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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法制作的“加强版”的隐气符，效果好，不过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因此之前没用，到关键时刻才用上。快上到山顶，叶少阳三人从后面绕到庙宇的后面，爬上墙头，可以看到院子里有一口井。叶少阳看了一眼，对左右压低声音说道：“行了，美华已经布置好了，到时候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你如何得知？”毛小方精气地说道。 “井岩上放着三块小石子，这是我们约定的暗号，是告诉我一切就绪，让我放心对付三足金蟾，那些手下交给她来对付。” 三人潜伏在一棵树下，借着树的枝叶挡住月光，静静地望着庙宇。等了有快到半个小时，一个矮胖的身影，从山神庙里走了出来，借着月光，能看到他脸上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急不可耐地走向对面的房间。那曾经是云儿住的房间，现在又成了吴巧的新房。三足金蟾上前用力推开门，哈哈大笑了两声，扑了进去。叶少阳跟毛小方一脸苦笑地互相看了一眼。道渊真人却是冷哼了一声，以示愤慨。 “新房”之中的香案上，点着两对红烛，“新娘子”吴巧就坐在床上，脸上没有盖头，只是很紧张地坐在床边上，听见三足金蟾进来，急忙把头埋低，不敢看他。 “美人，让你久等了。” 三足金蟾口中流淌着涎水，走了过去，往床边上一坐，一只手挑着吴巧的下巴，借着烛光，细细地打量她的脸。十六岁的姑娘，豆蔻年华，又化了妆，那模样简直嫩得像水豆腐。三足金蟾看了一眼，就有点忍不住，捉着吴巧的手说道：“美人放心，我只要你服侍我三年，三年之后，我便给你找个好人家，过一辈子富贵生活，你看是怎样？” 第2139 娶新娘3 吴巧哪里敢开口，低头不说话。三足金蟾只当她是害羞，哈哈大笑，上去解吴巧的衣服，很快就脱去了外衣。吴巧挣扎了几下，往床上缩。三足金蟾哪里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扑了上去，压在吴巧身上，按住她的肩膀，朝她嘴上亲了过去。吴巧躲闪了几下，内心猛然下了某种决心：眼前这个丑陋的男人，不管是人是神，绝对不值得自己付出贞洁，并且服侍他三年。在三足金蟾又一次想要亲她的时候，这一次她没有躲闪，半推半就地跟他亲了起来。三足金蟾还当她是放弃抵抗了，心中大喜，一张粗大的舌头往她嘴里伸进去。吴巧也给与回应，突然，从吴巧的嘴里吐出了什么东西出来，三足金蟾下意识地以为是她的舌头，轻轻咬了一下，发现是个圆鼓鼓的硬东西，想要吐出去，但是已经晚了。这东西在触碰到他口水的一刻，立刻就融化了，然后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在他口中蔓延开来。 “你，喂我吃的什么东西！”三足金蟾厉声喝道，想伸手去抓吴巧，突然一阵爆裂的声音，在他喉咙里炸开，整个人好像筛糠一样抖动起来，向后倒在了地上，双手抠着嘴巴，在地上翻滚不停，不时发出凄厉的嚎叫。就在这时，一到人影破窗而入，挺剑直上，砍向五通神。正是一直埋伏在外面的叶少阳。 “是你！”三足金蟾一眼看到叶少阳，立刻辨认出来，想要扑上来抓他，但浑身战栗，眼看叶少阳挺剑到了面前，为了求生，这才爆发除了一股拼命的力量，张大嘴巴，吐出一条猩红色的舌头，扇动妖风，朝叶少阳卷过来。叶少阳立刻感到昏天暗地，急忙用将长剑顶住，这时候道渊真人和毛小方也冲了进来，从两边进攻三足金蟾。 “我是五通神，尔等不敢杀我！” 三足金蟾双手擒着两股黑光，分别对左右二人展开了攻势，口中念叨什么，在妖风被叶少阳挡住之后，舌头一卷，继续朝叶少阳袭击。他认定了叶少阳就是这一切的主谋，必然杀之后快。叶少阳现在的法力，其实是三人之中最弱的，被三足金蟾绝命一击的妖风吹得七荤八素，刚把妖风挡住，冷不防一条舌头卷过来，刚要反抗已经来不及了，被舌头一下子卷住。三足金蟾真身本来就是一只蟾蜍，靠的就是一条舌头觅食。这舌头凶悍无比，裹住叶少阳之后，好像蟒蛇一样立刻收紧，叶少阳差点就吐出来，急忙暗中运气，抵御这股庞然大力。 “你个法师，我今天让你死！” 随着三足金蟾一声大喝，叶少阳顿时感到舌头裹住自己的力量又加强了几分，立刻觉得两眼发黑，差点当场吐出来。 “去死！” 三足金蟾怪吼一声，舌头再度收紧……然而就在下一瞬间，一把宝剑，从后面斩断了他的尾巴。噗的一声，三足金蟾狂喷出一口血，硕大的身体倒在了地上，缠绕叶少阳的舌头也解开了，叶少阳挣脱出来，定睛看去。三足金蟾已经倒在了地上，现出了蛤蟆精的真身：一头浑身长满了肉瘤的巨大的绿皮蛤蟆，歪着嘴躺在地上，浑身抽搐着。叶少阳长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道渊真人，说道：“好险。” 叶少阳走到三足金蟾面前，居高临下地俯瞰下去，说道：“我说过要杀你，就一定能做到，现在你还怀疑吗？” 三足金蟾绝望地看着他，眼中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你敢屠神……”声音听上去十分虚弱，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敢啊，没什么不敢的。