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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这二人，是三界之内最难啃的两块骨头，纵然黄河水倒流，他们也断不可能合作。” 她面向道风，“所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留下来？” “送你一份大礼，要不要。” 无极鬼王凝视着他，想猜透他的想法，道：“你若死了，对我就是最好的礼物。” “这份大礼，绝对比我重要。”他拍了拍身边的荆州鼎，道：“想要吗？” 无极鬼王和冥河老祖的目光都落在了荆州鼎上。九鼎之一，天下神器，谁不想要，更不要说无极鬼王不久之前刚炼化了青州鼎，收获了轮回之力，更加尝到甜头，她发动大战来针对修罗界，也未尝不是怀有抢夺荆州鼎的心思……当即笑道：“整个修罗界都覆灭了，荆州鼎乃我囊中之物，需要你来送吗？” “那你过来拿吧。” 道风双手抱起荆州鼎，直接托了起来，大鼎在他手中缩小了数倍——这是最简单的操控，全靠他深厚的修为做到。他直接朝某个方向冲了出去。叶少阳楞了一下，也赶紧跟上。外围的阴兵立刻围上来，但哪里挡得住他们两人联手，连人影都没摸到就死了一大片，两人冲出包围圈，全速飞奔起来。 “去哪啊！”叶少阳问，他将凌空步施展到极致，才能勉强跟上他。 “这里可不止一个出口，去无量界！” “额？去哪干什么，那里不是也被鬼王控制了。” “跟我走就是了，废话这么多。” 叶少阳回头看了一眼，无极鬼王已经亲自追过来了，后面跟着冥河老祖。 “他们追来了！亲自追来！”叶少阳提醒道。 “知道，就是要他们追。” 结果冲了没多远，突然一道金色雷光冲天而起，将两人挡住，但雷鸣之后，金光并不消失，这样不断有雷电闪过，无数道雷光交叠在一起，看上去有点像是纵横交错的树枝，将两位大佬锁在中间。但这两人何等实力，只一瞬间便冲碎了所有束缚，那些金色闪电全像断裂的冰柱一样咔咔落地，两位大佬再度起身追赶，但经过这么一耽搁，双方的距离一下子拉开了不少。叶少阳恍然大悟，这金色雷电也不知道是什么法术，但显然是道风提前布置好的，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喂，我们到底要干什么？” “保护荆州鼎。”道风说，“这鼎我要了。” 叶少阳楞了一下道：“那你为啥之前不趁乱把它带走？” 问完没等道风回答他就明白了：荆州鼎是修罗界诸岛连通别的空间的最大的通道，之前大伙被困在岛上，需要用它才能逃走，但总得留下一个人，不然都走了，荆州鼎还在这放着，就等于送给无极鬼王了。所以道风留了下来。 “可我们这样跑去哪里啊，他们一定会穷追不舍的。”叶少阳猛然想到个主意，“不然我们带着这口大鼎进山河社稷图里？” “那样图就是人家的了，把图一卷，这辈子我们都别想出来了。” “我去，也是啊，那我们去哪？” 道风快要烦死了，索性闭嘴不理他。最后来到一处泉眼前面，道风一头扎了进去，叶少阳也跟着，进去之后自然有一股吸力牵引着往前飞，很快眼前一亮，从一处水井里浮起来，叶少阳环顾左右，天空是橘黄色的光线，照着四周的山丘和松林，很有一种秋天旷野草木深深的感觉。叶少阳看一眼就知道这里是无量界了，忙问道风：“现在去哪啊，要是一直跑，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追上来啊！” 第3418 寂灭1 叶少阳看一眼就知道这里是无量界了，忙问道风：“现在去哪啊，要是一直跑，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追上来啊！” “有一个地方，能摆脱他们。” 没等叶少阳开口，道风已经继续扛着鼎跑了，只好在后面追赶。穿过了法觉寺，再往前面走，叶少阳想起走过这条路，一下子明白过来，果然没多久他们来到了那条熟悉的通道前面，进去之后，就到了灵界——无色天和太虚化境。的确，似乎只有这里才能挡住那两位超级大佬了。两人开始往须弥山方向靠近。回头之间，果然无极鬼王和冥河老祖都追上来了，叶少阳有些纳闷，“荆州鼎对他们就这么重要的吗？这么穷追不放。” “是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我得到。” 叶少阳一下子恍然了，无极鬼王自己祭炼了青州鼎，收获了轮回之力，她担心荆州鼎落在道风手里，也会让他如虎添翼，更加不好对付。靠近须弥山，叶少阳从前经历的那一幕再度出现了，那些强大的诸神，巨浪一般砸过来。到了这里，连道风都扛不住了，两人靠在一起，艰难地往前走。 “还要怎么样？一直走到山上去？”叶少阳提醒他，“我们上不去山的，我试过，根本顶不住，估计你也顶不住。” “为什么要上山？”道风看上去心不在焉问道。 “嗯？” “这里雾气朦胧，前面雾气更大，进去就可以遮住身形，他们一时间也冲不过来，我们可以绕到另一边去，然后回到人间……” 原来这才是他的计划！而且听上去很不错的样子。叶少阳想了一下，道：“万一他们追到人间去呢？” “那我们已经找地方躲起来了。” 道风说，“放心吧鬼王现在就算能去人间，也不会对人间开战的。她有顾忌，人神官的事解决不了，她是不会全面开战的，再说，她跟丈夫也需要磨合。” “丈夫？” “冥河老祖啊。” 