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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就知道了。 “郭师兄，能不能把这锁弄开？”叶少阳又动了这个心思。老郭走到铁门前，仔细查看了一会门锁，嘀咕道：“最好是有切割机之类的，用凿子之类的也可以试试。” 老秋一听，立刻说道：“我车里倒是有个凿子，前端是金刚钻的那种，不知道能不能用啊。” 老郭让他把东西拿来试试。老秋很快返回，不光拿来凿子，还有螺丝刀扳手一类的。老郭看了那枚凿子，锋口看上去还可以。老郭在附近找来一块花岗岩，把凿子插进门缝里，对准了门锁，让四宝用力砸。几个汉子轮流上阵，别看他们个个都是手段万千的法师，干这种粗活还真是没什么技巧，小小的一个门锁，却把他们几个法师为难住了。小马在边上一直为他们加油，实际上是一种幸灾乐祸，冲叶少阳得得瑟瑟地说道：“小叶子，你说，我要是活着的话，这种活你肯定就交给我来干了是吧，可惜我死了，哈哈，我死了。” 叶少阳皱眉道：“我听这话怎么这么别扭，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死了还这么乐呵的。” “死怎么了，就这辈子来说，老子曾经活过，你死过吗？” 叶少阳竟然无言以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门锁砸开了。几个人累的像狗似的吐着舌头，休息了一会，然后把门打开，出人意料的是，一股浓浓的恶臭味，夹在在阴湿的空气之中，从这座没有窗户的小房子里渗出来。尸气！叶少阳心头一惊，伸手挡住大伙，几个人都在门口站住，朝里面看去，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到地上全是水。老郭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冲叶少阳三人点点头。叶少阳第一个走了进去。强烈的臭味，熏得人睁不开眼睛。这不光是尸气——尸气的味道很淡，这是真正的尸臭。叶少阳接过老郭的手机，一边迈步，一边对着这间封闭的水泥房子照过去，这房间里空空如也，可能是漏水的缘故，地上有一滩水，还有一些沉积下来的泥土，只有在靠墙一角的位置，似乎有一道人影。叶少阳用手机照了过去，是一个人。僵尸？为了安全起见，叶少阳化了一张灵符丢过去，落在这人身上，人没动，符火也没有扩大，说明这是一具真正的死尸。可是这里头淡淡的尸气是哪来的呢？叶少阳怀着疑问，朝这尸体走了过去。头发蓬乱干枯，人半靠在墙上，身上的肉已经完全腐烂分解了，只剩下一具骷髅，身上穿的衣服也已经几乎不带任何颜色了，但仍然可以看出是一件衬衫和牛仔裤，衣服千疮百孔，只有皮带头还是好端端的。 “是个现代人。”老郭捂着鼻子说道。小马道：“废话，难道是古墓里的尸体爬到这来了啊。” 叶少阳附身观察这具尸体，突然尸体的脑袋动了一下，叶少阳反应极快地一个后撤，结果是一只老鼠，从骷髅的嘴巴里爬出来，睁着一对绿油油地眼睛打量着这些外来者。敢情是把尸体当成它的窝了。叶少阳摸出一把干艾叶，揉了两团，塞进自己鼻孔里，剩下的交给四宝他们，上前用勾魂索勾住尸体的脖子，给拉到一边去。结果尸体的身后，有一团密密麻麻的虫子，光线太暗，也看不出是蟑螂还是什么，反正密密麻麻的一团，看上去十分恶心。叶少阳皱眉退到一边去，用勾魂索拖着尸体，翻转过来，什么都没有。这时候身后传来四宝的声音：“你们来看。” 叶少阳走过去，四宝蹲在一个东西前面，用手机照着。是一口井的形状，但是比一般的水井要大的多，在房间的一角，上面有一个井盖，铁的，严丝合缝地扣在井上，没有锁，但是井研上有四个镶嵌在水泥地里的铆钉，与井盖连在一起，仔细看全是焊接起来的，显然是用人精心制造了这个东西。 “就是这了，这下面就墓道，我就是从这里进去。”小马在边上说道。叶少阳用勾魂索敲了敲井盖，发出沉闷的声音，显示这井盖有足够的厚度。 “郭师兄，这个能用凿子凿开吗。” 老郭检查一下，苦笑道：“能，水滴石穿啊，拿二十八凿子来，一个月的时间，肯定能凿开。” 叶少阳站起身，沿着房间的四个角走了一边，又检查了房顶和墙壁，不禁皱起眉头，喃喃说道：“除了老鼠洞，这里一个出入口都没有，这尸体是哪来的呢，而且这尸体是个现代人，显然不是古墓里的。” 大伙都愣了一下，吴嘉伟道：“那就是盖了这房子之后，这尸体才被放进来的。”“” “为什么要放一具尸体进来？” 大伙都说不上来。 “看这尸体的姿势，肯定不是正常死亡，我估摸着，可能是封锁古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异常事件，造成这个人死了——就死在这里，因此就留在这了。”老郭推测道。 “那为什么没把尸体带走？”叶少阳追问。 (本章完) ------------ 第2647 看不见的人1 老郭两手一摊，“那我就不知道了，只能问当时那些人了。” 叶少阳还想开口说什么，突然四宝“嘘”了一声，让大家别说话。大伙立刻噤声。这时候，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十分沉重，而且有一个长长的拖拉的声音，像是一个腿脚不好的人，在缓缓行走着。大伙对视了一眼，一起转过去，朝着声音想起的地方望去—— 井盖！声音是从井盖下面传来的！