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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一把扇子,俏脸含羞道:“实在是太匆忙了些,没能好生准备。蔷哥儿莫要嫌弃……” 贾蔷哈哈笑着接过扇子,道:“好礼好礼!正巧夏日将至,此礼与‘雪中送炭’岂非有异曲同工之妙?” 迎春闻言高兴坏了,抿嘴笑着退下。 迎春后,探春上前,送的却是一副字,贾蔷展开一看,眼睛一亮,只见上面写道: 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重只似无。 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好个飒爽豪气的三姑娘! 贾蔷笑道:“将来我必要超过霍骠骑的!” 探春忙道:“功业上必会超过,还要长长久久,百岁千寿!” 贾蔷笑着应下后,探春退下惜春上前,惜春抿着嘴,手里拿着一个绣起的荷包,贾蔷原以为惜春是要拿她的女红作业当生儿礼,正伸出手去接,没想到惜春还避让了下,没好气嗔了他一眼后,打开荷包,取出里面一物,众人看去,竟是一块梅花玉的平安扣。 见到是此物,连贾母都有些动容了,惜春抿着嘴,递给了贾蔷。 贾蔷留意旁人面色,早就看出了此物必是有来历的,先接过来后,看向一旁的黛玉。 黛玉俏面上亦有唏嘘色,轻声相告道:“这是四妹妹娘亲留给她的平安扣。” 贾蔷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就想推让,却听惜春小大人般的语气说道:“蔷哥儿,往后可要仔细着,不要顽皮。戴上这个,就能平平安安,不会再让人打板子起不得身来,知道了么?” 贾蔷迟疑了下,将平安扣当面挂在脖颈前,拱手笑道:“谨遵四姑姑之命!” 这么正式,惜春一下绷不住,回头小跑到迎春身边,埋头藏了起来。 大伙儿都笑了起来,唯独王夫人看着贾蔷身前的平安扣,觉得有些刺眼。 三位姑姑送完寿礼,如今和贾蔷平辈的宝钗、湘云就想上前,不过这时林之孝家的又来了,神情有些为难禀道:“老太太、侯爷,老爷打发人进来,说舅家老爷还在前书房等着,想见见侯爷……” 贾蔷大感扫兴,道:“去告诉二老爷和舅家老爷,就说我今日行走不便,连坐也坐不得,总不能趴在榻上见外客罢?” 林之孝家的闻言看向贾母,贾母神情那叫一个煎熬,可自忖终究说服不了贾蔷,叹息一声道:“你去给老爷和舅家老爷说,侯爷身子行不得坐不得,只能趴着,如何好见客?今儿就不见了,下回罢。” 贾母说完,王夫人脸上就已经落下泪来。 若贾蔷先前没见尹家太夫人,那她也不会觉得太过怎样。 可贾蔷方才刚刚拄着拐杖着迎见了尹家,现在倒拿这个说嘴,又将王家当做甚么了? 可给她这个贾家当家太太留一分脸面不曾? 林之孝家的不敢多留,赶紧去回话。 见气氛愈发凝重,宝钗迟疑了下,还是上前,展开绣帕,露出一双鞋来,送给贾蔷为寿礼。 纵然眼下气氛不大对,可众人看到这寿礼还是隐隐吃了一惊。 黛玉更是忍不住想笑,俏脸忍的辛苦,眸眼中的笑意却是藏不住…… 如果另一个兼祧妻的位置不曾被尹家得了去,那说不得她还要吃味许久,呛酸她两句。 可如今正位皆齐,其余的,她也并不上心了。 只想想日后宝钗给尹子瑜充当才人赞善,要在东府当差,见了她还要行礼,黛玉心里就觉得好笑。 而感到黛玉促狭的目光,宝钗白皙的俏脸上,也是浮起一抹让人惊艳的羞红,只作不知。 鞋子当寿礼,原不算甚么,内宅闺秀们送生儿礼,本不过字画或是鞋袜。 可问题是,大家今天才知道贾蔷的生日,她就拿出来一双鞋,这鞋能是今天做的么? 