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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悴的闫三娘,双眼满是血丝,焦急的望着贾蔷,可眼底里,又藏着许多无助和忧虑…… 怎会这个时候回来? 贾蔷心中纳罕,却未急着多问,先与岳之象颔首示意后,同闫三娘道:“不急,不管出了甚么事,先回家再说。有我在,没甚么大不了的。” 说罢,率先翻身上马。 其余亲随亦纷纷上马,不过等闫三娘上马时,却发生了意外,许是不眠不休的赶路太急,又许是终于见到了想见之人,得到了承诺,终于绷不住了,未上马背就晕倒了过去,摔了下来。 贾蔷见之忙又下马,将其抱入怀中看了看,岳之象在一旁道:“多日不眠不休,吃的又少,这是累倒的。” 贾蔷点点头后,将闫三娘抱入怀中,重新上马,在诸亲卫护从下,打马折返宁国府! …… 第0888章 尽想美事! 宁国府,内厅。 此处是前院距离内宅最近的一处会客大厅了。 齐筠被匆匆寻来时,心里还有些紧张,不知出了甚么要紧事…… “坐。” 贾蔷一身轻薄儒裳坐在正座吃茶,见齐筠到来指了指客位,让其落座后,同岳之象道:“老岳,说罢。” 此刻屋内只有四人,贾蔷、李婧、岳之象,再有就是齐筠。 只位列于此,齐筠心中就深深吸了口气。 他知道,他如今终于列入贾蔷集团的最核心行列。 这是他祖父在扬州时,就期望他能办到的事,因为这事关扬州齐家的生死存续。 就目前来说,他做到了! 岳之象目光扫过其他二人,李婧自不必多说,但在齐筠面上却凝了凝。 虽然京城齐府早已被夜枭渗透摸清,但扬州那边,却是龙潭虎穴之地…… 不过,齐家和贾蔷的利益纠缠着实太深,是真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存在,所以倒也不必担心。 且对齐筠,也并非事事都告知于他的。 不是不信任,而是因为规矩。 贾蔷一系真正让岳之象惊艳的,就是外人从不得知,但在运行中又处处存在的严明规矩! 他沉声道:“四海王残部并未在南海游弋,他们为了躲避倭寇和葡里亚人还有内鬼的追杀,窜逃到了东海,在司马家主司马绍的帮助下,藏身于登州府庙岛附近。四海王残部情形很不妙,可以说,很惨。” 齐筠忍不住打断了下,道:“抱歉,麻烦岳先生详细说一下,到底如何不妙,具体如何惨。” 岳之象也并不为忤,微笑道:“正要说……” 齐筠登时惭愧,不过未等他道歉,就听贾蔷扬手道:“德昂这样很好,往后议事就该这样,有任何不解之处,或有意见之处,当场点出。任何事,任何想法,皆可谈。谈的越细越好,这样下去了,才能放开手的去办。好,继续。” 岳之象点了点头,继续道:“四海王只剩下两艘大船,姑且称之为船罢。因为我这样不通海事之人,着实看不明白,船身都被打出大窟窿的船,是怎么漂浮在海上继续航行的……” 贾蔷笑道:“因为水密舱的缘故。寻常船舱就一个,可广船很大,将底舱分成几大部分,即便一处破了漏水了,有其他几处舱在,就能继续航行。当然,速度会慢下来。” 岳之象颔首道:“原来如此……总之,两艘海船看起来惨不忍睹。而船上老幼妇孺加起来,不到三百人,共两百八十七人。除却妇孺外,只有一百九十三人。这一百九十三人中,全须全尾没有伤的……或是只受了轻伤的,只有八十一人。余者皆受过重伤,有的扛过来了,大部分还在伤中靠底子支撑着,还有的病入膏肓,其中就有四海王闫平,郎中都已经判了死期。” 贾蔷眉尖轻轻一挑,微微颔首。 李婧闻言却皱眉道:“若只这么点人手,还伤残大半,这四海旧部的作用,就没那么大了……百十人好做甚么?” 贾蔷笑道:“且看怎么用,如今南边德林号招募的水手里,没一个自己人。