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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道风静静地看着这些小道士，他们稚气未脱，但是朝气蓬勃，他们都是法术界最普通的组成，他们之中，将来大部分都会泯然众人，但必然也有一些优秀的人才会脱颖而出，扛着法术界前进。一代一代，就是这样下去的。只不过，当下需要扛着法术界前进的，是自己和少阳、四宝这些人。从这些小道士身边走过，一路来到后山。在后山一排道观的下方，耸立着一座玲珑宝塔，在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光。宁静而肃穆。玲珑塔门后的一块空地上，道渊真人正盘膝打坐，全身一动不动，脸上的皱纹沟壑使他看上去像是一尊古老的雕像。道风没有着急走过去，而是在一边静静地等着。道渊真人总算结束了一个周天的吐纳，长出了一口气，站起来，说道：“是道风吧？” 这又不是武侠，没有那么牛逼的人，不看人就知道谁来了，道渊真人又不是神仙。道风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托无生给我带话找你，除了你，没人会来找我，我已经老得被法术界遗忘了。”道渊真人仰望着星空，喃喃说道，语气中有些落寞。道风道：“在我印象中，你好像就没年轻过。我小的时候，你就已经这么老了。” “什么话。”道渊真人瞪他一眼，“我比你师父大不了多少，最多也就二十岁。” “别人都说你有几百岁。” “几百岁，哈哈。”道渊真人笑起来，捋着胡须，“我是晚清的人，到现在也不过一百多岁……几百岁，那不成仙了。” “你叫我来找你，有什么事。”道风不是喜欢闲聊的人，刚已经闲聊过几句，开始切入正题了。道渊真人从地上扔了个蒲团给他，让他坐在自己对面，从身边拿起一个很老的茶壶，说道：“喝吗？” 道风摇摇头。道渊真人自己倒出一股乳白色的液体，道风一看愣住了，“这是什么？” “牛奶。” “牛奶？你怎么喝牛奶？” 道渊真人很鄙视地瞥了他一眼，“你以为呢，我在这守塔，就该过青灯黄卷的生活？牛奶很有营养的，要不是营养好，我怎么可能活到这把年纪。” “好吧，你赢了。”道风无语。道渊真人喝了一口牛奶，抹了抹沾在胡子上的奶渍，望着道风，慢悠悠地说道：“你是在哪里遇到无生的，我听说他去了玄清山。” 道风只好把玄清山上的经历讲了一遍。道渊真人听完，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沉吟了许久，喟叹道：“你杀了法术公会的人，麻烦很大。星月奴不会放过你。” “兵来将挡，也没什么关系。” “星月奴……你对她知道多少？” 道风摇摇头，就算是他，对法术公会的了解也不多。 “星月奴，我跟她打过交道，大概……嗯，快有一百年了，那时候我还很年轻，跟你现在差不多……她极难对付，你未必是她对手。” “没什么，惹都惹了，我也不怕。” “这个是你自己的事，我找你来，是想问你有关叶少阳的下落。” 道风没把道渊真人当外人，对这尊法术界的活化石，道风内心也是尊敬的，觉得他很有原则，很纯粹，不然也不会跟他说这么多，于是把情况跟他说了。 “民国……一九二二年……”道渊真人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波澜，沉默良久，说道：“不瞒你说，我最近做梦，总是梦到年轻时候的一些事，所以找你来……” “我不会解梦。” 道渊真人不理他，继续说道：“我在梦里做那些事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就是叶少阳。” 道风微微一怔，隐约想到什么，问道：“你梦里是哪一年？” “大概就是二十年代初，具体不知道年份。” 道风目光闪动，想了一会，说道：“我觉得，很有可能少阳在那个时代，见到了当时的你。” “当时的我……”道渊真人一时间思维转不过弯，询问道风是什么意思。道风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能给他分析了一下，道渊真人听完，久久说不出话。 “那……我应该怎么办？”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道渊真人自己也没了主意。 “不知道，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不过你可以多注意梦中的经历，争取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可以用来分析的。” 道渊真人沉吟着点了点头。这件事虽然离奇，但是光讨论是没结果的，两人也都不是磨叽的人，谈论了一会之后，也就放下了这个话题。道渊真人话锋一转，说道：“我找你来，是为一件事，最近星月奴的一个弟子来找我，希望我能站出来，跟法术公会搞好关系，让他们插手这次龙华会。” 道风看着他，没说话。 “我给拒绝了。”道渊真人的答复，在道风的意料之中。 “不过，他们告诉我一个信息，他们愿意在龙华会上提供轩辕剑，作为取胜者的信物，奖励给对方……道风，你可知道轩辕剑是什么？” 道风点头道：“略有耳闻。” 道渊真人神秘地笑了笑，道：“你听过这句话么，得先天，凑五器，开地图，太阴入。想要进太阴山，要凑齐五把各自属性不同的剑……目前叶少阳已经得到了三把，龙泉剑属水，松纹剑属木，鱼肠剑属火……这把轩辕剑，也是五大仙剑之一，五行属土，还有一把剑，我却不知是什么。” 