并且听这声音，似乎正在一点点地靠近。大伙顿时都有点紧张起来，倒不是恐惧，而是人的一种对于未知的本能的恐惧，这一点，就算是身为法师、身经百战的他们也不能完全避免。老秋跟他们比，更是差远了，当场脸色就有点发白，朝叶少阳等人一个个求助地看过去。四宝翻身趴在井盖上，一只耳朵贴在上面，仔细听去。那脚步声由远而近，除了这声音，还间杂着一些咕哝声和类似牛马打响鼻的声音，典型的僵尸特征，只是不知道这井盖下面的是个什么僵尸。脚步声一直来到井盖的下面，停顿了片刻，突然咣当一声巨响，是有什么东西敲打在了井盖上。四宝本能地一下子弹跳起来，骂道：“你大爷的，吓死爸爸了。” 小马道：“你这逻辑不通啊，你到底是他大爷还是他爸爸，再说了，你居然愿意当一个僵尸的爸爸……” “滚！”四宝冲他吼。两人这一出声，等于帮僵尸确定了目标，更加狂躁起来，对着井盖又敲又打的折腾起来。 “你别得瑟，你以为i隔着井盖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四宝抬头冲小马说道，“你下去看看是什么鬼东西啊！” “又是我。”小马抱怨了一声，纵身从井盖贴了过去，进入古墓。几个人在上面等着，就在这时，下面的敲击声停止了，怪叫和咆哮声也停止了，过了一会，响起了一串轻轻的笑声。小马这时候又从井盖爬上来，一脸的茫然。 “怎么回来了？”四宝忙问，“下面是什么？” 小马还是一脸茫然。 “问你话呢！” “下面……什么都没有。” 一句话让大伙怔住。小马耸肩说道：“就是什么都没有啊，还要怎么说清楚，没有僵尸，也没看到有什么邪物。” 大伙面面相觑。这怎么可能？不管是声音还是气息，明明就是僵尸，僵尸又不可能隐形，退一步说，就算不是僵尸，是别的邪物，小马本身就是鬼，什么邪物也难以做到在他面前隐形。 “我去看看。” 叶少阳说完，往地上一坐，立刻作法，元神飞出身体，立刻穿过井盖，下面是跟小马形容一样的一条甬道，有人工修建的石阶，一路延伸到深处。元神与魂魄一样，能在黑暗中视物，叶少阳立刻转头看去，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邪物存在。难道已经走了？叶少阳正在迟疑，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窃笑，就好像一个人偷偷在自己身后站了很久，憋不住笑出来的那种感觉，猛然回头，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能看到你，你却看不到我，叶少阳，你当真以为在人间无敌么，纵然真的如此，六合之外，邪魔纵横，人类，又算得了什么。” 这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缭绕，叶少阳原地转圈，却没发现任何人。这个邪物认识自己！这个邪物自己元神都看不见，但是它能看见自己的元神！最让叶少阳心惊的是，这个邪物说话的声音，竟然跟自己一模一样！一阵莫名的恐惧，从叶少阳内心深处浮起来。就在这时，脚下突然一晃，整个山洞好像地震了似的，两边的墙壁向着中间倒塌下来，按说自己现在是元神，是真正的灵体，人间的一切物质，都不可能触碰到灵体，但是叶少阳分明感受到了岩石崩塌碰撞产生的气息和强大的压力。叶少阳不敢耽搁，趁着岩石的崩塌还没有蔓延到身边，立刻纵身朝上方飞起，想要回到地面上去。 “咣当！” 脑袋撞在井盖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叶少阳不顾疼痛，双手在井盖上抚摸起来，这种触感……跟真实的一模一样。自己明明是元神啊。叶少阳发愣的工夫，洞穴崩塌的规模已经越来越大了，岩石不断裂开，有洪水裹挟着泥土，从洞穴的那一头狂卷而来。靠！叶少阳暗骂了一声，在有限的空间中四处飞行，但是所到之处，全都是坚硬的岩壁和石块，元神根本没法穿过……转瞬之间，洪水已经呼啦一下涌了过来，将他整个裹在中间。在填满了整个洞穴之后，这股狂流并未停止，而是在尽头处转了个圈，以洞穴的中间为分界线，循环流淌起来。叶少阳能感觉到流沙与皮肤摩擦的触感，那种越来越强烈的刺痛，实在太真实了，完全不该是元神所拥有知觉。叶少阳惶恐之余，感觉到流沙的滚动越来越强烈，裹着自己朝着洞穴深处推进。 “啊……” 在四周的原本是岩壁的位置，一个个脑袋隐现出现，能隐约看到五官，是一张张狰狞的面目，伸着脖子从同伴的中间拼命地挤出来，朝着中间蠕动着。这一切，难道都是真的？这个念头猛然闪过，叶少阳稍一思索，立刻确定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自己现在的形态是元神，那么一切实际存在的物质，都不可能对自己造成影响，这是天地大道，绝对不可能被打破，只是因为发生的一切太过真实，让自己差点忽略了这一点。可是，就算意识到这一切是假的，自己又该怎样逃出去呢？叶少阳骤然想到了合道术，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先试试再说，当下努力静下心来，在心中默念咒语：声色不止神不清，思虑不止心不宁，心不宁兮神不灵，神不灵兮道不成…… 随着念咒，叶少阳感觉自己的身体更加剧烈地摇晃起来，视线也反而更加浑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抽象起来。 (本章完) ------------ 第2648 看不见的人2 叶少阳不管，继续念咒，突然，仿佛有一道神光从神识中穿过，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随着神光消失，眼前的一切也逐渐清晰起来，叶少阳漂浮在空中，朝左右望去，洪水流沙什么都没有了，眼前的洞穴仍然好端端的，自己也还站在井盖正下方，一切都没变。果然是幻象。叶少阳不敢耽搁，纵身飞起，这一次没有被井盖撞头，直接飞了上去，逃回到自己肉身中。 “妈个蛋，差点挂了！”叶少阳深吸了一大口气，结果被空气中浓烈的尸臭味呛得咳嗽起来，于是起身拉着大伙先离开石室，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缓了缓，将自己在下面的经历讲了一遍。大伙听得目瞪口呆。 “居然有邪物能感知到你的元神，还能对元神施加法术？”四宝难以置信地反问道。叶少阳点点头，“差点就GG了。” 吴嘉伟道：“这些都不说了，单说他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听那意思，对你还很了解似的。” 叶少阳沉吟着不说话，这问题他也回答不了。老郭道：“少阳，有没有可能，这个家伙根本不是古墓里的，而是跟着我们一起来的……” 叶少阳一怔，皱眉看着他。 “也有可能不是跟着我们来的，而是一直待在这里，但是认识你。”说到这老郭压低声音，道，“那只影子人，圣灵会的护法还是什么，你忘了？” 叶少阳当然没忘，两次打过交道，都没能从这只影魅手下占到便宜，从那之后，叶少阳也是提高防范，但是那影魅再也没出现过，自己一门心思前往天弃山营救冷玉，倒是把影魅的事抛在脑后了。四宝接过去说道：“要说是那影魅，倒也符合，他本来就是无形的，山羊你之前注意看脚下有没有影子了吗？” “这倒是忘了。”叶少阳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战斗的过程，如果是那影魅……这不是他的战斗套路啊，前两次的影魅，都没有用幻术，而且，他为什么可以模仿自己的声音，又为什么要这么做？突然想到之前对方说的那些话，叶少阳判断道：“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肯定不是人间的生灵，不然不会说那种嘲讽人间生灵的话，如果真是影魅，来自轩辕山，倒也符合……” 四宝道：“是啊，这也证明了，圣灵会的老巢，就在这古墓里。” 小马听得稀里糊涂的，一个劲地问影魅是什么，四宝他们都不理他，于是去缠吴嘉伟，吴嘉伟只好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小马听完，挽着袖子骂道：“靠，什么影魅之类的，老子一板砖给他砸成傻比啊。” 叶少阳白了他一眼道：“就会吹牛比，你现在是个鬼，还能拿起板砖吗？” 四宝诡笑道：“真打的时候，我让你见识见识。” 老郭道：“我们先走吧，回头拿了工具，再布置一下，然后再商量怎么下墓。” 大伙起身一起往回走。 “都别动！” 对面几十米外的草丛里，突然站起来几个人，都是戴着大盖帽的探员，其中一个还是女的，率先走过来，脸上挂着冷笑，打量着叶少阳几人，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干什么？” 叶少阳一行人有点猝不及防，这些探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失恋了来这边散心行不行，犯法吗？”老郭挑着眉毛，油腔滑调地说道。 “散心？” 女探员冷笑，往前走到那间谁你房子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说道：“散心当然可以，但是不用破坏公物吧？” “这……” “而且这可不光是公物，这下面是一座古墓，是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你们擅自撬锁进入，难道想盗墓？” “不是我们干的，我们来到这就这样了。”老郭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有什么证据是我们干的？” 女探员冲他摇了摇手中的手机，冷笑道：“我们一直跟踪你们，刚在那边已经拍摄下了你们作案的全过程，怎么着，现在还想抵赖吗？” “误会。全是误会。”老秋急忙出来打圆场，“我是老秋，跟你们支队长挺熟的，老陈，你们都认识……” 女探员斜乜了他一眼，道：“你说的是分局的陈大头吧，抱歉啊，我是市探员支队的，我是队长刘琪，这件案子我直接负责，想走关系可是没用的。” 叶少阳问道：“你跟踪我们干什么，我们又不是犯罪分子。” “从旅馆开始，我们就跟踪你们了，想知道为什么，回查署再说。”女探员回了一下头，对几个同事说道：“带走！” 刷！几个人一起把手铐亮了出来。叶少阳目光一寒，他倒不怕被带回去，这些探员既然跟着自己一路过来，必然是为了古墓的事，只是先要八家子，给自己个下马威。这是他们一贯的手段，叶少阳倒是并不反感，但是对戴手铐还是挺抵触的，当下对女探员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想谈事情，我知道，但是手铐就免了，我不习惯戴那个。” 