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老实实走奉献路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最后真相大白,成为所有人心里的最难以割舍的白月光。 只有陆白,上来就将所有的攻略对象得罪干净,几乎断绝了自己所有的翻盘机会。 眼下陆家兄弟四人恨不得同他不死不休,甭说攻略了,就是陆白自己能不能活到正式退场都说不定。 偏偏陆白一点都不着急,反而优哉游哉的收拾房间。 系统:“你就不怕任务失败?” 陆白慢条斯理的说道,“不急,凡是都有先来后到。” 从16岁到23岁,陆白分别给六个不同的人扮演过他们心里的白月光,没有人比陆白更明白白月光这三个字的真正内涵。 从来都不是洁白,而是高高在上。 哪怕他现在开局跌落谷底,陆白也从没有考虑过像系统说的那样自愿卑微虚与委蛇。 陆家三兄弟给了他一个反派剧本,他就偏要把该造作的剧情好好造作一遍。用这么一个恶毒男配的姿态成为他们,不,应该是所有欺负过他,侮辱过他,轻蔑过他的人们心里,真正高不可攀不敢亵渎的白月光。 一夜好眠,再睁开眼,已经是上午九点了。陆白看了一眼课表,今儿没课,索性扛着画架打算找个光线好的地方联系。 陆白想的清楚,陆家势大,他暂时离开并不是逃离是非之地,等陆琼病好,恐怕就是陆家三兄弟朝他下手的时候。 陆白必须想法子保住自己。 要么,他让陆琼继续生病,绊住这三个人。要么,他有法子联系上亲生父母。很显然,他办不到。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个办法,让自己立于大庭广众之下,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让陆家三兄弟对自己投鼠忌器,恨极了也不敢轻而易举的下手。 学霸这条路是肯定不行了,陆白虽然勤奋,可到底天赋点不在会计这门功课上。就算是从现在开始不眠不休的努力,也绝不可能太出类拔萃。 但天无绝人之路,系统为了强调真相大白后的可惜感,于是给这个身体一个在油画方面,远超于陆琼,甚至是这个世界所有人的顶尖的天赋。 恰巧的是,陆白本身就善画。 在任何一个世界里,艺术家的身份都代表着超然和尊敬。即便高傲如陆家,也不敢真的触动分毫。 这个天赋将是陆白未来最大的凭借。 重要的是,他要为接下来的战斗做一个准备。 陆白要一个一举扬名的机会,距离最近的机会就在即将到来的陆白学校和隔壁学校联合举办的学院赛。 作为顶尖的高校,陆白的学校和隔壁学校综合分数并列第一。最后按照字幕顺序排行,屈居第二的位置。 都是天子骄子,陆白学校学校因此被压了许多年,所以一年一度的学院赛就相当于是他们最后的底线,说什么也要反扑回去,狠狠咬对方一口方能出气。对面一样是学霸横行,自然来者不拒。 涉及名誉,自带火药味。其中有一项比赛是以书画作为主体。作为特色,不仅会请圈内知名画家,还有会记者前来采访。 陆白现在蛰伏,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举扬名。 不过,想要得到报名资格,需要提交两幅作品提前审核。陆白手里没有,所以他必须抓紧了。 去食堂买了杯豆浆,陆白拎着豆浆背着画板找到学校里最隐蔽的一个画室。 出乎意料,他进门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了。 是个和陆白年龄差不多的青年,一头短发,上半身穿着白色短袖,下半身穿了条浅色休闲裤,穿着简单,气场却格外强大,只看背影,就能猜到必定是个长相不俗的学霸。 只是他这会正窝在画板前笨拙的画着什么,陆白打量了一眼,发现这位从画具到手腕上的表都是低调且价格不菲。明显是个性格张扬却并不张扬家事的公子哥。 陆白并没有和他打招呼的意思,轻声走到另外一个角落里坐下。至于前面的那位,也正和画板上的线条做抗争,懒得节外生枝。 画室里十分安静,只有笔尖扫过画纸时的沙沙声响。 陆白拿出自己的画具,专心的在纸上练习。