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蒋择话音的落下,会意地站起身来就准备搜查,却被徐雨先一步地叫停了。 她呼吸急促地说:“我承认,关俊找我做过易容化妆那些。但他说的是他想在最后的时间里体验一下不同的人生之类的。” “那些衣服也都是他自己花钱买来的,穿完就带回去了,或者随便丢在路边,总之没在我这儿。” 蒋择没急着反驳,只问:“那凶器呢?也随便丢在路边了?然后杀一个人买一把刀?” 徐雨对此的回答是她不知道,她也压根没见过所谓的小刀。 “大概他藏在什么隐蔽的地方了吧。”她说,目光却在下意识地便偏移方向。 “比如你家?”蒋择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的同时,说:“是不是我们待会儿就算真在你家发现了凶器,你也要说是他关俊偷偷放在你家的,你对此完全不知情?” 徐雨不说话了,浑身上下都体现出一种被猜中了心思的窘迫。 蒋择最终在徐雨锁着的抽屉里发现了那把小刀,又在她的化妆用具堆里找到能把人捏扁揉圆的各种倒模,并且翻出了一套大概是还没找到适合的时机去处理的关俊与案发时穿过的衣服。 徐雨对此的回应是她太过于信任关俊了,自己在屋子里的时候压根没管关俊在做什么小动作。 而关俊却辜负他信任地做了这些。 蒋择在带着手套拿起了那把凶器,又小心翼翼地把东西装进了物证袋的同时说:“徐小姐,最后问你一遍,你真没见过这东西?” 蒋择看着徐雨的迟疑,顶着一张正气凛然的脸补充,“要是我们从上面验出了你的指纹的话,你到时候要想再翻供可就难了。” 徐雨听着蒋择貌似人畜无害的语气,心下却深知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那一个选择。 那就是咬死了自己刚才的说法地绝对不翻供。 于是她点头,说:“我确定我真的没见过这东西。” 蒋择挑眉,收好物证之后最后问了一句,“你在这个月初给你妈妈的钱也确定不是赃款,而是你自己工作挣的?给了足足小十万,却住在这个地方?” 徐雨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垂眼说“是”。 蒋择懂了,不再多说地侧目示意刘学武先收队走人。 最后留给徐雨的几句话是:“徐小姐,关于您的月收入是否足够你攒下那么多钱,以及您的银行账户是否有异常收入的事,我们会去仔细再查的。” “另外,我们可以免费告诉您一个有关刑侦的冷知识。”蒋择半眯着眼睛说。 “那就是假设在一男一女或者几男几女共同犯罪的时候,大多数男性罪犯都会为了减轻自己的刑罚或者是摆脱自己的嫌疑而选择出卖自己的同伴,甚至是把全部罪行都推到对方身上。” “哪怕他们说好了要一起保守秘密。哪怕他曾经告诉你只要保持自己这套说辞就行了。”蒋择说。 听得徐雨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尽管蒋择说这话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危言耸听。 徐雨在确认蒋择和刘学武走远了之后,颤抖手地把门重新锁好了。 她终于卸了力地跌坐在门后,又着急忙慌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刚才警察来我家了。”她在电话被接通之后带着哭腔地说。 “两个人。他们把小刀带走了,我不确定我到底有没有擦干净自己的指纹,但关俊上次还回来的之后就急匆匆地走了,应该是没来不及擦的。” “我以为他还会回来拿,所以才没丢。而且你也没告诉我要处理掉,我不知道没有下一单了” 电话的那头的人听着,有些气急了,只留下一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装不知道就行”就挂了电话,没有再多安慰她半句。 第四十五章 承认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鉴定科最终在小刀上检验出了关俊的指纹。 搭配上那件在案发现场出现过的衣服, 以及徐雨装不知情的侧面证词,关俊再度以嫌疑人的身份进了市局。 他还欲再狡辩,问蒋择说这种类型的刀子到处都是, 他们凭什么说这把就是犯罪现场凶手拿的那把。 “凭事实胜于雄辩的鉴定结果。”蒋择撑着桌子地看着他说。 “不是你随便拿张纸或者拿块抹布地把血迹擦掉了我们就检验不出来了!” 蒋择怒目圆瞪地说:“除此之外,还有徐雨的证词。” “尽管她并不承认她参与了作案, 但是她却承认了她曾经于‘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你作过那些伪装的事,并且我们在她家发现了一件有些旧了的清洁工装,而那上面同样检测出了你的指纹以及毛发遗留。” “还有你妈妈生病住院的医疗费,那是你一次性结清的。”