叶少阳叹道：“你不要这么说好吧，她模样毕竟是冷玉，我一看到她就……就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叶少阳奋力击碎了一波巨浪，说道，“当然，现在真的冷玉在我身边，就好多了。” 道风嘴巴张了张，正好一道浪头打过来，他什么也没再说。叶少阳不时回头看一眼，发现无极鬼王也在云海之间缓慢行走着，应付着一波高过一波的巨浪。冥河老祖在她身后不远处，情形也是一样。叶少阳这就放心了，回头喊道：“我还真以为你是无敌的！” 无极鬼王斜乜他一眼，道：“你们逃不过的。” “试试吧！” 两人继续艰难地往前走，叶少阳观察发现，虽然是两个人，但是遭遇的浪头一次也是两个，所以公平的很，之前叶少阳还想过带着很多人一起闯山，想着集众人之力一起分担，会降低闯山的难度，现在看来这想法是泡汤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否则无极鬼王如果把所有手下都拉来，岂不是更加容易登上须弥山。这一次，两人坚挺着走到山脚下，这里浓雾重重，除了对面因为山上有光，能看到个山影，其余什么都看不到。 “可以了！”道风说。 “不可以也撑不住了。”叶少阳有气无力，他实在快撑到极限了。两人开始往左侧移动。身边巨浪也跟了过来，总之攻势无处不在。好在须弥山占地极广，只有两个追兵的话，就算这二人识破他们的计划，基本上也是没辙，不过为了稳妥起见，道风还是把荆州鼎交给了叶少阳，然后自己用法术幻化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扛在肩膀上先走，这样万一被无极鬼王发现，也能将其引开。荆州鼎入手，通体冰凉，法力灌入之后，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怀里抱着的不是大鼎，而是一股神秘的让人琢磨不透的能量体。这种感觉……就好像蜜蜡中被封住的小小生物，能看到但是永远都看不清。最重要是这大鼎在怀里感觉一点都不重，只是至少得有一只手抓着，作法不变，叶少阳差点被一道吕纯阳化身的巨浪掀翻带走。 “吕祖，你可真要了命了！” 叶少阳吐槽了一句，赶紧远离了须弥山，受到的攻击力度也小了下来，等到能看清四周的时候，他没看到无极鬼王或冥河老祖，道风也没看到，赶紧健步如飞地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后回到了无量界，他担心无极鬼王在通往鬼域的空间入口等着自己，于是走了那条之前被徐文长带着走过的密道，总算回到了鬼域，来到酆都城的附近。酆都城上空还是有数个那种挥舞着镰刀的邪物在到处巡游，整座城看上去死气沉沉的。随后叶少阳想到自己这用词有问题，本来酆都城是阴司都城，是死魂灵来的地方，就算不被太阴山控制也是死气沉沉的。其实自己想表达的是……好吧，找不到合适的词。叶少阳迂回前进，远离了酆都城，然后打开虚空，穿越到人间。刚到人间，突然感觉双手有千斤重，一时不提防，直接是带着摔倒在地上，是手中那口荆州鼎，在回到人间的一瞬间，荆州鼎又恢复了正常大小，重量也恢复了，哐当坐在地上。叶少阳看着面前这个庞然大物，非常庆幸自己刚出来时候没有把荆州鼎扛在肩上，不然妥妥的直接就给压死了。那自己大概会是有史以来死的最憋屈的法师…… 想到死，叶少阳又想到了师父和小马，不由悲从中来。一次战斗，失去了两个亲人，这是叶少阳事先始料未及的。不光如此，这次战斗的结果也让他难以接受。存在了千万年的修罗界，就这么没了。准提道人、雷震子、黄龙洞主、白素贞……上百个修行强者个这一战全没了，简直让人骇然至极。之前是轩辕山，如今是修罗界，两大化外圣境接连沦陷，下一个又会是哪呢？第3419 寂灭2 如今冥河老祖也出世了，可以说，这一战太阴山大获全胜。这大概是自己出道以来所经历的最惨痛的一些战斗了，虽然自己不是主角，但叶少阳内心深处还是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他一个人坐在地上缓了好半天，这才起身去查看周围环境。这是在天门山（大家知道是啥，适应下，下次就不提示了）的藏经阁，自己之前从这里进入修罗界的，虽然绕了个大圈子从鬼域回来，自然也还是会出现在自己在人间最后出现的地方，这也是三界的恒定机制，总不可能让人随机出现在某个地方，那样非得造成人间混乱不可。不过藏经阁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叶少阳拿出手机，给芮冷玉打去电话，她还在山下等着结果，听了电话之后，没多久就上山来了，她一直都在山下紧张地等待着，对后来事情毫不知情，听叶少阳说完之后，也是震惊并且悲伤，把叶少阳搂在怀里安慰。后来道风来了，捉鬼联盟的伙伴们也都来了，小青小白因为之前封堵青州鼎，承受了太大的压力，身体都被撕裂，受了重伤，叶少阳把他们收紧阴阳镜中去修养了。 “先找个地方说话，少阳你给曲波打电话，让他找个地方。哦，还是和尚联系吧。” 四宝给曲波打电话，然后跟大家说，天门山眼下正在安排各大门派的人——就是之前也参加战斗的那一批退出来的，他们都是响应法术公会的召唤，从各自门派赶过来的，因为人间到修罗界只有天门山这一个入口，他们出来之后也不能马上走，一来趁着大家都在，总要聚在一起开个会讨论下将来，二来也有不少人受伤，需要住下修养。