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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万事俱备,只欠金凤归来。 过了辰时,诸人又都换了新衣,连黛玉、宝钗、湘云、宝琴等一并,至荣府大门前候驾。 街头巷口,俱系围幕挡严。 久等未至,贾政迟疑问贾母道:“老太太,礼部和宫里中官都定下了要到夜里才来,如今还不到午时,如何等得?” 贾母摇头道:“既然蔷哥儿说了,午时前后准到,那就不会有差。这会儿是咱们出来的早了,不过也不必焦烦不安,慢慢等就是,快了。”顿了顿又轻声问道:“庄子那边如何了?” 贾政闻言叹息了声,道:“能吃能喝,也能睡了,果然还是心疾……” 贾母:“……” 又过了一刻钟,眼见午时将到,忽见一对红衣太监骑马缓缓的走来,至西街门下了马,将马赶出帷帐,躬身而立。 众人神情一肃,都知道,皇贵妃之鸾驾,终于来了!! …… 第0829章 献俘! 却说贾母等在荣府正门前苦等至午时,方见一对红衣太监骑马缓缓的走来,至西街门下了马,将马赶出围幕之外,便垂手面西站住。 半日又是一对,亦是如此。少时便来了十来对,方闻得隐隐细乐之声。 一对对龙旌凤翣,雉羽夔头,又有销金提炉焚着御香。 然后一把曲柄七凤黄金伞过来,便是冠袍带履。 又有值事太监捧着香珠、绣帕、漱盂、拂尘等类。 天家气象,让神京百姓大开眼界! 景初年间,倒可常见宫中贵人行程在外。 到了隆安年间,就极少见到这等天家排场了…… 待一队队过完,后面方是八个太监抬着一顶金黄绣凤版舆,缓缓行来。 贾母等连忙路旁跪下,早飞跑过几个太监来,扶起贾母、贾政来。 那版舆抬进大门,入仪门往东去,到一所院落门前,有执拂太监跪请下舆更衣。于是抬舆入门,太监等散去,只有昭容、彩嫔等引领元春下舆。 元春多年未归家,此刻只见院内各色花灯烂灼,皆系纱绫扎成,精致非常。 上面有一匾灯,写着“体仁沐德”四字。 元春眼睛已然湿润,入室更衣毕,复出,上舆进园。 只见园中香烟缭绕,花彩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 今日虽天色阴沉,然园中灯光,却将整个园子点如晴昼。 真真说不尽这太平气象,富贵风流!! 她尚记得早年离家时,家中远不如此时富贵,再想想这几日听到的杂音,心中着实五味杂陈。 抱琴告诉她,有小太监小宫女们背后传闲话,说其母王夫人因得罪了贾蔷,被关入猪圈,要活生生饿死,除非吃猪食…… 就算一心感念贾蔷,中兴贾族家业,也知道其母王夫人对贾蔷多有怨言,可得闻这样的传言,元妃心中仍如刀割。 且说元妃在轿内,心情复杂的看此园内外如此豪华,因默默叹息奢华过费。 忽又见执拂太监跪请登舟,乃下舆。只见清流一带,势如游龙。两边石栏上,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风灯,点得如银花雪浪。 虽值冬日,上面柳、杏诸树虽无花叶,然皆用通草、绸、绫、纸、绢依势作成,粘于枝上的,每一株悬灯数盏。 更兼池中荷、荇、凫、鹭之属,亦皆系螺、蚌、羽毛之类作就的。 诸灯上下争辉,真系玻璃世界、珠宝乾坤。 船上亦系各种精致盆景诸灯,珠帘绣幙,桂楫兰桡,自不必说。 一时,舟临内岸,复弃舟上舆,便见琳宫绰约,桂殿巍峨。 石牌坊上明显“天仙宝境”四大字,元妃忙命换“省亲别墅”四字,于是进入行宫。 但见庭燎烧空,香屑布地,火树琪花,金窗玉槛。说不尽帘卷虾须,毯铺鱼獭,鼎飘麝脑之香,屏列雉尾之扇。真是: 金门玉户神仙府,桂殿兰宫妃子家。 