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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 方氏从不插手外面的事,这方面李景对她要求极严,因而这会儿笑了笑,没说话。 倒是温氏在一旁笑道:“那你就把人调回来就是,果真不容易,就去寻你四哥。” 正说话间,看到李景、李时从外面进来,李时笑呵呵道:“又寻我甚么事?” 众人起身相迎,几个小的上前见礼。 李景依旧脸色淡淡,严父姿态十足。 看向李暄的目光,也还是带着嫌弃之意。 李暄只作未见,乐呵呵道:“没甚么,没甚么。” 李时看了一圈后,却皱起眉头来,问道:“弟妹怎么没来?” 李暄笑道:“和我闹别扭呢,我不搭理她,爱来不来。” 正说着,外面进来管事媳妇,说恪和郡王府送礼来了。 温氏忙出去见了面,问了几句话后回来,自然少不得嗔怪李暄一回。 李时原想着要出头,可听说是邱家的事,他想了想道:“眼下的确不好折腾,朝廷言官这两天要疯,贾蔷这一次,祸根深种,在劫难逃。” 李暄闻言,脸色登时冷了下来,骂道:“那群球攮的老鸹嘴,一天天叽叽呱呱个没完,等我明儿带人砸烂他们家大门不可!人贾蔷如今在干甚么,不说歌功颂德一番,还想下十二道金牌不成?” 李时喝道:“小五,慎言!换谁当言官,遇到这样的事不死命弹劾?一个绣衣卫指挥使,杀一水陆提督都已经过分,还一把撸下来三个封疆大吏,他以为他是谁?如此轻贱官场规矩,那些文官能饶得了他,岂不怕步粤省巡抚等后辙?孤看他就是猖狂到家了,在京里还好些,出了京,都不知这天下到底姓谁了!” 李暄眉头紧皱,道:“韩彬老儿不是已经顶下了这锅?要骂去骂那老头儿啊……” “说话放尊重些!” 李时又喝了句,道:“半山公连父皇都倚重仰仗,你这般称呼叫父皇知道了,你的好多着呢。如今谁都知道,此事是韩半山看在林如海的面上,替贾蔷遮掩遮掩。到底是谁做的,等贾蔷回京后一问自知!” 李暄闻言,恼火的厉害,不过李景也有些恼火。 虽然李时也是他兄弟,可到底不是胞弟。 看着李暄被骂成这样,他既恼火李暄不成器之余,也心疼起来,不给李时再多教训李暄的机会,淡淡道:“吃饭罢。臣子间的事,自由他们去解决就是。” 李暄闷着头也不言语,心里却想着,果真事不可为风头大坏时,怎么着也得想法子,把贾蔷那双龙凤胎给送出去。 他娘的,爷一天不看着,就会给爷惹事! 不过他其实也明白,分明满朝新臣,却容不下一个贾蔷的缘由。 今年遭如此天灾,百官无策,结果让一个权贵把事情办了,满朝文武的脸往哪搁? 更何况,皇家钱庄的银子,也着实叫他们坐立不安。 所以,不诛贾蔷,天理难受! 球攮的! …… 第0996章 大战! 六月的香江,气温不算太高,也并无太多雨水。 碧波万里。 濠镜东三十里海面上,炮声震天!! 近百艘战列舰,在海面上排成战列线作战,场面惨烈。 一方是葡里亚四十余条风帆战列舰,另一边的则是挂着德林四海海浪旗的德林号舰队,数目相仿。 当下这种军舰的火炮射程和火力有限,所以海战时只能采用直线航海战术,战舰排成单列纵队,成一条直线航行,当敌舰进入火炮射程时,才开始发炮,进行炮战。 在蒸气机革命到来之前的一个世纪里,这种战术算得上风帆战舰的最优战术。 战争爆发的并不算突然,近半月来,葡里亚战舰各般阻拦大燕商船,拦截扣押下十七八艘满载粮食的商船,并拒绝交还。 原本好多人以为,大燕会从陆地上想法子。 而濠镜方面也在面对香山县方向,布下重炮重兵。 谁都没想到,大燕的战船会突然出现在濠镜海域,并与之展开了海战。 周围远远的,有商船停留观看。 除了大燕这边的船外,还有挂着尼德兰、葡里亚、英吉利、佛郎机等国的商船,都远远的看着。 