当然,人,咱们是不缺的,缺的是懂海事,真正在海上漂浮过十年以上的自己人。若能真正收伏了这一波人,一个真正知海事的人,再给他配上五十到一百名运河上跟船的好手,就能坐镇一艘海船,将这五十到一百名运河好手,带成航海好手!” 李婧闻言笑道:“爷英明,我还道爷是希望收了这些海匪为己用,直接让他们成军呢。” 贾蔷哈哈笑道:“那岂不成了肉包子打狗了?我虽愿意相信别人,但不至于天真到这个地步。都是刀口添血的人,让他们聚集在一起,那十成十要出事。且先磨合几年,往后就好了。” 等这些人过惯了有组织依靠的日子,娶了妻生了子有了牵挂,而德林号也成了大势,他们自然只能死心塌地的干下去。 岳之象却道:“这些残部中,绝大多数对咱们仍抱有强烈的戒心,尤其是年轻一辈,隐有敌意。” 此言一出,李婧和齐筠都呵呵笑着看向贾蔷。 贾蔷摇头道:“不必这般看我,我虽对闫三娘多有关照,但自最初见面时就说的很明白。我能救四海王残部,四海王又能拿甚么来交换?我出手相救,目的就是要四海所部投靠效忠,这是最早就说明白并定下的基调,是我知她知大家皆知的事…… 在此基础上,她对我有些亲近,我也不会置之不顾。 当然,我也承认,这样做首先就是为了保证四海残部能说话算话,做到他们承诺的忠诚。 其次,我也的确欣赏这等孝勇坚强的姑娘。” 听他说的直白,众人一笑后,对于最后一言并未当回事,连李婧都是如此。 以贾蔷如今的身份地位和权势,他身边的女人远谈不上一个“多”字…… 齐筠颔首笑道:“其实自古以来,联姻之举都是拉近两方势力的最直接的法子。 便是现在,大家族之间不也常行此事? 这并没有甚么,当初在扬州时,家祖父见过国公爷时就曾动过心思,只是不敢与盐院衙门抢人就是……” 众人笑了起来,贾蔷看向李婧道:“为何而走近,并不重要。当初我和你,其实也差不离是这样。 再看看如今,不也是多少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不相负,不辜负就是。 但眼下还不必谈这些,正事要紧。” 李婧对贾蔷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还是有些羞臊的,不过心里又喜悦之极,因为这是一份认可。 她笑道:“爷且别提我,我自没甚说的。只是果真要收房这个,爷还得先过林姑娘那一关。” 贾蔷稍微思量稍许后摇头道:“谈收房不收房的还太远,顶了天了,她就是眼下无助之时,我有能力且又愿意出手相助,使得她心中有些好感罢……” 李婧却笑道:“爷到底不懂女儿家的心,尤其是我们这样草莽江湖儿女的心。若只是为了搭伙混日子,说不得会随便含糊过去。可这姑娘明显是见着爷动了红鸾心……莫看她过去是杀伐狠辣的海上悍匪,杀人无数。可再彪悍的女人,那也是女人。那颗心不动则已,动了便是许了生死。爷对她可千万别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不然让人受的伤,却比扎刀还痛。” 贾蔷狐疑的看向李婧道:“我有让你这般委屈过么?” 李婧见旁边还有两人取笑,脸红了红后飒然笑道:“我是世上极幸运的女人,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贾蔷扯了扯嘴角,却还是摇头道:“且顺其自然罢,善待于她,最重要的是,坦诚相对。” 李婧吃了一惊,道:“爷要将宫里的决议告诉她?” 贾蔷点头道:“此事绝不可瞒,连拖延都不能,否则,必生猜疑,乃种祸之举。” 岳之象点头道:“就目前来看,闫平能救活的可能性很小。用登州府郎中的话来说,即便大罗神仙下凡救活了,连腰椎骨都断了,也只能是瘫在床榻上的废人。” 