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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两洋海师是甚么成色,各级官员是甚么德性,你们比本公更清楚!不将那些渣滓清扫干净,两洋海师永远都只是烂泥塘!本公接手总领大燕海师衙门,没有旁的法子,只能用烈火焚心,大浪淘沙的法子来炼!淘尽黄沙始见金,真金,不惧火炼!这一次,能淘出你这样的官员,算是惊喜。 南洋海师提督废黜、总兵废黜、副将废黜,只留两名参将、六名都司。这些名额都还空缺着,严实你虽仍为都司,但权责是过往的十倍不止。本公望你忠于王事,勤勉清廉。 你不是想要光宗耀祖么?待南洋海师重扬海帆,戍卫大燕海疆不容任何贼匪侵犯时,本公亲自引你,陛见天子,朝天阙!” 严实闻言再三叩首,誓言效忠。 贾蔷叫起后,又连续过问了其他七人,安抚之后,纷纷委以要职。 甚至,还留下一人在京,入海师衙门为京官。 这一步龙门跃过后,改变的何止是一个人的命运? 整个家族的命运都为之改变! 让绣衣卫领着八人进京住进海师衙门驿站,准他们自由活动,采买京城土产后,贾蔷看向张泰、陈然,问道:“现在可明白了些,我海师衙门为何不会要你们了?” 张泰、陈然二人沉默下来,董川都若有所思的缓缓点头。 贾蔷笑道:“我从不轻视任何人,也不会因为爵高就瞧不起哪个。你们见我瞧不起过子仪么?不会,因为他在战场上,用命去搏过,和我一样。” 陈然忍不住道:“宁国公,倘若宣镇我等也在,绝不会后退半步!” 贾蔷点头道:“我信,但是,你们当时不在啊!没发生过的事,没立过的战功,能当真么?子仪且不去说,今天这八人,都是经过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考验过的,从底层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还能在那样混乱堕落的大环境下保持操守,所以他们才值得信赖,可以为海师官员。你们做得到这一点么?你们身为武侯世子,甘心从底层做起,敢去海上乘风破浪面对巨大的危险么? 若能做到,我现在就准你们入海师大门。做不到,你们也不必强求之。” 世家子弟哪有甚么义气用事,这两个小忘八即便他们自认为是义气,前来与董川共事,可背后一定牵扯到元平功臣一脉往海师衙门里插钉子的算计心思。 毕竟,即便是没落不起眼的海师,执掌大燕绝大多数兵权的元平功臣,也不愿让开国一脉独占。 但海师一事,贾蔷却容不得他们插手! 他们把守的陆军和内洋水师贾蔷很难去直接掌控,但外洋海师,谁也碰不得! 大燕的海陆之争,或许从现在就开始了…… …… 第0906章 尹后的大礼 神京东城,十王街。 恪荣郡王府。 内堂,李暄眉开眼笑的吃着恪荣郡王妃亲自烹的酥酪,脸上的受用欢喜让人瞧着都觉得喜庆。 李时看了看他,笑骂道:“你王府厨房里没人?吃个酥酪就这个德性!” 李暄正色道:“四哥,这当弟弟的就该说你了,四嫂亲手做的,那些厨子如何能比?每年弟弟吃的最香甜的饭,就是生儿那天母后亲自做的长寿面……嗯?四哥你不是?” 李时扯了扯嘴角,气道:“我当然也是!哪个与你扯这些了!” 李暄“嘿”的一乐不理他,同一旁高兴的恪荣郡王妃温氏笑道:“四嫂,如今没人再来招你烦了罢?” 温氏笑成一朵花,道:“没了没了,难得清静下来。说来也奇,宗室聚在一起,不管爷们儿还是诰命,提起贾家那位都是恨的咬牙,骂的不像话,我听着都觉得刺耳。怎么刚放出风声,说那位要接手钱庄,他们就立马规矩老实,不闹腾了?