做错了事，就要接受处罚，神也一样，你好歹是一尊山神，不会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三足金蟾看着他，颤巍巍地说道：“你到底……是谁？” “玄清山天师，叶少阳。” “叶少阳……”三足金蟾重复了一下他的名字，从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叶少阳知道他已经相信自己会杀了他。三足金蟾喃喃道：“你给我吃的什么？” “三花灭妖丸。” 三花灭妖丸是以玄清山内门法术炼制的一种丹药，与灭尸丸类似，以雄黄、桃蕊、百合心调配而成，专门针对妖精，叶少阳之前去县城，就是去买这些东西。在三花灭妖丸的基础上，叶少阳又加了一味自己的血，调配成形之后，一旦被妖精吞下，沾上妖气，立刻融化，就算是万年修为也顶不住，不过因为必须让人吞下才行，因此实际使用起来的机会很少，叶少阳就知道三足金蟾这个老色鬼会轻薄吴巧，让美华提前来找吴巧，将用灵符裹着的三花灭妖丸裹在中间，等三足金蟾进屋之前，再撕掉灵符，藏在口中。三花灭妖丸是针对一切妖物的，对人体没什么用，外层有一层蜡，也不会融化，只有到了三足金蟾口中，才会显示出它的药力…… 这中间还有一件叶少阳所不知道的事，在得到三花灭妖丸之后，吴巧其实并没有下定决心要帮他们，倒不是怕他们杀了五通神，反而是害怕杀不死五通神，到时候自己作为同谋，会遭到五通神的报复，不光是她，还有她的父母家人，都会受到牵连。甚至一度她想过放弃，主动告诉五通神这件事，以换取他的好感，看能不能放了自己，但是在五通神真的轻薄她的时候，那一瞬间的强烈反感让她没有多想，不顾一切地把三花灭妖丸送进了他口中…… 这才造成了三足金蟾的溃败。他好色无度，贪图享乐，最后还是败在了姑娘身上。想到这一点，五通神心中也是唏嘘不已。不过他已经没有精力唏嘘了，他抬头望着叶少阳，近乎哀求地说道：“你不能杀我，你若杀我，炼尸缸将重现人间。” 炼尸缸？？叶少阳三人面面相觑。叶少阳对这三个字有点陌生，但是毛小方和道渊真人都知道炼尸缸的典故，当场失色。第2140 秘密1 “你说清楚点，什么炼尸缸！”毛小方厉声说道。三足金蟾闭口不语。叶少阳道：“你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吧？” 三足金蟾道：“送我去阴司，我告诉你，只求不杀。”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美华从外面走了进来，冲叶少阳说道：“全都擒住了。” 叶少阳点点头，知道她说的是三足金蟾那些待在洞府里的手下。之前，美华就已经潜伏在左右，在看到三足金蟾进入房间之后，她也展开了行动，利用那个水鬼的帮忙，带着自己一干手下潜入三足金蟾的洞府，去对付他的那些手下，免得他们被三足金蟾召唤出来，前后夹攻叶少阳三人。只要搞定了就好，叶少阳也不问她是怎么做到的，转头问毛小方和道渊真人：“炼尸缸是什么东西？” 道渊真人道：“一言难尽，总之是一件十分厉害的邪器，存世极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毛小方道：“少阳子，我们之前说要屠神，是想着没有机会擒住他，只有一杀了之，现在擒住了他，却也没必要真的杀了他，送往阴司发落就是。” 叶少阳犹豫起来，如果真杀了三足金蟾，可能会连累道渊真人和毛小方，毕竟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倒也没什么好怕的，但这二位却不一样。不过……阴司那个山林鬼神司的司主李纲，简直比我爸是李刚还牛，根本不认为三足金蟾有罪，万一再把他放回来，或者在阴司封个什么官之类的，那自己方才所作所为都要打折扣了，至少，怎么对得起云儿和之前那些被他糟蹋过的姑娘？美华看出叶少阳的犹豫，说道：“老大，你让他写罪状。” 叶少阳恍然，拍了一下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写罪状陈情，是法师们有时候会对邪物做的事情，让它们把自己犯下的罪行写下来，然后发落阴司，这样阴司在审查的时候，就可以轻松很多，也免去邪物有心欺瞒某些事实。虽然阎王殿前一本账，但是只管阳间生死，就算是被邪物害死的人，至少也要当了阴司销帐，才会呈现记录，像三足金蟾这样的，被他欺负过的姑娘都还活着，不可能去阎罗殿告他的罪，就算是死了也不一定告发，最重要的是，他是神，以他的功劳，按照那个李纲的意思，是可以抵消他犯下的罪行，所以，只有让他自己承认自己错了，写下罪状，请求处理，这样就算李纲想要包容他也做不到了。叶少阳找了一张黄裱纸，问毛小方和道渊真人：“谁的殄文写的好？” 道渊真人道：“我来吧。” 说完拿过黄裱纸，找来朱砂笔，问叶少阳：“写什么？” “就写他霸占妇女之类的，霸占了多少个写出来。”说完开始拷问三足金蟾。三足金蟾当然不想写什么罪状，不过现在小命在人家手里捏着，不说也不行，只好如实说出来。道渊真人用殄文写在了黄裱纸上，又写了几句“罪孽深重、乞求重罚”之类的话，然后逼三足金蟾在上面盖上自己的魂印，类似于人间的签字画押。三足金蟾知道抵抗也没用，只好心灰意冷地运用魂魄之力在上面画印。这个时候，空中出现了一个黑洞般的缩在，从中间走出一个人来，正是萧逸云。是叶少阳方才用他给的玉符召唤他过来的。 “我正在办差，怎么又来找我。”