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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学识谈吐也一等一。要不是担心宗人府不许,老夫都想将她纳进门儿来,给你们添个姨娘。” 此言一出,别说姜保一张脸黑成锅底,就是孙子姜林都忍不住了。 他那样疯狂痴迷花解语,也没敢想过纳进国公府。 再说,他这孙子为了花解语闹出这样大的事来,老祖宗居然自己爆出也恋过同一个花魁。 但凡传出半点风声去,赵国公府也别再做人了。 看着姜保看来吃人的眼神,姜林心惊胆战。 却听姜铎又道:“看看你们这些没出息的德性,哪一个像老子的种?!” 听闻这话,儿媳妇的脸也黑了…… 姜保受不得了,驱赶其他子侄并内眷道:“都去罢,这里有你们母亲和林哥儿媳妇伺候着就好,都挤过来做甚么?”又威胁道:“家里的事,但凡有一言半语流到外面,别怪我军法不饶人。” 一众人唯唯诺诺退下后,姜保埋怨道:“父亲大人,眼下都要火烧眉毛了,宫里那位摆明了要收兵权,赵国公府首当其冲,偏这个时候,这个该死的畜生闯下这样大祸来,父亲大人还护着他?如今人家已经告去顺天府了,韩综那迂腐老儿,怕就要派人来锁人了。” 姜铎闻言,用极其鄙夷的目光看着他这位国朝一品神威大将军儿子,啐道:“你懂个屁!” 丝毫不为其在妻儿乃至儿媳跟前留体面,不过儿媳甄氏却听不得这些了,主动退下。 姜铎却喊住道:“都听着,也都长长见识。面子算甚么?若是看不清形势,早晚都为那点狗屁面子折进去。” 姜保近六十岁的人了,臊的面红耳赤,却也只能行礼道:“请父亲大人指点。” 姜铎哼了声,颤巍道:“宫里那位?如此轻佻之言,也是你能说的?宫里那位……宫里那位是当今天子,九五至尊!没兵权你就敢小觑圣人?下流种子!老子看你也是当官当糊涂了,明日一早,赶紧进宫给老子辞官!!再当下去,赵国公府迟早为你所累。原本老夫还在思量,怎样不让赵国公府当这个出头椽子,把兵权交付回去,正好,林儿闹出这桩风流事来,你不趁机赶紧交了兵权,在家待罪,更待何时?” 此言一出,姜家人都傻眼儿了…… 辞官交兵权? 若无兵权,若无官位,赵国公府岂不就成了一个空头国公府? 连姜林都唬个半死,面色惨白。 他老子果真因此辞官,那姜林并不觉得他还有活路…… “这……” 姜保自然十万个不情愿,迟疑道:“父亲大人,姜家的兵权是天家主动给的,不必如此罢?” 姜铎闻言,“呸”的一口差点一口浓痰啐到长子脸上,骂道:“你果真迷了心了,当初天家给的,如今人家就不能收回去吗?人家给你你就要,要收你敢不给?老子不与你废话,你现在就带着林儿,主动去顺天府交人。明日一早,将罪过全揽在赵国公府头上,然后一定辞官上交虎符。至于为甚么这样做,你自己想,想不明白,世子你也别干了,老子直接传孙子!糊涂东西!” 说罢,在儿媳、孙媳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走了。 等送走赵国公后,姜保脸色阴沉的看着儿子姜林,姜林心惊胆战道:“父亲,儿子……儿子大概明白了老祖宗的意思。” 姜保口中挤出一个字来:“说。” 姜林道:“如今天家摆明了要收元平功臣的权,咱们若是凭白交出去,元平勋贵们肯定要笑姜家软骨头,姜家的威望必然扫地。可要是不交,那姜家就要当出头的椽子,带头反抗天子,这是取死之道。所以,老祖宗才让父亲借这个机会,将罪名全揽在姜家身上,趁机上交兵权,如此,既不得罪那些世交,还能得一仗义的美名,又能在天子心中留下好印象。说不得,用不了几年,丰台大营还是咱家的。” 