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高手圈养记_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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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一个人安静地玩，期间妈妈贺芷过来陪了她小会儿。贺芷前脚走，后脚三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嘻嘻哈哈闯进来。他们抢了小宋莼的兔子玩偶。小兔子是林玉莹的。三个男孩威胁小宋莼。如果她不跟他们出去，就把小兔子撕烂。小宋莼为了保护小兔子追了出去。这一段ng了两遍，第三遍过了。拍摄地转移。仨男孩把小宋莼逗出去将人带到了小区没什么人的后门。他们看小宋莼可爱，揪她的脸、逗她，作势要打她屁股。小女孩跟他们发生了争执。最后三个男孩被过来的另一个孩子叫走了。脏兮兮的兔子被扔在地上。小宋莼紧抿着唇，强忍着眼泪走过去把兔子抱起来。 “兔兔……” 小演员这会儿真情流露，满眼委屈和对小兔子的自责。 “对不起。” 她抱起小兔子坐到低矮的花台上，眼泪没憋住，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过她白嫩的脸颊。虞矜看着监视器，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见小毓柠的情形。乖巧、可爱、小坚强。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拎着小蛋糕站在她跟前了。虞矜给另一边摄像打了招呼。扮演小赵戚的乔亦和出场。乔亦和三岁开始就时常出现在大荧幕上，演技很到位的一个小演员。他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双凤眼不笑时看着些许不好相处。长相虽跟虞矜小时候的有差别，但因为那双凤眼，气质上很接近小虞矜。毓柠当初之所以那么记得鱼哥哥，是因为对方在她难受的时候出现。为她出头，并许诺不会让人欺负她。小孩子的思想简单，这一件事记了好多年。其实随着时间的流逝，毓柠后面渐渐记不清小虞矜的模样了。她只记得他在地上写给她看，手把手教她的，他的名字。后来重逢，她看过很多小虞矜的照片。记忆里的那张脸才重新变得清晰。现在看着乔亦和，她不由想到了的小虞矜。漂亮、冷、拽，但人很好。镜头里。乔亦和停在楚娴跟前，伸手，说出小赵戚的台词。 “小蛋糕给你，不哭，” 小宋莼抬头，用含着泪的大眼睛看向他。迟疑片刻，她喊：“哥，哥哥……” 赵戚和宋莼的初见以虞矜和毓柠两人的初见为原型。两个小演员说的台词正是虞矜和毓柠初见时说的话。虞矜将它加成台词了。小女孩将自己的护身符礼尚往来地送给了小赵戚。小赵戚让她给他说了欺负她的人长什么样，衣服往肩上一搭。干架去了。这是他们的初见。也是他们幼时最后一次见。小赵戚许诺小宋莼，会再来找她，不会再让人欺负她。他是来探亲的。以为自己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也以为自己以后会常来。可实际他来探的是远亲。这次来是家里大人来处理事，今后两家不会再有往来了。他不会在这里久待，也不会再来。大人们处理好了事，当天下午就带小赵戚离开了这座城市。大人们的事，小孩一句话都没插上就被带走了。他连一声再见都来不及跟宋莼说。小虞矜没找到小毓柠的原因有很多。错过了时间，调查方向有误，有人暗中做手脚早早地藏了毓俊安一家的相关信息，断了线索，等等。小赵戚则因为家里大人的纠纷，不知道怎么联系那门远亲。他保存着护身符，心里想着：男子汉要遵守承诺。他期待着下一次再去那座城市。然而他再没能去那座城市。他随父母搬家，去国外定居。