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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沈听竹跟着落下视线,静静看着那抹桃色,若要形容像什么,大抵是像插在上好的玉瓷花瓶里,开得最娇嫩的那朵花。 林轻染装作疲累地轻喘了两声,细声细气地说:“我还是觉得不舒服,不然……大当家再请大夫来替我瞧瞧。” 说着她偷偷拿眼儿瞄他,眼睫不住地扇动着。 也是奇怪,以往她起高热总是要反反复复的折腾上几日才能彻底好全,可这回才第二天夜里就恢复的差不多了,连红疹也退的只剩下印子。 沈听竹颔首,“也好。” 他答应的如此干脆,林轻染反而怔住了,仔细看去,只见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片丝绢。 林轻染觉得眼熟。 细软的丝绢,绕在他骨节分明皎白如玉柄的指上,说不出的雅致好看。 沈听竹不疾不徐地松开指尖,那丝绢便在他手中轻盈垂下,一端在飘,一端捏在他手里。 “正好,那天大夫走的匆忙落了这东西,等他来时好还给他。” 他已经开始好奇,小姑娘接下来要如何跟他装腔作势。 林轻染看清了那方丝绢,脸上好不容易养出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这是那天她塞在大夫手里的,怎么会在他手上! 脑中闪过无数的猜测,她缓缓吸气,沉住气,千万要沉住气。 可不管她再怎么调息,心还是砰砰跳得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沈听竹翻动着手里的丝绢,每一下都让她的心跟着一抖。 “林姑娘可认得这东西?”沈听竹偏头看过来。 林轻染心绪大乱,脑中一片空白,僵硬地摇头。 “不认得啊。”沈听竹语气淡淡,让人难辨端倪,他摩挲着丝绢上已经晕退了一半的字迹,“这上面好像还有字。” 林轻染眼皮用力一跳,“是吗?我看看。”她几乎将半个身子都扑了过去,去够他手里的丝绢。 晃动的发丝轻扫过沈听竹的鼻端,细微的痒意让他眨了下眼,松开指尖让林轻染拿走了丝绢。 林轻染假装是在抚平丝绢上的褶皱,指尖则暗暗在使劲,将本就模糊不清的字迹抚得更浅,她克制着不敢让自己颤抖,稍一偏头疑惑地嘀咕,“有吗?没有啊。” 沈听竹笑,视线并没有放在丝绢上,而是落在她小巧的指甲盖上,十个指头修剪的圆整光洁,透着粉白色,片刻,他抬起眼眸慢声道:“我还没有瞎。” 林轻染正专注着“毁尸灭迹”的手蓦然僵住,指尖揪着丝绢,怯怯缩紧又松开。她垂下眼睫,冷静,不能乱。 丝绢上面四个字有两个早就已经辨认不出,倘若他知道写得什么,怎么还会像现在这般无动于衷,只怕早就要收拾她了。 林轻染稳下心神,拿起丝绢仔细辨认后,装作诧异道:“果真有字。” 她偷偷朝沈听竹看去,怕被他瞧见,目光只浅浅触到那点泪痣就收了回来,咽了咽口水,继续装模作样地说:“这像是个土字。”她指尖顺着滑落,皱起眉头,“这个像是……口,旁边就看不清了,会是什么呢?” 林轻染说罢顿了顿,试探着问:“大当家识得吗?” 沈听竹轻抬眼梢,小姑娘心虚乱晃的眸光里满是殷切央盼的侥幸之意,他若要说认得,怕是又要把她吓哭了。 思索片刻,他觉得那泪珠子还是愈落未落的时候最好看,不如这回就遂了她的愿。 “不认得。” 沈听竹看到小姑娘瘦弱绷紧的肩头随着他话音的落下,一并松懈下来。 林轻染悬在喉咙口的那颗心顿然落回了原处,暗自庆幸自己猜对了,他果然不识字。 但她仍不敢掉以轻心,思绪快速转动几许,继续抚平丝绢,指尖点在那土匪二字上滑动,介有其事道:“你看,这里口缺一笔,里面是三横……这个字读贝。” “一个土,一个贝。”林轻染将二字来回轻念了几遍,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我知道有一味药材名为土贝母,一定是了。” 沈听竹听着小姑娘一本正经的胡诌,眼里浮起笑,静静看着她,“是么。” 