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头上作威作福。 沈听竹冷声道:“你不肯走,是等我命人把你丢出去?” 林轻染坐到他对面,腰微微沉下,身子懒懒斜着,掌心托着腮慢慢悠悠道:“我都说了,你已经落在我手里了,你的护卫是不会来的。” “我一样也可以把你丢出去。”小姑娘腰上的骨头软,一按她就动弹不得。 林轻染认真看着他,“你舍得吗?” 沈听竹猛的一滞,逼视着她的眸光带着些近乎狼狈的狠意。 若非知道自己舍不得,若非知道只要靠近她,自己随时会不管不顾强留她在身边,他何必连见她一面都不敢。 他的眼神让林轻染心底发烫,她故作镇定的把碗筷摆在他面前,“快吃。” 沈听竹不想再跟她纠缠,咽下碗里的白饭,将碗一搁,“可以出去了么?” 林轻染颦起眉,“菜还没吃。”她拿筷子将夹了许多菜放到他碗里,催促道:“快吃。” “我吃饱了。” 林轻染才不管他饱不饱,“我当初说吃饱了,你不就是这样要我吃的?”她心里难免有些得逞的痛快,“你不吃,我就一直在这看着你。” 沈听竹闭了闭眼,吐气。 无可奈何的端起碗接着吃。 林轻染看他吃得差不多了,才道:“好了你歇会儿,一会儿还得服药。” 沈听竹侧过脸不吭声。 万草居里没有丫鬟下人,林轻染只能自己收拾了东西出去。 可等她再端了药过去了时候,门竟又被关上了,这回无论她怎么敲门哄骗,沈听竹一概不为所动。 沈听竹躺在床上,静静望着顶上的薄帐,林轻染一声声的软话,威胁绕在他耳畔,无一不是在挑战他的理智。 小姑娘的借口太拙劣,日夜兼程的赶来就是为了欺负他? 究竟为了什么,他不想深想,也不敢想。 闭上眼,隔绝一切。 林轻染敲门敲得都得累了,盯着门板又委屈又恼,有本事他永远不开门。 悄摸在一旁看情况的三七走上前说:“屋子已经收拾好了,姑娘连日奔波,还是先去歇息一会儿。”他瞧世子这态度,摆明了是不会开门了。 林轻染只能点点头,回到屋子她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沈听竹,他这人一向能忍,又耐心十足,指不定真能长长久久的耗下去。 林轻染有些烦躁的摇摇头,闭上眼小憩了一会儿。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三七来请林轻染去用晚膳,她走到院中,沈听竹住的那见屋子还是紧闭着门,连灯也未点,黑漆漆的一片。 沉默寂静的让她心里发慌,心不在焉的吃了饭便过去敲门,仍是不开。 她急了起来,就算不服药也总该吃饭,不然不得饿坏了。 三七却道:“世子有时一日也不吃饭,吃也只是草草几口。”他摸摸脑袋,“方才吃了那么些,应当是不饿的。” “那是一回事嘛。”他分明就是在糟践自己的身体。 林轻染气恼又没有办法,甩了袖子回屋,暗自琢磨着,干脆明日把门给卸了。 独自生了会儿闷气,林轻染打算先沐浴休息,望了一圈屋子,才发现连个浴桶都没有。 她去找了三七。 万草居里从来也没女子留宿过,三七指指一间茅屋,道:“姑娘可以去里面冲凉,我去打水来。” 望着那简陋的茅屋,林轻染脸上的抗拒不言而喻,“就没个浴桶吗?” 三七苦恼道:“还真没有,只有世子房中有。”他知道林轻染这样的富家小姐必然矜贵,没受过苦,想了想道:“要不姑娘先凑合使使,明日我去镇上买个浴桶回来。” 林轻染却若有所思,半晌摆手道:“不用了。” 三七以为她是说不用买了,没想到她却直径朝着世子的屋去了。 林轻染凑过去敲门,“沈听竹,你睡么?” 沈听竹在黑暗中睁开眼,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看向门口,真是不磨得他开门不肯罢休了,他从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是个缠人精呢。 “我要沐浴,可是房中没有浴桶。”委屈巴巴的声音传了进来,“三七说只能在那茅屋里洗,又漏风又漏光的……我能去你屋里洗么?” 林轻染说着脸颊又些发烫,可转念一想,他们都那样赤身相对的泡过汤了,只是借地儿洗个澡,能有什么。 三七在后面目瞪口呆,男女有别,林姑娘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沈听竹眸色暗了暗,她要来他屋里沐浴?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林轻染贴耳听了听动静,又道:“我这一路都没有好好洗过澡,身上又出汗,难受的紧。” 娇滴滴的嗓音拐了千道弯,“你若不开门,我就只能去茅屋洗了,也不知有没有虫蚁,那门瞧着不结实,也不知能不能关紧。”她就不信沈听竹还能无动于衷。 三七早已是面红耳赤,这不是明晃晃的撩拨么,世子那样清心寡欲,连生死都看淡的人,指定不会吃这套的。 屋里依然没有反应,林轻染一狠心道:“那算了,三七劳烦你替我守着些门。” 话音方落,林清染就听到了屋内轮椅滚过地面的声音,双眸一亮,雀跃的对三七道:“去打水来。”又压低声音道:“把药也端来。” 三七呆愣愣的“哦哦”了两声,他没想到世子竟然真的就开门了。 沈听竹拉开门,身影陷在黑暗中,“将浴桶搬去你屋里。” 将浴桶搬走,然后他又打算一直不开门?林轻染才不能被他这个机会,朝着三七抬抬下巴,“你瞧三七的身板,一个人能抬的动么。” 三七看着林轻染使来的眼色,连忙道:“确实抬不动,我,我去打水。” 沈听竹无法,只能让她进屋。 “也不点灯,你都不嫌黑么?” 林轻染甫一跨进屋子,好似就将他这一室的沉闷给带走了,耳边皆是她轻轻柔柔又鲜活的声音。 林轻染抹黑找到火折子,逐一将灯点上,满意的颔首,朝沈听竹道:“这样不是好了很多。” 烛光耀在他脸上,沈听竹不适的侧了侧脸,并不去看林轻染,而是自顾拿了本书来看。 俊美却苍白的面容半隐半现在融融的光下,仍感觉不到一点热意,整个人都沉在孤寂里,连呼吸都轻缓的好像听不见。 若是找不到那药,他真的会死,林轻染心口狠狠一揪,闷的有些喘不过气。 三七将水备好又端来药,便转身离开。 沈听竹合拢书册,看了眼那碗药,淡道:“我出去。” 林轻染急忙跑到他面前拦下来,谁知道他这一走是要去哪里,“你,你不得帮我看着门?” 沈听竹看着她,神色古怪,“你是要我留下?” 林轻染面上极快的划过一丝窘迫,硬着头皮点头。 沈听竹端量了她一瞬,转头看向浴桶那侧,林轻染跟着看过去,脸刷的就烫红了。 因为屋子不大,没有特意隔出净室,她让他留下,就等于是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洗。 林轻染呆愣地眨眼,唇瓣无措地翕动,欲言又止。 沈听竹极浅的轻笑一声,同时收回目光,继续推着轮椅往外去。 林轻染又忙将手往他肩上一抵,“你别走。” 这要的场景,这样的话,凭空让人想到某种邀请。 对上沈听竹一再暗下来的眸色,林轻染明知道他现在不可能对自己做什么,却还是羞耻到连指尖都烫了,把手一缩,指着桌上那碗药道:“你要走,就先将药喝了。” 沈听竹眸色疏忽就冷了下来,他干脆又推着轮椅到了屋中央,气定神闲的样子分明是不打算走了。 “你若不洗,就回去罢。” 沈听竹笃定她不会真让他留下,等着她自己开口让他出去。 林轻染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攥紧手心,沈听竹都这样了,难不成自己还要被他拿捏不成,心里升起燃着小小火焰的斗志。 林轻染安慰着自己,比这还荒唐的局面都有过,有什么好发怵的,何况现在他腿脚还不能动。 林轻染定下心神,四处看了看,将一旁的木?