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室前,按下红色按钮。 铁门应声而开。 四人立刻进入,小三花耷拉下脑袋,乖巧跟上。 徐望自然也跟了进去。 这就是四人要找的防疫研究室,里面一位老医生,一位年轻的男医生,见他们到来,眼圈泛红。 研究室里还有许多设备,摆放的位置,和小三花先前拍的那些爪印,倒十分吻合。 四人拿出金属箱,交给老医生。 听完双方对话,徐望才清楚,原来他们是在护送疫苗。 变故就在这时发生。 年轻男医生,忽然扑倒了距离最近的一个人。 另外三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立刻加入战斗。 然而四人合力,竟制不住那男医生! “操,这他妈是丧尸王啊——” 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男医生忽然一个用力,掀开身上所有人,并以闪电般速度抓住距离最近的一个,一口咬上了对方胳膊! 几分钟后,被咬者感染发狂。 徐望大脑一片空白,忽然分不清,这是现实,是虚幻,是游戏,还是厮杀。 战斗,以丧尸王的胜利告终。 四人队伍里,只剩下两人,一个被咬胳膊成了丧尸的,一个小三花的使用者,成功逃出研究室。 另外两个,徐望眼睁睁看着丧尸王咬上他们的脖子,然后一闪,他们就凭空消失了。 徐望脑袋已经彻底乱了,可铁门忽然又被人打开,进来全然陌生的四个人。 他们一进来,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体力消耗大半的丧尸王,和被咬了胳膊的感染者。 徐望就站在战场中央,可除了被丧尸王时不时撞两下,再无其他。 新来的四人,同样看不见、听不着、摸不到他。 徐望心灰意冷,不经意间,看到角落里的小三花。 它的使用者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它似乎没跟上,缩在角落里,怯生生看着防疫室内的一切,像个无家可归的小流浪,再无先前拍爪印时的元气满满。 徐望走过去,轻轻把它抱到怀里。 小三花猛地抬起脑袋,警惕地左右看,似在寻找突然腾空的原因。 它和那些丧尸一样,能碰到徐望,却看不见他。 徐望抬手,轻轻挠它额头。 小三花先是害怕得抖了一下,接着似乎感觉到了善意和舒服,慢慢放松下来,在看不见的怀抱里窝着,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随着新来四人将自己的金属箱交给老医生,先前的疫苗已经没人关心。 老医生将后来者的疫苗取出,放进设备。 机器灯亮起,徐望清晰地听见了一个声音—— 声音落下,新来四人消失。 防疫研究室里,只剩下老医生,徐望,还有他怀里的小三花。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静得有些冷。 徐望抱紧三花,一时茫然。 老医生对此,好像已经司空见惯,他先是把第一组人带来的金属箱,丢进垃圾桶,然后关掉运行中的设备,打开机器,将刚才放进去的疫苗取出,同样,扔进垃圾桶。 徐望震惊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不是疫苗吗?不是这个城市的希望吗? 先前那个闪着泪光说感谢你们带来希望的老医生,和眼前这个扔掉疫苗,若无其事擦实验台的老医生,是一个人? 是的,一个人。 这才是最可怕的。 徐望觉得这一晚上的所见所闻,都没有这一刻来得惊悚。 凉气浸透四肢百骸时,徐望听见了耳内,断断续续的声音。 第58章 梳理 那声音仿佛来自极遥远的某处, 微弱,断续, 还夹着隐约的细碎嘈杂, 就像没调准频率的老式收音机, 吃力传播着勉强收来的只言片语。 徐望克制不住地发抖。 怀里的小三花,抬起脑袋, 用头顶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巴。 