萧逸云也有点郁闷，当看到灰头土脸坐在地上的三足金蟾，当场就愣住了，再看看左右，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冲叶少阳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是说了，这种事不要找我来，我很难做，眼不见为净。” “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要杀他，是要你帮个忙。”叶少阳把三足金蟾招供的事说了出来，萧逸云听完之后恍然大悟，说道：“你们是想让我带他去阴司伏罪？” “没错，这活适合你干，你给那个什么李纲施加点压力，这三足金蟾自己都认罪了，他虽然叫李纲，但也不是三足金蟾他爸，应该没什么好说的，至少要剥夺他的神位，让他以后没资格得瑟。” 萧逸云看了一眼三足金蟾，很爽快地说道：“这没问题，交给我就好，只要剥夺了神位，我保证它在阴司没什么好果子吃。” “萧郎君，手下留情啊。”三足金蟾苦苦哀求。萧逸云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再想到几天前他在自己面前装逼的那副样子，真的是强烈的对比，冲叶少阳三人说道：“你们可真行。” 毛小方道：“这是少阳子功劳，老师说，如果不是他坚持要这么做，像这样对待一个山神，我想都不敢想。” 萧逸云赞许地看了叶少阳一眼，说道：“那我可就带他走了。” “等一下，他还有事情没说。”叶少阳走到三足金蟾身边，说道，“你还没说清楚，炼尸缸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会在这做山神的，跟那座古墓有什么关系？” 三足金蟾现在听话得要命，说道：“我是紫狂真人上表所封，在这蛤蟆峰上修行，借用风水之势镇压蛤蟆谷……蛤蟆谷也是因我这蛤蟆峰而命名，下方有古墓，这蛤蟆峰乃是风水大阵中的命门所在，只要有我在这里吞吐从古墓里飘出来的死气，使之难以凝聚，这风水大阵就会一直有效，古墓里的东西也就出不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 叶少阳问道：“紫狂真人是谁？” 道渊真人道：“一位地师，在几十年前册封山水，名扬天下，不过因为地师一般都不愿意出名，所以后来改名了。” 叶少阳点了点头。地师，是法术界中比较奇特的一个派别，起于众阁，以堪舆为主，一般都是在民间游走，在法术界不太出名，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们所修炼的堪舆术，也不是像外界想象的那样只是给人看看风水而已，有很多高深的东西为外界所不知。第2141 秘密2 上封天地，下定山水。一个牛逼的地师，本事不亚于任何一个道法通天的法师。在百年后的当代，地师一门行踪更为诡秘，叶少阳也只是听过几个名字而已。四宝在风水学上的造诣，其实应该勉强算得上一名地师，不过也是初级的那种。 “那个紫狂真人现在何在？”叶少阳问。 “大概二十年前殁了。”道渊真人说。三足金蟾叹道：“若是紫狂真人在，又怎会让你们如此对我……” 叶少阳踢了他一脚说道：“你就拉倒吧，你也就是随便被人家拉来的一个精怪，给你个神位，你个小人得志的，就在这作威作福，祸害一方！” 在听了三足金蟾的讲述之后，叶少阳算是明白了，之前他还以为这三足金蟾有多大的背景，心中多少有点敬畏，原来只是那位紫狂真人在这个山水局中的组成部分，用来吞吐死气而已。说白了，只要是妖物，这活换谁都能干，给他保举神位，估计也只是想拴住他长期在这里呆着，没想到这蛤蟆精一点都不安稳，还真把自己当成一方霸主，开起了后宫。叶少阳真是越想越来气，不过却已经没有杀了他的心思了，倒不是别的，而是认定他是一个小角色，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他去让毛小方和道渊真人受到牵连，而且三足金蟾已经写了罪状，又有萧逸云亲自押送，从中作梗，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对了，古墓不是一直都被镇压吗，百鬼夜行是怎么回事？”叶少阳想起这件事，问道。 “那是……炼尸缸里的鬼魂跑了出来，兴许是，不过炼尸缸的势力范围，并不能离开那个山谷。”三足金蟾老实地回答。 “一直都是这样吗？” “不是，以前一直都很太平，也是最近才发生这种事，本王……” 叶少阳一脚踢过去，“你就一个山神，别本王本王的，有事说事！” 三足金蟾心中愤恨，但也不敢多言，只能继续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古墓我不敢进去，好在一直相安无事，我已经想办法知会了少主人，他应该不日就赶来了。” “谁是你少主人？” “紫狂真人的隔代传人，妙心真人。当年紫狂真人走之前，特意给我一枚玉符，声明如果山水阵出了问题，让我捏碎玉，他即刻会感觉到，就算他不在人间，玉符的母符也会有人接管。大概三五年前，妙心真人来过一次，检查了古墓，她是紫狂真人隔代传人，我承蒙真人封赐神位，她自然是我少主人了。古墓的阵法出问题之后，我自然就通知她了。” 叶少阳又问了一些与之相关的问题，三足金蟾也回答不上来，叶少阳于是结束了问话，跟萧逸云说了几句，让萧逸云送三足金蟾去阴司报道。萧逸云走之后，叶少阳转头看去，这才发现了在一旁呆若木鸡的吴巧，叶少阳冲她笑了笑，道：“你干的不错，之前多亏你了。” 