贾蔷闻言,起身来回踱步几圈后,道:“那就更要尽全力挽救!还是那句话,对于自己人,咱们务必要做到最坦诚,要善待。我们要做的事,原就无不可对人言之处。便是朝廷,也知道我心心念念的出海,一是为了开拓,二是为了自保!只是,他们大都不认为我能做到其一,更不认为我能做到其二。但不相信是他们的事,能不能做成是我们的事。” 齐筠沉吟稍许道:“如果银子能跟上,出海还是大有可为的。徐仲鸾在濠镜那边见识了许多,我也去濠镜走过一遭,细细观察了番,西洋番人和我们想象中的茹毛饮血之辈并不一样。他们的确有不少了不得之处,非亲眼所见,其实很难想象。国公爷立志要与彼辈争雄,我以为大有可为。齐家如今已经派人去了柔佛,书信回来说,只要防得住疟瘟瘴气,那里其实并不逊于大燕许多。” 贾蔷笑道:“瘴气之事我已有解决的法子,但还需要些时间。眼下先不讨论太远,且议如何处置四海王旧部一事。要知道,四海王旧部不止眼下这二三百,还有大批人手,尤其是工匠船匠火器工匠,沦落在叛徒手中。这些人手,我们肯定要想法子弄到手!” 话音刚落,却见商卓进来,道:“国公爷,后面传信儿出来,道那位闫三娘醒了,要急着见你。” …… “醒来了?” 内宅客房,贾蔷、李婧二人进来后温声问道。 闫三娘已经换洗过衣裳,焦急不安的坐在那。 看到二人入内,闫三娘忙起身,急道:“国公爷,我爹他……” 贾蔷摆了摆手,先让屋内侍奉的丫鬟、婆子出去,随后他指了指床榻,道:“坐。” 与李婧皆落座后,方对焦虑不安的闫三娘道:“你父亲的事我知道了,京城名医已经先一步乘马车出发去了登州府,不过他毕竟不是习武之人,不能连夜赶路,所以等你睡一宿,再好好吃一顿热饭,再启程去追赶,在入山东前就能追上,倒不必着急。 小婧是我房里人,也是我一双儿女的娘亲,你的情况和她当年的情况有些类似,我那老泰山过去赶镖,也是被歹人所害,卧床多年不起,眼看病入膏肓了,我寻了名医宝药给救了过来的。如今你也别急,既然应下过你,便会尽力为之……” 天地良心,贾蔷这番话只是为了安抚闫三娘,说明救闫平会有希望,不料闫三娘听进耳中,却是一张脸大红,低着螓首小声道:“只要……只要国公爷能救我爹,我也……我也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国公爷……” 贾蔷闻言一怔后,随即笑道:“尽想美事!” 李婧“噗嗤”一笑,又同闫三娘道:“国公爷同你顽笑的,他虽喜欢你,却非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之人。” 闫三娘虽心里不觉得这是乘人之危,可到底是姑娘家,也不好说甚么,只觉得一张脸这辈子都没这样臊红过,又起身道:“我不累,现在就去追郎中,早点回去救我爹爹,也好早日归附国公爷!” 贾蔷摆摆手道:“当真不必着急,那名医是一老郎中,你总不能拉着一个白胡子老头骑快马罢?另外,我还有极要紧的事同你说。是这样……” …… 第0889章 你娘就是不干净之人! “确实是个美人,也是个极孝的姑娘。” 夜色中,目送岳之象、闫三娘匆匆离去后,李婧取笑贾蔷道:“不过爷方才若是再留她一留,说不得今晚就能成全好事。” 语气中,难免还是带些酸气。 旁的女孩子再多李婧都不会有甚么想法,可闫三娘不同,闫三娘和她太像。 且她是江湖中人,可闫三娘却是瀚海女匪! 她知道贾蔷的一些爱好,喜欢让她扮演被擒的女侠,并言之忒过瘾…… 如今多了一个海匪,岂不更过瘾? 贾蔷听出其酸味后,轻声笑道:“你我相识于寒末间,一路走来也不知经历过多少生死,如今更是我长子长女之母,还吃味这些有的没的?