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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勾结上了三阳教。张相可知甚么是三阳教?” 张谷闻言皱眉道:“前朝便有这些乌合之众,朝廷数度打击,居然还能死灰复燃?” 贾蔷冷笑道:“有宫中大太监当靠山,自然容易死灰复燃。” 见一众君臣冷眼看过来,戴权急道:“主子爷,那些不过是外围耳目。宁国公自己都豢养着金沙帮……” “闭嘴!邪教当诛!” 隆安帝不耐烦的喝止住后,问贾蔷道:“袭杀李暄的贼子可查出来了?” 贾蔷摇头道:“不管这次是哪个,只要将京畿之地有动手之力的势力,全部连根拔起,斩尽杀绝,也就算查出来了。或许这些人不在江湖,而是托庇于官场某处,却也不着紧,如今正在彻查龙雀,天罗地网之下,臣不信贼子还能逃脱!” 左骧皱眉道:“贾蔷,你是想血洗京城么?” 贾蔷有些震惊的看着左骧,道:“当今五皇子,天子亲子,于闹市被人袭杀,两个皇孙若非天命贵重,几无幸存之理!这等无法无天的混账事,左相你觉得本国公杀伐太过?莫非非要等到贼子在养心殿内舞刀兵时,你才觉得该杀?!” 左骧大怒道:“混账!胡说甚么!此次刺杀的确当查,也是你东城兵马司的职责,可如今不分青红皂白滥杀一气又算甚么?如今外面杀的血流成河,你可知这是京畿重地!京畿不稳,则社稷不稳!社稷不稳,莫说新政难行,连天下都要震荡!老夫看你就是黄口孺子,恃宠而骄,胆大妄为! 皇上,岂能让他再这样杀下去?臣建议此案由刑部、大理寺接手。如此惊天大案,自然该彻查到底!但也不能因怒而行屠戮之行!” 隆安帝闻言,脸色铁青。 未等他开口,养心殿外忽起骚乱声,一阵混乱后,御前熊公公正要去查看,就见殿门被打开,李暄急步进来,一眼就看到贾蔷在,大声急促道:“贾蔷,贾蔷,那些剁不烂的杂碎抓到了没有?抓到了没有?” 贾蔷审量了他两眼,发现未有伤势,但急躁若狂,便道:“正要杀。” 李暄不明白:“正要杀?那就是还没杀?没杀你在这干什么?先过来报一波功么?你球攮的脑子坏掉了?”说到最后就差趴贾蔷脸上怒吼咆哮。 贾蔷退让半步,皱眉喝道:“报甚么功?是我杀的太多,左相不愿意了,正骂我黄口孺子,残忍暴虐!” 李暄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脸震惊的看向左骧。 左骧沉声解释道:“王爷,老臣明白王爷的……” 未言完,就见一道身影扑了过来,兜脸就是一拳。 等他打完后,贾蔷才在隆安帝震怒的怒吼声中,赶紧上前将李暄拉开…… “爷的亲侄儿现在还在高烧不退,你这老忘八肏的说滥杀无辜?来来来,爷今儿豁出去王爷不当了,也让你瞧瞧甚么叫滥杀无辜!” 李暄被贾蔷挡住,却挡不住嘴,疯狂叫骂道。 隆安帝气的要派宫中侍卫拿人,左骧倒是冷静许多,用帕子擦去鼻血后,苦笑道:“老夫又不是说不查,无论涉及何人,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只是,不是这么个杀法。正因为贼人丧心病狂的妄为,朝廷才更应该沉着应对。老夫掌着刑部,王爷若信得过我,我老夫愿在御前立下军令状,必破此案。” “我呸!” 李暄连半个字都不信,骂道:“这是第一出了么?这是第几回了?林如海的闺女被人伏杀,绣衣卫指挥使被人伏杀,乱七八糟的刺杀都他娘的几百回了!!你左老鼻子瞧不起贾蔷,来来来,今儿你倒先给爷破一桩试试!” 左骧无言以对…… 其实对他们这些宰辅而言,那些贼子最可怕之处在于含而不发,谁也不知道,甚么时候发作,才是最麻烦的。 