女探员歪头看着他，“现在你们可是犯罪嫌疑人，还想谈条件吗？” “小叶子，要不要我出手……” 小马贴在叶少阳耳边说道。叶少阳摇摇头，他还不想把事情搞这么大，按捺住情绪，对女探员说道：“我们不跑，既然想合作，就给个面子。” 女探员往前走了一步，表情略微威严起来，缓缓说道：“如果不给呢，你还想袭探员不成？” 叶少阳手背在后面，对小马做了个动手的手势。小马会意，立刻飞过去，附在了女探员身上。女探员一个哆嗦，冲叶少阳抛了个媚眼。边上一个探员看队长没动静，走上前来请示要不要强行拷住他们。女探员一扭一扭地朝叶少阳走过来，来到叶少阳面前，一只手搭在叶少阳肩膀上，嘟起嘴吧，冲叶少阳调笑道：“你好帅啊，晚上去我家吧。” 几个探员当场就懵逼了，互相看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章完) ------------ 第2649 守河1 叶少阳后退两步，呵斥道：“不许乱来！” 女探员冲他撇了撇嘴，站直了说道：“让他们走。” 什么？几个探员互相看去，一脸茫然。叶少阳道：“我跟你去查署。” 小马怔住，皱眉道：“去查署干什么？” “你听我的就是了。” “好吧好吧，把他们带走，不用拷了。”女探员走到一个手下身边，道：“你，去买几瓶水来给他们喝。” 那探员嘴角抽搐，哭笑不得。其余几个探员也是站着没动，不明白他们一向犀利的老大怎么突然这么仁慈了，而且刚才还主动勾搭面前这个小帅哥…… “愣着干什么，带他们回去啊！”小马利用女探员的身体，继续催促着。叶少阳招呼四宝他们，跟着几个探员一起走，走到停车的地方，这才发现边上停着一辆探员的面包车。叶少阳转身对四宝他们说道：“你们先回去，且调查着，等我回去再商量，没必要都一起跟我耗着。” 老郭他们对叶少阳自然是放心的，于是在几个探员震惊的目光之下，上车离去。叶少阳跟他们上了车。汽车开了有十几分钟左右，女探员从副驾驶位置上回头来征询地看着叶少阳。 “你也可以走了。”叶少阳低声说道。 “还没玩够，算了。”小马从女探员体内离开。小马魂力太强，女探员只是个普通人，肉身承受不住这么强大的灵魂，虽然没什么大事，但是在小马神魂的冲击之下，靠在座椅上沉沉到睡了过去。叶少阳被两个探员夹在中间，反复思索着之前在墓道里经历的一切，从中寻找疑点。前排车座的后面挂着一本挂历，上面有一个美女肖像，小马就附身在那上面，跟叶少阳说话。 “我说，这些探员是怎么找上我们的，他们要干什么？喂，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一句话不说。” “你烦不烦啊！”叶少阳怼了一句。身边两个探员立刻用胳膊撞了撞他，“跟谁说话呢？” 他们听不见小马说话，叶少阳突然开口，倒是吓了他们一跳。叶少阳冲小马斥道：“你闭嘴，我要是搭理你，他们会把我当成神经病的。” “你到底跟谁在说话！”两个探员顺着他目光看去，只看到一本挂历，立刻都有点心里发毛。 “那我说，你听着呗，你觉得这女探员妹子咋样，感觉是不是有点像雨晴？” 叶少阳瞥了前座还在熟睡（其实是昏迷）的刘琪一眼，微微一笑，这个妹子倒是有几分像谢雨晴，而且都是少见的女探员，还是探员，可能是为了能够震住手下和犯罪分子，风格都比较女汉子，只不过，刚那一番接触，给叶少阳的印象是：这个刘琪跟谢雨晴还差了很远，谢雨晴比她还泼辣，但是不会卖弄权力，尤其是想要跟人合作的时候，虽然也会装腔作势吓唬人，但不会真的上铐子之类的，做出让人反感的事。一路上小马絮絮叨叨不停，叶少阳为了不被司机把车直接开到精神病院，一直忍着没理他。汽车开进公安局大院，几个探员小心翼翼地去叫刘琪，结果怎么都叫不醒。 “起床啦！”叶少阳在她肩膀上拍了一把，刘琪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睁眼朝四周望去，吓了一跳，抓住一个手下问道：“怎么回单位来了！” “是你让我们带他回来的啊。”手下们很委屈。刘琪看看叶少阳，皱眉道：“其他人呢？” “你让放他们回去，只带他一个人回来问话。” “胡说，我怎么不记得！” 几个手下立刻一起作证。刘琪满心疑惑，回想睡着之前的事，一点也记不住来了，甚至怎么上车的都不记得了，问他们过程，手下实话实说，但略去了她突然抽风、勾搭这个神棍的事，怕被打。 “怪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刘琪敲了敲脑袋，一脸的困惑。将叶少阳赶下车之后，刘琪才发现叶少阳没带手铐，询问之下，结果原因又是自己……刘琪快要崩溃了。把叶少阳带到录口供的办公室——还好不是审讯室，刘琪找了两个人记录，自己往办公桌的后面一坐，冲叶少阳阴阴地笑了笑。 “我出去溜达溜达啊，一会来找你。”小马对问话不感兴趣，也知道叶少阳吃不了亏，自己走了。叶少阳无奈叹气，又要经历这么无聊的事情。鬼域，酆都城南门外，奈何桥边，一队鬼差，押送着若干鬼魂出城而来，顺着忘川河一路走到桥边。一个人将文书递给茶棚下的孟婆，另一个点名，被叫到的就走到孟婆面前去，孟婆会仔细检查文书上的信息，然后观察生魂脸上的印记，这是轮回司核验之后在他们脸上扣的章，以灵光的形式直透元神，相当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二维码”，孟婆手拿一个手电筒一样的竹筒，对着照一下，印记上立刻发光，如果二维码是对的，这才放心。