吴巧听见他的问话，这才回过神来，望着他怔怔地说道：“五通神被带去哪里了？” “去阴司接受惩罚去了。” “阴司……”吴巧一张脸吓的煞白，“刚那个白脸的是谁？” “你一个人类，不必知道这么多。总之……没事了，你的贞洁也保住了。” 吴巧脸上一红，有些忐忑地说道：“五通神不会再回来了吧？” “当然不会。他要在地府受点罪了。”叶少阳笑笑，“你可以回家了。” “回家……我怎么跟我父亲说，还有，你们怎么跟镇上的人交待五通神这件事？” 叶少阳挠了挠头，这个问题，确实之前没有想到：五通神被抓走了，吴巧现在回去，镇上的人一定会起疑，到时候发现五通神不在，说不定会逼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实话当然是不能说的，叶少阳跟大伙商量了一下，决定编造一个五通神被阴司来者抓走的谎话，理由当然是他在人间干坏事，霸占人家姑娘，阴司忍不住了，所以把他带走……把责任推给阴司。反正也没有别的人证，只要吴巧一口咬定，别人也不能说什么，何况她一个弱女子，没人会怀疑她能把五通神怎么样，自然也不会为难他。叶少阳教吴巧怎么样去说，跟她对好了口供，吴巧牢记于心之后，叶少阳表示让她自己回家去。吴巧有点不敢，叶少阳正好也要跟毛小方和道渊真人回镇上去商量别的事，于是送她回去，从五通神的房间刚出来，看到外面院子里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叶少阳一看，是那个陈老汉，附身趴在地上。叶少阳上前查看，陈老汉只是昏过去，忙问这是怎么回事，美华解释，之前叶少阳等人在房间里斗法的时候，京东了陈老汉，过来查看动静，正好美华赶来，干脆打昏了他。叶少阳计上心头，让美华附身一次，在陈老汉的梦境中化身地府的阴神，告诉他五通神因犯仙家戒律，已经被革职送往阴司查办，他是这里的庙祝，他说话，镇上的人更会相信，正好也与吴巧说的吻合，一定会让人深信不疑。于是留下美华作法，其余人离开了蛤蟆峰，一路赶往镇子。快到镇上的时候，叶少阳担心镇上的人看到吴巧跟他们在一起，引起怀疑，让吴巧先回家，照计划行事，自己三人前往客栈，分开行走。到了镇上，叶少阳突然想起一件事，带着两人来到镇口，询问当地人，找到了进入镇子的毕竟之路，在路边砍了两根柳条，交叉在一起，打了一个法结，然后插在路边一个显眼的位置。 “你弄这个是给谁看？”道渊真人问道。 “那个什么妙心真人，如果她真的要来的话，必然从这里到镇上，看见这个，肯定去会找我们。”叶少阳用柳条打的这个法结，是法术界的一种通用信号：在一个地方插上这东西，表示这一带有法师占据，正在办事，后来的法师看到这个，就要赶快前去相见。第2142 妙心师1 叶少阳把法结最上方一缕枝条调整到固定位置，指向自己居住的客栈，这样那个什么妙心真人一定会打听到自己住的地方，毕竟小镇就一个客栈，也只有他们几个外地人，很容易找得到。 “那个什么妙心真人，既然是紫狂真人的传承人，对于那个古墓的事，肯定也知道一二，有些事情，我们需要问她。”叶少阳这番话，得到了道渊真人和毛小方的认同。三人回到客栈，要了一桌饭菜，在房间里餐桌前刚坐下，美华赶来了，告诉他们事情已经办妥。 “对了，五通神那些手下，怎么样了？”叶少阳猛然想起这茬，问美华。美华笑道：“已经都被我收编了，成了我的手下。” “那就好，不过……话说，你也不要邪修，不要伤人，不然我不知道拿你怎么办。” 美华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我只是在水中修炼，并不伤人。” “那就好。”叶少阳说完，请大伙开吃。他是几个人中最有钱的，这顿饭自然是他请，要了几个好菜，一壶酒，也算是庆祝一下搞定了五通神。毛小方和道渊真人也很开心，三人开怀痛饮。美华站在叶少阳身边，像个婢女一样，给他们倒酒倒茶，叶少阳把她当成百年后的美华，倒也受用，没把她当外人。酒足饭饱之后，叶少阳招呼小二把饭桌撤了，然后说起正事。 “之前说起炼尸缸，你们两个脸色都变了，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叶少阳靠在床上，嘴里叼着牙签，好奇地问道。道渊真人跟毛小方互相看了看，毛小方道：“我对这个估计知道的多一点，我来说吧。少阳子，你听说过长生不老药吗？” 叶少阳嘴角抽了抽，道：“这个你应该去问徐福，传说他为秦始皇找过，后来去了岛国，繁衍出了打膏药旗的那些后代。” 毛小方摆了摆手说道：“不开玩笑。道门的炼丹术，在古代一直有很多人崇信，就连那些皇帝都深信不疑。这个你应该知道。” 叶少阳点了点头，这个他当然知道，炼丹，一向都是道门法术中重要的一环，炼丹有内外之分，可以增进修为，延年益寿，还有一些特殊的丹药，有各种特殊的功效。只不过当炼丹术流行开之后，很多外行的一些道士之类的也跟着炼丹，却不得其法，炼丹的时候大量运用铅汞等有害物质，最后把自己吃坏了吃死了的都有，历史上有不少皇帝都是吃丹药吃出问题的，淮上王刘安更是搞笑，炼丹不成，居然炼出了豆腐…… 不过炼丹术却是真实存在的，只是长生不老那是扯淡，这是道门的共识，叶少阳也不知道毛小方为什么提起这个。毛小方也不卖关子，往下说道：“古代的皇帝，其实都是信道教为主的，不过更多的是寻求养身和壮阳的法门，也都希望自己能长生不老。有些道士为了迎合皇上，就想方设法用各种法子炼丹，皇帝为了能活得久，也是各种支持，要什么给什么。