道风眉头皱起来，说道：“等等，鱼肠剑为什么五行属火，不应该是属水吗？” 大凡神器，都有灵性，必须找个名目来取名，五行上也是各自有属性，掌握并且顺应这种属性的话，必然能将法器发挥出更大的威力，七星龙泉剑五行属水，因此操控它的剑诀，大多跟水有关。第2193 奇观1 松纹古定剑光是听名字就知道跟木有关。至于鱼肠剑……道风还真是头回听说五行属火。道渊真人摆出一副知识帝的样子，捋着胡须，侃侃说道：“鱼肠剑的鱼，你知道是哪个鱼？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鱼肠剑，取的正是这个典故，鲲鹏为火之鸟，鱼肠剑的属性，自然也就属火了，而且据我所知，鱼肠剑通体赤红，为燧石打造，燧石非石，乃是火之精华，鱼肠剑的属性，自然是火。” 道风没有纠结这些细节，反正道渊真人不可能骗自己，想了一下，说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是我想让你做什么，我说到这，你还不明白吗？” 道风沉默了一下道：“你让我想办法得到轩辕剑？可是就算凑齐五把剑，要怎么样才能进入太阴山？”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是参出了这句谒语而已。” 道风又想了一会，说道：“这件事很难办成。我总不能去轩辕山去抢。” 道渊真人道：“你这人脑子不转，龙华会上啊，光明正大地夺得这把剑。” 道风苦笑，“他们要是允许我参加倒是好了。” “你不行，少阳可以，他毕竟还是玄清山掌教，只要打赢星月奴那几个弟子，法术公会不可能食言。” “但是少阳失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道渊真人又拿起茶壶，把里面的牛奶一口气喝干，摸了一下嘴唇，说道：“我可以跟他们谈，同意跟他们合办这场龙华会，不过我的条件是延期……我最多可以将时间延长到一个月之后，这一个月时间内，你无论如何要把叶少阳找回来……否则就没希望了。” 道风睁大眼睛，看着他，说道：“你为什么要帮少阳？” “帮他？”道渊真人摇摇头，随即又叹了口气，“我不是帮他，我只是赌一把，赌他是应劫之人！把法术界的未来交到他手上，总比交给法术公会要好。” “你就不怕，他为了芮冷玉……转世鬼童，背叛法术界？” 道渊真人笑了笑，“这个问题，我之前想过，我想……赌一把，我相信他。” 道风定定地望着他，最终点了点头，道：“多谢。” 道渊真人问道：“你救走白起，是为了什么？” 道风笑了笑，“没想到你也听说了。” “我虽然人在这里，但是有些事，总有人来告诉我的。” 对方既然站在叶少阳这边，道风对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在周围布置了一个避免天听的结界。这个一向喜欢装逼，见人没有三句话的道风，在道渊真人面前也是不浪费口水，把徐福找自己的事从头讲了一遍。道渊真人听完，久久无语。 “徐福，在世上呆了快两千年，很多事情，他比任何人看得都清楚。你我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不过，他既然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那我们对他放心即可。”说到这，道渊真人转头看道风一眼，“阴司就没几个明白人，人间也没几个明白人。我只想知道，大帝对这件事怎么看？” “我怎么知道。”道风轻描淡写。道渊真人微微一笑，也不追问，说道：“我最后问一件事，你师父，现在什么地方？” “去紫云观修行去了。好久没出来了，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想找他，但是找不到。” “那就不要去找他，非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再插手这些事的。” 道风狐疑地看着他，“你又怎么知道？” 道渊真人瞥了他一眼，道：“他舍弃肉身，未必是一件坏事，没了身份，没了肉身的限制，他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道风沉吟半晌，笑道：“大家都以为你老了，在这里枯坐一辈子，什么事都看不懂，其实，你比很多人都清楚。” 道渊真人双手按着膝盖，用一种耐心寻味的眼神望着星空，喃喃道：“当局者迷，我这个没人管的老头，往往看的更清楚，但看的清楚，有时候只会更痛苦……” 他把目光移到道风身上，缓缓说道：“你懂的越多，在这个世界上就越孤独，因为你看透，却不一定能做得到。我，你师父，甚至你自己，我们都是这样。” “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 道渊真人缓缓点头，重复道：“试试吧。” 两人相对坐了很久，都没有再说话，最后道风站起来，说道：“我走了。” “一个月，我只能延长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少阳不回来，再想拿轩辕剑，就只能杀人越货了。”道渊真人眼睛望着远处，说道。杀人越货，自然是不现实的，除非对方找死，否则从别人手上就算抢到轩辕剑，也只会为法术界同仁所不齿，谁还会听你号令？所以，一个月之内，叶少阳必须回来。