曲波就是在忙这个。不过他很快还是把事情都交给别人，抽出身来，过来见大伙。苏钦章和陈晓旭也在山上，被曲波叫着一起过来了。然后带他们到后山一处他自己住的竹林小院里，让他们安顿下来。进屋之后，叶少阳一把扯下面具，以真实身份跟曲波见面。曲波那个激动，当场就热泪盈眶了，握着叶少阳的手，声音哽咽。“掌门，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彻底安心了，以后有你在，什么也不怕了！” 叶少阳苦笑，“可别这么说，我实力有限，也就这么回事吧，之前这场大战你也看到了，没什么用。” “不！这场大战不能怪你，也不能怪大家，是对手太强……但掌门你是人间第一法师，有你掌舵，法术界就有希望，十七年前天劫降临，所有人都以为法术界必败，以为鬼王要一统三界了，结果还不是被咱们给打败了，掌门人你受苦了……这十七年，我一直等你回来……” 说着激动地又哭了。叶少阳只好劝他，叮嘱他千万不要给任何人说自己回来的消息，曲波对此很不理解，他的脑回路就是叶少阳振臂一呼，然后统一法术界，想当年那样。叶少阳跟他解释了原因，也说服了他。“还有，不要叫我掌门了，现在你才是天门山掌门……你先别说话，我不是跟你客气，你继续当你的掌门，我现在不想要任何身份，我连茅山掌门也不要，小苏你也别说话，你们两继续当掌门，有什么事我招呼就是了。这件事就这样，我现在没心情跟你们啰嗦这个。让我静静。” 苏钦章想起青云子不在了，又哭起来。陈晓旭也是神色哀伤地坐在一边。叶少阳看了他一眼，说道：“你难过吗？” “我虽然跟太师祖不熟，但毕竟先祖，我怎么会不难过！” “所以，如果现在无极鬼王在你面前，你要不要杀他？” 一时间，大家目光都聚在陈晓旭身上，他从不杀生的原则在法术界如今已经传开了，对此都十分不解和好奇。陈晓旭盯着叶少阳，沉默半晌，说道：“以杀止杀，不是我的原则。” 四宝有点不爽地说道：“你不杀他，他就会杀更多人，这样的以杀止杀也是错的吗？” “我可以超度他，或者镇压他，没必要杀他。”陈晓旭道，“我没说是错的，只是我们信奉的道不一样，就像僧人不吃肉，但不会认为别人吃肉就是错的。” 叶少阳冷冷道：“别跟我说这么多大道理，你就说吧，要是无极鬼王在你手上，你杀不杀他！” 陈晓旭有点胆怯地望着他，摇了摇头。 “好！你是圣人，你给我滚一边去，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不再是玄清山弟子了！” 陈晓旭拱手道：“弟子受过三皈五戒，终身都是玄清山弟子。” “我说你不是你就不是！” 陈晓旭拱手道：“弟子是受过三皈五戒的内门弟子，终身都是玄清山弟子。” “你现在不是了！我说你不是你就不是！” “师祖不是掌教，若是要开除弟子的名籍，须得掌门亲自封书写下诰命，上祷三清和列位祖师爷，才可作数。” “卧槽！还真有人这么头铁，小苏，你是掌门你来下令，把这小子逐出门派！” “师兄，消气消气。” 苏钦章狠狠踹了陈晓旭一脚，“你这孩子这么倔强的吗，师祖跟你说话，还这样硬顶？” “师祖说过，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就算惹师祖不开心，我仍然要坚持。” 苏钦章无语，“行了行了，你先出去吧。”怕他们再起冲突，赶紧把他推了出去，然后又干笑着劝叶少阳消消气。芮冷玉抓着叶少阳的胳膊，笑道：“你不觉得他跟你年少时候很像吗，当然，你现在看着也不老。” “像个屁呀，我哪有他这样怪癖。” 说完等了苏钦章一眼，叹道：“你只管替他说话！他能有今天这个样子，你们也未尝没有责任！” 苏钦章不敢说话。芮冷玉道：“小苏你不了解情况，少阳这么做不光是个人跟他置气，而是一种历练，逼着他去成长，他一旦被逐出门派，失去了身份，他应该会看清很多真相，人也会成长得更快一些。你真以为你师兄这么独断专行的吗？” 第3420 寂灭3 芮冷玉道：“小苏你不了解情况，少阳这么做不光是个人跟他置气，而是一种历练，逼着他去成长，他一旦被逐出门派，失去了身份，他应该会看清很多真相，人也会成长得更快一些。你真以为你师兄这么独断专行的吗？” “这样！” 苏钦章恍然大悟，定睛朝叶少阳看去。叶少阳点点头，“你就去宣布，将他革出玄清山山门，理由……一时还真想不到，好像他也没犯什么错。” “顶撞师长，拒不服从命令，这就够了。”道风补充道。 “嗯是的，反正他自己心里有数。怎么样？” 苏钦章挠了挠头，道：“师兄说是就是，待我回到山门——” “不用回去，趁着这里人多，你这就去宣布！”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了！” 芮冷玉道：“还不明白吗，要的就是所有人都知道，让他感受下人情冷暖，断了宗门带给他的一切好处，他才能认清自己是谁。” 苏钦章于是出门。 “气死我了！”苏钦章走后，叶少阳气的抓起桌上的茶杯想要砸下去，想想这不是自己的作风，从来没这么干过，又放下了。芮冷玉抓着他的胳膊笑道：“你也消气啦，晓旭这孩子我看天赋极高，不会错的。” “是啊，我生气就是这个啊！他有这天赋，将来一定能成大器，正好继承玄清山大统，可谁知他一个道士竟然学和尚那一套不杀生！简直浪费天赋！” 四宝道：“谁说和尚就一定不杀生！” 林三生道：“好了说正事吧，我还要赶回空界去布防。” 