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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意,我们做了大部分的活计,贾兄弟只提供佐料,就要占去大半的利,实在是……再者,调料方子不公开,我们又怎知成本到底多少?” 贾蔷想了想,颔首道:“李兄所言极是,那么,就由贵帮连买调料原料的活计一并做了如何?只要贵帮不嫌麻烦。如此,岂不就知道了成本到底多少了?” 李进闻言一怔,显然贾蔷的话又出乎其意料,原料由金沙帮代买,这叫什么招? 他疑惑道:“贾兄弟不肯告知秘方,却将原料是何物相告……这,是什么道理?” 贾蔷笑道:“只是一部分吧,剩余一些不足挂齿的,我会让家里人帮忙买。且只知道原料,不知配方,也配不出好味道的。” 李进想了想后,点了点头,又摇头道:“即便如此,贾兄弟要大半的利也太高了。” 贾蔷问道:“那依李兄之意……” 李进笑了笑,伸出五指来,道:“五钱银子的利,贾兄弟什么都不用做,只配个料,就赚五钱的利,我觉得很合适。” 贾蔷轻笑道:“罢了,我非商贾,不愿再锱铢计较。三两银子的利,一家一半……”见李进还想说什么,他平推伸手,道:“李兄,就事论事,愿意和我合作的,绝不止贵帮一家。但贵帮能选择的余地,却并不多。能合作,就合作。合作不得,希望也不伤这份交情。”说罢,站起身来…… …… 待送贾蔷离去归来后,钱富冷眼看着李进,冷哼一声道:“幼稚!我敢打赌,那利钱绝不止三两银子!” 李进耐着心性解释道:“钱叔,我不是傻子,再者,不是已经说定了,配料的原料,也由我们一并买了吗?一旦我们掌握了配方的原料,就能自己尝试着调配。这门营生,实在太适合我们金沙帮了!各家各户的老人妇孺皆可做事,哪怕一只羊咱们只到手一两半银子,就是两千四百文钱,咱们一天要是能卖一百只羊,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二十多万钱!足够整个金沙帮和太平街两千口子半月的开支了,其他地方的进项,就能积攒下来。如此好事,还有什么不满足?” 钱富却高声逼问道:“咱们两千多人一起忙活才赚这么点,那小子只配个料就赚这么多,你还说满足?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连你那病鬼老子也不如!” 李进闻言,仰起头以遮掩眼中的凌厉杀意,他轻轻一叹,道:“钱叔,你若是觉得不满,大可现在带人去追,拼个你死我活,再看看能赚多少银子。” “你……哼!我倒不知道,堂堂金沙帮,竟要变成小摊小贩了!金沙帮若是愿意给人做狗,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就算给人当狗,那小子也配?哼!” 钱富猛一甩袖子,起身大步离去。 待此人离开后,李进缓缓低下头,看着门外漆黑的夜色,轻声道:“张爷爷、洪爷爷,我不想再等下去了。钱叔虽是有功之人,但他太执拗了。他一心认为,帮派就该打打杀杀,却不知道,我爷爷和你们这些老一辈有根脚的人老去后,金沙帮就不适合在这世道里单靠拳头吃饭了。况且,他素不服我爹,更遑论是我?如今他还不知我的根底,可那些隐瞒不了一辈子,若有一日让他发现……那,他必反我。” 两位长老闻言,面色齐齐一变,想说什么,可听完之后,又沉默下来。 李进目光在二老面上扫过,见两位没有像从前那样坚决反对后,眼里闪过一抹喜色,就听洪长老沉声道:“既然小进你也认为老钱是有功之人,那就不要坏了他的性命。废了他们爷俩儿,送去乡下养老种地吧。” 