等他再去那座城市时，已物是人非。监视器里。楼房后门，一大一小，拉钩约定。这一别，就是十五年。十五年还是缘分。若没有缘分。茫茫人海。他们此生，或许都不会再见。 — 只有两个小演员的戏，拍了两遍。虞矜喊停，看完回放没再重拍。影片中关于两人幼时的剧情。除了两个小孩刚分开那段时间的剧情会详细讲述外，其他年龄段的只有很少的片段。淮市的主打戏份是赵戚与宋莼的小时候。除此外是成年后赵戚宋莼相爱后重回故地的几个片段。但重回故地物是人非。两人做约定的这个“故地”要去淮市其他地方拍。因而就没在这拍这一段。很多场景走一次就不会再拍了，所以这里的剧情大部分照时间线走。接下来一个月是两个小孩的幼年、童年和少年期。拍这部分剧情时不仅是在拍戏，也是把毓柠的过往走了一遍。每拍完一段，毓柠都会感觉松一口气。放下了，释然了。她爸妈在另一个世界活着，他们在的。所以，最后一次，和过去告个别。今后希望二老在另一个世界安享晚年，希望她在这边也能和她爱的人白头到老。她这么想，但虞矜终归还是心疼的。每天拍完戏回去，他都会抱抱她，亲她。用亲近的方式告诉她，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这一个月，他们依旧同住。多数时间晚上只是相拥而眠，少数时间会这样那样。他每次格外耐心、温柔，在她耳边哄她。毓柠感动但又忍不住笑。 “你不用这样，你这样反而……” 男人停下动作，轻轻吻她。 “快点？” 毓柠被他磨得没有脾气，扣着他结实的肩背。 “嗯……” 虞矜轻笑，“听老婆的。” 第454章拍感情戏的诀窍，虞影帝：感情到位结束在淮市的拍摄，场地转到京市拍赵戚和宋莼重逢及相爱。电影的拍摄很顺利。两个幼时断联的人重逢，了解了彼此的过往。相处过程中，赵戚对宋莼动了心。表白、追求、确认关系、交往、亲-吻。在剧组其他人看来。虞矜和毓柠已经在一起这么几年了，又朝夕相处。应该很难演出那种男女初恋的感觉。就算是影帝影后，也不太可能一遍过。然而事实告诉他们，并不是。整个过程。虞矜将初动心的毛躁、稚嫩、纯情表现得淋漓尽致。而毓柠则将得知对方对她的喜欢时的惊讶、羞涩与青涩演绎得炉火纯青。镜头里能清楚看到两人面对彼此时，轻飘的视线、微红的耳尖和紧张又自然的小动作。四目相对，视线相撞。悸动，纯情，令人面红耳赤。明明还没亲吻，却看得让人心潮澎湃。 “太会演了，看得我都想谈恋爱了！”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毓柠柠还是那个毓柠柠，不被压戏！” “两个都是没演过感情戏的主，看他们谈恋爱，你们不觉得有种禁忌感吗？” “珍惜吧，甜的部分不多了。” “闭嘴！” 拍吻戏的那一天，cp粉们心潮澎湃。其他工作人员莫名觉得害臊？ “好歹我也在剧组混了几年，什么场面没见过，结果想到他俩要么么哒，我居然觉得害臊？” “我以为就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我在上个剧组给人拍这样的戏都拍麻木了，这会儿却觉得不好意思，奇葩。” “没办法，这两口子把初恋的感觉演得太到位了。” 扮演赵戚同事的成沛从休息室过来，无意间听见剧组成员的对话。他来到监视器前，跟姜衡一起回看了一下上一段戏。虞矜补好妆过来。成沛卷起剧本当话筒。 “虞老师，采访一下。” 虞矜看过来。成沛道：“能传授一下拍感情戏的诀窍吗？” 其他两个年轻演员闻言也凑了过来。虞影帝传授诀窍，不能错过！虞矜扫了他们一眼，“感情到位。” 面前三个演员：“……” 行。他们忘了。这部电影是这位的第一部感情戏，人家拍戏的还是两口子。成沛把问题换了。 “请问你们是怎么做到相恋这么久，还能将初恋的感觉诠释得如此细致完美的呢？” 虞矜想了一下。就在成沛他们以为他会给出什么诀窍时。他道：“感情到位。” 成沛：“……” 好了。我们知道你们感情到位了。今天的采访到此结束。结束前成记者温馨提示了一下： “此方法仅适用于情侣或夫妻演员，请勿轻易模仿。” 