大部分道士虽然坑一点，但也是为了荣华富贵，骗点钱之类的，但有一些别有用心的道士，利用皇帝的这种信任，干起了邪修的勾当。炼尸缸的传说，就来自于西汉末年王莽建立的新朝政权。跟之前那些皇帝一样，王莽也信道教，十分迷恋长生不老药，当时各种宠信道士，其中最被他宠幸的是一个道号叫“天卓”的道士，自称来自太乙山，去过蓬莱仙岛，有仙人给的长生不老药的药方。这长生不老药十分难配，其中就有一味药，需要人油……而且需要数百个活人榨出来的人油。皇帝当时一心只想长生不老，正好赶上当时有一些小股的起义被镇压，于是让天卓道长从这些被关押的战俘里挑选合适的去炼药，对王莽来说，这不过是一次“废物利用”，因为这战俘多半也是要杀掉的。天卓道长却拿着鸡毛当令箭，挑选了足有近千人，分批杀死，办法当时十分简单也十分残酷，就是特意打造了十口特殊的铜鼎，把人押送到鼎中，用柳木在下面烧，把人活活烤死。铜鼎之上刻有符文，能把人在死亡中产生的怨气，以及死者的魂魄，都吸附在鼎壁上。 “因为需要杀的人太多，所以传说这个天卓道长用了三口鼎，一起杀人，每一口鼎中至少都杀了数百人……就算没有特殊符文的加持，光是行刑数百人，这些鼎也是绝对的大凶之器。更不要说死者的怨气和魂魄都在鼎中……少阳子，你想一下这是什么概念？” 听完毛小方的讲述，叶少阳深深吸了口气，古代有刽子手所用的行刑刀，就算是家传，也不能超过杀死百人，不然传说就会生出邪灵。更不要说，这每一口鼎中都杀过几百人…… 最重要的是，刀一类的刑具，都是开放的形状，怨气和魂魄难以依附，而按照法术界的说法，鼎为缶，中间可以盛放任何有形和无形的东西。毛小方也说了，这几口鼎还是特制的，上面刻着道纹，又是慢慢将人烤死，所产生的怨气，和这些人的魂魄都被鼎壁吸收了……这样一种邪性到极致的东西，叶少阳简直闻所未闻。 “那个什么天卓道长，杀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叶少阳很想知道下面的事情，他当然不相信是真的为了炼制什么长生不老药。 “什么长生不老药当然是幌子，他这么做，是为了获取那些鬼魂和产生的怨气，留着自己慢慢使用……” 怨气和鬼魂，都是邪修法师最喜欢的两样东西，可以做各种用途，可以用来炼制法器，也可以直接炼化提升修为，这是法术界的共识，因此毛小方也没有特意解释。 “之后呢？” “之后他刚炼成没多久，起/义军就打进长安了，新朝灭亡，这些道士当然也跑不了，据说当时天卓道长倒是跑了，不过这三口鼎却不可能带的走，留在了长安城一处地方藏了起来，之后就失踪了。” 第2143 妙心师2 “天卓道长后来被法术界追杀，居然还找到他，把他杀了，逼问出三口鼎的下落，但是只找到一口，当时半个法术界一起出动，才将这口鼎中的亡魂超度，将鼎毁掉。至于另外两口，则下落不明…… 后来元末的时候，据说有一口鼎现世，被一个妖王占据，本来是想吸收鼎中的妖气，结果鼎中的怨气实在太强，最后妖王自己也被反噬，被鼎给吸收了……之后那鼎中有一些游魂泄露出去，到处杀人，引起大明朝廷的重视，还是刘伯温亲自召集天下法师，一起设法将鼎封印起来，造了一个八卦台，将这口鼎在阳光下暴晒一年，等到其中的怨气散去大半，这次召集众人一起作法，才将里面的亡魂都超度了……” 道渊真人听到这里，说道：“我也听过这件事，据说当时作法的时候还出现意外，死了不少法师。” 叶少阳还真没听过他们说的这些事，关于炼尸缸，他最多只是在典籍里看过一些只言片语的讲述，不光是这件事，叶少阳自从跟毛小方打交道之后，从他嘴里听到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法术界的秘闻，一开始还很好奇，后来打听他看过的那些典籍，才知道大部分自己都没看过，但是两人的时代相隔不过百年，按说是不会出现这么明显的知识断代。叶少阳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觉得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之后那个特殊时代，有很多典籍之类的被毁掉了，而且在那段法术界最沉寂的岁月，很多东西都产生了断代，法术界的组织也完全被破坏，直到80年代才开始慢慢修复…… 叶少阳撇开这些杂乱的想法，说道：“不是鼎吗，怎么成炼尸缸了？” 毛小方道：“听说是那鼎口大肚子小，模样很像水缸，就给取了这么个诨名。” “这么说，世上还存在两口炼尸缸？” “不知道，不过……如果那古墓里真是炼尸缸，那麻烦可就大了。” 三个道士互相看去，都是一脸的不知所措。叶少阳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么邪性的东西，如果真的有，那真是邪到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不过，炼尸缸就算再凶，也只是个死物，怕得就是被人所利用……”叶少阳道，“炼尸缸怎么会出现在古墓里？” 这问题当然没人能回答，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这古墓的主人是谁，也无从调查，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那位妙心真人真的能来，可以告诉他们一些事情。道渊真人和毛小方都是行游天下，这种灵异事件对他们来说算是分内之事，自然不会放任不管。