道风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单手破开了虚空，钻了进去。回风之谷的一路上，道风为了避免被阴司发现，一路上都是从丛林中穿过，走在黑暗之中。他想到自己的经历，曾经的人间道神，法力冠绝天下，所有人都看好他成为一代宗师，荣登三宝，结果他先是入魔，舍弃肉身，又在鬼域开辟一方势力。铲昆仑，灭悬空，为救少阳，力战半个法术界，逼死无极天师，得罪于人间。为寻找玄武，大闹青冥界，梨山战老母，星宿斩青牛，得罪了整个阐教，空界现在也没有容身之处。最近又大闹阴司，救走白起元神，震碎地藏菩萨分神，一举得罪了佛国和阴司，成了阴司一等通缉犯人…… 人间，青冥界，无量界，阴司……自己现在一个地方都去不了。被无数人嫉妒，咬牙切齿地恨，视为眼中钉，可是……那又怎么样？天上地下，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那又怎么样？道风走出树林，走上了一座山峰，看着下面一片茫茫的原野，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纵身飞了下去。第2194 奇观2 我不做英雄，英雄善始不善终。我不做枭雄，机关算尽到头空。我就是我，走在黑暗中的骑士，尽管孤独。黑乎乎的墓道中，叶少阳跟梧桐结伴同行，路上他们讨论了之前看到的那些石棺，石棺里的鱼，还有那两只蝾螈。一直认为，那两只蝾螈可能是早前就生活在山下的地下水系中，被修墓的人故意修了一口井，让他们多了一个出口，用来攻击擅自闯入古墓的人。之前的战斗中，叶少阳从两只蝾螈身上感受到了妖气的存在，因此，这两只蝾螈必然是被用什么邪术养成了妖精，有了自主攻击外来者的本能。想起那只蝾螈庞大的身躯和凶残的力量，叶少阳其实是有些后怕的，不得不承认，这种活生生的用来守墓的邪物，比一些机关要好用的多。如果当时两只蝾螈都一起出来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至于那些鬼鱼和石棺，叶少阳想到石棺里的水，肯定是连着地下水系，用途一时间不得而知，也只能之后再去慢慢解释了。 “那留下那句话，让后人小心蝾螈的，真的是妙心的祖先？” “很有可能，不管是谁，反正是进来过的，而且跟蝾螈交手过，侥幸逃生。” “可是为什么之前的密道都是打开的，只有这里的石门是上锁的，那之前经过这里的人，是怎么样进来的，为什么出去后又把门给锁了？”梧桐的问题很多，不过问的却都在点子上。叶少阳想了一下，说道：“这问题我想过，很有可能，之前那个人不是走的这条路，这条路……我怀疑是修墓的人走的，并不是正常的通道。” “哦……”虽然叶少阳说得有点不清不楚，不过梧桐还是听懂了一些。对于古墓，她懂得不多，但也多少知道一点：古代时候，在修墓的时候，都要留下一条工人走的路，通过这里，可以直接走到墓穴的各个位置，搬运石料器物，用来修建古墓。之所以不走主道的原因，是因为很多地方都是“单行道”，修好了之后，就没办法出去了，这也是为了提防盗墓贼的一个办法，最重要的是，这条工人走的路一般都是在整个风水的死角，是另外开的一条路，在风水学之中，它不属于古墓的一部分，因此也不会破坏古墓的风水。一般来说，等古墓修成了之后，这条路也就封死了，让人没法再走，更有甚者，为了防止泄密，墓主人会杀掉所有修墓的人，有些就直接坑杀在墓道里…… 梧桐看着这条一无所有的墓道，想了一会说道：“你说这条是工人走的墓道，这个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我们之前检查过了，除了这道打不开的石门，那个墓室里并没有别的出入口啊？” “别忘了那口水井，也许，那里就是进入古墓的必经之路。” “不会吧！”梧桐怔了怔说道，“如果下面就是地下河，进入不就被淹死了吗？” “就是要让人淹死，这样才进不去古墓，就算不被淹死，如果是在水下遇到蝾螈，基本上也就是个死。” 从古到今，古墓为了防止被人盗墓，都修得戒备森严，各种机关之类的，不过除了后世因为地壳运动之类的，造成古墓填埋，形成真空，一般的古墓没有完全真空的。因为所谓风水，一个“风”字，就代表一定要有空气——棺材可以密封，主墓室可以密封，但整个古墓一定要有气息畅通，“气”这个字在古代华夏人心中有着重要的地位，一座真正的大型古墓，如果完全没有流动的气息，那整个阴宅风水也就是死的，起不到保佑后人的作用。为了空气流通，就一定会修墓道，最后寻找地下河之类的，将气息贯通，这样风水才是活的。这样一来，也就给了后人有机可趁，只要懂得风水秘术的，自然知道**开在什么地方，然后根据这些规则进入古墓……不过墓主人也会在墓道各处埋下各种机关，防止后人的闯入。叶少阳虽然不是四宝那样的摸金校尉，不过对这些基本原理还是懂得的。两人绕着墓道前进，最终转过了一道葫芦形状的拱门，来到了一块更大的所在：四周墙壁上还镶嵌着那种发光的石头，将整个空间勉强照亮。这是一间大概有一百多平米的墓室，十分空旷，周围每个墙角都摆着一只巨大的花瓶，除此之外，就只有位于墓室中间的那个东西了。那是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上面窄下面宽，就算是在墓室里只有冷光的情况下，依然闪烁着金色的光泽。最上面一层，占地有至少十个平方米，看上去像是金字塔，不过是一层一层的，上面有很多精美的雕刻。 “这是什么鬼东西……”叶少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一时间有点呆滞。 “坛城……”梧桐喃喃自语。 “什么？” “坦诚，西域佛国的一种佛教的设施。” “哦。”叶少阳一下子就听懂了，举着灯走过去，照了照，在灯光之下，这座坛城看上去更加显得金碧辉煌。叶少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坛城的一个角，惊道：“卧槽，金的！” “你怎么知道？”梧桐连忙问。 “猜的。”叶少阳很是理直气壮。梧桐也没怼他，兀自点头说道：“金的，也是有可能的，佛国一向都是用金银珠宝制作坛城。” 叶少阳用灯光照着，这才看到上面每一层的正中间，的确都镶嵌着很多宝石。大部分是绿色的。梧桐看到之后，表示这是绿松石，西域特产，于是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我说，古墓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叶少阳问道，一边打量着坛城上部的雕刻，果然发现都是佛一类的人物，不过造型有点抽象，形象跟汉人寺庙里供奉的不一样。 “不对，这些不是藏传的佛……”梧桐皱起了眉头说道。第2195 西域塔1 叶少阳完全不懂，只有跟着梧桐。梧桐仔细观察后，用不确定的口吻说道：“这些……好像是苯教的东西……” 苯教！叶少阳皱起眉头，跟他一起打量眼前这座坛城上的佛像，一边看一边转过去，这才看到坛城背后的真相：在坛城最高处的凹槽里面，居然镶嵌着一副棺材，不过与黄金打造的坛城不同，棺材看上去是银质的，比正常的要大一点，平坦地躺在凹槽里，严丝合缝，一看就知道是连着坛城一起打造的，而不是后来加上去的。坛城上放着棺材？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 “我上去看看。”叶少阳说着，踩上了坛城的第一层，霎时间觉得冰冷刺骨，就好像大热天的突然走进了空调间里的这种感觉。而且这股阴冷的气息还有种把人往前拉扯的感觉。叶少阳当场吓了一跳。最重要的额是，手上的三色莲花灯也灭了。三色莲花灯，只有在检测到极其强大的邪气时，因为负荷不了才会熄灭…… 叶少阳急忙跳下坛城，阴冷的感觉霎时间就消失了。 “怎么了？”梧桐好奇地问道。叶少阳没作声，把手朝坛城塔基的范围里伸过去，果然，只要是约过了塔基，手臂立刻感觉到冰冷刺骨的寒气，就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分界线，将坛城内外区分成两个世界。梧桐感受到叶少阳的异样，也把手伸过去，顿时也体会到了叶少阳一样的感受，惊的说不出话。如果是普通人经历这一幕，肯定会惊得下巴掉下来，叶少阳和梧桐都是法师，虽然吃惊，但是立刻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个坛城，是一个不寻常的阵法！”叶少阳望着坛城上的棺材说道，“很可能跟这棺材有关！” 梧桐没有表态，弯腰下去，借着四壁发光的石头，在坛城的第一层塔基上寻找着什么，过了一会，她拉着叶少阳低头看，指着某处说道：“你来看看这个。” 叶少阳凑过去，看到了梧桐指的那个东西，是坛城塔基上散落的一些长长的东西，拼凑成了奇怪的图案，这些长东西看上去白生生的，叶少阳凑近看，顿时一惊，道：“我怎么看着像……人的手指？” 梧桐不说话，盯着那东西仔细看。叶少阳在旁边近距离地打量她的侧脸，简直……太像了。尤其是这种专注研究某种东西时的神情，跟芮冷玉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人骨，人的指骨。”梧桐说完，等了半天没听到回音，一转头发现叶少阳盯着自己的脸庞出神，脸色微微一红，随即沉下脸来说道：“你在干什么？” “我……”叶少阳吞吞吐吐地说道：“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 “有多像？”梧桐心不在焉的问道。 “这个……我要说几乎一模一样，你会不信的吧。”叶少阳试探说道。梧桐有些轻蔑地笑了笑，似乎把这当成了一种泡妞的手段。“叶少阳，你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额，好吧，咱们说正事，你刚说什么来着？” 梧桐有点无语，说道：“我说，这些都是人的手指骨，被镶嵌在坛城上的。” 叶少阳集中注意，定睛看去，发现根本就不止一块，整个坛城的四周有好几处这样的地方，还真是人的手骨，被搭建成不同的形状，有的十字形，有的交叉，少则三五根，多的有十几根，这些手骨看上去都是白生生的，有点泛灰，叶少阳想着，如果是活生生的手指放在这里，慢慢腐烂风化成这样的话，那变成这样，那说明绝对有些年头了。这么多的手指，摆在这里，看上去十分得触目惊心。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手指，摆成这样是什么意思？”叶少阳对这些“非主流”的邪术之类完全不懂，既然这玩意跟佛国沾点边，也只有去问梧桐了。梧桐沉吟半晌，从一个凹陷处捡起了几根骨头，拿在手中端详起来，过了一会说道：“叶少阳，你看看这些手指，有什么共同之处？” 叶少阳好奇地接过来一个，仔细研究片刻，摇了摇头，这些骨头都完全钙化了，一抹上面都掉灰，实在没什么发现。梧桐道：“这些手指，都是中指！而且都是男人的中指。” 