这些道理姜保自然不用这个逆子提醒,若连这个都想不明白,他也白当这么多年的官儿了,他恨的是:“偏你这小畜生聪明,你既然如此聪明,为何尽惹下这样没王法的混账事?才娶了新妇,却为了一表子闹的灰头土脸,你还得了意了?球攮的下流种子,还不快滚,自己去顺天府投案自首!今日老祖宗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往后再敢去招惹那花解语,老子先扒了你的狗皮!” 姜林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却没想到他老子居然没再动手,心花怒放间,连连应下后,带着家将,骑着高头大马,前往顺天府衙。 行至一半,果然看到二十来个顺天府衙役,正往赵国公府赶去。 看到姜林后,居然想要给他带枷锁。 姜林冷笑一声,连理也未理这群没脸面的下贱衙役,打马冲向了顺天府衙。 那些衙役以为他要逃窜,一个个慌忙追赶,可哪里能追得上…… 一炷香功夫,姜林到了顺天府衙后,进了衙堂,当先入眼的,就是一张让他极为厌恶的脸。 虽然,他和贾蔷素不相识,可生着一张马脸的他,最恨俊俏少年郎。 脸俊能当饭吃? 而贾蔷看到此人之跋扈模样,也冷笑了声,目光森然。 …… 第0262章 当头棒喝! “开国一脉果然是无人了,竟然连这等毛也没长齐的毛头小子露面。想当初开国功臣何等了得,英雄盖世,不想如今后人却成了这般模样,实在可怜,可笑!” 姜林今日挨了臭骂,还挨了耳光,心中积蓄了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这会儿看着满堂开国一脉的勋贵,没一个被他放在眼里,挑了最不顺眼的一个讥讽道。 贾政等人见他这般放肆恣意,虽皱起眉头来,却也没说甚么。 一来姜林年岁小,他们不好以大欺小。 二来,终究顾忌姜林背后如日中天的姜家…… 且连贾家人都没说甚么,如何轮得到他们吸引仇恨…… 不过,贾蔷也不需要他们帮腔,淡然道:“赵国公不是元平功臣中最勇武的,当初世祖沙场点兵较武,贾家先祖荣国公白马银枪,第一枪打落的就是赵国公。不过,论起沙场上保命本领和机敏求活的能为来,赵国公当属天下第一。真是聪明才智,世人敬仰。却不想,生出的孙子竟是这幅德性,马不知脸上,真是可悲,可叹!” “哈哈哈!” 牛继宗等人放声大笑起来。 “放屁,你他娘……” 姜林闻言大怒,正要上前,准备动手,却见高堂之上,一豹眼高大官员“啪”的重重拍响官木,厉声道:“堂下何人?敢乱我衙堂!” 姜林是认得此老儿的,此人是衙内们比较忌惮的老官儿,出了名的“铁面判官”,六亲不认,因此稍敛跋扈气息,拱手道:“今日在西斜街和人起冲突的正是我姜林,没想到那人是个废物点心,自己的惊马把自己给踏伤了。虽是无心之过,但此罪我认了,和其他人不相干,皆是我姜林之罪。得闻那厮快不行了,我特意到大老爷这领罪来了。” 见他居然如此光棍儿,倒也出了众人意料之外,韩琮提醒道:“若是薛家子因你们这起子纨绔衙内送了性命,你是要赔命的!”见姜林还想开口,韩琮不耐烦道:“莫要与老夫狡辩甚么无心之举,上一次为了那花解语,你带人打伤薛家子,本官就想要拿你问罪,是王部堂拦了下来,说赵国公已经亲自道了恼,也补偿了薛家子,本官便没再理会。如今你变本加厉,更闹出是人命是非来,还敢狡辩,当王法不利耶?姜林,本府问你,果真愿一人担下罪责?就本府所知,前后两次,皆非你一人。” 姜林面色变了变,不过想起祖父之言,终究一咬牙道:“大人,前后两次,都是我出的手,和其他人不相干,这个罪名,我认了!要杀要剐,我一人承担!!” 话虽如此豪气,但他心里明白,就算薛蟠死了,他也不会死。 