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婉,当初在别庄就不会被沈毓婉毁了脸。还是说父亲想将女儿推出去顶罪,说我联合了尘污蔑沈毓婉母女?” 他眼底的算计太露骨,沈月讥笑着试探道: “让我猜猜,你想帮宋敏翻供?说我出生便养在庄上,下人教养性格顽劣,回府后记恨嫡母嫡姐便能将你以及沈家摘出来,至于舍利,你可以说我偷的,我说对了吗?父亲~” 被拆穿心思,沈崇文恼怒道:“难道不是吗?在庄上你便敢算计威胁为父.......” 他这幅恼怒的模样算是承认,沈月心底咯噔一下,寒意从脚底升起, “父亲呐,”她故作淡定,轻笑一声打断沈崇文的话:“你莫非忘了,我手上有沈毓婉签的认罪书,” 交叠在小腹的指尖轻敲手背,她幽冷道:“我若是有事,我委托之人便会拿这封认罪书去敲登闻鼓证明沈毓婉早有除我之心,届时您可别鸡飞蛋打才好,” 冷汗渐渐浸透小衫,沈月不敢露怯,勾起唇角同沈崇文对视,同时在脑海中不断思索破局之法, “可惜了这副脑子,你若是男子我必将竭尽全力培养你接手沈家,奈何你不是。” 厅中只剩心腹,沈崇文卸下平日温文尔雅的伪装,眼神陡然变得阴冷:“身为沈家人合该为沈家做出一些牺牲,此事不是你愿与不愿,不过是一张纸我自有办法,” “子午,将二姑娘看管在此。寅虎,带人去二姑娘院中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认罪书给本官找出来!” “一个时辰后若是寻不到,将二姑娘院中伺候之人全部押来,每隔半个时辰杖杀一人!若杀完还找不到,那就去别庄将二姑娘奶嬷嬷尸首挖回来,本官亲手鞭尸!” 第35章 深陷囫囵 听到沈崇文吩咐那一刻,沈月眼神陡然骤变,眸底漫起不可遏制的恨意, 拿丫鬟性命相逼, 拿奶娘尸身相逼, 为了保住权势,沈崇文这是连披着的人皮都懒得要了! 她想冲出这个困局,但脚步微动瞬间肩膀立即被扣住, “二姑娘,得罪。” 肩上手掌如铁钳一般自身后钳住锁骨,一动便是钻心的疼,仿佛骨头会瞬间碎裂, “沈崇文,我不可能将认罪书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沈府。” 沈月死死盯着沈崇文阴郁的侧脸,为遏制唇瓣的颤动,嘴唇被她咬得发白, 不能冲动!冷静! 越是表现得在意,沈崇文便越会掐住她的软肋! 若是能激怒沈崇文,也许还能寻到一丝破绽! “你以为拿丫鬟婆子逼我就有用?笑话,我会为了区区丫鬟豁出命?” 冷笑一声,她故作轻蔑:“沈崇文别忘了,我是谁的种!你扪心自问,你会为了你身后这两条狗豁出性命吗?” 话音落下瞬间,一直留意沈崇文反应的沈月铺捉到他眼中有杀意划过, “瞧,你也不会。” 昏暗的正厅中,她微嘲的嗓音带着蛊惑继续挑拨:“指不定今日我被送去顶罪,你今晚想的便是怎么灭了他们封口!” “了尘的事定会传到太后耳中,你拿我顶罪便是欺君罔上,依着你的性子,定会杀掉所有知情人灭口,确保天衣无缝。” 随着沈崇文越发难看的脸色, 她敏锐地感觉到肩上有一瞬间松动,旋即又扣得更紧。 唇角微勾,她嘲弄道: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守口如瓶........” “啪!” 巴掌响声伴随金玉敲击,沈月脸上的面具被打落露出里面的人皮面具,暗红色疤痕如蚯蚓盘横在双颊,格外可怖。 骤然的疼痛令她耳中嗡嗡作响,被咬破的唇瓣渗血,她倔强地抬头盯着沈崇文:“怎么?被我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沈崇文,你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伪君子!” “啪!” 右脸也跟着火辣辣的疼,猩红的血液顺着唇角在如玉的下颌划出红痕, 她抬眸,见沈崇文恼怒地收回手,眼底的嫌恶毫不遮掩:“你顶着这张恶心的脸,既不能嫁高门也不能攀权贵,还有什么用,” “我若是真想用手段让你认罪,有的是办法,毒哑断手,畏罪自尽.......” “不过,毕竟父女一场,若你愿意主动认罪,我会在流放路上将你偷换出来,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放软语气,仿若慈父一般循循善诱:“你不喜欢沈家,正好可以借这次机会摆脱沈二小姐的身份,寻个地方像你以前在庄上一般生活,平淡安稳。” “这算打个巴掌再给甜枣么,” 听完沈崇文的话,沈月嗤笑一声,眼底泛着刺骨的冷意:“抱歉,你的饼太硬太干,我咽不下去!” 