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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在场人都震惊了! 这是何等阴毒之计! 杨华脸色最是难看,他知道,这一计不只是在谋算贾蔷,却是连他都卷了进来。 果不其然,就见贾蔷转过身来直视于他,一字一句问道:“你大儿子毒死了小儿子,所以就想拉着所有人一起去死?杨华,今日若没有个交代,此事一定算在你头上!” 杨华脸上猛然涌现一股血红,不过随即就被他强压了下去。 他目光冰冷的深深看了贾蔷一眼,却知道后一句话贾蔷仍给他留下了余地,这个年轻人,手段愈发老辣了。 若是他的儿子杨鲁尚在,却不知比得过,比不过…… 按下心中绞痛,杨华转头看向被商卓等人围住的部下,对着那名队正道:“你方才的话,不尽详实,并不是全部。你和那伙子贼人认识,他们是谁?” 那名队正唬的面色惨白,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倒是他身旁的一人,许是不愿跟着一起死,大声道:“大人,那伙子是北城青竹帮的人,刘兴的小舅子王三是青竹帮的小头目,先前小的们巡街时,碰到王三叫唤着逃命,刘兴就领着小的们去报仇。大人,小的们真不知道里面有这样的事,也没见方才那二位拿出腰牌来。小的们只当是坊间恶斗,帮派厮杀。” 杨华点点头,开始吩咐人,调兵去拿人。 贾蔷这边同样安排人,从兵马司和绣衣卫两边开始拿人:“传令下去:倪二的老娘、媳妇和闺女,我要活的。有一个有闪失的,所有干连之人,本侯要他们全家来赔命。” 说话间,迈步上前,从商卓手里抄起腰刀,在杨华怒声喝斥下,手起刀落,将那名队正手臂砍落,冷笑一声道:“你最好能多知道些内幕,不然,你家里有一个算一个,想好死都难。我保证,你是最后一个死。全部带回去!” 杨华厉声道:“贾蔷,你莫要欺人太甚!以你的心智,难道看不出这些人是无辜的?” 贾蔷侧过脸去,看着杨华道:“杨伯爷,你是不是对无辜有些误解?” 杨华沉声道:“你为绣衣卫指挥使,理应是非分明!这些军卒何罪之有?就要被打入诏狱?” 贾蔷冷笑道:“若非本侯是非分明,知道此事暂时和你还牵扯不上几分,就该是你随本侯回诏狱了!胁迫倪二下毒,戕害功臣子弟,数你杨伯爷的动机最足!” 听贾蔷再次揭他心底最痛的伤疤,以杨华坚韧的心性都按捺不住,他寒声道:“贾蔷,你以为你是谁?无天子旨意,纵你为绣衣卫指挥使,也敢动我?” 贾蔷呵呵一笑,点头道:“你不用激我,没有皇上旨意,本侯当然不敢对镇守九门的一品大将下手。但是,本侯抓牵涉谋逆反贼的钦犯,你拦拦试试!给脸不要脸!本侯本为五城兵马司都指挥,原要将五城内祸害百姓的江湖帮派清扫干净。是你这边疆老将归来,闹到御前,说你步军统领衙门巡捕五营要吃饭。好!本侯让你三分,除了东城,其他四城都让给你!结果如何?亏你还腆着一张老脸自诩带兵老将,麾下这样的忘八和贼帮沆瀣一气,官贼勾结,连绣衣卫亲军都敢杀!你哪来的狗脸在这与本侯拿大?” 好一通厉骂后,贾蔷再下令道:“押回诏狱,一个个审!本侯要看看,步军统领衙门里,到底还藏了多少反贼!” 商卓派人押着一行人回诏狱,杨华脸色铁青,却不敢阻拦。 他可以阻拦五城兵马司的人,但无法阻拦绣衣卫。 正这时,忽见数骑自南而来,至跟前也未下马,为首一中官尖声传召:“皇上有旨:着李暄、贾蔷、杨华,即刻进宫!钦此!” 李暄:“……” …… 大明宫,养心殿。 隆安帝面色阴沉的得闻了来龙去脉后,原本对着贾蔷、李暄的严厉目光,转移到杨华身上,沉声道:“杨爱卿,怎会出现这样的事?” 杨华面色涨红,跪地道:“臣惭愧!