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高手圈养记_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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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他就这么无声地落着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就像此时的他，正在经历那段痛苦。毓柠感觉自己的心被撕成了一片又一片。耳边仿佛响起皮肉分离的撕裂声，鲜红的血似火一样灼着她的痛觉神经。 “没事了。” 她不顾还有其他两人在，给虞矜擦擦眼泪，转身轻轻抱住了他。 “没事了虞哥，我在这，你睁眼就能看见我。” 虞矜的睫毛颤了颤，在意识回来前转身回抱住身边人。他没有马上睁眼，只抱着她。安静地感受来自她身上的生命力，听她近在咫尺的声音。毓柠也不着急，拍拍他的背，耐着性子跟他说：“我在这，没事了。” 过了会儿。虞矜睁眼，眼里血丝遍布，墨色的瞳里悲伤一闪而过，很快又只剩一片平静。 “嗯。” 他淡淡地应了声，垂眸看了看怀里的人，摸摸她的头。毓柠又抱了他一会儿才松手。等两人的心情都有所平复后，她看向温铭宇。 “是不是从我……” 顿了一下，她有所顾虑地看向身旁的男人。虞矜的心绞痛了一阵。他忍住了。没等毓柠说，他就自己开口：“是不是在她失去心跳时，你学生的那套法则就启动了？” 温铭宇叹息，说：“对，启动了。” “你抱着毓柠睡过去后完全启动，它让时光倒退到了你们相识的那一年。” 虞矜想到记忆里的自己经受的一切，眼神发冷。毓柠安抚性地握了握他的手，跟温铭宇说：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受顾乔幽的意识影响变成小说世界搞清楚了，接下来我还有几个大的问题。” 温铭宇：“大的问题，意思是还有很多小问题了？” 毓柠点了下头。 “当然。” “第一，虞哥和沈衍之等人的意识留在这个世界，受法则约束，为什么我的会去另一个世界？以前的那个‘毓柠’是怎么回事？” 闻言，温铭宇看向虞矜。 “你现在有你们曾在一起的记忆，应该清楚她的精神力和意志力有多强，又有多聪明。” 虞矜看向身边人，眼神有一瞬的疼惜，他捏了捏她的手。 “是，她一直很好。” 毓柠回握他，“你也是。” 温铭宇：“……” 他能收回这句话，改为直接回答问题吗？温铭宇对虞矜说： “毓柠是顾乔幽意识里最主要的人物，所以法则在启动时，理应从控制她开始，让时光倒流。” “毓柠失去心跳时，是法则将她的意识从身体剥离进行控制的时候，但它失败了。” 虞矜：“失败？” 温铭宇：“对，它没能成功控制住毓柠的意识，没有在那时成功让时光倒流。所以才有了后来你送她去医院这些事，不然早在毓柠失去心跳时，世界就变了。” 失去心跳…… 虞矜暗吸一口气。 “意思是，因为毓柠的意志力和精神力太强，它没控制住，才把她排除到了另一个世界？” 温铭宇颔首。 “你抱着她，因疲惫失去意识时，就是它将毓柠的意识从这个世界排除的时候。” “她的意识不在这个世界了，法则得以完全启动，这么说，能理解吗？” 他看向毓柠。毓柠消化了一下，“嗯”了声看向虞矜。虞矜：“嗯，那以前的‘毓柠’是谁？” 温铭宇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以前的‘毓柠’是根据原小说炮灰人设，重新在毓柠的身体里创建的一套程序。” “程序？” “嗯。” 温铭宇道。 “程序本身没有意识，它只是在按部就班地走剧情。” 说到这，毓柠忽然想到：“所以我才想不起‘毓柠’为什么要从那么多补偿方式里独独选了跟虞矜结婚。” 温铭宇：“对，它是套程序，不会自发地去想为什么要选这个，它都不知道的事你自然不知道。” “而其他记忆你之所以会有，是因为那是补足人设的填充剧情，一开始就被输送进了你的大脑。” 毓柠明白了。