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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子不是那种跳脱动心思的,这些日子几个女孩子送了不少衣服首饰给她,却也是捡朴素无华的穿。 言谈举止,透露出随遇而安的潇洒。 诗词文墨中,更体现其聪慧娴静,岁月静好的心性。 这样的人,不慕富贵,自不会舍了清白身去做妾…… “那凤丫头她爹娘那边呢?我听平儿说,凤丫头她娘哭的厉害。” 黛玉轻倚在床榻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露出看笑话的取笑之意。 贾蔷干咳了声,从窗边椅子上起身,走到床榻边坐下,在黛玉拿绣帕丢打中,还是将她抱起放在腿上,感受着腿上轻盈的身子,近在咫尺的飞红俏脸,轻轻啄了下,道:“好笑的很。二婶婶平日里想老子娘想的紧,这十来日都在后面那条船上照顾服侍着,这几天再见……哈哈哈,再不提甚么要想法子接到贾家后街安置了。王子贤和舅舅其实并不同,舅舅虽然老实本分,骨头却硬,大事他一开口,舅母再不会说话。王子贤是老实,但是……是那种无能的老实。二婶婶她娘根本不听他的,只会埋怨他不顶事,他也不说甚么,随便她说。只要有他一口饭,一口酒吃,就能度日。 你想想,二婶婶甚么脾性,她自己做事都雷厉风行,最瞧不起男人混沌度日。再加上她娘婆婆嘴碎碎念,要不是她着实不好逃跑回这边,毕竟她老子娘在那边,她早跑来了!” 黛玉闻言,看着贾蔷忽地笑问道:“蔷哥儿,你还叫她二婶婶?我是说,私下里……” 黛玉生性活泼,胆子也大,所以敢这般问。 换做宝钗在她这个位置,就绝不会这样问。 其实,若宝钗在她这个位置,见他如此作为,怕早就郁郁寡欢,和凤姐儿划地绝交了。 但黛玉就是敢问,星眸中甚至还带起一抹挑衅! 好在贾蔷脸皮足够厚,知道这个时候千万别以为坦白从宽回家过年,这个时候若是如实回答,那是在作死。 他干咳了声,好奇道:“她就是二婶婶啊,不叫她这个,还叫甚么?” “呸!” 黛玉轻啐一口,嗔视着他,道:“你倒问我?” 贾蔷打了个哈哈,抚在腰间的手轻轻下移,黛玉俏脸登时大红,举手拍打了他一下,星眸中如凝出一泓清湖。 贾蔷柔声道:“过了年,就要成亲了……” 黛玉感觉身子都要化了,感觉到贾蔷炙热的目光,悄悄偏过脸去,不与他对视…… 贾蔷轻轻揉动,正要再亲近一步,却听屏风后面忽然传来开门声,随即紫鹃的声音传来:“侯爷……侯爷在么?” 贾蔷:“……” 黛玉俏脸如晕,赶紧从贾蔷腿上下来,又似作无意的瞥了眼他双腿间的不雅,自觉脸上滚烫,“狠狠”瞪他一眼后,走到海青石桌边坐下,端起莲瓣纹鸡心小碗,斟了盏茶后,轻轻吃了一口,却未急着放下,等紫鹃进来。 果然,没一会儿紫鹃垫着脚进来,绕过屏风后,眼珠子左右瞄了瞄…… 贾蔷勃然大怒:“乱瞄甚么?我从来知书达理,行事本本分分再无逾矩的事,你这丫头,也敢辱我?” 不想紫鹃的脸都红了,咬牙指了指贾蔷腹下的小帐篷,道:“爷还是先收拾好衣裳罢!” 黛玉撇了眼,差点想把这不要脸的丢出窗外去,真没脸活了! 贾蔷干咳了声,站起身来,深呼吸两口气后,摇头道:“不知所谓!” 黛玉:“……” 她侧过身扭过脸去,不再认识此人。 紫鹃差点没气死,埋怨道:“翻眼就要过年了,年后就要成亲,满打满算也没几个月了,连小半年都不到,这会儿急甚么?再说,侯爷身边又不是没有……” “紫鹃!” 不等紫鹃说完,黛玉就转过头来,问她道:“你方才寻蔷哥儿,可是有事?” 