老医生还在忙活自己的清洁工作,认认真真, 头也不抬。 没等来回答,那声音锲而不舍,问了第二遍。 “你、你又是谁?”徐望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反问出这么一句。 “鸮?”徐望有一瞬的茫然, 但很快想起来, 那四人手臂的图案里,猫头鹰下方就是一个“鸮”字。 徐望无语,他还没说自己是谁呢, 就不应该在这里了?何况又不是他想来的! “对,我不该在这里,所以快点放我回去吧。” “交卷?交什么卷?这是考试?”徐望真的跟不上对方思路, 二十三是什么科目? “你别自言自语啊,”徐望想抓狂, “我学习不差的,你都不用给我划范围,就告诉我二十三是什么, 我自己去学,肯定能交卷!” “……”徐望心累,这人根本说不通。 得,莫名其妙自说自话了一堆,又绕回原点。 “你赢了,”徐望投降,老老实实递上姓名,“徐望,双人徐,希望的望。” “我已经告诉你我是谁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回家?” 很好,又进入“我不听我不听我只说自己想说的”模式了。 突来的恳求,让徐望措手不及:“什么?” “你不要总是随便下结论啊!”徐望真是受够了,“我不会忘的!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 没回应。 怀里却忽然一轻。 徐望下意识低头,抱着的小三花,不知何时消失了,只剩一个蜷成团的小奶喵钥匙扣,静静躺在掌心。 蓦地,手掌连同钥匙扣一起,快速闪动两下,晃出虚影。 可徐望明明一动没动。 他慌乱地抬头,发现周围的景物开始扭曲变形,一如先前走廊里。 要……回家了? 要回家了! 许是和来时的感觉太像,他的直觉近乎笃定! 这是徐望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 三年七班。 一分钟之前,徐望不见了。回头发现身后没人,吴笙有半分钟,是懵的。他的人生里,从没有过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刻,直到今天晚上,接连体验两次。 推开徐望时,一次,大概五六秒。 发现徐望不见了,第二次,足足三十秒。 半分钟后,他立刻开始找人,第一站就是他们刚刚离开的教室,三年七班。 一点冤枉路没走,徐望就站在他自己的课桌旁。 看见对方身影的那一刻,吴笙轻轻靠住门框,整个人,近乎脱力。 悬心半分钟,长跑一万米,他苦中作乐地想,原来这就是心和身体的损耗比。 深吸口气,心跳渐渐平复,吴笙走进教室,来到徐望身后。 他没刻意放轻脚步,按理不具备隐蔽性,可他都快贴上徐望后背了,那人竟还一动不动。 “徐望?”吴笙终于感到一丝不对劲。 雷声将他的声音盖住大半,但距离足够近,徐望还是缓缓回了头。 只是,目光茫然,好半天,才定到他脸上:“嗯?” 吴笙无语,该“嗯?”的是自己吧,莫名其妙溜回教室的人,一脸茫然无辜是什么解题思路? “哦,”像终于读懂了他一言难尽的眼神,徐望伸手拿起课桌上的手机,晃给他看,“电话忘拿了。” 吴笙就知道,他肯定是把什么东西落下了。 至于一声不吭就跑掉……放在平时,还能批评,放今天,实在没办法理直气壮。 “雨停了。”徐望看向窗外。 吴笙抬头,果然,雷收雨住,黑夜仿佛一下子静谧了。 “赶紧回吧。”他担心一会儿还要下。 “嗯。”徐望把手机揣进衣兜。 吴笙先一步转身,朝门口走去。 徐望跟上,可刚迈一步,脚尖便踢到一个东西。 他弯腰把东西捡起来,一个小猫的钥匙扣。 这是他的座位,放学之后他又溜回来,坐了半晚上,可以肯定地上没这东西。 之后来过这里的,就只剩吴笙了。 钥匙扣还是崭新的,即便掉在地上,颜色仍闪闪发亮。 “怎么了?”发现徐望没跟上来,吴笙警惕回头,生怕又把人带丢了。 “没什么。”徐望悄悄把钥匙扣放进裤子口袋。 喜欢一个人那么久,决定放弃了,就让他任性一回,留点纪念吧。 失恋,纪念。 他一点都没后悔喜欢过吴笙。 