以赵国公府和天家的情分,薛蟠活过来他再杀一遍,也不可能给他定个死罪。 既然他爹都准备交兵权了,那他更只会相安无事。 所以,干脆表现的仗义些,回头在兄弟中的威望,自然会水涨船高。 见他如此,韩琮也另眼相待了些,道:“好,总算还有些骨气。既然如此,本府就成全你,来人哪,先打三十杀威棒,再拉下去,等候发落!” 又对一众有些傻了眼儿的开国功臣出身的勋贵嫌恶道:“既然凶手已经到案,本府就不留你们了,送客!” 贾蔷却皱眉道:“大人断案,下官本不该多言。只是此獠虽为主犯,他人亦为从犯,众人犯罪,岂有一人扛之的道理?” 韩琮闻言却不耐烦道:“你比本府更懂?其他人,本府早已派人去锁拿了,退衙!” …… 出了顺天府衙,牛继宗笑呵呵道:“如今怎么办?” “不应该啊,赵国公府居然让老国公最疼爱的小孙子出来顶罪?” 柳芳满满的想不开。 贾蔷摇头道:“不管他们甚么想法,既然愿意秉公处理,我们等着就好。” 贾赦终于按捺不住了,冷嘲热讽道:“我道你有甚么神机妙算,却也不过如此。雷声大雨点小,丢人现眼!” 说罢,一甩袍袖转身而去。 其他人虽未离去,可贾蔷以为,他们或许也未必觉得过瘾…… 贾蔷道:“此举,多半为赵国公府以退为进的戏码。甚至,明日朝堂上,还会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明日二老爷和诸位老爷上朝后,务必要抢先一步,弹劾赵国公府、莱国公府、汝南侯府几家,纵子行凶之过。万莫让对方抢了先!” 王子腾等人闻言,瞬间明悟,纷纷颔首称是。 侯孝康皱眉问道:“若赵国公府果真让他家这孙子担下罪过,任凭发落,又该如何?” 贾蔷道:“赵国公家果真愿意废了一个嫡孙,那我们也认了!” 话虽如此,他心里还是不相信姜家能做到这个地步。 不可能啊…… …… 布政坊,林府。 贾蔷归来时,天已半明,然而还未等他去东路院休息,就被王管家叫去了忠林堂。 贾蔷就明白,昨夜之事,林如海多半已经知道了。 进了内堂,果然,就见林如海披着一件轻衫,正在读书。 贾蔷忙上前见礼道:“先生怎仍未安歇?” 梅姨娘从里间听到动静出来,端了两碗参茶,一碗奉给林如海,一碗则给予贾蔷,不无嗔怪道:“老爷知道你出去后,等了你半宿了……” 林如海摆摆手,示意梅姨娘莫要多言,然后问贾蔷道:“薛家子如何了?” 贾蔷看了眼梅姨娘,心知林如海手下果然有一支探听消息的人手,倒也不奇怪,因此明言道:“本就是计,只受了些轻伤,看着唬人,其实还好。” 林如海呵呵笑道:“你可知,若按照我在扬州时的手段,此刻薛家子应该重伤不愈,成了死人了。” 贾蔷闻言悚然而惊,目光骇然的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摆手道:“你想算计赵国公府,只凭一个受伤的薛家子,你以为能算计得到?除非薛家子果真死了,不然赵国公府难伤根本。” 贾蔷缓缓皱起眉头,道:“先生,姜林两次打伤薛蟠,这次更是重伤,难道还不能治其罪?这是为甚么?” 林如海眉尖一挑,道:“且不论薛蟠是被他自己的座马踩踏伤的,人家只一个问题,你就无法回答。” 贾蔷好奇:“甚么问题?” 林如海道:“金陵的冯渊是怎么死的?冯渊死后,薛家子治罪了么?” 贾蔷:“……” 顿了顿,他不无苦涩道:“冯渊,自己带人打上薛家,要抢夺香菱……” 林如海冷笑道:“死无对证,你以为赵国公那边会听你这些废话?” 贾蔷不服道:“既然如此,那姜林为何去投案自首?” 林如海摇头道:“你还不服气,只当自己能算计天下人,却不想想,当初元平功臣六大国公何等威名,赵国公府在六大国公中排名就算不垫底,也进不了前三。可现在其他几家在朝廷里,还有甚么影响?