虽然是日复一日千篇一律的工作，但是孟婆很认真，也不敢不认真。阴司对于鬼魂的通判核查，十分严格，鬼差拿魂，是第一道核验，天子殿收拢神魂的时候也要再检验一次，是第二道，之后轮回司发落，是第三道，然后是孟婆这里，之后过奈何桥的时候还是一道核验，之所以这么严格，是因为这种事绝对不能出错，万一投错了胎，受到影响的不光是一两个人，很多人的命运都会受到蝴蝶效应一般的影响。等这一批人都过了奈何桥，前往轮回井去了，几个守在桥边的银甲鬼武士这才伸了个懒腰，一个从兜里摸出了几炷香，点燃之后，分给小伙伴，一起吸起来。一个拿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正是老郭的鬼书一号，用修为控制打开，霎时间，一个男声从鬼书一号中传出来：“当你走进这欢乐场，忘掉所有的梦与想，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 (本章完) ------------ 第2650 守河2 几个银甲鬼武士抽着烟，跟着哼唱起来。刚那是最后一批要投胎的生魂，今天再没了，要下班了，几个银甲鬼武士等人来换班，趁这时间放松一下。 “吵死了！” 孟婆用手中的印章敲打着面前的桌案。 “阿婆，这可是人间此刻流行的，你每日帮人超生，也该了解些人间的烟火了。” 孟婆哼了一声，也拿出一个鬼书一号，激活之后，放出的是一般人连词都听不清的苏州评弹。等到一批银甲鬼武士和功曹潜来换班，孟婆独自也离开了。不管是在阴司还是在人间，她都有着相当的名声，但是，关于她的身世，却鲜有人知，就算在阴司，提到孟婆，大家唯一的印象也是一直坐在奈何桥头那个不苟言语、默默恪尽职守的老太婆。甚至连她住在哪里，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孟婆在酆都城没有宫殿，她甚至都不住在酆都城里，而是在南门之外、一处非常偏僻不好找的地方，多年以来，她独来独往，几乎不跟任何人来往。在一片山林之间，有一片洼地，一条溪流从中间穿过，溪流边上有一座小桥，桥下有一道篱笆，孟婆佝偻着身子，走到里吧前面，手里的拐杖在一个篱笆上敲打了一下，篱笆中间的菱形的缝隙之中，立刻出现了一层水膜，孟婆手中的拐杖点在水膜上，身形立刻被吸了进去。这里是她的洞府，一个她用了四块玄冥晶石为支撑，在虚空中开辟出的一方小小的混沌空间，四周白气萦绕，中间的风景，跟洞府外面的世界差不多（就是以外面的小桥流水为蓝本所创造的，最大的不同是，这里是一片秋天的景色，树木枯萎，金黄的落叶洒满了一地），在小桥边上，有一座很简陋的草庵，便是她的住所了。进入洞府之后的孟婆，立刻脱胎换骨，从一个老太婆变成了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腰也不弯了，脸上皱眉也少了许多，身穿绫罗长裙，头发高高盘起，上面还插着一支凤形玉佩，五官也十分精致，透着一种成熟妇人的风姿，但又有些冷艳不可方物。孟婆朝自己的庐舍缓缓走过去，到了门口，一只手要去推门，突然听到一阵笛声，从房间后面传来，怔了一下，没有进屋，而是绕过庐舍，缓缓走过去。层层落叶之上，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手里捧着一支长笛，幽幽地吹奏着一首凄凉的乐曲，他的装扮、吹奏的音乐，与周围那肃杀萧索的环境是那样的契合，宛如一副图画。孟婆一时有些感然，口中轻轻念叨：“杨柳杨花皆可恨，秋风无情雨丝丝。” 青衣人吹奏完一曲，转过身来看着孟婆，说道：“许久不见。” “青衣师弟，我就知道是你。”孟婆冲他笑了笑，十分熟悉地感觉。“我听见笛声，就知道是你来了，你当日大闹阴司，我职责所在，不能相认，还请师弟谅解。” “有甚么关系。”道风望着她，感慨道：“一别又这么多年，你日复一日，可觉得艰辛？” “服役而已，还有几十年，我便超脱了。” 道风心中感然，世人谁能想到，可以用一碗汤帮助鬼魂忘却任何记忆的孟婆，自己却是一个心怀爱恨的女子，她每天超度无亡魂，却始终没有办法超度自己。这里头涉及到一个有关孟婆的最核心的秘密：“孟婆”，其实是一个职务，而不是姓名称呼。但这名字也不会随便取的，而是第一代“孟婆”的名字，在默默为阴司服役三百年之后，她投胎去了人间，事之后大帝要找了一个人来继承职位，因为孟婆负责发放“迷魂汤”，抛头露面但又干系重大，因此大帝有令，不让孟婆与阴司诸方有太多来往。为了不引起大伙的注意，这位孟婆的继任者还变成了前任孟婆的模样，日复一日地操劳着。阴司从上到下，只有少数的几位知道这个秘密。道风之所以知道，是因为眼前这一任孟婆，跟他大有渊源，当年，他在冥王大殿中被关押着、还没有归服大帝的时候，她就是大帝府上的侍女，对他这个一直不肯臣服大帝的人十分好奇，经常找他说话，两人就这样成了小伙伴，后来她为了悟道，投胎去了人间，有了不平凡的一生，却也饱受人间冷暖。一生终了，魂归阴司，她彻底开悟，接替上一任孟婆，做了这苦行僧一样的职业。道风上一世投胎之前，与她见过一面，从此各安命运，之前道风随着叶少阳一起大闹轮回道，两人却也见过，但为了保护对方，并没有相认。因为她在大帝门下做侍女比道风要早，因此叫她一声师姐，但她不是酆都大帝的嫡传，与鱼玄机一样，都属于大帝门生。她在人间的名字，叫柳如是，秦淮八艳之首，一生极尽风月，苍凉繁华，自此之后，对人间再无任何向往，也只有她这样的，才能做那大公无私的孟婆，每天面对那些不愿意喝迷魂汤的鬼魂各种哭天抢地的表现，能够无动于衷，坚守自己的责任。 “青衣，我一向注意你的消息，你而今在三界之内极富盛名，倒也不负你生平所学，只是……你这样下去，早晚会真的入了魔道。” 道风淡淡一笑，“什么是魔，什么是神？” “我不是在跟你打机锋论道。”柳如是皱眉道。 “我说的也是真的，神魔，对于我来说本没区别。” 柳如是轻轻叹了口气，道：“也罢，你连大帝都不服，我又如何劝的了你，不过，你而今为何突然来我这里？” 道风道：“我等一个人。整个酆都城，对我来说都不安全……我不想让人知道我跟他见面。” 柳如是一听就明白了，他要见的，必然是阴司的大人物，点头道：“要我去找他来吗？” “不必，他应该很快就到了。正好，我也来看看你，将来，却是许久都不得见了。” 柳如是一听，眉头皱起来：“你要去哪？” (本章完) ------------ 第2651 真相中的真相1 道风笑笑。“到时你便知道。” 空间内的气流突然产生了一股异动，两人一起转头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道裂缝被撕开，一个头戴皂帽、眼大如铃、胡须倒竖的黑脸男子钻进来。 “师兄。”柳如是轻轻唤了一声，来的正是三界之内最赫赫有名的钟馗大士，他也是道门七绝之一，在这茅庐里，柳如是还是不排斥叫他一声师兄的。 “哈哈，这地方不错，说话也不怕被人听见，不过道风，如此小心翼翼，可不是你做事的风格。” 道风道：“事关重大，不得不如此。” “说吧。”钟馗手拈胡须，说道。道风先转头对柳如是说道：“给我一碗迷魂汤。” 柳如是一怔，道：“给谁用？” “我自己。” 柳如是震惊，“青衣你开什么玩笑。” “并非玩笑，我要斩三尸证道，非得要它不可。” 柳如是犹豫起来，迷魂汤的调配方法并不难，但是整个阴司只有现任孟婆一个人掌握，虽然她每天调配无数，但绝不能随便帮人调配。钟馗道：“他要，你就给她嘛，他这些年也没求过你什么，万一出了事，我帮你担着便是。” “你说得倒好。”柳如是瞪了钟馗一眼，对道风道：“我只当你是来看我，却是来找我要东西的。” 道风道：“我若不死，将来你有任何劫难，我帮你挡。” 柳如是叹了口气，“你来找我，我怎样也要帮你的，你们先谈着，我去调汤。” 说着钻进了茅庐之中。钟馗大马金刀地往墙根一坐，双手按在膝盖上，抬头看着道风，说道：“你找我来，所为何事？快说，我还要去跟阎老五他们推牌九，昨天赢了不少，今天不去，他们得说我耍赖。” “我要去找公主。” 钟馗一怔，眼珠一转，说道：“找她啊……那你便去找，找我作甚。” 道风也在他面前蹲下，道：“叫你一声师兄，你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若没有你的腰牌，我何以能见到公主。” “这个啊……你可以去找老崔啊，或者去轮回司……” 道风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道：“崔天子为人正直，不徇私情，他能帮吗？轮回司那位更不必说，放眼三界，而且除了你，谁能帮我，谁又敢帮我？” 钟馗哈哈大笑，“道风啊，你前面说的那些我都不爱听，就最后这句，倒是真话。” 浩荡阴司，诸神众多，真正无惧规则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钟馗，另一个却是无量界的道济禅师，也就是人间鼎鼎大名的济公和尚，不过济公前往无量界之后，已多年未曾露面。正所谓：十万阴兵掌中握，大帝门前不听宣。从这一点来看，钟馗跟道风倒是有几分相似。但两人最本质的区别是，钟馗虽然无视一切规则，但并不会刻意违反规则，一般情况下，会顾及别人的面子，在阴司也是老好人一个，内心孤傲，但却大隐于市。道风无视一切规则，也不愿身在规则之中，有傲骨也有傲气。钟馗跳出规则，但归根结底，还是天地大道的维护者。道风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破坏者。钟馗摇头叹了口气，道：“道风，你若想让我帮你，倒也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找公主所为何事？” “我找她借一样东西。”不等钟馗开口，道风先解释道，“我要斩三尸，必须找她借这样东西，你应该知道是你什么，别再问了，纵然你无惧规则，我却不想连累你。” 钟馗神情微怔，沉吟半晌，喟然道：“的确，这件事纵然是我也遮拦不住，我不阻你，我只问你，你可想过失败的结果？” “魂飞魄散。” “好个魂飞魄散。”钟馗站起来，他又高又壮，比身高一米九的道风还要高很多，附身看着道风，说道：“就算成功，你也历经磨难，并且要失去一切记忆，若是失败，万劫不复，你好不容易才有今日，又何必以身犯险，去做这毫无把握的事。” 道风也望着他，淡淡说道：“我以为人人口中离经叛道的钟馗大士，必然与众人不同。” “哼，我能说这些，已算是难得了，若是别人，定然觉得你是疯了。” “那你也当我疯了吧。不疯魔不成活，如果这一步我都不敢踏出，那我永远都不是无极鬼王的对手。” 钟馗无奈地摇摇头，手伸进衣服里，摸出了一枚紫檀色的木牌，丢给道风，转过身去，说道：“道风，当年你选择了这条路，我等师兄弟情缘已尽，我却暗中帮你数次，而今，恐怕是最后一次了，原因……你自然懂得。再相逢，你我只怕是要刀兵相向了。” 