皇上,臣必彻查此案,一定寻出个结果来!” 贾蔷冷笑道:“杨伯爷多和那些绿林帮派交流交流,好好相处,自……” “闭嘴!” 没等他说完,隆安帝就厉声呵斥断,狠狠瞪了贾蔷一眼后,同杨华沉声道:“朕给你三天时间,将此事处理妥当。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弄鬼。此案不止是在害贾蔷,也同样是往你身上泼脏水,断不可放过。” 杨华咬牙应道:“臣遵旨!” 隆安帝顿了顿,又叮嘱道:“务必尽快将倪二一家救出来,朕也烦这狗皮膏药一样,又胆大包天又小心眼,谁也不知道他会捅出甚么篓子来!” 杨华闻言,扯了扯嘴角,点头应下后,阔步离去。 等杨华走后,隆安帝冷眼看贾蔷和李暄,沉声道:“正事不干,捣鼓那劳什子会馆,这次运气好未出事,果真出了事,朕看你有几条命给人赔!” 贾蔷皱眉道:“皇上,这贼人想害人,和开不开这会馆没甚干系。臣开这会馆,原是想试试看,开国功臣子弟和元平功臣子弟间,能不能缓和一些关系,不要弄的跟世仇一样。这难道也有错?” “说你还顶嘴!” 隆安帝怒喝一声,又道:“你们两个整日里东蹿西晃,流民一样,又往那里跑去做甚么?” 李暄一直努力装透明,这时也装不下去了,赔笑道:“父皇,儿臣和贾蔷不是内务府总管么?儿臣同贾蔷说,让他快点想法子赚银子,最好明儿开春后内务府就能在汤山修园子。他就和儿臣准备去西山,看看那里的煤窑。内务府能在那里采煤,不过好多都被那群黑了心的偷出去卖了。儿臣和贾蔷想去整顿整顿……没想到,当街遇到这样的事,实在太可恨了。父皇,这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怎还会有这样恶毒的人在?儿臣觉得那杨华是真不行,还不如贾蔷……不过还是算了,贾蔷帮儿臣赚银子要紧。” “滚滚滚滚滚!都给朕滚远点!” 不过贾蔷和李暄还未走出宫门,就听后面又传来一句:“贾蔷,不要再去为难杨华,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此事会和他有关?莫要做亲者痛仇者快之蠢事!去罢。” …… 出了皇城,贾蔷同李暄道:“王爷且自去忙罢,我要去看看那青竹帮是何方神圣,会会他!” 李暄笑道:“少胡扯臊!这样好顽的事,你让爷去忙?爷忙个鸡毛卵子!走走走,爷也想看看,到底谁活腻味了,敢往你这太岁头上动土!” 贾蔷无语,顿了顿摇头道:“多半查不出甚么,青竹帮本就不算甚么大帮派,动手的人也就那么回事。可见,背后之人早就料到会引起朝廷严查,又怎会留下太多蛛丝马迹?” 李暄想了想,也觉着有理,二人骑在马上一道往镇抚司衙门去,李暄笑道:“也是难为你了,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如今被人算计,连个正经敌人都想不出,哈哈哈哈!” 贾蔷摩挲了下下巴,道:“倒也不是没有怀疑对象,赵国公府首当其冲,再加上元平功臣里有几家,雄武候府估计恨透我了,还有几家也有可能……不过细细想想,他们若办,手段不会这么生疏。赵国公府那个老阴货若是以此计出手,还真未必能躲得过去。他家不会选倪二,事前一定会打听好人手的品性。这事我总觉着,倒有些像文官一系出手。算计的阴毒,动起手来,马马虎虎。” 李暄听了点点头,道:“有道理,你算计人不少,经验丰富,你都这样说了,断不会有错。” “……” 贾蔷没好气觑了这忘八一眼,正苦思到底会是谁时,忽见一骑飞速骑马靠近,贾蔷看去,来者正是岳之象。 “侯爷,青竹帮已破!倪二老娘、媳妇和闺女都救了出来。他老娘和媳妇还好,就是七岁大的闺女,被切了手指,受到了惊吓,这会儿正发高烧,郎中在救。 