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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废物到甚么地步?” 那都司闻言脸色铁青,却是一言不发。 贾蔷冷笑一声道:“拿下。” 都司大惊,大声道:“将军,卑职冤枉!将军,卑职冤枉啊!” 勇武营内将校隐隐骚乱起来,贾蔷厉声道:“敢反抗天子亲军者,一律以谋逆罪论处,斩!” 谋逆大罪,又岂是一死了之? 那是要殃及整个家族和子孙后代,世代不得翻身的大罪! 眼见火器兵对准他们,贾蔷身边亲卫又虎狼一般扑来,将都司拿下后押跪在那里,勇武营诸将校的脸色愈发难看。 千总、都司之上的游击,自动上前领罪。 却听贾蔷又问陈焕道:“勇武营何人分掌军法?” 陈焕眼皮子跳了跳,缓缓沉声道:“副将,安平伯朱成。” 这位是勇武营中执掌军法多年的巨擘,权势之大,足以架空陈焕。 “拿下!” 贾蔷话音刚落,一中年大汉却极迅速的翻身上马,打马就走,并留下一言:“此为迫害我等忠良的陷阱!我不服,必要寻个说理的地方!” 说罢,往勇武营方向疾驰而去。 若果真让此人走脱,鼓动十二团营之一的勇武营生变,顷刻间就是大祸。 最怕的,是会产生连锁反应。 不过,看其背影,贾蔷却是冷笑一声,丝毫不慌。 果不其然,朱成并未走远,忽地马失前蹄,连人带马轰然摔倒在地…… “拿下!” 这一波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龙雀不同,军中试探的苗头若不及时杀死斩断,那才是后患无穷! 所以,不管背后是那只手在弄鬼,勇武营却是一定要自上而下血洗到底! 以儆效尤! …… 第0878章 绣衣卫,诛贼! 大明宫,养心殿。 隆安帝听闻了戴权上奏南城之变后,目光深沉,面色肃煞,缓缓问道:“那位带兵千总的底细,可摸清了?” 韩彬、林如海、韩琮、张谷、李晗、左骧皆在。 京城私自调兵,绝非小事。 戴权忙道:“回主子,那千总赵奎原是勇武营指挥临江侯陈时的亲卫,陈时被调换去甘肃镇为总兵时,安排了赵奎为千总。身边的亲卫,差不多都安排成了武官。” 隆安帝闻言,脸色登时愈发难看起来,如此吃相,何其难看! 不过,理智却告诉他,此事未必是临江侯陈时所为。 多半,又是一些人借刀杀人挑起斗争以乱朝政之诡计! “赵奎何在?” 掌兵部的李晗率先开口问道。 戴权忙道:“让宁国公下令打死了。” “打死了?!” 李晗明显不满,皱眉道:“既然宁国公知道此事后面必有人教唆,为何还要杀了此人?” 戴权本想用春秋笔法替贾蔷“美言”几句,不过看到林如海目光如水般望了过来,心里一个激灵,想起这些人皆非善茬,便如实道:“宁国公麾下不过二百余绣衣卫,勇武营兵卒打砸了快活林后,似有些骄横,在宁国公问话赵奎时,聚集起来好像是要闹事……” 韩琮淡淡道:“果真起了冒犯天威,对抗天子亲军之意,自当果断诛之。” 一旦纠缠起来,天子亲军打赢了都不算赢,打输了……天家威严都要受到影响。 李晗有些不甘,恼火道:“好歹将那贼首给留下才是!” 林如海呵呵笑道:“区区一个千总,李大人以为即便能撬开他的嘴,又能得到甚么了不得的东西?” 李晗闻言一怔,随即看着林如海,颔首道:“林相言之有理,不过,如今成了死无对证之局,又当如何?” 显然亦是不大高兴了。 林如海未再看向他,而是面向御案后的天子,道:“皇上,一个千总交代不出甚么。此案的关键,在于杀一儆百!要从严,从重,治罪勇武营诸将!治军不严,使得一个六品千总就能私自调兵,只此一点,从上到下悉数罢免都不算过分!” 