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后来几日,郁书悯宅在靳园。 所幸剧组距离杀青没剩几日,郁书悯线上工作,将自己负责的那部分全部完成。 又一新年将至。 但注定不会太热闹。 靳镇北不再过问任何的事情,靳淮南难逃牢狱之灾。裴琼枝焦头烂额地各种疏通关系,最终判至三年。 靳淮铮忙了好几天,才勉强将动荡的局面稳下来,给奶奶办了一场很简单的葬礼。 他没有其他亲人。 葬礼那天,原打算自己一个人默默告别。 阖家欢乐的日子,他撑着把黑伞,在奶奶和父母的碑前沉默伫立良久。 他的脸上找寻不到一丝一毫报复成功的快感,生死两隔的悲恸融进斜风细雨,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他的骨髓,像会痛一生的风湿病,日日将他折磨,不死不休。 忽然听见杂碎的脚步声,他不由自主地抬起伞檐回身望去。就看到郁书悯和傅羲燃他们顺着湿漉漉的草坪过道,向他走过来。 “四哥,这事儿都不打算跟我这前未婚妻说一声,奶奶怪我不来送她怎么办。”陆商仪率先出声,用开玩笑的语调缓和悲沉的氛围。 她同陆商禹共撑一把伞,举伞的陆商禹附和着说:“得亏是悯妹妹过来告诉我们,不然我们都不知道。” 郁书悯是跟严承训在同一个伞下的,察觉到靳淮铮移过来的目光,她做了个像歪嘴小猫的表情,傲娇地说:“我只是顺嘴一提。” 隔着朦胧雨雾,她与他相视。 想告诉他,你有朋友,他们也能是你的家人。 而靳淮铮缄默地望着她,不可避免地想起昨天,他在处理完靳氏收尾工作后,去见了一位较为权威的心理医生。 夜晚,暴雨如柱。 他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全身心放松地躺靠在沙发。视野一片昏暗,像坠入无光海域,听医生跟他说:“你现在在想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在他心里盘踞很久了。 从去年江川回来,他的脑海里就会时常浮现这个问题。 “医生。”他声音低而轻,像找不到逃生入口的濒死者,求生意识在逐渐消退,“我在想一个人。” 昏暗的视线里忽然映出她的身影,那一刻,他像抓住一隙光,可眨眼间,又像留不住的沙砾从指尖流走。 他喃喃问医生,更是在问自己的心:“我在想,自己有没有可能,真的爱上她了。” 爱这个命题,他从未领悟,更谈不上学会。 他原先对郁书悯的感情,是基于她是妹妹一样的存在,他要尽所能地保护她,与疼爱她。 可当她道出“喜欢”的一刻,他像亲眼目睹一辆列车从他面前驶过,在尽头变道越轨。他喉咙似被紧紧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无措彷徨过,也听她的话,试图回避过。 但那天,月下荷塘,她孤身一人坐在池畔。风吹过,裙裳贴紧她纤瘦的背脊,他克制不了内心悄悄破土而出的异样情愫,觉得,该有一个人陪她。 再后来,他失控过。 看着那一条条的聊天记录,他真想过将那柄刀扎进骚扰她的人的身体里。但这样未免太痛快了,那样的渣滓就该生不如死地折磨着。 当然,他也疯过。 听她说不喜欢以后,他并没有最初预想的轻松,心脏在不可避免地抽痛。 她既然真的讨厌他,真的那么难过。 那他就把这颗心掏出来。 …… “医生,我以前总觉得爱这个字,虚伪矫情,对我也无益。”他仍保持阖眸的姿势tຊ,室内昏黄的光晕映在他面部骨骼,半明半暗。 他顿一秒,涩意滚过他的喉,云开月明。 “但前些天,我发现,不是的。” “她救我于水火。”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报复成功后,恨也该随之消失,那他要何去何从。 在她拉着他离开的时候,他知道了。 你活在我最恨的世界里。 那为了你,我想试一试,爱这个世界,好好地活下去。 “听得出来,她应该对你很重要。”医生坐在他对面的小沙发,“但你再仔细想想,你是需要她才爱她,还是你爱这个人,才离不开她?” 是因为她将他解救,他需要她,才冠以爱之名。还是单纯爱着这个人,想要她能留在身边。 …… 他思忖一整夜,直至此刻凝视她的眼。 身侧是他的至亲,于是他在至亲的碑前明示自己的心。 是的。 