元妃乃问:“此殿何无匾额?”随侍太监跪启曰:“此系正殿,外臣未敢擅拟。”元妃点头不语。 礼仪太监跪请升座受礼,两陛乐起。 礼仪太监二人引贾政、宝玉等于月台下排班,殿上昭容传谕曰:“免。” 太监引贾政等退出。 又有太监引荣国太君及女眷等自东阶升月台上排班,昭容再谕曰:“免。”于是引退。 茶已三献,元妃降座,乐止。退入侧殿更衣,方备省亲车驾出园。至贾母正室,欲行家礼,贾母等俱跪止不迭。 元妃满眼垂泪,方彼此上前厮见。一手搀贾母,一手搀薛姨妈,三个人满心里皆有许多话,只是俱说不出,只管呜咽对泣。 李纨、王熙凤、迎、探、惜三姊妹等,俱在旁围绕,垂泪无言。 看了家人半日,元春方忍悲强笑,安慰贾母道:“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一会,不说说笑笑,反倒哭起来。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来!”说到这句,不禁又哽咽起来。 薛姨妈等忙上来解劝,贾母等让元妃归座,又逐次一一见过,又不免哭泣一番。然后东西两府掌家执事人丁在厅外行礼,及两府掌家执事媳妇领丫鬟等行礼毕。 元妃因问:“黛玉、宝钗、宝琴姊妹因何不见?”贾母启曰:“外眷无职,未敢擅入。姨太太也因是长辈,才得了准许。” 元妃听了,忙命快请。一时,黛玉、宝钗、宝琴等进来,欲行国礼,亦命免过,上前各叙阔别寒温。又有元妃原带进宫去的丫鬟抱琴等上来叩见,贾母等连忙扶起,命人别室款待。 执事太监及彩嫔、昭容各侍从人等,自有人款待,只留三四个小太监答应。 又有贾政至帘外问安,元妃垂帘行参等事。又隔帘含泪,谓其父曰:“田舍之家,虽齑盐布帛,终能聚天伦之乐;今虽富贵已极,骨肉各方,然终无意趣!” 贾政亦含泪启道:“臣,草莽寒门,鸠群鸦属之中,岂意得征凤鸾之瑞。今贵人上锡天恩,下昭祖德,此皆山川日月之精奇、祖宗之远德钟于一人,幸及政家。且今上启天地生物之大德,垂古今未有之旷恩,虽肝脑涂地,臣子岂能得报于万一!惟朝干夕惕,忠于厥职外,愿我君万寿千秋,乃天下苍生之同幸也。贵妃切勿以政残年为念,懑愤金怀,更祈自加珍爱。惟业业兢兢,勤慎恭肃以侍上,庶不负上体贴眷爱如此之隆恩也。” 正说着,众人就见贾蔷阔步入内,其眉头微微皱起,仿佛有些烦躁。 虽于礼不合,只周围宫侍哪里敢拦? 似凶威滔天…… “皇贵妃安。” 贾蔷与元春拱手一礼后,至一旁桌几上拿起鎏金舞马衔杯银壶,往鸳鸯莲瓣纹金碗内连斟连饮,一口气连吃了七八盏。 黛玉差点没笑出声来,看向一旁宝钗,宝钗笑中却带了丝担忧,不由哂然…… 倒不是黛玉叛逆不敬皇权,而是听多了林如海、贾蔷之言,对许多事有了她自身的认知。 贾母见元春并未有见恼之意,心里松了口气,嗔怪道:“不是说进宫去接皇贵妃?怎闹成这幅形容家来?” 贾蔷随口道:“上回听说驼奶如同大补之药,还无是药三分毒之反效用,正巧听恪和郡王说,太仆寺新进了一匹骆驼,西域进贡来的,就和他去逮了一双家来。” 贾母气笑道:“太仆寺是天家的,也是朝廷的,你们就去随便逮?再说,今儿是甚么日子,你不是说去接你大姑姑么?” 一旁元春叹笑道:“若非今日蔷哥儿和五皇子大闹敬事房,还对大明宫总管太监戴公公动了手,今儿回来怎么说也要到晚上了……” 贾母听了心惊肉跳,唬的不行,问贾蔷道:“你怎连皇帝身边的人也打?这还了得?俗话说,便是打狗也要看主人才是!” 贾蔷摇头道:“非我飞扬跋扈,只是那老狗平日里多在御前说我坏话。这次彻底撕破面皮,下次他再说我坏话,陛下就能知道,这老狗是怀了私心的。” 