成国公、英国公两家干脆被太上皇废黜,连根拔起!唯有赵国公府,屹立几十年不倒,号称神京勋贵第一豪门。你以为凭的又是甚么?” 贾蔷面色难堪,仍不解其意。 林如海见之,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不再打击这个一路来顺风顺水惯了的少年。 其实,赵国公府的目的,他也是思虑了半夜才想明白,亦觉得那位老狐狸,是真正的老谋深算…… 叹息一声,林如海为贾蔷解惑道:“天子想要掌兵权,想从元平勋贵手中收权,这并不是甚么难料之事。旁的人家,多半恋栈大权,不舍松手,姜家却不同,早在景初朝,太上皇想收兵权时,赵国公就是第一个响应,干脆利落交出兵权的国公。后来又在迁都大议上,坚决支持太上皇,这才抵定了姜家数十年荣宠不衰的根基。而当年炙手可热权势熏天的英国公府、成国公府,死抱着军权不愿放,现在又在哪里?有这等过去在,你还想不明白么?” 贾蔷脸色愈发难看,道:“先生是说,姜家让姜林出来领罪,是故意为之,是为了,再次交出兵权?” 见林如海默然,贾蔷不理解道:“姜家若有此心,何必多此一举?直接投效当今天子,不是更好?” 林如海轻轻一叹,道:“这就是姜家那个老狐狸的高明之处,如今姜家的地位,和当年不同了。如今姜家领袖元平勋臣,是大燕军方第一家。再如当年那般,其在军中的威望必然扫地。当年姜家可以不要脸,是因为本没多少脸,现在怎能如此?再者,你莫要忘记,九华宫如今仍在。若没有一个合适的机宜,姜家想交权都不能。否则,便是自寻死路!你给的这个机会,真好啊!还鼓荡起那么多开国勋臣,明日再齐齐上本弹劾……对姜家来说,这等机会简直完美无缺。” 贾蔷一张脸,臊的几无地自容。 梅姨娘都看不过去了,美眸嗔向林如海,示意他差不多敲打敲打得了,欺负狠了,仔细某人不依…… 林如海见之,干咳了声,话音一转,问道:“如今知道厉害了?” 贾蔷不无沮丧的点了点头,林如海脸上终于露出了抹笑意,道:“不过,虽然姜家得利最大,却也不妨,你我从其中,谋取一些好处。” 贾蔷闻言抬头看向林如海,终于揣摩出一些韵味来。 今日这一棒子,来的有些深意啊…… …… 第0263章 扬眉吐气 天色清明,一轮大日东升。 清竹园内,黛玉起床洗漱罢,正换了身利落些的衣裳,要去晨练。 虽然她晨练时,从不让别个看到,着实害羞,但这些日子来,她也体会到了晨练的好处。 不至于一天里只半日有精神头,余下半天里总是昏沉沉的没气力。 也不似从前那样,总是心里有郁结之气,常常顾自哀怜落泪。 更不必说,梅姨娘曾隐晦的告诉她,身子壮些,将来为人妻为人母,才能诞下结实的麟儿。 好些身子不好的妇人,生下的都是小病秧子,常常夭折…… 这些话虽都是以发生在别家的故事说出口的,但黛玉何等聪慧,怎会不知梅姨娘的好心? 因此,也就愈发开始在意起自己的身子骨了…… 晨练后,沐浴罢,换了身衣裳,黛玉就往饭堂而去。 往年她都是习惯等嬷嬷们送到房里用的,也就是从今年开始,才主动去饭堂去用。 只是今日到了饭堂,看到空空无人的桌旁,黛玉脸上的浅笑一凝,如云烟般的秀眉也蹙了起来。 打下扬州起,半年多来,每天早上这处必是有人在的。 今儿个怎会没人? 正当她不解,想要去东路院看看时,忽然听到后面一阵“咚咚咚”脚步声传来,她回过头看去,就见香菱、楚儿和宝琴三个丫头蹬蹬蹬跑来。 香菱长宝琴几岁,宝琴长林楚几岁,偏三人能顽到一起去。 黛玉看着香菱,皱眉问道:“你们爷呢?” 香菱“呼哧呼哧”的平息了会儿喘意,摇头道:“林姑娘,我们爷昨儿一宿没回来!我也是过来瞧瞧,我们爷在不在这里用饭。” 黛玉闻言,听说贾蔷居然一宿未归,俏脸登时微沉。 