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句话,他感觉自己血液都在往头顶上流,故作冷静地说:“谢谢,吃完了我帮你装零件。” 吃完饭,他履行自己的承诺。流水线前,他站在陈微旁边,帮他装零件,两个人挨得很近,他一偏头就能看见陈微的侧脸。 第二天中午,他又来找陈微。但陈微这次礼貌地拒绝了他:“昨天谢谢你,今天不用了,你去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他说:“这些活,我干着很简单。只要你以后,剩饭给我吃。” 从那天开始,每天中午他都会和陈微呆在一起,甚至有时候晚班他不忙,也会抽空来帮陈微。 很快,他发现陈微饭量越来越小,就好像在给他故意留饭一样。 吃饭的时候,陈微只扒了两口米饭和菜,就把几乎看不出来被动过模样的盒饭推给了他。 这种行为,应该可以被定义为讨好。 周邵言看着陈微,他进厂以来,几乎没有笑过,大部分时间脸上愁云密布,颊上肉越来越少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直截了当地告诉陈微,即使不用盒饭作为交换,他也愿意帮陈微打螺丝。 如果陈微问他图什么呢?周邵言短暂地思考了一下,也许,他只是不想再看到陈微哭得那么伤心了。 他把盒饭又推回去,道:“再吃一点。” 陈微愣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强:“我吃饱了。” 他把盒饭推回到陈微身前,用筷子比量了一下区域,语气不容置疑道:“吃完这些。” 陈微一脸不敢忤逆他的表情,又默默低着头继续扒饭。 到了年底,厂里越来越忙,他无暇分身去帮陈微。陈微连这条线上的活都没完全熟悉,又被安排到一条新流水线上,手忙脚乱,被扣了工资,中午吃饭时无精打采。 下午,他抽空去找陈微,想帮忙。结果看见陈微独自往工厂后面的区域走。 很快有狗叫声传过来,很响亮,叫得人心里不舒服。他知道那条狼狗很凶,前几天还有人被咬了腿。他跟上去,就见陈微把手往狂吠不止的狗嘴里伸。 他冲上去,一边捏住了狗嘴,一手把陈微推开。手指瞬间被锋利的牙齿边缘割伤,鲜血直流。 他把已经被吓傻的陈微拉开,远离这条狗,血星星点点滴了一地。 从小到大,他生气的次数很少,站在水龙头旁边冲冷水止血的时候,他看着自己的伤口,想到如果刚才不是他及时阻止,陈微会受更重的伤。 他有种想发火的冲动。 所以即便陈微哭着跟他说对不起,他还是一把抓起陈微的手腕,语气冷漠:“咬断了哭也没用。” 陈微的眼睛很能装眼泪,一眨眼就有新的泪水滴下来,他还是说:“对不起。” 他顿时后悔了。反正陈微没有被咬到,事情并不算太严重。他松开了抓住陈微的手。 这天陈微陪他去打了狂犬疫苗。陈微似乎是被吓到了,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最后拿走了医院的收据,对他说:“谢谢你,疫苗钱,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陈微脸上的表情很认真,不容他拒绝。 狂犬疫苗分五次打,第二针时,周邵言还想着让陈微陪他去,他还可以在路边找个馆子请陈微吃饭。 但陈微突然回家了。 隔了一个星期,陈微才回来。周邵言已经从别人那里知道了他突然请假的原因——陈微的父亲也出事了。 白天,很多人都在安慰陈微,他没有合适的时间和陈微说话,只好晚上等陈微下班,送他回宿舍。 很多话都只是场面话,说了也没用。他一直沉默,到了宿舍门口才开口:“有困难可以告诉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微抱住了。