陆白现实里已经许久没有画画了,所以在动笔之前,他需要先熟悉手感。 他选择画的是距离自己不远的石膏像。 这次,他没有画铅笔素描,而是直接用了油画里写实人像的方式来画。 背景布是优雅的酒红,石膏像是低调的灰白,就直直的戳在背景布前。静谧中,混杂着一丝废弃古堡的诡异。 陆白调色作画,他没有先勾勒线条,而是用了单一色系,在画纸上用深深浅浅的勾勒出区域。 离远看,像是一张染得毫无规律的破布,可很快,随着色块的不断扩大,画板上的画也终于有了雏形。 进一步精修,就连背景布上的褶皱和石膏像上细微的刻痕都栩栩如生。仿佛是相机拍出来的,复古滤镜下的照片。 陆白放下画笔,并不满意。果然是许久没画,技巧扔在可到底还是生疏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一点。陆白决定先去吃饭,下午再来。抬起头,意外发现上午那位还在。只是这会已经趴在画板前睡着了。 画室偏僻唯一的缺点就是距离食堂太远。陆白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菜了,索性买了两个包子凑合一下。 陆白心里有算盘,画具这些消耗品所费不小,他得过得精打细算。 回到画室的时候,那青年已经睡醒了在打电话。他斜靠在椅背上,两条长腿支在地上。 “知道了,后天之前交上去。” “不用管,我心里有数。” 语气和外表给人的感觉完全相同,平静且冷静。陆白扫了他的脸一眼,标准的校园初恋男神长相,哪怕是眼下这个十分随意的动作,他坐起来也十分好看。 陆白:果然还是看脸的世界。 系统见缝插针的提醒:攻略对象也非常好看。 陆白婉拒:大可不必。 坐回自己的座位,陆白拿起画笔继续练习。前面打电话那个青年,看他回来也赶紧挂断了电话,像是避免打扰陆白。 教养不错。陆白笑了笑,继续沉浸在练习中。 等陆白再放下画笔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 伸了个懒腰,他决定今天就先回去了。每个画室都有相应的储物箱,用学生卡就可以免费使用。这是为了方便期末集中赶作业时,学生不用天天背着画具来回,是学校的体贴。 陆白将自己的东西收好放到储物箱里,然后就准备离开。 出乎意料,白天的那个青年竟然还在。 他身边的纸篓里扔了一筐画纸,乍一看还是四平八稳的样子,可看纸篓里纸团攒的松紧程度,就能看出他的心情。 所以是在画什么把人难成这样? 陆白扫了一眼他面前的画板,顿时忍不住笑了一声。 那青年听见声音,猛地回头,看见陆白的瞬间也皱起眉,下一秒又归于平静。 只这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就让陆白明白了一件事,面前这个人认识他。 第3章 被抱错的病美人有三个霸总哥哥 关于对方可能认识自己这件事,陆白并不意外。毕竟陆白可是学院里最没皮没脸的人,就算不知道他名字的,也见过他像狗一样追在陆玕后面。 只是这些都并不妨碍陆白想做什么。 而前面的青年见陆白站在身后没动,也终于开了口,“有事儿?” “有,你画的不对。”陆白拿过贺锦天扔在一旁的笔在他的画纸上用笔杆虚圈了几个位置,“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比例都有很大问题。” 青年的神色顿时生出几分疑惑,“为什么是这几处?” “等我改出来,你就知道了。”陆白没有大动青年的画,而是在他原画的基础上进行修改。 “一副好的画作的确更加看绘画者的灵感。但在灵感之上,你要懂得最基本的绘画技巧。”陆白侧过头朝着贺锦天笑了笑,“就快改完了。” 青年下意识盯着他看。面前的人肤色雪白,眼下有一颗泪痣,盯着画纸的眼神格外温柔。 而更令他诧异的是,陆白竟然真的会画。毕竟油画社昨天才贴出一张陆白笔下的垃圾。 即便如此,青年知根知底却依然不动声色。 陆白动作很快,寥寥几笔替他解决了问题。放下画笔之后,陆白指了指他旁边桌上放着的现代艺术作品赏析,“这本书没用,换一本理论基础来看吧。