只是从明天开始,要专心复习备考了。 上一所好大学,找一份稳定工作,不求飞黄腾达,只要能自给自足——听着不够大格局,甚至有些平庸世俗,却是妈妈对他,唯一的期望。 …… 十年后,北京,徐望卧室。 对着钥匙扣,记忆便如潮水,席卷而来,再挡不住。 “鸮”说得没错,他一出来,便把“鸮”里的一切全忘了,记忆就像被剪辑再拼接,前一秒还是和吴笙在走廊里,后一秒便是吴笙折回来找自己,最后在拼接处,放了个“回来取手机”的由头。 合情合理,毫无痕迹。 还在东营时,3/23里的那面锦旗,只是让他想起了,跟随那支队伍闯感染科楼的部分,直到现在,看着钥匙扣,后面更匪夷所思的那一段,才浮出脑海。 再没办法淡定,徐望起身回到客厅,将梳理完整的这段“十年前奇遇”,原原本本告诉了三位队友。 涉及到现实生活的部分,除了中间的“失恋”,实在没任何讨论价值,被他跳过之外,其余一并坦然相告,毫无保留。 不仅是因为他想对伙伴坦诚,也是因为这里面还涉及到“鸮”与现实的坐标对应,时间对应等等问题,不联系现实,根本没办法研究。 三伙伴从头听到尾。 整个过程里,吴笙的表情各种变幻,却坚持沉默;钱艾在前半段,频繁地想要发问,待到后面,就彻底懵逼,怎么讲怎么听了;况金鑫则完全就是听故事,且越听越入迷,眼睛亮得,让人都不好意思讲得枯燥,非绘声绘色才能安心。 一口气讲完,徐望嗓子冒烟,拿过水杯咕咚咚喝下两大杯,坐等队友发问。 吴笙肯定是理解最快,整理问题最迅速、全面的,可徐望看了他好几次,这位队友都垂着眼睛,既不提问,也不给人看心灵的窗户,安静到神秘。 “不行了,”钱艾拍案而起,一肚子疑问要爆炸了,满屋瞎溜达,“‘鸮’和你说话?让你帮他?帮什么还不说?这是要把人急死啊——” “还有那个老大夫,怎么就把疫苗扔了?那我们拼死拼活图啥啊?!” “不对,如果鸮能篡改记忆,那你怎么确定你现在这段记忆是真的呢?” “我知道有钥匙扣,你说它是幻具,但我看就是个钥匙扣……” 几不可闻叹口气,吴笙终于抬眼:“老钱,冷静。” “班长,你不能拿你的定力来要求我们普通人类……”钱艾还纠缠在“十年前”,连称呼一并返回青春。 “我倾向于相信徐望,”吴笙说,“否则没办法解释,昨晚闯关的突然开挂。” 吴笙看着钱艾。 徐望瞪着吴笙。 信就信,不信就不信,“倾向于”这种拿腔拿调的语气说法,真是无敌欠揍啊…… 重逢的时候,徐望觉得吴笙没变,如今翻完回忆,才发现,高中时候的青葱吴可爱多了! 知道他倔,大半夜也要拆穿他撒谎,再冒雨跑教学楼里找他……虽然结局凉了,但时过境迁,再想,也是甜多于苦的。 “等一下,”钱艾在和自家军师的对视中,揪住了“十年迷雾森林”里,最明显的那根树杈,“你当时看着徐望消失,就没什么反应吗?还是说你的记忆也被消除了?” “我不能保证我的记忆,没有经过篡改,”吴笙严谨道,“但以我现有的存储数据,我没有看见他消失,而是第一次回头,看见他在……”一丝疼,在心尖上扎了一下,吴笙敛起眸子,“在看雨,第二次回头,他就没了,中间大约隔了一分钟,足够他不声不响回教室。” 徐望低下头,假装摆弄钥匙扣。 他不是在看雨。 他在哭。 原来吴笙一直知道。 “就算回去取手机说得通,那也该打个招呼,说一下我手机落教室吧?”钱艾还是不懂,“就这么‘咻’一下跑回去了,你不觉得奇怪?” “什么声音都没有。”况金鑫友情提示,“要真这么‘咻’一下,再迟钝也会马上回头的!” 钱艾黑线:“我就是打个比方……” “因为那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吴笙斟酌着用词,“他不想和我说话,再正常不过。” 钱艾和况金鑫很自然认为,吴笙说的是“徐妈妈去世”这件事。 于是,前者怨他不够机警:“换成我,当时就问了,说不定能早十年发现‘鸮’的秘密!” 后者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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