紫鹃这才想起来,忙道:“是是,下面传话上来,说前面到清源了,侯爷先前叮嘱船夫,到了清源要靠岸停一停,问侯爷现在是不是靠岸。” 黛玉好奇问道:“怎么在这停船呢?” 贾蔷笑道:“尹浩在这边……他为了车行的事,跑了几个月了,得知他在清源车行这边,正好带着一道回京。” 黛玉笑道:“那块去罢。” 贾蔷点点头,转身离去。 紫鹃送出插屏,含混不清的嘟囔了句,贾蔷头也未回,反手在她俏圆的屁股上不轻的拍了巴掌,在紫鹃吃人的目光下,扬长而去。 小娘皮,日后早晚让你知道轻重! …… “哈哈!五哥!” 清源码头上,贾蔷看到了依旧内敛无华却自有一股气度在身的尹浩,上前拥抱了下。 这是舅哥儿,他又和李暄指使着人家满世界奔波操劳,任劳任怨没一句余话,贾蔷自然好言相对。 尹浩看到贾蔷的热情,抽了抽嘴角,等他放开后,提醒道:“正常些。” 贾蔷这次真的哈哈大笑了几声,又看了看尹浩身旁不远处跪地的年轻人,笑道:“赵师道,起来……你怎也在这?” 赵师道正是贾蔷在湖城发现的夜枭中的优秀暗卫,如今拜岳之象为师,一道掌着运河上的秘事。 赵师道起身后笑道:“师父让我候在这,给侯爷送一封信。”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双手奉给了贾蔷。 贾蔷接过手后,赵师道再单膝跪地见礼,而后离去。 贾蔷将信放入袖兜后,与尹浩笑道:“走吧,船上说。” 尹浩却不急,问道:“哪一艘是内眷的船?” 贾蔷指了指前面那艘,又笑道:“不当紧,她们在二楼,又不下来。再者,我去尹家,后院都随便进,五嫂也当面见,你还和我避讳这些?” 尹浩笑道:“你少胡说!你五嫂是管家媳妇,自然可见。后院就子瑜一个在阁姑娘,有皇后姑母保媒,老太太点头,自然也可见。若尹家有第二个在阁姑娘,你还想美事想进后宅?” 贾蔷笑道:“我又没说让你上二楼。” 尹浩摇头道:“还是规矩些好,你家是国公府,规矩大。尹家行事亦有规矩,不好让人取笑不懂礼数。” 贾蔷无奈,只能与他一道上了二船。 在一楼客房内落座后,让人上了些酒菜,贾蔷举杯看着尹浩笑道:“这一趟出去的时间长,五哥操劳了。” 尹浩笑道:“少轻狂。”又问:“我出京后,家里可发生了甚么事没有?” 贾蔷看着尹浩笑了笑,道:“发生了一件天大的喜事,五哥猜猜是甚么?” 尹浩打量了贾蔷稍许,缓缓摇头道:“不知。你和王爷都太能折腾,谁都猜不透你们能干出甚么事来。” 贾蔷笑道:“你再想,你这辈子最想看到的事,都有哪些?” 尹浩仔细想了想,他这辈子最想看到的事,还和贾蔷相关…… 那必是和尹子瑜相关。 尹子瑜身上发生天大的喜事,那…… 忽地,尹浩神情一震,面色都变了,眼中流露出不敢置信又饱含期望的目光,缓缓站起身来,看着贾蔷道:“蔷哥儿,你……” 贾蔷知道尹浩极关心子瑜这个妹妹,便点头笑道:“药引子找到了,宫里老供奉甚至说,只要坚持吃药,就有机会能彻底拔出那股害人的热毒!” 尹浩难得失态,大叫了声:“太好了!太好了!” 贾蔷哈哈笑道:“怎样,今日不醉不休?” 尹浩兴奋的满脸通红,点头道:“必须的,不醉不休!!” …… 神京,皇城。 大明宫。 养心殿内,隆安帝脸色不大好看。 平地起惊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端端的居然出现了草原不稳的迹象! 简直,岂有此理! 这天下,可能让他过上一天安生日子否? 也难怪古往今来,青史上那么多帝王,初为明君,可用不了多少年,就迅速堕落腐化了。 谁都知道当明君好,可这个好,却是要付出极大的心力和精力,能将人耗的精疲力竭,烦不胜烦。 不过,好在隆安帝经历了几十年的磨砺,心性坚韧,所以仍能按下心头的恼火,清醒冷静的面对此事。 