韩彬颔首附和道:“军中无小事,私调兵权更是不可触犯的死线!如海还是心软了些,倒不如你这弟子,该大开杀戒之时,就当大开杀戒!” 林如海闻言微微皱眉,提醒道:“元辅,也不过操之过急罢?景初旧臣那边都要拿捏一个度,军中……” 韩彬呵呵冷笑一声,道:“那边拿捏一个度,是因为我等有绝对的把握,随时掌控局面,所以可以徐徐图之。可是军中……若不趁着那位老公爷尚在,不惜代价立下规矩,往后……只会更难!所以,当诛时,绝不可留情!” 林如海闻言默然颔首,隆安帝道:“既然如此,那就传旨贾蔷,让他放手为之,彻查到底!” 戴权简直艳羡贾蔷又增大一分的权势,告退出了养心殿,前去传旨。 不过刚出门没多久就复返,面色不无恐慌道:“万岁爷,不好了,出事了!万岁爷,出大事了!!” “混账!” 韩琮厉声斥道:“御前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戴权都顾不得请罪,急道:“万岁爷,外面传来消息,大批元平功臣出动,带领各家亲兵,将五皇子、宁国公还有那些绣衣卫围了起来,已经见血了!他们,他们要诛奸臣,清君侧!十二团营都开始不稳……” 隆安帝闻言,虽眼眸猛然收缩,却并不见慌乱。 六大军机大学士亦能保持沉稳,林如海沉声道:“大批元平功臣?为首何人?” 戴权道:“是宋国公刘桦、莱国公徐涵和卫国公郭兴,三大国公!除此之外,还有平凉侯、济宁侯、荥阳侯、鹤庆侯、崇山侯、永定侯、忠靖侯等武侯,另有一二十伯府,诸子、男府邸,元平功臣大半聚集!” 韩彬问林如海道:“你以为如何?” 林如海摇头道:“有些不大对……” “如何不对?” 韩琮追问道。 林如海出身贵门,对各高门了解的更多些。 相比起来,其他大学士都算寒门出身了…… 所以此刻,他们愿意多听听林如海之高见。 林如海皱眉道:“这些高门听着唬人,可都脱离军中多年。若是在世祖朝,自然是泼天大事。可自景初早年因迁都而发生的那场大风波后,先帝和赵国公还有先荣国联手,大力清洗军中顽固势力。如今这些人家在军中的根基,早就被连根拔起。以姜老公爷的手段,他们也不可能在老公爷眼皮底下,弄出如此大的名堂来。除非……” 林如海一顿,御史大夫韩琮接口道:“除非,这群草包,仍是投石问路的石子!一群昏了头不知死活的混账!!” 他是在京中为官多年的京兆尹,对于这些人家并不陌生,对他们的成色,直接给出了“草包”二字的评价! 元辅韩彬闻言,颔首道:“老夫所料亦是如此,既然这般,那就如他们所愿,成全他们! 皇上,当即刻传旨贾蔷,平息叛乱! 先帝当年就是对这些人太仁慈了些,才让这群权贵醉生梦死奢靡受用多年后仍不知足,敢在都中起刀兵。 清君侧?臣看他们就是在谋逆造反!!” 养着这么些勋臣,留着干甚么?! 规规矩矩的等着降爵,享几代富贵倒也罢,毕竟祖宗有功。 虽然心疼,韩彬也不至于小气到不给这些人留些余地苟活。 偏此辈不知足,敢行如此悖逆之事! 戴权忍不住问道:“若是十二团营果真异变,那可如何是好?” 这一插嘴,登时让御史大夫韩琮暴怒,一步上前,指着戴权鼻子厉声骂道:“此地何处?阉庶安敢多嘴?” 不过不等他说出“当诛”二字,隆安帝就头疼的连忙斥道:“混账,还不速去传旨?告诉贾蔷,只二字:平乱!” 戴权狼狈出了养心殿后,隆安帝与六大军机开始分析起,这波背后到底何人在操控。 并断定,他们这是在试探,试探赵国公府那头老的即将死掉的老虎,到底还有没有牙齿,能坐镇山林…… …… 南城,快活林。 看着元平三大国公,诸武侯,另伯、子、男不计其数,麾下亲兵加起来足有二三千之众将其反包围,贾蔷非但不惊惧,反而目光中带有怜悯。 尤其是,这一群上蹿下跳者当中,居然还有忠靖侯史鼎! 