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下水道的男人_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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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那是忠心！” 青葵不语，只是瞳仁瞥了眼天空。 / 京城。雪花洋洋洒洒，很快将整座宫城铺成一片银白。长长的宫道如深渊，陆玄昭立在最前，铁甲寒光闪烁，身后千军肃然。 “长公主明棠，罔顾人命，擅权误国，黎庶难安。今日，本王奉天靖难，诛除奸佞，还朝廷清明！” “诛明棠！清君侧！” 千军齐齐回应，声如雷霆。半月前，自虞苏离京后，陆玄昭便与长公主展开了不死不休的斗争。两人针锋相对，势同水火，朝堂上暗流汹涌。他手握长公主贪墨巨额银两等各种铁证，如山一般的证据呈至清远帝御前。清远帝却迟迟不作处置，装聋作哑。太后更是一力庇护明棠，三番几次宣他入宫，叫他不要追究。陆玄昭再忍无可忍。这才逼宫，清君侧。今夜，他不再忍让。他要清远帝亲自下旨，处置明棠。他要明棠，血债血偿。这场战乱，持续了很久。清远帝唯恐波及自己，躲在皇宫里，两耳不闻。陆玄昭和明棠的人马在京城展开激烈战争。街头巷尾，刀兵相接。雪地上满是鲜血，刺眼猩红。就在陆玄昭胜利之时。城内一支本应效忠的兵马突然反水，打得陆玄昭措手不及。 “王爷！城内各处大军已乱，如今我们腹背受敌！”肆风神情凝重。陆玄昭眉头骤皱，眸色阴鸷，“是谁？” “是……秦将军。”肆风道。陆玄昭瞳孔微缩，眼底划过难掩的晦涩。秦之宇！你为何？形势急转直下，部下们纷纷劝陆玄昭撤退。 “王爷，如今我们已陷重围，撤吧。漠北将士皆忠于王爷，等您先养精蓄锐，日后咱们再卷土重来！” 陆玄昭眼神坚定，摇头：“我若此刻退去，天下人便只当我陆玄昭意在谋反、夺位。我宁可今日死在此地，也绝不退让半步！明棠今日一定要死！” 南方遭灾，明棠私吞赈银，边疆战乱，她又贩卖军械敛财……她敛财的方式五花八门，全然不顾及百姓死活，大燕死活。何况，她辱他妻，害他子，恶行累累，不能再放任了。 “死生由命，决不撤退！” 陆玄昭说完，策马直奔长公主府。身后肆风与众将士听罢，紧随其后。长公主府奢华至极，堪比宫阙。陆玄昭其实来过多次从前，哪怕奢华，也会有些顾忌。可自阿月去世后，明棠彻底失去了控制。公主府大门都是鎏金裹身，宝石镶嵌。脚下更是琉璃铺路，碎宝如星辰。陆玄昭手握长刀，一步步逼近。周围是戒备森严的死士。他进一步，他们便退一步。长公主站在高处台阶之上，笑得疯癫。 “陆玄昭，你想杀我？可惜没那么容易。” 此时，已经日落，光线朦朦胧胧的。廊下灯笼微微摇曳，影影绰绰的光照在墙上，投射出鬼魅般的影子。不知过了多久，厮杀声渐止。陆玄昭浑身浴血，终于解决了最后一个死士。他精疲力尽，却又不知疲倦一般，提刀走上台阶。明棠脸色大变，仓皇往内殿逃去。她一路惊慌，跑进一间木质香阁。堂火缭绕，木桌上摆着两个牌位。一个是阿月的，一个是阿月生父的。明棠背着光，表情幽冷，“来呀，杀我啊，也叫阿月看看，他的好舅舅是如何杀亲姐的！” 陆玄昭神色僵硬，眼眶涩痛。 “你早就知道了？” 明棠笑得疯狂扭曲：“我当然知道！谁叫父皇最疼你？临终前甚至留下诏书，想把皇位传给你！可是你偏偏要装忠义，清高，把天下拱手让人。” 第305章日暮四合，浓云欲坠，一道惊雷撕破长空，响彻天际。陆玄昭提着剑，站在灵堂前，周身萦绕着肃穆悲凉。他想，从一开始就错了。放弃皇位，为天下太平，为亲情留一分余地。当年若没优柔寡断，不会闹成今天这副局面。那时他还对柳芙抱有一丝希望。柳芙用亲情裹挟着他，逼他让位。她道：“昭儿，你要我死吗？你是先帝之子，若你登基，天下人都知道我与先帝有私。你想我被万民唾骂、让你姨母与我反目成仇？” 柳芙声泪俱下，脖颈悬着利刃。那时的他，还心怀旧情。与明棠明礼又自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他一步步退，让出皇位，也让出底线。陆玄昭赫然发现，从始至终，其实只有他一人心怀顾念。手中高悬的剑迟迟未落下。灵堂的烛火忽暗忽灭。明棠缓缓站起，脸上已无笑意。 “让我为阿月上最后一炷香。” 陆玄昭没动。明棠走到香案前，动作虔诚。下一瞬，她猛地从香案底层抽出藏匿的弩箭。转身对着陆玄昭，眸中映着寒光。 “去死！” 霎时间，三支利箭破空而出。陆玄昭早有所觉，长剑横扫，将三箭一一击落。巨大力道碰撞之下，他手中长剑也随之断裂，剑刃断入地面。明棠脸色骤白，失声道：“你……这般近的距离都杀不了你？！” 陆玄昭不语，缓缓走近。灵堂外风雨交加，寒风吹的白绫鼓荡飞舞。他扯下一条幔帘，缠在手中，指骨发白。明棠退了一步，脸上终于浮现恐惧：“我是你姐姐！你真要枉顾我们多年的情分？” 陆玄昭神色冷如霜雪。他手腕一紧，白绫如蛇缠上明棠脖颈。一声清脆的咔哒，颈骨碎裂。明棠双目圆睁，仰面倒下。陆玄昭站立原地，将余下白绫覆上明棠毫无生机的脸。他想，留她全尸，也算不负旧日血缘。但愿苏苏不会怨他，如此轻易处决了明棠。空气一片寂然。电闪雷鸣。就在这寂静如死的瞬间，一道冷呵自暴雨中响起， “将叛臣陆玄昭，拿下！” 陆玄昭回身望去，却见秦之宇率甲士立于灵堂之外，雨帘之中，寒锋森然，弓弩已张。两人隔着风雨凝望。秦之宇表情如渊，眼眸深邃藏匿着情绪。 / 再说虞苏。她随沈桓一路南下，才真正明白何谓地方豪强。刚靠岸，码头上便已热闹非凡。 “公子回来了！” “快看，是沈公子！” “老夫人吩咐了，赶紧列队迎接。” 一声接一声，仿佛整个码头都是沈家的人。虞苏侧眸看了沈桓一眼，那眼神里带着掩不住的调侃。沈桓被看得发虚，飞快摇着扇子，摸了摸鼻子，低声道：“可能是……许久未归，家人思念罢了。” 他顿了顿，试探道：“你先下船，暂且住我家，等你那边的宅子收拾妥当，再搬过去如何？” 虞苏笑了笑，“如此，有劳了。” 船夫稳稳将船靠近码头，搭了木板，人群鱼贯而下。岸边是早已等着的沈家软轿与奴仆。虞苏踏上岸，眼中掠过一丝微讶。迎接之人个个衣着华贵，竟连下人都着锦缎、梳高髻。若非亲眼所见，很难相信这只是仆役的排场。当真是富贵逼人。还好虞苏见惯了大场面，如今也算游刃有余。她身上那股清雅气质，加上一贯得体的笑意，让沈家上下都不由得打量起她的来历。沈桓又是个骄傲的人，寻常人可入不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