在她回来前，是程序在控制她身体的言行举止。不过。 “我在另一个世界时，对三岁时的记忆也很模糊，是受被法则排除的影响？”毓柠问。 “对。” 温铭宇说。 “法则将你的意识从这个世界中排除，要对你的记忆进行更改，你第一次见到书里的虞矜，在医院醒来暂时忘了中间的一些事其实是恢复记忆的前兆。” “原来如此……”毓柠沉吟。虞矜揽住她的肩，将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没有犹豫地问出第二个问题。 “她是怎么回来的？” 虞矜从兜里掏出他一直放身上的那个小护身符。 “跟它有关，对不对？” 毓柠看着那个护身符，心紧了紧。她现在完全记起了曾经的那些事，再看这个护身符，感觉又不一样。她说：“我们之前猜，虞哥已经在这个被改变的小说世界里过了一遍，后来世界又重启，回到了他在小说里刚出场的时候，这个护身符可能是关键，我们猜得对吗？” 温铭宇没有迟疑就肯定了。 “对，虞影帝在这个世界过了一遍，后来他的剧情结束了，世界重启，时间倒流，这个护身符……” 他默了默，看虞矜的眼神明显有些复杂。 “重启和毓柠回来或许跟它有关，但最主要还是你的原因。” “我？” 温铭宇：“嗯。” 他看了眼旁边的肖乙。后者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一台小型超薄笔记本。打开笔记本，肖乙快速在键盘上敲击两下。下一秒，空无一物的茶几边出现一个矩形框的悬浮电子屏。毓柠在看到屏幕上的画面时，瞳孔紧缩。火。好似漫无边际的熊熊大火，填满了整个屏幕。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毓心猛地一阵抽搐，身形一颤。虞矜感觉到了，安抚地拍了拍她肩头。毓柠握住他的手，死死盯着屏幕。渐渐的，漫天火光中现出一道身影。曾几何时，挺拔高大的男人光是往那一站，便气势非凡威慑十足。可画面里的他，单身形就瘦了一圈。眉宇间暮气沉沉，眼神空洞又麻木。而最让毓柠心痛的是，他掀开了身上的毯子。原小说里，谌轩拒绝了假肢，以此来时刻提醒自己报仇。所以，虞矜也没有装假肢。裤管里，空荡荡的。第254章穿书真相，虞·讲粗话·影帝毓柠原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就只这么一眼，她的眼前就模糊了。大火肆虐，残忍的火舌下。他哭了。眼泪无声地顺着他的脸滴落下来，静静地砸到他手里的护身符上。他那双渗出眼泪的眼睛，明明映照着火光，却看不到一丝温度。突然，他捏着护身符的手动了动。干燥的唇艰涩地张开，开口的嗓音粗噶沙哑。 “柠、柠……” 他说，一字一顿，泪水簌簌。 “柠、柠……” 轰！火势滔天，火焰漫开整个屏幕。一小抹鲜红光自大火中闪过后，电子屏裂了。屋里重新安静下来。毓柠捂着眼，压抑着情绪。 “对不起，虞哥，对不起……” 虞矜拥住了她。温铭宇看着她，叹息。 “虞矜从小到大都算顺遂，不像你在原世界，有那些经历，他的意志力和精神力可能不及你，但……” “他潜意识记得对你的爱，在他生命即将结束时，他与法则之间长达二十年的较量，分出了胜负。” “他赢了。” “二十年……” 毓柠重复他的话，笑了。没错，法则让时间倒退到了她和他相识的那一年，开启小说世界。那一年，他八岁。而在小说剧情里，他死时二十八。刚好二十年。毓柠放下手，指着已经只剩裂痕的电子屏。 “这个世界在这场大火后再次重启，回到他在小说里刚出场的时候，是他最后想起我引起的对吗？” “但是……” 她咬牙，双眼通红。 “为什么一定要退到我们相识的时候？为什么不一启动就让时间到小说剧情开篇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他把剧情走完？” “二十年，你们让他被困了二十年！你们让他最后……！” 她的虞影帝，难受了二十年，那样收场了啊…… 虞矜被她通红的眼刺痛了。他抓住她的那只手，“没事了，都过去了，没事了。” “怎么可能没事？他们……” “抱歉，”温铭宇垂首，“我们的失职。” 