其他人：“……” 采访结束，拍摄继续。 — 赵戚追求了宋莼近一年，后者在一个午后答应和他交往。赵戚欣喜、激动。向来冷静自持的他在这一刻微微乱了分寸。宋莼双颊微红，抿唇笑。赵戚耳根发烫，耳尖泛着淡淡的粉。调整了一下心情，他试探着去牵住宋莼的手。宋莼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手，反被他紧紧握住。她抬起眼帘，琥珀色的瞳在阳光下像沾着一层蜜。赵戚抿唇，喉结微动。他缓缓靠近，跟她以额相抵。 “我，能吻你吗？” 说完这话，他的耳尖更红了。周围工作人员捂嘴，逼自己不发出声音。好甜！握着她手的大掌很烫，毓柠蜷缩了一下手指。男人的目光很柔，却像一团火，燎到她的心尖上。犹记当年，他也这样。羞的是他，主动的也是他。毓柠抿了一下唇，眼波流转。她没有说话，而是用实际行动回答他。踮脚，亲了上去。镜头给了两人特写，站在监视器前的工作人员没来由一臊。虞矜呼吸一滞，眸光微动。他拥住了眼前的人。特写镜头下，两人十指相扣。对上眼前人含着羞意的目光，虞矜的心尖一颤。不。应该说他一直在为她心动。他想起他们的第一次牵手，想起他们的初吻。时隔这么久，他依旧心动不已。春日的阳光是暖的。宋莼沉寂多年的心因眼前的人变得鲜活。地面上，两道人影相拥。他们的爱始于一个春日，一个午后，一个吻。将没有终止时间。 — 这场戏毫无疑问的一遍过。原本通常情况下，同一个场景下的镜头会在这一段时间拍完。这样节约时间，当然最重要的是节约资金。但接下来虞矜抛开了这个惯例。他要向观众呈现出一个最真实的赵戚。赵戚的情感、矛盾、无助与茫然。等等。这些情绪虞矜不想断断续续，因此接下来赵戚的镜头就照故事线拍。姜衡笑他钱多没处花。虞矜想说这不只是一部电影，不过这话他没真说出来。他和毓柠的戏向来拍得顺。不到一个月，赵戚和宋莼相爱的剧情就结束了。结束这一段，接下来就是整个故事的核心。法则启动，赵戚被困于小说世界。这一段开始前，毓柠和虞矜拍了一段床上的戏。夜晚。室外雪花洋洋洒洒，寒风凛冽。室内春意盎然，暖意十足。这对年轻的男女在这个冬夜相拥。虞矜难得出错，多加了一句台词。他伏在身下人耳边，低哑道：“柠柠……” 声音很低很轻，只有毓柠听见了。从监视器上看，就像是他在怀中人耳边低低地诉说情话。不仅不影响效果，反而给这一段增加了几分美。所以这段没有卡。拍完这段戏，虞矜没能马上出戏。姜衡带着摄像的人出去，把地方留给了他们。虞矜拥着怀里人，在她耳边叫着她的名字。就像是在跟她做分开前的告别。毓柠应着他，告诉他，她在。但在第二天，她被虞矜亲自送上了飞机。第455章杀青戏，两个飞吻接下来的剧情是赵戚在小说世界，宋莼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原本这部分剧情定在同一个地方不同的场景拍。但思考再三，虞矜还是决定将人送走。他拍了十多年的戏。以往不管什么场景什么剧情，他都能做到很快入戏，出戏。可这一段，他能坦诚地承认。他没有信心做到收放自如。他也好赵戚也好，在小说世界是想不起、见不到爱人的。他们疯狂思念。脑海里最多只能浮现出一道转瞬即逝的模糊人影。在这种疯狂的思念下，这种整个世界没有一个人理解他的情况下。一见到爱人，情绪会决堤的。所以，为了保持状态，虞矜决定把人送走。这是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他见不得她心疼他的样子。不想她看到那样的他。毓柠明白他的用意也尊重他。事实上，她不认为自己在亲眼看到他被困在小说世界的样子时，能忍住不冲出去把他带出来。带他离开那个所有人都把想法强加在他身上，没人懂他的世界。所以她同意。虞矜留在京市拍小说世界的剧情。她去江市，拍宋莼在另一个世界的剧情。走的前一夜，毓柠跟韩昭和蔺一霖聊了聊。她不留在这里，但他的情况她想知道。第二天临走，毓柠抱了抱虞矜。 “照顾好自己，再忙要吃饭，注意情绪。” 虞矜亲亲她的额头。 “嗯，四个月后见。” 