小马的死，让大家心中都很难过，不过他最后精魄不散，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而且他的判词似乎暗示他会登上封神榜……可没人能确定这件事，更不知道封神榜在哪。不过这件事，对大家的悲伤情绪来说多少是一种安抚，至少，小马的神魂有可能还是存在的。将来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他。 “如果封神榜真的存在，我想只会在一个地方……”芮冷玉望着大家说道，不等她说完，林三生抢先说道，“须弥山？” 芮冷玉点点头，“三界虽大，但只有那里没人涉足，否则不管在哪，千百年来不可能没被人发现的，至少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大家互相看看，叶少阳道：“不管怎么说，至少有个奔头，将来有一天我要爬上须弥山找找看。” 叶少阳深吸一口气，吐出来，说道：“别的先不说了，讨论下下一步怎么办吧。” 如今无极鬼王祭炼了青州鼎，冥河老祖也放出来了，他们这边呢，又失去了修罗界那么多强者……眼下的局面让大家心情都很凝重。这种讨论，当然是林三生主持，他认为目前无极鬼王肯定不会主攻人间，通过最近这几次行动，他判断无极鬼王的计划是将诸方能威胁到自己的势力逐个击破，彻底铲除，说白了她对于须弥山诸神也是忌惮的，而目前来说，人间对她不存在什么威胁，所以她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空界。 “那我们都过去吧，现在就开始布置，到时候死守。”瓜瓜提议道。林三生摆摆手，“如果太阴山和冥河势力一起来攻，再加上尸族大军，空界根本就是守不住的，想都不用想。” “那总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吧！” “我们还有时间，一来，这次行动，太阴山损失了很多兵力，尸族大军几乎全被摧毁……他们需要时间来恢复，不可能贸然进攻空界。二来……有冥河老祖拖着，对我们来说反而是好事。” “这话怎么说的，有他在反而是好事了？”四宝不解。叶少阳接过话头，道：“目前一定是好事，因为冥河老祖胃口很大，他想要的，是一统三界，我是亲耳听见的。这就尴尬了不是，他要一统三界了，还要无极鬼王干什么。” 林三生道：“是的，鬼王乍看是放出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没错，但这个帮手也是竞争对手，甚至是以后的敌人。” 四宝道：“如果两人约定好公分天下呢？” 林三生笑道：“你以为这是兄弟俩分家，一人一半，两人都不是傻子，都知道对方没这么大方，所以，必须有一个人放弃。” 叶少阳皱眉道：“那我不明白，如果这样的话，鬼王干嘛要把它放出来，给自己增加难度？” 林三生沉吟片刻，说道：“所以我猜，要么鬼王有办法说服冥河老祖，让他放弃一统三界的打算。” “人家不干呢？” “那鬼王一定有办法让他听话。”林三生道，“以鬼王的谋略，我们能想到这些，她之前肯定都想到的，那既然还是将蒙河老祖放出来，说明她有把握拿捏住他。” 四宝道：“鬼王现在掌控了轮回之力，想来是要胜过冥河老祖一筹的。” 林三生摆手道：“这个我们就不替鬼王操心了，说下眼前吧，我们还剩这最后一点时间，一定要找到战胜鬼王的办法，我之前仔细想了，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是斗不过的，想都不用想，能期望的一个是道风，一个是少阳，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提升实力，虽然我知道这很难。” 他看了看两人，接着说：“另外就是尽快找到人神官，去接受诸神之力，这样再加上我们这些人，还有人间法术界，那就有的打。” 叶少阳沉吟着点点头，道：“大家分头去办好了。” 他站起来走到梁州鼎前面，上下打量着这口青铜大鼎，问道风：“你打算拿它怎么办？” “跟鬼王学，祭炼成法器。” 大伙都瞪大眼睛，既感到不可思议，又充满了期待。橙子兴奋地说道：“风神要是能祭炼它，肯定也能收获像轮回之力一样可怕的力量！” “先试试吧，还不知道能不能成。” （最近每天都要大量修改，写作状态也差，所以最多一天只能一章啦，大家理解下吧。）第3421 重返须弥山1 虽然还没试，道风也知道这件事肯定难得很，毕竟有几口大鼎一直都在世上，但从古到今从来没听说被谁给祭炼了，无极鬼王是第一个，自己实力比无极鬼王还要差一个档次，能不能成功，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对了，酆都城里我记得还有一口鼎……是什么鼎来着？梁州鼎？还有南海泉眼的那个，不然老大也去祭炼一个试试？”橙子提示道。 “我不想这个，再说那个肯定早就被鬼王盯上了，拿不走的。这路子也不适合我。”叶少阳想起了之前领悟到的时间规则，他现在只能领悟到一些，至于掌控就更谈不上了，不过……他忍不住幻想了一下，假如这种时间的力量真的能掌控的话，会不会牛叉到极点？ “有事叫我。” 简短一句话就算是道别了，道风双手抱起荆州鼎，将其缩小到香炉大小，叶少阳看的惊奇，问他是怎么做到的，道风并不回答。杨宫梓跟大伙摆了摆手，也跟着走。叶少阳追几步，问道风：“关于人神官和九天玄女，你也提点意见啊。” 