看他似是不信,林轻染立即道:“一个大夫除了写药名,还能是什么。”她将大大方方的将丝绢往前推了推,用指头在上面描,“你自己看,这三个字不就是这么写的。” 小姑娘说着抬起头正色道:“我识得。” 这是想欺他不识字了,沈听竹平静地点头,朝她微微一笑,“是什么,等大夫来了,一问便知。” 欣赏着林轻染那双乌闪闪的黑眸里逐渐蓄起慌乱惊惧,沈听竹慢条斯理地开口:“来人。” “别!”林轻染情急出声,眼睫毛簌簌煽动着。 沈听竹偏过头看她,眼眸轻眯,没有说话。 越是无声才越是吓人。 林轻染忽然有一种感觉,也许他根本就知道丝绢上的字是什么,也知道是她做的……她现在无法确定。 她慢慢呼吸,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无论怎么努力,说出的话还颤得厉害,“我忽然觉得,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不难受了么。”沈听竹口吻淡然,屈指轻拭过她的额侧。 一触即逝,林轻染根本来不及避闪,肌肤上留下的微凉触感,让她慌作一团,眸光也颤动的厉害,这人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她! 沈听竹神色却再寻常不过,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缓慢捻去沾在上面的一点湿意,“那怎么都是汗?” “……热。”从嗓子里吐出的声音是那么无助可怜。 林轻染说完紧紧抿住唇,不知礼数,不通五常的土匪! 沈听竹望着她的眼睛,有一点红,沁着盈透的湿意,他想了一下,若是雪团这个时候应该是呆在他的手心里喵喵叫着,爪子紧紧扒着他的衣袖。 沈听竹低下视线看着她的手,片刻才道:“如此看来,我们是可以走了?” 林轻染不敢再与他对着来了,至少现在不敢了,就是万般不情愿也只能点头。第011章 马车行了已有一段时间,林轻染始终蔫蔫嗒嗒地缩坐在车内角落,有气无力地眨眼。 还好那土匪头子没有与她同乘,而是骑马在走,让她能有口喘气的时间。她挑开一点布帘,目光顺着缝隙望出去,看了一圈,绝望的发现自己根本不认得是在哪里。 林轻染沮丧地垂眼,转而瞪着沈听竹的背影狠狠咬牙,哪知下一瞬,那人竟像是有所觉般转头看了过来,她手忙脚乱的将布帘放下,挺直腰杆正经危坐,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才拍着心口吐气。 沈听竹只看见一双白皙的小手飞快的在他眼皮子底下藏了起来,布帘晃动。 他若有所思地垂眸,抬手示意停下。 “大当家可是觉得不适?”因为沈听竹执意骑马,莫辞一路都提心吊胆,见他停下就立刻压着声询问, 沈听竹微扬的唇压下稍许,原本因着心情不错,连带着那点不适也被他暂且忽略,偏又让人提起。 莫辞已经从马上下来,欲扶他下马,“您的身子本就不宜奔波,骑马更是耗体力。” 马车内,林轻染发觉停了下来,奇怪地挑起布帘,朝外张望去。 沈听竹看着从帘后探出的小脸,微怯的眸光朝他看来,含着困惑。 莫辞还在说,“而且卫先生说过,天香子的效用只有一个月,如今……” 沈听竹面无表情地打断他,“我自有分寸,把你的手收回去,把嘴闭严了。” 沈听竹牵动缰绳,“继续赶路。” 莫辞分明看他这几日的面色都不如之前,他想劝世子休息片刻,但知道自己说得必然无用,又怕惹得他不快,只能硬生生咽下话,骑马跟在后面。 思来想去,莫辞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马车。 见一行人又接着前行,林轻染撇了下嘴――不知在搞什么。 她又静坐着了许久,直到腰杆都发酸了才摇摇头,反正逃不掉,再多想也无用,林轻染干脆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曲指支在额侧斜斜倚在面前的小几上。 缓慢的眨着眼,脑袋也随着马车的颠簸一点一点。 “打起精神来,前面交口河道是守御千户所范围。” 