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 为首的数人,这位刘御史居然认识大半。 除却当中那个年轻人,其余四人竟分别是西城、北城、南城和中城的兵马司指挥! 未几,一阵勒马声响起,正中为首的年轻人,着一身鲜艳华贵的飞鱼蟒服,头戴紫金冠,面色淡漠地问道:“发生了甚么事?” 不是新晋一等侯贾蔷贾良臣,又是何人? 封门的三十兵马司为首一人答道:“回侯爷,小的们奉令在此封门待查,这些人不停的在旁边干扰赶人。” 贾蔷皱眉道:“先前怎么交代的?” 那兵丁惭愧道:“可是侯爷,他们有的穿着兵马司的衣裳,有的还是巡城御史老爷……” 贾蔷闻言,脸色陡然一变道:“放肆!军令如山,是让你看人下菜的吗?今日回去后,自领军法!” “是!” 为首兵丁大声回应后,转头看着那六七个帮闲,和王管事、刘御史,怒声道:“上,给我拿下!敢反抗者,一律杀无赦!” 那六七个帮闲连屁都不敢放,乖乖束手就擒。 刘御史虽不敢反抗,却大声自报身份。 唯那王管事,反应最大,见兵丁上来抓他,惊骇之下大声道:“你们敢!你们知道我是谁?我是恪勤郡王府的管事,你们敢抓我?” 此言一出,贾蔷身边四位兵马指挥人人色变。 一个巡城御史他们都吃罪不起了,更何况一个郡王府? 且恪勤郡王虽只是一个郡王府,却是当今天子的二皇子。 这样尊贵的人,他们远远见到都要磕头,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哪敢如此得罪? 看到这一幕,这四人辞官的心都有了…… 然而却见贾蔷用脚跟磕了磕马腹,座马向前,临到跟前,猛然挥鞭子,一鞭子将此人抽倒在地,然后转头对面色发白的裘良等兵马司指挥道:“走罢,今日就先从金门楼开始,一家一家的清查,看看到底还有没有藏污纳垢,窝藏违禁兵器的。” 西城兵马司裘良面色发白,上前小声道:“蔷哥儿……哦不,宁侯,这金门楼,原来是二皇子的银窝子,你看这……” 贾蔷冷笑一声道:“皇上大还是恪勤郡王大?天子降旨,谁还敢打个折扣,看碟下菜不成?恪勤郡王若有不满,自去宫里寻皇上告状便是,要杀要罚,本侯认了!来人,彻查!” “遵命!!” 三十封门兵丁齐声领命,而后进入金门楼,挨门挨院的翻腾。 恪勤郡王府,哼! 贾蔷奉林如海刚进京时,京城各处便传起了林如海在扬州四处搜刮地皮,甚至灭人抄家,手段残暴的妖风。 宗室里妖魔林家和他贾蔷的怪话,更是愈演愈烈。 这等事,又怎能瞒得过林如海和贾蔷? 他二人手下,各有一支人手,专门探听消息。 即便贾蔷的还弱一些,可林如海手下那支人手,却早已老成。 查到最后,便查到了恪勤郡王府,和那位白侧妃。 其实早在扬州时,林如海便提过这位郡王侧妃,并点过贾蔷,务必上心。 贾蔷怎会不上心? 既然已经结成了死仇,再留有余地,那就天真幼稚了。 他先断了白家那支财源,这次再借势斩断金门楼这个银窝子,贾蔷倒看看,那位恪勤郡王会怎么反应…… “侯爷,快来看,小的们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 忽地,只见一兵马司兵丁面色惊奇的跑来说道。 贾蔷闻言皱眉,似没想到果真查出了甚么,对其他四位已经胆战心惊的兵马司指挥道:“既然查出了点东西,就一起去看看罢。” 说罢,还用鞭子指了指先前那位王管事和巡城御史,道:“来啊,带上他们。让他们也亲眼见着,别事后反口,倒说我们栽赃陷害。” 一行人随着那兵丁引路,前往金门楼内。 在一处别院内,两个兵丁守门,看到贾蔷等人进来后,忙行礼引入院内,一人道:“侯爷,我见此地上锁,就砸了锁入内搜查,没想到在柜子里,发现了这个!” 众人顺其所指望去,裘良等四个兵马司指挥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给抠出来! 