贾母摇头道:“话虽如此,可皇上保不齐还是要生气……” 贾蔷笑道:“生气了啊,主要是御史大夫韩大人气坏了,我和五皇子一人挨了二十廷杖,不过也让皇贵妃的鸾驾不必熬到晚上才来,早早就放行了。” 黛玉忍不住啐道:“偏你好逞强!难道挨廷杖还挨上瘾了不成?” 贾蔷赔笑道:“今儿果真是趁着这个机会,让皇上知道知道那老货是甚么东西,看清他的真面目,不是为了意气用事。” 宝钗悄悄拉扯了下黛玉,用眼睛余光示意她适可而止,今儿这日子,不适合小妖女兴风作浪,大洒狗粮…… 黛玉回过神来,果然见上方元春含笑的望着她,俏脸飞红,不再多言。 贾蔷逃过一“劫”,悄悄与宝钗飞了个感谢的眼神,宝钗只看了一眼后就偏开目光,以她的性子,却不会在这个时候与贾蔷眉来眼去…… 他呵呵一笑,同贾母道:“大姑姑几百年难回一次家,眼下就不必讲那么些繁文缛节了,一家人有话说话,说完吃饭看戏游园子,好好高乐一天,晚上再送回宫。如今既然已经放开了宫禁,往后便宜了,就进宫请旨,争取年年回家,一年能回二三回最好。” 元春都被逗笑了,道:“若是一年能回来一回,就是天大的幸事了,岂敢奢望二三回?只一点,若下回再归家,家中断不可如此奢靡破费了。” 贾蔷摇头道:“此事你同老太太说就是,我说简便些,能居家常用的就好。她老封君只道我小气,不肯花钱,她非要自掏压箱底银子来置办。得,那我就随了她的心意。也得亏如今用的人不敢再乱伸手,不然老太太的压箱银子花尽也未必够。行了,你们在家好好说话,需要甚么只管去要……” 听这话音儿,贾母忙道:“你要往哪里去?这样的好日子,难得阖家团圆,你也往外跑?” 贾蔷道:“你老当我愿意奔波?这不是宣镇的献俘军卒到了么……我若不去,要不让宝玉去?宝玉若去了,二太太说不得一高兴之下,还能多吃两碗饭。” 说罢,不理面色骤变的诸人,哈哈笑着扬长离去。 等贾蔷走后,气氛却仍有些尴尬和凝重。 迟疑稍许后,元春还是问道:“老太太,太太如今,到底如何了?我在宫里,隐约听说,母亲被苛虐之极,饱受羞辱几不能活……” …… 神京大都,九座高门。 或走粮道,或走煤道,或走水道…… 而其中,将帅出征走德胜门,班师回朝,则走安定门。 此为出征得胜,归来天下安定之寓意。 今日,宣镇大捷之军进京,隆安帝并文武百官,就在安定门城门楼上,受凯旋之师献俘! 大燕宣府一战覆灭草原八万控弦铁骑,斩获无算。 是自太祖、世祖皇帝后,大燕数十年来最大的战果。 缴获金帐汗旗、国相金印并草原左贤王之金剑,另外,各式万户旗、千户旗亦各有十数面。 足以让大燕宣诸武功,威加海内! 无数京城百姓在此元宵佳节之日,齐聚安定门外,一览大燕之盛世武功! 而原本作为此次受降检阅的绝对主角,贾蔷却因为狂悖恣意,殴打天子近侍,而被剥夺了万众瞩目受人敬仰的机会,只能站在安定城门楼一众君臣大佬的边缘,看着宣镇军卒并朱雀营赵破虏老将军,接受数以十万计的百姓的欢呼…… …… 第0830章 这天下朝廷不取,我来取之! “万胜!” “万胜!” “万胜!” 一波又一波的嘶声狂啸,数十万人的欢呼呐喊,其声浪几让山河变色! 宣镇派出一千士卒,是以淮安侯世子华安为首,与朱雀营营将赵破虏接受其一生最高光时刻,诸将士面色激动。 待华安下令,将诸蒙古王子并抓捕的一些因草原暴雪又折返回来的蒙古溃兵押向前,命其跪倒,将汗王苍狼旗和金刀献与城门楼上的天子时,气氛达到了顶峰。 华安涨红一张批脸,嘶声力竭的狂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麾下一千兵将,并火器营三千兵马,于炮声中齐齐跪倒,高呼万岁! 这气氛感染到京城观礼的数十万百姓,如海浪般黑压压的跪伏在地,齐齐山呼万岁! 