待韩彬将事情分析明白后,隆安帝目光扫过诸军机,最后落在赵国公姜铎身上,问道:“老国公,此事你如何看?” 姜铎咂摸了下干瘪的老嘴,缓缓道:“此事说难也难,说容易却也容易。边军这些年久未经历战事,战力下降是一定的。可大燕以守城为主,不出城浪战,还是能绰绰有余。唯一所虑者,就是粮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打的,其实就是辎重粮草和兵器。只要朝廷能保证粮草、兵器,换句话说,只要有银子,此仗不算难打。” 诸君臣闻言,目光看向了林如海。 林如海道:“为应对明岁可能出现的大旱,户部积粮一直未停歇过,可也有限的紧。便是全部拿出来做军粮,也只能保证五万人一个月的粮草供应……” 姜铎连连摇头道:“那肯定不够,从京城运往九边,光路上就能耗费掉三成。再者,胡虏到底从哪一省南下也不好说,只能九边一起整军备战,不敢大意。这个数字至少要翻上五番才够!” 林如海闻言微微皱眉,这个数字,他眼前却是没甚么可能办到。 隆安帝也知道此事不易,不好强命之,正在犯愁,却闻姜铎同林如海呵呵笑道:“林相啊,算算日子,贾蔷也该回来了罢?” 林如海面色淡淡,点了点头,道:“老公爷有何指教?” 姜铎嘎嘎笑了笑,又咂摸了下嘴,道:“林相啊,莫要小瞧了小财神我大燕金童之能为。这小子,老夫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不争权,不夺利,从没听说过这小子往朝廷里往军中安插人手。除了会赚钱外,就是好美女……年轻人嘛,原该如此。老夫若有这么个孙儿,折寿十年也愿意呐!” 众人闻言,都是一阵腹诽:还折寿十年,你还能再活十年么? 果真再活十年,怕是要把他儿子先熬死了…… 林如海笑了笑,道:“劣徒胡闹惯了,虽通些陶朱之术,可于此等国事无益。满朝诸公,不可能指着一个孩子成事,否则,何其荒唐?” 张谷在一旁笑道:“林相此言偏了,俗话说的好,有志不在年高嘛。且宁侯如今也算是位高而人主不忌,权重而朝野不疑,唐时郭子仪也不过如此了。果真再立奇功,也是美谈佳话。” 李晗则有些担忧地笑道:“是不是上回风波闹腾的林相心疼弟子姑爷了?说起来,翻过年,宁侯和林相千金也该成亲了。到时,我等还要叨扰一杯喜酒才好。” 隆安帝对这几位军机大学士宽容之极,因此他们平日里才敢在御前开些顽笑,缓缓头脑。 这会儿听他们这般说,隆安帝忽地“唔”了声,道:“此事朕原有个交代,昨晚就写好了,今儿正好给林爱卿。等贾蔷回来了,你这个当先生的,代朕交给他。” 说着,戴权从一旁取来一副字卷。 送到林如海面前,缓缓打开。 只见上书一行御笔: “唯孤臣逆子,其虑也远,其谋也深,而故达也。” 诸臣见之,无不心惊。 圣眷至此,着实让人艳羡! 不过没等他们发表一番意见,忽见一内侍进来,唬的甚么似的,跪地道:“皇上,凤藻宫总管太监牧笛奉娘娘懿旨紧急求见。说,说事关林相爷家那位有孕在身的姨娘……” 隆安帝闻言骤然色变,沉声道:“宣!” 内侍急忙退出,众人面色肃然,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神情依旧平静,但众人还是发现了,他拄拐的手,微微有些颤栗。 未几,牧笛入内,跪地直言道:“皇上,方才林相爷家来人持皇后娘娘赐与林家小姐的金册进宫求援,因近来皇城戒严,相爷家人不能入宫……” “少说废话,到底怎么回事?” 隆安帝原是急性子,听牧笛扯缘由,登时不耐喝道。 牧笛低了低头,道:“今日林府梅姨娘往慈恩寺奉香,不意为一同进香的成安郡主无意撞倒出血,此刻怕……” “混账!!!” 