可如今既然已经暴露,那么各方追索下,这些见不得光的势力杀伤力就谈不上惊世骇俗了。 只要朝廷坚持严厉打击,皇室严加防备,这种大案几不可能再发生。 这个时候,贾蔷血洗京畿,甚至还要大索官场,对朝政而言着实弊大于利! 但这种理智,又如何能说服李暄? “父皇,儿臣是皇子!李鼎、李真是嫡皇孙!就在东市街上,有人要砸死我们!有人要砸死我们啊!!李真才同儿臣说,他昨天去庄户家看鸡鸭,看到老鹰要害小鸡,鸡公都知道拼死保护鸡仔,他方同儿臣说,他不怕,坏人再来的时候,鸡公会保护他!父皇,儿臣不怕死,可谁来保护鼎儿真儿他们?!” 李暄伏地恸哭,隆安帝不知是怒还是激动,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 又见凤藻宫总管太监牧笛进来,禀道:“皇上,皇城宫禁,无旨意不得出外。皇孙惊厥,太医计匮,娘娘请旨,出宫接长乐郡主进宫。” 隆安帝面无表情,口中吐出一字:“准。” 牧笛躬身领旨后,又看向贾蔷,轻声道:“娘娘让奴婢带话给国公爷,这一次,她很生气。” 贾蔷闻言,淡淡道:“那就再杀。” 说罢,与隆安帝躬身一礼后,转身离去。 尽管左骧数度想开口,可方才李暄那翻鸡公护崽论着实太狠了。不让贾蔷再杀一阵,难以交代…… 待贾蔷、李暄、牧笛、戴权都离去后,李晗叹息一声,缓缓道:“如此也罢,从上到下清理一遍,牛鬼蛇神清理干净了,原也是好事。秉用,刑部要跟着这股势,一鼓作气,将除恶令彻行天下!” 左骧闻言,却是神色凛然,站直身子直面御颜,沉声道:“皇上之难,臣明白。皇上为君,亦为人父,为人祖。鸡公尚且拼死护崽,遑论天下至尊?只是,为五皇子求公道,却不该如贾蔷那般恣意屠戮京城!他杀的或许都是有罪之人,其罪却多不在此案。甚至,都未经朝廷查证审判定罪。 这样作为,或许能出气,却也将朝廷秩序践踏破坏!偶尔小范围的为之尚可,如现在这般,数以万计兵马于京畿要地纵横出刀,大索神京,必将天下震怖! 上有所行,下必有所效!若天下封疆也以王命旗牌行此骇人行径,天下秩序岂不崩坏?! 且,此例若开,后继之君呢?!”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若是后继之君也如此,越过军机处朝堂,直接传旨番卫大肆杀人,岂不天下大乱? 本来已经怒到极致的隆安帝,听完这一番话后,却渐渐冷静下来。 左骧能想到的,他自然能想到,还能想的更远。 后继之君若如此行事,更易出现权奸! 便是今日,隆安帝都能料到,自此贾蔷声名之威,也将远胜从前…… “皇上,臣附议。” 韩彬出列沉声附和道。 怒而兴师,原非治国之道。 林如海仅慢半步,也出列道:“臣亦附议!朝廷秩序之重要,不亚于新法。对权贵,尤要约束之!” 韩琮、张谷等人,亦纷纷出列附和。 隆安帝缓缓道:“传旨贾蔷,一刻钟后收兵。此案交由刑部、大理寺、御史台接管,旬日之内,必须给朕一个交代!!” 左骧大声道:“不管涉及到任何人,一律先拿入狱中!不大肆屠戮,不是说就由得贼子逍遥法外!京畿之地,闹市之上,刺杀皇子皇孙,藐视的何止是皇权?又视我等军机大学士为何物?酒囊饭袋,还是猪狗不如蠢物?!无法无天!” …… 神京西城,西市。 盛和牙行。 这是整个京畿地域,最大的牙行! 原本贾蔷早就想打掉这座垄断整个京畿人市的黑窝,可一来不断被杂事所耽搁,二来,林如海知道这座牙行背后站着宁郡王府后,几番警告,不可妄动。 又赶上步军统领衙门从贾蔷手中夺走西市,没了直接管辖权,这才拖延至今。 不过此刻,这座幸存的牙行,此刻也是人头滚滚!