好在湘云向着宝钗,没让她接受太久众人目光的探究,就背着手上前,笑眯眯道:“蔷哥哥,你猜我送你的甚么礼?” 贾蔷认真想了想,道:“莫非是……袜子?” 湘云笑道:“那并不是!再猜猜?” 贾蔷笑道:“是衣裳么?” 湘云笑道:“衣裳倒是有,不过还没缝好哩!” 贾蔷摇头道:“那我哪里知道?总不能打白条,等衣裳做好了再送罢?” 湘云皱鼻嗔了下,然后俏皮的将背后的手反正过来,往前一推,笑道:“给你!” 见到湘云送的礼,众人都惊呆了,竟是她的那块金麒麟! 那是湘云襁褓时,她爹娘留给她的! 这个,连贾蔷都知道,他忙摆手道:“你也是胡闹!这个岂有送人的道理?快快收好了!” 湘云不高兴了,道:“四妹妹送的,难道比我这个不同?或是你瞧着她那个贵重,我这个不好?” 贾蔷头疼道:“两回事……” 湘云哼了声,道:“分明是一回事!你待四妹妹好,待我也好。我们年岁虽不大,可别人待我们好坏我们还是拎得清的!” 她虽大大咧咧,寻常委屈都不放在心上,过了也就过去了。 但对于恩情,却看得极重。 知道若无贾蔷,她的命运断不是眼前这样,因此感激至深。 贾蔷笑道:“心意我领了,只是这物什实在太贵重。四姑姑的玉佩,我也只给她留着,等她长大了再给她。如今你已经大了,留着好当念想。” 湘云摇头道:“那些念想都在心里,不在这个。蔷哥哥,你留下罢。” 见他执意不肯收,湘云神情都开始有些落寞了。 黛玉看着贾蔷,轻声笑道:“那就收好了,等云儿想看时,往东府去看便是。” 贾蔷这才点了点头,笑道:“那就谢谢史妹妹了!” 湘云这才重新欢喜起来,恰好凤姐儿满面含笑的引着一众媳妇丫头,拎着食盒过来。 饭菜的香气溢出,让人精神一振。 又有薛姨妈也赶了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被贾母笑着迎了上去,和王夫人一并坐起。 媳妇、丫头们忙着张罗饭桌摆席面,薛姨妈拿出她准备的生儿礼,满面笑容道:“这原是准备好的,正想寻个甚么好日子送给哥儿,没想到撞到了今天。也是巧了,才做好没几天功夫。哥儿瞧瞧,可喜欢不喜欢?” 说着,她展开包袱,拿出一件宝蓝色家常锦缎袍子。 贾母端详了下,“哎哟”了声,笑道:“好俊的针线功夫!这是哪个做的?” 薛姨妈看向宝钗,笑道:“宝丫头闲来无事的时候,一天做一点,勉强也算入目罢,当不得老太太的夸。” 贾母啧啧了两声,目光颇有深意的看了眼有些坐立不安的宝钗。 宝钗起身对贾母,并她身旁抿嘴浅笑的黛玉道:“蔷哥哥帮我家,尤其是我哥哥良多。所以早先就做了这身衣裳和鞋,聊表心意。” 黛玉笑道:“嗯嗯,是呢是呢,宝姐姐很有心意。” 宝钗:“……” 贾蔷嘿了声,问黛玉道:“妹妹送我甚么生儿礼?” 黛玉没好气道:“我能送甚么,今儿早上才知道,甚么也没有!” 说着,目光和贾蔷对视了稍许。 贾蔷闻言非但不恼,反倒眼睛明亮的吓人,嘿嘿笑了笑,道:“很好很好,原该如此,原该如此!” 黛玉闻言,心里既欢喜贾蔷明白他的心,又暗啐这坏家伙不知道又胡思乱想甚么,因而扭过头去不理他。 众人看这双小儿女互动,正觉得嘴里都要塞满了,却见贾政竟然亲自前来,众晚辈们忙起身相迎。 贾母看到贾政进来时,贾蔷微微蹙起眉头,就觉得刚刚舒缓些许的头又开始疼了,因而问道:“你不在前面自寻清静自在,来这里做甚么?” 贾政也是烦恼,苦笑道:“子腾闻蔷哥儿受了廷杖,身子不适,实在放心不下,想要来看看。再者,今儿还是蔷哥儿的生日,也该来见见。”贾政自己也不是很自在。 贾蔷闻言,皱眉道:“有这个必要么?” 贾政忙道:“就在外面候着呢。” 贾蔷却还是摇头道:“不必麻烦了。” 