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燕弱衣深吸一口气,“甄般弱——” 哪有人诅咒自己早死的? 般弱稍微提高声量,盖过了男人的话,“至于你四姐姐、五姐姐、六姐姐,跟你未来婆婆去求神拜佛了,不要着急,你下个月应该能看见她们!” 她握住了三个人的手。 三脸懵逼之际,手掌叠在一起。 “为了我弟弟,大家一定要好好相处!不要吵架哦!” 般弱满脸真诚,大度得很。 “甄般弱!” 燕弱衣拔出她的手,想把人拉出去,免得丢人现眼。 般弱偏不走,甩脱了他。 “好了,乖弟弟,跟你仨媳妇儿玩去吧,别妨碍姐姐,没看见姐姐努力给你找姐夫吗!”她装模作样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你姐夫啊,没福气,早死,我守寡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看上了个能干的男人,心情激动,望你体谅啊。” 燕弱衣:行,他也早死了。 打铁小哥虽然从刚才起一直没听懂,但这回他听懂了“姐夫”,瞬间脸红脖子粗。 燕弱衣指骨捏得发白,从牙齿缝里挤出字眼。 “甄般弱,你敢给我找男人?” 所以她说了那么多,这狗皇帝就在意这一点?她白费口舌了! “小声点儿,都说我没聋。”般弱很不满,“别把你未来姐夫吓跑。” 呵。 未来姐夫。 燕弱衣上前一步,拧住她的手腕,眉眼凶戾,“给我滚回去!我耐心有限!别逼我动手!” 哎哟,这就生气了? 般弱也不跟他装,本性暴露,“燕弱衣,你够了吧,就准男人后宫三千啊!凭什么啊!我当你皇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养个面首怎么了?” 狗皇帝怒火中烧,几乎要戳死她。 “你尽管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哈?打断我的腿?你还记得你五年前跟我说过什么吗,你说你对我一心一意,我每一根头发丝都很珍贵,我放的屁也是香的!其他的,全是放狗屁!现在呢,你干了什么你心里有数,好好的皇帝不当,非得过小太监的瘾儿,半夜三更勾搭小宫女!” “满意了吧?过瘾了吧?骗人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她的指甲在他胳膊上划下血痕。 “说实话,我真的忍你很久了,你骗我五年又怎么算!” 燕弱衣没感觉到痛,他只是直勾勾盯住她的脸,捕捉表情。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没有嫉妒,没有吃醋,甚至……没有一丝恨。 只有不耐烦、不乐意、不配合! 般弱超常发挥自己的战斗力。 “你们到了哪一步了?拉手了?亲了?爱了?啧,人家姑娘知道你三妻四妾吗,你可真恶心!行了,反正我也不爱你,对你这破事没兴趣,我就问你,和不和离,你一天不和离,我天天找野男人,我让私生子给你送终——” 男人紧紧捂住了她的嘴,他的手掌不算柔软,茧子很厚,粗砺磨人,般弱的脸儿被他弄得生疼,一口咬住虎口。 血腥味肆意弥漫。 燕弱衣就这样捂住她的嘴,掐住她的腰,把般弱粗鲁拖了出去。 “小易子——” 元巧儿咬唇叫了一声。 燕弱衣头也不回,蓝灰色的单薄衣衫在日光下透出阴冷的气息。 “嘭!” 般弱撞倒了桌面上的茶杯,清脆地碎裂开来。 狗皇帝病得很严重,般弱本以为他会把她塞进马车,回宫里头再教训她,这会儿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捞她进了客栈,还出动了锦衣卫,将整个客栈围得水泄不通,胖掌柜吓到躲进了一个空空的酒桶。 