真当她是三岁稚子不懂律法? 先不说她认罪后能不能熬过杖责,就算是侥幸熬过,沈崇文真的会冒险救她? 不杀她灭口已经算他良善了! 她死死盯着沈崇文不断起伏的前胸,眸中掠过一抹深思, 如沈崇文所说,若是他非要逼自己认罪,完全可以做出畏罪自尽的假象,想必刑部也会卖宋沈两家一个面子, 那又何必要费劲心思威逼, 难道是因为,认罪书?! 屋内激烈的动静惊动了院中人,厅门被敲响, 沈老夫人在门外忧心道:“文德,发生什么事了?” “无事。”沈崇文警告地瞪了眼沈月, 开门瞬间,再次戴上人前温润的假面:“母亲怎么不先回院中?” “我忧心你,你和月丫头怎么争执起来呢?” 沈老夫人上前小声道:“月丫头极有可能被太子看上了,你注意些分寸,可别伤了父女情分。” “无事,” 沈崇文嗤笑,太子对沈月无非是得不到的不甘,哪怕沈月进东宫最多也只是个滕妾,等新鲜劲过去,太子再看到沈月那副模样也只会作呕, 失去容貌的沈月对他,对沈家毫无用处, “母亲,儿心中有数,”他说着,目光被角落传来的呻吟吸引, 凝视着蜷缩成一团的沈毓婉,沈崇文未来得及发泄的怒气尽数涌现, 若不是这个孽女尾巴收不干净, 他又怎会落到如今进退两难的境地! “将沈毓婉这孽女拖去祠堂反省,没本官吩咐不许送任何吃食!” 他吩咐完,又看向沈老夫人,寻了个事情将她打发走:“劳烦母亲现在回去琢磨一下,就在汝宁老家给这孽女寻门亲事,赶紧发嫁出去,省得心烦。” 透过微掩的门缝, 被堵住嘴的沈月见沈毓婉被几个婆子架着往院外疾行,解气之余心微凉, 若说沈崇文对她是绝情是因为生疏,那沈毓婉呢? 沈崇文明面上将沈毓婉捧在手心这么多年,爱女之名人尽皆知, 如今沈毓婉一出事,他不也立刻翻脸, 瞧着沈毓婉像是疼得受不住的模样,也不知失去宋敏庇护的她,被关进祠堂会如何自处。 祠堂, 沈毓婉被婆子架着扔进门内, 五脏六腑像移了位,她痛呼一声,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被沈崇文踢过的小腹仿若刀绞, “别走......救我.......”眼见门要关上,她扑上去扒住门哑声央求:“求求你们给我寻个大夫,求求你们.......” 往日的尊严骄傲在此刻化为泡影,沈毓婉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娘舍弃自己保全她,无论如何她必须要活下去! 活下去才不辜负娘的牺牲, 活下去才能将今日的一切屈辱加倍还回去!让沈月为娘陪葬! “大人吩咐什么都不许送,大姑娘莫怪到我们头上,” 婆子唾了一口,和同伴对视一眼撅着屁股用力将门往外拉, 染着丹寇的指甲被掀翻,沈毓婉双目通红不愿放弃:“我腕上有只嵌七宝金镯,这支镯子算我送给二位的谢礼!若二位愿意相助,我定还有比镯子好千百倍的谢礼!” "这.......” 眼见婆子迟疑,她急声道:“我是沈家嫡长女,宋家外孙女,若我真死在祠堂,问罪起来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父亲只说不许给我送吃食,也没说不予我请大夫,二位也不算违令!” 第36章 撞柱自尽 沈府竹园, 沈老夫人被打发走后,沈月被沈崇文带回她的院中, 不大的院子正中放置着行刑的长凳,丫鬟仆妇皆被小厮压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时辰到了,沈月,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低低的啜泣声中,沈崇文端坐在圈椅上眸色晦暗:“认罪书究竟被给谁了?” 原以为沈月那丫头说认罪书给外人保管是哄他的, 没想到他的人几乎将这个竹园都翻过来也没找到那张纸! 沈月怎么真的敢! 京都无她相熟之人,她究竟能将认罪书给谁? 那人又是否可靠,与沈府是敌是友? 