贾母看到一旁刚劝好了些的王夫人面色涨红,眼中眼泪再度落下,嘴巴紧紧抿起,手上更是将佛珠攥的手背青筋暴露,心里一叹,她自知说不动贾蔷,就拉了拉身旁的黛玉,冲她使了个眼色。 黛玉却知贾蔷不是针对王子腾,因为贾蔷曾告诉过她,王子腾是个可用之人,也算是个明白人,那么针对的是哪个,自然也就明白了。 不过她太了解贾蔷了,若他果真不想见,压根儿不会说三回,先前就一口堵绝了。 再三推脱,不过是为了敲打某人罢。 眼下火候应该差不离儿了,因而看着贾蔷轻声笑道:“都到外面了,怎还不见一见?” 贾蔷恍然,正色道:“妹妹说的好有道理,那就,见一见!” 在一片取笑声中,黛玉没好气白他一眼。 贾蔷看着黛玉,呵呵一笑,那份显而易见的宠溺,却让许多人觉得,还没吃饭,就已经饱了。那些珍馐的香气,似乎也不香了…… 第0560章 致命一击 贾蔷的转变,瞬间收货了白眼球无数。 莫说姊妹们,连凤姐儿甚至李纨都没好气嗔他一眼。 呸! 寡妇面前秀恩爱,不当人子! 黛玉自是娇羞不已,垂着眼帘,只当一切和她不相干…… 哪个是厚面皮的,哪个认了去罢。 贾蔷同样如此,全当周围人在羡慕嫉妒恨,他朝鸳鸯招了招手,鸳鸯吃了一惊,怎还有她的事? 忐忑中带着小惊喜的上前,问道:“侯爷有何吩咐?” 贾蔷道:“扶我起来!” 鸳鸯忙应下,小心搀扶贾蔷,一旁凤姐儿也忙上前搭把手。 贾母奇道:“你又折腾着起来做什么?” 贾蔷摇了摇头道:“我说不方便见,人家非要见。既然要见,自不能趴着见,不然别人只当我不尊重。” 贾母闻言有些心累,完全糊涂了,搞不懂贾蔷到底是尊重人家,还是蔑视人家。 其他人也都不大理解的样子…… 因王子腾是姻亲,姻亲为重亲,家里姊妹们多不必避讳,因此等岳峙渊渟气度深沉的王子腾进来时,大家纷纷起身见礼。 贾蔷双手压在拐上,两边有凤姐儿和鸳鸯相扶,亦是起身相迎。 王子腾大步进来后,先仔细打量了贾蔷一番,不管内心如何作想,至少面上十分激动庆幸,道:“知宁侯在宫里受了廷杖,某当真五内俱焚,焦急万分呐。如今见宁侯已能行立,真是万幸之事。” 贾蔷轻声笑道:“今日急着将舅家老爷叫来,原只是为了私事,非为公。本想偷个懒,就不见了,谁料非要折腾一遭,我只能起身相迎。站也站不久……” 王子腾闻言,连连摇头叹道:“实在是惭愧!实在是惭愧啊!”说着,还目光凝重的扫过王夫人。 贾蔷呵呵了声,道:“舅家老爷不必如此,无论如何,贾、王二族百年世交,又是世代姻亲,纵偶有瑕疵,也损不了根本。总而言之,公为公,私为私,不会混淆在一起。舅家老爷军务繁忙,不必为了琐事多分心思。想来今日事你都知矣,若将来有不忍言之事发生,还望舅家老爷万务以大局为重才是。” 此言一出,整座大花厅一瞬间几乎冻成冰窖一般。 王子腾都目光震惊的看向贾蔷,然而贾蔷却始终目光温润平静的看着他,如此愈发让王子腾心中惊骇。 不过,到底是手提四万雄兵,虎踞丰台的一方大将,王子腾很快冷静下来,明白了贾蔷言下之意。 虽然很艰难,却依旧坚定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宁侯所言极是,必以大局为重!” 此言一出,王夫人脸上再无一丝血色,身子摇了摇,昏倒了过去。 …… 入夜。 黛玉搀扶着贾蔷自宁府二门下车,缓慢散着步,往贾蔷小院行去。 黛玉侧眸看着贾蔷,目光隐隐有些复杂,轻声道:“真的,一定要如此么?我瞧着,太太有些可怜呢。” 贾蔷笑了笑,道:“可怜人,必有可恨处。姑姑,非我咄咄逼人,欺负一妇人。只是上升到一定高度,甚么错都能犯,独路线错误犯不得。” 黛玉闻言,微微嘟了嘟嘴,摇头道:“不是很懂呢。” 贾蔷笑道:“我打个比方,正如咱们前面,现在有三条道。一条是主道,通往正堂,一条是西道,往我住的小院去,一条是东道,是往东路院去的。