道风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提什么意见？” “就是要你提啊，关键事情的看法，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道风沉默了一下，边往门外走边说道：“我没意见，因为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人神官，我只相信我自己。” 话说完，他也走出去，把门给关上了。叶少阳冲大家耸了耸肩。大家接着讨论，叶少阳拿出真的玄素绣球给大家看，然后将有关封印蚩尤的细节讲出来，大伙都惊叹不已。四宝拍着大腿说道：“我有一计请诸位静听……” 吴嘉伟道：“说人话。” “我有一个办法说给大家听听啊，这无极鬼王不是把冥河老祖放出来跟他结盟吗，那我们也可以把蚩尤放出来跟我们结盟，蚩尤的实力相比冥河老祖之前不弱吧，当然，怎么样说服他是个问题，但大家可以开动脑筋，或许能想出个办法来？” “没有办法。”林三生不假思索，“一个人实力比你强的时候，你就没办法真正掌控他，就算蚩尤肯对付无极鬼王，那对我们来说，也是赶走一只狼又来一只虎，这万万不行。” 大家商量了一阵，林三生的意思还是要找出真正的人神官，好前往须弥山去接受诸神之力。根据之前那两句神谕，人神官极有可能是陈晓旭，林三生因此对叶少阳道：“我们时间不多了，得抓紧让晓旭去须弥山试一试，是不是他，看他能不能接受诸神之力就知道了。” 叶少阳道：“你看他现在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就算真的领悟了诸神之力，多半也要被那妹纸欺骗，将天下都送给她。” “但我们没时间等他成长了。” 叶少阳沉吟着，又把那神谕想了一遍，喃喃说道：“他是不是人神官，还真不好说，而且后边半句‘草木生辉’跟他似乎对不上……” “所以才要试一试，如果不是他，我们就要赶紧另外找人了。” “现在？” “就今晚吧，越早越好。” “可我这才下令把人家逐出门派……” 林三生摊手道：“这两件事没什么冲突的吧，再说你也不是存心要这么做。” “是是，只是刚把人家逐出门派，又去叫人来办事，我这个师祖实在有点丢脸啊。” 没办法，叶少阳给苏钦章打电话，通知了陈晓旭，让他不要跟任何人。挨到晚饭之后，陈晓旭来了。叶少阳见到他有点尴尬，正想着怎么样缓和一下气氛，陈晓旭道：“师祖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好。” 叶少阳于是说了有关人神官的推测，但没有提玄素绣球是假的这件事，然后说出自己的打算。陈晓旭听了，说道：“人神官，不应该是九天玄女先点出的，觉醒之后才能去须弥山接受诸神之力的吗？” “那也只是推测，毕竟谁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你就去试试吧，我们都觉得你就是。” 陈晓旭问了须弥山的情况，迟疑道：“如果连师祖都上不了须弥山，我这样的更不用想了。” “那就看你是不是人神官了，试试再说。” 徐文长也跟着劝，他是叶少阳让橙子找来的，其实就算叶少阳不找他，他自己也会来的。阴司如今能依靠的人不多了，修罗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阴司也想找人一起分析下局面，为将来打算。正好叶少阳主动找他，在听说了叶少阳计划之后，他当然是一百个支持。说干就干。叶少阳一行人带着陈晓旭穿越虚空，来到鬼域，然后徐文长带着他们一路潜行，来到无量界，路上叶少阳想起什么，半是闲聊地说道：“阴司现在是不是多没人了，怎么到哪里都是你出头，十七年前就是你，现在还是你。” 徐文长无奈笑道：“不是我是谁，大家都有事干，谁都离不来，老七老八要管勾魂押送，牛马二将要维持治安，各司主、将军都有自己的事干，就我这一个没职务的闲人，我不来谁来。” 四宝道：“这话不准确，应该说，是够级别的闲人，否则阴司功曹鬼兵何止万千，随便抽调几个也不是问题，主要还是咖位不够。” “行了行了，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徐文长叹了口气，“阴司如今被占，家都快没了，什么身份地位，说白了都是阶下囚。” 到了灵界，大家一起往灵山方向前进，结果因为人太多，起初就有多个浪头从四面八方袭来，众人一起抵抗，艰难前进。走到一定距离，实在顶不住了，叶少阳就让大伙先退出去，本来他早就知道靠人数闯山是没任何优势的，让他们一起过来也是感受下，将来说不定还要来的，眼下难以支持，就让他们都走了，自己陪着陈晓旭继续往前走，浪头袭来，两人一起抵挡。 “诸位大神，又是我，我这次带来的可是人神官，人神官啊，你们不认识吗！” 请假一天今天来外地参加作协的会议，本以为一天结束，结果悲催的发展有两天。。。然后没带电脑，我稿子都在电脑里，而且没电脑没法写，所以。。。只能明天再发啦，对不起啊大家伙。委实意外。第3422 重返须弥山2 叶少阳望着那些浪头上的神祇高声喊叫，但根本没人理他。 “师祖，我未必是人神官，反正我不觉得自己是……” “闭嘴！” 最后总算看到须弥山了，叶少阳也累的不行了，只能咬牙坚持。