第0752章 绿豆糕 朱朝街,丰安坊。 尹家二门前。 看着尹家太夫人的车驾匆匆离去后,大太太秦氏面色有些古怪,同身旁二太太孙氏道:“这叫甚么事?那边儿的姨太太出了事,倒叫我们这边的老太太也惊动了。子瑜还得替人尽孝?” 孙氏叹息一声道:“这会儿子还计较这些做甚么?林家虽贵为宰辅之门,又是四世列侯之族,可从不轻狂。上回林相爷还亲自到家里来致谢,给足了体面。换做我是他,都未必答应当初之事。可见,是个良善之家。只可惜,好人多舛运……” 秦氏亦“唉”的一叹,道:“我也不过随口说说,宫里娘娘难得直接往家里下懿旨,这般郑重,也不敢耽搁。只是那梅氏也真是,没事瞎溜达甚么?林家几辈子单传,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丝骨血,何等贵重,不好好在家待着荣养,还跑去慈恩寺进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林相爷那样病弱,这万一……连我想想都不落忍。” 孙氏摇了摇头道:“内中多半有些隐情,我听说那位是个知轻重的。” 秦氏不赞成的摆手道:“甚么隐情,还能迈得过她腹内婴孩?且看看罢,若是保不住,才有一场风波呢。就蔷哥儿那脾性,回来后不掀翻屋顶才怪。” 孙氏皱眉道:“这急糙糙的也没听个仔细,只说是被成安郡主无意碰伤……对了,这成安郡主是哪家的?” 秦氏也不知,一旁乔氏道:“是忠顺亲王府的,他家和贾家原不对付,这下可有的闹腾了。” …… 大明宫,养心殿。 忠顺亲王李祐跪在那,满头大汗。 暴怒之下的隆安帝,差点没将他生吞活剥了。 “一个未出阁的郡主,谁让她去慈恩寺的?哪家的规矩让她去的?” 李祐面色苍白,解释道:“皇上,成安是受阳城郡主所邀前去的。阳城郡主是义敏亲王之女,二人从小交好……” 不提此“义敏亲王”则罢,一提此人,隆安帝眼珠子都红了,几步走到李祐跟前,指着他鼻子骂道:“你是猪脑子啊?义敏亲王李贡涉谋害太上皇案才被废爵圈禁,你竟还让他女儿登堂入室,和成安搅和在一起一道去进香拜佛?李贡亲王爵都已废黜,他女儿还是郡主?李祐,你想干甚么?” 李祐磕头道:“臣死罪!臣罪该万死!” 正说着,戴权急步从外面进来,至御前躬身道:“主子,查清楚了。” 隆安帝回到御案后坐下,脸色难看的厉害,道:“到底怎么回事?” 戴权道:“阳城郡主李晴今日邀请成安郡主李芸去慈恩寺进香祈福,三日前便派人去慈恩寺打过招呼。李晴、李芸自幼交好,义敏亲王事发后,二人私下里多有怨言。” 隆安帝闻言冷哼一声,刀子一样的目光扫过面上流下冷汗的李祐,又问道:“那位梅姨娘呢?又是几时让人去慈恩寺打过的招呼?她怀有身孕,不在家好好将养,为何要去庙里进香?可是有人故意教唆?” 以隆安帝的经历和智慧,自然一眼就看出其中的问题。 这世上,哪有那么许多巧合? 戴权面色微微有些复杂,道:“主子,这倒不是。奴婢让人去林府问了问,就梅姨娘身边的嬷嬷说,因为今儿是林相爷的生辰……林相爷从不让人与他祝寿,打先诰命夫人过世后,就再未过过生儿。都是梅姨娘,寻家庙庵与林相在佛前供一盏佛灯。 原本慈恩寺将梅姨娘安排在东大殿,因为林家派去的人早。两位郡主安排在西大殿,慈恩寺众僧也都隔离在僧舍不出。 只是在敬香时,阳城郡主哭了起来,说以前都是在东大殿敬香,成安郡主不忿,就带她去了东大殿,并让梅氏让出大殿。 梅氏当时已经上了香,点起了海碗佛灯,并不愿相让。起初也没甚么,只是在梅氏离开时,被因头晕走路不稳的阳城郡主……无意撞倒……” 看到隆安帝听到“无意”二字时,眼睛狠狠瞪了过来,戴权忙解释道:“这是成安郡主所说。