咱们现在要回家,选择正确的道路,就能去到正确的位置。可若从一开始就走错了道,那便会越走越错,怎么走,都是错!咱们现在走错了道,还能回头再走。可上升到极要紧的事,却是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的,而且,还会牵连甚广。所以,为了整个宗族计,我不得不早早的敲打越来越有危险苗头的二太太。这个道理王子腾也是懂的,不然他不会答应。” 黛玉闻言,若有所思道:“我大致明白了……不过,经历了今天这一遭,想来太太再不会那样。” 贾蔷呵了声,道:“随她罢。” 黛玉闻言,抿嘴一笑道:“越来越霸道了!”二人对视稍许后,觉得仿佛连月色都愈发柔和了,夜风也暖,黛玉忽又道:“爹爹今儿到底没来,你心里可曾失望不曾?” 贾蔷摆手笑道:“我若还是那样矫情的人,才白辜负了先生这一二年的教诲。对先生和我来说,只要大事正,只要你福寿安康,每天都比过生日还痛快。” “就你嘴甜!” 黛玉听的欢喜不已,嗔怪了句。 贾蔷闻言,心头一跳,顿住脚转过身来,就着月色,看向眼前这张千娇百媚眉眼如画的俏脸,那双倒映着月色和星辰的明眸中,满是羞涩和喜欢的神色,他轻轻撩起黛玉鬓间的一缕乌丝,掠其小巧晶莹的耳后。 黛玉因他这个动作,羞的抬不起眼帘来。 此刻最讨人厌的紫鹃还未跟来,极难得的只有这一双小儿女在。 因二人的亲事已是板上钉钉,梅姨娘甚至在她房里放了一本春色宫图…… 她已经长大了,知了许多从前想都未想过的羞人之事…… 再被贾蔷如此宠溺着,也愿意让他亲近稍许。 贾蔷伸手右手食指,轻轻的勾住黛玉白皙的下巴,然后将那张美若月宫仙子的容颜缓缓抬起。 四目相对时,似连整个世界都为之停顿。 看着那张轻薄朱艳的樱唇,贾蔷缓缓靠近,吻了上去…… 这一刻,似日月、山河和星辰都不再转动,月夜下,这世间似唯此一双人,愿自此时至亘古…… “姑娘啊,前面是你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后面传来呼唤声。 被羞涩的黛玉慌忙用绣帕折开,又见贾蔷坏笑的看着她,不依的拿绣帕丢到他脸上,娇横道:“生儿礼就算是给了!” 贾蔷将她拥抱在怀里,笑道:“拥抱着你的每一天,就像摘落了天上的一颗星辰,独一无二,也至珍至贵!” 虽明知是甜言蜜语如毒药,黛玉还是决定干了这碗鸩酒。 偏此时,紫鹃还是急慌慌的跑来了,看到拥抱在一起,恨不能融化成一人的一双人,苦恼道:“就不能再忍二年?” 说着,见二人动也不动,就要上前去“解救”黛玉,将她从狼怀里捞出来。 却不想贾蔷一只手就盖住了她整张脸,轻轻往外一推,紫鹃就“哎哟”一下,往后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疼的她眼泪都流了下来…… 黛玉听到动静,忙从贾蔷怀里出来,看到紫鹃如此,气的在贾蔷胸口拍打了下,忙去搀扶紫鹃。 贾蔷也拄着拐上前,歉意道:“对不住对不住,认错人了。摔两半了没?我替你瞧瞧……” 说着,扬起手作势要在紫鹃屁股上拍一下。 紫鹃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一下反过身,双手捂住后面,一张脸红的和煮了般,羞怒的瞪着贾蔷。 见贾蔷软硬不吃,只能同黛玉告状道:“姑娘你瞧他啊!” 黛玉没好气白了贾蔷一眼,同紫鹃道:“不理他,咱们回家去!” 贾蔷忙道:“怎还要回家?都这会儿了!” 黛玉摇头道:“爹爹今儿夜里不当值,应该要回家住。我得去瞧瞧,到底瘦成甚么模样了。” 贾蔷闻言不再相拦,道:“那你等等,我送你回去。” 