听见外面人说得话,正昏昏欲睡的林轻染警醒地睁开眼睛。 “等过了这里,就离……不远了。” 林轻染蹙紧眉心,其中有几个字她听的不清不楚,但一定是这些土匪要去的地方。 而且前面是御守千户所,林轻染地垂着眼帘思忖片刻,挑起帘子道:“停车,停下。” 林轻染看到那人骑着马过来,他身量本就高,此刻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又背着光,更有一种难言的压迫感。 林轻染可怜兮兮地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累?”沈听竹好笑地反问,脚都不曾让她着过地,就敢喊累。 林轻染才不管他话里的讥讽,“我是真的累了,你这马车上连个软垫都没有,又不稳,颠得我骨头都快散架了。”她若娇气起来,鸡蛋里都能给挑出骨头,只是将眉心稍稍颦起,眼帘轻垂,娇滴滴的模样就能让人觉得她真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林轻染仰起头望着沈听竹,拖着软调巴巴的求道:“你就让我休息一下吧。” 沈听竹看了她片刻,才下令原地休息。 林轻染将垂落至鬓侧的发丝挽至耳后,走下马车。 御守千户所她没瞧见,瞧见的只有不平整的泥路和两侧的林子,似乎离官道都还有一段距离。 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林轻染小声央求:“我想去溪边走走。” 沈听竹颔首,林轻染绕开他走过去。 她心不在焉地掬着水洗手,暗自盘算着自己能逃走的可能信,可看看四周的地势,又低头看看自己的两条腿,觉得还是异想天开了。 丧气地拨了两下水花,正欲起身,看见在另一头打水的莫辞。 林轻染眸光动了动,快速朝身后看去,见那土匪头子不知去了哪里,索性起身往朝他走去。 莫辞捧着水洗了把脸,瞥见林轻染朝自己过来,忙抹去脸上的水珠退开了一点,唯恐避之不及。 林轻染非但没有一点应该走开的自觉,相反拿起他脚边水囊,“我帮你吧。” 莫辞脑门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的,甚是惶恐地拒绝,“不必了。” 林轻染已经挽着袖子蹲下来打水,轻垂着眼眸,注视着流淌的溪水轻声道:“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在庙里的时候你是想放了我的。” “林姑娘怕是误会了。”莫辞冷汗已经冒出来了,林轻染打的什么主意他不想知道,但能不能换个人? 他越是闪躲,林轻染越是有底气,也不在乎他怎么说,将水囊盖上,站起身朝他抿唇一笑,“总归是谢谢你,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莫辞犹豫了一下,道:“莫辞。” 林轻染低声重复了一遍,才将水囊递给他,“给你。” 莫辞粗点了点头,伸手去拿。不料林轻染却紧紧捏着另一头不放,他眉头一跳,如临大敌道:“林姑娘?” 另一头,沈听竹打帘从马车上下来,望向站在溪边的两人,又看到他们一同拿着的水囊,眼眸半眯起,默然审视。 林轻染戚戚抬眸,强忍着没有眨眼,好让酸涩之意将眼圈染得越来越红,“等我爹把银子送来,你们真的会放了我吗?” 莫辞又是一阵心虚,挣扎了许久才不太利索地说,“姑娘放心,你不会有危险的。” 林轻染似被安抚地点点头,“我相信你。”盈泪的眼,眉心轻锁,唇边勉励扯出的笑意,恰到好处的将她的柔弱全部展现。 林轻染无疑是生得极美,被精心娇养的玉英,本该跃然在最高的枝头上,不染纤尘,却荏弱站在你面前,美眸期期而视,还真没有几人能招架的住。 莫辞本来心中就有愧,越发不敢去看她。 林轻染则一心想着从他这里套话,全然没有注意身后,沈听竹已经走了过来。 她半垂下眸,不安地说,“可我现在很害怕,我不知道大当家要将我带去哪里。” 莫辞还在为难该怎么安慰她,就先一步看见了缓步走来沈听竹。 沈听竹停在林轻染身后两丈远的地方。 