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本应该打出狗脑子的一场战争,战况却并没有十分胶着。 寻常海战,漫天炮火硝烟弥漫之下,真正能打中的其实没几发。 当战舰相仿、火力也相差不了太多时,哪一方取胜,就要看他们的炮弹储存,战船保养,士兵素质,以及统帅的作战指挥能力强弱。 尤其是后者,至关重要。 譬如在英吉利挑战尼德兰海上霸主地位时,连续发动了三次举国大战。 然而连续三次,都被尼德兰所败。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尼德兰有一位叫勒伊特的绝世名将。 这位猛将兄之凶悍传奇,绝不下于世上任何名将。 在尼德兰综合国力不如英吉利和海西佛朗斯牙时,他甚至敢率孤军杀入泰晤士河,英吉利的国门。 不仅杀入英吉利要塞基地,焚毁一大批战舰,居然还带回了一艘战利品。 英吉利被此人骑着脸疯狂输出! 海战指挥造诣,登峰造极! 而等这位六十多岁的老将浪的有些过了,孤身深入后突围失败,不幸战死,尼德兰的海军战力,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败。 眼下,许多人开始猜测起来,也不知德林号的船是不是使了东方魔法,还是也出了一位勒伊特…… 不过五轮炮击后,葡里亚东帝汶总督的战船开始出现惨重战损。 继而在谁都没看出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德林号战舰如上帝附体一般,又经过区区六轮炮射,葡里亚这边居然连续十多艘战舰先后被击中,燃烧起熊熊火焰并发生爆炸,随之沉没。 这一幕,让不知多少目睹到这一幕的西夷各国商船为之目瞪口呆,大喊魔鬼! 他们是知道燕国水师虚实的,内洋水师还算不错,可是基本上没见他们出海野战过。 外洋水师就很好笑了…… 在他们印象中,大燕唯一能战的,就是四海王的船队。 可是四海王不是已经死了么?还是被葡里亚和倭国联合袭杀。 然而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看到葡里亚舰队开始溃败,逃窜。 拼命往濠镜逃去。 挂着德林四海旗的舰队自身虽也沉没了数艘,受创严重退出战斗数艘,但主力仍存,加速扬帆追赶。 一路炮声隆隆,不断有葡里亚战船中弹爆炸,沉入海底。 这一幕,看的许多西夷商船胆寒。 怎么会有这样强大的战力,如此高的命中率? 挂着德林四海旗的大燕海师,直到濠镜城堡和海岸边的岸炮开始发射,迎回东帝汶总督舰队回岛时才停了下来,于海面上继续朝濠镜开炮。 而此时,葡里亚四十余艘战舰,留下的不足一半。 更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是,葡里亚东帝汶总督的座舰都沉没了…… 大事件! 惊天大事件!! 葡里亚虽然早没了两百年前雄霸四海的霸主之姿,可这一代的布拉干萨王朝国王若昂五世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殖民地红木国被发现大量金矿。 葡里亚一个原本已经掉队的小国,在大量黄金充盈了国库后,大力发展海军,眼下又恢复到欧罗巴一等强国的水平。 如今若昂五世正是志得意满之时,这位东帝汶的总督颇受他看重,不然也不会扩军到四十余艘战列舰,摆明了想要在东方大干一场。 谁能想到,葡里亚远东舰队还未绽放光彩,就遭遇如此惨重的打击,连总督都被人干掉了。 若昂五世那个骄傲的君主,会不会亲自东征? 不,应该不会了…… 看到随着德林号舰队一轮齐射,濠镜岛上的岸炮居然被拔除了三成!! 