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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始终没学到什么,拐子也就死了这条心了。 不过祸兮福所倚,若非这般,那香菱怕早被卖去青楼画舫,帮拐子大赚一笔了…… 只是再慢,总也有看完的时候,等贾蔷刚和李婧闲聊两句,就听她娇憨疑惑的声音响起:“耶?怎么没了?白素贞没被恶霸抢亲抢跑了吧?那可了不得呢!” 李婧在一旁哈哈笑道:“自然不能,白素贞是千年蛇妖,区区恶霸算什么?” 香菱嘻嘻笑道:“那就好,她比我强……”不过又摇了摇头道:“也不对,我比她强。” 李婧听了糊涂,贾蔷就温声道:“香菱打小被拐子拐走,后来才被薛蟠强买了去,不过先前有一人也想买,结果被薛家下人给打死了……” 李婧闻言面色微妙,不动声色的看了贾蔷一眼,又问香菱道:“傻姑娘,你难道还记得那人?” 香菱纳闷道:“我记得他作甚?” 贾蔷替她解释道:“香菱并没进过那人家门儿,原想着等个好日子再来接人,没想到拐子卖了两家,又卖给薛蟠了。香菱哪里还会记得那人……” 李婧闻言心里松了口气,她如今颇为喜欢这个模样极好然心思单纯如水的女孩子,哪怕两人如今有了“竞争”关系,可见多也听多豪门阴私内斗的她,宁愿贾蔷房里有一百个这样的女孩子,也不愿多一个蛇蝎之妇。 所以,她可不想听到这傻丫头说错话,让贾蔷心里起芥蒂。 然而就听贾蔷温声道:“香菱,若是能寻到你爹娘,你可愿回去,与他们团圆?” …… 第0109章 老王八 “我爹娘?团圆?” 香菱茫然的看向贾蔷,她好多年没有想过这些字眼了。 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眼泪流干的时候…… 一旁李婧屏住呼吸,大气也不喘一声,和香菱一并巴巴的看向贾蔷。 贾蔷微微眯着丹凤眼,侧颜好看如画,他脑海中回忆着前世读红楼的情节,虽记不太细,却知道香菱家在姑苏城内葫芦庙附近的甄府,其母姓封,香菱原名英莲,被拐子拐后,其父四处寻而不得,终致家道败落,随和尚出家而去。但其母封氏还在,回归其娘家,其地也不难寻,便在贾雨村第一次出仕之地。 按照这个脉络去寻,总能寻出封氏来,至于其父甄士隐……就只能看天意了。 念及此,他对香菱道:“此次回江南,我帮你去寻寻。如今有一些线索,隐约能摸着一些脉络。” 香菱闻言,没像李婧想象的那样激动大哭,或急不可耐的追问贾蔷她爹娘在哪,虽也默默流出两行泪来,却垂下头去,双手十指绞在襟前,轻声道:“爷,我早记不得什么了。我有些……害怕。” 贾蔷闻言,微微有些动容和触动。 才发现,是他想当然了…… 香菱被拐时,必是吃了无数的苦和打骂,在她最需要爹娘的时候,爹娘没在身边,幼小的心灵一日日沉入黑渊地狱,陷入绝望时,父母也不在。 她甚至早已忘记了父母双亲的模样,又谈何激动呢…… 更何况,以眼下的世情,哪怕香菱变回了甄英莲,也不可能再成为乡绅家的小家碧玉娇小姐。 甚至礼教当天之下,多半难有好结果。 这世上逼死孤寡女儿死节的还少了? 更何况被拐了这么多年,流言蜚语能杀人…… 念及此,贾蔷摇了摇头,对香菱微笑道:“不必想太多,能寻到,就当寻到一门亲戚。左右你如今是我的人,谁还敢把你抢走不成?暂时不想认,也没关系,反正也还没找着。” 香菱闻言,这才安定下心来,抬起头对贾蔷笑道:“我只听爷的,如今,爷才是我的主子。” 见香菱巴巴的瞧着自己,贾蔷点了点头,温声笑道:“我也没甚亲人,你们便是我的至亲了。往后无论怎样变化,这一点总不会变。” 香菱无条件相信,李婧却笑道:“等来日爷的事业越做越大,结交认识的人也越来越贵,必是要娶一门好亲的。