一想到认罪书保存在别人手中,他顿时有些坐立难安, “只要你说出认罪书的下落,为父可以既往不咎!” “沈崇文,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沈月余光扫过被里外围住的院子,沉着道:“你送我离开沈府,我立刻将认罪书所在地告诉你,” 被押回院中的路上,她突然想到宋玲珑说的话, 沈家选妃不仅是满足太子色欲,更多的是太后对势力的平衡, 沈崇文能拿她在乎的人威胁她,她亦然! “你浸淫官场多年,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份认罪书送到太后和太子面前会发生什么。” 她不急不缓道:“如今正值博弈之时,太后性子多疑,太子亦然,届时我被毁容那把火究竟是沈毓婉私自下手,还是你授意下手,便不得而知了。你可别忘了,当日是你同我一起出面送走衙役,别的不说,知法犯法的包庇之罪你便逃不掉。” “宋敏既然顶罪,宋家自会出手,最后你也许只是被申斥,二者选其一,我想你应该清楚,那笔买卖更划算,” 四目相对,相似的杏眸中隐有火光闪烁:“沈崇文,这笔交易你不会亏!” 沈崇文扯起嘴角,不由再次喟叹:“若你是男儿身,我沈家必定能超越宋家,” “沈月,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送我离开。”沈月垂眸坚持道, 认罪书是她保住自己的唯一依仗, 决不能轻易交出去,只要拖到宋敏判决下来,她便安全了。 椅子划过地面,声音刺耳, 她掀起眼帘望去,沈崇文愤怒起身,踱到院中,指着跪在最前端的凝香冷笑:“我记着这丫头是自小跟着你的吧,那就先拿她开刀。” “来人,给我捆上去打,打到断气为止!” 沈月看着凝香惊惧的泪目,心脏像是被利刃凌迟, 指甲陷入掌心,她逼着自己站在原地,眼一眨不眨:“身为官员罔顾人命,沈崇文你就不怕今日之事传出去吗?” “惩治挑唆主子的刁奴而已,” 沈崇文紧盯着沈月渐渐染上绯色的眼尾,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轻松:“只要你一句话就可以救她们,就看你愿不愿。” “沈月,是你害了她们。” “姑娘,您别管......” “嘴堵上!” 沈月偏过头,凝香堵住嘴被小厮扭住胳膊往长凳上拖拽,含泪盯着自己不住摇头,示意她别松口, 凝香....... 温热从下颌滴落,她双眼血丝弥漫,喉间遏制不住发出呜咽, 前世凝香就因她而死,今生她还要眼睁睁看着凝香出事吗? 胸口像是被一柄重锤毫不留情一下下击打,疼痛得喘不过气, 还是太弱了呐....... 连自己在意的人都保护不了, 她缓缓闭上眼,片刻后陡然睁开,嗓音嘶哑:“住手!” “停!”沈崇文抬手制止, “唔唔唔!” 拖拽凝香的小厮泄去力道,凝香跌倒在地,撕裂的袄裙挂在肘间, 沈月凝视着她悲戚的双眸,唇角微勾, “我告诉你认罪书在谁手中,且帮你取到,你放了院中人。” “可。”沈崇文踱到她面前催促道:“快说。” “啊!贱人!”小厮吃痛的惊呼声打断沈月即将脱口的话, 她下意识朝凝香望去, 见凝香挣脱小厮决然地往廊柱冲去,惊的目眦欲裂:“凝香!停下!别做傻事!” “拦住她!” 肩上力道突然松懈,沈月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去,却只来得及拉住碎裂的袖角, 一切只在转瞬之间, 她重重的摔落在地,紧拽着手中残缺的布料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冰凉仿佛有无数根寒针刺入肌肤,冷的刺骨。 凝香又一次因她而死么...... 恍惚中,沈月看见凝香被人甩到她面前,额角微红, “姑娘!你别吓奴婢!” 凝香眸中还有未尽的惧意,扯下嘴中的布巾跪坐在毫无血色的沈月面前,哆嗦着拾起她的手不断揉搓,试图温暖她冰凉的身体, 掌心的温暖渐渐换唤回沈月空白的思绪, “凝香,”她反握住粗粝的手掌,惨白的唇色张合,嗓音嘶哑晦涩难听:“是热的!你还活着!” 悲喜交加间,身前多出一道身影将她和凝香护在身后, 沈月眯着眼仰头,陌生纤细的背影手持长剑杀意凌然,气势令人熟悉。 “谁再敢上前一步,别怪刀剑无眼!”少女微微侧头,眉目英挺。 她是.......朱谨今日送来的丫鬟! 眼角酸涩,她搂着凝香喜极而泣, 朱谨啊,我要怎么才能将你前世今生的恩情还清。 “哪里来的丫头?!”沈崇文怒气填胸,脸色阴沉得像要崩裂似的:“在府中持刀剑好大的胆子!