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准朱轩禹腿弯, 一箭接着一箭,朱轩禹从最开始的挣扎奔逃,到后面的爬行,再到断气,后背扎满了箭矢,如刺猬一般。 血腥味在幽深的密林中间蔓延, 程沣牵着马抬眸望去,沈月手持弓箭骑在马上,金色面具在夜色中散发着冷凝之色。 “将他收拾一下,扔到护国寺的后山的崖底,制造出失足掉落悬崖的假象,再寻几头野兽啃咬尸体将他身上的箭痕遮掩。” “姑娘放心,保证不会让人看出痕迹来。” * 翌日,雨晴见着沈月惊奇道:“姑娘今日瞧着整个人松弛了许多。” “许是这山中的水土养人吧,” 沈月挑了身素色衣衫,头发也只是用白玉簪子固定,浑身素雅。 “让人准备一下,我一会儿去后山走一趟。” “喏。” 半山腰的水潭旁,一座孤坟安静地矗立在一旁。 沈月留下凝香和雨晴在外圈守着,只身一人前去祭拜。 雨晴见沈月亲自动手清理杂草,脚步动了动想要去帮忙,被凝香拦住: “姑娘心中难过,你我在此候着便好,莫要去打扰。” “姑娘只说祭拜长辈,凝香姐姐,这是何人的坟啊?” 雨晴望着沈月除草的动作,目光忽闪:“没听说沈家有哪位长辈去世的啊?” 凝香叹了口气,眉间笼上轻愁:“那位不是沈家人,是姑娘的奶嬷嬷。” 怕雨晴后面说错了话惹了沈月伤神,凝香提点:“姑娘自幼养在别庄由嬷嬷一手带大,感情非同一般,嬷嬷去年染了病去世,姑娘伤心了好久。你且记着,平日里莫要在姑娘面前提奶嬷嬷。” 雨晴点头,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别庄抛去京都的纷纷扰扰,日子过得格外快, 沈月到的第二天,高仲也拎着包袱跟了过来,对外只说是受人之托给沈月调养,实际就是为了躲懒。 “公子你是不知道,那晴雪郡主整天盯着我要你的踪迹,你倒是清闲了,我都快被她烦死了。” 高仲侧躺在躺椅上,往嘴里扔洗好的葡萄,咂嘴:“要不是托公子的福,这葡萄哪能轮得到我。” 他撑着额,凝望着练字的沈月,眼神闪烁:“摄政王定正妃,您当真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月笔尖顿了顿,字帖上出现一道粗重的墨痕, 她横了高仲一眼:“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高仲却不依不饶地凑过来,试探道: “如果公子真的对摄政王没感情了,那您觉得潘子恒怎么样?” “好端端地提起潘子恒作甚?” 沈月避而不答与朱谨相关的问题,只是问道:“潘子恒不是去找巫族了?你与他有通信?” “公子不愿意嫁摄政王是因为他三妻四妾,那如果有人用正妻之位迎娶您,且保证终身不纳妾,也不限制您的自由,您会嫁吗?” 高仲嘴里塞着满满当当的葡萄,说话有些含糊,他小心翼翼窥着沈月神色:“他愿意陪公子走遍山河,不会强求公子屈于后宅,更不会以生子困住您,您会动心吗?” “这话是你自己想替潘子恒说的,还是潘子恒让你说的?” 沈月心神微动,但如今的她对嫁人并没有太大执念。 潘子恒与她性格相投是不假,但并不足以让她动心, 更何况,如今的她即使不嫁人也能过得很好,又何必要用一纸婚约将自己与另一个人束缚在一起? 见沈月神情不对,高仲打着哈哈将这件事岔了过去。 “太后听到废太子的死讯亲自去护国寺了,看样子是被死讯勾起了温情,如果太后要替废太子大办葬礼的话,公子,您闲适的日子不多了。” 第217章 回京 护国寺, 太后被众人簇拥到院中,望着厅中被白布盖着的隆起,神情恍惚, 上一次见朱轩禹还是几月前,他拉着自己的裙摆,哭丧着脸叫着皇祖母。 当时她被怒气蒙蔽了心,一心只觉得朱轩禹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对他失去全部期望后将他关在护国寺反省。 再后来,护国寺传来朱轩禹神志不清的消息,她派御医来看,得知朱轩禹是因为打击太大承受不住而得了失心疯后,心中的失望达到顶峰,不准宫人再像她禀告朱轩禹的消息。 没想到再见,竟然就是天人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 情绪起伏太大,太后身形晃了晃,脸上露出哀戚之色, “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节哀!” 宫人见太后状态不对,急忙扶住温声劝慰:“人死不能复生,太后娘娘一定要保重凤体啊!” “查!!!宝珏院子周围都有人守着!