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红,眼神中少了些战场的冷冽,多了几分温柔与慵懒, 沈月眼神闪了闪,指着桌旁的圆凳:“先坐这里。” 朱谨依言坐下,沈月半蹲在朱谨身前,正对上那道狰狞可怖的伤口, 伤痕深可见骨,仿佛一条赤红的蜈蚣蜿蜒在古铜色的肌肤上,周围泛着青紫与肿胀,虽然已经开始愈合,但边缘仍渗出丝丝血珠。 齐整的伤口边缘锋利,一看就是刀迎面划过,不用细想都知道当时的凶险, 沈月的手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小心翼翼地将高仲留下的药粉撒在伤口上, 心随着手上动作一起颤抖, 不敢想这道伤口若是再深一些,朱谨会如何, 可这就是战场,不分身份尊卑,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沈月咬着牙关,眼眶通红, “下次出征,你将我带着,好歹我能给你收尸。” 朱谨轻笑:“舍不得便舍不得,非要嘴硬做什么,跟着上战场?我死了,难不成你能活下来?我的小阿月莫非想跟着我殉情?” 第373章 回京准备 听着朱谨故作轻松的话,沈月包扎的手顿了顿,眼睫扇动,想说什么, 最终嘴唇蠕动半响收了声, 等这次结束后,朱谨恐怕再没有机会上战场了,叮嘱又何必? 手指穿梭在布条之上将朱谨前胸伤口全部裹起,她低垂着眼眸,将朱谨敞开的衣衫合拢, “一路奔波,恐怕你也没有好好休息过,趁着天还没亮先睡一会儿吧,等你养足精神了我再与你讲述最近发生的事情。” 朱谨眸中的红色血丝在烛光下格外明显,他这会儿同自己聊天,不过是强撑着精神罢了, 他目光虽尽力维持着清明,却难掩那份深重的倦意, 沈月抬手抚上朱谨眉宇间的疲惫,叹道:“先睡吧,” 吹灭油灯,室内重新归于寂静。 许是被吵了睡意,沈月就躺在榻上眼神清明, 横在腰身上的手臂结实,身后胸膛滚烫,她在黑暗中睁着眼顺从朱谨的力道依偎进他的胸口, 沈月身上的馨香让朱谨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他闭上眼,依着沈月后颈缓缓陷入沉睡。 听着身后舒缓的呼吸,沈月不知不觉也陷入了睡梦之中。 一夜无梦, 翌日,沈月是被窗柩射进的阳光唤醒的,身旁被褥已然冰冷,朱谨不知去向。 还未完全苏醒的身体陡然怔住,她坐起身揽着滑落的锦被,险些认为昨夜的一切都是臆想出来的梦境。 失落在不知不觉间蔓延心房,她指尖揪着锦被,眼神渐渐灰暗,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稳有力的脚步声大跨步走进内室, 布满阴霾的天空陡然被艳阳拨开一块空洞,让阳光照了进来, 沈月杏眸陡然亮起炙热的光,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朱谨撩开帘子正对上沈月复杂的眼神,心神一荡,薄唇霎时间勾起浅笑, 他大踏步走到床榻边坐下将沈月连人带被子一同搂进怀中, “可是睡迷糊了?” “我以为昨夜是一场梦。” 沈月顺着朱谨力道靠在他肩上,素白的指尖扣着他胸前衣襟的盘扣,眸底萦绕着化不开的浓雾:“以为你没有回来,心里有一些失落。” 原来在她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朱谨对于她而言已经变得这么重要了, 在京都时候,哪怕不在一起,她也知道他是好好的, 她大可放心的在远远的地方望着他,心便会安定, 可直到这一次朱瑾冒着巨大的风险深入敌后,他方才在每时每刻的煎熬中察觉内心深处的恐慌, 原来朱瑾于她已经难以割舍, 他就如她身体中的一部分,牵动着她的喜怒哀乐。 情这一字终究害人不浅。 她越是想要自由,这些情谊却偏要组成个牢笼,将她困在朱谨身边。 心下叹息,沈月将头在朱谨肩上蹭了蹭,复杂道:“遇上你也不知是我的福还是劫。” 沈月沉重的语气让朱瑾心尖一跳,按在被子上的手紧了紧:“好端端的怎么会想起这个?于你而言是否是祸我并不知晓。但于我而言,我愿用我这辈子所有的运气来换遇上你的机会。” 朱瑾的紧张格外明显,感受着他僵硬的身躯,沈月心软了下来,叹道“也许吧。” 为情所困只是一瞬, 不过一息之间,沈月收起脸上的软弱,拍了拍朱谨横在身前的手正色道:“京都的事刻不容缓,既然你已经回来了,该做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我们的时间不多,每一步都必须赶在潘家之前。” 