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人老_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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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于大景的一处偏僻不起眼的县，全县不过二千余户人口，土地贫瘠，偏远路难行，连商队都不屑往此处来。人们终年劳作交完各种名目的苛捐杂税后，剩下的粮食也仅勉强能养活一家老小。一处树林中，破空而至的石子砸中了灌木丛中的一只正在进食的灰色野兔。兔子嘴中的野草还没嚼完，后腿蹬几下便再没了动静。两个呼吸的时间从旁边几米开外一棵树后闪出一名青年。只见青年快走两步到野兔旁，一手拎起野兔的两只耳朵，确定野兔晕过去了，轻掂几下重量，满意点点头。然后那青年用早准备好的草绳把兔子腿绑紧，反手扔入背后一个陈旧的竹筐中。转过身，露出了青年的面貌，只见其年约十八九岁，身着灰布衣，其上有补丁但衣服浆洗得干干净净。面容清秀，五官最出众之处是那双眼睛，眼形狭长瞳色深黑。清秀有余，俊气不足的他在拥有那样一双眼睛后多了几分不同。身高也比同龄人高至少半个头，身材带着青少年常见的瘦薄。青年叫卫原，清平郡小岭村人，出生在这里。不幸的是出生不久母亲就亡故了，之后父亲未再续娶，父子俩靠家里仅有的两亩地生活得艰难。于是卫父常常入山采些野菜菌菇，布几个简单陷阱，运气好时父子俩能开开肉荤。但好景不长，卫原九岁那年某一日，卫父入山遇上野猪，博尽全力也没能逃生。父亲久久不归，第二天天没亮卫原就到村长家请求帮忙寻父。等村人们拿好傢伙什结伴入山寻找，找到时卫父已满身凝固的鲜血，不知死去多久了。卫父的尸首发现时离村口已不过半里，村人们顺着一路淋漓的鲜血寻到了野猪，把正趴在树下哼哼的野猪合力围杀。卫原从此成为了一名孤儿。小岭村杂姓聚居，村民往上数几代都是逃难过来的，包括卫原家也是。爷爷早亡父亲也没有兄弟姐妹，唯一的姑祖母嫁在邻村。可年仅九岁的卫原并没有选择去投靠过寄人篱下的生活，而是自己一个人留在家中。卫原的家在村头山脚下，是一间由泥土混草茅搭成的土屋，土屋只有两个房间，加一个厅堂。屋子里一眼望过去就一张桌子，桌子有一壶水，两只木墩。木墩平时充当椅子的作用，墙上挂着一把弓，这就是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了。入屋后卫原放下背上的竹筐拿出野兔。除了野兔外他还找到了一株野杏树，但野杏酸涩吃了野杏后反而更容易饥饿，滋味也一般，因此他只是随意摘回了一捧。把野杏洗干净随意搁在桌上的空碗中。平常卫原一个人生活，性格极沉默寡言，家住在村口出入树林方便，与村民甚少往来，失去父亲后他就独自谋生了。还小的时候只在树林周边寻摸些野菜菌菇，三年前才尝试往深一点的地方探去。因为外围已被村民们搜刮了无数遍，没什么好物了。想要有收获只能往里走，运好就得些猎物。今天卫原与往日规律的忙活有些不同，情绪难得外露。他几次露出犹豫与沉思，还有几分困惑。抬头往山林的方向望去，视野被高大的树木遮挡，看不到什么东西。但他知道不是他的错觉，今天的森林深处有异常。即使他只是在边缘活动亦能听见深处大型动物的嘶吼声隐约传来！而且声音传来的地方有黄绿光闪现，很短一瞬，但他一直留意着动静所以还是捕捉到了。卫原知道自己不该好奇，森林真正的腹地他从未涉足过，往常打猎他都是在当天能往返村子的范围中活动的。但不知为什么，他脑子里一直想起那道一闪而过黄绿交杂的光。什么东西能发出那种光亮还传出这么远？脑海有个声音鼓动他，心脏也砰砰跳。直觉告诉他，森林深处出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他的直觉曾经应验过好几次，但那里肯定不止机遇，还有无法忽略的危险性！去不去看一下？卫原现在还没想好。卫原垂下眼把手中的野兔熟练处理！他今天只在早上进山前随便吃了昨晚留下的两个馍加一碗野菜汤，就忙着进山，之后约两个时辰都滴米未进。