很快,怀里的人颤抖着,眼泪滚烫,沾湿了他的衣服。他整个人僵直得像根木头,任陈微抱着他发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微慢慢平复下来。怀里的躯体一离开,周邵言才感觉到自己四肢的存在。 陈微带着浓重的鼻音说:“谢谢你……我好了,没事,真的。对了,你按时打疫苗了吗,一,三,七,十四,二十八……” 陈微似乎真的像他说的一样,没事。他第二天顶着肿胀的双眼来上工,所有人当着他的面都装作看不见,可等他转身厉害,就纷纷惋惜起来。 他装零件越来越熟练,不需要周邵言帮忙,自己就可以做得很好。但整个人越来越恍惚,会经常在流水线上发呆。表面上若无其事,内里的芯子却越来越麻木。 有一天,陈微突然把打疫苗的钱还给了他,脸上还带着点久违的笑意。 周邵言一开始没有要,陈微坚持道:“你拿着吧,我现在不缺钱了,偷偷告诉你,我可能不在厂里干了。” 那一瞬间,周邵言才意识到某种可能性——陈微会离开。 也许离开这个压抑逼仄的厂房,离开他身边,陈微能更快乐一些。 这天很快就到来了,陈微辞职离开的那天,还专门给他开小灶做了顿饭。 他盯着那几道菜,说话时没有抬头看陈微的脸:“这顿饭应该是我请你。” 陈微似乎笑了下,“都一样。你帮了我这么多,一顿饭是便宜我了。来吧,尝尝我的手艺。” 这顿饭他吃了很多,但他没有吃出什么滋味。但即便他把整锅饭都吃完了,一顿饭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下午经过陈微的厂房时,周邵言习惯性地进去看了眼,才想起来陈微已经离开了。 晚上他躺在床上,胃后知后觉地开始烧疼,一直烧到了心里。他强迫自己睡觉,却睡不安稳,想陈微有了新工作还会不会干不好,又或者是被人欺负。 他明白自己是杞人忧天,却因为这点想象出来的东西辗转反侧。他打开手机,想给陈微转点钱过去,才想起自己刚给家里汇款,几乎没剩下多少。 自己很穷。他再度意识到这一点。 所以中午那顿离别饭时,想说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现实让他清醒了些,躁动偃旗息鼓。但他还是睡不着,直到窗帘缝里的第一缕晨光透进来,他才知道自己熬了整宿,昏钝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穷怎么了,穷又不是穷一辈子。 他喜欢陈微。他会去找陈微。 y 第3章番外二 夜半小 大学毕业以后,周邵言并没有和他大部分同学一样选择继续深造,又或者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他选择到周邦言新建的沙场里帮忙。 万事开头难,周邦言创业之前虽然已经深思熟虑过,去银行贷款、到政府跑各项手续的时候也很顺利,真正落地时小问题层出不穷,整个人忙得焦头烂额。 这种时候,一个信得过的人足以解燃眉之急。 陈微比周邵言毕业早一年,他找工作时运气不错,面试了几个地方,最后入职一家本地杂志社做儿童插画,薪资不算高,但闲暇时间很多,还能做点东西卖,当作副业。 关于是不是回沙场帮忙的问题,周邵言和陈微商量过。陈微只让周邵言一定要注意安全。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他们一直都是坚定支持着彼此的选择。 沙场离他们本地有大约两小时车程,来回奔波太累,周家两兄弟大部分时间和雇的几个工人同吃同住。陈微和周邵言聚少离多,有时候一个月才能见上一面。 陈微虽然思念,但能忍。大学四年他们有足够多的时间腻歪在一起,变得更加熟悉,与此同时,安全感筑起的墙壁也越来越牢固,情感像河流一般,水势已经由湍急变得平缓,两岸无论是窄峡还是平原,都是他们一同走过的美好风景。 