李进闻言虽略有失望,却还是点了点头。 只要能将拦他路扯后腿的老厌物先给踢走,往后就好办多了…… …… 青塔寺,五条胡同。 二进宅院内,春婶儿扒着铁头、柱子和铁牛三人不住的问问题。 方才贾蔷带人回来,只说了句事情已经解决,就领着贾芸回了后宅,留下急剧求解的春婶儿和刘大妞在前面追问。 铁头、柱子也不是会说话的,只一个劲说贾蔷这人是个人物,了不得,其余内情,竟一无所知,气得春婶儿只骂人。 后院。 贾蔷看着贾芸道:“事情就是这样,我将五两银子的利,说成了三两,如此一来,咱们虽然不再干这个了,但是赚的银子只会更多。” 贾芸急道:“蔷哥儿,你把配方的原料都告诉他们了,他们难道不会自己去配?哪怕配不出十成的味道来,只配成六七成,他们就能自己干。” 贾蔷淡淡一笑道:“我让他们去买的原料,一大半都不是配方里的料。一会儿我把配方写给你,你就明白了,以后这些事,就都由你来接手。他们买来的原料,我会用来试验咱们下一步要做的事,那才是真正的大油水。至于烤肉,他们若果真能配出来配方,那也算他们的本事。配不出来,咱们就一直赚着银子,不亏。且往后,若有东城、南城和北城的人来寻求合作,皆按此例。” 贾芸并未听清楚后面的话,他只听到贾蔷会将配方写给他,并将此事全权交给他来办,脑海里便一直嗡嗡作响…… 交给他? 这样大的事,居然交给他来办! 看着眼前这个比他还要小二岁的族弟,贾芸重重点头道:“蔷哥儿,你放心,我就是死,也要把这桩事办好了!” 第0030章 宁王 只五天的功夫,小半个西城的繁华街口之地,便出现了金氏招牌“烤羊肉串”。 尤其是在秦楼楚馆和大大小小的赌坊附近,常常出现的不是一两家,而是一排。 金沙帮少帮主的确有头脑,这些地方的生意,确实是一等一的火爆。 尤其是赌坊,常常彻夜不眠,通宵达旦都有生意。 青塔寺大庙会时,贾蔷舅舅一家累死累活也不过卖了七八只羊,可在一家大赌坊门前,一天一夜能卖出十只羊! 而青楼呢,巫山云雨之后,也难免想撸上几串,补补精力,说不定还能再来一发,所以生意也不差…… 这些销金窟附近的买卖,要比青塔寺附近赶庙会时还好。 不过这种街头生意,难免会惹人眼红…… “乖乖!才五天功夫,金沙帮就和各处的青皮地痞干了十几仗了,很有几处硬茬子,受伤不少,险些出人命了!有的想吃白食不给钱,有的还想讹钱,也不想想金沙帮是好惹的?他家少帮主亲自带人连挑了十几伙人马,过瘾!真是过瘾!” 青塔寺五条胡同贾家院儿里,铁头兴奋说道。 石榴树下,一张石桌子周遭坐满了人。 如今他们已经不需要再起早贪黑的去操劳了,赚的银子却成十倍的增加。 一旁正喂小石头的春婶儿闻言骂道:“什么好下流种子?人家做买卖打生打死,你就高兴成这样?你别忘了,那些买卖里都有咱家一份。” 铁头嘿嘿笑道:“婶儿,我这不就说说嘛。你老人家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和二爷说说,我去给金沙帮出力帮忙。如今整日里在家收拾这些枝啊叶啊的,忒不过瘾。” 春婶儿闻言更恼了,啐骂道:“呸!你个王八玩意儿,你要不乐意安生赚银子就滚蛋,你当老娘的亲外甥儿愿意带你发财是怎么着?要不是我和你娘也相熟,她几番托我照应你,我都懒得管你们这一个二个的夯货。安生日子不过,你想去卖命?” 铁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不恼,还乐道:“婶儿,你还别说,我爹虽死的早,可他老人家有句话,我一直都记着。” 春婶儿斜眼看他,道:“什么话?