简单梳洗,沈月又恢复成众人熟悉的清冷谋士模样, 虽然快到立春,可边陲天气依旧寒冷, 沈月身着一袭蓝紫色镶皮毛袄裙,毛领洁白如雪,轻轻搭在她肩头,衬得白皙的面容越发肤白如玉, 她捧着手炉端坐在朱谨下方的圈椅之上,身姿挺拔,宛如寒风中傲立的青松清冷绝尘, 在她身上,朱谨一袭黑色圆领袍,头上束着玉冠,眼神锐利如鹰, 他低头审阅着桌上摊开的密信,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过信笺边缘,凤眸阴鸷, “太后被宋家救出来了?有意思。” 自从他们的大军被困在边陲的风雪中寸步难行后,京都那些人的心思就跟着活络了起来。 年前潘家将族中优秀的子弟都带上了京都,潘夫人更是大手一挥斥巨资在京都举办宴会,宴请京都的勋贵家眷, 潘夫人大气,随手赠礼便是奇珍异宝,鸽子蛋大小的南海珍珠手串,龙眼大小的红宝石金钗,更别提赠与各府主母的羊脂白玉观音,更是精妙绝伦,价值连成。 不过十来日潘夫人便借着财大气粗与京都女眷打成一片, 潘家女眷在后宅圈子里笼络人心,潘家家主也没闲着, 经过潘家和宋太妃的运营,潘家一脉的大小官员纷纷得到重用, 在朱瑾的暗中嘱咐下,摄政王一脉的官员纷纷坐壁上观,以至于潘家几乎把持了大半个朝堂, 许是见这样朱谨都没有出手,宋太师料定朱谨已经大势已去,原本十分的顾虑只剩下六分, 借此机会高仲暗中的推动,将宋太师原本想谋给宋梓的兵部尚书的位置,给了潘家一脉, 这件事成了潘宋两家的导火索,本就各怀鬼胎的两脉彻底撕破了脸皮,将京都官场变成两家博弈的战场,一时间京都乱流汹涌。 朱谨手中信件一张不落的看完后,揉着眉心冷冷道:“豫北王还是要灭的,至少不能让他再往南边去了。” 徐先生几人觉得不妥,纷纷谏言。 “殿下,有王妃舅家守着,豫北王一时之间也难以突破,当务之急是要将京都那个烂摊子平掉。” 剑眉紧蹙,朱谨直接否定:“不妥,他拦不住的。” 几经劝劝,朱谨想法坚定。 见朱谨铁了心的要先平豫北王之乱,徐先生等人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沈月, 居安夫人毕竟是殿下的心上人,深得殿下信任,这时候这就只能寄希望于殿下能多考虑一下居安夫人的意见了。 灼热的目光从四周传来, 沈月眼尾跳了跳,忍不住抚额, 这帮子老狐狸,都不敢去摸老虎尾巴,就指望着她去! 腹诽归腹诽,但大事还是不能耽搁的, 沈月正了正神色,冷然道:“殿下若是执意要先平复豫北王并没有错,不过,殿下可有想过,如果双方激战到疲乏之时,京都切断粮草供应,并且带着大军从侧方堵住殿下的退路,三面夹击,殿下当如何?” 离开京都越久,对他们来说越发不利, 真的等潘家在京都站稳脚跟,想要再拔除就难了! “殿下是必须要回京坐镇的,殿下离开的时间越久,人心越发容易涣散。” 这个京都,朱谨必须要回, 但怎么回去这件事,倒是可以做做文章,替朱谨拉拢民心。 指腹摩挲着手炉上凸起的花纹,沈月眼神幽沉:“不如这样,我们先顺着京都的意思出兵,再兵分两路,给京都来一出大戏。” 第374章 重伤垂危 立春刚过, 京都催促朱谨出兵的消息如飞雪一般传来, 再次坑了宋太妃一大笔粮草后,朱瑾一行人终于动身,继续朝北方去, 经过半个月的行军,朱瑾所在的大军对豫北王的老巢发起进攻,豫北王腹背受敌不得已停下了南下的脚步,转而分出兵力回援, 宋太妃等人高坐庙堂之上,等着利用朱瑾将豫北王除掉后,再趁着他疲乏姿势坐收渔翁之利, 眼见着一切都按照预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却不料噩耗突然传来。 “急报!” 夜色如墨,京都的宫城被突如其来的急报声撕裂了宁静。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后宫静谧, 宋太妃宫中顿时灯火通明, 大太监神色慌张,手中紧握着一封密函,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太妃娘娘,北方边陲急报!” “拿来!” 宋太妃睡意全无,从太监手中接过密函,未及拆阅,她的心已沉至谷底,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北方来的消息,只要豫北王和朱谨还没有两败俱伤,不管是哪方出了问题,于他们而言都是坏消息。 