话是这么说,当周邵言在沙场连续忙了两个月不见人影后,陈微知道他要回来那天,还是从早上一睁眼就开始期待。 这天下午他在厨房备好晚上要做的菜,小楚跑进来叫他,“小叔,你陪我们去山上摘桃子好吗?” 陈微看了眼时间,同意了。结果陪几个小孩在山上疯跑了一个多小时,累得半死,回来又马不停蹄做了一桌子菜。周母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陈微不忍心让她劳累。 等到天黑,人没等到,等来了电话。周邵言说沙场那边临时有点事要处理,可能得明天才能回去了。 陈微难免失望,不过没在电话里表现出来。他晚饭没吃几口,睡觉也很折腾,开着盏床头灯,翻来覆去到了凌晨才入眠。 大概是因为他爸的事情,陈微总忍不住去幻想一些突发事件。周邵言刚去沙场时,陈微经常从梦里惊醒,直到周邵言发现他这种状况,就算再腾不开手也会隔两三个小时给他发条消息,他才慢慢好起来。 周邵言披星戴月回来,冲了个凉进屋,就看见陈微背着灯光睡着了,他的耳朵和一小片脸颊被暖黄灯光照着,皮肤看起来异常莹润。 陈微睡得很熟,有人上床也没把他吵醒。周邵言听着他的呼吸声,慢慢凑过去想要亲一下他的脸颊,陈微身上依旧是熟悉的味道,干净,清香,他贴上去嗅闻着,呼吸逐渐粗重,郁结了两个月的思念瞬间一发不可收拾,渴望甚至转化成了具体的饥饿感,让他想把陈微吃进肚子里。 被周邵言插入时陈微还没有醒过来,只是皱着眉头,表情不安,脑袋在枕头上扭了几下,他们有段时间没做了,睡梦中被骤然入侵的肉穴紧咬着阴茎痉挛,周邵言喘息了几声,俯下身体去亲吻陈微,把陈微原本柔软干燥的嘴唇舔到润泽,完全是他的痕迹。 他起身,抽插的动作变得稍激烈了些,陈微在身体的颠动中睁开眼睛,迷蒙地看向周邵言,他在梦中一脚踏空,然后坠入了一片黏糊糊像是由糖汁做成的湖泊,整个人融在里面被完全包裹。 周邵言看着他发懵的样子,低下头嘴唇贴上去,埋在他身体里的阴茎慢慢撞着敏感点。陈微还没有完全找回神智,但身体已经先一步作出反应,他抬起手臂抱着周邵言的脖颈,张开嘴唇,把舌头伸出来回应着周邵言的亲吻,舌尖很快被吸得发麻。 在身上压着他操干的人动作越来越重,粗长硕大的阴茎全根没入,前端凸起磨着宫颈要强硬地入侵,陈微双腿间很快一片泥泞,困顿地眨着眼睛在男人身下被操得摇摇摆摆,突然被干进子宫里,他终于反应过来一样睁大眼睛,原本哼唧着很低弱的声音也高起来,在黑夜里有些明显。 “呜!呜……唔——” 老房子隔音差,周邵言伸手捂住了陈微的嘴,他在沙场这段时间无可避免地晒黑了,宽大的手掌勒着陈微下半张秀气白皙的脸,简直像是在实施什么暴行。 陈微浑身发软,意识昏沉,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被周邵言捂着嘴重顶了几下,突然声音里带了无助的哭腔,眼睛也飞速溢出泪水,显得易碎而脆弱。 周邵言松手,又去亲吻他,嘴唇抿掉他脸上的眼泪,轻声道:“怎么了宝宝,是我不好,不哭了。” 陈微把手脚往他身上贴,缠紧他,哭着说:“周,呜周邵言……” “嗯,我回来了。” 他们没再说什么话,房间里只剩下肉体缠绵交合的声音和急促的呼吸声,陈微怕自己叫得太大声,自己用两只手捂着嘴,喘不过气有种缺氧错觉,皱着眉头,眼前阵阵发黑,周邵言握着他的腿扛在肩膀上,看他忍得这么辛苦还是狠狠地干他,阳具用力地往他身体里捅,把他湿逼摩擦得红肿外翻,流水不止,深处的宫腔也被捣得滚烫发麻。 周邵言冲刺的时候他根本连忍都忍不住,手捂着嘴还是泄出哭叫,精液灌满身体内部的感觉让他浑身发抖,大腿内侧一阵阵地痉挛。 他们长吻了一会儿,陈微趴着被周邵言从后面干,臀肉被扇动揉捏,布满指印,粗长阳具抽送,摩擦着水润绵软的逼肉,陈微咬着枕皮,把它含湿了一小块,突然又茫然地低声道:“周邵言……” “嗯?”