叶少阳一惊，再看这些手指，说道：“何以见得？” “男人的手指，就算再细，也比女人的手指要粗，而且人的五根手指是不一样的，人的手指有长短粗细，但是从比例上来说，中指都是最粗的，而且两个指节中间的长度都是不一的，这个比例，你看看自己的手指就知道。” 叶少阳摊开自己的双手，看了下坞根手指的区别，的确如他所说，再看这些手指，好像确实不管粗细长短，指节的长度比例都是固定的…… 这么多，全都是人的中指，叶少阳绕着坛城走了一圈，至少有十几堆，平均下来，至少有上百根手指，叶少阳隐约想到什么，吸了口气道：“这些不会都是不同的人的手指吧？” “极有可能……我想到这是什么东西了。”梧桐望着这些手指，神情有些呆滞，摇了摇头，说道：“没想到真的有人用这种残忍的阵法……” 叶少阳听得好奇，忙问她这些都是什么鬼东西。 “这些，全都是从不同的人手上割下来的中指……”梧桐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法师，你应该知道，中指是灵犀指，是人身上阳气最重的部位。” 灵犀指的说法啊，叶少阳当然知道，人身上阳气最重的部位有三处：一个是中指，一个是舌尖，还有一处是眼珠子。所以普通人遇到普通的鬼或灵异事件，咬破中指或者舌尖，甩一股血出去，一般都能逢凶化吉。一般人被夺之后，法师也是用筷子夹中指，把鬼魂拉出来，遇鬼的时候，实在凶险，可以用红线缠绕中指，一般的鬼魂就没有办法把人的魂魄拉出去。第2196 西域塔2 人有两根中指，能发挥效力的，自然是男左女右。至于人眼，法术界中叫“招子”，是人精气神的所在，不过一般人的眼对邪物没什么伤害，只有开了天眼，才能发挥出人眼的潜能，阴阳眼，只是天眼的最基本的形态。古龙曾经著名的一本《陆小凤传奇》，其中陆小凤的绝招灵犀一指，就是用中指夹住任何兵刃，这就是有典故的。叶少阳听梧桐说到灵犀指，当下点了点头，听她继续往下说。 “坛城，是一种具有灵性的法阵，一般都是用来祈福或者加持某些开光仪式，供奉溢美，但是我们面前这座坛城，并不是那种坛城，而是西域的一种原始的巫术…… 西域在佛教入住之前，是信仰苯教的，不过当时还有很多各种原始信仰，后来随着佛教入住，这些宗教都被影响，不管是正教还是邪/教，都从佛教里吸收了不少，死灵坛城，就是从模仿佛教的坛城，再配合原始的巫术，所形成的一种法阵…… 如果我没猜错，我们面前这个，就是这种法阵，就是死灵坛城……我从来只是听说过，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叶少阳听她说完，一张嘴早就张得老大，说道：“死灵坛城，到底是什么，****又是什么？” “****就是苯教啊，吐蕃有五大教派，黄红白花黑，紫教就是格派，也就是现在的主流，****，就是苯教，不过严格说并不算是佛门，只是吸收了很多佛门的东西，在不懂的看来还以为是佛教的一支。还是说死灵坛城……这个东西不知道是谁创造的，坛城本身，就像中原法术界中的塔一样，本身就具有很强的灵力，如果开光加持，就能成为法阵，只不过这尊死灵坛城供奉的不是佛，而是某种邪神，再取一百〇一根人男子左手的灵犀指，嗯，这些人必须是童男子。传闻，这些男子要先用法术，将一身阳气都逼到灵犀之上，用丝带扎好，再直接跺下，作法困住其中的魂力，再摆成不同的姿势……你看这一堆堆的手指摆成的不同图案，就像是符文一样，组成在一起，就是一个法阵，靠的是储藏在手指内的人的阳气来维持…… 之后，在阵法形成之后，气息内敛，自称阴阳小周天，丝毫也不会卸去，就成了一个以自己为核心的法阵。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这样。” 叶少阳听她说完，再看这一百多根手指……想到它们是从一百个人手上砍下来的，叶少阳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这种感觉：触目惊心。 “所以，这个法阵的作用是什么？”叶少阳问出核心的问题。 “作用，就是激活并且保证棺材在这里的风水不变，里面的尸体享受风水灵气，只要法阵不会破坏，尸身可以千年不腐，同时也能照应到子孙后代。” 叶少阳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手摸着下巴，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这里造了这个东西，把他祖宗放在这棺材里，为了福荫后人？” “没错，这里本是龙脉，水月洞天，这坛城还有采集风水灵气的作用，加上自身的法阵，能更好地吸收这里的风水妙处……”梧桐说着转头看了看四周，道：“这么好的风水，再加上这座坛城，后代一定会出一个枭雄。” 叶少阳皱眉道：“为什么不是皇帝？这不是龙脉吗？” 梧桐笑道：“龙脉是没错，不过帝王者，福临天下，容不得妖邪之气，这里为了这座坛城，杀了一百个人，煞气太重，后人就算出头，也只是个杀伐天下的枭雄，绝对当不了真正的皇帝。” 叶少阳还是好奇，道：“那为什么不直接弄个能出帝王的什么法阵之类的？” 梧桐笑起来：“你以为，帝王的灵台就那么好搭吗？不是说给你龙脉，埋在这里就一定能当皇帝的，很多龙脉从外表看就是荒山野岭，不少当地人死了也都埋在那里，为什么没有出皇帝？” 一句话问得叶少阳说不出话来。因为之前被他救了一命的缘故，梧桐跟他亲近了许多，不爱说话的她，也对叶少阳打开了话匣子，大致说了龙脉聚养帝王之气的灵台是怎么搭的。 “我听我爷爷说，大清国的龙脉，是在长白山龙脉下面，修建了一座金龙吐水，不过涂的不是水，而是金沙，并且有极其高超的工匠制作，金沙循环使用，不断被喷涂出来，将风水印活，长盛不衰……” 叶少阳听了这话，当场震惊。 “所以他们家做了几百年的皇帝？那难道古代那些开过皇帝，都是因为祖上大费周章地在龙脉埋过人？” 梧桐忍不住发笑，“你本末倒置了。风水只有禳补，哪有能决定一切的，找龙脉埋先人，只是希望将来能出一位帝王，哪里是所有皇帝都是这么来的。靠风水术想当皇帝，其实是非常难的，因为风水学中，百密一疏，只要有一处不对，整个风水盘也就毁了，达不到最好的效果。而人算总有穷尽，就算是他们地师家族，也不能保证做到，就算做到，一些天灾地动、甚至一只钻进古墓的穿山甲或者老鼠，都能毁坏整个风水盘，再像禳补就不可能了。” 叶少阳缓缓点头，这些知识，大部分大本来是懂的，只是因为梧桐刚给他说了太多新奇的东西，一时间有点晕，问了傻问题，当下说道：“其实，这也算是一种天命吧，有时候机关算尽，但是并不一定就能成功。” 梧桐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意见。叶少阳再看那些用来凑阵的手指，想到他们当初是被人从一百个人手上生生斩下来的，顿时有点头皮发麻。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那副棺材上。叶少阳道：“你之前说，这里卖的是大宋皇族的后人？可是，为什么会用西域的邪术？而且我们之前看到的就是。为什么会这样？” (本章完) 第2197 怪1 （上一章，把妙心和梧桐弄混了，很抱歉，所以修改了一下，请大家再翻到前面看一下）梧桐冷哼一声：“这样我名节也一样毁了。” 叶少阳道：“不会不会，你只跟他一个人说，男人都要面子，他绝对不会往外说的，到时候最多吃个哑巴亏。你觉得呢，我这办法真的不错的，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梧桐脸上带着一副耐人寻味的笑容，道：“你救过我，开玩笑适可而止吧，你如果再说，我可就认真了。” 叶少阳一下子怔住，道：“我就是要你认真啊。谁跟你开玩笑了。” “你不怕我听了你的提议，真这么去做？” “我去，我说这个，就是要你听的啊。” 梧桐盯着他看了一会，看他表情认真，不像是闹着玩的，自己反倒有点吃惊，说道：“你的办法其实不错，我那么做，他顾忌自己的名节，肯定不会出去乱说，但是……他会杀了你。” “哦，你是担心他来找我麻烦啊。”叶少阳恍然大悟。 “当然，你不怕么？” “有什么好怕的，让他来就是了。” 梧桐有些无奈。“什么啊，他差不多是二代弟子中最强的一个，天选之子，你自己也是法师，如果他想针对你……你只是玄清山外门弟子，没人能帮你扛，说的简单一点，你会死得很难看。” 叶少阳轻轻一笑，“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既然敢帮你出主意，自然不怕他来找我麻烦。” “为什么不怕？”梧桐很不解。 “为什么要怕。”叶少阳更不解，随即笑了笑，说道，“认真的，我真的不怕。我管他什么第一少年、天选之子，真的不怕，只要能帮到你就行。” 梧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从他的眼中，只看到一片真诚，于是她信了。“可是，就算你不怕，但你为什么要帮我？” 叶少阳摸了摸鼻子，说道：“如果我说因为你长得像我一个朋友，你信不信？” 梧桐笑了，她当然不信，但是很少笑的她，居然对叶少阳笑了，是那种真诚的笑。 “你的主意，我会考虑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不要反悔。否则我会很失望。” “从不反悔，任何时候都行。” 梧桐笑笑，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你之前说，我们走的是工人走的路，那就是说，这里还有一个出口了？” 叶少阳也想起了这茬，只因为一进来就看到坛城，立刻被它吸引了注意，倒是把这个给忘了。当下两人绕过坛城，在这件偌大的墓室里走动起来，在坛城的背后，找到了一座修成佛塔形状的拱门，里面很幽深，也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干脆没有过去。不过在墓室的另一侧，两人也发现了很多壁画，上面都是一些菩萨和佛像，或者一些凶神恶煞的连梧桐也认不出的神祇。两人静静地等了一会，他们来的那条路上传来脚步声，等了没一会，有人走了过来，正是妙心等人，几个人拿着两盏灯台照亮。叶少阳一眼扫去，一个人都不少，只是几人头发和衣服都有点乱，神色也比较疲惫，猜得到是跟那只小蝾螈大战的结果。陈晓宇的额头还伤了一块，流出的血都干了，看上去很狼狈。看到梧桐和叶少阳，妙心和毛小方都很高兴，上来打招呼。叶少阳听毛小方简单说了大战蝾螈的经过，虽然紧张，但不是很惊险，如叶少阳所推测的，这一帮法师，对付那只小号的蝾螈还是不在话下的。陈晓宇阴阴地看着叶少阳，说道：“你倒好，既然安全了，为什么不去帮我们对付蝾螈，躲到这里来？” 叶少阳瞥了他一眼，“你们三个都是地仙准地仙的，一个小号的蝾螈都对付不了，还非得我亲自动手，我把大的都杀了，你们还要我怎么样？” 叶少阳本来是不想装这个逼的，但是陈晓宇咄咄逼人，那就只好借力打力一下。这一席话说得陈晓宇哑口无言。 “这是什么！”妙心发现了坛城，碰着一盏鲛油灯走了过去。梧桐跟她说了坛城的作用和自己的推测。妙心围绕坛城观察了半天，缓缓说道：“没错，这里本是龙脉，水月洞天，这坛城还有采集风水灵气的作用，加上自身的法阵，能更好地吸收这里的风水妙处……”说着转头看了看四周，道：“这么好的风水，再加上这座坛城，后代一定会出一个枭雄。” 