叶少阳心思完全不在什么古墓上，但既然遇到了，也不可能袖手旁观的，美华自然也是跟着他。 “对了少阳子，我这次来之前，从我们龙虎山上打听到一个消息。”道渊真人突然说道，“桃花山最近发出法帖，召开水陆龙华会，要共同选出一位年轻才俊，号称法术界首席弟子，重点培养，将来能号令法术界行事。” 叶少阳一听就皱起眉头，没等开口，毛小方就嚷起来，“桃花山疯了？” 道渊真人耸了耸肩，道：“确实很是诡异，说起来，当今法术界一直被法术公会统治，大家都很不满，也曾想过怎么样抵抗，把人间法术界重新夺回到自己手中，桃花山想到培养青年才俊，这个法子是不错，但是并不现实。” 毛小方道：“是不现实，法术界二代弟子，张晓寒等人都成了法术公会的走狗，等这帮人上位，法术界更是被人家掌控，哪还有什么未来？” 道渊真人点头说道：“不过最关键的不是在这，他们有忧患意识是正常的，只是……这根本就不是桃花山该关心的事。” 毛小方冷笑说道：“谁说不是来着。” “说起来，我们几大门派中，除了日仑山等几个门派跟着法术公会走，其余我们几家，其实都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年轻弟子，为将来做准备，天下之乱，大派担当，一向是我们几大门派的责任，不是我自夸，法术公会虽然掌控全局，但也奈何不了我们几大门派，但是桃花山……这么说的话，会非常危险。” 叶少阳听到这里，也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说道：“法术公会还会灭门不成？” “那倒不会，不过会通过各种手段打压小的门派，让他们无法立足，以桃花山的实力，想要跟法术公会抗衡，简直就是螳臂当车。大家起初都觉得莫名其妙，我们龙虎山派人前去调查，发现一个情况……” 道渊真人缓了一口气，说道：“桃花山上，似乎来了一个陌生人。” 叶少阳和毛小方情绪被调动起来，都一本正经地听他说。 “一个陌生人，住进了桃花山上，据说占据了掌教山河真人的修所，整天修炼，从来不下山，这就是前段时间的事，桃花山突然发出法帖，极有可能跟这位陌生人有关。” 毛小方道：“难道是桃花山有什么太上掌教之类的出关了？” 很多门派的掌教不会等到死了再让位，都会在生前让位给后人，自己躲起来清修，这些家伙在清修的时候，都很老了，修炼也都达到了瓶颈和上限，基本上就算再苦修多少年，也不会有什么突破，不过凡是总有例外，也有一些老家伙在山里潜心修行十年八年之后，一遭顿悟，突破新的境界。一个门派的实力，比的是综合实力，不过上限却是取决于门派中最强之人的境界，很多中小门派最多只有一两位天师，如果突然多了一个地仙，一下子就会脱颖而出，有资格参加几大门派的活动和会议，假如出了一位灵仙，更不用说，至少在这灵仙挂掉之前，在法术界也会拥有相当的地位。因此，桃花山这反常的行为和突然多出来的陌生人，才会让毛小方觉得是不是山中突然多了什么不世出的强者。第2144 妙心师3 道渊真人沉吟道：“应该不是，恕我直言，桃花山只是一个中等门派，无论是功法还是法器等各种方面，都没有办法与几大名山相比，风水也就那样，不大可能出现什么特别的强者。其次，桃花山既然敢发出法帖，召集天下同门，这么大的手段，就算出了强者，也得是灵仙牌位，我不相信桃花山能孕育出灵仙。” 毛小方也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不可能。” 两个人一起看向叶少阳，叶少阳却是沉吟不语，半晌说道：“两位师兄，在以前，法术界有没有这个传统？” 两人一起摇头。 “别说没这个传统，首席弟子这个说法以前也是没有的，不知道桃花山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提法。” 叶少阳道：“在我那个时代，是有的。兄弟我就是法术界首席弟子……虽然后来总被人否定，我自己也没当真。”猛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问道渊真人：“你说的那个陌生人出现在桃花山的时间，是多久之前？” 道渊真人想了一下道：“听说是有半个月左右，不到二十天。” “不到二十天……”叶少阳喃喃道，“那不真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吗，怎么会这么巧，而且首席弟子这个说法，的确是有些超前……道渊师兄，桃花山在什么地方？” “在杭州。” “我要去杭州！”叶少阳斩钉截铁地说道，并且道出了自己的怀疑，他也摸不准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总感觉桃花山的这次行动、还有那个突然多出来的神秘强者，跟自己似乎有某种关系。四个人一起商量了下，最后觉得，叶少阳去了根本没有：他在这个世界没有身份，估计根本见不到对方，而且山高路远，不是说去就能去的。 “还是我帮你走一趟吧。”道渊真人道，“我虽然在家族里不受重视，总算是龙虎山天师，有这身份，我去应该好说话一点。我帮你走一趟，调查一下这个人的身份。” 叶少阳犹豫了一下，道：“那多不好意思？” 道渊真人笑道：“你我是兄弟，有什么好客气的。” 叶少阳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你是我老祖……” 道渊真人大笑，道：“你也不必多想，我也不光是为你去，我们龙虎山也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等我调查之后过来找你，将来我们一起去参加龙华会。” “龙华会什么时间？” “下个月初八。” 