青竹帮看起来也不知道此事,应该是那位刘兴的小舅子王三接的一个私活儿,王三仗着刘兴是步军统领衙门的队正,在北城素来无法无天惯了,多有绑票勒索的行为。这一回是赌输了,输的有些惨,正好有人给他一千两银子,让他办此事,并约定事成后还有三千两。 王兴交代,那人戴着面具,根本看不清长甚么样。他只管真金白银就行……” 岳之象不愧是林如海都倚重的这方面的好手,这么短时间内,就能将事情理清楚。 贾蔷点点头,问道:“背后之人能不能摸出来了?” 岳之象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短时间内可能性不大,不过可以从赌坊下手,问问有没有人看到过此人……” 贾蔷沉声道:“直接去赌坊抄家拿问就是,务必尽一切可能,抓出幕后之人!” 岳之象道:“侯爷,方才属下也问了那家赌坊甚么情况,不过王三说,那家赌坊背景很深,是恪怀郡王小舅子开的。” 李暄闻言变了面色,小声对贾蔷道:“三哥小舅子是个机灵的,之前还帮过三哥打理王府银钱上的事。贾蔷,慎重一点。” 贾蔷点点头,转头对岳之象道:“抄了,全部拿问!” 第0671章 老四已出局,老三想法送出局! “贾蔷,你怀疑背后是三哥下的手?” 见贾蔷如此“慎重”,李暄笑骂了声后,又压低声音问道。 贾蔷坐在马上,看着深秋转寒后,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摇了摇头道:“不好说,多半不是。” 李暄扯了扯嘴角,道:“不是,那你抄人家的赌坊干甚么?你这是一点余地都不留啊。唉,也怪爷……” 贾蔷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问道:“和你甚么干系?” 李暄自责道:“都怪爷没把你教好,结果让你莽头莽脑的四处树敌。俗话说,子不教……诶,诶,诶诶诶……” 话没说完,贾蔷在他马屁股上狠抽一鞭子,李暄座下黄骠马就“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我是你爹! 贾蔷暗骂了声,送这位二货先行一步后,他则继续带人,往镇抚司衙门赶去。 一路上乱糟糟的,时不时可见步军统领衙门巡捕五营的兵、五城兵马司的兵、顺天府的衙役等,穿街走巷的拿人。 运动式政策,其实不分古今。 当缉拿坏人的数量,成为官员考核的硬指标时,天下很难有坏人生存的土壤。 当然,难免会发生过犹不及之事。 长的丑,在这样的时候,就很可能是有罪的…… 不过,相比于一些矫枉过正,将恶人绳之于法,意义更重要。 只要这个政策,莫要施行太久。 …… 下午申时末刻,贾蔷和李暄出了镇抚司衙门,李暄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撇嘴道:“你也是个没能为的,屁都没查出来点。” 贾蔷捏了捏眉心,道:“人家苦心积虑布置的杀局,这样就能查出来,你当我是神仙?” 李暄撺掇:“那就继续查啊!多抓些人回来……” 被贾蔷看失心疯病人的眼神看了眼后,李暄又撇嘴道:“刚才瞧见的那倪二的闺女,你看看小丫头多可怜,你不认个干女儿?当然,你总算还没坏透,没盯着人家老婆瞧。不过也可能是他老婆顶你两个宽,她趴你身上,你人都看不见了,哈哈哈……” 贾蔷不耐烦道:“王爷没事就家去罢,看看邱家人准备怎么搞。” 李暄一听脸就黑了,骂道:“邱家人想怎么搞,关爷屁事?就这最后一回,再有下回,爷说不得也学你那样六亲不认了!嘿!贾蔷,说起来你对付你亲戚,还真下得了手,让人看着痛快解恨,不过爷还是做不来。唉,宗室里那么多忘八蛋,爷也想送佛庵的送佛庵,圈禁起来的圈禁。” 