你爹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老闷头,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铁头一笑,脸上的刀疤伤痕都狰狞起来了,差点没把小石头吓哭,他沉声道:“我爹告诉我说,人这一辈子,得金得银不叫走运。我就问他老人家,得金银都不叫走运,那什么才叫走运?他说,人这一辈子,跟对了人,碰到了明白人,那才叫真正走运!嘿!咱的运道来喽!” 柱子也笑,呵呵道:“运河上跟船厮混了这么些年,想让咱哥俩卖命的不是没有,给的银钱也不少,可铁头和我都不干,就因为没遇到明白人。怕把命卖给他们,只能是送死。这一回,是托了铁牛和老实叔还有春婶儿的福,才让咱遇到了大爷,总算遇到了明白人了,跟着大爷这样的人,卖命也值。” 一直傻笑的铁牛这回却点了点头,看着两个打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认真道:“蔷哥儿是个好人,也聪明,咱们一定要多听他的。” 铁头笑道:“还用你说?大爷对咱可真没说的,知道我娘病着,二话没说就给银子让带去瞧郎中。我才干了几天?这般的好东家,卖命也值。” 春婶儿还是笑骂:“那让你们干些活计,你们一个个唠叨抱怨,这会儿子又说这些话,想哄谁?” 铁头还未说话,见贾蔷和贾芸兄弟二人自垂花门出来,忙住了口,还连连给春婶儿使眼色,求她千万别出卖。 贾蔷、贾芸走过来,却好似已经得知了他们的牢骚,对铁头、柱子道:“如今让你们做的事,是为了日后咱们做更大的买卖用的。那生意做起来,一万个肉串铺子加起来都不如。你们好好干,从一点一滴做起,以后才能担起大任。” 铁头、柱子闻言,立马站起身,正经领命。 …… 王府街,宁郡王府。 作为当今宗室分量最重的王爷之一,宁王李皙十六岁便出宫开府,初封就是郡王。 这一点,殊为难得。 因为根据大燕祖制,皇子开府初封多为国公,后进六部观政学习。 待熟悉部务后参政,建立功勋沐得皇恩后可晋郡王,之后再建大功方可晋亲王。 而实际上,大燕开国以来,大多数皇子一生也只能止步于郡王,还是靠恩封,而非功封。 凭才干能做到掌部亲王者,屈指可数。 而宁王开府初封便是郡王,那么哪怕是熬上二三十年,靠恩封也能熬到亲王爵。 更何况,对于极得太上皇爷喜爱的宁王李皙而言,虽因其身份特殊,不好在六部观政,却也安排在内务府做总管大臣,颇有功勋。 再加上他的出身,论起来竟是天家元出嫡孙,比今上的名位还要正…… 所以任谁都以为,李皙只要安稳做他的王爷,就必能享一世荣华富贵,无人愿意轻易招惹,便是隆安帝亦不成…… 宁王府,偏殿。 殿内四角摆放着八座青铜蟒龙冰鉴,一股股白雾自龙首喷出,使得殿内清凉爽快。 一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身着明黄锦褂,坐在主座上,双手捧着好大一瓷杯,轻轻啜饮着杯子里的酸梅冰汤,眉眼处竟是自在色。 下座右首位,神武将军之子冯紫英也捧着一个小号的瓷盏,眉开眼笑的用勺子将盏中冰块舀出,用力嚼着。 明黄绣龙锦褂的年轻男子自然便是宁王李皙,他见冯紫英嚼的欢快,“咯吱咯吱”的不停,一点体面也不讲,就笑骂道:“你也是堂堂神武将军府的公子,怎吃个冰都能吃成这样?” 冯紫英用力咽下口中碎冰后,“嘿”的笑了声,道:“王爷这就是不知民间疾苦了,我父亲虽是二品神武将军,却没甚聚财之能,家里全靠那点田庄进项,除却一大家子嚼用和人情往来,一年还能有几两银子富余?如今京城都中,这冰块尺五见方的,一块就得五两银子啊!啧,所以也就在王爷你老人家这里能吃个痛快,若在家里这般用,我老子非捶我不可。” 宁王闻言哈哈一笑,又摇头道:“说起来也有趣,这都中一座座王公贵邸,除却少数几家家底厚实的,其他多是空架子。