毓柠偏头在他肩上蹭了一下。虞矜捏捏她的脸，“下次别让我看到你瘦了。” 毓柠圈住他的腰，点头。没说两句，登机提示响了。毓柠收了收手臂，然后松开他。 “我走了。” 虞矜颔首，将行李箱交给高幸。毓柠回头，朝他挥手。虞矜笑看着她，给了她一个小小的飞吻。毓柠回了他一个飞吻。高幸捂眼，“走了。” 杨媛媛笑得肩膀抖，“好想把这一幕拍下来。” 毓柠笑了笑，唇角的弧度在转身后敛了起来。四个月。毓柠从没感觉四个月时间可以这么长。她走前拍的那场冬夜的戏，实际是在八月份拍的，雪是造雪机造的。而等她再回去时，就是真正的冬天了。八月到十二月。这期间，她拍完了宋莼在另一个世界的剧情。十月下旬。《寄生：欲流》入围D国毕伦尔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最佳影片，她被提名最佳女演员。和去年虞矜入围亚尼洛电影节一样。媒体大量报道，网友们讨论得火热。她和虞矜毫无意外的再次被推上热搜，cp粉们到处刷着“金玉良缘夫妇”。十一月，国内郁金香奖入围名单出来。《欲流》入围，毓柠被提名最佳女主角。接二连三的好消息，小青柠们欢呼雀跃，她又上了热搜。网上热闹一片，毓柠却感觉不到欢喜。这几个月，她每天会收到韩昭和蔺一霖的消息。有时是文字、有时是照片或视频。时间一天天过去，虞矜的情绪一天天深陷。视频里的他不是在演赵戚。那就是他本人，是虞矜。他眼神里的挣扎，微表情和小动作的抗拒，周身的低落颓丧。身边没有一个人看到他的变化。朋友、家人，都说他喜欢那个所谓的“女主”。刚开始戏谑他，后来劝他不要执着。他们看不到他一天天消沉下去的情绪，看不到他眼底的落寞寂寥。虞矜在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这段时间变得更寡言少语了。每晚，他和姜衡他们聊第二天的拍摄。聊完回房，洗漱完安静地睡下，期间不会再跟任何人联系。下了戏，他也没像以往那样留在外面，而是回他单独的休息室。这时候的他，就像毓柠第一次看到的小说里的他一样。沉闷，没有生气。一身的矜贵慵懒不复存在。毓柠心疼，又自虐一般的一遍又一遍地看韩昭发过来的视频。她的戏份拍不到四个月。但为了不白费他的用心，她在江市待到了十二月。她拍谢央楠的时候，他们只是最后面二十天没联系。而这次他们没有一次消息往来，真正四个月没见面没联系。赵戚的死不是电影的结局。真正的结局她在京市的时候已经拍了。只是考虑到虞矜的状态，这场戏排到了最后，是他的杀青戏。最后一场戏定在十二月十八号晚上八点，舟市的海边。毓柠在虞矜拍这场戏的前一天抵达舟市。拍摄当晚七点半，她来到海边。来之前她跟韩昭联系过。她做了伪装。在夜色的掩盖下避开虞矜，藏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他。还没开拍，剧组立在海边的大灯开着。冬天水下的戏不好拍，工作人员往身上套防水连体衣。虞矜站在灯下和工作人员说着话。他穿着一件黑色毛呢大衣，身姿依旧挺拔。但瘦了很多，没有精气神。哪怕是跟别人说话，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也不见一丝光亮和波澜。安全措施准备就绪，工作人员各就各位。姜衡一声“action”，拍摄开始。 — 赵戚死在一个寒冬的深夜。偌大的海边，远处一家小店打烊了，店门口留着一盏泛黄的灯。灯光散开，够不到海水漫上来的地方。那靠近海的地方，又黑又冷。赵戚死时衣着单薄，虞矜便也只穿着那件单薄的大衣。他双手放在大衣口袋里，面向漆黑的海面。冰冷的海风剐蹭着他的脸，他平日里总是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变得凌乱。他看着被风拂动的海面，眼神很空又像很远。法则控制赵戚，要他去喜欢这个世界里的“女主”孟欣雯。控制他“爱而不得生不如死”，让他走向死亡。赵戚能抗拒喜欢和触碰，却抗拒不了他最后的结局。于是，他照剧情来到这里。