楼下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声响。 而楼上的狗皇帝扣住腰,压着她一顿乱啃。 他牙齿不太齐整,两边各有一颗尖尖的虎牙,接吻碰着就很疼,尤其是这狗皇帝习惯性咬人喉咙,跟野兽进食一样,缺乏节制和耐心。 就没温柔过。 般弱嘴唇被咬出血,伸腿蹬人,“狗皇帝你疯了!” 而燕弱衣仗着自己身高,凶猛撞她。 “疯了?对!狗皇帝早八百年前就疯了!被你搞疯的!” 他眼睛血红,如同择人欲噬的凶兽。 “你委屈?你有什么资格可委屈的?!” “甄般弱,朕问你,两年前,六月初一,子时,打雷,我们第四遍,你嘴里喊着是哪只野狗的名字?”他哑着声,阴阳怪气,“呵,信哥儿,喊得可真是亲热啊,足足喊了三遍呢。朕真是无能,干活的时候还能让你想起野狗。” 般弱默默不说话。 这个时候您终于反省一下您的技术了吗? 燕弱衣则认为她是做贼心虚,醋海顷刻翻天,又恶狠狠撞了她。 “信哥儿信哥儿信哥儿见鬼的信哥儿朕迟早要抓他回来炖信鸽汤!”狗皇帝阴森森威胁她,“朕撕了他的肉,全喂你吃。” 第38章 全后宫白月光(8) 信哥儿? 般弱翻了翻雇主给她留下的记忆, 终于从一个疙瘩角落里解锁了信哥儿的剧情。 狗皇帝其实某种程度真相了,信哥儿就是“信鸽儿”! 跟她爱养猪的猎奇口味不一样,雇主比较小清新,饲养了只小信鸽,还是狗皇帝送的。狗皇帝七岁来了南塘,跟她青梅竹马了十年, 十七岁的时候自觉羽翼丰满,又跑回京城跟豺狼虎豹抢位子。 当时京城乱成一锅粥, 老皇帝将要驾崩,儿子们心思活泛, 联起手来,首先就是要把他们的顶头大哥干掉。 狗太子怕她担心,回京后让信鸽送了封“家书”。 信鸽也是走了霉运,在天上好好飞着, 被熊孩子用弹弓打断了腿,勉强飞回南塘这边交差, 由于伤势过重,再也飞不起来了。雇主于是就把鸽子留在身边,精心喂养。 而这三年中,雇主没再接到狗太子一封信,倒是她在京中当差的哥哥甄天旭偶尔写了家信,说局势异常混乱, 大世家想要从龙之功, 暗杀不断, 个个都燥了。 那一年隆冬腊月,京城的雪浸透了鲜血的味道。 京城的风波蔓延到了南塘,甄太傅也因为是太子一党,家族受到诸多牵连。 雇主的压力很大,南塘的千金小姐都知道太子与她私交甚笃,私底下嘲笑她想当皇后想疯了。 她们看不起太子啊,他的生母不过是个爬床的小宫女,身份低微,母凭子贵,才登上了良妃之位,后来皇后善妒,毒杀妃嫔,打入了冷宫,良妃走了狗屎运,升级有望。 也不知是吹了什么枕头风,小宫女被扶成了正妻。 就这宠妻灭妾的劲儿,先帝被言官骂得狗血淋头,生生气到吐血,日久天长,对母子俩也愈发不待见了起来,太子之位,是徒有虚名。 没有人看好太子,除了雇主。 但即便对人有信心,雇主那段时间也是天天做噩梦,梦见太子被五马分尸,死得很惨,她总是哭着醒过来。房间里唯一的活物,小信鸽,成了雇主物质世界的倾诉对象,心灵世界的寄托支柱。 所以……狗皇帝因为一只小鸽子生了两年的闷气? 般弱差点要吐血。 大哥你二十三岁不是三岁啊! 雇主经历的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虽然但是,般弱还是不会原谅他的。 狗皇帝闷骚啊,既然很在意,问两句怎么了?说不定就是个误会呢?他问也不问,靠着自己一通脑补,就给雇主定了罪,觉得她心里有人,水性杨花,占有欲还他妈的贼强,害得人守了大半辈子的活寡,总之就是“朕不爱你但是你也不准爱上别人”! 我谢谢您嘞。 猜忌、多疑、玩弄、喜怒难辨,君王之爱普通人真消受不起。 