周邵言慢下动作,等他说话。 陈微只是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周邵言把他的腰捞起来,这样操得更深一些,如果不是腰被牢牢掐住,陈微早就被撞到了床头上,他在这一片床头灯光下高翘着屁股摇摇晃晃,承受着激烈的顶弄,水声和囊袋拍打的声音淫靡得不可思议。 失去了大声呻吟这种发泄过激快感的方式,他整个人都敏感了无数倍,被操几下就肉逼收缩喷水,身体也在高潮下一下下病态地抽动着,眼泪滴落在床单上。 周邵言把陈微又翻回来,两人面对面,陈微脸颊上带着种明显的性红晕,眼神也涣散着,他觉得自己应该停止,但他身体的选择和理智相反,他再度按着陈微的大腿深深地操弄,陈微腿心的阴户在粗暴的抽送中已经变成嫣红色,阴唇边缘肉眼可见地胀起来,泥泞地卷着淫水和精液,嫩逼湿得一直在滴水,他插进陈微身体深处的柔软肉壶时有种强烈的满足感,被包容着,四肢都舒畅起来。 他粘腻地亲吻陈微,轻轻说:“想你宝宝。对不起,真的,太想了。” 陈微不知道这天他们做了多少次,最后他都不用再捂着嘴,因为他连叫都叫不出来了,被操得眼瞳上翻,神志不清。 还不算完。周邵言没有睡觉的意思,搂着他一会闻一会亲,脸埋在他的胸脯上,咬着他嫣红的乳头舔弄。 陈微因为体质原因,肚子上的肉比普通男生要软一些,周邵言揉着他小腹上的滑腻软肉,上瘾一样反复抚摸。 “嗯……”陈微闭着眼睛说话,有气无力,“你不累吗?” 但他也没有停止对周邵言的爱抚,手一下一下摸着周邵言肌肉结实的后背,心里想着周邵言好像瘦了一点。 他睁开眼睛,伸手去摸周邵言还在半充血的阴茎,沉甸甸的。他侧过身,里头被射了太多次,一动精液就从红糜的穴缝往外流,又被阳具堵回。 陈微又把周邵言的胳膊抱过来环住自己,身体蜷在他怀里,说:“乖,睡觉了。” 颜 红楼春 作者:屋外风吹凉 内容简介: 隆安五年,二世为人的贾蔷为保清白身,从虎狼之巢宁国府夺命而逃,自此,一名万年工科单身狗,迎来了他在红楼世界的春天…… 标签:孤儿 淡定 穿越 架空历史 第一卷 第0001章 清白身 神京西城,荣宁后街,一座年久失修的二进破宅内。 手糊的红泥小炉上,一只圆口沙壶咕嘟咕嘟的翻涌不休。 淡淡的米香弥漫,贾蔷轻摇手中的蒲扇,小心的掌握着火候,既要保证粥要熬熟,又不能太大火,糊了壶底。 只是没等沙壶里的米粥熬熟,忽听门外庭院传来一道“吱呀”开门声,未几,一十七八岁贵公子模样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入目处,是这年轻人身上的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锦衣,贾蔷顿住手中木勺,侧眸问道:“蓉哥儿,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宁国府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之子,贾蓉。 看着贾蓉原本俊俏的面上仍未消退的红棱子,贾蔷眼睛微微眯了眯,脸色再凝重三分。 贾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目光避开贾蔷那一双清眸,心里一叹: 怪道我那荒唐老子前儿夜里喝醉酒过险些做下混账事,这蔷哥儿生的也确实愈发出挑了些…… 不过想起他老子方才啐他一脸的唾骂呵斥,贾蓉不得不强撑着面皮,赔笑道:“好兄弟,你这是做甚?打小和我一般在国公府里锦衣玉食长大的,何时踩过庖厨的地儿?如今用这破瓦煮粥不说,连穿的都换成麻布的了……何至于此啊?” 贾蔷闻言,面上淡漠,没有回应什么,只因太恶心,也太后怕。 