其声之巨,似可震动寰宇周天! 蒙古降俘们哪里见过如此声势,一个个唬的面无人色,站都站不稳,摔倒在地。 隆安帝心性从来坚韧深沉,然而此刻依旧为此等情形震撼,传旨下去:“大赏三军!今夜元宵佳节,夜不宵禁,天子与民同乐!” 在城门楼的角落里,贾蔷脸色很不好看,一旁李暄却眉开眼笑,乐不可支。 果真今儿这会儿在下面接受数十万军民欢呼的人是贾蔷,那以后盆友还做不做了? “贾蔷诶!” “小伙贼!” “今儿打的好啊!” 李暄差点没笑死过去,其放浪形骸的模样,让御史大夫韩琮直勾勾的盯了两眼后,规矩了不少…… 贾蔷冷笑一声,今日借着太监擅权弄鬼一事,二人寻去敬事房,开门二话不说,就将戴权那老狗捶倒暴打了回! 千万别以为这老狗在隆安帝跟前腰从未直起过,就是个好相与的。 老阉奴身手还不错,力道大,武技更强。 若非贾蔷一力破十会,再加上出其不意,这老货还手自然不敢还手,跑掉还是没问题的…… 二人进门,不露敌意,毫无武德可言,薅住头发按倒就踹。 周遭内侍差点没吓掉下巴,凡上前拉扯的,无一未被暴揍。 敬事房也是内廷一衙堂,二人在此这番闹腾,自然很快就惊动了养心殿和武英殿那边。 暴怒的隆安帝是派了龙禁尉将二人擒了过来的,若非御史大夫韩琮盛怒而来,要断个明白好问罪,隆安帝原是准备直接将两个忘八直接杖毙了丢金水河去…… 好在,他们勉强还算占理…… 司设监掌印太监尚裘一张脸被打成了猪头,原本闭嘴不言只磕头,就能让贾蔷、李暄吃不了兜着走,偏其卖弄,将其理由说出。 可他那些阴诡心思,冠冕之言,又如何瞒得过隆安帝和韩琮? 这种擅权操弄的手段,让韩琮反感到了极致,丝毫不顾戴权求情喊冤,逼着隆安帝发配去守皇陵了。 当然,贾蔷、李暄也没落到好,一通板子没逃过。 若非惊动了尹后凤驾亲临,这会儿两人能站直了参加献俘大典才算见鬼了…… 饶是如此,贾蔷也被剥夺了今日大出风头的资格…… 不过,也未必是坏事…… 贾蔷倚着城墙,自动过滤了李暄老鸹嗓子在一旁叽叽呱呱,面无表情的看着城下,任谁都看出其心情不佳…… “喂,贾蔷,韩琮老儿来宽慰你了……” 忽地,贾蔷听到李暄靠近传话。 他斜眼侧眸看去,果然韩琮走了过来,只是韩琮会宽慰人? 显然想错了…… “站直了!像甚么样子?” 吼罢,这黑脸就走了。 李暄差点笑的从城门楼上跳下去…… …… 大明宫,养心殿。 献俘结束罢,隆安帝又领着文武百官、王公勋臣前往奉先殿告祭列祖列宗。 待礼数行尽后,天色已经黑沉了下来。 百官散尽,王公勋臣各自归家尽享佳节。 只是军机处几位大学士,外饶两个碍眼的,还是被留在宫中…… “贾蔷,今儿你这狂悖行径,莫非是自污?” 入殿正座后,韩彬最先开口问话。 大闹皇宫内廷,“狂悖”二字着实谈不上冤枉…… 贾蔷摇头道:“我虽封及国公,可手中并无甚么实权,又未入朝堂,这会儿自污甚么……今儿动手,着实因为阉庶太可恨。仗着是皇上的家奴,就敢不阴不阳的使手段。皇上、皇后准皇贵妃归宁省亲,原是皇恩浩荡之事,偏那起子阉庶从中作祟。如今在御前,我还算有几分体面,皇上、皇后待我如此优渥,他们就敢擅权弄鬼,实在是可怕。汉唐妇寺之祸,不可不防。这些原不该我来操心,只是……” 看着韩彬,贾蔷摇了摇头。 韩彬哈哈大笑起来,其余诸军机也纷纷摇头轻笑。 这锅倒是甩的利落,不过…… 诸军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隆安帝,妇寺之祸,的确不可不防! 隆安帝却面色阴沉,喝道:“胡吣甚么?大燕不是汉唐,太祖铁律:阉庶不得干政,有违此例者,斩!那几个狗才只因和你有龃龉,才行下这些阴私勾当。哪来的妇寺之祸?” 