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上,在他开口答复前,再三强调:“不要说谎,不要骗我。” 短短八个字,重重砸在靳淮铮的心脏。 他凝视她的眼,彷徨又挣扎。好像她把一柄尖刀塞进他的掌中,是与否全在他的一念之间,她的爱与恨也都在他的掌控中。 他早知会有这天。 可他仍然做不出选择。 被自己敬重的亲人伤害,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他就是这么熬过来的,不太想让她也面对这一切。可她眼眸浮现恳求的神色,他心软,也不愿再骗她。 良久,他轻叹一声,好似做了某种决定。 …… 窗外日沉西山,阳光如潮水,渐渐退离草坪。微凉的风吹动石榴树枝叶,陪它度过将要来临的黑夜,也陪它等破晓天明。 / 假期末尾,郁书悯都在靳淮铮那儿过的。 回到崇南,何颂心里过意不去,在去自习室的路上,她代她爸爸跟郁书悯再说句抱歉。 郁书悯怀里抱着习题册,不在意地笑了笑:“没关系啦。而且我问过家里人,大概是你爸爸听了假传闻。” “昂——”何颂恍然大悟地拖长尾音,小道消息有错误很正常,既然郁书悯都这样解释了,她也就深信不疑,“那我回家再跟我爸说一声,杜绝谣言。” 郁书悯点点头,没再说些什么。 待何颂聊起其他的话题,她才偶尔搭腔几句。 她们此行是去学校附近的自习室。 快走出校门的时候,有穿小红马褂的学妹顺手给她俩一张宣传单,是她们社团和城南儿童疗养院组织的一次志愿者活动,在那儿的小孩,大多都患不治之症。 “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扫底下二维码加群了解的。”学妹又特意戳了戳宣传单右下角。 郁书悯和何颂微笑着点点头,走出校门。 何颂捏着传单一角,说:“这地方我知道,好像是为给一些小孩做临终关怀的。” “去吗?”郁书悯已然拿出手机扫了底下的二维码,加群后等何颂的决定。 何颂不假思索tຊ地摇摇头,露出难色:“我虽然也挺想参与,但我急脾气,跟小孩儿实在相处不来,还是不惹他们了。” “不过,你真要去啊?”何颂意外于郁书悯的果断,怕她是一时脑热,又多问了几遍。 但郁书悯已做好决定。 挽过何颂的手,偏头一笑:“去吧。而且我看他们排的时间也不挤,不会耽误上课。” 何颂给予言语上的鼓励和支持。 行动上,她就算了。 郁书悯没强求她跟自己一起去。 三天后,他们组织了一场小型面试,进一步筛选,留下十几位合适的志愿者。 郁书悯在面试现场碰到了孟慈航,他们答得还算不错,管理员当晚在群内发名单,他们俩的名字都在其中。 出发去疗养院的那天,崇南阴雨绵绵。 郁书悯和孟慈航坐大巴车的最后一排。 细密的雨痕滑过玻璃窗,他们这一行人的心中也堆起阴霾。 随时间推移,大巴车缓缓驶入空气清新的林区,疗养院设计仿尖顶三角形,前坪草地建有许多游乐设施,云烟朦胧,隐隐约约能听见乐器弹奏声。 郁书悯走在队伍末尾,走马观花般瞟过墙壁上各种各样的涂鸦,同时听着这儿的管理姐姐给她们介绍一些注意事项。 隔着窗,她看着活动室内的小孩儿,大多都是五六岁。 有些四肢上缠有纱布,行动不便;有些因忍受不了疼痛,躺在护工妈妈的怀里哭;当然也有个小女孩,明明自个手背还插着管,但很懂事地照顾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 透亮的落地窗外,绵绵阴雨化为背景。 郁书悯看在眼里,心中微涩。 大致介绍完情况,管理姐姐将要做的事分配下去。 郁书悯是负责几间活动室的卫生,也包括在小朋友上活动课之前帮忙备好器材用具,以及上完课后及时清理。 她用皮筋将长发绾成低丸子头,准备去走廊尽头的杂物室取清扫工具。 这条长廊中间设有楼梯,她路过时偶然看到一位三十几岁的妇人站在楼梯窗户边掩面哭泣。 或许是她的目光过于明显,妇人抬眸瞥到她之后,匆匆离开。 “家长们都是这样的,毕竟自己的孩子要是还能救,就不可能会送到这儿来。”管理姐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瞧郁书悯失神的样,温声解释道。 “你先去最里边的那间吧。”姐姐轻轻地拍了拍郁书悯的肩膀,给她指了下这条长廊最左边的活动室,“午休结束后,会有几位小朋友要在那儿学画画。” “好。”郁书悯回过神,抿唇笑了笑。 她听从姐姐的安排,去到那间活动室。 可没想到,推开门后,有个小孩瘫在轮椅上,在落地窗那儿静静地等雨停。 