他不可能一个人去后山!定是有人谋害!让刑部的人过来,一个凶手都不许给哀家放过!” 太后双目通红的上前,朝朱轩禹尸体走近,指甲紧紧掐住身旁女官的手腕,将白布掀起一角, 尸体早已被啃食得面目全非,哪怕已经被人整理过,却依旧难以掩盖朱轩禹被啃得坑坑洼洼的肉窝。 太后眼眶湿润,死死揪着胸口衣衫,腰身一瞬间佝偻。 “哀家的宝珏,死前得有多疼!” 见太后想将白布全部掀起,女官急忙出声拦下:“太后娘娘......还是莫要往下看了吧,殿下的身后事,总归还要您拿主意。” 脸上好歹还有点血肉附着在头骨在,下半身早已被野兽啃了个精光,骨头架子还是禁军猎杀了周围野兽才勉强拼全的。 若太后看了受不了打击一下子晕了过去,定又要乱起来了。 太后凝视着女官轻轻按住白布的动作,眼底划过一抹痛色,她怎么会不知女官为何不敢给她看! 扶着女官起身,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外走去:“传哀家懿旨,封前太子朱轩禹为玉曜亲王,让礼部立刻安排,以太子之礼入殓。” 太后回京后,礼部立刻忙了起来,仅仅两日就准备好了太子仪仗,去护国寺将朱轩禹的尸身接回来,安顿在东宫,并且开始操办丧事。 京都消息被快马加鞭传到别庄, 沈月扶额:“想躲个懒,怎么就这么难。” 这几日京都发生了几件大事, 前太子护国寺意外身亡,太后深受打击病倒。 定远王入京,第二日就与摄政王府定下婚约,将嫡女晴雪郡主许给摄政王朱谨为正妃。 豫北王巡防被伤,皇室特地拍太医院案首带着名贵药材前往北境医治,以表皇恩浩荡。 沈月作为县主,朱轩禹的丧事定然是要参加的,好在早有预料,简单收拾好行李后,便带着高仲返程。 一路上走走停停,等马车来到京都城外之时,一切同之前天差地别。 城门口挂着白幡,守城门的士兵也身着素衣, 城门口,浩浩荡荡的进城队伍堵了几里开外, 赵斌上前打探后,在车窗外回禀:“禀县主,如今太后寿宴在即,来京都贺寿的人数不胜数,为了确保京都安全,两日前进出城门都要经过盘查才行。” 他斟酌道:“可要属下去亮明身份?” “不必。” 沈月拒绝,这个时间点,京都丢根棍子下去就能砸到一个世家勋贵,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招人话柄。 估算着时间还早,沈月索性让雨晴将棋盘寻出来同高仲对弈打发时间。 未等一局棋下完,一队人马朝着沈月车队行驶来, 为首之人跳下马,冲着沈月马车躬身:“属下听风,奉摄政王殿下之命,护送县主回府。” 听到朱谨的名字,沈月捻着棋子的手顿住, 圆润的棋子在指尖摩挲,入手温润, 心中却仿佛蒙了一层阴霾,让人闷得有些难受。 她垂眸:“承蒙摄政王殿下好意,安乐心领了。” 她与朱谨之间本就有些流言蜚语。 如今朱谨才与沐倾雪定下婚约,这个时候他不该对自己表现出任何的亲近之举,以免让定远王心生芥蒂。 隔着车厢,听风虽看不到沈月脸色,但仅仅从她声音中也能听出来疏离, 他为难道:“还请县主莫要为难属下。” 这边的动静将周围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暗处打量的人不少。 沈月柳眉微蹙,烦躁地将棋子扔在棋盘上:“跟他走。” 僵持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从朱谨派听风来接自己的时候,该知道的人应当已经知道了。 * 定远王府, 定远王妃听丫鬟禀告听风带人出城一事后,脸上看不出喜怒。 “那安乐县主究竟是何人?同摄政王有何渊源?” “回王妃,安乐县主是沈家自小养在别庄的嫡次女,被废太子...玉曜亲王看中后毁容,回京后同摄政王相识,县主之位背后也隐约有摄政王府的影子在里面,之前摄政王有心纳安乐县主为侧妃,但是被安乐县主拒绝了。” 听了丫鬟禀告,定远王妃表情复杂,十分不解朱谨怎么会对一个毁容的女子生出心思来, 她放下茶盏,沉声道:“叫雪儿过来,” 沐倾雪刚从府外回来,就被人带到正房。 “娘亲真好,知道我热还特地给我准备了茶水。” 沐倾雪端起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手抓起一个果子在手中捏着, “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 屏退左右,定远王妃直接将朱谨派心腹接沈月的举动告知,而后问道:“沈月一事,雪儿你怎么看?” “沈月都定亲了,还能怎么看。” 