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妖血裔_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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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母养着麟儿，陪麟儿长大成人。” 听到“长大成人”四个字，林司瞬间红了眼眶，憋了一天的苦闷顷刻喷涌而出。母妃临终前，曾抚着他的脸，满眼不舍地说：“麟儿要听七皇叔的话，好好活下去，母妃会在天上看着麟儿长大成人……” 母妃的手是那样凉，那样抖，可母妃滴落在他手背上的泪又是那般灼烫，烫得他毕生难忘。母妃说父王十年为质，她便等了十年，从总角之龄到碧玉年华，终于等到她的少年郎归来。然父王归朝刚过五载，便被奸人所害。母妃说父王这一生太苦，她不忍心他一人上路，她想陪着他。而今天便是父王和母妃的忌日…… 林司低着小脑袋，眼泪成串地滑落，坠在他脚边的雪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浅洼。小小少年倔强地咬紧牙关，不哭出任何声响。樊氏察觉到林司的异样，拄着拐杖吃力地蹲下身，揽过林司瘦小的肩膀，关切地问：“怎么了，麟儿，突然哭了？” 林司掩在衣袖下的小手紧握成拳，淡色的唇瓣隐隐发颤，终是哽咽着说出口：“外祖母，我想父亲和母亲了……” 樊氏心中一痛，她仿佛看到了刚失去父母那会儿的小云婳。樊氏万分心疼地给林司擦着眼泪，将无声哭泣的小男孩揽进怀里，一遍遍说着：“好孩子不哭，麟儿有外祖母呢，外祖母在，外祖母陪着麟儿。” 林司伏在樊氏肩上，黑亮的眼睛蒙上一层雾茫茫的水汽。他也有外祖母的，小时候外祖母也会这样抱着他，摇着拨浪鼓逗他笑。外祖父还会亲手给他做木马，也会让他骑在他脖子上，带他上街看热闹…… 可随着父王和母妃的离世，外祖母他们也被牵连流放。一夜之间，那些爱他的人都离他而去。他再也没有机会躺在父王和母妃中间，听母妃温柔地讲故事；也听不到外祖父爽朗的笑声，亦看不到外祖母慈爱的面容…… 原本还在和顾铭安扔雪球玩的季岁欢，忽然看到林司被樊氏抱在怀里，再仔细一看竟发现林司哭了！季岁欢瞬间扔下手中的雪球，快步跑向林司，却又在他一段距离处，突然停下脚步。顾铭安看看前面的林司，又看看站在原地的季岁欢，两只手来回扔着雪球，随口问：“小白脸哭了，你不去安慰安慰他？” 季岁欢摇摇头，眼睛发酸地盯着不远处的林司。她还是第一次见林司哭得这么伤心，看得她也跟着难受。但她莫名觉得这时的林司，应该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哭。樊氏佝偻着背，一手握着林司的小手，一手拄着拐杖，慈声给他讲着自已并不幸福的童年，试图抚慰他的伤心难过。冬阳掠过萧索的树枝，斑驳照向大地，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脚印两对半。 “谢谢外祖母同我说这些，我好多了，我回去写课业了。”林司站在樊氏屋门前，黑亮的眼眸蕴满敬意。樊氏看着懂事的林司，慈眉善目地笑着说：“有事就同外祖母讲，外祖母这辈子最喜欢小孩了，你看你姨母他们都是外祖母养大的。” 林司也笑了，用力点了点头。然而，当他回到自已屋时，却看见季岁欢和顾铭安也在他屋里。季岁欢坐在书案后，皱皱着小眉头地对林司招手：“林司你快来，这个字我不会写。” 林司暂时放下悲伤，走到季岁欢身边，低头看了眼那个字，然后握着季岁欢的手教她写了一遍。季岁欢弯着眼睛夸道：“哇，林司你写的真好看，和字帖一样。” 林司看着季岁欢澄净的大眼睛，轻轻地笑了下。虽然季岁欢总夸他，但他看得出今天的夸比往常刻意了很多，也猜到小姑娘大概是想哄他开心。季岁欢见林司笑了，也跟着笑了，又问：“这个字怎么读啊？夫子还让造句呢。” “念‘宴’，总角之宴，言笑晏晏。”林司教季岁欢读了一遍，也给她造了句。 “什么意思啊？”季岁欢用毛笔尾端戳了戳头，不懂地问。