他这些年手里积攒的势力大半皆为宦官,果真废了他们,他也就成了睁眼瞎了,又如何舍得? 隆安帝虽尊崇几位大学士,但皇权与相权自古以来相辅相争,帝强则相弱为辅,帝弱则相强,若出权相,则皇权旁落,成为傀儡。 岂不闻曹孟德“丞相”之称? 所以,即便几位大学士都有意严惩戴权,废黜中车府,隆安帝却不为所动。 因此事着实敏感,韩彬等人也未再多言甚么…… 又说起了宣府查抄范家之收益…… “范家在直隶、山西、河南等数省的四十余州县遍设商号门铺,另插手粮铺甚至盐务,在天津、沧州置有囤盐的仓库,以解递入草原,获取暴利。此外,还在神京西市有门楼六座,张家口有商号十二处,归化城有商号四处。田亩方面……仅在宣府,就置有地产一百零六顷。另山西、直隶、山东、辽东乃至两湖各省,皆有地产,合计一千两百顷。分布于各地房产近三千间,以及盐货,二十六万余包,余财无算。” “查抄出的银冬瓜、金饼等现财,合计四百六十三万两,若加上各处门铺存银,逾八百万两。” 家财妥妥过千万! 林如海声音清淡的陈述着户部清缴上来的范家银财,此时的范家财力正处于巅峰鼎盛之期,朝廷这一网下去,吃的满嘴流油! 甚么叫富可敌国? 无过如此。 等林如海说完后,诸军机脸上都有些笑意。 有了这样大一笔浮财,即便今岁再天逢大旱,朝廷也有足够的底气应对。 “贾蔷,范家有钱,还是你有钱?” 李暄“小声”问贾蔷道。 “……” 贾蔷扯了扯嘴角,瞪了李暄一眼后,见几双眼睛里的目光似乎隐隐泛绿,没好气道:“人家七八辈子的土财主积攒起的家业,也想和我比?” 这转折差点让众人闪了腰,隆安帝都冷笑道:“你比范家还有钱?” 贾蔷摇头道:“现在还没有,但以后肯定比他家更有钱。不过他家的银子不算钱,臣的才算。” 张谷笑道:“奇了,真金白银都不算钱?” 贾蔷摇头道:“要那么些黄白之物埋在地下,那算甚么钱?将银子花出去,办成事,那才叫钱。果真论家底,谁还能富得过天子?天子有四海,有万里江山,可为甚么总是银匮?不是皇上真穷,是皇上要将银子花出去,办实事。如范家那样,挣得不义之财,要么埋土里,要么买地置宅买奴仆,要么勾结贪官豢养官场打手,这种货色莫说与天家比,连我也比不过。 我挣的钱如今虽没他家多,但我办下的事,利国利民,青史必将记有我贾蔷之名。范家嘛,也会留名,不过留的是臭名。所以,他家的钱不算钱。” 左骧打趣笑道:“刚才没得着荣光,这会儿自己夸赞自己?” 众人呵呵笑了起来,贾蔷扯了扯嘴角,不搭理。 隆安帝看着贾蔷沉声道:“虽是你鲁莽行事才失了这份体面,可误打误撞之下,也少了许多麻烦。你年纪还小,多沉下来磨砺磨砺,少出些风头,不是坏事。” 李暄闷着头不敢抬,可着实忍不住说了句:“一辈子也难再有第二回喽。” 贾蔷:“……” 等隆安帝将李暄骂了个狗血淋头后,贾蔷方道:“岂会难有第二回?待将来在海外拓土万里,扬我华夏神威,将大燕之名,传诸宇内,就不信没有第二回!” 李晗笑道:“好!此方为我大燕勋臣该有之志气!” 虽然没一个人信…… 贾蔷正色道:“李相,东洋、南洋两大外洋水师,家底儿都不如一群海匪,该造新舰,招募海员了,这粮饷……” 李晗亦正色道:“宁国公,你看我这把老骨头值多少钱,你拿去卖了罢。” 也是因为今日着实高兴,如李晗这等人物,也在养心殿内开起了顽笑。 果然,一群无良大佬们纷纷大笑起来。 笑罢,隆安帝淡淡道:“贾蔷,这个差事,目前主要是便利你将海粮运回。如今海疆尚无大敌,朝廷仍需以新政为要。等新政大行天下后,国库有些底子了,再与你多些粮饷,好好圆一圆你的海航之梦。孰轻孰重,你心里要明白。” 尽管贾蔷已经将西洋诸国描述成皇权鬼使,全天下烧杀抢掠,都杀到大燕家门口了。 