只见那柜子里,竟摆放着整整一套杏黄色太子蟒袍! 可是天子育五子,眼下,还未立太子啊…… …… 第0281章 再次平叛 “假的,假的!” “这是你们栽赃陷害,是你们陷害的!” 王管事看到这个,魂儿差点没唬飞,继而拼命挣扎叫嚷道。 贾蔷好奇道:“栽赃陷害?若不是你自己报了家门,我们连金门楼后面是谁都不知道……裘大人,你知道吗?” 裘良就算知道这会儿也只能摇头道:“不知,听都未听说过。” 其他四位也说不出。 贾蔷最后问那面色惨白的巡城御史,道:“这位御史大人,难道你知道?” 刘御史脑袋摇的差点把脖子扭断,御史勾结宗室郡王,还是皇子,还是妄图夺嫡的皇子…… 他有几颗脑袋够砍? 贾蔷点头道:“好,既然刘大人不知道此事,那好办了,我们兵马司衙门另有公干,要查验天狼庄、立威营谋逆案,这个案子,不归我们管。现在本侯派人送你和这几箱东西进宫,你自去上报就是。刘大人,这一关到底是福还是祸,你到底有没有参与此案中,就看你能不能秉公上奏了。” 说罢,喝道:“来人,送刘御史和这几箱东西进宫!” …… 查封了金门楼后,裘良四人不敢跟下去了,太吓人。 裘良赔笑道:“宁侯,我们知道怎么做了,回去后,一定按照宁侯这等做法,一家一家的查验,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其他三人也纷纷点头附和,心里却大骂:谁他娘的这样做谁就是傻蛋! 就算果真还有人藏着违禁兵器军械,还傻乎乎的等你上门来搜查不成? 回去后意思意思得了…… 贾蔷似是看不出他们的心思,还郑重叮嘱道:“一定要认真查处,不要辜负圣恩!” 四人连连点头应下,而后告辞急急离去,连一刻钟的功夫都不想多留。 然而四人刚离去不久,就见一相貌清秀的年轻小厮飞快跑到近前,被商卓拦了拦又放开,走到贾蔷跟前,压低声音道:“大爷,十万火急!少帮主让我来急报,宣平坊长春观那边,悄摸运出了十七八箱物什,正往广渠门去,多半有问题。” 贾蔷闻言,眼睛登时一亮,立刻大声道:“立刻调集兵马,前往广渠门!” …… 大明宫,养心殿。 西暖阁内,隆安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侧着脸看着戴权道:“你说甚么?” 戴权脸色唬的发白,躬身答道:“主子,宫外有宁国公府袭一等侯贾蔷派人送来的一个箱笼,还有东城巡城御史刘英,送来的箱子,是在东城宝庆街金门楼里查出来的,东宫仪服。这金门楼,竟是恪勤郡王府的……” 话没说完,就见隆安帝一巴掌拍在御案上,厉声道:“宣刘英,再,将那些东西带上来!” 顿了顿,又咆哮道:“传那个逆子!!” 太子仪服!! 太子二字,如刀一般刺在隆安帝心头,似戳破了他一直竭力避免的夺嫡之争! 大燕自高祖皇帝以降,就没一朝早早立太子的。 皇子在御书房读书学习到成年后,就会依照才能,被打发去六部或者内务府当差。 皇子初封为郡王,生母出身不好的,国公亦有可能。 在六部观政,继而参政,极有才能者,晋郡王、亲王。 最终选出最具才能者,最后封为太子,继承大统。 如此一来,就能遴选出最适合的太子,不至于祖宗基业败坏。 这种策略不能说不好,但对于皇子,对于龙子龙孙们而言,却是血淋淋的残酷! 哪一朝的皇子们,不是经历了极其惨烈的夺嫡之争? 父子亲情,手足亲情,在天家几乎是绝迹的情感。 父子成仇,骨肉相残,几乎是常态。 隆安帝不是一个有妇人之仁的天子,大多时候都很心狠,唯独在此事上,他却有着远比高祖、世祖和太上皇帝更柔软的心。 自登基以来,他就想尽办法,尽量避免五个皇子过早的卷入夺嫡血战中。 为此,他早早封了次子李曜为郡王。 又强按着三子、四子多在上书房读几年书,甚至让五皇子和皇孙们一起念了二年。 