前儿本王还听说,保龄侯府的一品侯夫人居然在家带着女眷做女红,以减少采买花费,千古也难闻哪。” 冯紫英呵呵笑道:“他家其实是个例外,别家再怎样也没那样的。主要是谁也没想到,本是开国功臣的史家,第二代非但没降袭,还能再挣出个忠靖侯来。不过世祖皇帝封元平功臣时,国库亏空太多,太祖时已经大封过一回功臣,掏空了国库,所以元平功臣难免寒酸了些,一个国公一年也不过是添个千把两银子的进项,刚够维持住国公府的体面。保龄侯府原先倒是富贵,老保龄侯太史令公攒下了不小的家业,可分给忠靖侯府一大半,也就没许多了。史家那两个侯府至今还为此不怎么和气,闹出不少笑话来。外面人如何能想到,勋贵之家都到了这样地步。唉……”说话间,目光不时打量宁王。 宁王李皙一边啜饮酸梅冰汤,一边听着这些不算秘闻的秘闻,道:“也怨不得天家,别说臣子家里,就是宫里内库中,也没多少银子了。去岁甘露殿那边失火,至今也没修缮过来,还不是因为缺银子?不过,功臣家窘迫成这个样子,也实在不大合适,毕竟,都是功勋之后。” 言至此,心思百转间,宁王又忽然问道:“朝宗,上回你和我说遇到一个有趣的人,是宁国府那边的,如今怎样了?” 冯紫英闻言,将手中青花白玉盏放在一边嵌青玉雕夔龙纹几上,抿了抿嘴,正色道:“王爷,臣今日前来,正是为了此人!” 第0031章 恩绝 “哦?他竟有此手腕?今年果真才十六?若果真如你所言,他的能为,都不逊色于你了。” 宁王李皙听冯紫英说了两炷香功夫后,面上颇有些讶然之色,问道。 冯紫英摇头道:“原先就认识,不过差着辈分,没怎么正经接触过。但听说也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只知赏花顽柳,没甚长处。直到他突然从宁府逃出来,自甘贫苦,又在贾家义学上一鸣惊人后,我听闻后才起了兴趣,见他一面。这一见,顿时觉察出不俗来。 不过最初也只觉得此人日后能成气候,不是凡类,却没想到,这么早就能展露头角。 王爷,贾蔷敢带人当夜直闯金沙帮,可见其勇,趁着铁牛未被金沙帮了解根底可以为恃,足见其谋! 有勇有谋,其实还不算什么。臣以为,其最难得之处,在于他将那烤肉摊子分给金沙帮,可见其懂得取舍和进退! 如今他掌控着秘方配料,却躲于暗处,收益的比例却是五五开,甚至还不止…… 其实以臣来看,凭他的手段和才智,就算不分利给金沙帮,也足以做大这桩生意。 可他分了,分了之后,不仅日入斗金,还将大半风险转移到金沙帮身上。 如此观之,此人之能,臣不及万一!” 宁王李皙缓缓咂摸着口中的一块冰鱼儿,神情凝肃,过了许久,直到口中冰鱼儿化尽,酸梅味淡去后,方轻声道:“朝宗,你以为,孤该怎么做?” 冯紫英神情一缓,笑道:“既然发现了如此可用之人,自然尽力招揽之。此人还有聚财之能,若能为王爷所用,势必使王爷如虎添翼。” 宁王闻言却笑着摇头道:“孤怕没那么简单,此人对富贵名利看的并不甚重,有傲气,不然不会舍了宁国府。他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贪心,割舍那烤肉之利,还懂得藏拙……这样的人,怎会轻易为孤所用?再者,孤王如今行动处都被人盯着,靠的太近,说不得反而害了他……这样,还是由你出手。朝宗你的能为孤王深知,再莫谈什么难及万一。那贾蔷纵才华绝世,你冯朝宗也不会弱于他半分。所以,尽力为之就好。未必就要他立刻起什么忠心,可多施恩于他,让他多欠咱们几分人情,总有要他还的时候。孤王的人情,可是没那么好欠的!!” …… 锦什街,锦香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半醉的薛蟠搂着妓子云儿都快当场洞房了,贾宝玉一边拉他骂,一边没奈何的摇头。 