毓柠攥紧拳，尽量让自己冷静。 “为什么要让他受这么多苦？那个法则，到底什么狗屁东西？” 虞矜冷脸：“狗屁东西。” 虞矜向来优雅，他的修养不允许他说粗话。同时，他现在也愤怒。但他想，他的宝贝已经够生气更难受了，他不能再带动她的情绪。所以他强忍着怒，跟着骂。温铭宇：“……” 温铭宇摸摸鼻子，接受了“狗屁东西”的设定。 “时间倒退到你们小时候，原因两点。” 虞矜：“嗯。” 温铭宇：“第一，那是你们缘分的开始，是关键时间点，要改变，自然从关键点出发。” “第二，原小说里的男主和男二谌轩的人物身份，跟沈衍之和虞矜你很相似。” 都是霸道总裁和传奇影帝。温铭宇说：“相似，法则就没为你们重塑人设，其他角色也一样，法则会匹配和小说里的角色相似的人进行控制。” 像岑女士原来也做过手术，法则重塑世界时利用这事把“毓柠”的养母和虞家联系上，有了结婚的事。想到这之间的联系，虞矜和毓柠的神色都不怎么好。温铭宇：“但毓柠的家庭、经历跟原小说的炮灰相差太多，法则得重塑她的人设，还有顾乔幽这个女主以及其他法则没匹配到相似人物的配角，都得重塑。” 毓柠皱眉：“补全人设？” 温铭宇：“嗯，使剧情合理化，所以法则得从你们幼时起控制你们，更改你们的人生轨迹，被重塑人设的人睁眼已经换了身份在别人家。” “合理化。” 虞矜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这本小说，合理化？理？” 温铭宇觉得他挺会吐槽的。 “难怪。” 毓柠冷嗤。 “我在原世界三岁就没了父母，这会儿却拿了狗血的亲生女和养女剧本，敢情是法则为了让剧情‘合理化’，给我重新找了个家。” 温铭宇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无奈笑笑。正准备说话，就听毓柠问：“在小说里从没出现过，作者没写出来的，跟男女主完全无关的人，就没被法则改变家庭和经历？” “聪明，”温铭宇为她竖了下大拇指。 “法则根据人的意识改变世界，但意识认知范围是有限的，只有作者写出来，我们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跟剧情和你们几人这个圈子完全无关的，不会被改变，但会束缚他们的意识，不让他们参与到剧情。除了姜衡、蔺一霖，这两个跟原男配身边的角色人设相似的人被留了下来外，你们原世界娱乐圈的其他人都根据小说被改变了。” “这样……” 毓柠了然。难怪她了解到的艺人几乎都不认识，除了姜、蔺，其他几个在她刚恢复的记忆里的都是原本就不熟的。想着，毓柠想到：“被重新安排身份家庭的人，血缘关系是怎么回事？他们家庭现在什么情况？” 温铭宇：“重塑的人，家庭和这个人情况互补，你原来失去双亲，法则给你找的则是原世界没孩子的毓家方家，为你和前者建血缘关系，和后者建人际关系。” “世上没有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世界，也没有两个相同的法则，即使创造也存在差异，人的人生轨迹不可能照原来的再来一次。所以我们并非把世界完全还原，而是回收法则的同时让这些人已成立的家庭、人际关系不变，将他们的意识行为从小说世界完全剥离，拥有现实生活。” “好比你穿回来，你身上发生的事，是根据你的言行举止发生变化的，不受剧情束缚，不再玛丽苏。” 毓柠懂了，觉得好笑：“你们真有本事，一次控制那么多人的意识，我跟虞哥，其他人有错？” 都没有，所有人原本好好的生活，就这么被顾乔幽和一个法则改变了。温铭宇观察着她的表情，很自觉地说： “不是我们非等二十年才来修正，而是已经被改变的世界法则，在没被破坏的情况下，插手修正会让这个世界混乱。” 毓柠抬眼。 “他较量赢了，电子屏上的裂痕显示，就是法则被破坏了。” 温铭宇：“对，就是这个契机，我们一直在等。” “荒谬。” 毓柠冷笑。 “如果最后他没赢呢？这个世界就成小说了，我跟他回不去了，还有那个梁程，照这么看他年龄不小了吧？身为他老师的温老师保养很好啊。” 温铭宇默了默，“每个世界时间流逝和算法不同，这里的二十年，在我们那大概几年。” 