他费尽苦心,没想到,没想到!! 未几,黄门郎引着巡城御史刘英入殿,并抬着三只大箱笼。 隆安帝看着那三个箱笼,厉声道:“给朕打开!” 戴权这个身边服侍了多年的心腹公公,此刻都觉得心惊胆战,连忙让宫人打开箱笼。 待宫人打开箱笼,隆安帝亲自走到跟前,看着里面的衮冕九旒,衣服九章,面色愈发骇人。 他伸手一摸,就知道是用上好的内造金丝所织,根本不可能是临时起意,被人栽赃陷害,心中最后一抹希望也破灭了。 他深吸一口气,折身回到御案后,声音和冰渣子一样,看着面色惨白的刘英道:“说,今日事,一丝一毫都不准漏过。不然,苏武牧羊的地方,还缺个县令。” 刘英脑子里一片空白,跪在地上,将今日事尽可能详尽的说了遍。 隆安帝也没打岔,一直等他絮絮叨叨的说完,方缓缓道:“你是说,那王管事已经自爆了家门,说出了恪勤郡王府,贾蔷仍然下了手?” 隆安帝甚么人,自记事起,喝口水都在揣摩有没有人下毒,真真是在阴谋诡计里泡大的,一点蛛丝马迹,他都会怀疑起来。 刘英忙道:“正是如此。” 隆安帝闻言,瞬间想起了次子李曜侧妃白氏,和贾蔷、林如海之间的恩怨。 以及,前些时日,朝野间传的沸沸扬扬关于林如海在扬州刮地皮的谣言。 那份谣言,还是他亲自出手镇压了下去,并警告敲打过李曜的。 只是,他不确定,此事会不会被贾蔷和林如海得知。 若是他们知道了,那今日之事,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若是有意为之,那…… 看着地上的太子衮冕章服,隆安帝觉得,那这师徒二人,就太可怕了些。 “传旨:招贾蔷即刻进宫!” …… 广渠门前。 贾蔷亲率不到五十骑,快马加鞭赶至此时,遥遥看到李婧于路边角落,与他指了指正排队准备出城的几个大车。 广渠门每日进出大小车辆数百上千,不知凡几。 若无人指出,贾蔷不可能将这些大车一辆一辆截留下来查探。 他手下统共才那么些兵,况且,他也不敢保证,李婧传的消息,一定是准的。 不过既然已经点明了那几辆大车,事情就好办多了。 “随我来!” 他带着高隆、商卓并一众会骑马的金沙青壮,直直往广渠门而去。 城门吏是一个七品小官,手下却管着两队二百人城门卒,贾蔷见之,没有废话,直接亮出九龙金牌,厉声道:“本侯宁国府袭一等侯贾蔷,奉天子命,严查永昌侯谋逆案,现在征调你一队城门卒,听明白否?” 那城门吏看到九龙金牌,自然不敢推诿,连忙指了一队城门卒道:“宁侯,他们可够否?” 贾蔷拨转马头,看到一路走来时,落在后面的几十骑,实际已经将那些大车形成了一个包围,不怕他们跑掉。 见此,贾蔷对高隆、商卓低语几句后,二人带着各自弟子,立刻朝着广渠门前排队的长长车队大声吼道: “奉旨查谋逆大案,所有人立刻趴下,违逆者,以谋反罪论!” “奉旨查谋逆大案,所有人立刻趴下,违逆者,以谋反罪论!” 随着一道道命令喊下,大多数人纷纷或趴下或跪下。 贾蔷对那一队城门卒道:“立刻上前,抓捕站立者!有反抗的,杀无赦!” 城门卒多少年来,哪见过这等阵仗。 一个个兴奋的不行,再说此刻站立者,不过中间那十来辆大车周遭站着的百十人,还被几十骑兵包围的越来越小,这是在分功啊! 因此一个个如狼似虎般扑了过去…… “兄弟们,怎样都是一死,和这群狗官拼了,杀出广渠门,拼出条活路来!” “杀啊!” “杀!!” 那些凶徒果然有问题,眼见事败,居然起了凶性,向广渠门杀来。 “救命啊!” “啊!” 挡在他们前面的排队人,被无情砍杀,惨叫声不绝于耳。 正这时,贾蔷看到后面铁牛居然带着七十余步卒赶来,他立刻纵马过去,大声喊道:“铁牛,莫留情面,快去杀绝!” 经过一遭血火考验,如今的铁牛是真的不同,听闻贾蔷之言,手里提着一把不知从哪寻来的大斧,怒吼一声:“杀啊!!” 