就听林楚怯生生的道:“姐姐,嬷嬷说,蔷哥哥昨儿夜里半夜就出去了,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又被老爷叫去忠林堂了,香菱儿是来看看,老爷放蔷哥哥回来吃饭了没……” 香菱连连点头,黛玉闻言,没好气白她一眼,转身就走,却又正好遇到了从外面急急赶来的雪雁。 雪雁看见黛玉就道:“坏了事了,姑娘,姨娘身边的秀竹跟我说,昨儿个蔷二爷许是做差了甚么事,半夜回来后被老爷叫去,好一通教训,训的好狠呢,这会儿还在教训!” 黛玉听闻此言,刚平复的有些揪起的心,“噗通”一下又沉了下去。 她素来知道贾蔷是个极刚强的人,对上贾赦、贾政、贾珍乃至贾母,都寸步不让,厉声反击。 她当然知道贾蔷不会这样对林如海,可越是这样,她心里反而越不忍,担心贾蔷会受委屈。 因此,一言不发的往忠林堂而去…… …… 忠林堂上。 和贾蔷商议了两个时辰的林如海,已经有些精疲力竭了。 所议之题,当然不只是昨日发生之事。 林如海告知了贾蔷京城各路巨擘的根底,让他尽量知根知底,下次再行计时,不要再上赶着成为别人手里的刀。 讲到最后,林如海疲倦的叹息一声,道:“蔷儿,记着,不要畏惧任何人,更不要小瞧任何人。且不说老奸巨猾的赵国公,便是那薛家子,不一样算了你一道?” 贾蔷当然没有隐藏这一段,他不愿再在林如海面前自作聪明,那会引起更大的误会。 为难的“啧”了声,他看着林如海道:“薛蟠此人,粗枝大叶,心思简单直白,偶尔也有小聪明。但这个小聪明,算不上坏心眼。当然,他说的那番话,肯定做不得数。果真人没了,或许真就被他算到了,可他人还在,那番话就是戏言。” “果真只是戏言吗?薛家子临死相托,事涉薛家姑娘的清誉,又怎能只用‘戏言’二字抹平?你说戏言就戏言吗?” 林如海显然对这个交代不满意,沉声喝道。 正巧,黛玉推门而入时,听到了这一言,整个人都懵了,怔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望着贾蔷…… “……” 贾蔷回过头见黛玉如此,急忙解释道:“你先别恼,且听我说。是这样,昨儿个薛大哥被赵国公的孙子,就是甄家二姑娘的姑爷,又给他打了顿,落下马去,被惊马踏在身上,差点坏了事……” 黛玉毕竟心善,虽和宝钗不对付,却也只是姊妹间的不对付,这会儿听闻此等骇人之闻,倒吸了口凉气,用帕子掩住了口。 她都不敢想象,薛蟠果真没了,薛姨妈和宝丫头会哭成甚么,薛家的天都塌了! 贾蔷感到身旁有两束不满的目光瞪来,似不满某人欺骗他闺女,便干咳了两声,忙解释道:“林妹妹莫担忧,此事原是我和薛大哥设下的计谋,故意为之。” 黛玉闻言一呆,随即皱眉奇道:“那马,没有踩踏中宝丫头的哥哥么?” 贾蔷摇头道:“自然是踩踏中了,不然,如何让对头们相信?虽伤不至死,到底也伤了肺经和心脉,吐了不少血……” 黛玉愈发不理解,道:“设此计,这样险,所为何事?” 贾蔷苦笑了声,道:“你也知道,薛大哥当初花十万两银子替丰乐楼的花解语赎身,可他娘死活不同意他纳花解语入门,也不准写入薛家名下。我也没想到,薛大哥素日里那样不着调的一个人,如今却对花解语不惜以死为代价,要纳她入门儿。另外,也想以此计,逼退赵国公的孙子那群纨绔衙内,对花解语的觊觎。昨儿夜里我就去忙此事去了……” 黛玉进入堂来,边走边问道:“那你们的计谋,得逞了么?”说罢,在林如海身边落座。 贾蔷笑着点点头,道:“薛大哥的目的达到了,姨太太答应,允许他纳花解语入门了。” 黛玉闻言轻轻一笑,又道:“那,宝姐姐的哥哥‘临终’前将她托付给你,姨妈也答应了?” 这笑,看的贾蔷心都抖了抖,忙摆手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啊!