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猛虎_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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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家里先凑一凑，也要让小弟先结婚。妈，您那套办法在小地方管用，你知道周怡爷爷有多气派？小弟昨天去求周怡爷爷松口，门口站着警卫员，人家说一声不叫他进门，小弟就真的进不去。” 这是什么样的人家啊！搁在她们老家，县长、市长也不会比周家门槛更高了。袁翰能娶到周怡，袁二姐都觉得是袁家祖坟冒青烟，从天而降的富贵落在袁家头上，不好好接住岂不是傻？拖到周家不得不嫁周怡，省了点钱，却让周文邦夫妻讨厌袁翰，袁二姐觉得得不偿失。袁母拉长着脸，“你说的轻巧，这钱要怎么凑，你出啊？” 袁二姐一噎。袁大姐连忙摆手，“别看我，我最多能挤1000块钱出来，算我对小弟的支持。” 袁二姐也赶紧表态，“那我出2000块，这不就凑了3000元么，剩下的再想想办法。” 袁母还有不满，袁翰赶紧拦着： “姐姐家就这条件，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我不是让您带上了那些东西？京城的文化人不少，我听说有人喜欢那些破烂，我试试看能不能卖了换钱。” 袁母不相信，“那堆破烂玩意儿能值几个钱？算了，卖掉就卖掉，免得看了心烦。” 反正都是从家里清理出来的，前面那个儿媳妇倒是当成宝贝，袁翰听了前面老婆的鬼话，认为那些东西值钱呢。值不值钱，得让袁翰去试试。袁家人一路走一路商量，袁母还不忘给周怡穿小鞋： “不是我话多，周家人固然狗眼看人低，周怡也是没教好，一桌子剩菜摆着让我们怎么动筷子，她倒好，真的一个人在那里吃燕窝！” 袁母也没吃过燕窝，旧社会达官贵人家的女人才吃东西，周怡一点都没眼色，居然吃独食。要说这方面，和前儿媳比是差了老大一截。袁翰心里也不高兴。为了让周家同意亲事，他只能硬生生咽下周家的下马威。 …… 包厢里。周怡从外面回来，沾了一身寒气。周文邦给了她台阶下，周怡顺杆子也就下了，坐到蒋红身边喊了一声妈妈，蒋红不冷不热的答应。 “我不是故意要气您，我就是喜欢袁翰，和他结婚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以后再也不吵不闹，您也别生我气好不？” 蒋红的胸口堵的疼。别生气？周怡轻飘飘的两句话，就把之前发生的事全部揭过，蒋红就不是那么豁达的人。听听周怡说的，和袁翰结婚就心满意足……没出息成这样，蒋红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养到二十多岁的女儿。家里没求她有大本事，事业上马马虎虎没关系，但结婚也马马虎虎——蒋红赶紧低下头，要不她会忍不住大哭一场。周文邦冷哼一声，“我不管你和袁翰结不结婚，你人既然回来了，必须回单位上班。” 周怡傻眼。她根本没想过上班的事，她现在不是应该在家里休息着养胎吗？她爸咋一开口就是上班的事。 “爸，那袁翰的工作……” 周文邦脸色太难看，周怡的声音越来越小。算了，这时候还是别惹她爸生气，袁翰工作的事等结了婚再说，反正袁翰现在也要筹办结婚的事，不用上班正好。关慧蛾看今天的过场跑完了，也告辞： “大哥大嫂，我和晓兰就先回去了，她学校寝室晚上要点名查寝，我赶紧送她回去。” 蒋红的精气神比之前好，站起来送她们，周文邦也说自己一家也要回去。和周文邦一家三口分开，夏晓兰跟着关慧蛾上了车才感叹： “大伯父对周怡姐真是用心良苦啊！” 关慧蛾点头，“希望过几年周怡能懂事点，你大伯夫妻俩别的不说，疼周怡是没的说，现在就是再寒心生气，也是在替周怡打算。” 袁翰工不工作的，周文邦会操心吗？但他要求周怡怀着孕回单位上班，完全是替周怡考虑。那是一份旱涝保收的工作，周怡只要上着班就能领工资，熬到年限还能升职，算是周文邦给周怡最后的保障。 ——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瞧周怡那样，等孩子生下来不知道会不会懂事些！ 1249：姜还是老的辣养儿方知父母恩？夏晓兰暗暗撇嘴，就是对周怡太溺爱了，周怡才敢和家里作来作去。周文邦选择让周怡回京，不就是退让么。夏晓兰觉得周怡想懂事比较难。估计她今天挤兑了袁家几次，周怡还不乐意呢。不乐意也要憋着，周文邦和蒋红都没意见，周怡的意见……不作数嘛。 “袁家还不知道怎么凑够钱呢，我看大伯的意思不会给周怡姐嫁妆，袁翰是要去借钱来筹办婚事，以后这钱等着周怡姐还？” 关慧蛾反问，“你觉得周怡能拿得出这笔钱来？” 夏晓兰想了想摇头： “多半是拿不出的，周怡姐不像是个能存钱的。” 一万块钱对夏晓兰来说不多，对周怡来说能要了老命。夏晓兰用脚指头猜一猜，周怡上这么多年班，肯定是没存下什么积蓄。看她吃穿用度，没准儿平时都需要家里补贴呢。就像从前的邵光荣，呼朋唤友嘛多风光，兜里有钱吗？装修个房子都要和康伟借钱！周怡就是女版的邵光荣。邵光荣手里存不住钱，人家工作上起码认真，现在厮混的朋友，保不准是将来能用上的人脉。周怡是瞎混到二十多岁，兜比脸干净，工作上还没啥建树，领了工资就花，哪会替将来考虑。 “那周怡姐还不上钱，看大伯父的样子，也不会提携袁翰……他俩的日子，岂不是有点惨？” 关慧蛾笑了笑：“就是要让他俩过得惨，袁翰投入了大本钱，发现自己捞不到好处，要不就继续忍着，一直对周怡好来换取你大伯夫妻偶尔漏下的一星半点好处，要不就翻脸无情，离开周怡。” 这两种选择，哪一种都是为周怡好。夏晓兰恍然大悟。她提的建议，周文邦提炼了一下。难道一个当了多年干部的人，还真没办法对付袁翰一个小地方来的年轻人？袁翰捏住了糊涂的周怡，却玩不过周文邦，姜还是老的辣！ “周怡姐回去上班也挺好的，她整天没事儿干，就情呀爱的，让工作把时间给她占一占最好。” 关慧蛾含笑点头。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闲的无事，才每天爱来爱去的爱不完。除了爱情没别的寄托嘛。周怡要是在家闲着，人慢慢就废了，满心满眼都是袁翰，连袁翰放个屁都是香的。 “所以她不仅要工作，还要比以前干更多的活儿。” 以前周怡是不求上进，周文邦和蒋红也没逼过她。现在也不用夫妻俩逼她，只要和单位打声招呼，让单位上多给周怡分派点活儿就行。周怡是想不上进都没办法，还得求周文邦和蒋红接纳袁翰呢，自然要好好表现讨父母欢心。这不仅是一记重拳，还是一套组合拳。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果周怡争气，周文邦又何必这样费心算计亲生女儿。夏晓兰到了校门口，才回过味儿来： “关阿姨，要是当初您和周叔叔没看上我，会不会也这样对周诚呀？” 关慧蛾故意板着脸：“你自己猜呢？” “我猜会的，周诚和我不分手，你们又不可能打我一顿，至少我没有拐着周诚私奔，没袁翰那么讨厌嘛。你们管不了周诚，周叔叔说不定会把周诚调去特别艰苦的保密单位，周诚两三年都回来不了也没音讯，自然就和我慢慢断啦，对不对？” 哪怕周诚还喜欢她，以她和周诚当时的感情，夏晓兰也不会等。夏晓兰当时很豁达嘛，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她就是喜欢小鲜肉，又不是一定要在周诚身上吊死。交个男朋友两三年见不到面还联系不上？那恐怕是个假男朋友，还处什么处啊！关慧蛾现在自然不肯承认：“你这样说，你周叔叔听了得多难受？他可是从头到尾都非常喜欢你的。” 至于她本人。原本是不喜欢夏晓兰，那回莫名其妙的替夏晓兰出了头，就有点刹不住车，这鬼丫头简直是有毒！夏晓兰也不和关慧蛾争辩，过去的事都过去啦，说起来也是开玩笑，难道真为了没发生过的事和关慧蛾吵一架么。夏晓兰还没那么拧巴。关慧蛾看她进了校门，过一会儿忍不住问司机： “你说她是不是真生气了？” 司机自然不敢发表意见，关慧蛾本来是逗夏晓兰的，结果自己越想越不安——这就是患得患失，夏晓兰用自己的表现把关慧蛾给征服了，现在是关慧蛾怕夏晓兰跑掉。夏晓兰都一点一滴渗透了周家，要忽然看不见，关慧蛾自己都会不习惯。天下父母都想给自己孩子找最好的另一半，周诚不找夏晓兰，又找谁？