这次他支撑地久一点，熬到了山下，实在不行了，用自己身体顶住了一个浪头，将陈晓旭奋力推了上去，自己几乎昏迷在水中，被水浪冲到了外面去。四宝等人赶快把他拉过去，见他没事，问陈晓旭怎么样了。 “上山了，不知道。” 大伙一起望过去，除了白蒙蒙的一片云雾，什么都看不见。陈晓旭却是眼前开阔了，上山之后，之前的阻力一下子就消失了，放眼望去，这里是一个多么奇妙的世界！之前从外面看，这里似乎就是一座普通的青山，但真的登上去了，感觉就像是到了另一个时空。这山上全是高大的树木，从枝叶到树干全都闪着一种古铜色的光芒，而且树种也都是人间没见过的，丛林之间飞舞着数不尽的好像精魄一样的光球，大小都有，大的有拳头那么大，小的就像苍蝇，有一些停在树上，一些在空中到处飞舞。陈晓旭忍不住伸手触碰一个，结果这小小东西似乎有自主意识，立刻飞走了。这感觉就像到了梦幻世界…… 陈晓旭回头看去，山下已被雾气掩盖，叶少阳已经看不到了，他想了想，就继续上山去。没有路，但是树林的间隙很大，地上堆满了落叶，踩上去跟天鹅绒似的。陈晓旭深吸一口气，运气感知了一下，心中猛地一惊，这山上的灵气竟然浓郁到了这种地步！至少是人间的十倍以上，不，甚至一百倍！不愧是须弥山啊…… 陈晓旭怀着一种敬畏和崇敬的心情一路上山，自己心算时间，爬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到了山顶，然后……看到了一口钟，不对，是一口鼎，跟青州鼎、荆州鼎之类长的挺像的，陈晓旭仰头看着，立刻体会到一种沧桑威严的感觉，内心猜测这怕也是九鼎之一，只不知道是哪一口。陈晓旭走过去上下打量，只见这巨鼎之上也有很多文字，但字体太小，他文言文也不行，根本看不明白，只好放弃。想来这口大鼎放在这须弥山山顶的正中间，一定是有原因的，但是陈晓旭绕着四周转了一圈，除了这口大鼎，这山顶居然什么都没有。陈晓旭呆了半天，只能又回到大鼎下面，仔细检查，还是没什么发现，于是纵身飞到鼎口上去，见鼎中是空的，底部似乎刻着什么图案，干脆跳下去看个究竟。大鼎的底部中间，刻着些许图案，绕成一圈，中间有黑白两色的气息，缭绕回旋，似乎下面有一个出气孔似的。陈晓旭心中惊奇，再看那些图案，像是篆字，但写的十分简约，又像是某种符号。莫非是卦象？陈晓旭倍感玄妙，不禁伸手触摸那些符号图案，突然之间，这些符号全都亮起来，放出紫色和金色光芒，在上空笼成一圈，将自己全身都罩住了。不知道为什么，陈晓旭感觉这光在审视打量自己，让他忍不住想起了坐高铁飞机过安检的那种扫描，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干什么好。那紫金二气“扫描”了一阵之后，开始环绕着他，上下移动，逐渐弥散开来，遮掩了视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晓旭猛的一个激灵，好像从梦境中惊醒过来，放眼望去，自己已经不在鼎中了，而是身在一片破败的庙宇之中，自己漂浮在半空中，能看见庙宇的全貌，但见地上青石断裂，杂草丛生，瓦残房破，好一番颓败景象。在大雄宝殿前面的空地上，有男女老幼几十人站在场中，手里都端着碗，个个一脸菜色，眼巴巴地望着大雄宝殿。其中有两人在说话，陈晓旭听了一会大致明白了，原来这是战争年代（年代未知），又赶上灾荒，灾民遍地，这寺庙的方丈法证禅师到处化缘求施，每天在这里放粥，救济附近灾民，这些人就是附近的灾民过来喝粥的。陈晓旭于是跟这些灾民一起等着，过了一会，里面搬出一个大锅，几个和尚招呼大家开始领粥，有灾民评价说今天的粥怎么稀了一些，几个和尚说庙里也断顿了，连他们自己现在每天也是喝这样的粥来度日了。放完粥之后，灾民们有些道谢下山去了，有些就直接去了前面那几间残破的房间里去休息，几个和尚吃着剩下的粥，其中不免夹杂一些抱怨。 “方才师祖要做善人，他自己去做便是，何苦拉着我们这些人一起，名都让他挣去了，我们倒跟着一起受苦吃这杂粮菜粥……” 几个小沙弥小声跟着附和，这时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咳嗽一声，说道：“方丈他本人也吃这个。” 一句话说的大家面面相觑，都不做声了。就在这时，从大雄宝殿里出来一个和尚把钟敲响了，从各院和厢房里又出来几个僧人，一共四五十个——陈晓旭看到这庙宇虽破，但占地规模还是大的，说明曾经也繁荣过，有这么多僧人大倒也不足为奇。人到齐之后，一个老和尚大雄宝殿里缓缓走来，身上袈裟破旧得像是搓澡巾，看上去佝偻着腰，很瘦，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陈晓旭看来，这老和尚的脸就像是视频里被打了马赛克，或者说像素很低，只能大致看到五官轮廓。第3423 重返须弥山3 到这时候，陈晓旭还一心都在眼前发生的事情上，就好像人做梦的时候往往不知道在做梦，他压根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方丈简单讲了目前的情况：目前钱粮用尽，之前积累的香火钱也全换了粮食，这么赈灾下去，大概还有三五天就要吃光了。说完他沉默片刻，说道：“我今日已差人去请水月寺慧通禅师，他对我寺中这几尊装金佛像一向心仪，欲以高价购之，卖来的钱，全用在在煮粥救人上，估摸能熬数月……今日召集诸位，也是通报一声。” 