嗤频皆⊥扒埃?又将上头挂着的沈听竹的衣袍铺开,当作遮挡。 沈听竹看着她做完一切,喉间的呼吸已然发紧。 林轻染走到木?嗪螅?深吸了一口气,扯动衣襟上的系带。 先是对襟外衫,接着是百叠裙……一件件被挂到木?嗌希?沈听竹一言不发地看着,直到那一抹黛色的小衣被甩在上头,才别开了视线。 他现在终于相信,林轻染真的是来欺负折磨他的。 耳边清晰传来她沉入水中所溅起的水花声,稀稀落落,清清泠泠,弄的他没法安稳。 林轻染没有瞎说,她是真的好些天没好好洗过澡了,沉在水中只觉得浑身舒适,方才的局促不安也没了,反正沈听竹什么也瞧不见。 她取了一旁的胰子,慢慢搓出泡来擦身。 沈听竹虽然看不见,却听得清楚,她此刻在干什么,一一勾画在脑中。 他再次拿了书来看,然而许久过去,一页都没有翻动过。 林轻染是你退一步,她能进十步的性子,说句得寸进尺也不为过。 她觉得自己这回胜了,眼底眉梢都挂着沾沾的笑意。 洗好起身,林轻染才发现忘了将换洗的衣裳来,沈听竹挂着的衣裳是干净的,她想了想道:“二表哥,我没带衣裳,可以穿你的么?” 沈听竹合上书捏了捏眉心,“随你。” 披上宽大的衣袍,系上结,林轻染取了帕子要绞发,眸子一转,却放下了手,就这么湿着发从?嗉芎笞叱觥? 沈听竹看了她一眼,皱眉道:“怎么也不将头发擦干。” 林轻染娇气道:“没人帮我绞,就这么着吧,天也不凉,应当也不会得伤寒。” 沈听竹哪里看不出她打的什么主意,她清楚知道他的心思,然后巧妙的拿捏,偏偏自己就是做不到不落入她的套里。 他端起桌上药碗一饮而尽,颇有几分无奈道:“好了,已经不早了,别闹了?” 那三个字里隐含的纵容,让林轻染心口发颤,她将帕子放到沈听竹手里,“那你帮我擦。” 沈听竹垂眸看着手里的帕子,“你倒是会蹬鼻子上脸。”听不出是喜是怒的一句。 林轻染理所当然道:“说了是来欺负你的。” 她从角落里找来一个小马扎,放到他身前坐下。 沈听竹望着她娇小小的背影,乖怜的令他的心都化成了一团,他都已经放手了,为什么还偏偏要来招惹他。 他清楚自己此刻该呵斥她离开,却只是无法抗拒的拿起她一缕发,慢慢擦着。 林轻染这些日子都没有休息好,轻柔的动作以及包裹着她的那浅浅药香,都让她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慢慢就靠到了他膝上。 记起他腿上的伤,林轻染又马上想起来,可大表哥告诉过她,沈听竹最介意旁人对他的另眼相待。 她轻轻蹭动脑袋,避开膝盖在他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感觉到沈听竹的僵硬,她往后仰头看她,“总不至于靠一下都不成吧。” 她这一仰头,几乎压在他的腿、根上,沈听竹替她擦发的手一顿,淡漠道:“我赶得走你么?” “转过去,别乱动。”他轻斥。 林轻染乖乖转了回去,闭上眼睛坦然的由他伺候自己。 睡意渐浓,鼻吸也变得平稳轻缓。 沈听竹仍屈拢着指,替她理着半干的长发,好像如何也不会倦,不会腻烦。 视线近乎贪婪的凝着她,只有她睡着时,沈听竹才敢放肆的让压抑的情思流露。 他是将死之人,怎么还敢对她有奢求。 长指慢慢抚过她的脸颊,轻柔的只怕会惊扰她,挣扎过后,他终于俯下身,极浅的落吻在她侧脸上,没有丝毫邪念,只有浓到化不开的眷恋。 林轻染的确睡着了,却睡得不深,在沈听竹靠近的一霎便醒了。 紧接着她脸颊被轻轻触了触,好似羽毛扫过一般,带着些凉和颤意。 林轻染摒着呼吸,心跳一时间乱得一塌糊涂,她将搁在腿上的手悄悄的,紧紧的攥起,连头发丝都在发颤。??第059章 她现在是该睁眼, 当场戳破他那些口是心非,还是装作睡着,什么都不知…… 林轻染脑子里乱哄哄的, 加上心头的悸颤,根本没办法做出抉择。 还在挣扎,脸颊忽然被轻拍了两下,头顶是沈听竹已然恢复冷漠的声音,“醒来,真将我的腿当枕子使了?” 