叶少阳皱眉道：“为什么不是皇帝？这不是龙脉吗？” 妙心笑道：“龙脉是没错，不过帝王者，福临天下，容不得妖邪之气，这里为了这座坛城，杀了一百个人，煞气太重，后人就算出头，也只是个杀伐天下的枭雄，绝对当不了真正的皇帝。” 叶少阳还是好奇，道：“那为什么不直接弄个能出帝王的什么法阵之类的？” 妙心笑起来：“你以为，帝王的灵台就那么好搭吗？不是说给你龙脉，埋在这里就一定能当皇帝的，很多龙脉从外表看就是荒山野岭，不少当地人死了也都埋在那里，为什么没有出皇帝？” 一句话问得叶少阳说不出话来。妙心本身是不大看得上叶少阳的，不过之前对抗蝾螈的那一战，叶少阳表现出了超乎他自身的能力，让妙心也对他刮目相看，彼此也亲近了许多，对他打开了话匣子，大致说了龙脉聚养帝王之气的灵台是怎么搭的。 “我听我爷爷说，大清国的龙脉，是在长白山龙脉下面，修建了一座金龙吐水，不过涂的不是水，而是金沙，并且有极其高超的工匠制作，金沙循环使用，不断被喷吐出来，将风水印活，长盛不衰……” 叶少阳听了这话，当场震惊。 “所以他们家做了几百年的皇帝？那难道古代那些开过皇帝，都是因为祖上大费周章地在龙脉埋过人？” 妙心忍不住发笑，“你本末倒置了。风水只有禳补，哪有能决定一切的，找龙脉埋先人，只是希望将来能出一位帝王，哪里是所有皇帝都是这么来的。第2198 怪2 妙心接着说：“靠风水术想当皇帝，其实是非常难的，因为风水学中，百密一疏，只要有一处不对，整个风水盘也就毁了，达不到最好的效果。而人算总有穷尽，就算是我们地师家族，也不能保证做到，就算做到，一些天灾地动、甚至一只钻进古墓的穿山甲或者老鼠，都能毁坏整个风水盘，再像禳补就不可能了。” 叶少阳缓缓点头，这些知识，大部分大本来是懂的，只是因为妙心刚给他说了太多新奇的东西，一时间有点晕，问了傻问题，当下说道：“其实，这也算是一种天命吧，有时候机关算尽，但是并不一定就能成功。” 妙心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意见。叶少阳再看那些用来凑阵的手指，想到他们当初是被人从一百个人手上生生斩下来的，顿时有点头皮发麻。大伙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那副棺材上。叶少阳道：“你之前说，这里卖的是大宋皇族的后人？可是，为什么会用西域的邪术？而且我们之前看到的就是。为什么会这样？” 妙心想了一下，说道：“也许当时修墓的人，找不到地师，而身边又有一个西域的了不起的法师，于是就借助了西域巫术，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用什么法术去做到，倒没什么区别，也算是就地取材吧。” 这种猜测，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不过叶少阳觉得可以接受。当下上上下下打量着这座坛城，说道：“我怎么有一种九层妖塔的即视感？” 妙心愣了一下道：“你知道九层妖塔？” 这一问，倒是把叶少阳给问住了。“额……这个，鬼吹灯里看到过。” “鬼吹灯是什么？” 叶少阳耸了耸肩，这个就没法解释了，总不能告诉他这是百年之后有人写的一本盗墓吧？ “你怎么也知道九层妖塔？”叶少阳好奇地问道。百年前可没有《鬼吹灯》这本书…… “知道，这是地师家族的一个传说，长白山下，有一座九层妖塔，里面关着强大的邪物……我们眼前这座坛城，其实也是一座妖塔，只不过是用西域的邪术塑造的，供奉的应该就是赵禥的后人。” 叶少阳抬头望着棺材，说道：“会不会里头有一个千年老粽子。” “不太可能有粽子，不过，这个也说不准。”妙心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们法师管僵尸也叫粽子吗，我好像没听说过。” “不是，我身边有一个朋友，是摸金校尉，这些名词都是他告诉我的。” 妙心一听，有些动容，说道：“真正的摸金校尉吗，那可真是罕见，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带我认识一下，我有一些问题，很想跟摸金校尉探讨。” 摸金倒斗，跟地师虽然是不同职业，不过因为做的都是跟古墓相关的事，有很多地方有相通之处，也不怪妙心感兴趣。 “我们要不要这就把棺材打开看看？”梧桐早就好奇得不行，总算等到他们，立刻提出了这个想法。妙心也很好奇，当然同意。 “那就先把这些人骨去掉，破了坛城的法阵再说。”这些法阵，都是用来加持风水的，对古墓本身不会有什么影响，因此梧桐也是毫不客气地把那些摆在坛城上的人骨清理掉，法阵果然立刻就被破除了，阴冷的空气一下子就消散无踪了。叶少阳招呼毛小方一起，爬到棺材旁边去，开棺之前先上下检查了一下，这才看到棺盖上雕饰着凤凰图案，惟妙惟肖，一看就工艺不凡，最重要是，就算是叶少阳，也能一眼看出这是汉人的手艺。在汉族的民间习俗中，凤与凰本来是一对，凤为雄，凰为雌，后来却成了龙凤相对，在古代，凤凰也是有极高的地位，能用凤凰来比拟象征的，只有皇后一人，连一般的妃子都不行。叶少阳看到棺材上的凤凰雕纹，顿时有点吃惊，本来以为这里会是什么赵禥的子孙，但是看到这棺材上的雕纹，就知道肯定不是了。帝王所用的东西，一定是龙形，而不是凤凰，难道这棺材里面是皇后？既然棺材就在面前，乱想这些没意义，里面到底是谁，开棺就知道了。