般弱是想踹了狗皇帝自己去浪的,这会儿压根没想着要跟他破镜重圆再续前缘,所以“信哥儿”这个美丽的误会,就让他继续脑补吧! 让嫉妒变成一根刺,扎得他午夜梦回鲜血淋漓。 “你回京那三年,可是快活得不得了啊。”般弱一言不合就翻起旧账,“前天跟这个勾勾搭搭,昨天跟那个卿卿我我的,今天呢,来个指腹为婚的娃娃亲,这种情况下,你还指望十四岁的我对你矢志不渝啊?你怎么不做梦去呢!” 燕弱衣张嘴反驳,“我那是——”逢场作戏! “你那是?你那是什么?你那见色忘义!” 他又被般弱堵了,这夫妻吵架玩得就是个气势! 她要她这股邪风死死压倒狗皇帝的东风,让他永远都横不起来! 还搞强制爱呢? 她分分钟让他心若死灰! 般弱发自内心,对小信鸽来了一通爱的表白。 “信哥儿就不一样了,它比你温柔,比你体贴,比你钟情,我是它的唯一,信哥儿从不欺负我,下雨天哄我入眠,了喊我披衣,我们从诗词歌赋一起聊到人生大事,在浑浊的人间,我们互相取暖,互相安慰,互相理解。我爱它,它亦爱我。” 女人漆黑漂亮的眼睛望着他。 “所以,燕弱衣,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要让我们分离?” 她的呢喃轻不可闻。 “为什么……你不死在你的京城里?” 这样一来,燕弱衣就是雇主心目中永远的白月光了,少年顽劣却一往情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玩什么变装恋爱,搞得一地鸡毛。 青梅竹马,不如天降。 新欢旧爱,也就图个新鲜。 般弱心道,幸好她就馋男主们的身子,对他们的心没啥兴趣,不然误会来误会去,她准得被累死。 燕弱衣唇色惨淡,他手指扣着她的腰,用力收紧。 他嗓音嘶哑。 “你问我……为什么要回来?” 是啊,他在明枪暗箭里九死一生浴血奋战,为的是什么? 他为的是他的南塘姑娘! 他要风光娶她为后,他要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眼光没有出错! 可她呢? 她回报他的是什么?她不愿意跟他回宫,甚至撂出了再也不见的狠话! 她压根一点儿也不把他放在心上! 他用尽了百般手段,以为终于能将她捂热了,软化了,恩爱之际那一声“信哥儿”犹如当头棒喝,又将他打入无底深渊! “算了算了,这些都过去了,不重要,咱们还是谈谈今后的大事吧。” 般弱不想跟他追忆过去,从袖子里掏出一叠折好的纸。 她露出了职业性的笑容。 “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那个小宫女!这两年你故意让我跟皇贵妃斗,不就是想给她铺路吗?” “这样,我们好聚好散,劳烦你,在这边画个押,我有嫁妆养着,也不要你什么了。你若是嫌我存在碍眼,我假死行不行?脱离甄家,远离京城,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们的一丝一毫!” 她说得决绝,没有半分留恋,好像他的付出只是一场笑话。 狗皇帝被般弱气得指尖发抖。 “你做……做……” 他胸口不受控制地疼了起来,压着沉重的大石,喘不过气。 “做?那不成!” 般弱拒绝了。 她是个很有职业道德又有个人原则的绿茶精,既然雇主对这方面没要求,她当然顺从心意,要睡就睡自己想要的男人。 “做……你做梦去吧!” 燕弱衣不结巴了,突然夺过她手上的纸张,跟那天一样,如法炮制,全塞到狗肚子去了。 般弱目瞪口呆。 她是不是开发了狗皇帝某些不得了的属性? “咳……朕是天子,是你的夫,你的天,你的法!”