比夏晓兰家世好的，所谓门当户对的，不一定有夏晓兰聪明漂亮。有的又光有脸蛋，脑袋里装的是稻草。想来想去，还是夏晓兰最合适。 …… 夏晓兰压根儿没生气，第二天她回了一趟家，告诉家里周怡要结婚的事。于奶奶点头，“那你妈要准备一份贺礼，不能失了礼数。” 刘芬还没见过周家其他人，按理说夏晓兰和周诚还没结婚，周诚大伯家办喜事，刘芬去不去都行。但当妈的要替女儿做面子，刘芬也觉得应该去。 “那我准备什么呀？” 农村人办喜酒，随个两三块的礼金就不错了，换了周家这样的，刘芬拿捏不好。她不是舍不得钱，就是封个一万块的红包，刘芬现在又不是拿不出来。但能真随一万的礼金啊？那不是给夏晓兰作脸面，是显摆自家是暴发户，要惹人笑话的。 “周怡这个婚事有点麻烦，对周大伯家并不是喜事，我们要送东西还是低调点吧，别往周大伯夫妇俩伤口上撒盐。” 夏晓兰之前在家里提过一嘴，没说的很详细。昨天她见了袁家人，这回描述的可清楚了。听说周怡自己私奔跑掉，又怀孕跑回来，还跑去周家二老门口跪着，于奶奶的眉毛都在抽搐：“周家真厚道，还认这种女儿。” 让她自己在外面吃几年苦，就知道老实了。 ——真是好日子过够了，把人都过糊涂了！ 1250：无语至极（1更）周家是挺厚道的。夏晓兰挺喜欢周家的家风。别管周怡成不成器吧，周家的确对每个孩子都很重视……所以周奶奶特别难受，周怡结婚差不多成定局了，周奶奶这回非常赞同老爷子的说法，不许袁翰出现在她和老爷子面前！这门亲事，二老是坚决不承认的。周怡执意要嫁袁翰，周奶奶连亲孙女都不想再见，已经放话出来绝不出席两人的婚宴。 “这孩子，太让父母操心了！那她结婚，周诚回不回来？” 刘芬看女儿的眼神很欣慰，像她闺女这样不叫人操心的，就是天下第一等的好闺女。当妈的滤镜太厚，赫然已忘了‘夏晓兰’那些黑历史。 “周诚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就算知道了，大概也不会特意赶回来。” 周诚真的挺生气，亲自把周怡关起来过，周怡偷跑私奔了……就周诚那性格，还能管周怡？非得周怡自己摔坑摔疼了，周诚或许才会拉她一把。刘芬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所以这桩婚事，只有周怡一个人开心，周家其他人都憋得难受？那怎么随礼就更难了！周怡要结婚的消息，也在周家炸开了锅。周家二老共育有二子三女，夭折了一个女儿，如今只剩下二子二女，夭折的女儿才是周家老大，所以周诚两个姑姑按序齿是二姑和小姑。一家人平时都各忙各的工作，但也没忘记走动，彼此关系还算亲密。这边周怡都要结婚了，蒋红也要通知两个小姑子了。周小姑觉得消息突然，还对自己姐姐说： “挺长一段时间没见周怡了，她这是什么时候处的对象？” 周二姑知道的却要多点：“你跟着你家老顾过傻了，他不喜欢和人交际，你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周小姑一脸茫然。周二姑拧妹妹胳膊： “幸好你没当着大嫂问！周怡那混账，学什么不好，学人家私奔！私奔也学的四不像，没多久就怀孕跑会来，带着男人跪到她爷爷奶奶门口外面……我看全京城的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大哥大嫂只有成全这对苦命鸳鸯了！” 周小姑嘴巴大张着。真的假的啊！这都是周怡干出来的事儿？那孩子是要把前头二十多年积攒的叛逆一块儿发泄出来，也不问问家里人能不能承受住。周小姑顿时着急：“那我昨天去看爸妈，他们咋不提一下？我说咱妈怎么又不舒服，还以为是换季的原因！” 周二姑冷笑，“大嫂还没说，爸妈怎么好对你说，周怡是他们的孙女，也是大哥大嫂的亲闺女。再说了，二老能想到你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周小姑一头汗。她是真不知道，家里俩个孩子上学呢，不像周二姑的闺女程敏今年已经考上了大学，周小姑儿子还在念初中，女儿顾思颜却升到了高一。经过何佳怀孕那件事后，周小姑对女儿看的紧了，生怕顾思颜不懂事也和男同学闹出点事。