上帝! 东方人出现撒旦了么? 他们到底掌握了甚么样的火炮技术? 不过眼下没人再多想,因为濠镜,竖起了白旗…… …… 除了极少数核心人员外,知道德林号和濠镜唱双簧的人没几个。 甚至四海船队内,都没几个知道。 这一战,就是实打实真枪真炮在打! 只不过,葡里亚那边的船,是被他们自己内部爆破的…… 威廉总督,是被葡里亚小寡妇伊丽莎白亲自干掉,然后葬身于海的。 没人会怀疑这场战争,那么多条战列舰的沉没,葡里亚总督战死,数以千计的葡里亚士兵惨死,便是德林号那边,也有船只沉没…… 这是一场绝对真实的海战,只是战争结果,出乎了西夷各国的预料。 而随着这个战果一起出名的,除了德林号外,就是德林四海部的统帅: 前四海王之女,大燕宁国公妾室,闫三娘!! …… 福船上。 贾蔷凭栏杆负手而立,眺望无垠大海。 在其身后,只一铁牛,黑盔黑甲持戟护卫。 在之后,则是齐筠、十三行诸家主、九大姓。 最后,是滞留粤州城半个多月,耐心几乎耗费尽的晋商。 “德昂,你知道这一战意味着甚么?” 等到海面上硝烟散尽,除却偶尔飘来些许残害或尸体外,再看不出多少战争的痕迹时,贾蔷忽然开口问道。 齐筠微微躬身道:“恭喜国公爷,今日之后,德林号海船再无人敢劫拦!” 海粮已经开始运转了,暹罗、安南都不素净,各方军阀把持,为了得到银子发财,大把的人愿意倒卖粮食。 只是西夷洋商们也希望分一杯羹,尤其是当知道大燕需要海量粮食后。 英吉利印度公司在莫卧儿国占有最肥沃的土地,每年可生产出大量粮食,若能高价卖给大燕,获利自然比卖给莫卧儿国内的穷人更多。 可惜,大燕海粮完全由德林号把持,目前来说,还不需要高价粮食。 德林号、九大姓自暹罗、安南采买粮食的商船自然就屡屡遇到事故,九大姓家主多次上门请贾蔷拿主意,都被推诿,直到今日…… 九大姓都没想到,贾蔷竟然有如此胆识,更有如此实力! 居然凭德林号一己之力,将葡里亚舰队打残打废,打的人家投降! 比他们更震惊的,则是七位晋商。 他们是知道贾蔷阵斩了博彦汗的传奇,还覆灭了霸占张家口多年的晋商巨富范家。 但那一仗着实有太多运气成分,他们都认为,若非据坚城而守,若打野战,贾蔷绝不可能是博彦汗的对手。 可眼下…… 他们第一次见识到,甚么是数百门火炮放对厮杀的大战。 以这样的火力阵势,即便再和博彦汗打一战,骏马弯刀也未必打得过罢? 贾蔷转过身来,目光从众人面上略过后,淡淡道:“没错!从今天起,大燕海域周围,再无屑小敢轻试锋芒!真理,不在嘴上,而在大炮的射程范围内。 德昂,你和伍员外、潘员外去濠镜见葡里亚人,告诉他们,德林号要战舰损失,逃回濠镜的战舰,皆要赔出来。另外,若无一百万两银子的赔偿,濠镜上再不允许停留一个葡里亚人。 等办完濠镜之事后,两位员外会带你们去见尼德兰商人,让他们给尼德兰在爪哇巴达维亚的总督带个信,就说过些时日,大燕海师会亲自去问问他,为何会凌虐还妄图屠杀大燕在巴达维亚的子民?是谁给他的勇气!!” “是!” 三人领命后,贾蔷目光落在九大姓的几位家主面上,道:“海路已成通途,接下来的事,要办好。且,你们现在去暹罗、安南租赁土地,应该放心了罢?” 褚家家主褚仑哈哈笑道:“有如此海上雄师在,我等还怕甚么?” 贾蔷道:“虽胜,也不可骄。去了那边,要按规矩办事,不可恃强凌弱无故挑衅。另外,第一批江湖大豪已经送了过去,你们派人过去后,不可以为是在大燕境内,拿捏清贵身份,要和他们通力合作,一致对外。” 褚仑点头道:“国公爷放心,如今谁不知道,窝里斗是国公爷最忌恨之事,没人敢明知火坑还往里去跳的。”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应是,贾蔷又道:“目光要长远,安南、暹罗、小琉球等地,原皆为华夏故土。