他们就这样信任他?” 李暄语重心长道:“四嫂,你得透过此事的外面,往里面看看!” 温氏莫名道:“看甚么里面?” 不给李暄得意的机会,李时就笑骂道:“他说宗室那些大爷看的不是贾蔷,是他小五李暄!” 温氏掩口大笑起来,李暄急了,道:“四嫂别笑啊,要不是弟弟我教诲的好,贾蔷那小子哪有这么大的能为?” 温氏愈发笑的不成,好一阵后才平息了些,道:“怪道母后最疼你,也纵着你和贾家那位浑来,果然热闹有趣。不过确实要谢谢五弟,不然的话,爷和我都要焦头烂额了……” 李暄客气了两句,李时看不过去了,侧眸盯着他道:“谢他?这个坑原是他和贾蔷挖的,坑苦了爷,如今反倒还要谢他?” “嗯?” 李暄眉头竖起,道:“四哥,这话弟弟就不爱听了,怎成了我和贾蔷挖的坑?当初你不谋夺钱庄,岂有今日之苦?” “放屁!” 李时愈发郁闷道:“那钱庄多咱成了爷谋夺的了?外面那些造谣的屁话,莫非是你传出去的?” 李暄嘿嘿乐了起来,道:“当然不是!不过,那钱庄不就是你接手过去的?” 李时啐道:“当时是朝廷里物议汹汹,谁也没想到你们果真能弄回海粮来。再加上价值亿万两银子的消息传开,各衙堂都快造反了,声嚷着要将钱庄从你们两个没正形的人手里接掌回来。爷也是着实没法子,才不得不出面,又哪里成了爷的本意?” 李暄摇头道:“还不是四哥你太好说话,又觉得弟弟和贾蔷确实不行,才开的口讨要的?算了不说这些了,为了此事,贾蔷心里对弟弟也有些不痛快,觉得我到底向着四哥,迫他低头做事,唉……” 李时闻言挑了挑眉头,道:“这叫甚么话?你和他关系再亲近,还能亲近的过亲手足去?大哥都说你几回了,君君臣臣要分清,不要搅和在一起弄的君臣不像。你……” “哎哟!四嫂,你管不管?请弟弟来吃个饭,絮絮叨叨个没完。大哥念完四哥念,甚么时候是个头?” 李暄听着头疼,奈何不得李时,就向温氏求救。 温氏同李时笑道:“爷,可饶过今日罢。” 李时“哼”了声,不再多言。 他心里也的确将李暄当成亲弟弟,才会拿起兄长的派头。 当然,他心中的兄弟手足情义,原不算太重要…… 他心中,只有一个目标。 他不开口,李暄也不理他,吃着酥酪,想着心里事,该怎么寻个由子,好好给贾蔷赔个不是。 不过,凤藻宫母后那边,好像也要给贾蔷点好处。 因为他也看得出,十三行那几家人,好似是母后的门人…… “四哥,贾蔷成亲的时候,你和弟弟一道去给他当傧相如何?” 李暄灵机一动说道。 李时闻言皱眉,温氏看了看他的表情后,笑道:“五弟,两大皇子郡王去给他当傧相,是不是过了些?” 李暄笑了笑,不过还未开口,李时却道:“倒也合适,这次欠他一个人情,就当还人情罢。” 关键是,他来当傧相,世人只当双方关系亲近。 到时候,他就可以对外说,内务府钱庄忙不过来,才交给贾蔷去办的。 总还能挽回些体面…… 不想他才答应,李暄倒有些后悔了,道:“此事先不忙,我且去问问贾蔷的意思,看他用不用……” 李时:“……” …… 布政坊,林府。 忠林堂上。 天已暮色,书房内点起了灯。 林如海归家后,被黛玉搀扶至紫檀条案后坐下,梅姨娘奉上了香茗。 他啜饮一口后,微微呼出口气,一天的疲惫似乎散去不少,看着黛玉微笑道:“听说今儿宫里来人了?” 黛玉颔首,浅笑道:“是凤藻宫皇后娘娘打发了四个彩嫔前来……” 林如海奇道:“前来何事?” 黛玉含羞不言,梅姨娘笑道:“是为了姑娘出阁一事,皇后娘娘身边的昭容说,老爷忙于国事,家里又没个正经诰命,岂不耽搁了姑娘的亲事?娘娘挂念姑娘,就由她来做个亲长。虽不能出面,却可派身边昭容代她出面。另外,还量了姑娘的身量,由皇后娘娘拿梯己银子来为姑娘打造凤冠霞帔。这边一份,尹家那边也是一份。