眼见薛蟠闹的不像话,冯紫英拉他问道:“文龙,近来蔷哥儿的烤肉遍布西城,可见他的确有经济之能。先前你说要赠他门铺使,我还约了几个朋友,在等着他开张后去给他捧场,怎地这大半月过去了,一直没甚动静。对了,文龙你给他那门铺到底在哪,我怎一直没见过?” 本来还想仗醉耍浑的薛蟠闻言,瞬间清醒过来,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嘛……” 贾宝玉连忙给冯紫英使了个眼色,可奇怪平日里总能善解人意的冯紫英,今日却根本看不到贾宝玉的眼色,只是追着薛蟠逼问。 薛蟠什么脾气? 呆霸王一个,被逼急了,便热着脸撂开了道:“我给他个锤子啊我给,没给成,行了吧?” 冯紫英皱眉道:“说好的事,怎没帮成呢?老薛,此事是你的不是了,你若不方便拿不出手,就该早点知会一声才是,我来办啊。我什么时候在朋友跟前失过信?” 这话更刺激的薛蟠不要不要的,一张大脸红的和猴屁股一样,一拍桌子道:“今儿要不是你,我就骂娘了!我薛家还拿不出一个门面来?人家蔷哥儿又不是不给租钱!” 冯紫英纳闷:“那是为了什么?” 薛蟠气骂道:“还不是东府那位老不要脸的……”骂出口才回头对贾宝玉道:“原我不想骂他,可这口气我闷在心里好多天了。他不牵连到我也就罢了,如今让我在老冯、琪官还有云儿面前丢了脸,我就不能忍了。” 贾宝玉无奈一叹,只是摇头不言语。 薛蟠就趁着酒劲,将贾珍如何往贾蔷身上泼脏水的事说了遍,最后咬牙恼道:“按说这种忘八混账事多了是,可偏偏撞我头上,让我没了义气,实在可恼,可恨哇!” 说罢,悄悄瞄了冯紫英一眼,怕他再说出什么诛心之言来,让他下不来台面。 幸好,冯紫英不负他平日及时雨之名,适可而止,还善解人意地笑道:“文龙不必骂了,你也不易,这般年纪早早就要支撑门户,我理解你的苦衷。” 薛蟠闻言,大生知己之意,方才在心里骂出狗脑子的过程也一笔勾销,却仍不肯落面儿,嘴硬道:“笑话,我有什么苦衷?我不过是一直没寻到蔷哥儿,门铺早准备好了,现成儿的!” 冯紫英闻言,展颜一笑道:“巧了,我知道蔷哥儿住在哪儿。” 薛蟠:“……” …… 入夜,宁国府。 东路院小正房内,一对原本艳羡世间的夫妻,此刻却比陌生人更冰冷的面对着。 一个是风流俊俏的贵公子,一个则是艳绝人间的绝色美妇。 起因是,自宗祠起火后,安生了十余日的贾珍,终于忍不住,又要了回冰糖莲子羹…… 这一碗冰糖莲子羹,足足吃了两个时辰。 尽管秦氏回来后再三发誓,什么都未发生,贾珍只是在画像,可贾蓉如何肯信? 看着秦氏那张百媚千娇的脸,贾蓉心里如同有毒蛇在噬咬,有烈火在灼烧,痛彻心扉。 秦氏美眸点点滴滴都是哀求和绝望,声音如泣如诉道:“大爷,我虽出身不显,却也是读书人家长大的小姐,岂有不知礼义廉耻者?你何不肯信我贞洁?” 贾蓉闻言,冰冷猜疑的目光丝毫不为之改变,死死的盯着秦氏,一字一句道:“我今日才知道,读书人家长大的小姐,可以和公公深夜独处两个时辰,可以肩并肩而立,可以,相互喂食!” “我没有!” 秦氏哀绝泣道。 见贾蓉目光如刀的看着她,秦氏娇躯颤栗,心如死灰,颤声道:“夫君,难道,你真想逼死我吗?” 贾蓉脸上骤然狰狞,猛然贴进秦氏,低声嘶吼道:“是你们想逼死我!!” 秦氏受惊往后连退数步,最终却被逼的靠在墙角动弹不得。 她感受着贾蓉粗喘的气息不住的喷打在她脸上,酒臭味让她隐隐作呕,而后她听到了贾蓉轻轻的,犹如魔鬼般的声音响起在她耳边:“如果,如果你真愿意让我相信,你和……他之间,清清白白的话,那么,你每次去给他送莲子羹,就将这个,加在羹里。” 