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尤以牙行为最,又以人牙子最可恨! 每成一桩生意,背后不知掩盖着多少人间至苦。 此刻,京城名儒赵义安之子,宁王妃亲弟,也是盛和牙行的东家赵默被两个绣衣卫校尉押倒在一片血泥里,满眼惊恐求饶不已。 但是方才,这位却不是这样软骨头。 作为京畿之地最大的牙行,又专营人口,盛和牙行的看家护院之强大,不弱于京城漕帮。 又有地位超然的宁王作靠山,根本不肯向凶威滔天的贾蔷低头,以为贾蔷会顾及宁王府,给几分薄面。 等贾蔷派绣衣卫强行破门时,竟下令护院抵挡,甚至是不惜代价。 等第一个绣衣卫校尉倒下后,贾蔷便下了“屠”的钧旨。 一炷香功夫后,赵默就再无拼死反抗的勇气了…… “国公爷,宁王到了。” 正当绣衣卫校尉潮水般涌入牙行,打扫战场搜查证据时,商卓上前来禀道。 贾蔷闻言,于马上回头看去,果见宁王李皙,从一顶月白王轿上下来,迎面望了过来…… 王轿一侧,骑在马上的,不是侠名满神京的冯紫英,又是何人? 也是有趣,神武将军冯唐原是太上皇心腹重臣,可到现在仍为隆安帝所倚重,为皇城四门将之一,执掌皇城东门。 可身为冯唐长子,居然和宁王搅和在一起,甚至从不遮掩…… 贾蔷只觉得,这其中的水当真深不见底。 看着李皙、冯紫英往牙行这边走来,为番卫所拦,贾蔷本不欲理会,只是冯紫英摇摇拱手一礼罢,又躬身一揖,贾蔷念及当初落魄时,这位侠义公子之援手,终究微微颔首,让番卫放其通行近前…… …… 第0860章 双宁会 “甲胄在身,不便见礼,王爷恕罪。” 贾蔷于照夜玉狮子之上,面色冷淡地说道。 宁王李皙只作未见贾蔷一身斗牛锦袍,看了看周遭,见小舅子赵默疯喊着救命,作苦笑道:“小王素日里都不知道王府竟还有这样一处产业,若非今日有管事前来求救,小王都当这球攮的舅子只会给我惹是生非,吃喝嫖赌。 紫英他们平日里也瞒着我,倒不知他到底做了甚么忘八事,如今闹出这等乱子来。贾蔷你放心,果真是罪证确凿十恶不赦之大罪,小王绝不替他求情。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的道理,更何况是王子的小舅子?这点道理,小王还是知道的。” 说着,看了眼被按押在地上脸上一片狼藉的赵默。 赵默激动道:“姐……王爷,哪有甚么证据?果真犯了掉脑袋的罪过,我只一头碰死也不敢给王爷脸上抹黑!结果这伙子来了二话不说就杀人,他们太狠了,杀疯了……杀疯了!姐夫救命啊,王爷救命啊!” 贾蔷嫌这声音刺耳,下巴微微一扬,即刻有身边亲卫上前,一脚踹其脸上,安静了下来。 场面一时鸦雀无声,一个个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几乎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宁王李皙。 李皙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他看到这一幕怔了怔,却连脸色都未变一下,甚至还拦了拦欲开口的冯紫英,转过头来看着贾蔷呵呵笑道:“早闻你是性情中人,还是至情至性之人,今日小王才算见识了。不过也理解你,小五遭此惊吓,你是他的好友,帮他出气也是应该的。小王虽不知此处牙行如何卷入此案,不过也无所谓,随你去拾掇就好。果真能让小五出口气,本王乐见其成。贾蔷,从紫英这边论,咱们也不算外人。改日,小王请你吃酒!告辞!” 说罢,洒然一笑,转身就要离去。 冯紫英目光复杂的看着贾蔷,犹记当初初次相识时,还是因为得知了贾蔷在恒生布号的手段,才起了结交的心思。 