方丈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当场就有一个僧人磕头说道：“师尊，别的好说，这佛像可是卖不得，这是当日卢员外花百金打造，捐赠我寺，如此作践卖掉，就算卢员外不说，怎对得起人家一片苦心啊。” 方丈道：“卢员外捐赠佛像，本是行善积德，如今卖了佛像，换来粮食，施舍灾民，更是为其积德，你懂得什么！” 另一僧人抱怨道：“师父骂的对，可灾民如此之多，师父纵然卖了佛像，又能救得几个？” “能救一天是一天，能救一个是一个。” “师父这等说，只怕到时候灾情如故，该饿死的还是要饿死，佛像却没了。再说，就兴我寺广开善缘赈济灾民，那水月寺却还有余力买佛像？他为何不做善事？只因自古以来，僧俗不同，僧家有僧家规矩，所谓佛度有缘人，若一人二人遭难，我出家人不可不救，若眼见不平，拼了性命也要搭救，但如今灾荒连年，纵然倾尽我一寺之力，又能救得几个？我等于此战乱灾年之中，当保全寺庙，延续香火，便是对佛门有功，念咒敲磐，超度亡魂，此为正理，师父要卖佛像，却让我等今后朝哪里拜佛？佛都没了，还修的什么禅？” 他这番话说完，所有和尚一起点头称是，就连陈晓旭听着都觉得有点道理，毕竟这佛像是大家的，不是谁一个人的，这说话的和尚说到底也是为了佛门香火，再说，佛门有佛门的规矩，别的都好说，一个寺庙居然把佛像卖了，这简直欺师灭祖大逆不道，实在让人难以接受。那方丈闻言不怒，反而大笑，说道：“尔等修佛是为了什么，灾民如蝗，的确救不过来，若身无一文，那便好说，没什么施舍不施舍的，一起挨饿罢了。但眼看灾民受苦、饿殍遍地，却守着一堆泥塑的佛像一味念经，还敢妄言普度众生？佛在哪里？佛在这庙堂之上吗，是这泥塑铁胎的东西么？我等日夜叩拜，拜的是他？我赈灾救民，是为生死乎？是为因果乎？是为行善乎？都不是！万法自然，佛在其中！行善而不以为善，才是大善！修道而不执迷于道，才为大道！尔等不必多说，我意已决，远留下者留下，愿意滚蛋的可以滚了！” 众僧人面面相觑。这方丈便选了几个僧人，去大雄宝殿拆除佛像去了…… 行善而不以为善，才是大善！修道而不执迷于道，才为大道！陈晓旭怔怔发呆，脑海中反复思索这两句话，他觉得出这两句话有东西，琢磨了半天，似有所悟，突然闻到一股腥气，回过神来，却见不知什么时候，眼前世界已然变化，自己身在一座城门之下，一个胖和尚走在他前面，朝着城门方向走去。城门上兵甲林立，戒备森严，老和尚走到城下，对城门官拜道：“老僧法度，求见大将军。” “大师辛苦，大将军已然等着了。” 说完着人领着老和尚进去。陈晓旭跟在后面，听这和尚说话，分明就是之前那位方丈，只不过身材胖了许多，难道是吃胖了？陈晓旭快走几步追上去，朝他脸上看去，又是一团模糊……不过陈晓旭观察了一会确定，这老和尚跟之前那个方丈不是一个人，身材和个子都相差太多。他跟着老和尚一起走，只见这城中一片狼藉，街道两边到处有士兵巡逻把守，家家关门，不见一个人。在前面带头的士兵跟这老和尚聊起来，介绍这城里的情况，陈晓旭在一旁听的明白，原来这里是龙城，那个所谓的“大将军”，是农民军首领，日前带人攻下了这座城，从上到下都十分得意。 “我军来日，这里军民一心防守，杀了我军不少将士，刁民可恶，我大将军将要屠城，禅师这些你是知道的？” 禅师道：“贫僧此来便是劝阻将军。” 那兵长笑道：“禅师，这只怕你要失望了，我大将军平时最讨厌人假慈悲，他不听劝，只怕连你也要一并杀了。我劝禅师还是回去吧。” “生死有命，岂能因为怕死就不做事情了。” 陈晓旭跟在特么身后，一直走到一座府衙的前面，这是内城，也有一座几层楼高的城墙，下面到处都是兵士守着，城墙上传来女子唱歌的声音——陈晓旭听着倍感稀奇，因为这歌声跟自己那时代的完全不同，跟那些模仿古风的歌曲也完全不一样。那兵长上前通报，说是法度禅师来了，于是过了一会传下话来，说是大将军有请法度禅师上去赴宴。陈晓旭也跟着上去，见城门楼上摆着一大桌宴席，鸡鱼肉蛋一应俱全，一个身宽体胖、穿着盔甲的将军大马金刀地坐在桌前，正在大快朵颐。第3424 诸相全无陈晓旭也跟着上去，见城门楼上摆着一大桌宴席，鸡鱼肉蛋一应俱全，一个身宽体胖、穿着盔甲的将军大马金刀地坐在桌前，正在大快朵颐。一张这么大的桌子，几十道菜，就他一个人在吃喝，边上几个士兵伺候着，给他夹菜倒酒，好不威风。 “禅师，久仰大名，来来来，酒宴准备好了，坐下一起吃喝？” 法度禅师倒是在他对面坐下了，不卑不亢说道：“承蒙将军好意，老衲出家人，酒肉是享用不得的。” 将军大笑，道：“禅师从来没吃过酒肉？” “老衲五岁就被父母舍身在庙里，当了一辈子和尚，要说肉食，五岁之前兴许吃过，但早忘了味道。” “哈哈，禅师所来何事？” “听说将军要杀人？” “本帅每天都在杀人。” “听说将军要杀了这一城的人？” “这城中尽是刁民，我大西军来，城中刁民不思投诚，却反倒助官府守城打我，如今城破，留之何用。禅师莫非是来说情的？” 老和尚开始劝说，那将军笑嘻嘻听着，听完之后也不表态，说道：“禅师说杀人是恶事，是有违天道，那敢问禅师，你以为人之为人，本性是善还是恶？” 法度禅师道：“人心如水，水本无清浊，只看沾染何物，才有清浊之分。” 将军摆手道：“以我看，人心本恶，五岁孩童，游戏之中便喜杀戮虫豸蚂蚁且不觉残忍。人之为人，便是作恶之始，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全都该杀！” 