前日他若是再晚来片刻,怕就难逃贾蔷最初的命运了…… 贾蔷,原叫贾强,本是地球上一名寻寻常常的纺织工程大学研究僧。 前夜里正在实验室连夜做毕业课题,没想到眼睛一黑,再睁开,就成了红楼世界里的贾蔷。 贾强原好读闲书,尤好读红楼,所以对于贾蔷并不陌生。 他熟记得此人的出身来历:“原来这一个名唤贾蔷,亦系宁府中之正派玄孙,父母早亡,从小儿跟着贾珍过活,如今长了十六岁,比贾蓉生的还风流俊俏。他弟兄二人最相亲厚,常相共处。宁府人多口杂,那些不得志的奴仆们,专能造言诽谤主人,因此不知又有什么小人诟谇谣诼之词。贾珍想亦风闻得些口声不大好,自己也要避些嫌疑,如今竟分与房舍,命贾蔷搬出宁府,自去立门户过活去了。” 前世时,贾强也好奇过,那些不得志的奴仆们,到底造谣诽谤了什么? 是贾蓉和贾蔷结了“金兰相好”,还是贾蔷和贾蓉的媳妇好上了,成了焦大口中那句“养小叔子”的小叔子? 曹公在红楼中并未透露分毫…… 如今穿越过来,他才终于弄明白。 敢情两者都不是,而是被荒淫无度的贾珍给瞄上了,并险些得手。 前夜里贾蔷本已被灌的大醉,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原难逃毒手。 不想被贾强穿越附身清醒过来,骇然之下,一脚踹翻了没防备的贾珍,一路亡魂狂奔,夺路逃出了宁国府。 也托他前世被祖父强逼着站了十年桩,练过几年拳,虽身体没带来,可感觉还在,不然的话,怕是难出国公府…… 再联想前世读红楼时的一些猜想,对发生在这具前身上的事,也就有了印证: 难怪前世贾蔷会爱上唱戏的龄官,一个赵姨娘口中的“娼妇粉头”,贾探春口中“不过阿猫阿狗的玩意儿”。 林黛玉更只因史湘云拿龄官和她比了比,就怄个半死,深以为耻。 不是探春、黛玉不尊重人,只因千百年来,戏子之名,本如妓子。 故而才有表子无情,戏子无义之比。 贾蔷原是个“外相既美,内性又聪明”的贵公子,难道见识还不如几个内宅女人? 他又怎会爱上一个小戏子,还费尽心思只为博取龄官一笑? 正常来说,以他的身份被他看中,不霸王硬上弓便是十世善人,用些手段威胁利诱弄到手才是正理。 如今看来,却是事出有因…… 毕竟,一个无父无母“残花败柳”的少年,和一个“阿猫阿狗般玩意儿”的戏子,岂不正好一对? 好在,贾强的及时到来,未让这大惨事发生…… 不过,贾蔷如今面临的局势,也并未好许多。 贾珍承袭宁国爵位,又为贾族族长,即便当下是一个名叫大燕的陌生朝代,但既是封建时代,宗族势力便必然是当前社会的根基力量。 一族族长之权势,对于他这样一个小弱男,着实难以反抗…… “好兄弟,还是随我回去吧。老爷说了,当日吃醉了酒,什么也记不得了……本想给你遮盖遮盖,不让你着了凉,不想惊到了你。如今他也不怪你,你好好跟我家去,其他的事一概不究。” 贾蓉挤着笑脸,藏起尴尬劝说道。 贾蔷明眸更冷,看了眼贾蓉后垂下眼帘,道:“蓉哥儿,前夜里你未听他之言拦截于我,此事我记在心上。但是宁国府,我却是不会再回去了。” 贾蓉一听急了,跺脚道:“好兄弟,既然你还念我的好,好歹帮我一回如何?今儿要是请不回你去,我也活不成了。平日里他如何管教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是打儿子,审贼都没那样狠的。” 贾蔷摇头道:“你回去告诉那人,就说前夜之事,我不会对外多言半句。只要他能管控好宁国府众小厮下人的嘴就好,至于宁国府,本不该我去,这里才是我的家。” 贾蓉见他好话说尽也无用,有些恼道:“蔷哥儿,老爷好歹也养你这一场,就因为前夜一场误会,你就撕破面皮忘了养育之恩?” 贾蔷嘴角泛起一抹讥讽,道:“贾蓉,你莫非忘了,我也是先祖宁国公的正派玄孙。爹娘老子没的虽早,却也留下了一份祖业。如今却只剩下这破宅一座,其余的家俬业当都去了哪里,莫非是凭空没了?”