黛玉笑道:“送甚么?才挨了廷杖,也敢乱折腾?” 贾蔷笑道:“没事,趴在马车里就行。你若不放心,我在你马车上,让紫鹃坐后面的马车。” 黛玉见紫鹃脸都紫了,好笑道:“罢罢,我可不敢劳你相送。你好生在家养着罢,我得闲再来瞧你。不许胡闹,要听话!” 见她笑中带着认真,贾蔷便不再坚持。 二人相处,绝不可一味的强势霸道。 唯有相互包容、理解和妥协,才是真正长久之道…… 贾蔷笑道:“便是明日你不来,我也是要去布政坊的。” 黛玉见他听了自己的话,心里高兴,便不再说甚么了,与贾蔷对视片刻后,就在紫鹃觉得越发受不了这种气氛时,黛玉方与贾蔷道了别,要离去。 正巧香菱、晴雯也过了来,贾蔷打发晴雯去寻李婧,让李婧带人护送黛玉回林家。 未几,李婧前来,亲自带了五十名好手在暗中,又有三十名亲卫在明处,护送着黛玉的车驾回了林府。 目送她离去后,香菱抱住贾蔷的胳膊,搀扶着他往回走,嘻嘻笑问道:“爷啊,那你今儿还送秦大奶奶回娘家不呀?” 贾蔷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遭事,有些头疼,不过既然先前已经答允于人,又怎可失信? 贾蔷对香菱道:“我实不良于行,今儿你陪我一道去罢,马车上还能照顾我。” 香菱高兴道:“好啊好啊!我最爱坐马车了!”说着,眼睛转了转,道:“爷晚上还没上药哩,这回要不要……吹吹?” 贾蔷闻言,额头黑线都浮了起来,咬牙看着香菱道:“你这蹄子,愈发没有规矩了,你敢偷听爷的墙角?” 这话,是先前他哄可卿之言,怎料会被这坏丫头偷听了去! 香菱看着贾蔷娇憨一笑,撒娇道:“我就是想看看,爷到底喜欢怎样的嘛!我和大奶奶那样像,她好做的,我也能做呀!”说着,学着可卿的模样,朝贾蔷轻轻吹了口气,然后娇羞唤了声:“叔叔啊……” 贾蔷闻声,正心头激动,却忽地目光一凝,脸上满是尴尬之色。 盖因前方不远处,秦可卿正如一朵夜色中的白色幽莲,静静的绽放在那,等着采莲人的到来。 而香菱的模仿,正好落在其眼中…… 这事闹的,好似他是色中恶鬼一样,实在是冤啊! …… 第0561章 同车夜游 石碑胡同,赵国公府。 如今赵国公姜铎一子被圈,世子近乎半废,其余诸子诸孙皆入西山锐健营。 半年前势力遍及整个大燕百万军中,敢喊出姜家军的赵国公府,如今只守着区区四万兵马,谨慎度日。 曾经的旧部,被年迈九旬的姜铎,亲自操持着一把剔骨尖刀,一刀刀斩的七零八落,鲜血淋漓! 如今,除了少数明眼人外,所有人都以为失心疯了的姜家势弱,朝不保夕,大不如从前了…… 敬义堂上。 姜铎面色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如今他佝偻的身体早已不复壮年时的高大,坐在蟠龙雕花大椅上,脚甚至都不能触地。 此刻,他看着被他传令,从西山锐建营招回的幼孙姜林,眼神凝重深沉。 姜林被这位老祖宗看的心里发毛,实在忍不得了,道:“老祖宗,您要打要骂都容易,就随你打骂。您老有甚么教诲,只管说便是。” 姜铎“唔”了声,道:“今日不打你,也不骂你,就问你这小野牛肏的一事,你如实答我。” 姜林扯了扯嘴角,见姜铎一直盯着他,忙道:“老祖宗只管问便是,孙儿绝不敢有半点虚言。” 姜铎侧眸看着这位多年来最宠爱的幼孙,缓缓道:“你近来和甄氏如何了?” 姜林闻言,道:“自上回老祖宗教诲过孙儿,男儿若不能齐家,又谈何平天下?家事不宁者,难有成大器者,便是有,亦难长久。孙儿谨遵老祖宗教诲,因而近来和甄氏琴瑟和鸣,十分相合。” 孰料姜铎闻言,并未如意料中那样夸他,反而缓缓皱起稀松的白眉来,叹息一声,道:“处出真感情来了?” 