叶少阳点了点头，又谢了道渊真人。道渊真人到卧房里去睡了一觉，然后就走人了。叶少阳三人送他走的时候，在街上听到了爆炸性的消息：五通神被阴司抓走了。叶少阳等人打听得知，一切都跟他们安排的差不多，五通神被阴司抓走的消息，是吴巧带回来的，当地人不信，去蛤蟆峰上找到陈老汉，结果得知了他被阴神托梦的结果…… 很多老年人大哭大闹，跌足长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恐惧。叶少阳心中很是感慨，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动物，很多地方没有山神土地保佑，也可以过的好好的，这地方因为一向有山神保佑，突然没有了，就不知道怎么过了。美华之前刚收编了三足金蟾的手下们，要赶回去安排他们，暂时先跟叶少阳告别了，叶少阳跟毛小方一起在街上逛了一圈，回客栈的时候，在店堂里遇到两个人，指名要找叶少阳。叶少阳跟他们聊了一下才知道，这两人是吴巧的父亲派来的，想着可能是吴巧跟她父亲提到了自己，也没什么坏事，于是让毛小方呆在客栈等着，跟着过去。路上跟两人聊天，叶少阳才知道，吴巧家是镇上的士绅望族，很有钱，在镇上充当文书，也只是做个闲职，想为镇上百姓做更多的事。吴巧家在镇上北边一座山坡上，一个非常气派的三层宅子，叶少阳进去之后，被带到客厅，一个男子立刻上前跟叶少阳握手。叶少阳之前见过他，知道他就是吴巧的父亲，自我介绍叫吴天乐，很热情地请叶少阳去客厅，然后招呼人倒茶，跟叶少阳闲聊起来。叶少阳也不知道他找自己来的目的，就跟他应付了几句，过了一会，吴天乐支使走了佣人，让叶少阳稍等，自己去了内室，不一会把吴巧带了出来，然后把两边的门都关好，叶少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父女二人就一起跪在了叶少阳面前。 “感谢叶先生救我女儿！”吴天乐十分激动，要给叶少阳磕头，叶少阳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把他们父女俩扶起来，看了吴巧一眼道：“我不是让你不要告诉家人吗？” “那我忍不住……”吴巧红着脸喃喃说道。吴天乐低声道：“叶先生放心，为了我女儿，真相我绝对不说。感谢叶先生为小女保存贞洁，大恩不言谢，我吴某人什么也不说了，但又所用之处，万死不辞！” 叶少阳扶起他，说道：“我听你说话也是读书人，不过之前带五通神选择姑娘的是你吧，结果选中的是你家女儿，如果选中别人，你这会儿估计幸灾乐祸呢。” “幸灾乐祸不敢，不过……真的是只有论到自己，才明白其中痛苦……”吴天乐叹了口气，随即自嘲地笑了笑，“这次真是让我茅舍顿开，与其依靠山神，其实更应该依靠的是自己，叶先生，我打算买下那座山，建成一个新式的学堂，让镇上的孩子去上学，这些孩子有了文化，将来可以回报给大家的，会比一尊山神有用的多。” 叶少阳对他这个想法给与了相当的评价和支持。晚上吴天乐留叶少阳吃饭，叶少阳推辞不得，只好让他派人去把毛小方也叫来了，三人把酒言欢，席间吴天乐问起他们两个婚配的情况，两人互相看看，都明白吴天乐的意思，叶少阳急忙说道：“我有对象了，毛师兄是孤家寡人，正愁着没人跟他来着。” 第2145 地下的秘密1 吴天乐一听大喜，各种给毛小方敬酒，又让吴巧出来陪酒，毛小方窘迫得不行，一个劲地拿眼睛瞪叶少阳，不过在吴巧出来敬酒的时候，他还是表现得有些激动，叶少阳看出苗头，暗自觉得好笑。回去的一路上，叶少阳各种调侃毛小方，回到客栈里，两人来到毛小方的房间喝茶聊天，毛小方喝茶有个习惯，不用杯子，而是跟那些老先生一样，有一个随身挟带的小茶壶，闲的时候就沏一壶茶，慢吞吞地喝。 “无聊……少阳子，你来我们这一百年前，最不习惯的是什么地方？” “没电。”叶少阳道，“连电灯都没有。” “那只有大城市才能用上电。” “在我们那个时代，差不多任何有人住的地方都有电。最不习惯的吧，没电视，没电脑，没手机玩。” “手鸡？” 毛小方坐起来，像之前几天一样，缠着叶少阳跟他讲述有关百年之后现代社会的一些科技产品，听得饶有兴致，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叶少阳拎起煤油灯，起身过去开门，见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客栈的老板，另一个是个长发的姑娘，个头不高，长得挺漂亮的，穿一身很宽松的棉麻衣服，看上去像是百年后流行的那种复古风的感觉，但是在这个时代，算是挺新潮的服饰了。姑娘抬起一只手，捏了个诀。叶少阳和毛小方愣了一下，急忙也还了一个。客栈老板这时说道：“这位姑娘来客栈找外地人，我想起好像最近只有你们二位，不知道……” “是他们。” 老板话没说完，就被姑娘打断了，“多谢老板，麻烦帮我开个房间住下，在他们隔壁最好。开两间。” “好嘞！”老板乐呵呵地去了，这小地方，客栈平时没什么生意，能有生意进来当然很开心。 “我是妙心真人。”姑娘说道，“镇子口的法结，是你们打的吧？” 叶少阳跟毛小方面面相觑，叶少阳道：“你是女的？” 见妙心变色，急忙摆手说道，“不不，我当然是女的，还是个美女，我的意思是……我没想到妙心真人是个姑娘啊。” 