贾蔷冷笑道:“怕个鸟!王爷又不稀罕那个位置,索性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你要是不敢得罪宗室,拉我进内务府有个屁用!一起赚一座金山养那起子蠹虫不成?” 李暄哼了声,道:“谁不敢得罪了?回头等你拾掇了绣衣卫,咱们就动手!一群球攮的!贾蔷,走,爷请你个东道!” 贾蔷奇道:“无缘无故的,请甚么东道?” 李暄哈哈笑道:“今儿咱们先把庆功宴吃了,回头再去恁他们!” 其实是今日他朝王妃邱氏发了通火,自己一人回去有些心虚…… “……” 贾蔷遗憾道:“原该去吃的,不过我要送我师妹回家,还要和我先生商议商议,我师妹回江南的事。” 李暄自是知道贾蔷原是准备下江南送林如海之女回苏州扫墓的,可如今贾蔷显然回不得,林如海更没有离京的可能,他好奇问道:“你师妹还要回苏州?谁送?” 贾蔷嗤笑了声,道:“送甚么?女孩子也要自立。我师妹五六岁进京时就孤身一人,带着一个乳母一个丫鬟。这次回去扫墓,原是我要一起去,如今既然去不得,她就要自己去,我说跟皇上告假她都不许,还嘲笑我多事。 先生和我觉得也可,便是这样的女孩子才是最好的。庸脂俗粉能配得起我? 那种不能自立的,动辄大惊小怪哭哭啼啼制辖人的,只能配凡夫俗子。” 李暄先是大吃一惊,可越听越觉得不大对,目光不善的看着贾蔷道:“你这是……在讽刺爷?” 贾蔷笑了声,摇头道:“怎么会?王妃也是个厉害的,不然怎能将王爷治的服服帖帖?” “她把爷治的服服帖帖?” 李暄脸都绿了,咬牙骂道:“你放的这是甚么出溜屁?邱氏把爷治的服服帖帖?今儿爷不让你见识见识甚么叫打老婆,你就不知道爷的厉害!走,跟爷回王府,爷今儿就让你知道,到底是邱氏治得爷服帖,还是爷治得她服帖!” 贾蔷哈哈大笑道:“不必不必,我相信王爷是条汉子!回去蒙起被子好好打就是……” “扯你的臊罢!” 李暄气笑道,不过忽地想起一事来,提醒贾蔷道:“你把三哥得罪的透透的,你先生又把四哥给得罪狠了,小蔷子,你们爷俩儿是不是还是悠着点?做孤臣也不能做到这个地步罢?” 说罢,却不再多言,打马离去。 …… 布政坊,忠林堂上。 贾蔷回贾家,接了黛玉后便直往这边来。 今日武英殿轮值大学士是左骧,因此林如海能归家歇息。 “你是说此事?” 听闻贾蔷之言,林如海显然有些意外,看着贾蔷笑道:“看来那位五皇子,是真将你当知己好友了,连这样的事都同你说?” 一旁黛玉吃吃笑道:“爹爹,薛家宝姐姐的哥哥还吃醋呢,原先他没受伤时,蔷哥儿与他是最要好的。不想他一回又一回的受伤,这一年来躺在炕上就没下来过,对了,在扬州时也没下来过,不想如今蔷哥儿最要好的,就换成了别人。宝姐姐说,她哥哥每每说起来时,都和闺中怨妇一样。” 贾蔷“啧”的一叹,摇了摇头,同林如海道:“先生,德林号能这样快起家,其实是占了薛家很大便宜的。没有薛家丰字号打底做根基,德林号绝无可能这样快在江南六省铺开。如今各处用银子都和吞金窟窿一样,没六省最富裕之地供给,许多事根本有心无力。当初薛大哥助我,其实是有些意气用事的。他也不论成败,觉着好就把薛家安身立命的丰字号都交与我。所以对他,我素来有一分敬意。只是,后续的许多事他并未参与,也就少了许多可谈之话。虽然见面我依旧敬他一分,但却难如从前那般,有许多话说。” 黛玉奇道:“我听说那位皇子也是混不吝儿的,你怎不让宝姐姐的哥哥同你们一起顽?” 贾蔷抽了抽嘴角,道:“恪和郡王虽也是贪顽的,可他和薛大哥是两回事。薛大哥是真的……大大咧咧,心智属正常人的。恪和郡王表面上嘻嘻哈哈,当然,他也的确是个爱顽的,可实际上他却是极聪明的人,不是一般的聪明。而且,毕竟龙子龙孙,真当他平易近人?