燕弱衣咽下最后一口,捏着她的手腕,语气凌厉得要见血封喉,“朕不管你爱不爱朕,你拜了宗庙,上了宗牒,这辈子你休想逃走!” 行行行,就您事多,还话痨。 女主是怎么受得了男主这个狗脾气的?般弱真是忍不住想要暴打他。无奈雇主手劲太弱,打人跟挠痒痒似的,说不定对方还以为她在玩什么小情趣。 般弱不想理狗皇帝,满脸严肃琢磨起在宫里挖地洞越狱的可能性了。 偏偏他还嘚啵嘚啵个不停。 “从这一刻起,朕不想在你嘴里听见什么信哥儿,你听清楚了没有?还有今天的,那个黑脸汉子,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否则朕让他关门大吉,在京城再也混不下去!” 般弱很诧异。 咦,狗皇帝怎么大发善心了? 狗皇帝在后期完全沦为了女主的舔狗,脾气更是反复无常,只有女主亲亲抱抱才能哄好,否则他就要大开杀戒。般弱想这可能是为了突出女主的治愈系能力吧,毕竟男主一遇上真命天女就容易恋爱脑。 “朕不是好人,不介意杀生!皇后,你不要挑战朕的耐心!” 他眯着眼威胁她。 般弱摸了摸肚子,“陛下说完了吗?妾能回宫了吗?有点饿。” 燕弱衣如鲠在喉,感觉他在跟空气斗智斗勇。 他愤怒拂袖而去。 般弱也不追他,慢吞吞下了楼,外头的马车早就备好了,她一上去,皇贵妃跟淑妃都围了过来,满满的塑料姐妹情。 “陛下没对娘娘怎么样吧?” 般弱认真地说,“他最近有点上火,你们记得给他多煲点绿豆汤。” “……” “陛下……真要纳那位进宫?”皇贵妃忧心忡忡。 般弱懒洋洋靠在淑妃妹妹的肩头,把人整得跟座石雕似的,“大概吧,八九不离十。” “那臣妾怎么办啊?”皇贵妃想得很多。 “能怎么办,凉拌呗!”般弱模样很坏,“妹妹啊,现在陛下的口味不同以往,美白已经不流行了,不如你试试美黑?” “美黑?” “来来来,姐姐给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般弱准备给俩人找点事儿干,自己过一段逍遥自在的日子。 狗皇帝并没有立刻回宫,他去找了元巧儿,锦衣卫把她安置在一家茶馆里。元巧儿也是个爱胡思乱想的小姑娘,这大半个时辰足够她脑补了很多少儿不宜的事。 尤其是燕弱衣的身份。 他不是小太监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媳妇儿?那女人还说他是皇帝! 元巧儿听着就心脏骤停,可是转眼心里涌上了委屈。 皇帝又怎么样?皇帝就能扮成小太监,拿她们这些小宫女寻开心了吗?可恶,她真心相待,他竟然一直在欺骗她! 元巧儿越想越生气,等真人到了她面前,怒气达到了上限,她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你骗我!你个混蛋!” 燕弱衣没躲,背脊挺拔,目光微冷,他问,“元巧儿,你愿意进宫吗?朕封你为妃,享一世荣华富贵。” 元巧儿感觉自己被羞辱了,“你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啊,我呸!” 对方却忽然笑了,“是啊,有地位的家伙就是了不起。当初我是个无名小卒,你不也是一样冷落我吗?直到我爆出我是皇帝跟前伺候的,俸禄不差,能给你买一些珍贵的玩意儿,你才逐步对我亲近起来的,不是吗?” 他在皇后那边受伤了,渴望一份质朴的真爱,于是也自欺欺人。 其实他一直都明白,没有人会爱上无权无势的他。 世间就是这般现实薄凉。 元巧儿有些慌乱,“你、你瞎说什么啊,我是可怜你,才没有贪图你的俸禄!” 这个问题的是否燕弱衣已经懒得争执。 “既然你不愿,那就算了,回宫吧,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他转身离开,并不如往常那边耐心哄着她。 