妙心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号？” “三足金蟾说的。”叶少阳道。妙心愣了一下，道：“那蛤蟆精呢？” “这……说来话长，请进来说。” 叶少阳把妙心请到屋里来，没等开始聊，客栈老板开好了房间过来，把钥匙给妙心，叶少阳看到是两把钥匙，想到她之前说要开两件房，好奇地问她。 “我还有个朋友，在外面买东西。”妙心坐下来，问道，“有茶水吗？” 叶少阳赶紧去沏茶。妙心气质很娴静，不是那种容易着急的性子，坐下来慢慢地喝茶，一杯茶喝完，外面响起脚步声。 “在这里。”妙心说了一声，外面很快走进来一个小伙，看上去二十多岁，穿着类似中山装样式的灰色衣服，头发梳着标准的那种“二八分”，即便是在晚上看，也是油光发亮的。叶少阳顿时有一种教科书插图人物走下来的感觉——这人的打扮，就是教科书上讲到民国历史那一段的时候，插图上的民国大学生或是知识分子的打扮。 “徐志摩！”叶少阳突然就想到符合这身打扮的一个名字。 “什么？”男子倒是愣了一下。叶少阳急忙摆手，表示没啥。这时候妙心也喝好了茶，双方互相介绍，女的是妙心，地师传人，这个叶少阳也算知道了，至于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居然也是个法师，还是日仑山的俗家弟子，名叫曹雨兴，年纪轻轻，却早已经是天师牌位。他对妙心很黏糊，之前晚来一步，是为妙心买包子去了，进门之后就从兜里摸出用油纸包的二斤包子，放在桌上，让妙心吃。妙心也不客气，自己手拿包子吃了起来，也没有招呼叶少阳二人吃。叶少阳先介绍了毛小方，然后介绍自己，“玄清山弟子，叶少阳。” “玄清山弟子，外门弟子？”曹雨兴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笑，叶少阳却从他眼底看到了一丝蔑视。 “麻烦给我倒杯水行吗，我们一路赶路，挺渴的。” 叶少阳朝坐茶几上努了努嘴，“自己倒吧，包子铺离这挺远的，跑来跑去，是挺累的。”叶少阳调侃了一句，心里也有点不爽，这家伙猜测自己是外门弟子，态度立刻就不一样了，这种情况，叶少阳也不是没遇到过，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对这家伙瞬间就没什么好感了。 “关于五通神的事，说吧。”妙心也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吃完了包子，用手绢擦了擦手说道。叶少阳只好把发生的事情从头说了一遍，妙心和曹雨兴听完，表现出了强烈的震惊和怀疑。 “你是什么牌位？”曹雨兴疑惑地问道。 “天师，有意见吗？” “我看你的实力，最多也就是个天师，你们两个天师，怎么斗得过五通神？”妙心说道。 “当然有朋友帮忙，再加上一点巧合和运气。”叶少阳没把美华说出来，毕竟美华也是邪物，找一个不该留在人间的邪物帮忙，把真神赶走……这种事怎么听着都有点不对劲，很容易被人抓小辫子，叶少阳于是没有提，也没有提怎么把三足金蟾擒住，送往阴司的过程。 “你们，居然敢动阴司册封的五通神！胆子可真不小！”曹雨兴质问道。这口吻叶少阳很不喜欢，叶少阳皱了下眉头，没做声。妙心慢悠悠地说道：“三足金蟾，是我祖父上表所封，在这里镇压古墓，你们把他擒住，送往阴司，什么居心？” 叶少阳道：“古墓什么的我不清楚，不过他在这里祸害姑娘，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妙心语塞。曹雨兴哼了一声说道：“三足金蟾所做之事，自然有阴司来管，如果阴司都认为他功大于过，默许他这么做，你们强出什么头，真把自己当宗师了？” 第2146 地下的秘密2 叶少阳看着他，“我只问你一句，如果被他侮辱的是你妹妹，或者……你身边这位姑娘，你也由他这么做？” “你放肆！”曹雨兴气得跳起来，妙心也是冷冷地瞪着叶少阳，“不要拿我做比喻！” 叶少阳耸了耸肩，道：“本来就是一个道理，被伤害的不是自己或身边人，总觉得没啥。” 曹雨兴冷笑起来，讽刺道：“你可真是侠义丹心，路见不平啊。” 叶少阳道：“不敢当啊，法师而已，遇到这种事就忍不住想管。” 妙心道：“你可知道，没有了三足金蟾，整个大阵就不完整了，如果古墓里的东西出来，要荼毒多少人？岂是侮辱几个姑娘的事？” “那不知道，兵来将挡，我们法师干的就是那个。眼看着有人被邪物欺负我都保护不了，说什么保护更多人，我还是那句话，除非你自己愿意牺牲让三足金蟾玩三年，不然别跟我说什么大道理，如果你自己都不愿意，你凭什么让别人牺牲？” 毛小方拍掌说道：“讲得好！” 妙心和曹雨兴气的脸色铁青，但又不好反驳。叶少阳心里其实也是挺憋闷的，之前，在自己那个时代，自己不管是在人间还是阴司，都有相当的地位，不管干什么都是一路绿灯，当时也没觉得什么，现在遇到眼前的处境，叶少阳真的有点怀念自己之前的待遇了，至少做什么随心所欲，不用跟别人交代，也没人会把他怎么样，哪像现在，突然蹦出来两个人都可以嘲讽自己…… 再加上自己现在只有真人的实力……这次真的是变成了法术界的小透明。对叶少阳来说，他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在法术界，玄清山的地位就相当于大学里的清华北大，想象一下，如果北大只有一个学生，这个学生得是什么样的地位。叶少阳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