毓柠嘲讽地笑了笑，“温老师继续吧。” 温铭宇抿了抿唇，无奈暗叹了一声，继续。 “为尽快让你们产生联系，我让时间回到虞矜离婚那个转折点，而你在你爷爷奶奶那个世界看到的小说，是我扔过去的。” 虞矜皱眉，眼神冷冽。 “你不会再挑个好一点的时间？” 温铭宇：“……那是你在小说里第一次出场，关键时间点。” 虞矜看看他，不想说话。毓柠安抚了他一下，问温铭宇：“之前我没办法知道两位老人的情况，你清楚吗？” “放心，”温铭宇说，“你在那个世界的记忆留在那具身体里，她会照顾好他们。” “是吗？” 温铭宇道：“那原本就是他们的孙女，比你大四岁。” “法则排除你的时候没找到能和你的意识跟年龄完美融合的身体，所以把你的意识放进了大你四岁的身体里。” “受你的意识影响，那具身体长大后，脸跟你近99%相似。” “你在那个世界以为的你的年龄，一直都比你真实年龄大四岁，拿金凤奖时26岁，实际年龄22岁。” 毓柠呼出一口气。 “行，那这个护身符。” 她朝茶几上看了一眼。温铭宇明白。 “这个就涉及到玄学了，据我们调查了解，法则被破坏主要有两股力量在拒绝它。” “第一是虞矜自身的强烈意识，第二应该就是它。” 虞矜蹙眉，“应该？” 温铭宇：“嗯，应该。” “那抹红光你们看到了，是从它上面散发出来的，我们调查时在那一瞬感觉到了来自它的力量。但那一瞬过后，我们在它上面探测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能量。” 毓柠觉得不可思议，跟虞矜对视了一眼。 “我们也觉得难以置信，可那股力量就是源于它。” 温铭宇说。 “我们猜测，这个护身符见证过你们的感情，而它属非科学范畴，所以法则没有约束得了它。” “世界重来，它对你们情感的见证跟着回到了你们相识的那一天。” “所以关键时刻，它用非科学力量帮了你们一把。” “也或者，它单纯感知到了虞矜的潜意识，帮了他。” 说到这，温铭宇笑了一下。 “用一句老话说，虞矜对你的感情感动老天爷了，老天在帮你们。” 老天…… 毓柠想。是，可能老天有帮，她很感谢。但如果没有他潜意识的坚持，老天爷又怎么会帮。毓柠想象不到，和法则相抗的他，那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她只要一想，心就疼得抽搐。手被捏了捏，毓柠紧紧回握住那只手，看向温铭宇。 “你的那个学生，现在什么情况？” 她的语调很平，但能听得出语气里带着一抹寒意。温铭宇：“死刑，现在关着，等我跟肖乙修正完这个世界，等你们生活步入正轨后行刑。” “我要见他，”毓柠毫不犹豫道。温铭宇知道她会这么说，他看了看虞矜。在看到男人眼里跟毓柠如出一辙的冷时，他点了头。 “本来也是要带你们见他，你们不能适应我们那的空气密度，我带他过来。” 虞矜两人同时道：“可以，尽快。” 温铭宇：“嗯，顾乔幽那边……” “她没重生，”毓柠打断他的话。她之前以为顾乔幽是重生，但现在看，不是。温铭宇没想到又被预判了。 “对，没重生，她是意识主体，以为自己重生了，是大脑在法则被破坏时遭受冲击造成的，她后来神经紊乱，也是这个原因。” “改变世界是违背宇宙规律，怎么可能一点副作用都没有。” 毓柠冷笑，“反噬。” 温铭宇：“可以这么理解，你打算怎么做？” 毓柠还没说话，虞矜就开口道：“这就不劳温老师费心了，您如果有时间，管好你的学生就行了。” 温老师，您…… 行吧。温铭宇想。顾乔幽他们说的那个诅咒根本没用，如果不是梁程，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他也不会被发配到这来。还拿了那么几个视帝。这么想，他好像获益匪浅？温铭宇自嘲地笑了笑，随即想到一件事。他有意跟毓柠说。但考虑到两人刚知道那么多，还是让他们先缓缓，反正不是坏事。这时，毓柠冷冷看过来，语调微凉：“有件事，我想我们……” — 凌晨四点半，两人回到酒店。明明连续熬了两晚，两个人此时此刻却谁都没有睡意。 “咔哒” 门关上。虞矜转身，被先进屋的人回过身轻轻抱住。第255章回来了，柠：“抱紧我” 虞矜顺势搂住她，一下一下轻抚她的后脑。