但仅凭他的空口白话,又如何能让这一屋子君臣大佬信服? 只当他少年梦呓罢…… 贾蔷心中轻叹,却也没甚遗憾的。 既然这天下朝廷不愿取,他来取之便是! “皇上,朝廷不给银子,那臣能不能招募些海员水手,想办法弄些粮饷,不求建起一支强大的海师,可总要建起几艘像样的战船罢?臣观两洋水师公文,将官的座船出海,船上水员要拿桶往外倒水,不然船都要沉没,这算哪门子的水师?李大人糊弄人也没这样个糊弄法罢?” 贾蔷气不过道。 隆安帝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准。” 一支正规水师,可招募兵丁数万。 两支外洋海师,可名正言顺招募十万兵丁! 贾蔷当然不会将他们武装成大军,却可培养成工蚁军团,在香江拓出一个大基地来! 今明两岁,注定天象大旱,多灾多难,却天时利我! “臣告退!” …… 第0831章 祝娘娘佳节安乐…… 凤藻宫,偏殿。 贾蔷和李暄进来时,尹后正与两个衣着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月牙凤尾罗裙的年轻王妃说话。 今日大喜之日,既是上元佳节,又是宣镇献俘之日,尹后亦是一身盛装。 只见她上面是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下面则是牡丹薄水烟逶迤长裙,头戴赤金镂空穿枝飞凤牡丹纹步摇。 两位王妃分明为其儿媳,也都美貌过人,可是与艳压六宫的尹后相比,就显得有些黯淡了…… “哟,这不是威风凛凛敢在内廷施暴的王爷和国公么?怎得闲来本宫的这座小庙了?” 尹后高居凤榻,看着贾蔷、李暄二人,不无讥讽的取笑道。 李暄干笑数声,赔笑道:“母后,今儿这事都怪贾蔷。儿臣是进宫来拦着他的,不信您问他,他今儿先去儿臣王府,当时就放话了,今儿非锤死戴权不可!儿臣担心他果真下手太狠,干掉了戴权……他刚从宣镇回来,身上杀气未散尽。这不,儿臣拼命拦,这才将他拦下了。不然戴权、尚裘那一伙子,这会儿已经凉透多时啦!” 这个卖屁股的…… 贾蔷心里痛骂一声,见尹后目光不善的望了过来,忙道:“娘娘,臣无甚能为,只一点还算勉强,就是有自知之明。臣素来自知虽本性善良,却唯独一点很不好,就是太过于嫉恶如仇了,见不得坏人,尤其是在背后使坏告状,心思阴暗的坏人。虽说天下坏人太多,臣纵有三头六臂也管不过来,可宫里的坏人,臣绝不能视而不见。所以,今日原打算豁出去了,以斩可汗之勇气,斩了权奸,就皇上,为朝廷,也为娘娘除了此恶!王爷却不知怎么回事,拼命拦着不让动手,估计他们性格有些接近……” 话没说完,就开始抵挡起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李暄的乱爪拳法…… 宝郡王妃与恪荣郡王妃对视一眼后,纷纷侧目。 她们知道李暄受宠,莫说皇上、皇后,就是她们这些当嫂子的,也喜欢这个不争那个位置的皇弟。 但她们没想到,贾蔷也敢在这凤藻宫内打闹…… 显然,这不会只是李暄的体面,李暄的体面还罩不住一个外臣如此放肆。 这里面有林如海的体面,有尹家的体面,还有贾蔷自身能干,立下诸多大功的体面…… 但无论如何,贾蔷和天家帝后的关系,远远超出寻常朝臣。 尹后气笑道:“你们两个跑本宫这当起说书先生了?一个赛一个的自卖自夸,也不嫌臊!说罢,又惹甚么祸了?” 二人规矩了些,李暄笑道:“母后,儿臣可不是贾蔷那个惹祸精!今儿来寻母后,是为了请父皇、母后幸儿臣的温泉庄子!如今朝局难得安稳下来,处处欣欣向荣,父皇、母后也该轻快轻快了!” 宝郡王妃柔声笑道:“五弟果然纯孝。”恪荣郡王妃亦颔首道:“五弟十分难得。” 