只是未想到,这才不到三年的功夫,当初那个他随手给出十两银子行下好处的少年,已经成长到他踮起脚都仰望不到的高位…… “国公爷,若无确凿证据,还请留些体面罢。” 冯紫英心中一叹,看了眼昏迷过去的赵默,同贾蔷说道。 贾蔷目光淡淡的看了冯紫英一眼,问道:“你觉得,在这座牙行里,会少得了杀他的证据?” 冯紫英闻言一滞,叹息道:“即便要杀,也不该杀于此案。牵扯到这个案子里,着实冤枉,也非道义之举。” 贾蔷呵了声,审视了冯紫英一眼,并未多言。 冯紫英见状无奈,转身就要离去。 显然,至今日二人早已形同陌路。 贾蔷,着实一个冷酷到让人忌惮之人。 然而正当冯紫英要追上李皙的脚步离去时,忽地牙行内传来一阵骚乱惊呼声。 未几,就听到一句极骇人之言传入耳中: “国公爷!找到了几个石锁,和东四街袭杀恪和郡王的一模一样!!” 听闻此言,不止冯紫英豁然转头,连前面都快回到王轿的李皙背影都瞬间一凝,站定脚后,缓缓回过身来。 而实际上,莫说他们,贾蔷都眯起了眼,看着铁牛一手一个,举出来的石锁,又有八人,抬着另外两个。 这一幕,并非他所安排。 “贾蔷,过分了罢?” 冯紫英面色铁青,甚至手扶腰中宝剑,侧眸看着贾蔷质问道。 贾蔷未去理会,仔细的看了看铁牛举过来的石锁,问道:“果真一样?” 铁牛魁梧如熊怪,一张罗刹脸不屑的瞥了冯紫英一眼罢,同贾蔷瓮声道:“从一处库房里抄出来的,就是东四街袭杀王爷的石锁,一号的!” 见铁牛满脸兴奋,贾蔷微笑道:“天下石锁大同小异,怎就认出是一号的?” 铁牛大声道:“国公爷你看,这里有字!!” 他嗓音大,不止贾蔷,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见铁牛提着石锁的两只黑乎乎的大手下方,果然各有一字,一为“丙”,一为“丁”。 而后面抬着过来的两个石锁上,则刻着“戊”和“己”! 贾蔷面色渐渐冷峻下来,他先前去东四街看过,见过那两个石锁,上面的确刻着“甲”“乙”二字! “怎么可能?” 冯紫英怒吼道,看其模样,惊怒到了极致! 李皙拍了拍冯紫英的肩膀,示意其冷静后,看向贾蔷道:“此事,必为歹人栽赃陷害。既然是你发现的如此线索,可与本王要进宫面圣,呈述内情。” 贾蔷看着冷静到极致的李皙,心里轻轻一叹。 这厮能将冯紫英这样义侠之名满红楼的冯紫英收在手下死心塌地的当马仔,果然不是李暄那样的干饭人…… 而且连林如海都对其忌惮,想来也不应只是因为身份…… 到了这个地步,李皙还敢第一时间进宫面圣,不说其后手是甚么,只这份果决的心性,就非同一般。 还将贾蔷抵在了墙头上,往前一步不易,往后一步,也难。 朝野内外,同情李皙者,不计其数。 其父义忠亲王老千岁,当初也算得上风华绝代,施恩无数。 便是李皙自己,在宗室诸王中也因其人格魅力,拥有不知多少拥趸。 贾蔷若只是借今日机会敲掉盛和牙行,许一些人只在背后多骂他两句,无关痛痒。 可若是贾蔷将李皙往死路上绝路上逼,那才是捅了马蜂窝! 半数朝臣或许都会出面维护,包括已经致仕的景初旧臣。 千万莫要小瞧他们…… 即便人走茶凉,他们也才刚走,甚至还留在京城,茶水顶多是温的。 并且还有一事更有趣,当初宁国府的贾敬,也算得上开国功臣中惊艳一时的人物,颇受义忠亲王赏识,入则同眠,出则同车。 正因此,义忠亲王坏事后,贾敬一生未出世为官。 这等君臣相知相守之事,曾一度传为佳话。 如今倒好,贾敬的嗣孙,却要将义忠亲王之子送上绝路? 倒也挺符合贾蔷对贾敬的态度的…… 不过,李皙若是以为这样就能将他镇住,那也是想多了。 今日绣衣卫、中车府并诸多武力衙门齐齐出手,将各方各面地下势力的卵子都打爆了! 其中多半就有宁王府的人手,譬如这牙行里死的这些。 