定定地站立了会儿，男人有了动作。他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有什么东西从他手边落下。他没注意到。他垂眸，借着远处照过来的微弱的光看着掌心那枚小小的护身符。这个护身符只是一个小袋子，看起来和毓柠给虞矜的那个相似。赵戚轻抚着护身符略微粗糙的表面。这一刻，他沉寂多时的眸光终于有了轻微的波动。特写镜头下。虞矜眼帘微垂，浓密纤长的睫毛在风中轻颤。指尖轻触在那暗红色的小袋子上时，他的眼底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紧抿的唇在这一瞬有一丝松动。片刻后。虞矜缓缓收紧手掌，抬头重新面向海面，迈开脚。一步、一步，迈向大海。赵戚是不想死的，他想等内心深处的“她”。可他抗拒不了。他想“她”，很想。如果，他能想起来就好了。哪怕只是一瞬间，让他想起“她”的脸。毓柠在虞矜背对着这边时悄然来到监视器前。无声地跟姜衡打了招呼，她的视线落在屏幕上。男人的眼神让她的心骤然抽搐，细密的痛迅速自心底漫开。那么高大的人，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面前，显得那么渺小。海水漫上来，打湿了男人的鞋、裤脚。漫过他的脚踝、小腿。冬夜的海风很冷，刀子一样。毓柠穿着厚袄戴着帽子尚且觉得冷。监视器里的男人却连眼都没眨一下，面部表情没丝毫变化。他仿佛失去了感知。唯有在海水打湿他紧捏的拳头时，他的手缩了一下，漆黑的眸底渗出一丝丝泪意。毓柠放在衣服兜里的手攥成拳，指甲嵌进掌心。终于。海水漫过赵戚的胸膛、喉结、整个脖颈。他眨了一下眼，泪珠从他眼眶滚落。他缓缓沉入水中，眼泪顺着他的脸打湿了他干燥的唇。赵戚启了启唇，尝到了苦涩。但在海水漫过他下巴时，他的唇角却弯了弯。干裂的唇一张一合，他唤了爱人的名字。生命最后一刻，赵戚记起了他这些年内心深处思念的人。记起了那道身影，那张脸。虞矜有些恍惚。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明丽动人的脸。最后沉入水里时。虞矜眼尾轻轻上扬，笑了。是剧本里没有写到的笑。是他在小说世界里临终前，不曾有过的，带着一丝悲伤又委屈的笑。他盯着某一点，眼神聚焦，眼里的光亮随泪光浮起。像是终于看到了他心里想的那个人。于是他在心里对她说：你看，我没有喜欢别人，也没有忘记你。我想起你了，你能不能…… 回来。抱抱我…… 赵戚消失在了海面。海滩上遗落着一支他在法则控制之外从家里带来的，象征着爱情、忠贞和回忆的迷迭香。海风吹过，花瓣在风中孤独颤抖。 — 虞矜最后的那个笑，让赵戚的死多了几分哀和耐人寻味。姜衡没有叫停，几秒空镜头后他举起手喊卡。几乎是他的那个“卡”字刚发出来，一道身影比任何人都快地冲了出去。第456章暖暖的，“我们生个孩子吧” 毓柠朝那片海跑去。现场众人被她的速度吓到了，冲她大喊，说那儿有人捞人。但话没说完，毓柠已经冲进了水里。众人定睛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穿上了防水衣。连体的水靴踩在地上，水花四溅。在海水漫过他腰间时，毓柠就有一刹的冲动，冲过去将他带回来。也是那一瞬的冲动让她意识到，她不能这么过去。她如果就这么下水，冻着了，他会心疼，也会给剧组添乱。所以她赶在这段结束前做了防护。那里有负责安全的工作人员，她知道。可男人走向海水深处时的眼泪和他沉入水中时的那个笑容。深深烙在了她心里。他没有出声，她却觉得他需要她。毓柠来到虞矜沉下的地方，抬起他的手臂绕过后颈，和工作人员一起架起他往上面走。防水连体衣宽大。为了角色形象虞矜里面没穿连体衣，只贴身裹了几层保鲜膜。他的衣服全湿了，湿哒哒贴着，保鲜膜能挡住的寒意有限。平时他们经常冬天入水。虞矜身体素质好，为了拍戏一直有冬泳的习惯，以往冬天水下戏上来跟没事人似的。但这次不一样。人的身体情况和情绪心态等有莫大的关系。