在这些地方坐大不算能为,这里只是起点,远不是终点。你们也都看到了,西夷各国的夷商们从万里之外,纵横四海一路烧杀抢占到大燕门口,赚的盆满钵满,占下的地盘比三个大燕加起来都多,纵吕不韦又何能相比? 而我大燕子民又比他们差在哪里?千年之前,汉武便曾言:寇可往,吾亦可往!! 千年之后,我等还不如先祖勇武?” 众人震撼莫名,望着无垠广阔之大海,皆生豪气。 贾蔷微微笑了笑,目光最后落在晋商面上,淡淡问道:“如今可看明白,本公要带大燕豪商们,做甚么事了么?” …… 第0997章 如在梦中 “国公爷,尼德兰东莫卧儿国公司总商如今就在濠镜,想见您。” 翌日,入夜时分,观海庄园前厅,齐筠、伍元二人自濠镜归来,看着贾蔷说道。 贾蔷呵呵一笑,侧着身子看着玻璃窗外不远处的海天一色,轻声道:“不必见面,让他将信送去爪哇,交给那里的尼德兰总督就好。” 伍元迟疑稍许,缓缓道:“国公爷,如今形势当真一片大好。这两天西夷各国夷商都疯了,粤州城内寻我不到,得知去了濠镜,便去濠镜追我。他们想弄清楚,今日海战那支战舰船队是谁的,是大燕所有,还是国公爷私人所有。他们想弄清楚国公爷和朝廷的意图,是否想侵占他们的利益,是否想破坏现有的秩序……” 贾蔷“啧”了声,他们的利益,现有的秩序,这群杂碎几百年来都不会变。 他们的利益高于一切,而有利于他们的规矩,就是现有的秩序,谁破坏谁有罪。 说白了,他们自诩为人世间的上帝。 贾蔷道:“他们对你们的态度可有变化?” 伍元笑道:“虽说原先也不曾无礼,但眼神总有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对于大燕的一些规矩,好像他们总觉得很可笑,也很愚昧。但今日再见,这些人虽明眼看得出起了防备之心,但却是尊重了许多。” 贾蔷笑了笑,道:“这些西夷原是这样,你们礼数招待,他们却以为好欺负。面上笑呵呵,背后捅刀子。果真将他们打趴下一回,总能长几年教训。而这几年,对我们至关重要。” 眼下一轮炮战,家底都快掏空了。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丝毫不夸张。 但是,很有必要。 伍元道:“那,该如何与西夷诸商回话?” 贾蔷道:“你就告诉他们,我汉家几千年来的历史,都是寻求和平友善的历史。即便在最强盛之汉唐,也不曾对海外之土发起过战争。我们所有的目的,只是为了保证汉家子民,不受外侮!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同样如此!先前谁刁难过运粮海船的,自己主动赔偿,可过往不究。尼德兰在爪哇凌虐大燕子民,所以一定要给个交代。不然大燕不惜倾国之力讨伐,以求公道!除此之外,大燕更愿意与西夷各国友好通商,和平共处。对于他们在东方的利益,也毫无兴趣。便是葡里亚,如果愿意赔偿,濠镜依旧可以租借给他们,以表示大燕的诚意。 怎样,冰鉴,如此一来,总能安抚得住他们了罢?” 伍元敬服道:“国公爷真乃神人也!对西夷人心之把握,精妙到了极点。” 贾蔷笑了笑,道:“这才到哪?你告诉他们,德林号需要一个欧罗巴方面的总商伙伴,负责采买各式西洋商货。这些商货的数量,即便他们开动所有的商船,也能从头运到尾,一直不空闲。” 伍元闻言,倒吸一口凉气,道:“国公爷,我大燕地大物博,往外卖都卖不及,怎还要买回来那么多?” 贾蔷摇头道:“咱们不可妄自菲薄,但也不能妄自尊大。大燕的确地大物博,有许多好东西,但也有很多东西没有。就我所知,佛郎机有一种羊,羊毛极白细,做棉纱相当之好。英吉利也有一种羊,羊毛又长又粗韧,天然弯曲,可织造名贵地毯。