他没有问到底是谁蛊惑的这些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作死。 这些人已经疯了…… 他们指控着贾蔷手段暴虐,迷惑天子皇后,连皇城宫中都敢肆意抓人用刑,接下来就是宗室,再接下来就是他们。 他们不愿坐以待毙,不愿引颈就戮,更不愿看着祖宗披肝沥胆打下的江山,为奸邪所坏,所以要清君侧! 但贾蔷心知肚明,这些人是看到赵国公姜铎已经濒死,而军中因姜家自杀式清洗,如今乱成一团。 十二团营兵不知将,将不知兵。 只要姜铎一死,宫中对军权的掌控,就处于最薄弱之时! 富贵险中求,这些人为了富贵,甘愿再搏一回! 只可惜,蠢货就是蠢货! “贾蔷,你行不行啊?” 李暄看着周围被数千兵马包围起来,倒是有些担忧起来,靠近过来小声问道。 贾蔷建议道:“要不咱们给他们磕一个?” 李暄仔细观察了贾蔷一眼,随即笑骂道:“磕你个鸡毛卵子!球攮的,你先前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 贾蔷此刻哪有功夫与他扯淡,道:“完事了再说,王爷且往后些……” 李暄不解道:“你想做甚么?贾蔷,这个时候就该多和他们周旋,等待援军……” 贾蔷冷笑一声道:“王爷说错了,我是在等待援军,却不是为了救咱们,而是为了防止这群醉生梦死多年的废物溃散后,不好抓捕!” 说罢,又同姜林道:“稍许破围之后,你即刻带人打着天狗旗,绕着十二团营飞奔三圈,警告他们,赵国公还没死呢!” 话音刚落,忽见不远处大白日里升起一朵焰火,贾蔷见势再次举起手来,百余火器抬起,随着贾蔷手臂霍然挥下,再度升起阵阵硝烟来: “砰!” “砰砰!” “砰砰砰砰!” 在射击爆破声和遮人视线的硝烟中,贾蔷猛然抽出腰刀,厉吼一声:“绣衣卫,诛贼!!” 铁牛一马当先站在贾蔷身前,仰天咆哮一声:“诛贼!” 随即挥动双锤,带领百十亲兵往前面数以千计的贼兵阵列狂冲而去。 贾蔷亦未落后,一手持盾,一手持刀,双腿一夹座下宝马,冲杀了出去。 可怜对面诸家亲兵,即便勤勉些的闷头在高门内练了多年刀法,身手高强些的站在最前面,却被一轮火器射杀了大半。 再遇到悍不畏死的宁国亲兵和非人的铁牛,哪里能挡得住? 人数多几十倍又如何? 这等阵势,一旦让敌人突破中军,即刻成为倒卷珠帘之势。 一战既溃! …… 第0879章 戴刀进殿! “杀!” “杀!” “杀!” 大屠杀!!! 神京南城百姓都唬坏了,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杀戮? 尸山血海,惨叫冲天,仿佛人间炼狱! 顺天府、步军统领衙门、五城兵马司皆派出大队衙役、兵马现身,却不敢参与场内事,只远远的散开围起,保护百姓不受波及。 步军统领衙门大都统忠勤伯杨华亲自带兵将五皇子李暄、皇后亲侄尹浩并赵国公府世孙姜林接出来后,就远远看着贾蔷带着绣衣卫,将那些曾经跺一跺脚整个神京城都要地动山摇的高门,斩成肉酱! 杀疯了!! 甚至到了许多人跪地求饶,都不接受投降的地步。 整条街道,都弥漫着浓重的血气。 地上的血有的已经干涸暗黑,有的扔在流淌…… 等到终于地上连苟延残喘的求饶声都没有了时,贾蔷骑着一匹“血马”,带队走向了步军营。 杨华身后的兵马出现一阵惊恐的骚动…… 不过,杨华却仍沉得住气,面色沉重的看着贾蔷踏马而来。 贾蔷眼睛都有些发红,先看了李暄一眼,问道:“没吓尿罢?” 李暄本来有些发毛的心登时落了下去,骂道:“放狗屁!刚要不是这些球攮的碍事,爷杀的不比你多?” 