小婧,若无你在,我晚上连睡觉都不敢闭眼的。” 李婧闻言登时动容,有些羞愧道:“爷,我知错了。” 贾蔷呵呵笑道:“知错就好……你的身子骨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李婧俏脸大红,左右瞧了瞧,见无人靠近,方悄悄点了点头,贾蔷笑道:“今晚别出去了,咱们得加把劲了。谁都瞧着李峥清秀的了不得,文文静静的,将来多半是个读书种子。你若强迫他习武,将来不定要起甚么波澜。索性我再费些气力,好好拾掇拾掇你这女侠,争取再生个闹腾些的臭小子,随你折腾就是。” 李婧闻言大喜过望,明亮的眼眸都变得水汪汪的了,抿嘴含羞道:“那小女子晚上就等着恶霸国公爷了!” “国公爷,老太太请你去一遭!” 气氛抖无,贾蔷目光不善的看着挤笑躬腰的林之孝,哼了声去了西府…… …… 神京西城,宣德侯府。 侯府大门前,老管家看着跪在门口的董川,既心疼又作难,劝道:“大爷先去罢,老爷今儿不见你,是心情不大好,过些日子大爷再来,老爷就见了。这会儿强跪在这,僵持起来,大爷心里难受,老爷又何尝受用?听老奴一声劝,先去罢。” 董川闻言面色落寞,这是他的家啊…… 他抬头看着老管家疼爱的目光,终忍不住落下泪来,声音沙哑道:“朱伯,今天,家里可还好?” 朱伯叹息一声道:“老爷倒还好,只一人在书房里待着,谁也不见。太太就……唉。” 今日宣德侯董川从侯位被贬为子,还是二等子。 地位从原先隐隐的元平功臣之首,一瞬间成为烂泥中的土坷垃…… 大权尽失不说,军中立足根基也断送了。 以董家如今仍在嫌疑中的身份,断无再入军中的道理,如此一来,宣德侯府败落,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刘氏原本几乎在元平功臣诰命中称尊,不论去哪家,都是坐最中间的体面太太之一,但今日之后,她连再出席那样场合的资格都失去了。 一个子…… 哪怕元平功臣被贾蔷屠了一半,可剩下的高门里,区区一个子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过去见了她要行礼的那些伯、子夫人,如今她见了反要倒过来见礼。 这种巨大的身份落差,刘氏显然难以接受。 朱伯见董川难过痛苦的闭上了眼,正要劝董川离去,却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动静,回头一看,面色登时一变,眉头皱了起来,想劝可又不知该怎么劝…… “川哥儿,川哥儿回来了!” 刘氏顶着一张黄脸出来,眼睛都哭红肿了,身后是董川的一群弟妹。 董川见到刘氏,忙叩首道:“不孝子见过太太。” 刘氏却大哭道:“川哥儿啊,你可知道家里遭了难了,老爷他如今……” “太太,我已经知道了!” 董川愧然道:“都是儿子无用……” 朱伯在一旁忍不住道:“大爷这叫哪里的话?你去了宣镇,为了家里不顾生死去袭金帐,焚烧粮草,连朝廷都赞你忠勇无双,封你忠勇伯,又怎会无用?” 刘氏怒瞪朱伯一眼,道:“你懂甚么?你以为这是好事?这是有人在故意羞辱老爷,在羞辱宣德侯府!儿子比老子的爵还高,这往后让老爷如何见人?就是宣德侯府的列祖列宗,也要为之蒙羞!” 说罢,又急急同董川道:“川哥儿,这个伯你接不得啊!” 董川有些懵,问道:“太太,你的意思是……” 刘氏急道:“你这孩子,怎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你若受了这个伯,又置老爷于何地?儿子倒比老子还高一头?” 