薛大哥官面上不过是挂名内务府的一个皇商,见了恪和郡王是要磕头的。” 黛玉闻言,撇撇嘴,没再说甚么。 林如海微笑道:“原是人之常情,人这一生走来,不同的处境地位,自会不断结识新认识之人。和旧日之友若无相同经历,难免少了许多可谈之资。不过,若是那薛家子遇到了难处,你会袖手旁观么?” 贾蔷摇头道:“自然不会。” 林如海笑道:“那便是了。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做到问心无愧就是。” 贾蔷闻言点了点头后,却又笑道:“先生,弟子倒没觉得有那么多不如意之事……” 林如海哑然失笑道:“你有些不同,和寻常人,很不相同……” 贾蔷闻言心头一凛,忙问道:“怎么说?先生,我自问没甚么不同的……” 林如海笑道:“你只一手点金术,就让世人望尘莫及了。为师若有你这份能耐,许多事都会不同。任何人有你这份能为,都会不同。再加上,你虽有陶朱之能,但偏对权势没甚兴趣。这一点,又与世人不同。最有趣的是,你虽对权势没甚兴趣,竟还有一副兼济天下的胸怀。皇上说是为师的教化之功,但为师知道,并不是。人之所以多烦恼,是因为贪欲太多。而你对权势无甚念想,对金银……你似唾手可得。这世上又还有甚么烦心事?” 贾蔷点点头,道:“还有一事,就是希望先生、师妹、姨娘还有我舅舅、舅母他们,大家都能长命百岁,最好永生不死……” “噗嗤!” 黛玉和梅姨娘都笑出声来。 林如海却没笑,警醒贾蔷道:“长生之谈,从来虚妄,蔷儿莫要误入迷途。” 贾蔷哈哈笑道:“先生放心,我最烦的就是贼秃儿和牛鼻子,炼丹纯粹是吞毒,我怎会和他们厮混?” 林如海闻言,看了看贾蔷的面色,缓缓颔首道:“如此就好。” 梅姨娘在一旁有些吃味道:“老爷,今儿是商议姑娘事的,你们爷俩儿甚么时候不能说话?” 林如海闻言,呵呵笑了笑,看了看抿嘴浅笑的黛玉,道:“玉儿的事不必我这个作爹爹的费心了,蔷儿于官场上不甚在意,于金银上也没甚心思,都把心思放在家里了。有他安顿,比我这个当爹爹的强多了。” 黛玉俏脸羞红,贾蔷卖表现,将一应准备说了遍。 林如海微笑,果不出其所料,梅姨娘则惊笑道:“老天爷,你这是将皇宫都搬上去了不成?吃喝用度都是顶好的,还有戏班子唱戏,又把家里姊妹们都带上说话解闷儿。你把姑娘快宠到月亮上去了!” 贾蔷呵呵笑道:“本是月宫仙子降凡尘嘛。” “去你的!” 黛玉满面羞红,啐他一口。 “咳咳!” 林如海干咳两声,对梅姨娘道:“你同玉儿去清竹园,替她拾掇拾掇。为她母亲准备的东西,也早些装好包袱,叮嘱好她。后日出发,时间并不充足。” 梅姨娘点头,引着黛玉离去。 虽然后天才分开,贾蔷居然心里已经开始不舍起来。 他和黛玉对视一眼,黛玉便看出了他眼中的不舍,心里也开始有些酸酸的…… 林如海“嗯嗯”的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大高兴道:“翻了年,就可以请媒人纳采了!” 真是岂有此理! 贾蔷讪讪一笑,黛玉亦是羞容满面,眉眼间满是嗔意的薄嗔了贾蔷一眼后,一扭身,虽梅姨娘回了清竹园。 等二人走后,林如海并未多说甚么,而是同贾蔷道:“山东事发后,恪荣郡王派长史送南孔嫡传入山东,想托我办成此事,以南孔入圣府。为师自然不会允,还派人将王府长史打发回京,恪荣郡王于御前,很是受了责难。” 贾蔷闻言倒吸一口凉气,道:“他也寻过我,还找了皇后娘娘,只是我自不会答允甚么,皇后娘娘那边上奏给皇上,据说也是否了的。没想到,他还敢直接派人去寻先生?咦,先生如此不给他脸面,前日迎接时,怎一点都看不出来?” 林如海好笑道:“他是朝野上下人人交口称赞的贤王,若连这点城府都没有,又怎能迎得满朝贤名?” 