道风道：“届时，我自然手下留情。” “说得好像你已经成功了似的！”钟馗狠狠瞪了他一眼，“到那时候，你已经不认识我啦！” “哦，不过，我未必是师兄你的对手。” 钟馗冷哼一声。 “不过，我还有件事要求你。” “还有？”钟馗瞪直了眼睛，“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他妈有完没完！” 道风微笑。“将来，若是有那一天，还请师兄看我面子，对少阳手下留情。” 钟馗微怔，继续在墙根上坐下来，道：“这个我却答应不了，从前我不知道真相，而今……我已经知道了，却是不能说给你听……” 道风在他面前蹲下，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我，猜到了。” 钟馗瞳孔一缩，一样盯着道风，从他眼神中探寻着秘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道：“你如何猜到？” 道风不答，反而说道：“大帝下了一盘大棋，让我投生人间，与他做兄弟，便是让世人误解，也是让太阴山误解，所有人都被他骗了，连我也是……当我知道这一切，我却已经深陷其中……” （今天人在魔都，作为代表参加采风活动启动仪式，深夜归来，只能写出一章，抱歉抱歉。真相之中的真相，究竟是什么，看道风如此说，各位能否猜得出来？）第2652 真相中的真相2 正说话间，柳如是从房间里出来，端着一只小碗，里面盛着一汪亮晶晶的液体。钟馗瞥了一眼，道：“这如何带走。” 当即解下自己腰间的酒葫芦，一口气喝干，走到柳如是面前，把葫芦口对着碗，将一碗迷魂汤都吸进了葫芦里，塞上木塞然后扔给道风。柳如是望着道风，略带担忧地说道：“迷魂汤可不是随便喝的，青衣，你……慎重。” “多谢师姐。”道风将葫芦收起来。钟馗沉默了一下，说道：“你方才说什么来着，你深陷其中，可是为了那叶少阳？” “几世兄弟，如何能忘。” 钟馗摇摇头，道：“大帝这么做，也是为了对付太阴山，你既然已经猜到真相，我也不再说什么，你去吧。” 道风暗暗叹了口气，道：“连你也这么说，看来我猜测没错了，我只问你，真的那个，现在何处。” 钟馗愣住，别过头去，幽幽说道：“我也不瞒你，这件事，我的确知道，但却不能告诉你真相……” 道风盯着他看了一会，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便去了。” 转头又看了柳如是一眼，朝远处走去。这就是他的性格，当别人不想说的时候，一句也不会多问。道风抬起左手，撕开了一道虚空裂缝，人将要钻进去的时候，钟馗突然叫了他一声：“道风。” 道风站住，没有回头。 “四个。” 道风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一共四个。” 仿佛有一道电流从道风心头闪过，道风心底打了个机灵，惊道：“为何会有四人？” “鱼目混珠。”钟馗目视着他，说道，“你决定聪明，一定能悟到这其中的真相。” “多谢指教。”道风作了一揖。钟馗道：“道风，我也知道你要做什么，如此逆天之事，律法难容，我与你之前，师兄弟的情分已尽，我给你一天时间，一天之后，我便将今日之事报知大帝，三界之中，从此再无你容身之地！好自为之！” 道风点点头，纵身钻进了虚空裂缝之中。 “青衣……”柳如是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上前唤了一声，但道风已经不见了。柳如是怅然若失地站了许久，想起之前钟馗与他的对话，于是问钟馗：“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要回人间。” “回人间？那不是随时都能回去吗？”柳如是不解。钟馗摇摇头，“你还不懂，他要以人的形态回去！” 柳如是听了，一下愣住，道：“他要轮回吗？那不是应该去找转轮王吗，为何来找你我？” “快被你气死了！”钟馗暴跳，“他肩负着天大的任务，转轮王怎会让他轮回，再说，假如他真的去轮回，自然有迷魂汤喝，又何必来找你要，让你为难！” 柳如是眉头拧成了麻花，仔细咀嚼了一下钟馗的话，说道：“不通过转轮司，怎么轮回？” 钟馗微笑着看着她。柳如是一下子明白了，震惊地捂住嘴，道：“他莫非……要逃避大道、自演轮回？” “你才明白过来！” 柳如是顿时吓的六神无主。世上万物，生生死死，都逃不过天子殿和轮回司的掌控，死了，要去天子殿报到，投胎人间，要经过轮回司核准、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投身轮回井，这便是天地大道的核心，也是三界存在了万千年的最基本的法则。其余一切规则，都是在这个基础上建立的，这个规则唯一的例外，就是死后的选择，不说鬼域那些流浪的魂魄和太阴山，但是青冥界和无量界等这些地方，就有不少生灵是从人间过去的，这些生灵死后都没去阴司报道。阴司虽然讨厌这种作法，但也无可奈何，并且没有太过在意，但如果一个鬼域的生灵，想要投胎去人间，那就必须通过轮回井，没有第二种选择。换句话说，人死之后，可以不去阴司报道，但是鬼魂想要投胎，则必须找轮回司，万千年来，从来没有鬼魂能自己投胎，倒不是这些人遵守规则，而是除了通过轮回井，任何生灵都没办法投胎到人间，无极鬼王如此强大，一样需要创造一个转世鬼童，在人间隐藏多年…… 想到这里，柳如是惊道：“这不可能，大帝都做不到的事，他如何做得到？” “办法，自然也是有的。”