众人:“……” 贾蔷没再搭理,而是冷冰冰的看着杨华,道:“巡捕五营维护好都中秩序,任何人敢起骚乱,先斩后奏。都中出了任何差池,本公唯你是问!” 杨华没有硬顶,而是抱拳一应:“喏!” 贾蔷转过头去,厉声喝道:“东川候陈焕何在?” 陈焕从一旁出现,沉声道:“在!” 贾蔷道:“勇武营内有叛逆内应,你身为主帅指挥,罪不可恕!今本公奉天诛逆,命汝戴罪立功,平定勇武营内叛军,敢否?” 陈焕厉声应道:“东川候府以武勋立门,今诛叛逆,岂有不敢之理?” “出发!诛逆!!” …… 待贾蔷率领二千绣衣卫缇骑并东川候陈焕一道前往勇武营后,李暄倒吸了口凉气,同身旁尹浩道:“这球攮的,今日该不会还想血洗十二团营罢?” 尹浩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他不大明白军中事。 李暄挠头道:“怎么好端端的,就杀成这样了?” 一旁杨华迟疑稍许,还是开口道:“王爷,军中事,向来如此残酷。更何况,方才宫中天使已经传旨宁国公,让他平乱。神京都中私调大军,更喊出清君侧的出师之名,这便是谋反。若不将此辈斩尽杀绝,此后必有仿效者。太平时节,私调兵权就是死罪!十二团营在这个节骨眼有人发生骚动,不管是妄图胁迫恐吓朝廷,还是真想作乱,都留不得。 自古乱军,比逆贼更可恨!” 古往今来,乱军所屠之城,所害之民,未必少于入侵之敌做下的罪孽! 事关兵权,有半分心慈手软,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李暄闻言一时无话,又看了眼快活林前的修罗场面,打了个寒颤,道:“算了,先进宫等信儿罢。过了这一波,兴许果真能安生几年。” 杨华巴不得这位爷早点离开这是非地,他好亲自布控京中各处。 听李暄要回宫,赶紧派重兵护卫,送往皇城。 …… 大明宫,养心殿。 南城的消息有快马随时飞递进宫,那边才平息没多久,这边就得了消息。 听闻诸元平之乱终于平定了,养心殿内诸君臣都松了口气。 对形势虽然皆有判断,可到底都未经历过战争,少了那么一份底气。 虽听林如海说起,那些元平功臣们早成了废物,可不到平定那一刻,谁敢放松? “不愧是毙杀博彦汗的猛士,林相,谁能想到你这探花郎,能教出这样一位盖世无双的年轻国公?” 张谷松了口气后,看向林如海顽笑道。 林如海却并未见多少喜色,微微摇头道:“杀性太大,非好事。” 左骧笑道:“方才元辅就说过,林相你有些心慈手软了,那边都喊出清君侧了,这边还能再束手束脚?” 林如海摇头道:“这些冒头的,不过是别人的棋子罢了,想看看老公爷弥留之际朝廷的态度。人家原也没指望,这些人果真能成事。所以,杀之也没甚值当高兴的。军中,水太深。” 御史大夫韩琮沉声道:“所以,贾蔷继续去控水了!十二团营今日起骚乱者,一个都不能留!十二团营多是赵国公调理过的,不会有太多叛逆。所以贾蔷趁着今日之乱,斩杀三大国公,无数侯伯之势,进去诛逆,不会有太大问题。这样的贼子,杀一批,就少一批!经过此番风波,自九边回来的重将们,应当可以更顺当的掌控京营,是好事。” 韩彬看了看林如海,见他眉头仍紧皱,笑起来道:“如海是在担忧贾蔷杀戮过甚,难落个好下场?” 林如海也不遮掩,颔首道:“接下来,背后贼子第一波想铲除的,就是他这把刀了。” 隆安帝气笑道:“林爱卿,你当朕是昏君不成?就会听信于奸贼,自毁太阿?” 他是个务实的君王,贾蔷的作用如今愈发明显,他又怎会在这个时候动他? 林如海拱手道:“非是臣妄自多想,也不是担忧皇上疑他,只是他到底还不到二十岁,行事难免有差池,也不好久握重权。再者,背后之人接下来必定会进行各种明枪暗箭的算计。