说完蹭的一声拔出锋利佩刀，反插在桌案上，冲老和尚森然冷笑起来：“大师，我知你为何而来，恐你今劝不了我，反遭杀生之祸。” 法度禅师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大将军杀孽太重，生平罕见。” 大将军听了这话，不怒反笑，道：“大师别怕，先来吃这断头酒。” 突然眼珠一转想到什么：“大师想要劝我不屠城，也不是没办法，大师是闻名遐迩的高僧大能，从不犯戒，今日若是在我这饱餐一顿酒肉，我便放过城中百姓，如何？” 法度禅师想着他说道：“如此大事，将军愿以此儿戏待之？” 大将军笑道：“我想杀人只因他们惹我生气，杀之确无什么好处，今大师若令我开怀，那便放了他们，也没什么坏处。” 法度禅师道：“将军此言当真？” 见大将军颔首不语，老和尚大笑起来，招呼人倒酒，喝了一大口，又拿起骨头啃吃起来，狼吞虎咽，不多时将桌上肉食吃了七七八八。大将军在旁边看的眼睛发亮，有种恶趣味实现的快感。 “大师，哈哈，你破戒了，你修行一辈子，到底还是破戒了啊，将来可是成不了佛了。” 法度禅师就那么坐着，在陈晓旭看来，他身姿高大挺拔，如同一尊古佛…… 换做是我，我会怎样？陈晓旭猛然想到了叶少阳之前给自己出的题，本质上跟这老和尚的经历也差不多么，杀人，是为了救人，可要救人不被杀，自己反而要先杀人……到底怎样才是对的？陈晓旭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信念产生了怀疑，这时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化，却是牢狱之中，一个狱卒正在听一个囚犯低声讲话，讲的是国家如何改革才有出路，可惜他的这套理论被朝廷定为反动，他本人也缉捕入狱，不日便要斩首示众…… 狱卒听其洋洋之言，虽不甚解，但也感念这囚犯乃是一腔热血为国为民，若是不死，必须能成大器，推翻这个腐朽的朝廷，于是私下将其放走，自己却被捉拿，凌迟处死，却至死无悔…… 之后又是一女子李氏，丈夫在外，自己独守家中，一向注意名节，不与外人来往。不想一日却又一受伤男子爬行门外，央其救命，女子再三犹豫，最后还是救了他，在家中养伤数日，男子走后，事情传开，左邻右舍都说她养了汉子，及至丈夫归来，听信谣言，报告族长，将女子关入站笼，不而而死…… 女子王氏，品貌绝佳，嫁于京城某官宦之家，却逢国破，京城为羌人占领，一羌人贵族将领，听闻王氏美貌出众，招来一见，果然神魂颠倒，强要之，王氏不从。将领于是以她全家性命威胁，若是不从，屠戮全家。女子为了保全宗族所有人性命，委身从贼，假装恩爱，令将军言听计从，释放了很多本该丧命之人，数月之后，有义军打入京城，羌人败走，女子得以逃脱回家，夫家却不认她，大骂其不能守节，一纸休书驱赶出门，回到自己娘家，父母也以她为耻，不让其进门，更有不少卫道士搬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圣人之言训斥王氏，王氏愤而自尽，尸骨被抛弃野外，夫家和娘家都不愿安葬…… 接着画面流转，又出现了很多这样的情景，陈晓旭总结了一下，猛然醒悟，明白自己看到的这些“故事”虽然看上去没什么规律，但本质上却有着莫大的联系，当他领悟到这一点之后，画面一转，再次清晰起来时，他又回到了须弥山上，但环顾四周，没有了那口大鼎，只有一座玉石砌成的台子，数了下一共十九层，顶上有一座石碑，石碑后面有一座大鼎，看模样正是自己之前进去的那一只，陈晓旭心中好奇，自己本来是在鼎中间的，怎么这时候又在外面了？而且这石台又是从哪里来的？只见这大鼎之上有祥云遍布，四方气息，丝丝缕缕地被吸到鼎中去，其中气象万千，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寻常去处。陈晓旭绕到石碑的正面，只见这石碑正面好像大理石一样，湛蓝光洁，从不同角度看过去，能看到的光也不一样，而且……这些颜色都是陈晓旭所没看过的。这种说法难以形容，因为人没法形容也没法想象自己没看过的东西，例如色彩，谁能想像出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一种颜色？第3425 诸相全无2 这种说法难以形容，因为人没法形容也没法想象自己没看过的东西，例如色彩，谁能想像出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一种颜色？但这块石碑上的颜色，真的就是人间没有的，它不是直接显示在那里让人看见，而是……陈晓旭感觉这颜色是直接出现在了自己意识深处，它明明就在那里，但看上去又像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东西——这颜色千变万化，不断变幻成各种东西，都是陈晓旭前所未见，连形容也形容不出来，只能瞪大眼睛傻傻地看着——应该说是感受着这一幕幕的发生。在石碑的正面，他看到两行古朴庄严的篆字，左右两边分别是：天地造化，封神绝仙。封神……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封神台？ “不会吧，难道这一切都在梦中？”陈晓旭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