莫辞虽说已经跟在世子身边多年,可那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时,还是够他一顿好受的。 他当即选择撇干净自己,端着没有表情的脸,刻板道:“林姑娘想知道什么,去问大当家就是了,还请你松手。” 林轻染没成想他翻脸那么快,无错地眨眨眼,忙用两只手握上水囊,涩然扯动着嘴角,“我只是想求个安心,不会让你为难。” 莫辞连水囊也不要了,果断松手,退开两步。 油盐不进的样子把林轻染气得不轻,愤然咬紧牙根,继而缓缓舒气,不能操之过急。 林轻染苦涩一笑,将水囊还给他,惘然若失地从他身旁走开。 等人走远了,莫辞才走到沈听竹身旁,忍不住替林轻染说话,“世子,属下看林姑娘是真的被吓得不轻,她毕竟是三房的人。” ”她想策反你,你不要被她骗了。”沈听竹语调没什么起伏地陈述。 莫辞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不会吧,属下觉得林姑娘就是太害怕了。” 沈听竹睇了他一眼,讥笑道:“你这不是已经落套了么?” 小姑娘是胆小,但不妨碍她总是爱不知天高地厚地使些小招数。 而且她害怕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莫辞张开嘴想辩驳又蓦然闭上,把话全咽了下去。 换做别人他绝无可能被策反,可林轻染的身份不一样,而且这事确实是世子做得不地道,难保他有一日不会将真相说出来。 沈听竹见他才算反应过来,一时顿感语失。 桃花眼半垂,看着莫辞手里的水囊,刚才那两只小手扒在上面。 沈听竹眉心折起,怎得也与雪团一样,明明幼时只能趴在他手心里,扯他的衣袖,如今大了,见了他就跑得没影,谁得脚边都能蹭两下,唯独不与他亲。 沈听竹轻声问:“她为什么偏偏找你。” 莫辞呵呵笑道:“大约是属下生得面善。” 沈听竹看了眼他五官硬朗的脸,哼笑了声。 莫辞哂了哂,不敢再卖乖,老实道:“多半是因为属下常在跟前走动。” 沈听竹未置可否,漫不经心道:“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莫辞咋舌,合着世子压根儿就什么都没听到。 沈听竹听着莫辞的叙述,目光追随着往林子里走得小姑娘轻动,原就拧着的眉心皱得更紧,“她问了你的名字?” 莫辞觉得这也没什么不能说得,“属下想着林姑娘迟早会知道。” 沈听竹静看着绕来绕去怎么也摆脱不掉护卫的林轻染沉思,半晌才收回视线问:“暗卫里可有女子。” 莫辞道:“是有两名女子。” 沈听竹轻抬下颔,“找个机灵点的来伺候。” 莫辞应声就去办。 沈听竹没有走,负手立于溪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自己的指节,像是不经意地轻言,“还没问过我的名呢。” 蓦然掐断的尾调尤为的轻。第012章 林轻染试图避开众人往林子那边走去,可那几个土匪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有时他们明明没有看着她,可等她悄悄走远一段后再回头,却还是与她保持着那点距离,试了几次皆是如此。 林轻染沉着心气恼地跺了跺脚,跑还是不跑?她看向幽深林子,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松开捏紧的手心,扭身往回走。 别回头跑不掉浪费力气不说,还弄得一身狼狈。 林轻染垂着脑袋,沮丧地踩着马扎上去,弯下腰挑开布帘,正欲进去,一抬眸,才发现那人竟不知何时已经在马车上了,她登时僵在原地。 沈听竹视线透过车轩落在外头,听得动静,朝她侧目看来。 只是对上他的眼,林轻染心里就已经紧张了起来,勾着布帘的指尖怯怯蜷起。 “愣着干什么。”沈听竹语气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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