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疼惜与小心翼翼。 若非她醒着,压根儿就不会知道他偷偷亲自己的事, 林轻染一下睁开眼睛,向后仰着脑袋瞪他,他这又是想不承认了? 也是,之前在瀑布下他亲自己的事, 他都能轻描淡写的用一句有趣带过, 还有什么是他不敢赖的。 林轻染又怄又恼。 沈听竹只当她是被吵醒了,正不乐意。 手掌覆在她额前, 将她一再越界的脑袋推了回去,冷冷清清地开口说, ”你受不了这里的苦,趁早回去。” 林轻染拉下他的手又转了过去,如同抗议般,贴的比刚才更近,整个人便成了趴伏在他腿上,下颌仰起, 一双眼睛黑白分明, 又亮闪闪, “你分明不想让我走。” 沈听竹沉着眉眼,“你未免太自作多情。” 林轻染气得几番吐呐才平复下来,呵出的热气全数打在沈听竹身上。 沈听竹盯着她微启着缝的唇,潋滟红润,近在咫尺,他额侧的青筋突突的跳动,声音粗沉,“起来。” 林轻染还毫无所觉,已经抓着他的一只手,干脆又抓住他另一只手,使着小性,“我不起,你能拿我如何,你再不说真话,我们就这么耗过去。” 林轻染打定了主意,今夜如何也要让他说出真话,然而不过一瞬,这念头就烟消云散了。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弹跳了两下,碰到了她的脸颊,沈听竹抿紧了唇,脸色已经难看了下来。 林轻染茫然不知地垂下眼眸,她虽是未出阁的少女,但多少也意识道是怎么回事,雾雾的黑眸里噙满了不知所措,脸颊,尤其是被触到的那一片肌肤,烫的像是要灼烧起来。 林轻染猛的向后退开,沈听竹却反握住她的手腕,俯身欺近,微弱的烛光被挡住,林轻染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说我能拿你如何?我是身子不好,但也是个男人,你若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上来,我便不客气了。” 他视线慢慢落下游走,带着林轻染没有见过的邪气肆意。 林轻染从指尖到灵台都在发麻。 沈听竹攫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眸,半晌,他嗤笑了一声,松开手直起身子道:“怕了?那就快走。” 最后的一句话让林轻染清醒过来,他又是想赶自己走。 “谁说,我怕了。”林轻染已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说出的话还是轻若气音。 沈听竹皱眉看着她。 林轻染站直发软的身子,咬了咬牙,将手掌撑在轮椅的扶手上,反过来朝沈听竹倾身,四目相对,呼吸相纠,两人皆是慌乱不堪,又各自强装镇定。 林轻染看了看他的腿,确保他站不起来,才鼓起勇气,做了一件她想做了不止一次的事―― 一口咬在沈听竹的颈侧。 沈听竹浑身一震,瞳孔倏忽缩紧,小姑娘下口一点也不留情,尖利的牙齿扯着他的皮肉又咬又磨,像是只恼到了极点的小兽。 鼻端碰洒出柔柔的气息,扫在他脖颈跳动的脉络上。 沈听竹却并不觉得痛,甚至想,她可以咬得再用力一些。 林轻染生怕他逃开,唇瓣紧紧贴着他的脖子,含糊不清的吓唬他,“现在只有我对你不客气的份。” 林轻染牙根发痒,又咬了咬才慢慢松口,退开了一些,她缓缓眨眼,看着沈听竹的脖子上留下的一圈牙印,上头还留着湿乎乎的津涎。 她心里有些发虚,自己竟然一冲动,真的将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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