元巧儿心里发堵。 她发誓,她再也不要理这个混蛋了! 半个月后,般弱把帽帽养肥了十斤,在雾山礼佛的太后跟三妃也回来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宫里可热闹了。 雇主之前跟皇贵妃打擂台,招揽了不少得力大将,贤妃跟良妃跟她是一伙的,小德妃则是跟皇贵妃勾搭成奸。 在一天美妙的清晨中,后宫全员集结朝凤宫,基本到齐了。 小德妃是上一年进宫的,年轻貌美,风头很猛,又喜欢捧高踩低,才一会屁股就坐不住了,内涵淑妃,“哎哟,淑妃姐姐可真是清闲呢,在宫里也就吟吟诗,作作画,倒是丰腴了不少。” 淑妃很委屈,她胖又不是她自愿的,谁让皇后娘娘有事没事就晃她宫里,她的每日三餐被迫改成了每日五餐。 她埋怨看了眼般弱。 般弱瞅了瞅人,痛心疾首,“淑妃,你都是个成熟的女人了,反省一下你为什么身材走样,后宫伙食再好,你也不能贪嘴啊,瞧瞧,哎哟哟,都有双下巴了,你对得起你从前的单下巴!给姐妹们丢人了!” 淑妃震惊了。 投喂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还说什么有肉的女人最受欢迎! 皇贵妃暗自庆幸,幸亏她每次都装出了一副肚子拉稀的惨状,侥幸躲过了发胖这一劫难。 小德妃还是个地图炮,后宫诸妃都被她炮轰了一顿,连同阵营的上司皇贵妃也没逃得过她的毒舌,“姐姐,您这三月莫不是下田插秧去了?这黑不溜秋的,妹妹还以为见着了钟馗呢,可把这心肝吓得怦怦直跳。” 皇贵妃恼羞成怒。 小贱人,你懂什么,这叫美黑,皇后娘娘说了,这是陛下的最爱! 小德妃眼睛滴溜溜地转,转到了般弱的身上,正要开口刺一下皇后无子的心病,便见对方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看她。 淑妃:可怜啊可怜,又有一个姐妹要倒霉了。 皇贵妃:小骚蹄子还挺能勾人的啊,皇后就是被美色蒙蔽了,哼。 “德妃妹妹腰细臀大,真是人间尤物啊,姐姐看了都心动。” 小德妃瞪圆了眼睛。 她这是被登徒浪子调戏了吧? 不料般弱话锋一转,“德妃妹妹为太后尽心尽力,功劳苦劳都有,本宫也没什么可赏你的,今个儿是十五,便让陛下多陪陪你吧。” 此话一出,后宫全员皆愣。 初一十五是皇后固定的侍寝日子,她们进宫多年,还真没听说这种份例能让人的。就连城府最深沉的贤妃都被般弱炸得晕乎乎的,忘记使用她最拿手的挑拨离间绝招。 “好了,妹妹们都累了,回去歇着吧。” 般弱和蔼可亲,提前放她们下班了。 “良妃妹妹留下。” 被单独点名的良妃像只小白兔,绞着手指,不安站在原地,皇后娘娘怎么单独宣召她? 良妃莫名其妙收到了皇贵妃姐姐跟淑妃妹妹的死亡射线。 俩人心声同步,恶狠狠骂了句,良妃,好你个小贱人! 当晚燕弱衣处理完奏章,装作不经意地问,“李进喜,今天是什么日子?朕该去哪位娘娘的宫里?” 李进喜回道,“陛下,玉粹宫的德妃娘娘正盼着您呢。” 燕弱衣瞪他,“朕还没老糊涂,今天是十五,去德妃哪里干什么?!你啊,真是人老不中用!罢了罢了,日后好好记得。来人,起驾朝凤宫。”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襟,又摆正了腰间的香囊。 低头闻了闻袖子,很好,没有汗酸味。 李进喜总不能说皇后娘娘把您论斤称卖给其他娘娘了,他弯下腰,小声地说,“许是皇后娘娘的小日子到了,不能侍奉陛下,心里有愧,因此让德妃娘娘代劳。