见贾蓉一下红了脸,他微微摇头道:“那些东西我也不要了,只当这十年来我的嚼用。不过往后,却不必再提什么养育之恩。” 宁府自宁国公贾演始,传至第二代京城节度使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贾代化又传第三代贾敬。 只是这贾敬一味好炼丹修道,早早将世爵传给了第四代贾珍。 这是宁国公府袭爵一脉,然而宁国公贾演当初所留有四子,除却袭爵的贾代化外还有三人皆宁国嫡脉。 贾蔷之高祖,便为其中之一。 见话已说到这个地步,贾蓉自知已绝无可能将贾蔷带回去,看着这个打小一般长大的弟兄,叹息一声道:“罢了,我也不多说,左右回去好挨一通打便是……只是好兄弟,往后你自己多保重。老爷怕不会就此作罢……你若有什么难处,可来寻我。别的没有,几两银子的嚼头总还能有。”说着,从袖兜里取出荷包,想往外掏银子,他知道前夜贾蔷惊慌失措的从宁府逃走,却是没带多少银子傍身的。 贾蔷却仍拦道:“蓉哥儿,不是我有意和你划清界限,不接你银子。只是往后咱们兄弟若还来往,传回宁府你必难得好。你父对你动辄啐骂羞辱,我不愿连累于你。”顿了顿,稍犹豫了番,又道:“蓉哥儿,还有一言我本不该多说。只是咱们打小一起长大,不说出来,我实在心中担忧。去年你已成亲,本是大好事。可这一年来,我冷眼旁观,瞧你那爹对嫂夫人,实不像公公对媳妇的做派……唉,言尽于此,总之,你多多小心吧。” 贾蓉闻言,如遭雷击,脸色一会儿变红,一会儿变青,时而狰狞,时而沮丧,终究只成颓丧,一言不发的转头离去。 待贾蓉离去后,贾蔷才起了身,先将沙壶取下,仔细火塘走水,然后才走出房门,看到贾蓉的身形消失在破门之外。 他轻轻叹了口气,哪怕他做到这个地步,可只要他一日担着这宁国正派玄孙的身份,待大厦倾覆之时,他就难逃离牵连厄难。 着实可恨可恼!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至少他保住了清白,不会成为千古穿越客中调侃的那位。 至于接下来怎么办,如何应对无耻贾珍接下来的绊子,他还需筹谋之。 唯一庆幸的是,贾家不只宁国一府独大,西边还有一座荣国府。 那边无论从爵位还是辈分上,都能压制住宁府,不然他现在早就跑路多时了…… 因为若非忌惮事情闹大传到荣府耳中,惹得一应长辈着恼,贾珍今日怕就不是派贾蓉来哄,而是直接让下人来拿人了。 既然有他忌惮的,那就有了可乘之机。 念及此,贾蔷折返回屋,就着沙壶将粥吃尽,收拾干净后,又开始打扫起属于他的这座二进小宅来。 工科狗出身的他,亲手盖一栋古宅他力有不逮,可简单修整一座旧宅,还不算难事。 拿着昨日就从耳房寻出的一把旧斧和烂凿,贾蔷一边“叮叮当当”的拾掇起来,一边慢慢梳理脑海中前身的记忆…… 无论如何,他要在这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里,先活下去…… …… 第0002章 “毒谋”? 宁国府,宁安堂。 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高坐大紫檀镶青白玉靠椅上,脚下踩着脚榻,不俗的面相上满是威怒。 大燕开国初,太祖高皇帝汲取历朝勋贵必腐化成国蠹之教训,革新大燕勋贵承袭之法。 开国世袭之世勋贵爵,代代降袭。 便有功勋极高可世袭罔替者,门楣虽不坠,然爵位依旧要降袭,除非后世子孙争气,立有大功,否则,五世之后,祖宗余荫耗尽,终要改换门庭。 譬如贾家,贾珍虽只袭三品威烈将军的爵,但却住在国公府邸! 按照前朝,爵位降减,其他一应规格都应依礼降减才是,否则就是僭越,这可是大罪过。 而蒙太祖高皇帝圣恩,功高世爵传承虽也降等,却可保门第不坠。 纵只三品爵,也可维持国公门楣。 有此门第相衬,与寻常的三品爵相比,贾珍尊贵何止百倍? 