看到他,那些先前排队的倒比看到叛逆更可怕,哭爹喊娘的一哄而散。 连城门卒都唬的连连往后退,以为看到黑熊精从地狱里爬了出来。 不过看到这绝世猛人居然扑向的是叛逆,又都高兴起来。 只是即便是一边儿的,也没人敢靠近。 有了这支压倒性的力量,很快叛乱被肃清,贾蔷骑马到大车跟前,让铁牛劈开一个箱子,待看到里面的弩箭时,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居然还有!! “城门吏!” 贾蔷忽地大喝一声,原本都快藏到城门上去的城门吏又慌忙屁滚尿流的跑了下来,道:“宁……宁侯,有何吩咐?” 贾蔷道:“本侯征调你一队兵马,运送这些东西,你立刻上报九门提督,让他再派一队兵马前来,要严加防备,明白了吗?” 城门吏自然连连答应,贾蔷让先前那些被叛逆吓的不行的城门卒去押送着这十几辆大车,前往宫门。 而后他重新拨转马头,大声道:“集结所有兵马,立刻前往宣平坊,长春观!” 话音刚落,却见一个黄门郎在几十御林军的护从下急急赶来,传旨道:“陛下有旨:宣贾蔷即刻进宫!” 竟是“老熟人”,熊公公。 见熊公公与他使了个微妙的眼神,贾蔷面色微变…… 第0282章 父皇,儿臣冤枉! 大明宫,养心殿。 许是天子进补的药吃的太多,虽是初春时节,而天气依旧清寒,可暖阁内的地龙,却只有薄薄的暖意,驱不走寒气。 隆安帝却只穿着一件明黄春衫,也丝毫不觉冷,反而感到浑身燥热。 他眼眸如刀,看着跪在地上大哭抱屈的次子,恨不得吃人的神情让殿内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只听他厉声道:“冤枉?金门楼是不是你的?这几个箱笼,是不是在金门楼里发现的?除了你,谁还会置办下这些东西?你这个畜生,怎么直接不绣朕的龙袍?” 李曜磕头大泣道:“父皇,儿臣再不孝,也绝不敢行下这等悖逆之事啊!此必有奸贼栽赃陷害,离间天家骨肉!儿臣甚至都没在六部参政,怎么会有此痴心妄想?还请父皇明察!”又道:“父皇,父皇也知道儿臣与贾蔷有私怨,他便借机栽赃诬陷儿臣。世上哪有那样巧的事,兵马司那些废物丁勇,上来就查封金门楼,进去就搜到了这个。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儿臣果真要办,难道还会放在金门楼那等地方?父皇明察,父皇明察啊!” 见他“砰砰砰”的磕头哭诉,隆安帝心里又开始动摇起来,正要说甚么,忽听黄门传报:“宁国府袭一等侯、东城兵马司指挥贾蔷请求觐见!” 隆安帝咬紧的牙关吐出一个字来:“宣!” 未几,贾蔷进殿,还未来得及下拜,就见一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如疯魔般朝他咆哮道:“该死的下贱贼子,卑鄙小人,你也敢栽赃陷害本王?!” 贾蔷却只清冷的看了他一眼后,行礼禀奏道:“还请陛下速速派兵彻查宣平坊长春观,臣刚刚在广渠门前,再度截获十八车违禁兵器,长春观贼子狗急跳墙,趁机谋逆作乱,杀害无辜百姓,臣处置不力,自请领罪!” 隆安帝闻言,眼睛瞬间睁大,声音拔高道:“你说甚么?” 贾蔷沉声道:“臣今日奉旨彻查东城,明面上,大张旗鼓,故意造出大动静来。为的就是要打草惊蛇。让其他人看看,连背景最深的金门楼都扛不住搜查,其他地方就更没有理由不查了。暗中,臣派出眼线,秘密观察东城二十多处龙蛇混杂见不得光的强横之地,没想到,这边一打草,果然惊出了条毒蛇!宣平坊长春观悄悄派出了十八辆大车,拉满箱笼,妄图自广渠门出京。臣得闻消息后,立刻率部前去拦截,不想贼人们见事败,竟狗急跳墙,残杀无辜。臣虽已将贼子尽诛,可毕竟伤及无辜百姓,臣请罪!” 见贾蔷满脸自责,隆安帝难看的脸色松动了些,一摆手道:“贼子阴谋造反,屠戮百姓,与你何干,起来罢!” 