董川面色一变,难过道:“儿子也这样想过,可是……这是皇恩,若强行推辞的话……” 刘氏出主意道:“倒也不必强行推辞,你就请旨,将这功劳加在老爷身上,就说宣镇的功劳,都是在老爷的教诲下立的……” 听着刘氏喋喋不休的劝导,朱伯都有些慌了,又知道劝不服刘氏,便只能赶紧去里面通报董辅。 未几董辅脸色铁青的出现在门前,看着带着五儿五女齐齐劝董川让功退爵的刘氏,厉声喝道:“混账!胡吣甚么?还不滚进去?” 刘氏极少见到董辅暴怒,此刻被其盯着,脸都白了,强笑了下想开口都没能张开,顶着一身冷汗,带着五儿五女匆匆往里面去了。 刘氏走后,董辅冷冷的看着董川,父子二人对视稍许,却在激动的董川要开口前,一言未发的转身离去。 董川眼中瞬间充满痛苦,朱伯心疼道:“大爷,你必能明白老爷的心思,可千万别做傻事……” 董川缓缓点头,还要说甚么,听到门楼内传来一道冷哼,朱伯不敢多言,忙进了大门,让门子关上了门…… …… 大明宫,养心殿。 隆安帝皱起眉头道:“果真是闫平之女?” 戴权跪在殿下,赔笑道:“主子爷,这等事奴婢不查清楚,焉敢乱呈?闫平之女和宁国公麾下头号密探头目岳之象一道,去了朱朝街丰安坊急寻宁国公。随后闫平之女昏倒,是宁国公抱着她一路回到了宁国府。随后,又有一位名医乘马车被派出城去,具体何往,目前还不清楚。不过临傍晚时,宁国公和他那位管金沙帮的小妾,一道目送岳之象和那位闫平之女急急离去。就奴婢猜测,闫平之女多半是来求医的,可见,四海王闫平距离都中不会太远,顶多不超过三天路程。如此推测,应该就在山东。” 隆安帝闻言皱起眉头沉吟稍许后,缓缓道:“继续盯着,不过不要妄动。出海一事贾蔷十分上心,其决心所在之处,眼下你若坏了他的事,他必闹腾起来。只盯着就好,朕倒要看看,他应下朕要取闫平的脑袋,到底做不做得到。” 说罢,忽又想起一事来,问道:“宫里都查清了?朕怎么听说,这几日死了不少宫人?” 戴权忙磕头道:“主子爷,除了凤藻宫、长春宫被宁国公护着外,其他各处都查完了。还别说,真查出来不少乌七八糟的人。若非凤藻宫的牧笛阻挠,说不得还能查出更多线索来。” 隆安帝闻言眯起眼来,问道:“牧笛?他为何阻拦?” 戴权干咳了声道:“据他说,有些宫人虽不在凤藻宫做事了,却是跟了娘娘多年的老人,让奴婢留些体面。因为他抬出皇后娘娘来,奴婢只能撂手。” 隆安帝闻言,沉默片刻后,问道:“可查出龙雀的踪迹?” 戴权小声道:“还没有,或者所抓之人里,虽是龙雀,她自己却不知道她是甚么人……” 隆安帝摇了摇头,道:“这等喽啰抓再多也没甚用……你该不会将人力都放贾蔷身上了罢?” 戴权忙道:“奴婢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公报私仇。只是宁国公那边行事都是敞开了的,奴婢就算想不知道,也不成啊……” 隆安帝扯了扯嘴角,道:“他想干的事,天下人皆知。行了,往后只留少许人盯着那边,多派那么些人有甚么用?”顿了顿却忽然又问道:“金沙帮可曾大肆扩张?” 戴权不无遗憾道:“没有……如今京城江湖被一些外来势力占据,好些帮派忽然就冒出头来……” 隆安帝提醒道:“不要大意,会不会是贾蔷的障眼法?” 戴权忙道:“这应该不会,奴婢派人仔细查了查,都是有跟脚的,有的来自山东,有的来自辽东,有的来自江南……总之,五花八门。不过金沙帮也霸道,挨个给他们下了帖子,警告他们在京城混要规矩些,哪个敢乱来他们就灭哪个……宁国公的人马,霸道的很!” 这眼药上的…… 隆安帝扯了扯嘴角,瞪他一眼,最后缓缓问道:“凤藻宫那边,都办妥了?” 戴权面色微变,磕头在地,轻声回道:“主子爷放心,奴婢亲自操持,已经办妥了。” …… 神京西城,荣国府。 荣庆堂。 贾蔷看着头上绑着个白条,穿着孝衣的宝玉木瞪瞪的坐在贾母身旁,审视了两眼后,问贾母道:“老太太甚么事这样急?