这会儿两位郡主正在凤藻宫前跪着呢……” 隆安帝面色阴沉,问道:“宫里供奉可去了林家?” 戴权道:“已经派去了,皇后娘娘还传懿旨去尹家,让长乐郡主亦速去林府。” 隆安帝点了点头,又沉声道:“此案,只凭一个阳城郡主是做不到的。背后必有牵扯,一查到底。阳城郡主的仪宾是哪个?” 戴权答道:“参宁侯陈煜之子,陈兴。” 隆安帝沉声道:“抓起来。传旨绣衣卫,包括慈恩寺所有涉案之人,连忠顺王府相关之人全部抓起来,严加审问,从严发落。” 戴权看了眼面色颓然的李祐,小声问道:“主子,那……两位郡主呢?” 隆安帝冷声道:“阳城废郡主位,以庶人入诏狱待罪。成安,降为乡主,由凤藻宫查问。若是有罪,必将严惩。” 顿了顿忽又想起皱眉道:“礼部是做甚么吃的?当朝大学士的生辰,朕居然不知道?便是朕不知道,礼部也当奉上国礼!” 戴权轻声道:“主子,奴婢使人查问过了。礼部回说,是林相爷再三严令他们不许多事,不许滋扰礼部公务,亦不愿因过寿耗费公帑……礼部出具了林相爷的手书,奴婢让人抄了份,是很严格要求……” 隆安帝闻言,喉咙里如同堵了一个鸡蛋,沉吟好一阵后缓缓道:“安排太医院去林府候着,不管发生甚么事,林如海绝不能有半分闪失。林如海出了问题,朕要他们的脑袋!另外,将案子一字不改报于武英殿。” 戴权忙领命前去,等戴权走后,隆安帝看着李祐满脸讥讽道:“你近来当得好宗人令,成了宗室里交口称赞的贤王。可惜,人家未必领你的情。这一次连成安都算计进去了,下一次怕是要直接拿你当刀了!” 李祐脸色难看,咬牙道:“皇上放心,臣这一次,绝不再心软!” 隆安帝冷哼一声,迟疑稍许,又道:“此案到最后,你少不得要承担些责任。梅氏无恙则罢,若是出了事,你心里要做些准备。林如海和贾蔷,于社稷有功。” 李祐闻言,心里快要憋屈炸了,他自然明白隆安帝的意思。 林如海不会说甚么,此人是个贤臣。 可贾家那竖子,多半要大闹一场。 可他堂堂一亲王,此次也是被人算计的,难道还支着脸让人打不成? …… 布政坊,林府。 尹子瑜与几位老供奉已经入内宅超过一个时辰了,尹家太夫人看着面色淡淡的林如海劝道:“林相爷啊,老身年岁比你大些,就多说两句……” 林如海微微一笑,道:“老夫人请讲。” 尹家太夫人道:“你们读书人呐,从来讲究子不语怪力乱神。老身还听说过,你们信奉‘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之说。可老身活了一辈子,却觉着这世上事,从来都是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呐!每每回头看看,总觉着太多事,都是天命使然。人的运呐,很是重要。 不是老身安慰你,林相爷也是数度遭逢大难,一步步苦熬苦磨过来的人,能走到今日,必是有大运道的。想来必能护佑姨娘转危为安,逢凶化吉!” 林如海笑了笑,道:“承太夫人吉言。” 尹家太夫人又好奇问道:“方才你府上人说,今儿还是林相爷的生儿?这样大的日子,原不该这样轻省的就过了。便是林相爷怕麻烦,也该告诉孩子们。” 林如海笑道:“当年亦是过的,内子过世后,因不耐麻烦,就不过了。已经十多年了,要不是今日事,连我也忘了这回事。” 尹家太夫人看林如海此刻还能笑出来,心里愈发钦佩这等宰辅气度,笑道:“算算日子,蔷儿和姑娘应该也快回来了。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桩子事,蔷儿那脾性回来后,怕是要闹翻天呐。” 林如海何等人物,自然听得明白尹家太夫人言语中的深意,他摇了摇头道:“翻甚么天?