然后立刻传旨:“命北门将卫郴,即刻前往宣平坊长春观,缉拿叛逆,这一次,朕要活口!传绣衣卫指挥使田傅,即刻前来见朕。” 宫人立刻前去宣旨,等他们走后,隆安帝暴怒的心境似乎稍稍平静了些,怔怔出神了盏茶功夫后,声音幽寒道:“贾蔷,你为何会选择金门楼,来打草惊蛇?怎么不是旁处?” 贾蔷看了眼面色僵硬的李曜,道:“皇上,臣事前还真不知道,这金门楼的东主来头这么大。当然,臣知道金门楼的水很深,要不然,不会以兵马司的帮闲为看门人,也不会有巡城御史坐镇看场子。之所以选此处,除了因为这处是东城内除了天狼庄外,另一大三教九流汇聚之地,颇有来头,适合打草惊蛇,还因此此处极有钱,是有名的银窝子。臣的兵马司衙门没银子了,想在此处查处一些不义之财……” “放屁!” 李曜听此獠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在隆安帝面前一根钉子接一根钉子的往骨头里捶,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道:“佞幸奸贼!你在扬州时就这样栽赃陷害,挖地三尺刮地皮,抄家灭族搜刮钱财。灭了白氏还不够,如今到了京里竟然又把主意打到本王头上,好你个无耻畜生,本王与你不死不休!” “孽子,住口!!” 听到李曜提及白家,还说甚么挖地三尺,抄家灭族只为钱财,隆安帝登时大怒,厉声喝道。 林如海和贾蔷在扬州灭了白家后,连白家大门都没进,一切皆由两江总督衙门和绣衣卫中车府的人负责查抄白氏,所有财货银资悉数登记造册,一分一文都没少。 李曜此刻这样咒骂,岂非心怀怨望! 贾蔷这时才发声道:“臣之所以选金门楼做打草惊蛇的蛇,是因为金门楼本身就是一条恶蛇。里面开设赌坊,不知害的多少人倾家荡产。里面设有青楼,赌徒输的倾家荡产后,正好卖了妻女,供人淫乐。还有那人市,里面更是黑的不见天日。臣原以为,此处背后站着的是哪个穷疯了的元平功臣,正好这回一道收拾了。却没想到,居然是恪勤郡王府! 臣也是奇了,王爷你到底是有多缺银子?皇上每年没给你宗室银子还是开府时没给你王庄?你一不需要供养大军,二不需要赈济灾民,三不需要出河道银子,你要那么多银子做甚么?!这种黑了心的下贱银子,你也敢要? 这大燕的江山姓李啊,难道不是李曜的李吗?” 李曜整个人都快气炸了,身子颤抖,指着贾蔷道:“你,你也配教训本王?” “他不配,朕配不配?” 忍无可忍的隆安帝见这个逆子居然没有反驳,就认下了此事,却比李曜更怒三分,三两步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大骂道:“贾蔷问的话没听见吗?说,你既不养军,也不养臣,那你要那么多银子做甚么?可是私交大臣,营造兵器,准备把大燕的江山,换成你李曜的李?!” 这等诛心之言,让李曜恐惧愤怒到绝望,他嘶吼道:“父皇啊!儿臣冤枉哪!!” 隆安帝闻言却愈发暴怒,他心里已经隐隐将李曜和幕后凶手挂起钩来。 若非如此,这个畜生搜刮那么多银子做甚么? 念及此,隆安帝上前再度将挣扎爬起来的李曜踹倒在地,大骂道:“你这个无君无父的孽障!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黑心的畜生!” 贾蔷听了个半明白,心里有些害怕起来,因为他觉得事情似乎有些脱离了正轨。 果真隆安帝将李曜当成谋逆案的幕后凶手赐死,等日后谋逆案真凶浮出水面,那他这个“始作俑者”,还有活路? 正当他犹豫着,是不是赶紧将绳子往回拉一拉时,忽见一身着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的女子从殿外进来,扑到恪勤郡王李曜身前,拦下隆安帝哭道:“皇上教训皇子,要打要骂容易,只是千万莫要气坏了龙体!” 