尼德兰有一种奶牛,产乳又好又多……诸如此类好东西,难道不该我大燕百姓拥有?这些东西,越多越好!我们将丝绸、布帛、瓷器等精美贵重的奢侈商货卖过去,再多多进口些大燕没有,却能改善民生造福百姓的东西,何乐而不为?” 伍元闻言肃然起敬,正色作揖道:“国公爷之胸怀,草民领教了!” 贾蔷摆手道:“不说这些,尽力为之就是。” 伍元迟疑稍许,却道:“国公爷是否听说,京里的风向,好像不大对……” 贾蔷冷笑一声,道:“怎会不知?我原以为景初旧臣尽去,新上来的会好些。谁知道,狗改不了吃屎,还是那个德行!” 齐筠在一旁感叹笑道:“海外之粮已经开始往回运了,多大一桩功劳呐。那些文官,岂能看着国公爷全须全尾的生受了此功?而且,也防备您养望太重。清理粤省官场是一桩,金陵那桩案子又是一桩,他们怕是巴不得国公爷能如从前那样,或是直接派兵去抢人。一步步将国公爷往坑里陷,逼着您步步错,削去功劳不说,还要上紧绞索。” 贾蔷笑道:“德昂,你不是爱发牢骚的。” 齐筠摇头道:“若国公爷只一心谋金银,或者一心谋权势,那我自不会多嘴。可国公爷在做甚么事,他们果真不知道?我想未必。可是他们虽知道,却还要往国公爷身上泼脏水。新党之流,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可他们承了好处,却是翻脸不认人。那位两广总督又如何?可曾为国公爷说过一句没有?以国公爷之能为,想富甲天下,不过举手为之。想高官厚禄,天下还有几人在国公之上?” 伍元在一旁忍不住说了句:“越是如此,朝廷上的官员越不放心,甚至越害怕。谁敢相信,当世能出一个圣人?” “去去!” 贾蔷哈哈笑骂道:“扯哪去了……有本公这般声名狼藉的圣人?我也不想做劳什子圣人。出海之策,虽本意是解民之难,在自身功成名就之后,做些利国利民之事。但另有一重要的初衷,是想给自己寻一条退路。总之,那些人以为污了我的名声,再以刀斧加身,我就会乖乖就范,他们也是想瞎了心了。我未想过当甚么圣人,更未想过当甚么祸国之贼。但选择权不在我,而在那些人手里。”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伍元一眼,就端茶送客了。 不过,面色凝重的伍元和齐筠离去后没多久,齐筠又折返回来。 贾蔷亦未离开前厅,见其归来笑道:“如何?” 齐筠摇头道:“至少不会坏事。” 贾蔷笑道:“我说与你听,你不信。十三行当然不会是自己人,我又没劳什子王霸之气,能叫人见面就拜。但利益方面,还是一致的。” 齐筠沉吟稍许问道:“国公爷,伍家到底是中车府的人,还是龙雀的人?” 贾蔷呵呵笑了声,道:“多半是龙雀,不过谁又说的准?但十三行里,必有中车府的人就是。其实也没甚么大不了,我所为之事,无不可对人言。” 齐筠担忧道:“只担忧,有人等不起,相煎何太急啊……若是能给三年时间就好了。” 贾蔷摇了摇头,道:“哪那么多美事?不过今日之后,你还怕他们敢煎我?虽然不管哪一位,一定会想尽法子打压我。但是,我先生如今昏迷着,天下间谁还能困得了我? 他们最大的错误,就是放任我南下。如今德林号坐拥如此庞大的战舰水师,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等吞并葡里亚船队,再将火器坊迁至小琉球,最多半年光景,就能攒出打一次大战的家底儿! 我倒想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这江山天下,又不姓贾! 大燕禁海多年,就凭东南沿海那些破船,内洋里欺负欺负渔民还好,敢冒头拦我? 