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云婳凝视近在咫尺的俊颜,他垂首望着她,眼尾微微上扬,噙着轻浅的笑意,漆眸流转间,仿佛碎着旋涡般的星河,引人下坠,看不到尽头,亦忘了来路,唯余荼蘼瑰丽…… 云婳呆呆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像是受到蛊惑一般怔怔点头,莹白的脸颊似染了醉人的胭脂,一路蔓延至耳根,慌乱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 司珩瞥着云婳迷离的模样,眼中笑意又深了几分,满意地松开手,被捏过的下颌却留下一道浅色的红痕。 呵,还真是娇嫩。司珩捻了捻指尖残留的温腻,也没用劲儿还能变红。 天边不知何时升起一道彩虹,如同一朵绚丽的花,以无与伦比的姿态悬挂在雨后的晴空。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斑斓而明媚的光芒。 云婳看到彩虹,恍然回神,一时倒忘了眼前的窘迫,欣喜地拉起司珩的袖角,带着他转了个身,一起面朝彩虹,笑着说:“殿下,是彩虹啊,快许愿!” “一次只能许一个愿,殿下别许多了,要不该实现不了。”云婳看着司珩,认真地叮嘱。而后双手合十,望着彩虹的方向,闭上眼睛,虔诚祈愿。 司珩只是略略瞥了眼天边的彩虹,眸底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苦涩。 彩虹曾是他在宫里最黑暗的那十年中看见的唯一色彩,只是那时没有人告诉他,遇见彩虹要许愿会实现。若那时有人告诉他这些话,他想他会许下很多愿望…… 可如今的他,早已无愿。 司珩目光定定地落在云婳身上,她是那样认真,眉宇间甚至凝着一股赤诚。或许她的愿望对她很重要? 若是一定要许愿,那就愿她——得偿所愿。 云婳怕天上的神仙听不清她的愿望,便在心里将同一个愿望,默默说了三遍。 当她再睁开眼时,却发现司珩没有望向彩虹,而是在望着她,秀眉微蹙,有些疑惑地问:“殿下许愿了吗?” 司珩点点头,随口问:“王妃许了什么愿?” “不能说的,说出来该不灵了。”云婳摇摇头,俏皮地眨了眨眼。 司珩眉峰微耸,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往内院走去。 云婳跟在司珩身旁,悄悄抬眸看他,在心里又说了一遍她的愿望。 她愿他——岁岁康宁。 晚风吹起她轻盈的裙摆,飘飘袅袅地缠在他的裤边,七色的彩虹追在他们身后,轻柔美好。 *** 暮风一路跟着司蒙到了柳府,柳日升早已等在门前迎接,他身后还站着两个儒商打扮的人。 “荆王殿下里面请。”柳日升躬着腰,以矮司蒙半截的姿态,伸直胳膊,谄笑着将其迎进府。 “嗯。”司蒙趾高气扬地背手走在最前面。 柳府主厅圆桌上已备好佳肴美酒,几人待司蒙落座主位后,依旧垂首立在桌旁,直到司蒙高高在上地说了一声“坐吧”,几人才敢入座。 刚一坐下,柳日升便亲自给司蒙倒酒,边倒酒边介绍旁边的两人:“王爷,这两位都是阒州有名的米商。” 王广才和祝瑁适时端起酒杯,再次起身,恭敬地向司蒙敬酒:“早就听闻荆王殿下美名,今日得见,实乃吾之幸甚。” 司蒙掀起眼皮很是受用地瞥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 暮风藏在屋顶上,揭开一片青瓦,窥着下面几人虚情假意地恭维,酒过三巡,终于进入主题。 柳日升双手放在膝上,笑着对司蒙道:“王爷,这次您去雍州赈灾的米粮我们想用按市价折价五成全部买下,不知您意下如何?” 司蒙晃着手里的酒杯,微眯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倒是会做生意,用陈年的烂米换新米,折价五成购入,再市价出售,净赚一倍,嗯?” 祝瑁察觉出司蒙神色不悦,赶忙满脸堆笑地站起身,为司蒙把酒满上,试探着问:“那不如王爷您给定个价?” 