十几岁的年纪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两三年前卫原的打猎手段不够时经常饿肚子，因此早早习惯了饥饿的感觉。身体也是在这两年才慢慢养回一点肉的。曾经半饥不饱的日子养成了一副单薄瘦削的身子，加上抽条，即使近两年吃得不算差，现在看上去也不多强壮。生活上的一切，都是在两三年前才好过一些的。第2章进城吃过饭，卫原把兔皮收拾了，加上这个月存下的另几张皮子一起放进竹筐。今天是他每月定期去县城的日子，家里的盐不多了，须购些盐回来。最重要的是他上月在县城唯一一家铁铺订好的一把匕首，约好了今日去取。小心带上破旧的木门，卫原抬头看了眼时辰，他今天只在林里待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回来了，吃完饭现在正好是中午，阳光有些刺目。现在赶路大概会很热，但卫原并不在意。他考虑的是剩下的半天时间能不能把事情办完，然后在日落前回到家中。出了村口他顺着往外唯一的一条路走。接下来他需要走将近一个时辰才能到县城。 “原哥儿，上县城？今天可赶巧，上来吧，顺便带你一程。”身后踏踏牛蹄声与板车压过泥路的声音传来。不消回头卫原就知道是谁了。 “谢谢山叔。”卫原没拒绝对方的好意，等车过来上了他撑着板轻轻一跳，坐在男子旁边。除了两人坐的地方外，这辆板车上堆满了垒得高高的柴。这是对方拉去城里卖的。一捆柴卖给城户人家能得六文钱，村里也只有两户人家能赚到这个钱，都是有牛的殷实人家。 “原哥儿，上次你婶子上门给你说的那亲事，考虑得怎样了？” “那老周头家的豆丫真不错，家里活干得好，力气大又勤快，弟弟妹妹一把手带着不用老周头两口操心半分” “就是人长黑瘦了点，但多喂两口饭能养养就起来了，你有打猎的好本事，还怕养不起个媳妇？”被卫原叫山叔的男子一边赶车一边侧头笑着道。卫原性格平时孤僻沉默，但因为年幼丧父母活得艰难，所以大家都能理解。村里的小伙子十四五岁都安排成亲了，但卫原没父母操持张罗一直到十八岁都独自一人。某天村人们才反应过来卫家那个孤儿早到成亲年纪了，有热心人就自主帮他寻摸，山叔家的媳妇就是最先上门说媒的。卫原的脑子里隐约闪过豆丫的模样。豆丫是村里人家的姑娘，父母俱在并且十分能生养，加上豆丫父母一连生了七八个孩子，她排行不上不下的。卫原也只曾远远路过看见过她几次，不是在低头干活就是拉扯照顾着弟弟妹妹。他摇摇头道：“山叔，我还不急。” 是真的不急，现在家里一贫如洗，娶个姑娘回来干什么，况且他对那豆丫也无甚想法。 “怎么不急，再过两年你都及冠了，父母不在了家里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吧。”卫家只剩卫原一个人，山叔是真心认为卫原该娶妻生子，组个正常家庭。卫原知道他们是为他好，但心中有自己的坚持，又不好开口反驳。只得沉默着，希望山叔自己说够了就不说了。山叔不理解卫原的想法，以他看来，年轻人到岁数了，成亲生子，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是每个男人的想法。只是卫原不配合，只他自己说也无趣，慢慢也不说了。叹了口气，男子转过头只专心赶车。耳边得了安静，卫原也松了口气。牛车给他节省了大半的赶路时间，半个时辰后就来到县城的门口。进城后，山叔才对卫原说：“我去给几户人家送完柴火还得买些物什，大约两个时辰后回去，原哥儿如果还想搭个便车，到时便在此处等我一等。” 卫原跟山叔道了谢，之后两人分开。县城不大，但这里是方圆数十里最热闹繁华的地方了。此时的大景朝不算盛世，北方还经常传来打仗的消息。但幸好近些年没传出哪里有天灾，有休养生息的时间清平郡百姓的日子还算过得去。集市在城南，卫原到后没有先去铁铺，而是进了一家门面不大的成衣铺子。进入店铺，里面有两三名客人正在挑选衣服，一名看着是店员的小子忙里抬头看见进门的卫原，打个招呼。然后道：“掌柜的在里面，原哥儿进去就行。”看样子两人是认识的。卫原点点头，熟门熟路穿过中堂走进用屏风遮挡的一个隔间。一名中年男人看样子是在盘账，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