贾蔷迟疑稍许,道:“先生,我也让人留意着这位皇子,毕竟,立谁为嫡,对咱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其实还是很要紧的。原以为这位皇四子没甚希望,可最近发现,他也处处吹风,支持新政,夸新政的好处,身边聚拢的人也转了风向。您看这位,是不是未必没有希望?” 林如海摇头道:“蔷儿,你还是没看透。皇上推行新政,难处还没开始,势必要摘掉无数官帽,抄不知凡几的家,掉落滚滚人头……这样的君王,对后继之君的要求,肯定不是希望性格类己,因为过刚易折的道理,皇上一定明白。所以,接下来的,一定要有怀柔胸怀。但是……却不能是恪荣郡王。蔷儿,你可知为何?” 贾蔷思量稍许,缓缓点点头道:“是因为恪荣郡王太过怀柔了些,果真由他继位,为了收拢人心,巩固皇权,他一定会大赦天下,甚至,会废掉新政!” 前世的十全老人,不就是这个路数? 连他老子恨的要死的几个兄弟,都被他翻了案。 雍正若是醒过来,怕是要直接掐死这个逆子。 林如海未说对与否,轻声叹道:“这位四皇子,太像太上皇了。只是,他却犯了一个大忌。义项郡王当年犯下的过错,如今他几乎按着模样描了一遍。朝野间声望太高……” 贾蔷有些迟疑道:“先生,我观皇上,实在有雄才大略,未必会忌讳这个罢?” 林如海呵呵笑道:“皇上自然不会将这样的虚名放在眼里,可是,后继之君呢?” 贾蔷闻言,陡然明悟! 没错,这点虚名对隆安帝来说,便如同吹大的泡沫,一道旨意就能戳破。 可对于后继之君…… 就目前来看,四位皇子里,无人能抵得过李时。 林如海见贾蔷明白过来,淡淡道:“所以,他的性格,就注定了与大位无缘。而接下来,皇上为了保全他,也为了以后,一定会打压他。这,是大势。” 贾蔷明白过来,道:“所以先生下手时,并未留情面,也不怕他忌恨……先生,您说到底哪位,最有可能?” 林如海叹息一声道:“其实最有可能的,仍是恪怀郡王。但日子还长,到底如何,也未注定。皇上龙体愈发好了,且不急,再等等看罢。甚么事都能发生,天心难测……不过,蔷儿也不必过于担忧,眼下着实还不到思量这些的时候。” 贾蔷笑道:“当然不会担忧畏惧甚么,果真那位上位,我也一定早早准备好了退路。到时候带上先生、姨娘和家里人,咱们一家泛舟四海,更逍遥自在!” 林如海轻笑一声,道:“放心,为师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言至此,便不再往下深言,岔开话题道:“今日大宁坊之事,蔷儿以为如何?” 贾蔷摇头道:“着实摸不着头绪,赵国公府有可能,但若赵国公府来施为,不会有这么粗陋的手段。其他元平功臣,也多是用兵高手,手下也多有能人,怎会寻这种粗陋手段?所以弟子觉得,此毒计多半是文官一系。心思毒,下手能为有限。” 林如海缓缓点了点头,道:“确实不好说,且慢慢查罢。有此一事也是好事,可将漏洞堵住。” 贾蔷又问道:“先生,我让绣衣卫抄了四季赌坊,恪怀郡王的小舅子今日居然也兜里面去了。恪和郡王让我以和为贵,放了算了,我未听取此言。先生,既然注定要成为对手,弟子能不能提前做些动作……” 林如海微微皱眉道:“你想做甚么动作?” 贾蔷冷笑道:“彼辈装着一副低调勤俭,踏实务实的模样,背地里中何曾省心?该捞的一样捞,而且吃相难看!这些,也该让世人看看才是。” 林如海想了想,忽地笑道:“蔷儿,你手下那些长嘴妇人,用法有些不妥。” 贾蔷忙请教道:“先生,如何不妥?” 林如海摇头道:“前几回,你用这些人来生事,势头倒是极大,可是太过突然,也太过粗糙,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破。