渐渐的，他的双臂收紧。想箍着她的腰将人往自己身体里嵌，却又时刻记着她怕疼。毓柠埋首于他胸前，手臂加大力道圈住他的腰。 “抱紧我。” 声音闷闷的，夹杂着明显的哽咽。虞矜的心一阵紧缩。他想起这个人当着温铭宇的面不断压抑情绪的模样。想起她这么好强的一个人，为了自己当别人面流泪的样子。想起她说起他曾经的“二十年”时近乎崩溃的样子。虞矜的眼睛酸涩不已。他闭眼，一点点收紧双臂，埋首于她脖颈间，感受她颈侧动脉跳动的频率。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小块皮肤下，血管的跳动。一下、两下…… “真好。” 他说，嗓音干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回来了，回到我身边了。” 他们刚确定关系交往的那天下午，他说过类似的话。他说：我的恋人，欢迎回到我身边。当时他们还并未明明白白确定他们曾经就在同一个世界相识、相知、相爱。可他们就是笃定，他们曾生活在一起。现在真相大白，事实证明他们的笃定没有错。那时的他们没有实质性的根据，证明他们曾在一起过，但彼此的感觉没有骗他们。毓柠攥紧虞矜的衣服，紧紧回抱着他。 “嗯，我回来了，”她说，“回来了就再不走了，你别怕。” 虞矜哽咽，“好，我不怕。” 毓柠又收了收手臂，埋在他怀里不说话，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服。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相拥着。小会儿后，虞矜怜惜地吻上她的侧颈，极其珍视地用唇轻轻碰。耳垂，脸颊，额，眼睛。他含去了毓柠眼角的泪意，亲沾在她睫毛上的泪珠。吻完后，他轻抚着毓柠的眼角，对上她的视线。 “不难受了，听话。” 毓柠睁眼看他。她松开男人的衣服，抬手捧住了他的脸，视线一寸寸描摹着他的眉眼。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看都觉得她对他的爱不及他二分之一。她去另一个世界了。虽然依旧没有得到多少父母的爱，但那边有两位老人。她在那个世界是在呵护和爱中长大的。身手有人教，演戏有人教，进娱乐圈，演戏、拿奖，站在台上侃侃而谈。哪怕穿回来前，她都是手捧奖杯受人注目的。可他呢？她的虞影帝在经历什么？丧妻之痛，断腿之痛，身死之痛，与法则对抗之痛。他那么爱她，为她的“死”那么悲痛欲绝，却还要承受爱她的同时被逼去喜欢别人。他不喜欢，那就只有痛。就像她曾在梦里看到的他，浑身的阴郁孤寂。到死，念的都是她的名字。可她呢？她过着舒心的日子，捧着奖杯，站在台上接受媒体和粉丝们的关注。他到死都在和法则相抗，她却连他们之间所有的回忆忘得一干二净。 “别哭。” 虞矜擦擦她的眼角，温柔地看着她。毓柠摇摇头，抬头亲他，像他们刚交往时他亲她一样，温柔得不得了。小会儿后，她拉开距离，“对不起，我忘了，对不起。” 虞矜忍着眼里的热意，将人抱起往客厅走去。毓柠的视线一瞬不瞬地放在他脸上。虞矜将人放到沙发上，脱了彼此的外套，这才坐下来接她刚才的话。 “别跟我道歉。” 他握住毓柠的手说。 “这件事，你我，以及被那狗屁法则选中成为配角的人，都是受害者。该道歉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是那个女人，是研发这套法则体系的人，你不是故意忘了我，你是被更改记忆了。” 毓柠怎么会不清楚这些。但就算这样，也改变不了她在另一个世界忘了他的事实。 “你也被改了记忆。” 她说。 “你始终记得我，我却不记得你，甚至一分一秒，都没有想起……” 虞矜打断她的话：“你有被逼去喜欢别人么？那个人还是你本该讨厌的人，有么？” 毓柠抿抿唇，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没有。” 虞矜自问自答地说。 “你没有被逼喜欢别人，即使你潜意识记得我们的感情，也没有什么引起你的排斥反感，没有能将你的潜意识激发出来的东西。