叶少阳找了一个稳妥的位置站好，跟毛小方一起在棺盖下面摸索起来，这种金属质地的棺材，其实比普通棺材还要好开的多，因为普通棺材都要钉钉，金属棺材是没法钉钉的，都是直接扣上去，开启起来也不是那么费事，而且银子也不重。两人找好位置之后，一人站在一头，抠住棺盖，调整了好几次，最后找到平衡点，一起把棺盖掀了起来，直接扔下去。叶少阳低头去看棺材里面，并没有直接看到尸骨或者僵尸，而是一个浑身被银色丝线缠绕的形状，从头到尾，全身都被裹紧，就好像木乃伊一样，一动不动得平躺在棺材里。两人当场就震住了。呆了好半天，叶少阳伸手摸了一下尸体的脚，有金属的感觉，看来这尸体身上穿的多半是真是银丝编成的衣服。 “里面有什么，说话呀！”陈晓宇等人在下面大叫。因为坛城太高，周围墙壁上的冷光照得不清不楚，叶少阳找妙心要来一盏鲛油灯，对着尸体打量起来。尸体的身材娇小，因为银丝衣紧紧紧身，像是穿了一件紧身衣，身材也纤毫毕现，看上去……身材还真挺火辣的，嗯，关键是有胸，至少是……这得是D罩杯？叶少阳吐了吐舌头，中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再打量尸体的四周，发现她身下垫着的是软软的黄布，这一点倒是符合汉人的习惯，而且是皇室习惯。看来没错，这一副尸体，应该就是所谓的皇后了——至少是按照皇后的标准下葬的，不过……自己没听说过古代有把人用银丝包裹了再下葬的习惯啊？ “少阳子，你看她的手。”毛小方在对面发现了什么，招呼叶少阳去看。（月初了，前几天在忙，今晚九点半在阴阳司会发红包，1群和2群的没有验证的正版读者赶紧去验证进入）第2199 蠓1 叶少阳目光落在尸体的右手中，身体的右手略微有点压在身下，手里好像拿着一块什么东西，黑咕隆咚的。叶少阳把尸体的手用力得掰出来，惊讶地发现，尸体的手中，居然扣着一只龟壳，巴掌大小，被尸体完全扣在手中，叶少阳仔细看后，发现不只是龟壳。龟壳之中，还有乌龟的头骨和四肢的骨头，也已经完全钙化了。叶少阳顿时想到，这乌龟当时在她手中的时候，难道是活着的，就这么一直憋到死，然后浑身的肉腐烂分解，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匪夷所思…… 叶少阳不敢乱动，在下面几个人的催促下，把在棺材里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大伙听完之后，都是沉吟起来。 “啊，你们不要碰那尸体！快点把棺材盖上！”妙心突然喊了一声，声音充满了紧张，甚至还有点恐惧。叶少阳心中一惊，来不及细问，就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么紧张，当下寻找棺盖。棺盖已经被他们扔在地上了。叶少阳急忙招呼毛小方一起跳下去，一人一头抓住棺盖，提起来之后，重新爬上坛城，想要把棺材盖上，结果就在这当口，陈晓宇那只妖仆“猴王”从他肩上跳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好奇还是感知到了什么，嗖的一下窜到了坛城上，钻进棺材里，好奇地打量着躺在里面的尸体。 “猴王！”陈晓宇叫了一声，“不许盖棺！” 叶少阳跟毛小方都愣了一下，就在这时候，棺材里那个穿着银丝衣的尸体突然咔嚓一声坐起来，双手一合，朝猴王脖子捏过去。猴妖毕竟是猴妖，反应极快，双腿一蹬，从尸体上弹跳起来，钻出了棺材。 “松手！”叶少阳大叫一声，毛小方心领神会，两人一起松开了棺材盖。因为尸体坐起来的缘故，本身比棺材还高，棺材砸在她头上，把脑袋砸歪了一下，女尸脖子一挺，把棺材盖顶翻了，人从棺材里跳起来，立刻就朝最近的叶少阳扑过来。纵然事情发生在仓促之间，不过叶少阳早就做好了准备，解开了勾魂索，这时候见尸体扑过来，立刻将勾魂索甩出去，勾住了女尸的脖子，人就势朝地上跳下去，勾魂索拉直之后，将女尸连带着从坛城上扯了下来，摔在地上。叶少阳一个箭步冲过去，赶在女尸起身之前，用勾魂索在她身上又缠了一道，用力一拉，女尸虽然力大无穷（僵尸一般力气都大），但是反应不及，无处借力，被叶少阳再度拽倒。叶少阳一跃而上，三下五除二，用勾魂索将女尸紧紧缠了几道，捆得严严实实的。叶少阳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朝后面退了几步。女尸被捆成肉粽，双手又不能用，在地上跟个虫子似的蠕动起来，把勾魂索挣得咯吱响，不过叶少阳可一点也不担心，勾魂索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也是地府高等鬼差的标配，玄铁打造，地狱之火锻造而成，结实程度是完全不用怀疑的。叶少阳之前还用它捆过更厉害的邪物，也都不在话下，对付一只这样的僵尸实在不算什么。叶少阳冲妙心挑了挑眉毛，有点邀功的意思。 “快躲开！”妙心却是叫了一声。什么？叶少阳一下子就愣住了，别人也都愣住了，就在这时候，看到地上的女尸突然停止挣扎，浑身颤抖起来，幅度越来越大，在颤抖的同时，众人吃惊地发现，她的肚子也迅速大了起来。因为叶少阳着重缠绕的是她的双臂，肚子上就箍了一道，所以并不影响她腹部的膨胀，眼看着的工夫，女尸的肚子就大到了好像八月怀胎的地步。要爆了！没有妙心的提示，大伙本能地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刻散开，躲藏在了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