这会儿你老再想出城去泡温汤就晚了些罢?” 贾母没好气白他一眼,道:“宝玉要去城外见他母亲……也该去了。” 贾蔷道:“好啊,我派人去送。” 贾母又道:“不只他一个去,姨太太、你大婶婶、二婶婶……三婶婶,她们也都要去,还有你几个姑姑,也要去磕个头,见最后一面,哭一场就回来。” 贾蔷目光绕了一圈,见诸人多带悲色,思量稍许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这就去安排。” 贾母闻言面色舒缓了许多,迟疑稍许问道:“大老爷、大太太可还好?” 贾蔷呵的一笑,道:“应该还好罢……毕竟从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 一滞之后,贾母意兴阑珊的摆手道:“罢了,就这样罢。送她们去哭一场,早去早回。” 贾蔷见凤姐儿面色有些苍白,一双丹凤眼巴巴的看着他,便道:“家里没人留着侍奉不成,二婶婶留下罢,她身上也不大方便,别沾染上了甚么不干净的东西……” 凤姐儿闻言大喜,看了贾蔷一眼后,同贾母道:“主要是老太太身边没人服侍可不成……” 话音未落,却听到一声冷笑声。 众人闻声都是一怔,因为这讥讽的冷笑声居然出自宝玉。 贾母也唬了一跳,忙看过去道:“宝玉不可胡说!” 宝玉却阴沉着脸,气的发抖道:“老祖宗,我胡说还是他胡说?我倒不知,我娘几时成了不干净的东西了?!他们做的好事,能瞒得过谁?不做亏心事,又怕甚么?我要接我娘回家!我要接太太回家!!” 贾蔷两步上前走到宝玉跟前,贾母骇然,一把将宝玉抱进怀里,看向贾蔷大声哭道:“蔷哥儿啊,你可看在我的面子上罢……” 说着,老泪纵横,眼中惊恐。 贾蔷无奈的转过头去,呼出口气,又见诸姊妹们都哭了起来,他摇头道:“你老真是……好,我不打他。但话还是要说明白的! 宝玉,我告诉你,你娘就是不干净之人!她勾结外贼,要让我身败名裂,要置我于死地,要置贾家于死地!在此之前,就数次算计于我。趁我入狱落难时,鼓噪去东府抄家的不是她? 她为了甚么你不知道?不,你知道,你只是装作不知! 她就是想把两府的家业都留给你,可她也不拿着镜子照照,你娘俩配不配! 此类贱妇,我是看在老太太和你过往的面子上,才留她一命,让她在城外庄子上静养。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娘死了,王家连个正经人都没来,为何? 因为你娘的作为,让王家都感到羞愧,不认她! 如果你觉得不公,想接她回城,可以! 从今天起,王氏再非我贾家族人。 你想要孝道,我也可成全你,现在就去宗祠,勾了你的名字。 随后你就可去城外,拉着你娘回城操办丧事了,随你怎么操办! 但从今往后,贾氏一族,与你再无瓜葛。 你若不服,大可去敲登闻鼓,声闻天阙,和你娘一样,去告我大罪! 几番忍让,还忍让出仇人来了! 不知好歹的东西,你也配骂人?” 说罢,转身就要去开宗祠。 贾母早懵了头,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探春从姊妹里跑出来,一把抱住贾蔷大哭道:“蔷哥儿,二哥哥只是一时气昏了头,他是明白好歹的,再不敢了!再不能了!” 湘云也哭成泪人出来,抱住贾蔷一只胳膊道:“蔷哥哥,你留饶了他这一回罢。往日里他也哭过,说太太糊涂了,何必想太多,只一家人过日子,又没短过甚么,落到这般地步何苦来哉……他是明白的,只这会儿说气话,你可饶了他这一回罢。” 宝钗也抹着泪出来,劝道:“可别恼了,他素来是个糊涂的,这会儿因为先前自己说错了话,赖上了旁个,回过头来就明白过来了,你和他一般见识又何必?