再者,薛大哥不是将他妹妹托付给我,是托我在他死后关照一下薛家,顺便关照一下他妹妹,这是两码事。而且如今他活的好好的,所以连这一茬也不存在了。” 黛玉好奇问道:“这也是你们共谋好的?” 贾蔷苦笑不已,道:“怎么可能?是薛蟠那个大头鬼,不知发的甚么疯,自作主张说出的!” 黛玉深深看了贾蔷一会儿后,眼睛微微有些泛红,贾蔷忙笑道:“我给你说个笑话,保准你可乐。” 见贾蔷眼睛里布满细碎的红丝,难掩疲倦,却这般在意紧张她,居然这个时候想着讲笑话,黛玉贝齿轻轻的噬咬嘴唇,若非顾及父亲在一旁,许是就要落下泪来。 好在梅姨娘及时出现,端着林如海的早餐牛乳蒸羊羔,正好入门,听到了这话后笑道:“甚么笑话,快说来听听,熬了一宿,提提精神!” 贾蔷干笑了声,道:“我忽然想起来的,实在不尊重了些,说出来先生怕是要教训我。” 林如海呵呵了声,道:“只要你莫要背后议人长短就好。” 贾蔷迟疑了下,道:“应该也不至于……罢了,我说就是。在船上,有一天我在练字,薛蟠来寻我耍,见到我写了‘不留破绽’四个字后,纳罕问道:这不留破腚’是甚么意思?” “呵呵!” 梅姨娘最先一笑,黛玉虽用力抿了抿嘴,到底还能忍住,没好气的怒嗔了贾蔷一眼。 粗俗! 贾蔷又道:“后面的字写的有些潦草……”说着,他还专门借用了林如海的文房四宝,铺开一张纸,写下“宾至如归”四字,然后呵呵笑道:“就这四个字,让薛大哥认成了妇女之宝。” “噗嗤!” 黛玉先狠瞪了贾蔷一眼后,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林如海玩味的看着贾蔷,想看他到底有多深的道行…… 贾蔷顾不得许多,继续“吊打”薛蟠,又写下“勤能补拙”四个字来,笑道:“这四个字最有趣,林妹妹,还有姨娘,你们猜这四个字,被薛大哥认作甚么了?” 梅姨娘和黛玉纷纷摇头。 贾蔷哈哈笑道:“他非说这四个字是‘杜甫能動’……” 黛玉和梅姨娘又很笑一阵后,就听贾蔷温声道:“你放心就是,没有你的点头,我不会做任何让你不高兴的事的。” 此言一出,黛玉自是“唰”的一下俏面如血,头都抬不起来了,心里没了平日里的恼火,唯有酥酥麻麻的柔软和羞涩。 林如海却受不得了,赶人道:“快去罢,这不是你们吃的东西,回清竹园吃早饭罢。” 黛玉乖巧的站起身,和贾蔷一起往外行去。 临出门时,林如海又叮嘱了句:“蔷儿,眼下还不是沉迷顽乐的时候,该做甚么,我不多言,你当自知。这个时候,朝堂上的交锋多半已经结束了,你莫耽搁太久。”他虽因身子骨病弱,被特旨免了上朝之苦,但作为仕宦大半生的官员,今日朝堂上会发生甚么,心里却还是有数的。 贾蔷干笑了声,连连点头道:“知道知道!” 其实不用林如海多叮嘱,贾蔷也不会在清竹园多待,更不可能行为不轨…… 在饭堂草草吃了一通后,贾蔷就要去忙正事,却听林姑姑道:“今儿个我要去荣府,可有甚么要嘱托的话没有?” 贾蔷想了想,道:“但凡有让你为难的话,就只管往先生和我身上推就是。先生太忙,若有哪个不满,让他们来寻我就是……对了,我会安排好人手送你。” “嗯!” 黛玉看着贾蔷,二人四目相望,看了稍许,一起抿嘴轻笑,贾蔷转身大步离去。 而这一刻,随着隆安帝怒喝一声“退朝”,转身回到内殿,今日临时招起的小朝会,也散了朝。 不过,熟悉隆安帝的人都看得出,相比于过往,今日的隆安帝,步伐明显轻盈了许多…… 尽管,他再次驳回了由姜保呈上的赵国公姜铎乞骸骨的折子,却因为开国功臣一脉,终于拿下了至关重要的一城! 今日甫一上朝,开国功臣一脉就借元平功臣子弟恣意残杀开国功臣子弟一事,对元平功臣一脉展开疯狂攻击。 论弓马骑射,如今的开国功臣十个加起来都打不过元平功臣一个。 