沐倾雪毫不在意:“娘,您不是也说了,我只需要坐稳正妃之位就行了,其余的与我何干?朱谨爱纳谁就纳谁,只要不惹到我,随她们折腾去!” “嘭!” 沐倾雪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看得定远王妃心中发堵,她猛地将茶盏磕在桌上,恨铁不成钢道: “你懂什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你自个儿也知道沈月定亲,可你怎么不想想,是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在定了亲之后还将摄政王笼的死死的?” 第218章 无能为力 “娘,你是不是想多了,沈月若是真的想要同摄政王有瓜葛早就利用摄政王府的势力同宋家退婚了,哪里还会这么麻烦。” 一提起朱谨,沐倾雪眼底划过一抹嫌弃,跟个大冰块一样的男人有什么好的,整天就知道拉着个驴脸,哪里值得那么多女人喜欢。 万一沈月同她一样都眼神好,看不上那个老男人呢? 同沐倾雪的闲适不同,定远王妃表情凝重, “若是她心大,想要的不只是侧妃的位置呢?” 定远王府倾尽所有扶持摄政王上位,怎么能容忍被别人摘了桃子去! 摄政王妃的位置必须是定远王府的,摄政王的嫡长子也必须是从雪儿肚子里出来的! 瞥了眼该吃吃该喝喝,看着就没心没肺的沐倾雪,定远王妃叹了口气,摆手: “行了,这些事情不要你插手,这些日子你也莫要瞎跑,乖乖留在院外跟着嬷嬷把仪态再练一练!做做绣活磨磨你那跳脱的性子!” 至于沈月, 定远王妃眸色暗了暗, 过几日就是玉曜亲王的葬礼,届时她好好会一会沈月!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朱谨念念不忘。 * 听风在前面引路,沈月的车队不需要再排队,直接从侧门畅通无阻入了京都, 全城缟素,京都所有的茶馆酒肆全部停业,一时间整个京都仿佛陷入死寂。 沈月回府并未提前通知沈府,以至于门房见着沈月车队,急忙大惊失色地让人进去通禀, “既然县主已经安然无恙回府,那属下就先行告退,回摄政王府复命了。” “有劳风护卫走这一遭。” 听风在车窗外告退,沈月掀开车帘,神情淡淡:“还望风护卫帮我转告殿下一句话,” 听风正色:“县主请讲。” “如今京都耳目众多,还望殿下做任何事之前需的认真思量,莫要因小失大。” 听风顿了顿,领命离开。 丫鬟婆子将行囊往院中搬运,沈月带着雨晴去福寿堂同沈老夫人请安, 祖孙俩虚伪地搪塞几句后,沈月目光闪了闪:“听闻母亲身体不适回府养病,我去看看母亲。” 听了沈月的话,沈老夫人转着佛珠,脸上笑容讥讽。 沈月去看宋敏?怕不是嫌宋敏病得不够重! 不过宋敏本身同她便不合,让宋敏不开心的事情,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眼底划过一丝冷笑,沈老夫人点头,夸赞道:“月丫头有这份孝心,也不枉你母亲平日里对你的挂念。” 宋敏被沈老夫人强制接回来后,一直被关在正房。 沈老夫人按照沈崇文的回信,在宋敏吃喝中都放了让人浑身无力的慢性毒药。 同以前的精致院落不同,如今的正房有些荒凉, 丫鬟婆子懒散地在院中洒扫,见着沈月来了,纷纷行礼:“奴婢见过县主。” 油滑的婆子上前,谄媚地推开门笑道:“县主请!” 连通报也不曾有便将她迎了进去,可见这些下人对宋敏平时里的态度是有多敷衍。 柳眉微挑,沈月让雨晴拿出赏银分给院中丫鬟婆子:“天气炎热,赏些银两给她们买酒喝。” “喏!” 雨晴给丫鬟婆子分银两,沈月独自一人走进内室, 浑浊的气息伴随着帘子掀起向外扑来,沈月眉头紧锁,用帕子捂住口鼻。 闷热的内室,宋敏面如金纸地躺在榻上,全靠身旁的嬷嬷替她扇风缓解燥热。 沈月走近,只见她脸色青白,唇色泛着淡紫色。 “沈月!你来做什么!” 宋敏挣扎着爬起来,撑着床榻,恶狠狠地瞪着沈月,讥笑:“怎么,是想来看看我死没死?将我害成这样,你满意了?” “母亲这话说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沈月寻了个凳子,搬坐到宋敏前方,望着她狼狈的模样,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扇子,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明明是父亲给祖母下的令,您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宋敏这一辈子都与沈崇文较着劲儿,她喜欢沈崇文,便要求沈崇文也得喜欢她。 