万一太太是个好强的,我等又该如何自处?” 香菱听到这话都觉得不安起来,这绝不是妾室该说的话。 不过却发现贾蔷居然没觉得有何大逆不道,反而认真思考起来,稍许后,居然点了点头,道:“不是没这个可能……不过我会和她讲道理,不管如何,不能随意欺负人就是。” 李婧以手抚额,生生笑出声来,道:“我的好大爷!这女人哪个是肯讲道理的?当然,我倒不很担心,以爷的脾性,想来也不惧河东狮吼。” 贾蔷好笑道:“你还是回去当你的金沙帮主罢,依照你黑道少主的性子,真要闹起来,该不会动手打起来吧?” 李婧忙追问道:“果真打了起来,你帮谁?” 贾蔷摇摇头道:“不好说,应该不会帮你。” 李婧先是一脸郁气,随即又祈盼道:“但愿爷日后能寻一个楼上林姑姑那样的大家闺秀做正妻,虽出身贵气,却知书达理,有娇贵之气,却无蛮意。对身边的丫鬟都不严苛,想来也不会强拘着妾室立规矩。” 贾蔷嘲笑道:“你想的美!改明说不准被哪个公主、郡主什么的相中了,你们的好才多着呢。” 李婧先是面色一白,随即冷笑道:“若果真如此,爷的好才更多呢。成亲之后,公主独居公主府,爷居外舍,想去见人家一面,还要经过嬷嬷同意。嬷嬷不答应,爷连二门都进不去。” 香菱同情道:“爷,你还是别去尚公主了……” 贾蔷和李婧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说这些惊悚之言,原就是为了转移香菱的注意力。 “好了,时辰不早了,早点歇下罢。” 二姝遂服侍贾蔷宽衣,一同入睡。 …… 神京西城,太平街。 金沙帮门前。 淮安侯世子华安骑在马上,眼神睥睨的看着马车上的贾珍,冷笑道:“珍大爷,你要收拾你的家事容易,本世子不愿管,也管不着。只是这贾芸和他娘如今受雇佣于我,帮我打理着侯府买卖营生。你如今跑来强夺人,怕不是想多了吧?” 贾珍闻言,面沉如水,他如何感觉不出华安看他眼神里的轻蔑? 若是他祖宗还在,区区一个淮安侯府,怎会被他放在眼里? 贾珍压下心头怒火,强笑道:“少侯爷未免说的有些过了,我为贾家族长,如今让族中子弟回家族中住,又不拘着他们,白日里想做什么仍做什么,只晚上回家,却不知哪里碍着贵府甚事了?这官司就是打到御前,贾家也是占理的。” 华安闻言,不由正眼看向贾珍,心道这老王八倒不全是废物啊。 只是,他也不是吃素的,这老王八身上的屎太多,随便点一出,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华安不耐烦摆手道:“你若是正经族长,我自不会与你多废话。可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还用我给你到处宣扬宣扬?蔷哥儿醉仙楼遇圣驾时,早把你的德性抖露了个干净。若不是太上皇念及先宁国功勋昭著,给他老人家留一些体面,这会儿你能不能坐稳了都两说。怎么着,见蔷哥儿是个硬茬子不好欺负,又打上贾芸的主意了?你他娘的有没有点出息,就会欺负族中孤儿寡母,来来来,有能为的和本世子大战三百回合,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连老子的账都要赖!” 贾珍听闻这浑话,脸色陡然涨红发紫,眼睛如喷火一般怒视华安,可华安怎会惧他?反过来冷笑相视。 贾珍咬紧牙关点了点头,放了句话道:“今日得见淮安侯府的风采,少侯爷果然不输令祖令尊……我们走!” 这话,倒也算勉强搬回了半局。 因为华安被他这话也恶心了下…… 他祖父遍寻汗血宝马以贿世祖,他爹更出色,知道太上皇爱美色,所以派人去江南以重金求购扬州瘦马…… 贾珍之言,分明意在讽刺淮安侯府。 “这个老王八!” 