便是林妹妹来了,也必劝你宽恕这一回。好歹,看在老太太的面上罢。” 凤姐儿先前虽大恨宝玉骂她,不过看贾母着实可怜,亦上前劝道:“罢了,他还是个孩子性子,还果真和他计较不成?” 贾蔷面色冷然道:“他既存了此心,将来必要生事害人。有其母,必有其子。他害我不得,万一将来迁恨于你们,做出祸事来,岂非今日心软之罪?” 贾母拍打着宝玉道:“你迷了心了!我的话你也不听?果真要让老爷回来,好好教你?” 宝玉闻言,唬了一个激灵,惨白着一张脸,木然的坐在那。 这时就见姜英上前,与贾蔷福了福,道:“我们爷一时悲怆迷了心,说了错话,还请国公爷宽谅。等办完丧事,我们就搬出国公府,断不会害人的。姜家在宁荣街前面一条街陪了一座二进宅子,虽不比国公府宽敞,也能住人。” 贾蔷:“……” 他目光凝了凝,审视了姜英一番后,缓缓点头道:“这倒也不必,如今看起来,给宝玉娶的这门亲是娶对了。能娶你为妇,是他的福气,也是贾家的福气。往后你看着他就好,即便是要分家,也要等到给老太太养老送终,百年之后再说。” 说罢,看向贾母道:“看到没?往后可放心了?都是我的功劳!!” 贾母从鸳鸯处接过帕子很是擦了擦脸后,仔细的看了看姜英,点头道:“好,好!有这样的媳妇,往后我才真的能省心了。好啊!” 又同贾蔷道:“这门亲事,是好亲事。家里出了白事,三天回门耽搁了,明儿我让人送我的名帖,去给老公爷赔个不是。还要同他说,我贾家积德有福,才能娶得这样好的媳妇!” 凤姐儿闻言,和李纨对视了眼后,发现彼此眼中都起了些酸意。 娶了姜家女是贾家的福分,这样的夸赞可将她们都比下去了…… 不过两人也没争甚么,没必要。 方才只因宝玉拿凤姐儿说嘴,就惹得贾蔷雷霆怒火,有这样的守护在,比甚么虚名都强百倍。 姜英福礼谢罢,贾蔷让探春、湘云松开了手,他去外面调兵马车驾。 这么多家眷都要去,他不能不跟着,以防出事…… …… 第0890章 不痴不聋,不为家翁 神京城外,贾家庄子。 处处缟素。 倒不是为了死了的,只是为了贾家的体面…… 贾蔷自照夜玉狮子马背上下来,目光与前来迎接的西府诸人如贾政、贾琮、贾环、贾兰并贾芸等微微颔首,随手紧了紧左肩披风,等候多时的诸婆子媳妇忙上前在地上铺设麻布,置矮凳,开车门,请一众内眷下了马车。 薛姨妈、李纨、三春姊妹、宝钗、湘云等下了马车就开始哭,这一哭,诸婆妇丫鬟也跟着哭,贾蔷也没多言,同林之孝家的扬了扬下巴,林之孝家的忙引着众人往灵堂而去。 宝玉从最后一架马车上由姜英搀扶下来,神情木然,步履踉跄,先来至贾政跟前跪下,姜英亦福身见礼。 贾政叫起,贾蔷同贾琮、贾环、贾兰等道:“老太太方才说,虽宝玉行事浑噩,然所娶妻乃佳妇,让我转告你们,都好生敬之,记下了?” 三人忙躬身应下,与姜英见了礼问候过。 姜英心里复杂之极,总觉得贾蔷不似坏人,是明理之人,偏又对宝玉十分严厉。 但不管怎么说,家里能有一个明白的,总比都是糊涂的好。 而姜英身旁,宝玉这会儿看似木然,心里其实却是提心吊胆,惶恐着呢,唯恐贾蔷在贾政面前告他一状…… 他心里苦闷,今日也是憋屈愤懑到了极致,才失态说出了那番话来。 但他以为,实在是怪贾蔷说的太狠毒太难听,不然他也不会如此。 闹到如今这地步,贾蔷真是不该。 还险些将他逐出贾家,若是果真离了家里的姐姐妹妹们,还怎么能活? 罢罢,左右太太也是有过错的,如今落到这个地步,确也不能全怪贾蔷……往后再不提就是。 毕竟若是被逐出贾家,却不是顽笑的。 不过这娶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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