看着举在她眼前的那个小纸包,秦氏差点唬的魂飞魄散,身子剧烈颤抖起来,道:“夫君,你……你……你……” 贾蓉压低声音厉喝道:“你想什么呢?这只是让男人清心寡欲不能举的药,和那些虎狼之药正好相反!真要是剧毒之药,你以为他若暴毙了,会没有刑部仵作来验查?我还不想给你们赔命!你若连此都不想做,还如何让我信你的清白?” 若是从前,他绝无今日之勇,面对贾珍淫威,不敢有丝毫反抗之心。 但看到贾蔷所作所为后,心中终还是聚起勇气…… 秦氏闻言,几乎停顿的呼吸渐渐又顺畅,看着眼前的小纸包,喃喃道:“果真……果真不是,剧毒么?” 第0032章 会馆 “秋老虎横行,怎劳几位贵人移步至此?” 读了一早上的书,贾蔷中午还未吃饭,就听刘大妞前来唤他,说先前那几位贵友寻上门来了。 贾蔷迎至门前,便见冯紫英、薛蟠、贾宝玉和蒋玉涵四人携礼而至。 遗憾,这次都没用车拉大礼来…… 将四人迎至后院,走在抄手游廊上,薛蟠看着这院子,大咧咧笑道:“倒比先前那破烂地儿强的多。” 冯紫英则笑道:“如今烤肉的营生遍布西城,蔷哥儿你住在这里已经算是节俭的了。” 贾蔷微笑道:“冯大哥说笑了,如今烤肉生意都转给了金沙帮,我只赚些配料钱罢了……里面请。” 一行人穿过竹帘,甫一进门,四人便纷纷神情一震。 冯紫英抚掌笑道:“了不得了,还说只赚些配料钱,这冰鉴都用上了,我们将军府都舍不得用!” 贾宝玉和琪官蒋玉涵只是笑,薛蟠则嗷嗷叫道:“快将西瓜好酒冰镇了拿来,这鬼天儿真是热死人!烤肉也上二十串,哎哟,今儿我不走要住这儿了!” 冯紫英好笑道:“你家也缺冰?” 薛蟠一脸无奈道:“我妈不让用,说我内里虚,仔细着凉伤寒了。” 看着螃蟹一样张牙舞爪的薛蟠竟然被说内虚,众人大笑。 贾蔷招呼四人落座后,没一会儿,刘大妞便送上了冰镇西瓜和凉茶。 贾宝玉和蒋玉涵客气了番,薛蟠和冯紫英则自在的多,拿起便吃。 一通饕餮后,众人总算喘了口气。 薛蟠没甚形象的靠在椅背上,呻吟了声:“舒坦!” 蒋玉涵好奇问贾蔷道:“蔷二爷,过了一夏,如今京里各大府上的冰都不多了。冰室里尺五的冰一块五两银子都买不着,你这里可以敞开了用?” 贾蔷还未开口,冯紫英就笑道:“上回不是说了嘛,蔷哥儿自己会用古方儿制冰。” 蒋玉涵闻言,掩口轻笑道:“若如此,岂非手握一座金山?” 贾蔷摇头道:“每次只能得小许自用,难以大量制得贩售。” 关键是,现在往外卖冰块,实在不值当。 以他现在的地位,保不住这个聚宝盆…… 顿了顿,贾蔷岔开话题笑问道:“今日怎聚在一起了?” 薛蟠抢答道:“先前不是说租给你一门铺助你做烤肉营生么?怎没动静了,也不见你上门来拿契书?” 贾蔷微笑道:“这营生让我转给金沙帮去做了,只在后面收些例钱,够用便好。” 若非知道贾蔷能有多大的收益,谁人能不为他轻慢黄白之物的清姿而激赞? 冯紫英似笑非笑自不必说,不知内情的贾宝玉瞬间又变了主意,觉得贾蔷到底非凡俗之辈,还是可以亲近的…… 蒋玉涵一双桃花眼也只是盯着贾蔷看,唯有薛蟠,懊恼的一拍大腿,道:“哪有把财神往外推的道理?” 贾蔷笑道:“薛大哥向来不似寻常商道人物,重义轻利,颇为豪爽,怎今日拜起财神来了?” 薛蟠“嗨”了声,摇头苦叹道:“蔷哥儿啊,你哪里知道哥哥我的苦?像我这样视金银如屎尿几吧的伟男子,如今也得支撑祖业哪!” 听他说的粗俗,宝玉、琪官都连叫“该死”,冯紫英却笑道:“文龙既有此心,何不与蔷哥儿合作?”又对贾蔷道:“论起来,文龙比金沙帮还是要更靠谱些。且金沙帮只在街头巷尾赌坊青楼门口贩卖,寻常世家子弟谁去吃他家的?若是你们一起做一个酒楼,必然日进斗金。” 薛蟠倒也仗义,乐呵呵道:“前儿你不也说要出个门铺?