不过,华安目前也只敢骂一骂,宁国府毕竟是国公府邸,论起来门楣比他家还要高,真动手,淮安侯府怕是要付出大代价…… 等贾珍带人走后,华安看向起身向他道谢的贾芸,笑骂道:“你那兄弟倒是会差遣人,他人都不在都中,还能把老子调得团团转。等着吧,等他回来后,我再好好和他算账。”等贾芸再次谢过后,他想了想道:“我看那老王八也不死心,这样,留两个亲兵给你,你自己身边随时都要再带上几人,遇事时,打我侯府的招牌自保。” 说罢,不再理会贾芸,看向铁牛道:“喂,蔷哥儿他姐夫,跟我混吧,保你一个武官做做!” …… 第0110章 贤后 翌日清晨。 宁国府,宁安堂。 东盛赵家五公子赵博安亲自来拜见贾珍,并来取方子。 赵博安在赵家这一代排第五,实是二老爷赵东林之独子,于织染一道颇有天赋,助其父掌管东盛号。 但于人情往来方面,却似不大明白,虽受到贾珍热情招待,但始终有些木讷寡言。 待从贾珍手中接过方子后,赵博安更是直接陷入了沉思中…… 贾珍冷眼旁观,见此子时而皱眉苦思,时而霍然开朗,时而恨不能拍案叫绝,心中有数,知道此方子必是真的,也明白这小子不通人情世故,是个愚蠢之辈,索性也不再白费口舌。 直到一个时辰后,就在贾珍坐的实在不耐烦,就打算干脆让贾蓉代他招待时,赵博安终于看完了方子,站起身来,对贾珍躬身一礼,道:“果然是极好的方子,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贾珍听他终于说了句人话,笑道:“贤侄看完了?可是真方子?” 赵博安连连点头道:“大开眼界,大开眼界!” 见他恨不得立刻回去上手的模样,贾珍笑道:“既然是真的,那我就不留贤侄了。” 赵博安如释重负,他对这些往来应酬实在没有天赋,他老子的八面玲珑之才,竟丝毫没遗传到他的身上。 若非他自幼在织染行当颇有几分天赋,他老子又生不出第二个种来,那赵博安在赵家怕没甚立足之地。 不过眼下赵博安却不在乎这些,出了宁府大门,也不先回去给他爹赵东林通报一声,就让随从直接去了城外东盛染坊。 …… 皇城,大明宫。 养心殿西暖阁。 隆安帝面色凝重,眼圈有些乌青,盘坐在炕上,手里拿着奏折,目光阴翳危险。 殿内侍立的宫人内监们,一个个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声,静悄悄的。 正这时,就见尹皇后手里捧着一个镶莲叶柄琉璃盏,盏内是满满的大玛瑙葡萄,个个晶莹剔透,望之诱人。 身后还跟着一衣着月牙凤尾罗裙的宫女,手里端着一鸳鸯莲瓣纹金碗,碗内盛着清蒸燕窝牛乳白,最是滋补。 尹后虽年过三旬,然体量丰美,面若娇花,艳丽逼人。 其后宫人则身量苗条,清丽端庄,眉眼多情。 看到隆安帝后,尹后含笑道:“皇上,歇一歇罢。” 隆安帝闻言,抬眼望了尹后一眼,目光又略过其后之人,紧皱的眉头疏散了些,问道:“皇后怎么来了?” 尹后声音温柔似水,道:“臣妾听闻皇上连续两日用膳不香,心中担忧,特来服侍。” 隆安帝闻言,面色再舒三分,笑道:“皇后一国之母,岂能做宫婢之事?” 尹后摇头道:“我先是皇上的妻子,其次,才是一国之母呢。若尽不好妻子之责,又谈何一国之母?” 至此,隆安帝脸上的阴翳消散了大半。 其身后大太监魏五心里一叹:这帝王当真算得上是千古明君了,勤政节俭,亲贤臣而远小人,且为人至孝。 但人无完人,隆安帝仍有一个毛病,就是好色…… 看其面相,一半是因为辛劳政事所致,另一半,则是因女色而致。 念及此,魏五又不动声色的瞄了眼尹皇后。 他心中对尹皇后的敬畏,甚至不逊色于对隆安帝的敬畏。 他也是在内书房读过书的,知道青史之上,那些好色之君往往和皇后早早恩断义绝,相敬如冰。 可是,隆安帝与尹皇后,却十数年如一日,始终恩爱相亲。 