所以贾蔷又何曾将李皙和他背后那些义忠亲王旧部放在心上过?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宫里那位对李皙的忌惮不下于景初朝的风云皇子李向等人。 因为即便在景初朝,义忠亲王都已经被废,可李皙在太上皇处的宠爱,居然不下于他的那些叔叔们…… 越是如此,和这位太上元孙李皙闹的越僵,宫里只会越高兴,越放心。 不想贾蔷正要公事公办,和李皙好好唱一场双宁会时,却见有宫人自东而来…… “圣旨到!” 养心殿侍太监王公公亦是贾蔷的旧识,他骑马紧急前来,将隆安帝“止戈收兵转角刑部”的旨意说了遍。 显然,没人以为贾蔷听闻此言后会乖乖收手。 连隆安帝都在圣旨里留出一刻钟,这既是给他这个君王泄愤的时间,也是给贾蔷“撒泼出气”的时间…… 而这时,商卓又在贾蔷马匹边低声言语了句,贾蔷转头看去,果然看到一抬起居八座的大轿停在不远处。 他未理李皙、冯紫英,拨转马缰左脚轻磕马腹,极通人性的照夜玉狮子就转过头去,载着贾蔷前往内造官轿方向。 官轿前列百余精壮侍卫,应是得了吩咐,让开了条路。 至近前,贾蔷身体前倾,双臂轻压马首,看着拉开轿帘官轿中人,呵呵笑道:“哟!这不是左青天么?这也不是武英殿啊。” 左骧看着贾蔷,沉声道:“旨意接着了?” 贾蔷未答,呵呵笑着审视了左骧一番,道:“你老最近该不会和窦广德好上了罢?那个老杂种还未离京?再不离京,他就走不了。” “贾蔷,你不要浑来!!” 左骧闻言一惊,厉声喝道,可看贾蔷的神情,分明也只当这话是放屁,只能强压火气,低声道:“你糊涂了?窦广德把我等一干大学士骂成蠢蠹,连你这样的权奸都看不出,一味的护着你……老夫就不信你没听过这些!今日事只在公,不在私!贾蔷,今日过后你大可去问问你先生,今日这等大肆屠戮之事,难道是好事?除了给天家出口恶气外,再没有半点好处!对朝廷如是,对你亦如是!你也不是好逞凶威的蠢货,这也想不明白?” 天子越过朝堂下旨大肆屠戮,除了加强天子极权外,对朝廷的确没有任何好处。 今日可诛百姓,可诛士绅巨室,焉知明日不能诛百官? 臣子的确是效忠君王的,却不是可以随意屠戮的牛羊猪狗。 此例一开,皇权极盛,朝廷式微,说到底,仍是皇权和相权之争。 此案即便要彻查到底,即便会株连无数,也该由朝廷三司明正典刑。 他们自然不大清楚,贾蔷想借着这次整个京畿之地突如其来的毁灭性的打击做甚么…… 但眼下的确到了收手的时候了,果真硬碰硬下去,不是不敢,只是弊大于利。 而左秉用来的正好…… 贾蔷看起来似乎听进了左骧之言,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一言不发,一勒马缰,座下照夜玉狮子陡然原地拔起转了半圈,嘶鸣一声,随着贾蔷“驾”的一声,猛然蹿了出去。 “收兵!!” 商卓怒吼一声,随即立刻率领百余亲兵,在数千绣衣卫的目送下,追上贾蔷扬长而去! …… 凤藻宫,偏殿。 贾蔷进来时,明显发现气氛有些古怪,有些尴尬、生冷。 显然,让贾蔷收兵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 隆安帝、尹后坐在凤榻上,等着内间尹子瑜和太医老供奉们的消息。 许多话,打死太医也不敢明言,拖一时算一时,人死了也会寻些云山雾绕的由子,故而尹后直接将尹子瑜接来。 此刻宝郡王李景和王妃方氏也在,方氏早已哭成泪人。 李暄满脸颓废的跪在那,悔恨不已。 李景长子李鼎六岁,次子李真才三岁多。 大些的还好,李真却被唬坏了,高烧惊厥,看着不大好…… 见贾蔷这样快进来,隆安帝都有些意外,一直阴沉的脸上没甚表情,问道:“外面如何了?” 