捏着密函的指尖微微颤抖,仿佛那薄薄的纸张承载着千钧之重, 宋太妃一件试了几次,方才将密函打开。 黑色字迹一个个跃入眼中,她脸色由红到白。 朱谨重伤性命垂危,如今正由亲卫军护送紧急赶回京都! “怎么会这样......” 宋太妃跌回软榻,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好端端的怎么会重伤!” 乱了,全都乱了! 朱谨这一伤将他们的谋划全都打乱了! 朱瑾这会儿若是死了谁还能压得住豫北王? 等他若是活着回到京都,等他养好伤后,定然会在京都形成三角鼎立的局面! 宋太妃胸膛剧烈起伏,命太监将送信之人招进后宫, 隔着屏风,她盯着跪在厅中的高大身影怒不可遏质问道:“摄政王好端端的怎么会重伤垂危?究竟是谁在暗杀了摄政王?摄政王身边的亲卫呢?都是吃干饭的吗!” 明明他们的人还隐藏在朱瑾身边没有动手,究竟是谁在这个时候选择置大局而不顾动朱谨? 若是被她查出来是谁,她非要把他的皮扒了不可! 宋太妃一连几句怒气质问,声嘶力竭, 跪在下方的将士缩了缩脖子,恭敬道:“回太妃娘娘,并非是有人暗杀,摄政王的伤是在交战时候受的,豫北王军中有神箭手,他射向摄政王的剑士上涂了毒药。” “交战!呵呵!” 宋太妃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密函狠狠砸向屏风,咬牙切齿道:“他一个主帅不好好在后营帐中指挥,非要逞什么能上什么战场!胡闹!荒唐!” 宋太妃猛地站起,身形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胸口怒气难平,她指骨屈了屈,随手抓起案上的青瓷花瓶,狠狠掷向地面, 清脆的碎裂声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碎片四溅, “可恶至极!这都是什么事!作!他就作吧!” 大太监与宫人们被宋太妃骤然爆发的怒火吓得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出,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碎裂声不绝于耳, 直到身边空荡荡再没有趁手之物,宋太妃心中的火方才熄灭, 她踩碎裂的瓷器上,眸光阴狠:“来人!立刻去隆丰亲王府上,将亲王他们请进宫来!本太妃有要事相商。” 目光划过跪在一旁送信的将士,宋太妃眼神眯了眯,朝大太监使了个眼色, 随着大太监手势结束,刀光闪过,送信的将士倒在血泊之中, 眨眼间,宫人便已经将尸体拖下去,门口血迹也被冲洗干净,仿佛这个人从来没存在于世间过。 “太妃娘娘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奴才已经着人去请隆丰亲王了。” 大太监跪坐在宋太妃脚边,双手捧着热茶递到她手中,伸手替宋太妃捶腿宽慰:“太妃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你说的对,不值当,” 宋太妃倚靠在榻上撑着额,面上露出几分疲惫之色, “本太妃年岁不小了,也不知还能再活多少年,不趁着还能睁得开眼的时候完成兰姐姐的心愿,只怕到了九泉之下无颜见兰姐姐。” 许是年纪大了,她最近总会回忆过去。 她与潘攸兰的相识,如同话本子一般, 年少时候的她不知天高地厚,总向往着话本子中只此一心人的爱情, 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她以为是上天安排,却不想是有心之人想攀附宋家的故意之举, 那人哄遍她私奔,见她拒绝便想强行生米煮成熟饭,以此为要挟做宋家的乘龙快婿。 在她绝望之时,是兰姐姐如仙女一般从天而降,不仅从畜生手中救下她,还帮她遮掩,保全名声, 在之后更是对她关怀备至,耐心开解,在她们一同进宫之后,面对后宫的尔虞我诈,兰姐姐也是一次又一次替她解围,不顾自身安危, 那样惊才艳艳的绝世女子,怎么能让人不爱? 她本以为只要努力往上爬,就能和兰姐姐一起安心在后宫相守, 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前行,却不想红颜多薄命, 兰姐姐遭人暗算生下异象之子,被崇仁帝下令绞杀, 她赌上宋家,赌上自己的命才在崇仁帝的眼皮子底下救下了兰姐姐的孩子。 