姜林听这话音,感觉似乎有些不妙,他点了点头,道:“甄氏贤良淑德,琴棋书画精通,是个好老婆。而且……”姜林迟疑了下,道:“今儿听她说,似乎已经有了身子……” 已经两个月没来月事了,多半便是有了。 姜铎闻言,一张老脸愈发苦楚,沉声道:“去寻郎中确认一下了没有?” 姜林摇头道:“还没来得及……” 姜铎道:“府上驻着孙太医,你现在就带他去诊脉,得了信儿回来报我。” 姜林心里沉甸甸的,不敢耽搁,忙出去引着太医去见甄氏。 也就一刻钟后便回了敬义堂,眼中难掩惊喜,见到姜铎便大声道:“老祖宗,甄氏有了,真的有了!” 姜铎闻言,老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连往日里骂人的精气神儿都没了,看着姜林道:“小林子啊,甄家完了,你可曾想过,往后如何对待甄氏?” 当初这门亲事,是姜铎亲自定下来的。 那个时候,任他老奸巨猾,谋深似海,任他再能趋利避害,也没法预算到,太上皇会这样早就驾崩。 若是太上皇不去沉迷于修道炼丹,只一心静养,依姜铎的判断,他至少还有五年之期。 而只要太上皇在一日,有当年奉圣夫人的情义在,甄家就稳如泰山! 有五年的光景,足够他将新局面打开,为姜家在隆安朝铺平立身之本! 可惜啊,在江南富贵了一甲子年的江南第一豪门,随着太上皇的驾崩,瞬间就垮了! 也是好笑,当年甄家何等名望,富甲之名,便是都中权贵亦羡慕不已。 连他这样的人,竟也没看透,即便富贵,到底远离中枢,家族中又无后继之人,衰败之相早已显呈。 现在再想想,那甄应嘉在江南素有“甄佛”之名! 三教九流,但凡求到甄家门上的,就没有空手而归的。 可惜,甄家不是用甄家的银子去乐善好施,而是拿着朝廷的银子,拿着户部的银子,也拿着属于天家的盐政银子去收买名声。 对于眼下十分缺银子,有再多银子都不够用的隆安帝来说,甄家碍眼太多年了! 不将眼中这枚生了绣的铁钉拔出,隆安帝心中意岂能平? 毕竟,甄家在景初朝几次站队失利的同时,也怠慢蔑视了时任廉亲王的隆安帝。 到现在,在军机处愿意为甄家说话的人也无一人。 连林如海都没有! 所以,甄家完了,跑不了一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最次,也是抄家流放。 这个时候,姜家的嫡孙媳妇是甄家嫡女出身,又该如何处置? 若是姜林和甄氏感情不和,或是没有怀这个身孕,那跑不了送去佛庵礼佛的下场。 礼上二年佛,人也就油尽灯枯病故了。 到时候,姜林再娶续弦,一样能过日子。 可眼下却不成,一来夫妻间有了感情,不要小瞧这个,姜铎看过太多人杰豪雄,倒在这一关前。 二来,甄氏腹中有了姜家骨肉…… 若强逼不测,必会亏空姜家气运。 这方面,姜铎素来深信不疑。 但这样一来,就有些棘手了…… 甄家,该救不该救? 可想救,又该怎么救? 听闻姜铎之言,姜林的面色也瞬间变得难看之极。 当下,妻族从来都是一个男人最大的助力之一。 对于甄氏背后的甄家,姜林一直以来都十分满意。 甄家豪富,比赵国公府甚至更有过之。 甄氏的陪嫁之丰厚,也是国公府内其他伯娘婶子和嫂子等妇人远不能及的。 却不想,甄家忽然就要垮了! 非但不能成为助力,反而可能要拖累他…… 姜林满嘴苦涩,看着姜铎问道:“老祖宗,没法子了么?” 姜铎眨了眨已经浑浊的一双老眼,道:“有,你领一队兵马,去劫法场如何?” “……” 姜林苦笑不已,道了声:“老祖宗……” “啪!” 姜林刚开口,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个脆的,他懵然的看向姜铎,心里疯狂呐喊:今天不是说不打人不骂人的吗? 