去寻护卫来,将这包藏祸心的丫鬟拿下!” “我的。” 瘫软的身体无端升起一股力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只要她活着,一切都有机会! 沈月呼出一口浊气低声道:“竹林身后就是院墙,带我们去寻你主子,” 见身前之人点头,她扶着凝香起身同沈崇文对峙,同时往竹林退去, “我新买的丫鬟还没来得及签身契,怎么,沈大人连百姓都能痛下杀手么?” “分明是逃奴,”既然撕破脸皮,沈崇文打定主意要将认罪书拿到手,见沈月几人往竹林退去的动作,甩袖吩咐小厮先将沈月她们围起来。 僵持之际, 忽有管家来报, “大人!薛侍郎手持太后懿旨在前厅等候!” 第37章 朱谨筹划 管家通报薛侍郎来访后, 沈崇文如临大敌,礼部侍郎薛靖,虽说论官职比他高,但谁让他不仅有个三江都督的爹!自身还是当今太后的心腹红人! “守着二姑娘院子,不许任何人进来,也不许任何人离开,” 草草吩咐后,沈崇文带着管家匆匆赶往前厅, 院门关上,护卫松开丫鬟婆子四散把守在院子四周。 沈月明显感受到身旁丫鬟姿态松懈下来, 心中浮现一个念头, 这薛侍郎不会是朱谨找来的吧? “行了,都各自回屋吧,” 听到沈月发话,惊慌失措的丫鬟婆子起身互相搀扶往耳房腾挪, 压抑的哽咽声传入耳中,沈月面色冷凝,握着凝香的手往室内走:“你们跟我进来,” 凝香将房门合上后, 英气丫鬟单膝跪地抱拳:“属下奉命来保护女主子,请女主子赐名!” 女主子....... 沈月眼皮跳了跳,心跳慢了一拍, “难不成属下叫错了?女子不能称女主子吗?” “没错,以后也可以跟凝香一起叫我姑娘。”沈月一噎,原来是自己多想了,也是,她们自幼习武,想来对这些人情世故不是很通晓, 将她扶起来:“你原来叫什么?” “属下叫肖十七。” “........” 这名字不会是编号吧? 就如听风他们一样,一个代号然后顺着往下排。 沈月顿了顿:“你于冬日执长剑而降,诗经有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便叫凝霜吧。” “凝霜谢女主子赐名。”凝霜抱拳,泄去内力将软剑藏于腰间,笔挺的身姿自带杀伐之气, “幸好你来了,” 沈月倚在榻上,隐在袖中的手微颤, 接连几次同沈毓婉母女博弈得顺利,让她有些松懈了, 竟然忘了,她的敌人不止是沈毓婉母女二人而已! “属下见有小厮将姑娘院中丫鬟控制,便让宁嬷嬷从侧门出去寻主子拿主意,既然前院已有人来,姑娘想必已经安全了,” 安全吗? 沈月摇头,如今沈崇文必会想尽办法拿到认罪书, 自己交出去会面临什么她不知道,若不交出沈崇文也必然不会罢休,怎么想都是死局,除非她有比认罪书更让沈崇文忌惮的东西傍身, 沈崇文势大又是她生父,想要报今日之仇,恐怕得细细筹划从微末之处下手,徐徐图之! 思忖间, 管事在门外通报:“二姑娘,大人吩咐您收拾一下去宫中小住。” 宫中? 沈月惊得从榻上站起,眼神明灭不定, 虽不知朱谨想办法将自己弄进宫里做什么,但她相信,他不会害她! 来到正厅时, 沈崇文同一清隽男子寒暄,见沈月进门,故作慈爱地招手:“阿月速来拜见薛世叔,” 虚伪! 沈月暗骂一声,趁躬身行礼时暗自打量薛侍郎, 同朱谨一般年纪,剑眉星目,端的是翩翩公子, 可她总觉得薛侍郎眼神有些戏谑,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倒像是看好戏一般。 “这两孩子能得太后喜爱一同参加冬至祭祀,也是她们的福气。” “那里,沈家两位姑娘皆是钟秀毓敏。” 薛侍郎收回落在沈月身上的目光,望向门口,眼神不耐:“大姑娘怎么还不来,可别误了时辰,宫门落锁那就麻烦了。” 话音刚落,沈毓婉扶着丫鬟手出现在院门口, 厚重的胭脂掩盖不住她唇色的苍白,简单的行礼动作,沈月却在她额上瞄见冷汗。 沈崇文将一行人送到门外, 薛侍郎指着最后面一辆马车道:“二姑娘,你坐那辆。” 几辆马车完全相同,沈月疑惑地看着薛侍郎,却只得了一抹促狭的笑, 眸光微闪,她拧着裙摆踏上最后一辆, 车帘掀起瞬间, 她瞳眸猛然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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