蒋择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关俊说。 “你爸爸告诉我那是你问你的同学和同事们借的,可是根据我的调查, 你和你的前同事们关系并不好, 他们也否认了最近几个月借过你钱的事。” “而你的大学是在外省读的,但是近几个月你的银行账户上并没有产生过任何一笔转账。所以那笔钱于你而言只能是现金交易。但是谁会特意远道而来地借你钱呢?只有托你杀人的客户会。” “包括爸妈为了替你治病而向亲戚借的那些钱, 你都偷偷地还上了。” “假使你没有收钱替人做违反乱纪的事,我很难想象你是哪来的这么大一笔钱?” 关俊听完,下意识地就想无中生有地扯出个借他钱的甲乙丙丁来, 蒋择却先一步地用话堵住了他的嘴。 蒋择说:“你大可以编, 但是我们会一一去考证。” 于是关俊不说话了。 他沉默了很久, 就在蒋择以为他又要狡辩什么的时候,他却只是轻笑了一声。 他笑着说, “所以呢?是,我承认了, 那些女人是我杀的,可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呢?最多也就是判我一个死刑而已, 还省得我继续为了应付我爸我妈地继续忍受病痛折磨地苟活下去了。” 蒋择看不得对方这理直气壮地不把那些生命放在眼里的样子,蹙眉又压低了声音地说:“可无论是你交给医院缴费的那些钱,还是你替你父母还账的那些钱, 都是赃款,是你以其他家庭的破碎换来的,应该被追回的钱。” 关俊听着,彻底地撕下了伪装地嗤笑一声。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笑话似的摊手,“那你们问医院把那钱要回来呗。或者你们问问他们为什么不能先做手术再交钱,为什么不能等我们慢慢地把钱凑给它。” “还有那些恶民,”关俊说,“我甚至支持你们去问他们把钱要回来,反正欠条已经回到我手里,又已经被我一张一张地撕毁了。” 蒋择因此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眉间挤出了一座小山。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地问:“那你的那些共犯呢?不交代一下吗?” “共犯?”关俊笑着说,“抱歉,我的职业精神让我不能向你们透露半点和客户有关的信息。你真要想逮人的话就自己去查。” “我倒是很期待你们能把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联络的,又怎么交易的事一点一点地查清楚。” 蒋择被气笑了,“这个不劳你操心,我会让那些人都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的。” 他说:“但我现在问的是,徐雨和你表弟关远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的事。” 关俊盯着蒋择的脸看了几秒。就像是为了确认蒋择对于这件事的内幕究竟了解多少。 他最终的回答是:“参加了,他们俩当然参加了。” 他笑嘻嘻地说:“一个负责帮忙伪造不在场证明,顺带着给我牵线搭桥地找会‘易容’的化妆师,甚至放着宁城那么多人不找,偏偏找他已经见过家长又送过彩礼了的女朋友,稀奇不?” “另一个就把她在从前的那个工作室里施展不出来的本事全用在了我的身上,帮助我杀人,帮着我藏东西,放着好好的几个月之后的漂亮新娘子不当,只为了从中分一杯羹地跟我一起当罪人。怎么样?这个说法你们满意吗?” 关俊看着蒋择额上青筋直跳,像是随时都可能张口喝令他闭嘴的神情,站起身来,怪笑着拉近了距离。 他用近乎呢喃的语气轻声对蒋择说:“蒋队长,再告诉你个秘密。其实这事还是关远主使我干的。” “主意是他出的,人是他联系的,钱也是他拿的大头,而我充其量就是个从犯,是杆死了也不可惜的枪。所以怎么的也该先把他毙了之后再处理我吧?” 蒋择把人推远了点,重新拉开了距离地让对方端正了态度之后再好好交代。 重新坐回椅子上的关俊抬眼,手上戴着的手铐因为磕碰到了桌子而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声音。 他看着蒋择说:“问题是你们问的,是你们觉得那两个单纯被利用的傻蛋像是我的同伙的。但是现在我顺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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