宝贝，我们所处的立场是不一样的，所以你大可不必为这些向我道歉，明白么？” 毓柠明白吗？明白的。她就是见不得自己在过好日子的时候，他在这边受苦。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毓柠把手放到了他腿上。沈衍之是无辜被牵扯的。但小说世界里的事是真实发生过的，他在小说世界里做过的事也是真的。不专针对沈衍之这个人。就算不是他，这个男主也可能是别人。她恨让她的虞影帝遭受折磨的人，恨算计他的所谓的“男主”。可偏偏因为这个“无辜牵连”，因为这个强制走剧情，让她现在在现实中连恨一个人都恨得不干脆，不利落。毓柠想，她现在如果在一本小说里，估计已经有人骂骂咧咧了。这还有什么无辜不无辜，牵连不牵连的？上去就是干！磨磨唧唧，呸！啥也不是，弃文！毓柠冷笑。顾乔幽、梁程，好大的“本事”。长长的睫毛掩去了她眼里的神色，虞矜偏了偏头，按住她的手。 “宝贝，你不会认为这事是你的错吧？” 毓柠敛起心思，“怎么这么说？” 虞矜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见她没有包揽责任的神情放下了心。 “没，就是担心你会觉得，顾乔幽之所以会有那些想法，是你的错，类似‘如果她粉的人不是你，也就不至于因为结婚粉转黑了’这种想法。” 毓柠冷笑了声。 “我逼她粉了？她那叫粉？我结婚就黑我，诅咒我，让我跟你不得好死？” 那些被无辜牵连成为配角的人，她的确感到抱歉。她不会说这件事就跟她完全没关系，毕竟引起顾乔幽恨的人是她。但抱歉不等于就把这件事的错全归咎到自己身上。她是公众人物之前，首先是普通人。没有法律规定，公众人物不能恋爱结婚生子。那么多粉丝，她不可能顾得过来。她被恶意诅咒就是她不顺从粉丝的意造成的。虞影帝在小说世界里经历车祸断腿截肢就是他非要跟她结婚造成的。他们就活该。这跟“被强就是你长得漂亮或穿得少，被抢就是你太有钱”这类受害者有罪论有什么不同？合着全是他们的错。施暴者犯罪者，恶意攻击伤害者就都有理由伤害他们？虞矜看她愈渐冷冽的神情，长臂一揽将人抱上他的腿。第256章虞矜：“我爱你，毓柠” “没这么想就好。” 虞矜扶着她的腰，说。 “这件事的起因确实有部分在我们，但‘因’不代表错，认为错在我们的，是受害者有罪论。等你这部剧收官，有时间了，我们可以去看看那些被无辜牵连进来的人。” 毓柠抓住他的一只手放在脸上，在他掌心轻轻地蹭。 “虞影帝，你不恨吗？” 虞矜任由她抓着手，嗓音干哑。 “恨，怎么可能不恨，你我原本好好的生活，就那么被一个顾乔幽和法则毁了，我能不恨？” 毓柠摇头：“我说的恨，不单是他顾乔幽和梁程。”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正坐着的他的腿，挪了挪想下来。虞矜按住她。 “没有人在得知自己曾被别人害死过的情况下会不怨不恨。” 他说。 “但我们这样的怨恨带到现在的现实中来，没办法合理。因为他身份符合，被选为男主走剧情，所以就算他本人是无辜的，我在小说世界被他害了，我就该恨他，马上对他展开一系列报复，我的这种行为叫什么？” 毓柠知道他想说什么。她有些心塞地靠到他肩上。 “我知道，沈衍之本身没错，于理我不该对他抱有太过激烈的情绪，但我一想到……” 话没说完，男人捏了捏她的手。 “别想，我不许你被他左右情绪，就算为了我，也不行。” 毓柠抬眼，认真地看他。 “我不想，冤有头债有主，但今后，如果他跟你对立，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我会毫不犹豫给他套麻袋。” 虞矜因她认真坚定的眼神动容。他相信，她会说到做到。 “好。” 虞矜说。 “我们家跟沈家一直没什么合作，擎煦跟星曜也没多少牵扯，我不会主动招他。但如果他有动作，不用你套麻袋，我自己就先出手了。” 毓柠点头，随即想到临走前跟温铭宇说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