他原并未指望贾蔷能查出甚么来,如此周密的伏杀,整条街封锁都没查出甚么来,又怎会大半天功夫就能查出些甚么来? 孰料贾蔷不无恼火道:“臣刚在盛和牙行查出些线索,发现了四个同刺杀五皇子和两个王子所用石锁一模一样的石锁,东四街的石锁上刻着甲乙二字,这几个刻则是丙、丁、戊、己,正缺甲乙!偏此时宫里来传旨收兵,严令臣转交此案。左骧左相爷更亲临现场,勒令臣滚蛋。对了,盛和牙行是宁郡王的产业,宁郡王也亲自去了……” 隆安帝:“……” …… 第0861章 娘娘小心! “甚么?!” 李暄听闻贾蔷之言,生生跳了起来,一张脸都快扭曲了,大声道:“原来是李皙!!那个母牛攮的,我饶不了他!!” 而李景已经转身往外行去,隆安帝见之面色微变,喝道:“李景!” 李景站住脚,却未回头,只缓缓道:“父皇,若是以朝政大局为重,就要让五弟和儿臣之子甘受受刺,那这大局,儿臣不要也罢!” 说罢,便大踏步往外出。 隆安帝差点被这自大的逆子给气死,这个长子,头脑心眼里是不是长了个包? 都查到这个份上了,还以甚么大局为重? 但也不能任由李景、李暄胡闹! 正巧四皇子李时匆匆赶来,迎面碰上,急问道:“大哥,鼎儿、真儿如何了?” 虽在贾蔷看来,这问候急切的过了头,让人觉着有些尴尬,偏李景面色却舒缓许多,下巴微微点了点,道:“有心了,我去手刃贼人后再说话。” 说罢要往外去,隆安帝喝道:“李时,拦住他!” 李时闻言,下意识拦在李景面前,劝道:“大哥,还是听父皇的罢。大哥何等身份,即便寻着凶手,诛其九族就是,何须大哥亲自动手?” 李景皱眉道:“李皙九族如何诛?连你我一并诛了?” “李皙?!” 李时闻言唬了一跳,失声道:“怎么会是他?” 李暄在后面过来,大声道:“怎么不可能?贾蔷在他那劳什子人市牙行里连凶器都寻着了,还有甚么好说的?大哥,走!今儿不把李皙的脑袋摘下来,爷就不叫李暄!!” 养心殿内诸人都知道,这话其实说大了。 李皙在景初朝时,骑射拳脚功夫之俊,冠绝皇室宗亲。 太上皇当初曾亲口赞誉,李皙身手为天家第一俊俏之孙,若非如此,也不能常年微服于市井间,笼络不知多少市井“豪杰”之心…… 而当初宗人府诸皇孙校武时,李暄差点没让李皙把屎给打出来…… 见李时一人拦不住李景、李暄兄弟二人,隆安帝愈怒,厉声道:“贾蔷,拦下二人!” 贾蔷无奈,见连尹后都红着凤眸,与她颔首,贾蔷只好上前,轻轻一拉,李景、李暄连退三步…… 李景就要发作,却听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随即就是隆安帝的咆哮:“朕还没死呢,你们这群逆子,想要造反不成?!几番容忍,却变本加厉,真当朕拿你们没法子?” 李景黑着脸,转过身看向隆安帝,道:“父皇对儿臣等当然有法子,或圈或废或出继。统共也不过五子,二弟生不如死,三弟生生怄死,如今五弟险死还生,接下来是要赐死哪个皇子?” 疯了,这位大皇子疯了! 贾蔷小心望向凤榻,果然就见隆安帝脸色看着让人感到害怕,贾蔷恨不能学个隐身术,透明于此间…… 而见隆安帝脸色由黑转红,由红转青,最后一片惨白,尹后忙劝慰了句“皇上保重龙体”,随后一步步走下鸾台,至李景跟前,在众人震惊中,抬手“啪”的一耳光打在李景脸上。 李景微微昂着下巴,目光似要望穿凤藻宫殿顶,望穿宇宙,以示其不屈之意。 尹后见之愈怒,反手又是一耳光,打完后,却是眼前一黑,仰头倒了过去。 “母后!!” “娘娘小心……” 李暄大哭,贾蔷也唬了一跳,上前半步正好搀扶住,牧笛赶紧上前,从贾蔷怀中接过尹后,就要传太医。 尹后却又缓缓苏醒,她撑开牧笛,重新站定,恢复了母仪天下之姿,看着李景道:“你二弟、三弟之祸,不怪你父皇,是你母后无能,才没教好他们。