此事皇上已经知道,娘娘更是连郡主都请了来,朝廷不会放任歹人行凶。既然会有公道,又何须再闹?” 这件事,何须贾蔷回来动手?当真都以为他是老好人不成? 林如还海知道,其实尹家太夫人方才那番话还有另一重深意。 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 命里若该有此子,那此子自然无恙。 若无此子,也是命数使然。 尹家太夫人当然也是好心,她怕是真在担心,贾蔷回来起刀兵,可对方是宗室…… 但,宗室又如何? 最毒莫过绝户,这一次,不管背后是哪个,都要用脑袋来填。 正当林如海微微眯起眼来,心中百般杂思时,就见尹子瑜走了出来。 额头上尽是汗水,打湿了头发。 衣袖角也沾染了些血迹,面色发白。 不过,脸上却带着些许微笑,出来后,与尹家太夫人点了点头。 尹家太夫人见之大喜道:“林相啊,林相啊,保住了!保住了啊!!” 林如海闻言,有些灰白的嘴唇颤了颤,随后与尹子瑜深揖作礼。 尹子瑜忙避开此礼,且又还了一礼。 走到桌几边,落笔道:“人已无恙,不过到底受了些损伤,胎息有些孱弱不稳。往后,需好生静养。我五日一至,前来用针。” 顿了顿,迟疑了下,又补了句:“孙供奉已开了方子,按方备药。另外,往后我来时,多备些清水,和绿豆糕。” 看到这张纸笺,林如海连连颔首,一边打发人去准备绿豆糕,一边打心底里,为贾蔷和黛玉感到高兴。 一来尹子瑜性子如此开朗,内宅少事。二来,有如此医术,将来黛玉分娩时,就多了层保障…… 正这时,又见婆子传报:“老爷,恪和郡王来了。” 尹家太夫人闻言微微色变,道:“这猢狲,自己还病着,怎就跑来了?” 第0753章 窃听 运河之上,两艘客船缓缓游弋。 前一艘客船二楼上,几个穿金戴玉遍身绫罗,模样极标致的女孩子坐在堂上说笑闲话。 “林姐姐,蔷哥儿这几日怎么都在后面那条船上,只每日里得闲过来一二时辰……” 探春看着临窗而坐的黛玉问道。 黛玉笑道:“他和那位尹五爷在商对车行之事,他们那车行办的很大,寻日里都是尹家五爷在奔波操持,蔷哥儿和那位皇子都在幕后当甩手掌柜。如今难得有闲功夫,就多商对商对。不信你问二嫂子去,昨儿夜里她还在抱怨,分明在一条船上,吃晚饭的时候居然请不动人。蔷哥儿都是和那位尹五爷吃饭,吃完继续说。” “你们看,可不就在那里!” 湘云撑着脑袋伸出窗外往后面看,指着甲板上的两人说道。 探春侧头出去看了眼,就立刻收回,还把准备招手叫人的湘云也拖曳了回来,笑道:“人家尹家人只道咱们这样的人家规矩大,女孩子金贵,不能见外客。你还这样做,岂不让人看轻了去?” 湘云撇撇嘴,好奇问道:“林姐姐,蔷哥哥怎会拉扯上尹家一道做生意?” 探春气笑道:“要你多嘴!你问这个想做甚么?” 湘云反应过来,此言有挑拨之嫌,忙表心迹:“我要是存了歹心,就让不得好……” “行了!” 黛玉啐笑道:“自家姊妹说笑,你也赌咒起誓?” 湘云怪探春:“是她多心!” 探春笑道:“也是如今的林姐姐不像从前了,不然非得哭一海瓮眼泪不可。” “去你的!” 黛玉没好气啐了口,而后解释道:“那边虽是后族,但她家老太太崇俭尚朴。还是因为她家二太太,为了给郡主置办嫁妆,买云锦的钱都是凑的,着实置办不出太多来。蔷哥儿瞧那边艰难,就想拉扯一把。他就是这样的,旁人越是不想要,他反而愿意分享。越是那等算计他的贪婪人,他反倒一毛不拔。” 一旁可卿笑道:“也是姑姑家底深厚,嫁妆太多,便是寻常大家子嫁女,有六十四抬便是丰厚了,九十六抬和一百零八抬都少见。姑姑家……只老姑太太留下的,据说当年就有一百二十四抬。再加上新添的,西府老太太他们也不会慢怠姑姑,加起来怕有一百五六十抬。