若是他勤于王事,好生做官,立下功劳,就能提升爵位。 相比于其他人以命搏爵,又容易许多。 只是,太祖皇帝虽雄才伟略,思虑深远,本是想让世勋国戚不要覆前朝旧辙,一味享福堕落,想以此法逼武勋子弟上进,却奈何生于富贵乡之子弟,仍旧醉生梦死者多。 贾珍虽只是三品爵,可有国公府打底,地位之尊贵并不逊色寻常侯伯多少,又正值壮年,至少还有数十年的富贵。 且就算传至下一代,也仍有数十年的富贵,因此他哪里会有半分危机感? 每日里依旧享福受用,不可一世。稍有违心不快,就恣意打骂惩戒。 此刻,贾珍看着跪在堂下战战兢兢的儿子,怒声骂道:“没用的混账东西,连这点子小事都办不成,要你何用?真真该死的畜生!” 贾蓉闻声心惊,忽又想起之前贾蔷之言来,愈发心乱如麻。 他也发现,自打他成亲后这一年来,他这老子愈发看他不顺眼,哪里是在看儿子,分明是在看仇人。 可是对他媳妇秦氏,却比亲女儿还要关爱几分…… 贾蓉虽然心里惊怒恐惧,却不敢流露出分毫,因为在这座宁国府中,其父贾珍就是唯我独尊的天王老子! 压下心中的惊怒,贾蓉闭上眼豁出去磕头道:“老爷,蔷哥儿死了心不肯回来,儿子一个人又不能绑他回来……”见贾珍面色更怒,他又忙道:“不过蔷哥儿说了,前儿之事他绝不会对外信口开河,只要咱们约束好府里的下人,就没人会知道。儿子同他说,纵然要出府掰扯干净,他也得回来给老爷磕个头才是。谁曾想,他说他亦是宁国正派玄孙,他太爷爷也是宁国公嫡子,分家时有一分不薄的家业。那份家业他也不去想了,只当这十年来他的嚼头。” 原本以为贾珍会愈发暴怒,一直闭眼等待着沐浴雷霆的贾蓉却发现上面安静的吓人,他悄悄睁开眼抬头看去,见贾珍面色铁青的坐在那,心里一动,小心翼翼道:“老爷,要不……要不儿子带几个小幺儿再走一趟,定能把蔷哥儿给‘劝’回来……” 贾珍却哼了声,道:“既然他死了心出府,我们又何必强留?强留没用,他在外面活不下去,自会回来求我!” 贾蓉小声道:“老爷,蔷哥儿如今穿着麻布衣裳,儿子去时,他正用沙壶煮白粥呢。” 贾珍闻言一怔,这等情形显然大出他的意外。 说起来,他还真不是一个一味追求男色的,否则也不至于等贾蔷这么大了,才动心思。 只是当下世道,凡达官贵人多以好男风为雅事。 不止他,便是隔壁府的贾琏琏二爷,不也养了几个清秀的小厮在书房以便随时出火? 西府的凤丫头那样好妒,等闲不让贾琏沾染女人,身边的房里人打发的干干净净,只留一个平儿也是常年看得摸不得。 可王熙凤却从不理会贾琏书房里那些小厮,一来生不得孩子,二来争不得宠见不得光,所以贾琏身边很是养了几个兔爷儿。 可见当下并不以男风为耻,世情便是如此。 所以,贾珍偶尔也会动起龙阳之兴。 但他更多追逐的,还是女色。 却不想前儿夜里,也不知怎地,就是看着贾蔷越看越觉得颜色出挑,甚至觉得国公府里除了那位相貌绝色的儿媳妇,再无一人能与贾蔷相比,这才动了凡心。 若他果真得手一次,或许也就撂开了。 毕竟在他心里,满满都是那道禁忌的身影…… 谁想如今竟成了求不得,这让在宁国府里予取予求恣意多年的贾珍如何肯心甘? 得闻养了十来年的纨绔公子居然自己煮粥,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贾珍能稳坐族长之位,也是有几分手段的人,他想了想道:“你去寻族学里当夫子的太爷,告诉他……” 贾蓉闻言面色微变,急道:“父亲,是让太爷开革了蔷哥儿吗?” 贾珍啐口骂道:“该死的畜生,
相关推荐:
下弦美人(H)
老师,喘给我听
她戒之下 under her ring
大唐绿帽王
从全员BE走向合家欢(NP、黑帮)
我的师兄怎么可能是反派
左拥右抱_御书屋
缠绵星洲(1v1虐爱)
被觊觎的她(废土 np)
归宿(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