司蒙看着倒满的酒杯,随口道:“折价六成。” “六成?这……”祝瑁手中酒壶一晃,险些没拿住。 王广才还要再讨价,司蒙不耐烦地拂袖摔了酒杯,吼道:“就六成。”说完作势就要走。 柳日升、王广才和祝瑁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心里合计了一下折价六成依然有三成利。之所以是三成不是四成,是因为他们囤积的陈米也是有本钱的,需要刨除。这样虽然剩三成利也比他们平日里赚得多两成,况且还是那么大的量,遂咬咬牙,答应了司蒙的定价。 见几人同意,司蒙阴恻的脸上终于露出丝稍显和善的笑。 折价五成是四皇子司珏给司蒙的底线,而司蒙之所以将价卡在六成,是想将多出来的那一成钱塞进自已的口袋,柳日升几人又不想错过这赚钱机会,倒是蛇鼠一窝,一拍即合了。 柳日升几人点头哈腰地跟着笑,又对府里管家使了个眼色,一个身着轻薄纱衣的女子随即被带了进来。 “王爷,这是簪花楼的头牌红玉姑娘,我们想着您舟车劳顿,便请红玉姑娘给您唱唱曲解解疲乏。”柳日升笑着说。 “有心了。”司蒙点点头,一双眼睛却盯在红玉身前那两片薄纱上,对她招招手。 红玉娇媚一笑缓缓俯下身子朝司蒙行礼,司蒙色眯眯地盯着红玉咽了一口口水。 见状,柳日升、王广才和祝瑁几人非常有眼色地低着头退了出去。 下一刻,红玉便被司蒙粗鲁地搂进怀里,故作娇羞地勾住他的脖子,嫣红的唇贴在他的脸上,娇滴滴地喊了声:“王爷。” 红玉心想若是能让司蒙满意,说不定她还能入王府,哪怕是当个妾室,到时候再凭借她的手腕也能再往上爬。 司蒙看着媚态横流的红玉,忽然扯起一丝淫邪的笑。 想到了下午在司珩府里见过的云婳,那般仙姿玉露的脸,娇呼软语又该是何种风情,他倒是很想试试…… 第11章 约他 而此时辰王府内。 司珩换了件霜色长衫,擦着半干的墨发从湢室走出,额角残着的水珠顺着流畅的下颌滚落,又沿着凸起的喉结滑进微敞的衣襟,没入冷白结实的胸膛。月华倾洒照在他淡凝水雾的璞面上,清冷而禁欲。 司珩走到桌边,不耐烦地又擦了一会儿头发,甩手将棉帛扔在桌上,漆眸看向披着被,静静趴在榻上翻着话本子的云婳,皱了皱眉,问:“还看吗?” 果然,当云婳抬眸望向他时,荜拨的烛光跳动在她眼中,明澈澄亮就是没有半点困意。 哎,她好像入睡极其困难。 “不看了。”云婳收起话本放在枕头旁边,轻软的声音透着丝恹然。 哎,看了这半天还是不困。 司珩吹熄了烛火,躺在云婳身边,被她直勾勾地盯了一会儿,终是无奈地转过脸,睥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沉声开口:“想说什么?” 云婳抿了抿唇,好看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儿,软软望着司珩,轻声道:“我想问殿下我之前讲到哪儿了?我好接着讲。” 嫁到辰王府,云婳才发现自已有换地方睡不着觉认床的毛病,而她又不喜欢喝苦涩的安神汤药,讲故事竟神奇地成为她目前能让自已睡着的唯一方法。而且每次讲着讲着,就会觉得身心放松,便会渐渐有困意。 “十二岁。” 声音是一贯的清冷低沉,可听在云婳耳中,却让她转过身平躺时悄然弯起唇角。原来他真的有在听她讲,就像说书人遇到了听众,顿时越讲越起劲儿。 “十二岁那年,我记忆最深的就是神贶节,那年的神贶节是阒州规模最大的一届。平芜长街两旁市列珠玑,人声鼎沸,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愉的笑。数不尽的花灯逶迤荡在河面,好似缀满星辰的银河。” 云婳回忆着那日的景象,稍稍侧过脸有些遗憾地看向司珩,幽幽道:“殿下要是亲眼见过就好了,真的是蔚为壮观。” “神贶节是哪天?”司珩忽然问。 “十二月十二。”云婳脱口而出。 司珩抬起手背置于额前,遮住漆眸泛起的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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