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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今年十二岁半,可能随时某一天她就会想起了。 不知道确切的时间每一天都是等待。 进了上京,心腹带着卫原一路走,最后停留的地方却不是太子府,只是一座大宅子。 “卫大夫,你先在这宅子里安顿下来,殿下有空就过来了。”心腹跟卫原说。 虽然这人没说,但卫原也想得明白,太子的身体有问题,即使寻医也是暗下的。 大张旗鼓把找来的大夫带进太子府,估计就不是失颜面的事,而是坐实某些事实的把柄了。 本来卫原还以为要等几天才能等来这位太子殿下呢,却不料第二天近傍晚,就有一辆马车停在宅子的后门了。 先下来的是梁东言,然后他身后跟着一名低调打扮的男子。 进宅子后自然有人去请卫原,见到他出来,梁东言笑道:“卫老,好久不见了。” 卫原依然是一副年老模样,面对梁东言没有热情也没有冷淡,只当平常见面:“病人呢。” 梁东言顺势把身后的人让出来,太子的眼睛一直在打量这位在梁东言口中医术十分高明的大夫。 他派去的心腹回来后,也说过这人在南阳十分有名气,这才是太子没有拖延,第二天就过来的原因。 一见这人,太子心中也肯定了此非常人。 明知道他的身份,这老大夫却半点惶恐都没有。 越是这样的表现,太子心中反而越高兴,因为只有真正有实力的人才有这种底气。 跟梁东言打了个眼色,梁东言作中间人招呼两人坐下,他则站在太子身后。 卫原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他,十二三年对于凡人来说是很长一段时间。 足以让一个满身文气、刚承担起家里一切,还有些青涩的青年磨练成在官场熟练打滚、处事游刃有余的中年人。 没人会永远青涩,这是人的成长,卫原对他观感一直还不算差。 主要原因就是他圆滑,但做事情有底线,至少对家里人是合格的。 有他在,给了转世后的梁望舒一段平稳安静的生活,就凭这点,卫原就承他的情,肯给他梁府一条明路。 太子将手腕放在桌上,待大夫搭脉时,心中升起一阵紧张,还有隐隐的期待。 其实近年来,私下里他不止看过一两次了,但每次那些大夫都是一脸难色,说话犹豫,他就知道在那些人手上是没什么希望了。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就是那些人连一个原因都不能给他,他连自己是中毒都有心理准备了,就差一句确定的话。 希望这位卫神医与其他人不一样。 卫原看似在搭脉,实则是在用灵识观察对方的身体。 进京前,他心中已有打算,救不救,只看两种结果。 如果是先天注定命中无子,那没什么好说,他干涉不了,干脆叫梁东言及早另谋出路。 如果是后天的亏损,也就一些灵药的事。 半晌后,他才收回手。 梁东言的神情比太子看起来还要紧张:“卫老,怎么样?” 卫原在想用凡人的话来说应该怎么形容,想了一会儿,他才找到适合的词:“中蛊虫了。” 这太子的下腹处,盘踞着一只赤色的、指甲盖大小的奇异虫子,这虫子噬精,这才是这位太子不能令女子有孕的原因。 即使侥幸有孕,也是弱子弱女,难以长成。 虫子的作用虽然奇异,但没有灵气,仍属于凡虫之列。 所以卫原才需要以凡人的角度去给出解释。 以往的普通大夫,当然无法像卫原这样做到内视他人身体内部,也就找不到病因。 “竟然是蛊?!”太子再不能平静,猛地立起身来。 “是许贵妃还是仪妃?”太子第一时间就是怀疑这两人。 二人分别是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生母,在太子幼年时有能力也有动机出手。 说完才想起卫原只是个大夫,给不了他答案。 但卫原却让他看到了希望,这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准确说出他病因的人。 想到此,太子立刻又坐回位子上,紧盯着卫原:“卫大夫想必一定有办法治好孤,只要治好孤,卫大夫所求孤都能答应。” 有时能说出病因和能治是两回事,太子只希望这个卫大夫本事更大些,可别叫他有了希望又失望。 梁东言也紧握拳头,两人都盯着卫原。 卫原也没令他们失望:“可治。” 两个字,瞬间让二人面色大喜,长久以来的心病竟真的一朝得解。 “什么时候开始,需要准备什么?”太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看你们,随时可以开始,只有一点,治完后要吃一段时间的药,三个月内不能与人同房。”卫原道。 精气已亏,卫原在凡间行医从来把握分寸,用药不超过一个界限,想养好身体,时间是少不了的。 太子虽然想马上就治,但天色已黑,他出门本来就没想过今晚就治疗,府中还有臣下等着自己回去议事呢。 他不想突然取消,引起别人的怀疑窥探,于是道:“明日吧。” 第268章 等月亮醒来 第二天,太子果然早早过来,依然是梁东言陪着。 卫原不紧不慢取来一把小刀和一包针。 做大夫这么多年了,不说他学会多少凡人大夫的医术,至少从面上看,他什么东西都配备齐并熟练使用了。 怎样扎针也学过,绝不会让人看出什么不对来。 把东西在两人面前一一摆开:“除去上衣吧。” 太子照言而行,卫原取来一把小刀,在火上烧过,用两人来不及看清的速度在对方的胸前划条小口,再一一扎针。 这些都是无用功夫,所以卫原的动作颇为漫不经心,叫那两人心中有些突突。 把着太子的脉,卫原暗中以灵力将那只蛊虫逼出。 太子与梁东言亲眼着着皮肤鼓起一个小包,慢慢往上移。 片刻后虫子从提前划开的口子中爬出,落入早已准备好的盘中,直到这时,虫子都还是活着的。 赤色的虫子看上去没有丝毫可爱,尽是可憎诡异。 看着盛在托盘中的蛊虫,太子面色极难看,有点忍受不了身体里竟一直藏着这么大一只虫子。 卫原不理会他,将提前备好的药拿出来,告诉他们服用的方法。 然后就道:“我今天就会离开这宅子,之后虽会在上京,但无事不要再来寻我。” 就差明着说别试图招揽或再利用他了,听到这话,梁东言有些尴尬,忙拱了拱手:“是我的不是,卫老见谅。” 现在卫原治好了太子,他虽然不后悔算计卫原上京,但也知道是得罪了人家。 太子见状,忙替梁东言求情:“怀之也是替孤着想,请卫神医不要见怪,是孤欠你一次,孤定承情。” 卫原没把他的话放心上,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梁府住的地方都是显贵之家居住的,宅子空余不多,卫原一时没找到合适之处,就在隔两条街外找了一处地方。 梁望舒知道地方后很快就过来了,凡人界的灵气稀薄,以她的灵根引气入体的速度很快,但快一年了才炼气二层。 卫原说帮她与小宝契约时她还有些惊讶:“卫爷爷,这不是你的灵兽吗?” 卫原只说小宝不是他的契约灵兽,他也叮嘱了小宝,等梁望舒自行想起就够了。 “它是寻宝鼠,望舒你不想要吗?”卫原一边教她怎样契约一边笑问。 虽然梁望舒没听过什么是寻宝鼠,但现在她对这些都还很好奇:“想要啊,它会寻什么?” “什么都会,只要有灵气的东西,它就能找到。” 一人一鼠的契约再次定下,梁望舒怔怔看着小宝,半晌才抬头:“它心里在哭。” 卫原一时无言,良久,他才轻轻道:“它等了你很久。” 梁望舒走后,卫原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夜深当他看见她又坐在梁府的屋顶时,双腿不由自主出门。 * “你在看什么?”一声问话,打断了梁望舒的思绪。 她循着声音看去,一名熟悉又陌生的青年正站在墙外,抬头看她。 见梁望舒只看着他,不讲话,青年想了想,又问:“你不开心?” “你什么时候来的?”梁望舒没回答他,反问。 “就刚刚。”青年回答道。 梁望舒想起上次,要邀请了这人才上来,就道:“卫原,你要一起上来看月亮吗?” 青年当然就是卫原,听见她的话,脚尖轻点,飘至她身边离她半个人的位置坐下。 “你......怎么了?”他问,卫原知道她现在心情不怎么好,这才是他在宅子里坐立不安的原因。 “卫原,你为什么会经常来凡人界?”这都是她第三次见他了。 一名修士,没事怎么会老是来灵气稀薄的地方呢。 “我在等人。”他抬头看着月亮,他在等那轮明月醒来。 “等人?”今晚第二次听到等字。 “嗯,我在等一个人,你呢,你为什么不开心?”她从来都聪明,卫原觉得她是察觉到一些东西了。 “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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