老爷,娘娘这份恩情,可着实太重了。我原就为此事心中不安,觉都睡不踏实。如今好了,有娘娘出面,再无人能拿此事说嘴。” 世间规矩:失恃长女,不可为家门大妇。 以贾蔷的身份,又是贾族族长,黛玉幼年失恃,将来必有人拿此说嘴。 如今有了皇后娘娘的背书,就绝了这等说法。 皇后母仪天下,如今单为黛玉出面,谁还敢说一个“不”字? 这等恩德之重,开国百年来,还是头一回! 更不要说,内造去做凤冠霞帔…… 这一回,黛玉尽享世间女儿家的尊荣! 林如海闻言,心中一叹,这位皇后娘娘,当真能将笼络人心一事做到极致。 尤其是针对贾蔷…… 对贾蔷自身再如何施恩,效果其实不大,官、爵、财富,贾蔷都快到达了顶点。 但贾蔷对黛玉的偏爱,几乎世人皆知。 对黛玉加恩,让贾蔷不得不领情。 可是这些人情,都是要还的啊…… 恪和郡王马车一事,十三行一事,都已经开始显现。 哪一桩,都不是小事。 不过,看着喜悦的黛玉,身为人父的林如海也不会说甚么扫兴的话,道:“等大婚后,记得上表谢恩。” “嗯。” 黛玉刚含羞应下,就听门外传来忠伯的声音:“老爷,捉到一个翻墙进来的……”语气含笑。 林如海闻言轻轻一叹,黛玉登时脸红。 今日贾蔷前来可不怪他,是黛玉派人送信于他,让他来商议宫里赏赐一事的。 却没想到,今儿她爹爹林如海会回来…… 梅姨娘笑道:“老爷,我和姑娘先到里面去了。眼见就快要成亲了,还是不见的好。” 林如海点了点头,黛玉就红着脸,低着螓首随梅姨娘去了…… 未几,贾蔷被带来。 贾蔷老脸也有些红,不好意思道:“未想到先生在家……” 林如海也有些好奇:“你在布政坊这边没安排人手?” 贾蔷忙道:“除非遇到危险事时,才会有人出面保护。寻常时候不会出面,弟子岂敢行监视之事,即便好心也不敬。” 林如海笑了笑,道:“我倒是无妨。不过,下回有事前来,不必翻墙了。掩耳盗铃,也没甚么意思。” 贾蔷干笑两声应下,然后问起今日事来,道:“只听师妹派人说宫里派人来了,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林如海便将凤藻宫尹后安排之事说了遍,最后语重心长道:“蔷儿,恩重难偿呐。” 贾蔷沉默稍许后,摇头道:“无非最终想寻求先生和弟子的支持,这一点并不矛盾。只要不越过我们的底线,其余皆可让步。” 林如海轻声道:“宫闱之事,从来复杂难名。背叛、血腥、阴诡之事,从不鲜见,也都伴随着巨大的凶险。不管何人涉入其中,都难保全身而退。任何人,都会成为棋子,可以牺牲的棋子。蔷儿,你务要明白一事。在皇权面前,天家连亲情都不存在,更何况所谓的宠爱和友情? 皇后娘娘的确聪明绝顶,但是,永远都不要小瞧了皇上。” 贾蔷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沉吟许久后,方缓缓点头,道:“娘娘,想来应该也只为了自保,保全她的两个皇子,保全她自己。毕竟,若是云妃腹内果真是个皇子,到了不忍言之日,娘娘和两位年长皇子,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林如海摇头道:“人心难测,到底如何作想,谁都猜不透。你我能做的,唯有谨慎、仔细。这四个字眼,便是开蒙学童都识得,但能做到的,万里也无一人。而你,却务必要做到。” 贾蔷起身作揖礼下,道:“先生放心,弟子明白了,绝不会感情用事。” 林如海闻言,脸上终究出现了笑容,道:“为师自然放心。如今却希望,你的开海之路能顺遂些。王权富贵皆等闲,你所立下的功勋,已经是古往今来多少名将贤臣所不及,余下的,能平平安安就好。” 