放心罢德昂,没人敢逼反我,也没人能阻挡我们的步伐。” 齐筠闻言,转过头去遥望着外面的大海,轻声叹道:“如在梦中啊,如在梦中。” …… 金陵府,宁荣街。 荣国府。 看着被抬着送回来的薛蟠,薛姨妈自然是“心肝肉”的哭叫起来。 贾母、鸳鸯忙相劝,不过两人看着面色木然,眼神空洞的薛蟠,也有些心惊,这模样,怎么看着……像是被人糟蹋过了? 过了好一阵,才见贾政领着宝玉进来。 当日薛蟠被暴打送官后,宝玉倒和凶手们一道又去吃酒了,还吃的稀碎,回来后发酒疯,骂贾蔷斥薛蟠,连他老子也一并怪上了。 好在醒来又恢复了清醒,还在贾母指点下,巴巴的去寻薛姨妈道了歉。 贾政进来后,同薛姨妈道:“姨太太莫要担心,褚家人说了,哥儿在里面没受苛待。早就请了郎中,还有衙役伺候着。就是那一日打的有些狠了,伤着了筋骨,所以还得继续卧床休养些时日……” 说到最后,贾政面色都古怪起来。 这二三年,薛蟠好似就没下过炕…… “也不知蔷哥儿收到信了没有……” 贾母叹息一声,薛姨妈也连连点头,道:“人不能叫白打了!” 鸳鸯没忍住,问了重点:“老爷,薛家大爷的官司如何了?” 贾母、薛姨妈才反应过来,忙看了过去。 贾政道:“没事了,蔷哥儿让褚家出面,还有扬州齐家一道,将案子理清了。罪魁祸首在拐子,冯渊带人打上门去抢人也有罪责,薛家对冯渊之死负责,交出当初动手打人的奴才,并再赔一笔银子即可。此案金陵知府已经上呈大理寺,冯家族人全部签了字画了手印,往后再不会有起复。” 薛姨妈念佛不止,放下心来,贾母倒是有些奇怪,贾蔷怎转了性儿了? …… 第0998章 留血脉于外 “国公爷,三娘姐姐回来了!” 贾蔷正和一众姊妹们在后花园凉亭内闲聊,讲述着今日的海战,就听到平儿身边的金钏急急从前面跑来,大声说道。 听闻此言,最先起身的是探春和湘云,二人对于闫三娘指挥千军万舰,于大海之上万炮齐发,斩杀西夷仇寇,不仅为贾蔷立下大功,还为父报得大仇之壮举,钦佩的五体投地,化身迷妹,跑去迎接心中的“角儿”。 十二小戏官里也有几个唱武生的,也跟着二人跑了去。 最后,姜英动作略显迟缓的站了起来,望着园门方向,神情复杂难名。 她自幼不学女红,不好诗词,只喜欢舞刀弄枪,排兵布阵。 虽然后来在内宅长辈念叨下,迫不得已学了针黹女红,做的还很不错,可心里始终不忘武事。 寻常大家闺秀身边的丫鬟,都是苗条秀气,养起来陪主子顽耍也赏心悦目。 唯独她身边的丫鬟,都是五大三粗,个个孔武有力,平日里操演军阵,分两边捉对厮杀,别提多痛快。 可是,再怎么操演,也都是演的啊,又如何能及得上真刀真枪的干? 想她堂堂大燕第一名门赵国公嫡亲孙女儿,如今也只能艳羡起一个海盗之女的际遇来。 千古未有之际遇啊…… “嘿嘿嘿……” 正当姜英整个人都羡慕的快要变形时,忽然听到亭轩一角传来某人可恶的笑声。 姜英才反应过来,俏脸猛然涨红,瞪眼过去。 “你这人真是……” 贾蔷身边的黛玉瞧见姜英面上挂不住,嗔怪贾蔷道。 今日,她穿一身牡丹薄水烟裙裳,与另一侧着如意缎绣流云裙裳的子瑜辉映,美的不可方物。 又如宝钗、宝琴姊妹,一个穿的朴素些,一身云雁细锦衣,另一个则是桃花云雾烟罗衫,亦是绝色双姝。 其他诸如李纨、凤姐儿、可卿等少妇就更不必说了,女人韵味正浓。 独姜英,一身勾勒宝相衫裙,如鹅立鹤群…… 贾蔷被嗔怪,登时冤枉道:“你们瞧瞧她,那副不甘向往的神情,好不好顽?” 说罢稍微正经些,同姜英道:“其实你和宝玉想好好过很容易,你服个软,换身好看的衣裳,再把身边的丫头都换成好看的丫头,宝玉一准变个人。” 别说宝玉,贾蔷有时看到姜英的那一屋子肩头能跑马、手里提石锁的丫头媳妇,都觉得有些辣眼睛,更何况那位…… 姜英闻言面色白了白,瞪贾蔷一眼,道:“若那般,我还是我?” 