能做到这一步,关键当然不在隆安帝身上,而在尹皇后身上。 隆安帝在潜邸时,身边美人就没断过,偏偏,此事外界知之甚少。 因为有尹后在,内宅从未起过矛盾。 寻常王府高门里后宅打出狗脑子,各种阴私事层出不穷的勾当,在廉亲王府从未有过。 再加上每次年节进宫,隆安帝和尹皇后在人前均是恩爱的模样,所以竟从没人想起过,隆安帝好色…… 就魏五所记,也不是没有头脑愚蠢偏又狂妄的绝色美人,仗着颜色好就起了不安生心思的。 但每一次,尹后总能用春风化雨的手段解决。 再然后,她也不会去下毒手,而是再搜罗其她美女,为隆安帝分忧。 等圣眷淡了,那绝色美人往往就会郁郁而终…… 发妻如此贤惠,隆安帝也感其恩重,礼敬于她。 除了尹后之外,任世间再美之绝色,在隆安帝身边也受宠不超过两年。 此其一,再者,后宫嫔妃们若有诞下皇子者,尹后都会视若己出,亲自带到身边养几年,到长大一些后,才会放回皇子所,交由嬷嬷们教养。 对此,尹后给出的解释是,年岁太小的皇子,她担心容易出意外,毕竟宫里水深。 等她带大了,知礼懂事等闲不会出意外了,再送回皇子所。 起初,也有人心怀猜疑,想看看皇后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毕竟,古往今来,妒后就是毒后,非嫡出的皇子能活下来的不多……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隆安帝所出的六位皇子,居然无一人夭折,皆长大成人。 如此一来,朝野上下,谁还不称赞尹后一声贤后? 至于那些皇子的生母,一年到头能否见上皇子一面,就没什么人去关心了。 若只如此,魏五敬则敬之,却未必会畏。 可尹后不仅在后宫能够翻云覆雨,让人交口称赞,还能在御前,为天子出谋划策,其政治智慧之高绝,居然不下于天子…… 若非大燕从无后宫干政的历史,尹后也从没有插手朝廷大臣的任命,甚至还几次三番劝谏隆安帝不要提拔后族子弟,魏五都担心这位皇后有武媚之志…… 隆安帝招呼尹后落座后,又瞥了眼魏五。 魏五会意,立刻比划了个手势,殿内侍奉宫人悉数出宫,除却一对至尊外,就只有魏五和尹皇后身后宫人。 那宫人也想退避,不过却听尹后微笑道:“女史不必走,皇上虽还没给你个名分,不是不舍得,是时候还不到。不过,你已是皇上的人了,说家常话的时候,不必避讳开。” “家常话?” 元春不解的看向尹后。 尹后看着她俏丽年轻的面容笑了笑,道:“自然是家常话,天家难道就不能有家常话?” 隆安帝看了元春一眼,问尹后道:“九华宫那里可还好?” 虽然他日日都要在寅时三刻去请安,但基本上见不到太上皇,只遥叩亲恩罢。 尹后点头笑道:“太上皇和皇太后这两日气色都还不错,尤其是太上皇。” 隆安帝闻言,嘴角抽了抽,眼中阴翳再起。 为了太上皇的高兴,他的革新大政戛然而止,除了韩彬之外,还有五位肱骨大臣,因不肯为太上皇丰功伟业上折恭贺,不得不贬官出京。 就连追缴户部亏空这样的大事,都不得不暂且停住。 因为,当初借钱花销,也是为了响应太上皇“侈靡大政”,非为一己之私…… 这样荒唐之言,居然出自满朝文武煌煌之口! 念及此,隆安帝真是恨的咬牙切齿!! 元春为尹后在凤藻宫内的女史,焉能不知内中详情。 见隆安帝如此震怒,心虚下跪请罪道:“皇上,皆是奴婢族中子弟无知,才引得皇上生气,奴婢请皇上责罚!” 隆安帝目光和刀子一样看向元春,不过看到她跪伏在地上的模样,怒气稍减…… 尹后察言观色后,心里忍不住冷笑一声,面上却温声笑道:“这个傻姑娘,皇上胸怀寰宇乾坤,岂会为你家黄口孺子动怒?再说,当日你家那孩子,也不知太上皇就在隔壁,谁能想到如今局势?这些事不关你家的事,皇上还因此专门下旨褒赞你家德行,快起来罢。” 