贾蔷闻言心头一动,看着林如海关心问道:“先生,你的身子骨可还好罢?” …… 大明宫,养心殿。 夜色已深。 隆安帝面前御案上的卷宗,还有高高两摞。 不过这两摞又有不同,左侧摆放的,是朝廷官员、天下督抚的奏折,而右边放置的,则是中车府送上来的机密卷宗。 通常,隆安帝都是以左侧为主,右边的卷宗看着只当缓解缓解疲惫,调整一番心情…… 连续批改了数本奏折后,他又自右侧拿起一卷来,展开后,就看到上书四海王闫平的死讯,以及岳之象在登州府的所作所为…… 隆安帝心里还是稍有不满,林如海将青隼上交绣衣卫是好事,可这样一个干才,却给了贾蔷。 一个臣子,养这么些精锐的人手做甚么? 他手指轻叩了叩案面,身旁熊志达忙躬身应了声:“主子……” 隆安帝正想吩咐甚么,不过忽又想到,贾蔷要干的事的确不小,似又释然了。 他摆了摆手,熊志达便无声的退到一旁。 隆安帝合起卷宗,又打开第二份,奇了,还是关于贾蔷的,却是城外庄子上海师衙门之事。 看到绣衣卫用关禁闭的法子,大浪淘沙从数百人中淘出八名干净的来,他脸色难看起来。 虽早知道官场不堪,可是天下吏治崩坏到这个地步,还是让他心中沉重。 待看完之后,对于贾蔷的做派和拒绝张泰、陈然的动机,心中有了猜测。 他沉吟稍许后,道:“去武英殿,传值守大学士李晗来。” …… 第0907章 惊夜 翌日清晨。 可卿院。 “汪汪,汪汪汪!” 院外一阵狗吠声传来,架子床洞内,贾蔷缓缓睁开了眼,侧眸看了看窗外,仍是一片漆黑。 纱帐外灯架上牛油盏上的点点火晕还亮着,他转头看了看身边二姝,模样足有七成像。 只是二人的气质,便是在睡梦中都有所不同。 一个娇憨懵懂,眉眼间皆是快乐。 一个千娇百媚,便是闭着眼,眉间残留的那抹欢好后的余韵,依旧勾魂夺魄…… “汪汪!汪汪汪!” 狗吠声非但未停,居然叫的愈发厉害了,贾蔷眉头微微皱起,觉得有些不对了。 “咦,小老虎怎么在叫了?” 香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白皙的手臂伸出锦被来,揉了揉眼睛问道。 一旁处可卿许是太累,竟未醒来。 贾蔷见香菱伸手开始寻衣裳穿,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念着要给调皮的小老虎一点颜色瞧瞧,敢打扰她睡大觉…… 贾蔷将香菱按下,香菱迷迷糊糊道:“爷,还要来么?” “……” 贾蔷哭笑不得,手伸进锦被里,在她屁股上拍了下,道:“快睡觉,我去看看。” 若是晴雯在必是不让主子去跑腿的,香菱却听话,听贾蔷说让她继续睡,眼睛一闭,几乎瞬间打起轻鼾来…… 贾蔷笑了笑,知道这丫头心里信他胜过所有,才会这般听他的话,能安心睡下。 收回目光,他起身拿起掉落地上的衣衫披上,然后放轻脚步,离开了卧房。 “小老虎,别叫了,快走罢!” “小老虎,再叫吵醒国公爷,炖你下酒!” 院门口,宝珠、瑞珠急的跺脚,压低声音威胁着一只才到膝盖处大小的黄白狗。 可是平日里颇通灵性的小狗,今日却不理宝珠、瑞珠,只是伸着脖颈往屋内叫唤,似在叫主人起来。 “没事,你们两回去罢。” 贾蔷轻声开口说道,倒吓了二人一大跳,不过见到底将贾蔷惊醒了,二人懊恼的凶了小老虎一眼后,又见贾蔷不怎么想说话的表情,便规矩离去。 等二人走后,贾蔷上前看了看黄白狗,可惜他没有香菱能与此狗交流的本领,没看出甚么来。 但狗通灵性,显然,今晚有事。 只是…… 贾家不说比得起皇宫大内,被护卫如铜墙铁壁一般,可较之寻常王府护卫,却不知强多少去。 莫说前宅外院的亲兵护卫,便是内宅守夜的婆子们,也多是通拳脚者。 