隆安帝气的声音都变了,厉声道:“皇后,你问问这个逆子,他都干了甚么?你再护着他,赶明他弑君弑父起来,会不会饶过你?” 李曜真的怕了,连连磕头道:“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冤枉啊!” 尹皇后哭道:“皇上,李曜虽非臣妾所生,但为臣妾一手养大。他虽偶有顽劣之时,但本性不坏,绝不会做下那等骇人之事,臣妾愿以性命担保,臣妾的皇儿,绝不会行下无君无父之举啊。皇上!” 贾蔷在一旁倒吸了口凉气,有些骇然的看着这个朝野间皆有贤名的皇后。 一来震惊其年轻,大皇子都二十多了,怎么算,这个尹皇后也快四十了,看起来居然只有二十几许,跪在那里,身形曲线,犹如蜜桃…… 实在不可思议! 二来,更震惊其作为。 看看李曜如同濡慕亲母般,躲在皇后背后瑟瑟发抖的模样,就知道这个皇后的手段有多厉害。 历朝历代,何曾有过这样的皇后,将庶皇子笼络到这个地步的? 可怕! 隆安帝这块爆钢,终于还是被尹皇后这泓秋水给练成了绕指柔,悲怆一叹道:“皇后,这个皇儿,辜负了你的教诲啊!” 又对贾蔷道:“将恪勤郡王之事,告诉皇后。” 尹皇后似乎这时才看到贾蔷,转过头来,看着贾蔷道:“你就是宁国府的一等侯?皇上降下如此大恩于你,你必要心念皇恩,不可做下离间天家骨肉之事,不然,本宫虽不能干政,亦饶你不得!” 贾蔷看着这张纯美凛然到不可一世的脸,心中连一丝邪念都没有,反而将防备提到了最高,而后将之前同隆安帝所说之言,一字不改的又说了一遍。 尹皇后闻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却回头对隆安帝道:“皇上,臣妾知道了,金门楼此事断非李曜所为,他堂堂一个国朝郡王,更是天子亲子,怎会自甘下贱去操持这等商贾之事?他的性子别人不知道,皇上还不知道?此事必王府内旁人所操持,他为人所蒙蔽。” 又问李曜道:“皇儿,你必须如实告知你父皇,金门楼的事,到底是哪个在打理?” 李曜咬了咬牙,道:“父皇、母后,儿臣府里的经济之事,向来由白氏负责打理。” 财政大权在白氏手中,也就是说,堂堂恪勤郡王府,管家的居然不是郡王正妃,而是一个侧妃。 听闻此言,隆安帝无比失望的看了他一眼,对尹皇后道:“此事就交由皇后处理罢,恪勤郡王,治家无方,深失朕望,降为辅国公……”顿了顿,忽又问贾蔷道:“贾蔷,你以为,辅国公李曜,到底有没有参与到谋逆案中?” 第0283章 绣衣卫指挥使? “皇上,臣以为,辅国公或许贪婪了些,但若说谋逆造反,应该没甚么可能……” 贾蔷摇头说道。 隆安帝皱眉问道:“为何?你刚才不是也在问他,搜刮那么多银子做甚么吗?一不养军,二不养臣,他要那么多银子作甚?” 贾蔷想了想,道:“许是想孝敬给皇上您?” 此言一出,隆安帝和尹皇后的目光都变了…… 这尼玛,天子是这个意思? 那是皇帝亲子,就算再恨铁不成钢,可已经降了爵位,还是想让他过的好一些…… 贾蔷感觉到气氛隐隐不对,忙改口道:“臣之所以认为辅国公不会参与谋逆案中,是因为他若果真妄图谋逆,准备的就不会是太子蟒袍了,而该是龙袍。” 噗! 李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就想和这小阴逼拼命。 可今天受到的惊吓实在太大,此刻着实没心力再折腾了,只是哭诉道:“绝无此事,儿臣连金门楼都没怎么去过,此事必为人所栽赃陷害。” 尹皇后的面色也变了变,起身走到箱笼前,摸了把衮冕章服的成色,眉头更是紧皱起来。 这绝不是临时拼凑起来,绸缎的成色极佳,针脚也如此细密…… 不过,她还是压下心中的惊怒,笑道:“总难免有人望夫成龙,既然是那白氏操持着这边,想来又是她的手脚。” 