何佳好好一个姑娘，怀孕又打胎的，就算何佳妈妈大闹一通把办补习班的王副司长家砸的稀巴烂，胸里的恶气是出了，却也没办法把女儿变回过去。后来何佳在家休养一阵，很低调的转去外地上学。何佳妈妈费力调动了工作，跑外地陪读去了。看何家那意思，就算将来何佳上大学，也不打算在京城念，以后上学、工作和成家，都尽量给安排在外地，想淡化这件事的影响。何佳本来和顾思颜一样该念高中的，跑到外地又读初三去了！周小姑是看着何佳的事儿发生的，对顾思颜能不紧张吗？花费了许多心思去关心顾思颜，对外界的事自然迟钝不知。听说周怡干出这种事，周小姑的心情更复杂。有侄女犯傻的心疼。有生气。也有害怕。何佳是青春期的懵懂无知，小姑娘遇上喜欢的男孩儿，俩人都是孩子，能怪谁去？可周怡并不是孩子啊，何佳才15岁，周怡都有25岁了，整整大了十岁，脑子在发什么抽！老爷子和老太太不知道多生气呢，周小姑性格很好，也忍不住发怒： “她真是撞了什么邪！真要喜欢，就滚去和男方一起生活别回来，她奶奶多大年纪了身体还不好，非要回来惹她奶奶闹心！” 难怪大嫂瞧着憔悴呢。周小姑一连骂了好几句，简直不想去参加这狗屁的结婚喜酒。周二姑不紧不慢的，等她骂完才说话：“你着急什么？大嫂最好面子的人，我就不信她心里承认周怡找这么个人，大哥也不软弱，他们为啥同意婚事，不就是周怡怀孕闹得满城风雨么。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呗，周家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孩子？” 周二姑觉得周文邦和蒋红另有打算。周小姑根本不吃这一套。姐妹俩在屋里谈话，周小姑实在太气愤，都没注意到时间流逝。门外，顾思颜和表姐程敏面面相觑。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开，下了楼顾思颜才长长出了口气： “周怡姐居然干出这种事，她得把姥姥、姥爷气成什么样啊！” 顾思颜的疑惑，程敏没法解答。她虽然比顾思颜大两岁，今年也是个大一学生了，却是个没处过对象的萌新。情窦初开是很朦朦胧胧的好感，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和全家人顶着干，这种事很难凭空去想象。因为周怡比她们年纪大，以前这俩人都是听周怡指挥的。猛然间发现经常“指导”俩人的周怡，居然干出这种糊涂事，顾思颜和程敏都迷茫。程敏沉默了半晌才说道，“你说咱俩要去劝劝周怡姐，她会听我们的吗？” 顾思颜傻愣愣的，“怎、怎么劝呀？” 肚子里都有小宝宝了，能把孩子变没有么。还是像何佳那样，把小宝宝打掉呀！周怡姐要是愿意打掉，不用她俩去劝，早就打掉了好吗？顾思颜和程敏都不懂，顾思颜决定去问问懂的人，于是夏晓兰上完课，就瞧见花坛边蹲着两个低头数蚂蚁的人。 “你俩怎么来了，今天都不用上课的？” 程敏是没课，人家是大学生呢。顾思颜是逃学了！周诚这俩小表妹来了，俩人叫了‘晓兰姐’，你推我、我推你就不说话，夏晓兰还得好好招待着： “走吧，带你俩去逛逛，边走边说行不？” 1251：鬼鬼祟祟（2更）周家这俩外孙女，此刻就像迷路的小羊。顾思颜很迷信夏晓兰的指挥能解决一切事，程敏是自己考了一回大学，不过上了个普通的本科，自己都能感受到高考又多难。在全国高考探花、华清学霸面前，程敏也老实的像只鹌鹑。夏晓兰领着她们逛了半天街，又在街边小摊吃了东西，顾思颜和夏晓兰更熟悉些，才由她打开了话匣子。把不小心偷听的话简单说了一遍，顾思颜也挺忐忑： “晓兰姐，你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虽然二姨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顾思颜还是想替周怡遮遮丑的。夏晓兰啼笑皆非，“我早就知道了。你俩不好好上学，怎么管起了这件事？” 顾思颜和程敏同时啊了一声。 “我们一直不知道呀！不是想管闲事，我们就是担心周怡姐，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是不是被人骗啦？” 被骗是毋庸置疑的。