郁书悯的身影映在窗上,小孩儿看到了,天真无邪的脸上露出笑,问她:“姐姐,雨停后能看见彩虹吗?” 是个女孩。 可是白色绒帽下,头发被剃得很短。 郁书悯望着她那双澄净剔透的眼,又抬眸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随即很笃定地跟她说:“可以。” “可是彩虹很快就会消失。” “姐姐有办法让它待得久一点嘛?” 小孩儿的世界里不懂什么是生与死,只知道美好的事物若消失了,会很可惜。 郁书悯缓步走近,看小女孩伸出瘦弱的手轻轻拽她的衣角,那恳求的目光令她不由得心软。 郁书悯蹲下身,微笑着仰头注视小女孩,她温声询问:“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语调软,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嘉嘉。” 郁书悯继续哄她说:“这会儿是休息时间喔。嘉嘉先回去睡一觉,等醒过来,姐姐保证你能看到彩虹。” “真的吗?”嘉嘉惊喜地露出笑。 恰好这时,照顾嘉嘉的护工妈妈着急忙慌地找过来,瞧她在这儿,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叫她下回不要再乱跑了。 “黄妈妈,姐姐说待会儿会有彩虹可以看。” “是嘛,那待会儿妈妈再带嘉嘉过来。” …… 郁书悯站在原地,望着护工带嘉嘉离开,她眼眸中蓦然涌进一丝怅然,转头往窗外的天。 其实,根本不会出现彩虹。 但她刚刚看到了置物柜上的蜡笔。 于是,她搬来椅子,全神贯注地用彩色蜡笔在窗户上勾勒彩虹的形状。 屋外的风卷着雨,砸落在窗户。 可她在窗的另一面,即雨之上绘晴日。 “悯悯,二哥的死,确实不是意外。” “但你真做好接受这一切的准备了?” 回崇南前,她去墓园见靳永铖。 初秋时分,正值彼岸花盛开,她便留一株置于刻碑上。 …… 玻璃上的彩虹逐渐成形,鲜艳的色彩点缀这片乌云密布的苍穹。可郁书悯眉眼间的阴郁挥之不去,拿着红色蜡笔填补最后一块空白。 画好后,郁书悯收起蜡笔,重新放回置物柜。 她垂眸看了眼染上各种各样颜色的手,其中,又以红色最为显眼。 手中刀 郁书悯清扫完这一层靠楼梯左边的三间活动室, 提起工具,重新放回杂物间,最后去卫生间洗手。 这儿的环境与其说是疗养院, 倒不如说是幼儿园, 室内每个角落的设计都透着童真,墙体与桌椅等配色鲜艳活泼, 就连洗手台上的镜子边角都贴有卡通人物。 冰凉的水从带有锈迹的水龙头涌出, 流淌过她的指尖, 带走她皮肤上的蜡笔残迹。红色的, 遇水揉搓, 慢慢地晕开,像一摊触目惊心的血迹。 她该要承认的。 自己的心理防线远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坚不可摧,即使过去这么多天, 她脑海中依旧会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什么。 周围阒寂, 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震响好几声。 郁书悯抽了两张纸擦手,随后摸出手机。低眸扫一眼屏幕上的备注,是靳淮铮。 / 相较于崇南阴雨天气, 望京万里晴空, 蓝天浮云映在高楼玻璃墙面,缓慢移动。街道旁堆有泛黄落叶,风一吹, 沙沙声间,犹如枯叶蝶轻舞。 新项目落地实施,靳淮铮陪同靳镇北从外巡检回来。 数辆低调内敛的车子整齐有序地停在集团大厦前, 靳淮铮下车时单手扣紧西服外套。 前额头发经打理, 将眉眼完全展露,高挺的鼻梁上架一副金属框细边眼镜, 中和了眼波里的锋芒,衬得他矜贵沉稳。 外人在场,靳淮铮的表面功夫做得尽善尽美。 照顾着靳镇北下车不说,还刻意放缓步调走在他的左侧,时不时回他几句话,落在身后跟随的秘书助理们的眼里,完全是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与工作有关的事在车上聊完,靳镇北拄着拐杖,忽的提及靳君朝,似是随口一说:“……君朝明年就要毕业了,到时候你这位做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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