第375章 京都刺杀 宋太妃抬手,指尖抚上眼尾,感受着脸上松弛的皮肤和皱纹,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兰姐姐想让她的孩子不再受制于人,那她就倾尽所有帮助兰姐姐的子孙登上帝位。 回忆间,太监禀报隆丰亲王一行人到了, 宋太妃收拢纷杂的思绪,搭着大太监的手起身,不悦道:“还不赶紧将人请进来,愣着做什么?外面天寒地冻,若是隆丰亲王因此受凉,你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屏风被撤下,隆丰亲王一行人的身影出现在厅中, 隆丰亲王被潘家家主牵着,眼神空洞呆滞,发丝乌黑,但细看之下依旧能看到几缕银丝, 在他身后,潘阳和潘朔恭敬的跟在他身后, “隆丰,到宋姨这边来。”宋太妃对着隆丰亲王招手,满脸慈祥,用哄小孩的语气哄道:“宋姨让宫人给你备了一些茶点,快来尝一尝。” 听到吃的,隆丰亲王呆滞的眼神动了动,分开潘家家主的手,朝宋太妃冲去,含糊不清道:“好......吃......” “对,好吃的,慢慢来不着急,宋姨这边可多着呢。” 宋太妃掏出手绢替隆丰亲王擦拭嘴角的食物残渣,眼底划过一抹痛惜之色, 兰姐姐那般聪慧的玉人,若非经人陷害,她的后代也应当是惊才艳艳之辈。 潘家家主眉头紧皱,出声打断:“太妃娘娘深夜唤我们前来,可是为了摄政王受伤之事?” “不错。” 宋太妃抬眸,眼神冷然:“朱瑾这会儿重伤,也不知是故意而为之,还是真的年岁大了身手退步。 但不论怎么说对我们而言都不是好事,潘卿,此事一出,我们再没有合理的理由去阻挡摄政王进京了。” 朱谨回京是因为战场受伤命悬一线需要回京救治,若他们多加阻止,定然会被那帮穷书生戳脊梁骨。 要不要让朱瑾平安回来这事儿,还需要他们一同商议。 看看究竟是活着的朱谨作用大,还是直接让他死在路上干净。 “太妃娘娘,此事明面上无法阻止,只能让人在路上动手,能否成功全看天意。” 潘家家主脸色冰冷, 朱谨重伤这事出来的又急又快,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调人去伏击,也只能是匆忙行事,五五开罢了! 宋太妃宫中的灯火亮了一夜, 这番动向自然瞒不过同在宫中的太后, 虽然宋太妃之前将她的眼线拔除不少,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她在宫中经营多年,又怎么会轻易的让人将后手全部挖出来? 几经查探,朱谨重伤回京的消息也传入到她的耳中, 望着幽沉的天空,太后混浊的眼底迸发出一抹精光, “这京都,又要变天了。” 纵使宋太妃和太后都有意隐瞒朱谨重伤之事,可天下始终没有不透风的墙, 不过三五日,摄政王为百姓征战,重伤垂危的消息就在京都周围蔓延开来, 一时间,朱谨在百姓口中成了天上将星转世,声望高涨。 * 半月后,京都, 马蹄声轰鸣,夹杂着铁器碰撞的清脆,黑旗猎猎作响,迎着春风飘扬。 杀气腾腾的军队,身着厚重的铠甲,将一辆马车围在中间缓缓驶入京都。 围观的百姓被军队的庄严的声势所摄,围站在道路两旁注视着军队走过, 不知是谁起的头,马车路过之时,百姓纷纷伏跪在地, 听风骑着马护在马车旁,眼神锐利如鹰扫视四周。 变故突起, 跪在地上的百姓中,数十名黑衣死士如同鬼魅般猛然跃起,手持利刃迅捷的冲向马车,寒光闪烁的刀刃在夕阳的余晖下映出令人心悸的幽蓝色冷芒,一看便是淬了见血封喉的毒, “有刺客!!!保护殿下!!!” 听风反应极快,猛地一拉缰绳,骏马嘶鸣着向后跃起,同时他手中的长刀横扫击向最近的一名死士, 金属碰撞的巨响震耳欲聋,火花四溅, 同伴的鲜血并未减缓死士的脚步,他们如同不知疼痛的野兽一般,疯一样的扑向马车。 百姓们惊恐万状的向四周逃窜,现场瞬间一片混乱, 尖叫声、马蹄声、兵刃交击的铿锵声交织在一起,将宁静撕裂。 亲卫围成一圈将马车紧紧护在中心,激烈厮杀后现场只剩下满地残骸,以及匆匆赶来面露惊惧之色的禁卫军, “属下来迟!还望摄政王殿下恕罪。” 马车内毫无回应,禁卫军眼神闪了闪, 听风冷嗤:“来迟?恐怕是受人指使故意躲在角落里吧。” 不等禁卫军辩驳,听风下令让车队继续前行,视跪在一旁的禁卫军于无物。 朱谨一进京便遭遇了刺杀, 消息传进宫中,宋太妃气的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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