隆安帝看了尹后一眼,叹息一声道:“朕虽不罪竖子,也相信那不学无术的混账是无心的,可是却是他坏了朕的大事啊!” 尹后温声道:“古人云: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皇上,此事未必就是坏事呢。” “哦?梓童此言何解?” 隆安帝忙问道。 尹后微笑道:“皇上要革新大政,自然是功在千秋的大计。但革新大政,却也需要能用之臣来实施。往日里看不出谁才是真正能用于事的大臣,这一次,不就看了个透彻吗?或许大政要晚上几年,但臣妾相信,待皇上再推大政时,必然势不可挡,水到渠成!” 隆安帝闻言,眼眸先是一亮,可随即还是摇头道:“韩彬、李晗、张谷、窦现、左骧,这是朕这些年好不容易才挖掘出的肱骨重臣,才德兼备,这次被一股脑全贬出京。还有,还有被朕觊觎厚望的林如海,原是计相之才,在江南那个狼窝里,生生恶斗了十数年,先亡子,后丧妻,终于理清了盐政,却也煎熬的撑不住了,唉!朕原本是要大用的……” 看着隆安帝满面痛苦之色,尹后温声劝道:“韩彬几位大臣再经历一番外省,到四处多看看,只会更加坚定他们辅助皇上革新大政的志向。至于林如海,有皇上如此为其担忧,想来会慢慢修养好身子。再者,皇上已经点了韩彬为两江总督,兼理扬州盐政,不再单设巡盐御史,林如海没了压力,清修两年也就好了。” 隆安帝叹息一声道:“但愿如此罢。” …… 第0111章 白蛇 三日后,运河上。 二楼客房内。 黛玉倚在窗边看书,越往南,天气反而好许多,运河上水气滋润,她的身子也不那样不受用了。 紫鹃看到香菱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笑骂道:“愈发成呆子了,到我们这里坐着,就为了来发呆?” 黛玉闻声侧眸看来,看到香菱呆萌的模样,也不由笑道:“想什么呢?” 香菱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不瞒着对她很好的黛玉、紫鹃,道:“我们爷说,他得了些我爹娘的信儿,问我愿不愿意寻回我爹娘……” “哎哟!” 黛玉、紫鹃和外间进来的雪雁闻言都大吃一惊,紫鹃急道:“这还有甚不愿意的?” 黛玉则怀疑:“连你都不记得一点了,他怎知道的?” 香菱小声道:“爷说他问了薛大爷,问出了那拐子当年在哪里拐的我,还有一些其他线索,多半有机会寻得到。” 黛玉感叹道:“果真如此,那便是他用心了。” 雪雁小声道:“香菱,你要回你爹娘身边去吗?” 香菱摇了摇头,道:“我要跟着我们爷。” 紫鹃和雪雁都想不通,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香菱涨红了脸,但也说不出为什么来。 雪雁灵机一动道:“莫非舍不得小蔷二爷?他生的太好了……” 香菱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正急得不得了,就听黛玉啐道:“偏你这小蹄子会乱说,香菱只是打小被卖怕了,东一家西一家受尽苦头。如今跟了蔷哥儿,蔷哥儿待她也好,总算安定下来了,自不肯再漂泊了,是不是?” 香菱感动的连连点头,道:“到底是姑娘明白!” 紫鹃笑骂道:“不说自己说不清楚,倒说我们不明白!” 黛玉寻思了片刻,浅笑道:“如今左右你已经是蔷哥儿的房里人了,便是寻着了你爹娘,也只是多了双亲戚而已,是好事,何苦自寻烦恼?” 香菱笑的越好看了,偏头靠近黛玉,惊喜道:“姑娘和我们爷说的一模一样,不过我们爷还说,我若愿意,他可以给我身契,放我回家……” 紫鹃、雪雁闻言面面相觑,黛玉也是罥烟眉轻蹙,道:“果真?” 香菱小声道:“薛大爷把我送给我们爷那天,他就把身契给了我。