可惜,随着沈崇文一步步往上爬,宋家再也无法让沈崇文谨小慎微地伺候宋敏, 杏眸划过一抹暗色,沈月幽幽道: “母亲猜猜,外祖父被迫告老是谁在背后帮着呐?” 宋敏警惕地盯着沈月,冷冷道:“你又想怎么害我!你个丧门星!当初就该掐死你!” “啧!母亲害怕了?” 舌尖抵着上颌,沈月目光幽冷:“你不会以为父亲这一辈子都只能做宋家的狗吧?可惜了,你们宋家将狼看作了狗,如今被狼反咬一口,才会落到如今的局面。” 宋敏身子瑟缩,不愿接受是自己喜欢的人害了宋家:“你撒谎!” “我是不是撒谎母亲自己心里清楚,他现在既然能下令杀你了,想必已经做好倾覆宋家的准备了,用不了多久,母亲就能和亲人在底下团聚了。” 眺着宋敏变幻莫测的神色,沈月嘴角弧度上扬, 拖朱谨的福,高仲提前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沈崇文想吞并宋家的势力,太后觉得宋太师势大不受掌控,二人一拍即合做了交易。 沈崇文借着被贬去帮太后将南方掌握在手中,太后借着沈崇文做内应,以贪污一事将宋太师拖下水,逼着宋太师告老, 而后太后和沈崇文将宋太师门生收的收,换得换,一步步蚕食宋太师的势力。 上次沈崇文升迁一事,便是对太师府势力的一次清算。 宋太师以为这个女婿能帮衬着宋家重新权倾朝野,却没想到沈崇文联合太后,想要吞并宋太师的势力!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宋敏死死揪着被子,胸口因紧张剧烈起伏:“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胡说八道?文德视爹爹为亲父,怎么可能害宋家!” “信不信随你,” 沈月无所谓地耸耸肩,轻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眼睁睁地看着宋家覆灭却无可奈何,宋敏,你好好看着吧,看着你的丈夫是怎么将你的至亲送下地狱的!” 第219章 突然出现的身影 从宋敏屋内出来后,得了打赏的丫鬟婆子对沈月态度越发热络, 都是惯会审时度的,又怎么会不知如今这府上是个什么情况。 宋敏一直以来依仗的都是娘家宋家的强势在沈家作威作福,将沈家上下压得死死的, 即使后来宋家落了难,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宋敏依旧想回去就回去,半分面子不给老夫人, 如今宋家在明知道宋敏和老夫人不合的情况下还将宋敏送回来任由老夫人处置,显然是宋家已经放弃了宋敏这个姑奶奶。 一个是被家族抛弃,婆母丈夫厌弃的人,一个是风光无限的县主,傻子都知道要讨好哪方。 婆子凑上来点头哈腰道:“县主有事只管吩咐,老奴就是粉身碎骨也替您将事儿办了。” 沈月唇角上扬,额外从荷包中拿出一枚金叶子赏给婆子:“不用刻意,你们如今做得已经不错了。” 不错了,那就是还有进步的空间, 婆子捧着金叶子,眼珠子滴流滴流转:“县主教训的是,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 自沈月去过宋敏院子之后,那个婆子隔三岔五就会将宋敏的情况告知雨晴, 宋敏说了什么话,骂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事无巨细。 “夫人一直想要联系宋家,但是正院的下人们得了老夫人的吩咐,哪敢帮她送信,听说这两日夫人一直在咒骂老爷和您,老夫人听说后做主将正房的吃食给断了。” 雨晴边替沈月梳妆,边挑拣着事情同沈月禀告。 “随她骂去吧,左右又掉不了一块肉,” 沈月漫不经心地挑拣着素银钗,长睫低垂,遮掩住眼底冷笑, 宋敏眼睁睁看着宋家却做不了任何事,想来这些日子煎熬得很, 杀人诛心,精神上的煎熬可要比身体上的痛苦百倍。 “等过些日子,你寻个小丫鬟帮宋敏送个信到宋家去,手脚干净些,莫要让人查出我们的痕迹来。” 雨晴盘发髻的手顿住,不解:“姑娘为何要帮夫人送信,宋家若是避开了,夫人岂不是又有了靠山?” “自然是不能轻易让父亲得偿所愿。” 沈月将挑拣出来的白玉插梳递给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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