不过皇后娘娘也说了,贤妃娘娘、良妃娘娘、德妃娘娘这次陪太后娘娘出行,劳苦功高,她希望陛下能好好安抚她们,这些日子就不用去朝凤宫了。” 燕弱衣的动作僵在原地。 她主动让他睡别的女人??? 她什么意思??? 燕弱衣强压着怒火,龙辇也不坐了,两条腿走得飞快,李进喜都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一行人乒乒乓乓的,跟急行军似的。 而般弱觉得这一届后宫的夜生活不行,除了聊天嗑瓜子看美女就没别的好玩了,撑到二更天她就困到不行,干脆卷了铺盖早早睡觉。朦胧之中做了个害羞的梦,男人把她翻了身压着。 她如同柔软的藤蔓缠了上去,钻进他的胸膛里,惹得对方一阵狂风暴雨。 般弱娇滴滴地喊,“兜兜,你真不乖。” 然后她被掐人中掐醒了。 男人赤着宽肩,黑发遮臀,胸膛起伏不定,眼珠再一次被她激得发红。 “你个狗皇后!你的奸夫到底有几个?!” 第39章 全后宫白月光(9) 般弱眨了眨眼, 从昏黄的宫灯中看清了男人俊美近乎妖孽的眉眼。 哎哟, 认错人了。 她就说呢, 只有她欺负人的份儿, 那个奶兜兜什么时候敢反攻她了!他怕是不想活了! “陛下怎么来了?妾睡得沉, 您也不唤一声,怪吓人的。”般弱顾左右而言其他。 燕弱衣把她的脸强硬扳了回来, “兜兜是谁?” “真要妾说?” “说!” “男人啊。” 燕弱衣气个倒仰, 把人掐进被褥里,用枕头使劲摁了她一下。 “陛下, 妾要见阎罗了。” 狗皇帝喘着气,眼睛红得滴血, “那就去啊!朕送你上路!” 般弱暗叫不好, 这狗皇帝被她逼得要黑化了。 那可不成。 她没拿到和离书之前, 绝不想踏入冷宫一步,那里吃得差, 又没人伺候, 根本不是她这种好逸恶劳的绿茶能待的地儿,能不去就不去。般弱于是去客串了一下灭火队队长,撞开了枕头,双腿盘上狗皇帝的腰。 “妾只是嘴上想想, 又没有付诸行动,您发这么大的脾气干什么啊?”她委屈坠着眼角。 燕弱衣眉头倒竖, 气成河豚。 “你还敢付诸行动?!” 般弱亲昵去蹭小河豚的胸膛。 “别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多日不见, 陛下胸肌结实了不少,妾很是想念。” “你、你……别说得跟淫贼似的!” 般弱佛了。 骂他生气,撩他也生气,这狗皇帝不止属狗,也属炮仗的吧? 般弱困得泛出了泪花,不管他复杂心情,抱着人就睡了过去。 她睡觉的姿势是很不安分的,能从床头睡到床尾。 燕弱衣感觉鬼压床。 睁眼一看,得,一只脚丫子怼到他脖子上了,难怪他差点喘不过气了。他费劲移开了人,腰酸腿痛,浑身都疼,觉得自己昨夜可能被踹了不止一脚。他伸出胳膊,把人搬回原位,对方动了动嘴唇,好像又要说什么。 燕弱衣眼疾手快,死死捂住了。 他不想听!!! 女人折腾了一阵子,总算消停了,燕弱衣松了口气,坐在床边看人。 她的青丝披散,肩头微露,燕弱衣耳尖微烫,伸手提了提,他忽然发现,龙凤枕下好像压着什么。燕弱衣又想起她的习惯,每次看风月话本都要偷偷摸摸的,一旦被发现,就慌里慌张塞进枕头下边,她也不怕滑出来硌得慌! 他嘴角微微勾起来,难得大发善心,做了一回好人,把“话本”从枕头下抽出来。 咦?是纸张? 他仔细一看,“和离书”三个大字气得他双眼发黑。 厚厚的一叠,数了数,不多不少,二十八张! “甄般弱!!!” 狗皇帝火气十足,朝凤宫再一次闹得鸡飞狗跳。 清晨洒扫的宫女被吼声吓得抖了两抖。 总管公公李进喜则是去厨房溜达了,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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