另外,暗器、陷阱、毒药、机关…… 除非大军正面强攻,否则没甚可能被人钻了空子。 不……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家里出了内鬼。 念及此,贾蔷的脸色渐渐肃煞起来。 不过,也不该啊。 果真有情况,小老虎能发现得了,其他的狗没道理发现不了。 林如海送给他的养犬人这半年来,撒欢儿的养狗。 有李婧的支持,又有充足的银子,还有许多亲兵自愿喂狗,那位戴春雨着实调理了不少狗。 这又是一重保障…… 守夜的时候,连内宅婆子都会牵几只搜寻搜寻。 没道理小老虎发现的了,其它狗都成了摆设…… 未想这个念头刚起,北面园子方向,就遥遥传来一阵剧烈的犬吠声。 不是一两只,而是一群! 除此之外,周遭还有亲兵紧急出动的动静…… 夜色愈发漆黑,贾蔷面色却平静的出奇,他并未往园子里去,而是回到了宁安堂。 这个时候他不能胡乱奔走,务要让前面亲卫随时寻得到他拿主意…… “爷!” 也不过一盏茶功夫,犬吠声始终未停,东西二府多处点燃了灯,这时,贾蔷终于等到了要见的人,李婧风尘仆仆一身血气的赶来。 “出了甚么事?家宅怎会不宁?” 贾蔷沉声问道。 李婧忙解释道:“先前借着五皇子遇刺一案,绣衣卫和金沙帮联手横扫京城江湖,杀的血流成河。之后也一直在肃清余孽,可是到底还是有漏网之鱼。另外,爷将大婚之事天下周知,各地绿林江湖放话,要在大婚之日给爷添彩……孙婆婆他们认为不能坐以待毙,绝不能让贼人们破坏爷的婚事,所以必须要诱敌现身。我们就故意放开了个口子,试探有没有人上钩。只要他们现身,露出一点马脚,夜枭布下的天罗地网就能发现他们,追踪下去……” 贾蔷闻言,面色舒缓道:“既然提前有准备就好,情况如何?” 李婧惭愧道:“没想到鸡鸣狗盗之辈来了这么多,码头上和各大城门都有咱们的人,没发现这么多江湖人进京……这一次又杀了不少,剩下的也基本上没跑掉一个,在后街胡同口就都抓住了。” 贾蔷奇道:“那家里的狗怎么都叫成这样?” 李婧恨道:“有两个从苗疆来的祖孙俩,善驱使毒物,赶了一批毒蛇,伤了几个弟兄,还有几条进了园子……” 见贾蔷变了面色,李婧忙道:“爷放心,好在家里有狗,正将那些蛇一条条清理出来,绝不会遗漏一条!且孙姨娘就精通驱蛇的草药,回头让她配备些,洒在园子里,保证万无一失。” 贾蔷缓缓点头,道:“此事就不要告诉家里姑娘们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担忧和惊惧。但是,蛇一定要清除干净。那些江湖人可有生擒的?” 李婧点头道:“有,生擒的还是占了大半,不过也都是要斩尽杀绝的!” 贾蔷闻言,沉吟稍许缓缓道:“小婧,你说有没有可能,化解这段仇恨?” 李婧扯了扯嘴角,道:“爷怎会这样想?上一回杀的太多太狠,虽然论起来没一人是冤枉的,可他们的家人师门不会这样看……” 贾蔷摇了摇头,道:“小婧,总这样杀下去不是法子。杀了小的来老的,父辈死完还是子辈,子辈也杀完了还有孙辈,杀得了一时,难道杀得了一世?果真这样仇杀下去,将来家里必有人被这些人的亲旧子孙所害。所以,即便艰难,也还是要想办法。” 他若只一个人,那自然无所顾忌,敢犯他的忌讳,唯有斩尽杀绝。 杀不完,就一直杀下去。 可是,他如今身后一大群人,将来更会有不知多少儿孙。 这些人有一个出事,都会剜他的心。 所以,但凡有可能压服这些人,都要费些心思去办。 哪怕将来送去海外之地,在外面折腾,也好过再砍下无数颗脑袋,血流成河…… 李婧闻言小声道:“今儿的确有一拨人往族学那边去了……上一回学里去城外观春时,也有鬼祟之人出现,不过被亲卫惊走了,回来就没说。” 