袁家人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只有陷入爱情中的周怡看不清。周怡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爱情使人盲目”。夏晓兰是不知道该怎么对顾思颜、程敏说，和她这个刷新漆的老黄瓜比，这俩真是水灵灵的小姑娘。她们不是恶意来说周怡的八卦，而是关心周怡，带着天真的想法想帮助周怡……这种纯真的感情让夏晓兰感动，也是无奈。连长辈都打不醒骂不醒，换了俩个小姑娘去，又能对周怡有触动吗？周怡两句话就能把两个表妹打发掉，恼羞成怒再骂俩人几句也说不定，毕竟现在的周怡不能以正常人的想法去衡量，夏晓兰觉得，这俩小姑娘还是别蹚浑水好。 “她就是被骗了，也是她自己愿意的，周怡姐都是20多岁的人了，也到了该成家的年龄，和什么样的人一起生活，是她自己选的，你们劝不了她。这么说吧，这世上被男人骗的女同志不少，难道个个都那么傻，一点都察觉不到？肯定有人知道自己被骗，但投入了太多感情不愿意撤退，或者就喜欢甜言蜜语，又或者喜欢自我感动……你们觉得周怡姐是哪种？” 这么难的题，完全是超纲了啊！顾思颜和程敏也很挫败。是啊，要是能劝周怡姐别犯糊涂，家里的长辈肯定尝试过各种方法了。 “晓兰姐，我们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让你为难……” 夏晓兰失笑，“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我就是劝你们别去，你们平时要有空，随时都能来找我逛逛街。走，我带你俩买东西去，程敏今年考上大学我也没在京城，也没给你送个什么礼物，思颜也念高一了，你俩一定要收下我这迟到的恭喜。” 程敏这大一都快念一半了，夏晓兰看见她才想起来这事儿。夏晓兰一整个暑假都待在鹏城，当时满脑子都是买地皮的想法，也没空去想这些细枝末节。程敏和顾思颜都不去，顾思颜喝水都呛着了： “晓兰姐你给表姐买吧，我只是念个高中而已要什么礼物。” 夏晓兰大手一挥：“我绝不干厚此薄彼的事，你俩都有！” 好羞耻啊，好像特意跑来找未来表嫂要礼物一样，但程敏和顾思颜又拧不过夏晓兰。顾思颜傻乎乎的看夏晓兰付钱，夏晓兰还笑，“等你以后工作赚了钱，也给我买呗。” 顾思颜和程敏都猛点头。未来表嫂好有钱的，拉着俩人去百货大楼，给她俩挑了两支一模一样的手表。顾思颜一边担心回去会不会被她妈骂，一边又看着手腕上的表爱不释手。夏晓兰走在前面，忽然“咦”了一声。 “晓兰姐，怎么了？” 夏晓兰指着前面的一个背影： “真是不能背后说人，你们刚才还说要劝周怡，前面那个男的，就是你们未来的姐夫了。” 京城这么大，居然在这里遇到袁翰。顾思颜像个小炮仗，真想冲上去打爆袁翰的狗头。夏晓兰拉住她，“你别急，我看他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做什么，你们俩想不想跟上去看看？” 这时候还是下午，夏晓兰也是临时决定带顾思颜和程敏到这一块儿来购物，碰见袁翰应该是巧合。袁翰这时候不是该费心准备周家要求的结婚物件吗？不管是租房子还是买家电家具，也不至于大白天就鬼鬼祟祟的。尽管觉得没啥危险，夏晓兰还是再三叮嘱顾思颜和程敏： “你们跟在我身后，我说跑就赶紧分开跑，不许发出声音，能不能办到？” 程敏和顾思颜都想去，自然全听夏晓兰的。夏晓兰带着两人慢慢跟上去，袁翰是靠双脚走路，也走的不快，没把三人拉开多远的距离。袁翰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家卖纸笔的铺子。他心不在焉，也没察觉到自己被跟踪。夏晓兰看斜对面有家卖卤煮的，带着两个表妹找个位置坐下。 “辛苦你俩了，再吃一顿？” 吃东西哪有辛苦的呀，虽然不久前刚吃过，也逛街消耗了体力嘛，顾思颜和程敏的年纪，新陈代谢是特别快！街对面，袁翰将一个包递给纸笔铺的老板。俩人凑在一起交谈了什么，袁翰就跟着对方进了后院。卤煮店的老板端东西上来，看三个姑娘盯着对面目不转睛的看，夏晓兰长得惊艳，顾思颜和程敏也挺清秀，坐在一起就赏心悦目嘛，老板忍不住就想显摆下： “你们是跟着那个男同志来的吧，好奇他进店做什么？” 