臣可以断定,明日一早,弹劾贾蔷暴怒残忍的折子,怕是御案上都堆不下……” “爱卿不必说了!” 隆安帝心情看起来还是不错的,摆手笑道:“天下在朕,也在诸位大学士。若是我等君臣不疑他,他再规矩一些莫要闯祸,谁又能罪他?” 韩彬颔首附和道:“如海且不必担忧这些没用的,先准备好让户部腾出库部,清点抄家所得罢。今日之乱也不全都是坏事,一来斩断了一些贼子的妄念,让他们继续藏在地下当老鼠。二来,整顿了京营军务,肃整了兵权,往后愈发没有那些痴心妄想之辈落足之地。第三嘛,就是又能有一批进项了。 去岁五省大旱,后三省下雨,大为缓解。今岁自冬以来,已超过七省滴雨未落,形势不容乐观。今后到底会不会如去年那样,于春耕时落雨,谁都不好说。但我等谋国,当先虑最坏情形发生。若果真今年北地七省大旱,户部能不能撑的起?有何应对之策?” 林如海清癯的脸上,眉头紧皱,头上原本只花白的头发,眼下眼看就要全白了,他缓缓道:“户部一直在预备着这等情形发生,已经从辽东将玉米、土豆等耐旱高产的粮种运回关内,分发七省,大规模种植。其二,根据户部、工部派去辽东审验的官员回来呈报,辽东的确有数目巨大的肥沃土地,尚未开荒耕种。朝廷完全可以将大旱严重省份的百姓,迁移至辽东。与其运粮,不如运人!其三,就是海外之粮了。” 隆安帝闻言坐直,身子甚至微微前倾,看向林如海沉声道:“粮种之事朕早先知道,只爱卿所言,运粮不如运人之说,有几分可行?朕记得去岁就运过去一批人,眼下过的尚可?那若是朝廷大力推行此法,是否能解决难处?” 林如海却道:“皇上,单靠此路,是不可能彻底解决难关的。毕竟人数实在太众,只山东一地,就有人口千万。哪怕只运一成百姓过去,也逾百万之数,全靠海运转去辽东,不大可能。全指望官府,朝廷也吃不消。所以臣建议,朝廷放开户籍政策,鼓励百姓自己往辽东迁徙。当然,人离乡贱,刚开始自愿去的不会太多。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 但是朝廷可以派去岁迁往辽东的百姓回到山东,请他们去说服山东百姓,主动往辽东转去。朝廷可下旨辽东将军府,派大军进山伐木,为迁徙百姓盖好木屋。 另外,辽西蒙古已经退兵了,还上书朝廷解释起兵乃误会所致,请求上邦体谅。虽礼部建议就坡下驴,但臣建议还是要施以颜色,命其赔偿屠杀辽西百姓的损失,要大批牛羊回来,尤其是牛。 如此一来,百姓们也就有了耕牛。 眼下才不过二月,若操持得当,百姓今岁就能在辽东开荒种地,解决朝廷困厄。 此事,臣私下里和元辅商议过几回,又定下了些政策,但眼下还不完备,等二三日齐整后,再呈奏皇上御览。” 隆安帝闻言看向韩彬,韩彬斩钉截铁道:“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不管是天之变,还是人之祸,都不足以扰乱朝廷新政的脚步!” 隆安帝闻言,神情为之一震,大声喝道:“说得好!不拘是天变,还是人为之祸,谁都不能阻挡新政大道!为黎庶计,为社稷计,诸臣工,当齐力为之!” 韩彬、林如海等自齐齐躬身拜下回应,还未等他们起身,有内侍匆匆入内,道:“启禀万岁,宁国公贾蔷殿外求见,进宫交旨!” “宣!” “喏!” “等等,朕准他,戴刀进殿!” “皇上!” 林如海闻言大惊,忙要出声劝拦。 隆安帝却摆手道:“若有功之臣不赏,何以安服人心?贾蔷年岁太幼,眼下又已是国公,不可再擢拔,总要给他留些余地。但该有的礼遇,却不可缺。宣!!” “皇上有旨:宣一等宁国公贾蔷,戴刀入殿觐见!” …… 第0880章 臣请娘娘赏桃花 贾蔷身上并不素净,上一回一身血水,大部分是故意为之…… 这一次,却是他有心换了身衣裳,却仍难掩血腥之气。 “臣贾蔷,进殿交旨。今诛叛逆五千三百八十二人,其中十二团营共诛贼两千两百八十六人。又国公三人,武侯八人,伯十六人,子、男无算。十二团营诛副将九人,参将十六人,游击三十八人,都司一百九十六人。此战绣衣卫伤亡六百八十四位……” 贾蔷声音低沉,尤其是说到伤亡时,语气中沉重之意,任谁都听得出。 其说罢,诸君臣都微微抽了口凉气,以不到七百的损伤,斩杀五千余众,近乎八对一的战比…… 怎么做到的? “贾蔷,是绣衣卫太强大,还是京营着实太废物?你麾下战死不足七百,杀了五千多兵马?!” 御史大夫韩琮似乎严重怀疑贾蔷虚报军功。 贾蔷扯了扯嘴角,道:“那些元平贼子,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那么多家聚合在一起,吵吵闹闹,勉强列阵也不过是装模作样。一番冲杀就趟平了,换任何一家京营,都是一样的战果。” 韩琮皱眉道:“那还有两千多京营呢?” 贾蔷摇头道:“都是各营指挥配合聚歼,有赵国公的天狗旗在,大部分都是好的……各营指挥也是明白人,趁机将先前起骚乱想要去给勇武营摇旗呐喊的人斩杀,多是十二团营内部动的手。不过臣以为,如此一来,难免让一些心藏歹意者又潜伏了下去。” 原来如此…… 听闻他这般说,似有不甘心之意,元辅韩彬劝道:“贾蔷,上回老夫就同你说过,除恶务尽只是最理想的事,穷朝廷之力能不能办得到?当然可以。只是死命追下去,难免引得人心惶惶,军中不稳,朝局也不稳,朝廷还办不办其他事了? 你莫要觉得未尽全功,今日突发之事,你应对的已是极好!这一番清理,不仅大大打击了贼子气焰,还挫败了背后之人的诡计和可用力量。再往后,他们还能办到这样的事么?还能如此随意调动兵力? 而且先前诸般事件,这一回也算有了认主,包括伏杀皇子皇孙一案。就是宋国公刘桦、莱国公徐涵、卫国公郭兴等诸逆,因恩将仇报记恨当年事,才行下如此悖逆之事。” 听闻此言,贾蔷皱起眉头道:“半山公,您不是……” 这算甚么,葫芦僧判葫芦案?还是姑息养奸? 韩彬笑骂道:“你急甚么?先有了这样一个答案,即可给朝野上下和天下人一个交代,也可麻痹背后之人,你方可继续深查下去嘛。大张旗鼓,紧绷琴弦,你又能查出甚么来?莫要一味的杀戮,要知道变通,还要多读读《中庸》。” 贾蔷明白韩彬之意,治大国如烹小鲜,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是知道的,可也只是知道的,却还没有境界做到。 韩彬说罢这番话,却不再与他细言,想来认为这些道理下去后林如海自会同贾蔷分说,他转向隆安帝道:“皇上,这一阵几番动乱已经够多了,不好继续乱下去。人心惶惶,绝非善政!此亦绝非姑息养奸,臣说句大逆不道之言。只要朝廷能稳扎稳打推行两年,两年后,莫说区区一支龙雀,便是先帝复生,也变动不了大局,又何必过于忌惮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此言一出,殿内诸人都变了面色。 贾蔷都悄悄吸了口气,这老倌儿,可真敢说! 不过,似也有些道理…… 隆安帝闻言,沉吟稍许后,同贾蔷道:“就按,元辅所言,搜查转入地下,却仍不可放松警惕。” 贾蔷应道:“臣遵旨!” 韩彬又道:“贾蔷,海外之粮一事,你还是要上心。到了要紧时候,这些粮食能救无数百姓性命!” 贾蔷点了点头,道:“此事省得,只是海事需放权于我,不能卡着。” 韩彬皱眉道:“卡你甚么了?” 贾蔷还未言,掌兵部的李晗就笑道:“那不是卡,是让你多想着些。贾蔷,你还没正经去过海师衙门,就先把两洋海师八成武官都裁撤了,这是前所未有之事。