总之,她的皇儿是没错的。 这护犊子的形象,传了出去,谁会说她一句不是? 贾蔷心里,此女渐渐成为一个大魔王的形象,可怕。 之所以不将她当成菩萨模样,是他绝不相信,有哪个女人真能做到这个地步。 太完美的人和东西,一定都是假的! 而后就听尹皇后问他道:“小宁侯以为呢?” 贾蔷抽了抽嘴角,道:“臣之所以认为辅国公断不会参与谋逆大案中,是因为臣实在看不出,辅国公有此魄力和谋略。” 尹皇后“哦”了声,道:“怎么说?” 一张精致如画的脸,再配上母仪天下的身份,实在让贾蔷心生压力。 他避开尹皇后的目光,垂下眼帘道:“辅国公为了扬州白氏之事,居然迁怒于有功之臣,这等胸襟和智慧,想来也做不出这样大的事来。”就差没直言李曜望之不似人君了。 隆安帝:“……” 尹皇后:“……” 李曜:“?!!” 隆安帝本身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等混账事来,心中虽如此,面上却是满满的厌弃,摆手道:“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修身齐家都做不到,还妄想甚么?滚回府中,好生读几年书去罢。” 李曜闻言,心中绝望,满脸惨白的退下。 尹皇后又劝了隆安帝几句后,也离了养心殿。 不过临走前,却深深看了贾蔷一眼…… 皇后刚走,黄门传报,绣衣卫指挥使田傅殿外候见。 隆安帝传进后,贾蔷就见一身形富态,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居家员外郎的老年男子进来。 下跪行礼后,隆安帝却罕见的没有叫起,而是沉声喝问道:“国舅,立威营谋逆案,天狼庄窝藏军械案,绣衣卫查的如何了?” 田傅闻言,忙赔笑道:“皇上,绣衣卫正在连夜查,只不过才过去两天功夫,暂时还没发现……” 隆安帝看着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肥脸,大怒道:“绣衣卫没发现,可东城兵马司却又查出了十八车军械,又平定了一场叛乱。朕也是奇了,到底你们是绣衣卫,还是东城兵马司是?平日里一个个不都瞧不起兵马司衙门么?如今又怎么说?” 田傅闻言,震惊的看了贾蔷一眼,随后对隆安帝诉苦道:“皇上,老臣年高体衰,如今是尸位素餐,占着绣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实在给太上皇、皇太后和皇上丢脸了。皇上,您就罢免了臣罢,臣甘愿退位让贤。” 他这是真心话,眼下京城出了个谋逆案,转眼已经折进去一个武侯了。 再干下去,还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平日里让他享受富贵,得个绣衣卫指挥使的位置耍耍官威他愿意。 可果真黑着脸四处奔波得罪人,好些还都是他的亲旧之族,他确实不愿再干了。 至于辞官后怎么办? 他是皇太后亲弟,没差事了,去九华宫哭一嗓子,军机大臣哭不来,求个清闲点的大官却不难。 隆安帝闻言,却眯了眯眼,怒声道:“这个时候给朕撂挑子,让朕去哪里寻人担起绣衣卫来?再者,朕这边免了你的差事,回头皇太后又该埋怨朕薄待了你这个舅舅!不行,太后处朕吃罪不起!” 田傅一迭声赔笑道:“不会不会不会,臣这就去九华宫,去和太后娘娘说,臣近来腰腿不好,实在干不动了。” 隆安帝脸色难看,摆摆手道:“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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