夏晓兰很懂这套路，马上给老板捧哏：“门对门的开店，肯定瞒不过您的眼睛，您知道就提点我们几句行不行？” 老板略带得意，又故作神秘，压低声音： “对面是收破烂的，就是那些旧书画、旧罐子、破盆子……以前破四旧要烧掉砸掉的东西，现在都是古董呢！这两年，我看不少人在对面进进出出的，肯定是把之前藏起来的旧东西拿来卖掉。” 收古董的铺子？所以袁翰来卖古董凑钱结婚？这个诚意，着实出乎夏晓兰的意料啊！夏晓兰又和老板聊了几句，就见袁翰提着包气呼呼的跑出来，纸笔铺的老板在后面追：“哎，同志，价钱可以再商量，你回来我们细说。” 那老板硬把袁翰拽了进去。反正看袁翰的样子也舍不得离开，不过是虚张声势要和老板熬熬价，又乖乖跟着进去。 1252：他卖了什么？（3更）连夏晓兰都还没看出门道，顾思颜和程敏就更看不懂了。袁翰的卖相不错，非常有阳刚气，只看脸他绝对是电影里演好人那种长相。顾思颜这单纯的孩子还迷茫： “他看起来没那么坏……” 夏晓兰哭笑不得，“谁叫你以长相来区分人的好坏？” 顾思颜不好意思：“晓兰姐，你人好，也长得好看。” 长得好看夏晓兰承认，但人好不好么，得看对谁。夏晓兰觉得顾正清一身正气，顾思颜被教的有点呆，天真无忧说明过得幸福，这也保护的太好了些。再看看小尤，比顾思颜大不了一岁吧，又踏入社会太早了些，满身都是心眼子。 “傻瓜，人坏不坏不在脸上写着，脸蛋越是长得好看的人，你反而要越警惕，这样的人容易降低你的警惕心，骗起人来不偿命！我不骗你，是骗你也没意思，但其他人觉得骗你有意思，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些什么呢？” 顾思颜听得说不出话来。程敏要大一点，想了想小心翼翼开口： “晓兰姐的意思，不要先入为主被外貌影响了，别看他长得好不好看，说话好不好听，要看他做了什么？” 夏晓兰赞许的看了程敏一眼，程敏得到了鼓励。 “比如说周怡姐找的这个姓袁的，他要是好人，他一早就会告诉周怡姐自己有妻子，周怡姐自然就离他远远的。就算不提这个，周怡姐跑去找他，他应该把周怡姐送回来，或者告诉大舅和舅妈周怡姐的消息，而不是把周怡姐藏起来。” 喜欢一个女人，要把她藏起来，等她怀上孩子，再到女人家提亲？还让女人怀着孕跪地上。这个袁翰根本不是好人，品德不好！ “连你都看得清楚，周怡却看不清，你说她糊不糊涂？” 程敏这样一分析，顾思颜脸上全是愤慨，看着街对面的纸笔店跃跃欲试。 “你着什么急，还能真上去打他一顿？不说你能不能打赢他吧，是你打了他也解决不了问题，闹到周怡面前去，你说她会帮谁？” 顾思颜气得想哭，“周怡姐肯定是帮这个骗子！” 好可恶啊，这个骗子还会向周怡姐告状，说自己被周家亲戚揍了，周怡姐不会来打她一顿，却会更心疼这个骗子。顾思颜泄了气，对着卤煮都没胃口。夏晓兰让她们耐心又等了半小时，袁翰第二次从纸笔铺出来。这一回，袁翰脸上明显带着笑，不管他在店里卖什么，肯定卖到了他想要的价钱。原本胀鼓鼓的背包都扁了下去，看来袁翰带走了钱，留下了东西。夏晓兰三人低着脑袋，等袁翰走远了，夏晓兰才叫老板结账。她走到对面的纸笔铺，两个小跟班亦步亦趋跟着。 “您三位想买什么？店里的东西随便看，随便选！” 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人，一双眼睛会看人，一眼扫过去，能把客人的来历看的清楚。熟客他都认识，生人不会接待。慌里慌张、左顾右盼的多半是来卖东西，气定神闲，不紧不慢的，多半是他的买家。买家也分两种，买纸笔的，和买真正大货的。这三个姑娘呀有点奇怪，一个气定神闲的，两个慌里慌张的，老板觉得有点意思。当然，瞧着都不像是穷人。穷人买点纸笔都低着脑袋，活像兜里的钱都是偷来的，消费都没底气。夏晓兰看了下这店铺，打理的整洁，摆着纸笔和书画。这是在看东西，却没看价钱。 “我不买什么，我就想知道刚才那位男同志，他是不是来卖东西的，他卖了什么？” 老板笑了，“瞧您说的，生意的事儿能随便告诉别人吗？” 夏晓兰呵呵笑，“那我去派出所报个案，请公安和我一起来能看吗？我想想报案说什么好，不如说我家里失窃了，我亲眼看见贼进了这家店销赃？” 