尹后闻言目光柔和了许多,笑道:“你何时置办了处温泉庄子?上年秋深时还在羡慕贾蔷有温泉庄子你没有……” 李暄眉开眼笑道:“儿臣岂是只羡慕别个,光埋怨不做事的?见他受用了回后,儿臣就开始张罗。虽是深秋入冬,可儿臣还是雇佣了一整支匠人队伍,花费了整整三个月,缩短了三成工期,多花费了三倍的银子,终于建成了!父皇、母后去用,大嫂、四嫂,你们也可以带着侄儿侄女儿们一道去,统共十一二处泉眼,咱们家都去也够!” 尹后闻言,看着这个儿子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宝郡王妃和恪荣郡王妃也被感染的笑了起来。 在天家,能有这样一个人,着实不易。 恪荣郡王妃笑道:“怎多花了那么些银子?” 李暄闻言立刻变了面色,横眉冷对某人咬牙道:“都让人黑了去!” 见几双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贾蔷正色道:“欸欸!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言。给圣上娘娘建温汤殿,那所用之料皆是顶级白玉石!其他各类辅料,哪一样都是极上等的好料。为表臣子心意,这些东西连成本价都到不了,就给了个意思钱。这些钱都不是落臣口袋里,全散给工匠了。王爷,你冤枉我旁的都成,可此事上面你冤枉我是真不成,里面蕴含着我对娘娘的一片心意,你可不能昧下了!” 李暄语滞,尹后笑道:“那怎还要三倍银子?” 贾蔷道:“臣是这样认为的,富贵人家受用荣华富贵时,最好能惠及百姓。建这座汤泉宫,没用分文内帑,皆是王爷和臣的孝心。可若只让皇上和娘娘受用,显示不出多大的心意,甚至为了顾忌劳民伤财,皇上和娘娘未必会去。所以,建殿时,所有的工匠无一征发之徭役,无一兵营里的兵卒,皆是京城附近村舍的百姓。 深秋后,他们收割完庄稼,原也无事可做,正好寻来给他们赚些养家银子的机会。他们在山里干上三个月,收到的银钱比在地里刨食一年还多!今岁,这几千人背后的几千个家庭,算上妻儿老小,估计都要上万了,都能过上一个极好的肥年! 娘娘,您说说,这银子花的值当不值当!” 尹后笑的艳若牡丹,道:“值当,你们都是好孩子!”顿了顿又奇道:“今儿皇贵妃归宁省亲,你怎不家去?” 贾蔷有些无奈笑道:“这会儿家去,不大自在……” 尹后奇道:“怎么呢?” 贾蔷苦笑摇了摇头,一旁李暄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后,同尹后道:“母后,不止父皇宫里有坏人,母后这边也有!有一起子内侍宫女在长春宫那边整日里嘀咕,说贾蔷是小人,快害死了贾家二太太,将她圈在城外庄子的猪圈里,让她吃猪食,要活活逼死她……贾蔷这小子素来窝囊,为了贾家办了多少好事,到头来连个好也落不着,就知道在儿臣跟前抱怨!” 尹后闻言微微变了面色,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凤藻宫总管太监牧笛。 牧笛脸色有些僵硬尴尬,躬身上前道:“娘娘,长春宫那边,原是夏守忠在管,夏守忠坏事后,就由戴公公在管……” 尹后皱眉道:“告诉他,手伸的太长了。” 牧笛应下后,心中喜悦。 有皇后这一句话,戴权的手再别想深入后六宫…… 尹后问贾蔷道:“你连戴权都打的起不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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