贾蔷后悔多嘴,拱手道:“随你随你。不过说明白,除非老太太点头,不然你纵有关公张飞之勇,我也不能让你去带兵。” 黛玉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来,啐道:“甚么关公张飞之勇?岂有这样形容女孩子的!” 贾蔷一边笑一边站起身来,道:“你问问她,想不想有关张之勇?” 说罢,笑吟吟的看向在探春、湘云还有香菱并几个小戏官的簇拥下,阔步而来的闫三娘。 “请爷、太太大安,请诸奶奶、姑娘大安!” 闫三娘甲胄在身,却仍上前大礼跪拜道。 贾蔷忙上前搀扶起来,笑道:“自家人,岂有如此多礼之理?” 黛玉和子瑜站其身后,亦笑道:“家里出了一花木兰,不,是比花木兰还了得的,往后不必再如此了。叫世人知道了,只道我们轻狂。只怎么穿着这一身就来了?” 闫三娘起身后,笑的灿烂,道:“大军离不得人,我只偷个把时辰的懒,来家里见见爷和太太们。” 众人唏嘘后,都有些心疼。 重新落座后,闫三娘这样的传奇人物自然成了话题核心。 香菱、小吉祥、小角儿等淘气的,还忍不住去摸摸人家身上穿的皮甲…… “可怜见的,这样热的天穿这个……” 李纨感叹道。 闫三娘笑道:“不相干的,军中原该如此。” 贾蔷问正事:“小琉球方面,都理顺了?” 闫三娘忙道:“都理顺了,按爷说的办后,就都顺了。原先公私不明,以义气当先,结果爹爹那样对他们,他们仍不知足。我重回岛上后,他们也不感恩,还想反叛。就下狠手都处置了,然后对剩下的,照爷说的挨家挨户慰问,送些布帛钱粮,嘘寒问暖些。咦,他们反倒说起我的好话来。原先爹爹给他们分了那么多金银,也不见如此。” 贾蔷笑道:“若不先使其畏,又如何令其怀德?有人说恩威恩威,恩在威前,实则最次也是恩威并列,通常,威在恩前。否则,又怎有杀威棒,下马威之说?另外记住,莫要以为杀一次,施一回恩就能一劳永逸。人心永不知足,就如那些西夷们,狠狠打一次,能老实几年。过二三年再看,他们必又生事。要常怀警惕之心,都说高处不胜寒,上位者多猜疑。不是他们胆小多疑,是到了那个位置,不得不如此。毕竟,一不小心狼子野心之辈就会从背后捅刀。” 众女孩子哪里听过这样的事,一个个屏住呼吸,看贾蔷传(调)授(教)着闫三娘。 闫三娘头大,一脸的纠结道:“爷,我怕会顾不得忘了。要不,你还是让岳叔留在小琉球。那些贼人都是他揪出来的……” 贾蔷笑道:“老岳有极重要的事,你且再等等,我会派一极精明的人过去。且小琉球以后数年内都是德林号的大本营,薛二叔他们都会陆续登岛。到时候你就能清闲下来,除了出海练兵外,台风季就回家。” “我可以去帮忙。” 姜英觉得她不能再错过机会了,主动请缨道。 别说贾蔷,黛玉等都笑了起来,觉得宝玉娶的这个娘们儿,单纯的可爱。 怎么可能…… 贾蔷见姜英紧紧抿着嘴,眼睛却有些发红,眼泪都在转,大概也猜出了些她的心思。 他坐在那,屈指轻轻叩着石桌,想了想道:“你有领兵之能,只留在深闺中的确可惜了。只是,兵者,凶危之事也……” “我不怕!” 贾蔷捏了捏眉心,道:“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这样罢,我们在南边儿时,你可以随三娘去琉球,也可以练兵,但只能练女兵。果真练好了,日后才有机会指挥大军,便是三娘子,也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当然,你还有一个难关,就是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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