夏晓兰话音刚落，后院就响起狗叫声，然后是有人训狗的声音。顾思颜和程敏都感觉到气氛不同寻常，俩人手心都捏了汗。夏晓兰倒是很淡定。 “我就是想知道什么东西，既然卖掉了，我又不会出面追回。” 对视半天，老板嘀咕了一声晦气，先败下阵来。自己跑到后院，过一会儿捧出一堆东西： “你看吧，价钱上我可没亏他！” 两卷字画，几本古书，还有几个石印章，有的黄，有的红。就这些东西，能帮袁翰把结婚的钱凑够？夏晓兰完全是不懂古玩字画，她请老板把两幅画打开，自己记了下样子和款识也就罢了。 “这些都是好东西吧，您这次不会少赚，叨扰您勒！刚才是情急之下说了大话，您别和我一般计较！您给我推荐一套好的文房四宝，我买来送长辈的。” 就真是看了看东西？老板也被夏晓兰给麻住了，心里也有气，给夏晓兰推荐了套不便宜的，一个砚台，一套笔，两块墨锭，还有一刀纸。就这点东西，收了夏晓兰960块，夏晓兰连价都没还，付钱拿了东西就出了门。顾思颜被这气氛唬住了，想说话不敢开口。等夏晓兰带着俩人离开，后院才出来个人，“丁爷，要不要我去……” 中年人摆摆手。 “不是来找我们麻烦的，应该是前面那男的招惹来的，以后这种生客还得少接，好在东西是真不错，遇到合适的买主很能赚一笔，我找人快点把东西出手。” 也不知道那丫头是不是真的懂，看了几眼就说好东西。他虽然心里不舒服卖了套文房四宝出去，也不算特别敲竹杠，大家彼此就把这事儿揭过了呗。 …… “晓兰姐，刚才那个老板好凶，为什么买他的东西！” 而且还这么贵！顾思颜不理解。夏晓兰晃了晃手上的文房四宝，“麻烦了别人，当然要给彼此一个台阶下。钱虽然花了，东西又不是没价值，我看周爷爷就在练书法，借花献佛把这套文房四宝送给他呗。” 袁翰怎么找到这地方的她不知道，防备很严啊，这些倒腾古董的人身份很复杂，夏晓兰也不愿意给自己惹个莫名的仇家。别管袁翰那堆东西卖了多少钱，肯定不会让老板少赚。这些东西，是袁家的吗？传家宝都能卖掉，周怡要知道了，说不定又得感动坏了，夏晓兰觉得不太对劲。 1253：晓兰，你这要花很多钱的（4更）顾思颜想不明白： “姓袁的是个坏蛋，他为什么又肯为了周怡姐卖掉祖传的东西呢？” 好人坏人，顾思颜没办法单纯定义了。夏晓兰让程敏说，程敏支支吾吾的也总结不出来。夏晓兰愁人啊，这俩傻蛋！ “你们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先不说东西是不是他的，他卖东西叫替周怡付出？他不娶周怡娶别人，结婚照样得花钱。” 大潮流就是这样嘛。个别女同志不要四大件和新家具也愿意嫁人，可能有各种考量。但不能以此说要东西就有错。杨家为了给杨杰娶媳妇，凑聘礼，杨永红姐弟去鹏城打工连肩膀都磨破了，手掌全是茧子，还不是要把彩礼钱凑够。袁翰要是个好的，周文邦不会那样为难他。他要找个条件不如周怡的，甚至比他自己还差的，结婚照样得花钱。这就像后世男方在婚前买了全款房，说是为娶媳妇花了多少多少钱，女方就是有个住的地方，房子归属权是男方的，换了人娶房子还是男方的——这增加的，还是男方自己的资产。家电家具又写不上名字，难道周家真的稀罕不成？袁翰想结这个婚，但他也是在给自己买东西。他卖掉东西凑钱结婚，可见他对和周怡结婚有多迫切……夏晓兰感觉恶心，没准儿周怡会感动死。顾思颜听完夏晓兰的分析，大骂袁翰心机深沉： “我们都发现了，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能做吗？” 顾思颜觉得好憋屈，程敏也不高兴。夏晓兰点头，“不能说，说了也无用。” 这件事本身挑不出袁翰的毛病，周文邦想借此为难袁翰，现在看来，袁翰说不定很快就凑够了周家要求的单子。 “先把今天的事忘了，你们很快就有喜酒喝。这都几点了，走，我送你们回家去。” 夏晓兰会向周文邦提一嘴，但她不许顾思颜和程敏再掺和，特别是自己再去刚才那个纸笔店：“你俩要是不听话，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们了。” 逛街吃东西，买礼物，还指点迷津，这些待遇通通没有啦！顾思颜和程敏都再三保证。顾思颜这时候又后知后觉害怕：“完了，我妈肯定知道我逃课的事了，回去一定会打死我……” 程敏安慰她，“就说我接你出学校玩了，小姨要骂就骂我。” 