别人只嫌手下官位不够分的,你倒好。就算都明白你是嫌弃眼下两洋海师的官太废物,可你可以选拔新官嘛。也是为你好,眼下你裁撤的容易,将来再要这些官位,你知道要打多少擂台?” 贾蔷摇头道:“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十年内,两洋海师能保证外番之敌不敢进犯大燕海疆,保证大燕商船能畅行大燕周围海域,就足够了。十年后的事,十年后再说。眼下不裁撤,难免冒出一堆高官来领饷银。可朝廷能分给海师的就那么点,都拿来养官,拿甚么养船?所以说不要就不要!” 李晗摇头笑道:“罢罢,既然你执意如此,回头我批个条子给兵部就是。只是将来想再开缺时,却莫要寻老夫来打擂,概不认账!” 众人都笑了起来,御史大夫韩琮却警告道:“贾蔷,海师衙门由你一手操办,但并不是让你练成贾家军。海师衙门,是朝廷的水师。你年纪轻,不要自误,以为朝廷事事允你,就恣意妄为,建立山头。” 林如海在一旁道:“大夫之言,乃金玉良言。你记在心里,不可或忘。” 这番叮嘱让殿内君臣暗自颔首…… 贾蔷躬身应下后,无奈笑道:“就朝廷拨付的那点兵饷,建哪门子的山头?最新式战舰,造一艘就要大几千两银子,再加上置办火炮,训练水军……统共加起来能有四艘大战舰就不错了。” 林如海提点道:“都知道你有点金术,但你再能赚银子,有些禁绝之事,你也不要去做。好心,也不能。” 拿私财养朝廷大军,这是二逼蠢货才干的事,贾蔷又怎么会为之? 夹杂了几句闲话后,言归正传,隆安帝看着贾蔷道:“今日你又立下大功,你想要甚么赏赐?” 说起来,这又是一番考验。 若说甚么都不想,只报君恩这样冠冕之言,则显得小小年纪城府太深。 若说出甚么具体的来,轻了不妥,重了更不妥。 诸军机都看向了贾蔷,贾蔷却未思量太久,只稍一停顿,就笑了笑,干咳了声,道:“皇上,下个月桃花就要开了……” “说要紧的!” 贾蔷眉尖一挑,道:“臣下月大婚,当然,臣大婚之事不敢劳烦皇上、娘娘出面……” 隆安帝生生气笑,道:“你还真敢想!” 依礼,连皇子大婚帝后也不过见一面罢了,贾蔷还想如何? 几位军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贾蔷嘿嘿一笑,继续道:“臣大婚后,正好城外桃花谷内千万株桃花开。恪和郡王和臣去岁在城外修了一个小行宫,内设温汤。臣先前和王爷商议了,到时候奉皇上、皇后娘娘去行宫休憩一日。就这么个心愿,希望皇上能成全。” 此言一出,几个大学士都看向了林如海。 目光无声地问道:你就教出来个这? 林如海老脸也有些发红,低声喝道:“皇上日理万机,坐镇九重宸宇,以安天下,岂有去你那劳什子庄子上的道理?不可浑说!” 贾蔷忙道:“若皇上果真走不得,那恪和郡王和臣想请皇后娘娘去一宿……” “滚滚滚滚!” 隆安帝也不知是因为去不得,还是觉得贾蔷太过厚颜无耻,连连摆手驱赶道:“自去问皇后就是,少来烦朕!” 贾蔷又是嘿嘿一笑,叩谢皇恩后,又与林如海等见礼作别,一溜烟儿的跑没了。 素来重规矩礼数的御史大夫韩琮都未训斥他,而是轻声叹道:“非至情至性纯孝忠良之辈,又岂会如此磊落洒脱?” 张谷哈哈笑道:“能入大夫之眼,难得,实在难得!” 只是心里却叹道:韩邃庵一世简在帝心,临老却犯了糊涂。如此鹰犬人物,手握滔天大权,却入得清流之首的眼,这又算得甚么?嫌他命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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