贾蔷点了点头,道:“所以说,最好还是要想办法尝试去化解。” 李婧迟疑道:“若化解不开呢?” 贾蔷轻声笑了笑,道:“果真化解不开,倒可以放手去杀了。哪怕杀成百上千,杀过万过十万,也定尽我所能,将后患斩尽杀绝!” …… “化解?” 宁府后街一座平平无奇的小宅院内,孙婆婆有些吃惊的看着贾蔷道:“国公爷,您恐怕不大了解江湖人的心性。那些人自以为快意江湖,以侠义为重,实则小气之极。丁点仇恨都能记得多年,而后寻由子报仇。睚眦必报,说的就是他们,他们也以这等行事做派为光彩之事。这样的人想化解仇恨,多半会面上一套背后一套,记仇于心,再寻机会插刀反叛,不如杀了干净!” 贾蔷闻言思量片刻后,问道:“杀的绝么?能杀绝就杀,我非心慈手软之辈。但若杀不绝,那眼下杀的越多,后患也就越大,越难化解。孙婆婆,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孙婆婆叹息一声道:“谁说不是呢?不说别的,只那一对苗疆祖孙,就因为那老太婆的儿子上一回被杀了,这一对祖孙俩就千里迢迢来寻仇。可即便这次杀了一老一小,人家背后还有十万大山里的苗寨,不知多少人……真杀下去,那要杀的人就海了去了。只是论理该化解,又该怎么化解呢?” 贾蔷思量片刻后道:“这批人全部打入诏狱关押,摸清他们的底细,再请江湖上有分量之人,将这些人背后的师门亲长请进京来。我想想,就让漕帮帮主丁皓出面,他在江湖上是巨擘人物。丁皓不够,就让齐太忠也发声。要让江湖人明白一个道理,即便是江湖中,也不是由得他们为所欲为的,毕竟,他们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不要与本公谈甚么祸不及家人,是他们先开始坏规矩,打我贾家家宅主意的。更何况,我也不是江湖人。 不管涉及任何人,派绣衣卫缇骑出动,以尽快的速度,将他们的家人亲长接来。” 孙婆婆道:“大半或许能谈得下来,但仍有执迷不悟的,又该怎么办?” 贾蔷目光森然下来,道:“若仍顽固不化,那就由金沙帮、漕帮、盐商联合下江湖追杀令,一条血脉都不准留!务必做到,斩草除根!” 李婧、孙婆婆等人闻言神情登时凛然,心中也凝重,果真到了这一步,那就不知要灭多少门了。 不过,她们狠得下这个心来! “国公爷!” 正说话间,夜枭三铛头进来见礼,他负责夜枭刑狱审讯的活计。 贾蔷笑了笑,道:“怎将你们都惊动了?” 孙婆婆笑道:“事关国公爷,再怎么仔细都不为过。陈自在,那群人现在如何了?” 三铛头陈自在笑道:“有破口大骂的,有闹事想趁乱逃走的,有攀交情的……对了,那位苗疆婆子倒是叫着求见国公爷。” 李婧看向贾蔷问道:“爷,等将这些人的亲长师门寻来,谈妥之后,莫非要放了这些人?” 贾蔷闻言简直莫名其妙,道:“放了他们?往哪放?” 李婧、孙婆婆等也莫名,怔了怔后,李婧道:“爷不是要化解仇恨?” 贾蔷好笑道:“化解仇恨不代表软弱让步。既然他们都想着杀进贾家来,不付出代价,可能吗?哦,我知道你在想甚么。不过让这些人的师门亲长来谈,是因为朝廷爱护他们,不想将祸事引到他们背后的师门。 可若是谈不拢,那就只有送他们一道上路。 即便谈拢了,今夜妄图袭杀贾家之人,或不会死,却也要发配东番,做一辈子苦力来赎罪。 总之,不想杀人,不想将罪过株连到他们背后的家族师门,这都是有条件的。 条件就是:他们这些家族也好师门也罢,再不许对贾家心怀仇恨,要维护贾家在江湖上的安危。 