不过我没要……” 雪雁“呀”的一声叫道:“你真傻!” 紫鹃虽是同时出声,叫的却截然不同:“合该如此。” 黛玉目光不善的瞪了眼回过神来悄悄吐舌头的雪雁,然后对香菱点了点头,道:“既然他是个有情的,你也不能失了忠义。你看似呆憨,心里实有忠意。雪雁看似精明,其实还未长大。不过,我倒真没想到,蔷哥儿能有如此胸怀。原只道他不学无术……” 黛玉从宝玉那听过不少贾蔷的事了,从前住在宁府时自不必多提,纨绔子弟。 后来从宁府逃出来单过后,倒是听说喜欢读书了,只是好景不长,也没正经读几日,就去卖羊肉串儿了…… 可见,读那几日书,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然而香菱却难得的提出了反对意见,正经道:“姑娘,我们爷才不是不学无术呢,他每日都早起读书,一日不辍。而且,而且他还能写很好看的故事,真的很好看哦!” 看香菱瞪大眼睛信誓旦旦保证的样子,黛玉好笑道:“蔷哥儿还在勤学苦读虽出乎意料之中,却也说得过去。可你说他还在写故事?” 香菱有些着急,道:“是真的姑娘,写的特别好!” 黛玉取笑道:“你知道什么……”又道:“他写的什么故事?莫非也是才子佳人,是不是还带一个俏丫鬟叫香菱?” 她以为是蔷哥儿为了哄美婢编纂出来的故事。 紫鹃、雪雁大笑。 香菱却涨红脸,有些委屈道:“不是,讲的是一条白蛇,被小牧童救了后,修练了一千八百年,回来报恩的故事。” “嗯?!” 紫鹃、雪雁二人齐齐发出一声惊疑来。 黛玉却还好,盖因志怪小说自古便有,尤其汉末和魏晋南北朝时,大畅巫风,而鬼道愈炽,再加上佛教始入中土,渐见流传。故自晋迄隋,特多鬼神志怪之书。 譬如大名鼎鼎的《搜神记》里,就记有耳熟能详的《干将莫邪》和《董永》传说。 不过,倒是未听说过劳什子白蛇报恩的故事。 不用她问,紫鹃和雪雁这两个在船上待的无趣的丫头就追问起来:“快说说,怎么个报恩法?” 香菱偏了偏头,仔细回忆着,缓缓道:“白素贞……就是白蛇变成的女子,长的极标致,先在西湖与许仙同船渡,又在断桥算出一千八百年前救她的牧童转世投胎成了许仙,两人生了情愫,白素贞就决定嫁给许仙以报救命大恩……” “哇!!” 这等人与兽……不,人与妖之间的爱情,莫说眼下,便是几百年后,依旧能风靡天下,更遑论现在? 莫说紫鹃和雪雁齐齐惊叹,便是黛玉也点亮了星眸,看着香菱。 只可惜…… 见香菱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们,紫鹃气笑道:“继续说呀,然后呢?” 香菱无辜道:“蔷二爷才写到这里,下面没有了,还没写出来……” “咦~~” 见紫鹃、雪雁一起鄙夷出声,香菱忙道:“是我说的太简单了,我只觉得好看,可记不住。对了,小婧姐姐也看了,她看了后也说,比她看过最好看的戏都要好看十倍哩!” 黛玉闻言,转了转眼珠,激将道:“光听你说的好听有甚用,不如你拿来与我们瞧瞧?” 香菱哪肯上当,连连摇头道:“这可使不得,二爷说了,那些书是准备卖的,等到了扬州,好给我们买桂花糕……” 紫鹃“噗嗤”一笑,啐骂道:“呸!没出息!等到了扬州姑娘家里,还能缺了你解馋的?” 香菱还是不敢,倒也有几分急智,高兴道:“有了,姑娘不如去我们船舱去如何?” 黛玉笑道:“那如何使得?” 香菱连连摇头道:“我想起来了,我们爷先前还同小婧姐姐说,姑娘身子弱,与其先教姑娘武艺,不如先带着姑娘每日里在甲板上跑一跑,纵然不愿跑,多走走也是好的。左右这条船上只有自家人,姑娘出去的时候,打发嬷嬷让其他人都回避一下就好。” 黛玉无语道:“蔷哥儿愈发没规矩了,还跑一跑……亏他说的出口。” 然而最了解她的紫鹃却从黛玉的眉眼间看出了一丝心动,倒不是去甲板上跑步的心动,而是走出去透透风,顺便去船舱里,看看那白素贞,到底是何方神圣。 