但论嘴炮,论抱屈、喊冤、摆祖宗功劳…… 个个都是精兵强将,猝不及防下,元平功臣一脉根本不是对手! 再者,顺天府尹韩琮也如实上奏,赵国公府姜林昨夜已经前往府衙自首,对所犯罪过悉数认罪,不过坚持一人当之,两次动手,皆他一人之过,与其他人无关。 既然主犯都已经认罪了,元平功臣虽十分惊怒,却也无话可说。 赵国公世子,神威大将军姜保被逼得辞官请罪,隆安帝为安抚受尽屈辱、群情激奋的开国功臣一脉,不得不黑着脸皱眉准了。 然而其内心,却是欣喜若狂的。 神京城外西南方向的丰台大营,十二营兵马四万精锐兵马,到手了!! 虽然他恨不能连莱国公、汝南侯等一众群情激奋的元平功臣的请辞折子都准了,连神京城内的兵马一并拿到手,但他知道现在还不能。 借此案准一个姜保已经顶了天了,再准多了,反而会生出大乱来。 但连元平功臣中的扛鼎门阀如今都平了一个,其他的,还会更难么? 比隆安帝更高兴,则是被元平功臣吊打了几十年的开国功臣一脉! 尤其是,王子腾以兵部尚书大司马之位,接掌了丰台大营! 扬眉吐气!!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先去了趟梨香院,又去了趟金沙帮,最后,率三十余骑,前往了东城兵马司衙门。 既然无法隐世,以幕后之身当一个下棋者,那就出世,当一把斩尽不平事的刀! 都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今日,贾蔷就亲自来接掌东城的权力! …… 东城兵马司衙门。 四个门子看到贾蔷带人到来后,脸上挂起油滑的笑脸,大声往衙内报喜道:“指挥大人来给咱们发饷银来……” 话未喊罢,商卓、高隆已上前将四人打倒,而后护着贾蔷,径直入内。 在衙门内一群老兵油子尚未反应过来前,一路快步冲向中堂,看到迎面走出来的何健,贾蔷冷笑一声道:“何大人,你的事犯了!” 说罢,高隆上前,一脚踹翻何健,刀口架在了他脖颈上。 贾蔷则转过身来,面对围上来的百十面色不善的兵油子,冷然一笑,道:“今日,本官带你们去永安坊拿饷!” 听闻“永安坊”三个字,原本吃了一记窝心脚疼的喘不过气来的何健,登时忍痛破口大骂起来:“小砸种,你敢?!” 何家,就是永安坊最大的一家,也是唯一的官家门户。 去永安坊拿饷,其意,不言而明! …… 第0264章 抄家 “何健,你带着你麾下的所谓之四大金刚,还有劳什子八大罗汉,在东城勾结天狼帮,摆龙门局谋害富户,这些年来哪一年不死上三五家?走水,落井,诱赌,构陷,恐吓……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是吓一跳。这朗朗乾坤下,就在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你这样的畜生在。” 贾蔷先以饷银暂时镇住一群兵油子后,转过头来,看着何健冷笑道。 何健岂能认,大声道:“放屁!放臭狗屁!这些都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贾蔷,老子要去兵部告你!来人哪,把这伙子乱贼给我拿下!” 贾蔷缓缓举起手中官印,笑道:“乱贼?何健,若无证据,我今日会来拿你?你莫要忘了,除了东城兵马司指挥一职外,本官还是绣衣卫千户!” 说罢,他又回头瞪向一众不知所措的兵油子,厉声道:“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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