就听姜铎唾沫星子乱飞,怒喷道:“老子今年都九十了,才唉声叹气两声,你个球囊的下流小畜生,才二十就这幅德性,怪道人家都说赵国公府一代不如一代,等老子没了,你们也就是个抄家灭族的命,还不如甄家!遇到事不想着寻思法子解决事,就会在这苦哈哈的说没法子了?到底有没有法子?” 姜林娘,姜保妻邹氏正带人端着一份参汤进来,听到这话,又气又羞。 这也是老公公对孙子骂的话? 要不是姜铎骂归骂,但对一众儿媳、孙媳向来尊敬,从无其他高门司空见惯的那等扒灰养小叔子事,邹氏早就没脸见人了。 毕竟,这等事能干不能说啊! 姜林被啐的灰头土脸,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道:“老祖宗,此事,姜家出不得头。” 姜铎闻言,沉声问道:“这又是甚么缘故?你们小两口子不是感情好,甄氏又有了身子么?如今除了姜家,谁还能拉扯甄家一把?” 姜林却还是摇头道:“老祖宗,孙儿和甄氏感情再好,也不能拖累整座国公府。为了给我们这些不肖儿孙谋一条前路,老祖宗已是呕心沥血!孙儿先是姜家子孙,而后才是甄氏之夫。岂能因一己之私,坏了家族路数……” 姜铎老眼中闪过一抹满意,再问道:“那就不管了?你可要明白,何谓清白人家?三代内无犯法之亲。甄家垮了后,甄氏出身便不算清白了。此事不止她一人之事,更涉及到姜家,还涉及到你们以后的孩儿。” 姜林眉头紧紧锁死,想了好一会儿,连邹氏都为他捏一把汗时,方听他沉声道:“姜家出不得头,就想法子,请别人来出这个头!” 姜铎问道:“请谁?” 姜林沉声道:“贾家,甄家是世交老亲,合该出一把子力气。还有,贾蔷!” 姜铎喝问道:“凭甚么?以那小球攮的性子,他能帮你帮甄家?” 姜林咬牙道:“无非是,以利诱之!听说火器三大营要换主将了?祖父,能否拿出一个位置来,当饵必可钓此獠!” …… 神京南大街。 两驾马车在数十亲兵的护从下,一前一后不疾不徐的行驶着。 当头一驾宽敞的马车内,座椅能放平展开,似一张小榻。 两个形容相似的绝色姑娘坐在榻上,而两双腿上,则趴着一个神情美滋滋的少年…… 贾蔷轻嗅了口身边的芳香,心中感恩这个时代,而后轻声笑道:“可卿,你可以流泪,但实不必太难过。秦老爷七十多了,算是高寿。原本以为一生无儿无女,如今却儿女俱在,为他送终。最难得的是,你还活的很好,日后更好。而秦钟呢,也因为你,我才会派人去救他,他也活了下来。不仅活了下来,还不复从前那样的浪荡性子。你知道他每天在灵前做甚么?” 可卿俏脸上的晕红散发着惊人的诱惑,让贾蔷时不时看一眼,又不敢多看。 听闻贾蔷说话,感觉到腿上的温度和被压着的重量,可卿既羞赧又有些喜悦,她幽声问道:“钟儿在做甚么?” 一旁处,和她并肩而坐的香菱紧紧的盯着她,观察着可卿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可卿也知道她在做甚么,可面对这个和她七八分像的憨丫头,她心里除了无奈,还能怎样? 贾蔷轻轻把玩着可卿的一只纤纤玉手,呵呵笑道:“听芸哥儿回报,如今秦钟每日里都在秦老爷灵前读书。从早到晚,神情专注。可卿啊,所以说有的事,看起来十分悲伤,但未必就尽是坏事。秦老爷若是在天之灵知道秦钟现在如此勤学向学,也必会欣慰的。倒是有一事,需要你来拿主意。” 可卿眸眼看着贾蔷,目光中蕴着无尽情丝,幽声道:“甚么呢?叔叔拿主意就好呢。” 贾蔷还未开口,一旁香菱全神贯注的小声模仿道:“甚么呢?叔叔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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