紫鹃轻声劝道:“姑娘,蔷二爷说的也有道理,如今船上只咱们一家人,只要让妈妈们令船夫和琏二爷的随从暂避房中,姑娘还是能出去透透气的。再不济,去船舱看看蔷二爷写的书也好啊。总在屋里待着,对身子也不好。” 黛玉闻言,犹豫道:“不好吧……” 紫鹃笑道:“这有甚不好的,还可以再去见见那洋婆子。整日里不见她上来,就知道缠着小蔷二爷,这洋婆子也真不害臊!香菱笨也就罢了,那红拂女居然也不管管……算了,不理他家房里事了,和咱们也不相干。我现在就去和妈妈说……” 说罢,喜滋滋的出了屋子。 …… 第0112章 不卖 “林妹妹去船舱了?” 二楼东边尽头,贾琏斜倚在床榻上,享受着旺儿锤腿,得闻消息后,不由皱眉道:“她不在屋里待着,跑下面去作甚?” 传话之人摇头道:“李嬷嬷只说,如今船上皆是本家,约束好下人,林姑娘出来透透气也好,总不能一直在屋子里哭。另外,李嬷嬷还请二爷放心,姑娘身边随时都跟着人呢。” 贾琏闻言,懒得计较,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去去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差着辈呢,林妹妹才多大点……” 锤腿的旺儿暗自抽了抽嘴角,他知道自家这位爷的性子,寻常小丫头根本不入他的眼,独偏好经过人事的妇人。 林姑娘在他眼里,怕还只是个黄毛丫头。 屋内一模样清秀的小厮忽地笑道:“二爷,底下那小蔷二爷带的人日日都吃那劳什子烤肉串儿,还喝好酒,初时嗅那味儿冲的很,可这两日怎觉得,变香了呢?这不,底下的香气儿又飘进来了。” 贾琏笑骂道:“小浪蹄子,我看分明是你这张破嘴犯馋了!” 那小厮娇羞一笑,道:“二爷还是小蔷二爷的长辈哩,也不见他孝敬些来。听说倒是每日里送些到林姑娘房里去……” 旺儿心里好笑,活该这死兔子只能当兔爷儿!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果不其然,就见贾琏登时变了脸色,骂道:“滚!有能为你自己去要,少拿我作枪使。那孽障还认我当叔?他连大老爷都敢顶,没人伦的小畜生一个……你也是,快滚!” 兔爷儿被骂走后,旺儿小声道:“二爷,何必生气?那小蔷二爷是没个爹娘教的,自然不通道理,不懂孝敬。不过好在他也不算狷狂,不会故意寻事,所以二爷干脆视而不见,不理会就是。” 贾琏哼了声,道:“我现在可不就是不理会……可惜了,让他在津门逃了出来,不然珍大爷那边必是高兴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弄的那劳什子玩意儿,闻起来确实有点意思。在船上待的,嘴里快淡出鸟了。” 其实贾琏更愿意坐那种大客船,百十号人在一条船上,说不定还能遇到什么有趣的人…… 如今这样,虽然自在些,可太过无趣。 越是这般,窗外飘进来的烤肉香气,就他娘的越诱人…… 旺儿见贾琏喉头不住的上下浮动,笑道:“二爷,不如由小的去问他们要点来?大不了,我给他们些银子……” 贾琏觑眼看他,警告道:“你可别丢了我的人。” 旺儿忙赔笑道:“再不能,不过是些解馋的玩意儿,我还能给他们跪下不成?” 贾琏哼了声,没再搭理。 旺儿笑着起身,出了门,叫上不远处的兴儿一起,下了楼。 此时,铁头正在烤架上忙活着,不停的翻着肉串儿,洒着孜然香料。 滚滚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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