林司摸摸季岁欢的小脑袋，唇角浮上一丝淡笑：“形容你和我现在的状态。” 季岁欢眨巴眨巴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而眸光一闪，掩着小嘴偷偷地笑了，是她喜欢和林司玩，林司也喜欢和她玩的意思吗？一旁的顾铭安皱眉看着林司和季岁欢，再也坐不住了，着实觉得自已在这屋里显得很多余！太多余了！第105章言笑晏晏顾铭安也不知道和谁生气好，反正气呼呼地撂下一句：“岁欢，我去找姝姐姐了。”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季岁欢看着一阵风般跑没影儿了的顾铭安，都来不及和他说声“再见”。林司坐在季岁欢旁边，随便找了本书心不在焉地翻着，眼睛却不知不觉望向窗外。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积雪，形成一阵阵白色雪雾，似在诉说冬日里无尽的寒凉。季岁欢复写了好几遍那个“宴”字，虽然依旧笔画错乱，七扭八歪，但总算照葫芦画瓢“画”出来了。小嘴一咧，正要转头和林司说话，却见他神色忧郁地望着窗外，精致如仙童的脸上半是忧伤半是落寞。但是，依旧那么好看！ “林司，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季岁欢直勾勾地看着林司的脸，脱口而出。林司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向季岁欢坚定纯真的眉眼，倏尔弓起食指，用指背蹭去她唇角溢出的水渍，低声笑了：“嗯，记得说话算数。” 季岁欢歪着小脑袋，一目不错地盯着林司噙着笑意的脸，根本没意识到自已看得都流口水了。还一个劲地在心里感慨：怎么有人这么好看呢！不笑时，清清冷冷；笑时，若春风化雪，就连忧郁也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美感。 “当然说话算数喽，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季岁欢忽然懵住了，不知道再往下怎么说。林司拿出帕子优雅地擦了擦手，唇角微微上扬，意有所指地问：“然后呢？长大之后呢？” 季岁欢揪着小眉头，有些泄气地说：“我不知道长大之后还有什么事。”她只知道长大之后就不用写课业了，所以，她想快点长大！林司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道：“无妨，等你长大就知道了。”然后，接过季岁欢手里的毛笔，在纸上认真写了个字。季岁欢踩着凳子，小臂撑在桌面，探着大半个身子，看着林司写了一个对她而言极其复杂的字。 “这是什么字啊？也太难写了。”季岁欢皱皱小脸，这笔画也太多了吧，甭说写了，她就是照着画也画不明白啊。林司拍了拍季岁欢的凳子，站起身，将笔递回到她手里：“坐好，我教你写。” “能不学吗？”季岁欢扬着小脸，可怜巴巴地商量。林司摇头，不容拒绝地说：“不行。” “为什么啊？”季岁欢还想讨价还价。林司握着季岁欢的手，将笔拿稳，低头望进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因为这是我的名字，念‘麟’。” “可你的名字不是两个木的‘林’吗？”当初她可是特意学的“林司”两个字，现在怎么又出来一个这么复杂的麟字。林司神色微顿道：“先学会，等你长大再告诉你。”说完便握着季岁欢的手，一笔一划地耐心教她写。 “那好吧，等我长大，你记得告诉我哦。”季岁欢弯弯眼睛，心大地不再浪费脑子瞎琢磨，兴致勃勃地学起林司的名字。字是复杂了点，但莫名有气势，她得好好学。一个时辰后，季岁欢终于可以自已完完整整地写出这个字了，重点是写不是画，而且她还觉得自已写得挺好看。她兴奋地将写满“麟”字的纸举到林司面前，扬着小下巴得意地说：“林司，我写出来了。” 一直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写的林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