那干脆一起搞得了!你人面儿广,不愁买卖不兴!” 贾宝玉笑道:“分明是人家蔷哥儿的东西,你们倒安排上了。” 却听贾蔷摆手道:“冯大哥说的对,与金沙帮合作,不若与你们合作。不过,咱们若是合作,就不必只为银钱了,太俗套,也让其他世家子弟看轻了去。” 蒋玉涵笑道:“开店不为银钱,那为什么?” 贾蔷微笑道:“能交一些志同道合谈得来的好友就好。” 此言一出,登时引起了四人的注意。 冯紫英眼睛一亮,问道:“蔷哥儿,你详细说说,该怎么办才好?” 贾蔷笑道:“此题非我所想,因瞧见外省各地商贾在都中多设有会馆,不仅方便他们在京中跑动门路,三年一次的科举会试时,还能帮助乡杍子弟。我便想,若能建一处会馆,不对外开,只对持有会馆对牌的会人开放。持卡会人非是掏金银便可入会,必要为咱们几人邀请方能入,最好,都有一技之长。譬如能识古董,能文善武,有陶朱之能,亦或是如琪官这般,有大家之才者方可。” 琪官蒋玉涵闻言激动道:“连我也算有才之人?” 贾蔷轻声笑道:“你的才能,满神京城谁人不知?戏曲之才亦是才,才能又岂有高低贵贱之分?” 冯紫英脸上多了些正色,看着贾蔷问道:“蔷哥儿是想结社?” 贾蔷忙摆手笑道:“我结什么社?一来我不会出面,也出不得面。二来,说到底会馆也只是一个吃酒撸串儿放松消遣的地儿,什么时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又没带头大哥,也没上下之分,只求能结交些不轻狂的有趣之人就好。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这会馆不过是聚集一些能谈得来的朋友,在忙完正事之余,来此吃喝顽乐,高乐轻快一番而已。” 冯紫英闻言,方放下心来。 贾宝玉听闻这番言论却是第一高兴的,拍手笑道:“若如此,我先举一人,保管你们都喜欢。” 冯紫英笑道:“宝玉举荐哪个高人?” 贾宝玉笑道:“柳湘莲,此人如何?” 冯紫英哈哈笑道:“我道是何人,原来是冷面郎君啊。” 蒋玉涵也点头笑道:“冷郎君是个极好的,若非他只好串戏,并不真做梨园行当,名气未必逊色于我。” 冯紫英道:“那我也举荐两人入会,陈也俊和卫若兰,如何?” 贾宝玉和蒋玉涵又齐齐点头,赞道:“俱王孙公子,一表人才。” 薛蟠不乐意了,大声道:“你们一个举荐一人,不行,我也要举荐一个!” 众人连忙让他点名,薛蟠眼珠子急的转溜,也知道平日里浑闹的人不像话,说出来只是丢人,让人误以为他没个像样的朋友,想的脑门见汗,他忽然一拍手道:“有了,我舅舅家的王义,如何?” 此言一出,冯紫英和贾宝玉对视了眼后,打了个哈哈,一起道:“换一个,换一个。” 贾蔷也是似笑非笑,王义是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王家家主王子腾的长子,他这一辈王家共有七个嫡出的男丁,分别以忠孝仁义礼智信取名。 忠孝仁三个大的在金陵,王义为王子腾长子,是都中王家这一辈的长孙,王子腾如今大权在握,王义难免傲气冲天。 不是个好相与的…… 听闻王义都被否了,薛蟠立刻急了,道:“此人莫非是废物?不入你们的眼。” 冯紫英忙劝道:“王义自然不是废物,只是……你和他能顽到一起去?” 薛蟠闻言一滞,干笑了两声,道:“我说的其实不是王义,是史齐。史齐总行吧?他可没王义那大尾巴狼那么惹人厌。” 冯紫英苦笑道:“史齐虽是史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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