两人倒知道相互打掩护。夏晓兰看了看时间，“别演了，我送你回去，顺便找顾姑父请教点事情。” 顾思颜大喜，夏晓兰要去了她家，她妈肯定是先招待客人，顾不上骂她。而且她爸特别喜欢夏晓兰，要知道她是和夏晓兰待在一起，骂的不会太凶。先送程敏，再去顾家。走到半道发现不对呀，“思颜，你爸平时有没有写写画画的爱好？” 教育工作者，好像都有点这意思，安庆县一中的孙校长还自诩是风雅的文化人呢，夏晓兰觉得顾正清那气质，多半也是喜欢这些东西。看见顾思颜点头，夏晓兰掂了掂东西： “得，改天再给周爷爷买套，这套文房四宝就先送给顾姑父了，你不许说多少钱知道吗？” 啊？！跑来找了趟晓兰姐，给自己骗了支手表，还给她爸骗了套文房四宝？顾思颜格外不好意思。夏晓兰把她领回家，周小姑果然在大发雷霆，把顾正清一通骂。 “你女儿都学会逃学了，到现在还不敢回家，她要回来，我非得把她脚打断！” 顾正清一个人哪里生的出女儿。不过聪明的男人都知道这时候不能还嘴，顾正清老老实实受着呗。顾思颜硬着头皮敲门，她妈一开门就想拧她耳朵，顾思颜往后一躲，夏晓兰赶紧凑上去甜甜叫小姑。周小姑就忘了拧耳朵的事： “晓兰，你怎么来了？瞧我说的这话……老顾，老顾你出来看看，谁来了。” 顾正清慢吞吞从屋里出来，一看是夏晓兰也挺高兴。顾正清就是喜欢好学生。夏晓兰是好学生里的典范。高考成绩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顾正清整天教育孩子的是夏晓兰要出国交流学习的事例，告诉顾思颜和她弟，就算什么帮助都没有，只要努力学习就能什么都拥有！想什么大学，想出国，哪个不能办到？ “快进来。” 夏晓兰把东西送上，周小姑还嗔怪，“来玩就行，下回不许带这些。” “听说姑父喜欢这些，我也不懂，随便买了点，不值几个钱，是我一点心意。” 这叫不值几个钱呀？顾思颜在后面吐舌头，又被她妈给抓个正着。 “你老实点，一会儿再和你算账！” 夏晓兰替顾思颜说了几句好话，她不仅是送顾思颜回来，主要目的还是想和顾正清谈她心里那个助学计划。原本没什么仰仗，像是说空话，说大话。今天早上应金川来电话说15号的账目也归拢清楚了，还银行的1600万绰绰有余，如果收拢剩下的余款，扣除各种成本和税收，夏晓兰这次赚了大概有800万。只能算大概，是因为房子还没修完，建材的价钱或许还有波动。所以夏晓兰现在算是有几百万身家的人了，顾思颜和程敏是刚好碰见她心情特别好，又带着逛街又给买礼物，普通人忽然有一笔大钱进账也忍不住想买买买，这俩丫头是恰逢其会了！有钱了，她和周诚说过的那个计划，总算能有点眉头。这事儿不知道该由高教司牵头还是顾正清所在的规划发展司出面，如果可以的话，夏晓兰还是想把这个政绩给顾正清。她不是拍周诚姑父的马屁，让外人来管，夏晓兰怕有掣肘。她不喜欢头上有个领导压着管东管西的，谁知道那些领导脑子清醒不清醒。就像当初杜兆辉给京城的大学捐款，明明是好事，王广平还想卡一卡杜大少……夏晓兰可不想遇到这样的事。她更相信顾正清！熟人有分歧也能商量，顾正清也不至于坑她。夏晓兰刚起了个话头，顾正清就听出了门道，越听越吃惊： “你怎么有这个念头？这件事要耗费非常多的人力，牵扯面很广……晓兰，你这想法要花很多钱的！” 1254：金钱的主人（1更）要花很多钱的事夏晓兰早有心理准备。她现在资产虽然不算丰厚，80年代中期的物价本来也特别便宜。几百万现金和绝大多数人月工资不过百是什么概念？夏晓兰是比不过杜兆辉、唐元越这样的阔少，但她的的确确算是眼下的“富人”。顾正清不知道她有多少钱，一想到这个助学计划就头疼，还怕打击夏晓兰的积极性，说的特委婉。夏晓兰自己心里有数呀！ “姑父，钱并不是最重要的，这都可以协调解决的。我担心的还是组织上允不允许，是否会配合，这事可能没什么先例？” 这要换了别人在顾正清面前说“钱并不是最重要的”，顾正清这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教育人士也想拿棍子赶人。但夏晓兰不同，出于对学霸的好感和信任，顾正清有必要提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