虞矜有那么一瞬间真觉得自己要死了。漫天大火、一望无际深不见底的海。两个画面在他脑海里交织闪现。大火燃起他的衣服，燎过他的皮肤。好疼。可身体上的疼不及心疼的千万分之一。冰冷的海水如成千上万把刀片，割裂他的皮肉，撕扯他每一根神经。也好疼。感觉心脏在抽搐。就在这时，虞矜在一片浓重的海水咸湿味中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淡香。他缓缓睁眼，恍然如梦。 “柠柠……” 很低很轻的声音。在海风海浪和工作人员的说话声中完全听不见。但毓柠听到了。她圈紧他的腰，回道：“是我。” 毓柠听出来了。现在他不是没出戏，而是他以为自己就在小说世界里，刚经历过那一切。相较平时，此时的他脆弱了许多。虞矜侧首，视野一片模糊。岸上的工作人员拿着厚实的毛毯过来。毓柠接过来将人裹得紧紧的。边上有工作人员喊：“快，进帐篷给虞哥把衣服脱了！” 帐篷里被取暖器烤得暖烘烘的，毓柠跟人一起将他搀进去。工作人员原本要给他脱了湿衣服，但虞矜不让他们碰。转身抱住了毓柠，紧紧抱着。 “虞哥……”工作人员跟他说话。毓柠道：“没事，剩下的我来就行，辛苦你们了。” 姜衡看他发小状态不对，当他还没出戏，于是带人先出去。 “我们就在外面，有什么需要喊就行了。” 毓柠点头应下。剧组人员留下热气腾腾的姜汤后离开。帐篷里只剩下两人。毓柠道：“你身上冷，我们先换衣服，好不好？” 虞矜这会儿情绪没恢复但意识清醒，虽然在抖但抖的幅度不大。他收了收手臂，在触碰到怀里人身上的防水衣时顿了一下，然后松开她。毓柠裹着他到靠近取暖器的地方让他坐椅子上，脱了他的外衣。为避免自己身上的水弄到他身上，她三两下脱下沾着水的防水衣。脱完，她拿来一旁的毛巾给他快速擦了擦头发，随即麻利地扒了他剩下的衣服。保鲜膜是贴身裹的，表面和部分里面已经打湿了，小裤裤裹在里面。毓柠动作利落地撕了保鲜膜，迅速给他擦干身上有水的地方。确定小裤裤还没湿后飞速给他套上保暖衣。虞矜很安静地配合着，视线全程没从毓柠脸上离开过。穿好保暖衣裤，毓柠给他裹上厚毛毯和棉袄，给他搓手和腿。 “怎么样？还冷不冷？手脚僵吗？” 她头发也被水打湿了一部分，一缕湿发正贴在脸上。虞矜对上她的眼，摇头。毓柠捧着他的手哈了几口气，搓搓。虞矜拿起一旁的干毛巾给她擦头发。毓柠抬眼看他，笑了笑。小会儿后，她用毯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起身把姜汤端过来。帐篷里的暖意和毛毯驱散了虞矜身上的寒意，他的视线追逐着她。等她过来，他翕了翕唇。 “柠柠。” 声音干哑得不像话。毓柠来到他面前，一手端碗一手握住他的手。 “我在，先把姜汤喝了。” 虞矜看着她，大掌渐渐收紧。他这四个月一直沉浸在小说世界。尽管剧情不同，但法则的束缚是一样的。沉浸的这几个月，于他而言就像是回到了小说世界。那些记忆如潮水涌来，将他包围。他在小说世界里，心空了近二十年。而这二十年所有经历带给他的感受都压缩在了这短短的四个月。甚至到最后一个月，他真忘了他是可以联系她的。他忘了她跟他现在在同一个世界。所以这时候，看到他曾经在临死前忽然想起的这张脸。他觉得很不真实。毓柠紧握着他的手，咽下喉间的不适将碗口放到他唇边。浓郁的姜味儿钻进虞矜鼻间，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反应过来，一边盯着眼前人的脸一边张嘴。喝完姜汤，整个人都暖了不少。毓柠放下碗，哄着人给他穿好所有衣服。又把头发给他吹干。虞矜的脸色和手上的颜色都有所缓和。毓柠抱了抱他，随后捧着他的脸。吻他的眼睛、鼻尖，最后是有些干裂的唇。他刚喝了姜汤，呼吸间都是这个味道。毓柠含着他的唇吮吻，探入他的唇缝。虞矜舌尖微缩，旋即抬手扶上了她的腰。他没有反客为主，只是这么拥着她，任由对方亲吻她。毓柠在他唇上舔了一下，结束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