尹家那边,若是少了不好看。” 黛玉俏脸红晕,摇头轻声道:“那么招摇做甚么?” 她早听她父亲说过,到时候只办六十四抬,其余的早早送入国公府就是。 以她的身份,和贾蔷对她的宠爱,也不需要靠嫁妆来招摇。 可卿看着黛玉,忍不住轻声道:“女孩子能活到姑姑这个位份上,便是金枝玉叶又如何能及?” 湘云不服,指了指一旁坐着浅笑的邢岫烟道:“世上女孩子也并非都羡慕林姐姐,你瞧,邢姐姐那样的,难道会羡慕这些?” 邢岫烟没想到人在角落里坐着,锅也能飞来,见众人瞧来,她笑道:“林姑娘这样的,但凡是个姑娘,岂有不羡慕之理?不过,此为命数,又如何羡慕得来?世上能有一二完人已是多,故而不作奢想。” 邢岫烟的坦诚,登时让众人心生好感,黛玉都与她微微颔首,笑道:“哪里有甚么完人?家家都有难念之经,各人有各人的苦罢。” 此等凡尔赛之言,登时引来诸多不满。 宝琴笑道:“林姐姐还有难念的经?还有苦呀?蔷哥哥多好!” 黛玉嗔她一眼,道:“也是大姑娘了,也不怕让人笑话!” 湘云挤眉弄眼笑道:“蔷哥哥哪里都好,人也好,品格也好,也孝顺林老爷,官也好,还会赚银子,只一点不好……” 探春已经咧开嘴笑了起来,问道:“哪不好?你可想好了说!” 虽已得了提醒,湘云还是不吐不快,道:“蔷哥哥哪哪都好,就是好色!” “呸呸!” 一阵或明或暗的啐笑声响起,不远处的香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带着小吉祥、小角儿笑的前仰后合。 等探春叉腰哄走捣乱不知荣耻的,却又听宝琴红着脸道:“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东府就蔷哥哥一个人,多讨些女孩子又如何?他又没在外面浑来,我听说,蔷哥哥从不去青楼,是个洁身自好的好人!” “完了完了完了……” 湘云一边拍着额头一边笑道:“这孩子被她蔷哥哥给迷住了,不能要了,再不能要了!” 宝琴红着脸道:“本来就是。” 躲在一旁的香菱嘻嘻偷笑,宝琴上半年只和她一道顽了,若不是她耳濡目染的熏陶,宝琴并不一定会这样“明智”哩! 黛玉侧眸望过来,目光不善道:“你这傻丫头,在那偷笑甚么?过来。” 香菱被发现了,仍止不住笑脸,笑嘻嘻走过去,道:“想起爷先前的顽笑话……” 众人忙催道:“快说说。” 香菱有些害羞,又被探春等一阵笑骂。 然后她就忽然清了清嗓子,眉眼间都变了神色,一瞬间好似贾蔷上身,猝不及防的转过身,右手单食指挑起了宝琴的下颌,冷笑道:“就这?你们就拿这个考验爷?爷何时经得住这样的考验?” 因眉眼间的神情极似贾蔷,一瞬间姊妹们都笑疯了。 独宝琴俏面滚烫,去追杀起香菱来…… …… 后一条客船上。 贾蔷和尹浩站在甲板上说话。 虽五日过去,尹浩的心情已经平复大半,可仍十分喜悦。 河面北风里夹杂着细细的雪粒,依旧难挡他的高兴。 他看着贾蔷笑道:“蔷哥儿,先前其实我并不是很明白,姑母为何要将子瑜指给你。子瑜虽然……生有恶疾,但毕竟为姑母疼爱抚育长大,疼爱之极。再怎样,即便寻个清白书生,不需荣华富贵,只要平安一生即可。如今看来,姑母到底是皇后娘娘,眼界非我等凡夫俗子庸碌之辈可比。” 贾蔷笑道:“好了,车轱辘话说了几天了,也该消停些了。说正事……” 贾蔷理了理身上的大氅,眺望远山,道:“五哥确实干实事之人,看出车行,乃至整个德林号,根基已经开始漂虚浮躁起来。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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