你缺的不是灵感,而是透视最基本绘画技巧。” “你……” “不用谢,我看你长得顺眼。”说完,陆白扔下铅笔就出去了。 留在原地的青年盯着自己的画纸看了半晌。 还是之前自己画的写字楼群,可却不在软趴趴的看起来哪哪都别扭,反而多了许多高楼耸立的凌厉之感。而下面往远处汇聚的车流,川流不息。摩登城市的气息扑面而来。 陆白改的那几笔,竟然让一副可以堪称垃圾的画作,瞬间变得可以入眼,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功力了。 摸着画纸上陆白改过的线条,青年的心里陡然生出疑惑。 就在这时,画室门被人敲响,是青年同系的发小萧隋找过来了。 进屋后,萧隋看见他的画也吓了一跳,“行啊!贺少,这是真开窍了还是有人帮你?” 这人样样出色,就在画画上屡次不顺。也不是没找人教过,可他画的烂,是从幼儿园就开始了。 萧隋下意识往画室后面看去,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位大神让他短短一上午,就绘画技术突飞猛进。 “醒了,别闹。先吃饭去把!”青年却轻轻将话题代开,然后把人带去食堂。 他下意识觉得陆白或许不希望别人注意到他。最起码现在不希望。 就在两人出门的时候,青年忍不住问了萧隋一句,“我看起来长得顺眼?” “?”萧隋惊悚的看了他一眼。 青年:“没事儿,去吃饭吧!” 而已经坐在食堂里的陆白却后知后觉想起了这个人的身份,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和陆琼果真是孽缘,连顺手帮个忙都能碰见和他有关系的人。 那青年叫贺锦天,经管系大三,是陆白的直系学长。在经管系的地位,就和陆三在艺术系的地位相同,年年光荣榜前三。 只是他和陆三不同。贺锦天是真正的君子,心有沟壑,正直沉稳,贺家更是家教甚严,给了贺锦天优渥的境遇,就要求他必须达到与之匹配的风度和学识。 “要是能和贺学长说句话,我就高兴死了!” “别逗了,他要是训斥你,你该吓哭了!” 贺锦天是学院风纪会会长,陆白这一届刚入学时,晚自习就是贺锦天带着人巡视的。因此都对他是既憧憬,又畏惧。 而贺锦天本人,作为全文唯一个和陆琼一起长大,却并不无脑跟风捧着陆琼的人,作者对他着墨众多,甚至不惜把他写成陆琼少年时的一抹白月光。 至于现在的剧情也顺势联系了起来。 贺锦天学的是国际贸易。本来和艺术系搭不上边。会在画室弄那副画完全是因为选修课。 当初为了省事,贺锦天顺手选了个现代艺术赏析。作为世家出身,这些东西虽然不精通,可也是耳濡目染的。课程一向得心应手。可快到期中考试,决定期中成绩的大作业却是模仿油画大师秦嘉欢的成名作《摩天大楼》的画风画一幅心目中的摩天大楼。 贺锦天说起原油货币,都是井井有条,偏画画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怎么画都不对。而他这个作业还有一周就要上交。 他一直埋在画室里和这幅画奋斗,可一直到最后一天的晚上都没有画出来。只能无奈放弃。 当天晚上,一个和贺锦天同系但跟陆琼关系很好的人,偷偷把这件事告诉了陆琼。于是陆琼连夜给贺锦天画了一张,第二天一早就守在贺锦天的宿舍大门前,亲手送到他手里。 “锦天哥,我知道我可能是多管闲事,但我很担心你。”陆琼把手里的画递给贺锦天,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交付的是他的真心。 周围的同学都忍不住起哄。 陆琼低着头,白皙的小脸满是红晕,像一颗可以采撷的果子。 可贺锦天只是接过来,并且说了一声“谢谢。”。 毕竟,贺锦天好家教,即便不喜欢,也明白是陆琼好意,并不苛责。可转头他就把画收起来,交上去的是自己一塌糊涂的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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