我爱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爱到,当她站在我面前,我开始期盼明天,也无畏永夜;爱到,此生唯她,至死不渝。 欲望渗透进卑劣的血脉。 我也开始渴望,她能留在我身边。 小姑娘 离开墓园, 三辆车停泊在门口。 陆商仪和陆商禹回家,同他们不顺道,先行一步。傅羲燃与严承训有年后工作要谈, 公司与靳园是两个方向, 也准备搭伙一起走。 最后,只剩郁书悯和靳淮铮站在檐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姑娘暗自腹诽, 忙, 忙点好, 都挑在这个时候忙。 靳淮铮撑开伞, 侧身看她的时候, 恰好瞟见她神情郁闷地嘟着嘴,灵动可爱。而她有所察觉,立马敛起微表情, 淡定地走入他的伞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车停得不远, 下台阶走几步就到。 靳淮铮的右手刚搭在副驾车门,身旁的郁书悯不假思索地拒绝,理由信口拈来:“我今天出门看了眼黄历, 不宜坐这儿。” “?”靳淮铮觉得离谱又好笑, “真的假的,否则会怎么样?” 郁书悯盯着他,煞有介事地胡扯:“升官发财死叔叔。我委屈点没什么, 主要是为您好。” 话落,还仰头朝他甜甜一笑。 转身就面无表情,直接坐进车后排。 堪称砸门的声响将靳淮铮的思绪震回现实, 身边早无人影。 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小姑娘在胡诌, 看来,她是真记恨着他此前拒绝她的事, 这会儿气还没消。 靳淮铮眸中掠过无奈,迁就她的脾气。 待他收伞坐回驾驶座时,后排的郁书悯寻了个较为舒服的姿势斜靠在左侧车窗,靳淮铮的正后方,他的视线死角。 她百无聊赖地把玩手机,当靳淮铮不存在。 然而某人试图找点话题,向后扭头,问她:“要不然在外边吃了晚餐再回去?” 郁书悯漫不经心地撩起眼帘,梅开二度:“最近肠胃也不太行,容易恶心。” 说罢,视线都懒得多留一秒钟。 接二连三被拒的靳淮铮暗暗给自己安慰,这才刚开始,慢慢来。 正准备再说些什么,郁书悯的手机铃声响了,连搭话的机会都被剥夺。 刚想转回去,他就听见手机里传来男声。 车内寂静,听得一清二楚。 “昨天你小区的门卫跟我说,你不在家,礼物没来得及拿。我今天刚好跟我爸妈来望京,你方便出来吗?” 孟慈航提醒了郁书悯,她上回走得急,都忘记了还有这件事情,顿时觉得不好意思。怕辜负他的一番好意,郁书悯爽快地答应道:“好呀。” “那我发你地址。”听见郁书悯答应,孟慈航的语调明显轻快许多,“刚好到晚餐时间,你愿意的话可以一起。” 前排的靳淮铮就差把转盘给捏碎了,吃饭才是这小子的主要目的吧。 结果,上一秒还说自己肠胃不好的小姑娘又一次欣然答应,说:“可以啊。” “……”感觉到自己被针对的靳淮铮趁着红绿灯,直接将车停靠在路边。 他费力地再度扭头,目光由上至下打量小姑娘,而郁书悯也丝毫不露怯,不但不心虚,还理直气壮地问一句:“叔叔您又怎么了?” “没怎么。叔叔就是想关心一下,你的肠胃又好了?”靳淮铮披一张和和气气的笑脸,实则就差把后槽牙咬碎了。 不招小姑娘待见呢。 但不等郁书悯回答,手机里头的孟慈航听见了他们的动静,特别热情地邀请:“你叔叔也在吗,那刚好一起吧,我还担心我父母在,你会不太适应。” “他——” “可以啊,在哪儿?” 靳淮铮这一回先发制人,话落,还朝小姑娘挑了下眉。 待郁书悯挂了通话,他得了便宜卖乖,有理有据地说:“叔叔帮你把把关。”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靳淮铮。”郁书悯再装不下去了,连名带姓地喊他一句。 但坐在前边的人似乎很钟意听她这样叫他,唇边掠起恶趣味的笑,轻飘飘地应一句:“叔叔在呢。” 她扶着靠背,上半身向前倾,从后探出一颗脑袋,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是不是闲得慌?” 公司的动荡告一段落,就开始操心起她的事情了。 “我这不是——”靳淮铮下意识偏过头,与郁书悯的距离瞬间拉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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