从今往后,贾家但凡有一人因江湖仇杀而死,今夜所有人,所有他们背后的家族、师门、帮派势力,皆诛!” …… 第0908章 多谢……蔷哥儿 “爷,江湖人士即便犯了罪过,也极少听说有株连家人的。若能如此,的确可以震慑住好些心怀叵测之辈。其他倒都好说,夜枭总能问出他们的出身来历,可以找到他们的家人。不过苗疆那边……又如何寻得到?那边并非是靠官府,都是靠土司治辖。朝廷的律令管不到那边去……” 送贾蔷回国公府的路上,李婧担忧说道。 连朝廷的旨意到那边都不好使,更别说一个国公的钧令了。 方才贾蔷不仅拒绝了那对玩蛇祖孙放了他们的要求,还当场让人将他们打个半死挂在了墙上,并传令下去,要灭其部族。 周围都是被捕的江湖人士,对贾蔷之言,多心中嗤之以鼻。 若是凭他一言就能攻破十万大山,那几百年来的中原王朝岂不都成了废物? 贾蔷笑道:“你瞧我是信口开河狂妄之人?” 李婧忙道:“自然不是!” 贾蔷随李婧走在宁国后街的青石路上,看着东方鱼肚渐白,天气清寒中,说话时仍会吞吐白气,他轻声道:“元辅半山公乃一代人杰,心怀天下。一边大力推行新政,一边不忘西南国事。他早年在滇南任过巡抚,后又先后出任四川巡抚。对于西南土司之害,早记心头。前些时日,半山公上书天子,言明西南土司之混乱,若不整改,早晚要成大患。因此调其得力弟子何澄任云贵总督,主导改土归流。废除土司,改朝廷派遣流官。你知道这意味着甚么?” 李婧倒吸一口凉气,道:“那些土司当了几百年的土皇帝,如今要废了他们,岂不要造反?” 说着,她眼睛一亮,道:“爷是料到了方才那祖孙俩不会屈服,所以故意放出话去,要拾掇苗疆,借朝廷之势,震慑那些江湖贼人?” 贾蔷点点头道:“对付这些人,蛮杀蛮干是行不通的。所以,要杀猴儆鸡!杀最难缠最难对付的一只猴子,而后震慑江湖。眼下他们只觉得我年少轻狂,狗屁不通。且等苗疆太平之后,他们就自觉会安生下来。你也可以从其中,寻摸些好手出来。将来出海,所需要的人手无穷无尽,多少都不嫌多,尤其是有武艺在身的。” 李婧心服口服,笑道:“爷放心,只要西南传回好消息,我和孙婆婆有的是法子,好生庖制他们!” 贾蔷道:“好,这些江湖事我不再过问,你多上点心就是。大婚之日,多半还有手尾,不可大意了去。” 李婧正色道:“爷放心,那一日所有明暗夜枭倾巢出动,金沙帮严阵以待,只要不是朝廷大军来攻,任天王老子来,也乱不了婚事。就算果真有大军来攻,我们拼死也能护着爷和林姑娘出城!” 贾蔷呵呵笑道:“哪来的大军来攻,没那么悲壮,你是我儿女的母亲,你也要好好的!” 说话间,到了宁荣街,正要从角门进去,却见林之孝从门楼里小跑出来,道:“国公爷,老太太请国公爷里面说话。” 贾蔷点了点头,同李婧笑道:“必是吓坏了,我进去瞧瞧。” 李婧道:“我也去解释一下?” 贾蔷指了指她身上,道:“一身血气,快回去洗一洗。别就这样去见我儿子、闺女……” 李婧笑道:“便是我想这样去见,嬷嬷们也不让,那爷自去分说罢。” 贾蔷点了点头,往西府行去。 …… “这是出了甚么事?天未亮连里面都惊动了,园子里到处是人,外面也到处是人,可要紧不要紧?” 贾蔷刚进荣庆堂,还未见礼,贾母就满脸焦急一迭声问道。 她尊荣惯了,最是怕事,家里哪处走了水,也惶恐的不得了。 今天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愈发让她心神不宁。 除了贾母外,贾家诸内眷都到了,连姊妹们都从园子里出来,一个个看起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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