钟馗摇了摇头，“你就不要再问了，这件事，你不知道最好。” 柳如是知道钟馗这么说，那就一定是不打算说了，于是放过这个问题，进而说道：“就算道风真的做到了，阴司又怎会允许他这么做呢？” 钟馗微笑。“是以，这次谁都保不住他了。” 说完，钟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他一向桀骜不驯，但骨子里还是一直遵从大帝的意思，而今，他却要彻底做他自己了。” 酆都大帝，是阴阳两界的主宰，万物衍生、阴阳相合，这一切的规则，都是他制定的，没有生灵能够逃得出去，就算是佛门一脉，只要没证道，也受到阴司的规则约束。可以说，在很多方面，酆都大帝，就代表着天道，他的意思，就代表着天意。道风即将要做的事，就是违逆天道的。 “如此一来，大帝不会再保着他了吧。”柳如是幽幽说道。钟馗大笑，“以前，他做的事名面上是大逆不道的，甚至被阴司列为通缉犯，但归根结底，大帝还是暗中保着他的。如今，他不光不再收到大帝的控制，甚至反对他，大帝岂能再容他，更不要说，他将来所做的一切，会威胁到大帝运筹帷幄了几百的一场大计……” 说到这里，钟馗自己先叹了口气，心中喃喃说道：道风啊道风，你做什么不好，居然要逆天……你看知道，所谓的逆天，从来都是假的…… 离开酆都城之后，道风一路向南飞行，鬼域之北，是大范围的森林、荒漠和高山，诸多势力都盘踞在那块土地上，包括太阴山和他自己一手创建的风之谷。第2653 难1 酆都城的南边，过了奈何桥，过了阴司的界墙，便只有无尽的荒漠，因为有界墙的缘故，这偌大的一片荒漠上，没有孤魂野鬼，一条忘川河蜿蜒流淌下去，水中和河边孕育着各种生灵，但这里与北边那片广袤土地最大的区别是：这里灵气薄弱，不利于生灵修炼。因此，这里的生灵虽然各色各异，但都是普通的邪物，极难生出灵智。阴司一向都是放任这些生灵自生自灭，在外界（包括人间）看来，这里是一大片被遗忘的地方，甚至人间大多数法师都不知道这里是一副怎样的面貌。道风也从没来过几次。他也不知道路应该怎么走，于是一直朝正南方飞行。后来连他也飞得觉得累了，于是从一株不知名的树叶上摘下了一片长条的叶子，丢在忘川河中，人站上去，顺水漂流。潜伏在河里的那些生灵，嗅到外来者的气息，凭着生灵的本能，前后左右地涌过来，试图围攻道风。道风抬起手，甩出了三朵黑色莲花，落在河水中，落在脚边不同方向，释放着绵柔的力量，所有邪物，不论大小，一旦接触到莲花，立刻被看不见的灵力绞杀成了碎片。对这些生灵，道风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因为这些生灵也没什么脑子，前赴后继地涌过来，不断被绞杀，血水混合在河水中，从远处看上去，道风就像是被一堆翻腾着的血水推着望着走。不知道又过去了几个时辰，本来宽阔的忘川河逐渐收窄，水流也变得湍急起来，道风往四周看去，左右不远处都有好几条河流，跟忘川河的水流一样急，分支越来越多，中间的间隔也越来越小，最后竟然汇聚成了海洋一般广阔的水平面，再也看不到陆地。海水湛蓝清澈，水中不再用那些成形的生灵，只有一道道的影子，就像是一条条的鱼，在水中穿梭。它们都是鬼域最为原始的生灵，甚至还不是生灵，只是一些灵气的汇集，有了最原始的一些本能，因为到了这里，灵气越发稀薄，因此这些生灵更加难以成形，好不容易成形的，都逆流而上，去了灵力稍微浓郁一些的水域中。道风还是第一次到这地方，放眼望去，无边无尽的海面，远处闪烁着一些星星点点的光，像是人间天空的星辰。这里，便是鬼域的的边界，也是最中间——鬼域是一个巨大的半混沌的空间，并没有完全开辟，因此边界也就是中心点。到了这里，水流不再是一直往前流淌，而是旋转着，兜了一个巨大的圈子，道风顺水漂了很久，能感觉到自己在转圈，而且圈子越转越小，仿佛在这片海洋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漩涡，能将水流都吸进去。不过这个速度对他来说还是太慢了，于是对身下那片树叶作法，将速度提升到了数倍，这样过了有半个时辰，眼前出现了一个黑点，逐渐显露出全貌，是一座岛屿，与人间的那些岛屿不同，这座岛是个圆形，浮在海水中间，四周不断涌过去的水，都通过这个岛屿的下面，不知道流去了什么地方。在道风看来，这座岛屿就是一座浮在海洋中的巨大岩石。这些水都从下面流进去，说明下面是空的，不知道这岩石是怎么浮在海面上的，这奔流不息的水，又流进了什么地方？越靠近那座小岛，水流的速度越快。道风依稀看到了岛上星星点点的黑影，一动不动，起初他还以为是生灵，直到距离足够近，才看出这些都是长条形的石块，看上去有点像是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欧洲的巨石阵，一圈圈地，将硕大的岛屿环绕了一圈。石头的顶端，不断有蓝色光亮起来，一个亮了，另一个就灭了，道风这才知道，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些宛如星光的所在，就是它们了。远远看过去，这些“星光”的闪烁，仿佛有一定的规律，道风据此猜测，这应该是某种法阵，连同整个巨大的岛屿在内，整个就是一个巨大的法阵。南海镇海石？ “南海泉眼，鬼域重地，何人敢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