但本宫最大的罪过,是没有教好你!你为天子长子,又是嫡出,怎能自私到这个地步?” 李景亦担忧的望着尹后,听闻此言,心如刀绞,红着眼缓缓道:“母后,儿臣或许让母后失望,但,从不是自私之人。自幼得母后教诲,要兄友弟恭。儿臣,从不与手足争夺甚么。便是上回打了四弟,也是因为他算计自己的亲兄弟。儿臣,非自私之人。” 李暄在一旁难过的不行,正想开口相劝,却听尹后陡然拔高声音,怒道:“你既然知道心疼你兄弟,就更应该知道,孝在悌前!你为甚么不知道心疼心疼你父皇?他难道,不比你们更难?贾蔷!!” 突然被点名,贾蔷心头一跳,忙应道:“臣在!” 尹后怒声道:“告诉这个逆子,皇上因李暄、李鼎、李真一案,让你追杀凶徒,至此刻,已经杀了多少人?” 贾蔷见众人都看了过来,硬着头皮道:“未仔细清点过……不过,即便没有五千,也有三千……另外,还抓捕了超过八千人,牢房不大够,臣有个主意……” 尹后回头凤眸含威的看了他一眼,贾蔷立刻闭嘴。 尹后回过头去,问李景道:“历朝历代,除残暴之君外,还有甚么大案,能一天内屠戮数千人?你知道,为了给你和五儿出这口气,你父皇要背负多少骂名?你还要让他如何?你可曾体谅过你父皇之难? 这个逆子,给本宫跪下!” 李景木然着脸,缓缓跪下,哥哥都跪了,李暄、李时也赶紧跟着跪下。 贾蔷心里,给尹后点了一万多个赞…… 尹后回身鸾台,对隆安帝落泪拜下道:“臣妾有罪,罪该万死!几个皇子,一个个都养成了这般模样,臣妾虽死亦难辞其咎!” 说罢,泪如雨下。 隆安帝也早已泛红了眼,看着皇后,心中无限感慨,到底是发妻…… 再看看几个皇子,又想到了李曜、李晓,一家人仿佛回到了过往艰难时的岁月,那时,他们都还好好的…… 以隆安帝心思之硬,这一刻都滚下两滴热泪来。 不过他到底心智坚定,一阵唏嘘后,隆安帝恢复神色,看着尹后叹息一声道:“快快起来!子不孝,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他们能齐齐整整的长大,便是皇后之功。未能学为人杰,则是朕……还有上书房的几位先生之过。又岂能怪在皇后头上?” 顿了顿,隆安帝不愿再说这些,目光看向贾蔷,问道:“李皙去了盛和牙行?他怎么说?” 贾蔷还未言,李暄就小声嘟囔道:“还能怎么说?左右都是下面人干的,他不知情,不相干……” “李暄闭嘴!” 尹后斥了声,就听贾蔷干咳了声,道:“宁郡王的确这样说,他说非今日事,他压根儿就不知道,门下还有这样一座牙行。臣觉得宁郡王显然浮夸了些,盛和牙行是整个京畿之地最大的人市,平康坊各家青楼最稳定的供给地。一年赚的银子,不比臣少。臣上回就想端了这人间炼狱,结果没动手,步军统领衙门把西市给抢了去,就耽搁下了。这一回原只是想着搂草打兔子,没想到,真查出了点名堂来……” 李暄激动道:“这叫甚么?这叫甚么?这就叫天意!贾蔷,干的好!” 李时倒是冷静不少,看着贾蔷道:“查出点名堂?贾蔷的意思是……你也认为,宁郡王非罪魁祸首?” 贾蔷:“呵呵。” 李时:“……” 隆安帝皱眉道:“左骧怎么说?” 贾蔷回想了下左骧得知在李皙处查出石锁的脸色,差点没笑出来,他沉声道:“左相当然是让宁郡王给个交代,给皇上、给朝廷一个交代。不过宁郡王显然不怕甚么,一口咬定此为贼人陷害。” 隆安帝听他不断上眼药,心里好气又好笑,喝道:“你又怎么看?” 贾蔷摇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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