蔷儿,要记住,这种计谋使出来一定要温和,要圆滑。纵然起风浪,也不该让人轻易看出背后是你在兴风作浪。尤其是,不急于一时时,更不该急功近利。润物细无声,潜移默化的道理,你不懂?” 贾蔷闻言,眼睛缓缓明亮起来…… 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第0672章 贾蔷:这操劳的人生,何时是个头啊…… 恪荣郡王府。 书房内,四爪蟒龙台上的灯烛,将屋内照的明耀。 书房内陈设与寻常高门大体相同,不过处处细节多见雕龙刻凤。 恪荣郡王李时身着坐龙白蟒,腰系碧玉红鞓带,坐在主位上,眉头微微皱起,道:“林如海如此不留情面,孤原以为,他也以为老三那边会更有希望。只是老三和贾蔷渐成水火不容之势,如此看来,又非如此。难不成,林如海和贾蔷,果真想扶老大?那就太可笑了些。” 书房内除了李时外,还有两儒生,一老僧。 一儒生缓缓道:“林如海于山东半分情面不留,或许未必是针对王爷,而是因为北孔留有血脉。” 另一儒生颔首道:“这一节,是我等万万没想到的。衍圣公府之事,我等与慈恩大师反复推敲了多回,每一回都在那场大雨处败退。” 李时闻言“哦”了声,奇道:“秋池先生莫非以为,这其中有甚么不对之处?” 名唤秋池先生的文人摇头苦笑道:“白莲妖人起事,血屠山东最大最富的六大世家,聚集粮秣无数,继而就被林如海平定,从而解除了朝廷当头大难,也铸就了林如海仅次于韩半山不可动摇之次辅地位。最离奇的,还是孔家遗留血脉,实在是……古怪!” 另一文士亦笑道:“此事没甚好说的,若无那场大雨,孔氏遗孤的身世或许还会有人存疑。有了那场大雨,算是天降定论,不需多言。但也正是如此,说明林如海对王爷,未必就存了轻蔑之心。” “阿弥陀佛!” 慈恩老和尚诵了声佛号后,道:“秋池先生、理安先生说的都在理,王府长史一事,王爷实不必记挂在心。不仅此事不必记挂于心,往后,便是连大宝夺嫡之事,也不必记挂于心。” 此言一出,李时顿时大惊,问道:“大师此言何意?” 慈恩老和尚缓缓道:“在外人看来,王爷此时情形,与景初朝义项郡王何其相像?义项郡王和王爷,都以太上皇为师,处处学习乃至模仿。太上皇在时,王爷这般做,是因为王爷非皇后嫡出,既不占嫡亦不占长,所以寄希望能入太上皇眼中,隔代定太子!此计,也是万般无奈之举,死中求活。只可惜……” 两位文士亦面色黯淡,秋池先生道:“皆是我等智短,辜负了王爷信任。” 李时忙摆手道:“怪不得诸位,此为天意,徒之奈何?皇祖在世时,九华宫独孤与宁王可入,说明此计并非无用。只是未曾想到,皇祖突然驾崩。若非如此,立嫡之时,孤怕是要占极大先手。” 慈恩老和尚沉声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当时如此做,无可厚非,但也造成了眼下之困局。而眼下想要脱困,就不得不大转弯。” 李时听明白了,道:“大师是说,向李晓学,沉下心来踏实为公?只是,跟他后面学,会不会太迟了?反而助长其势?” 慈恩老和尚摇头道:“王爷放心,若恪怀郡王果真是沉下心来一门心思办公之人,怕是此刻宫里早就赐下明黄王袍,以别诸皇子了。恪怀郡王之前做的的确不错,不争不抢,兢兢业业在工部观政理政,不自大轻狂,指手画脚,反而帮着工部做了许多事。然自从与宁侯贾蔷交恶以来,败招迭出,也露出了真性情!老衲想来,必是让宫里大失所望!这对恪怀郡王是坏事,却也留给了王爷莫大的机会!” 李时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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