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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眼睛一睁开，立刻看到一只触手凌空朝自己打过来，上面黑气萦绕，是为煞气。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叶少阳捏了个法诀，一掌拍了过去。由于自己是躺在床上，借不住力，与那触手一碰之下，感受到强大的煞气反噬，被震飞出去，撞在墙上，也没啥大事。那触须更是不好受，剧烈抖动起来。在房门外面，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吼叫，然后触须迅速从门后抽了出去，顺便把房门关上。等叶少阳冲下床，打开门出去，到底慢了一步：院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了。叶少阳没有追出去，而是回房间找到阴阳盘，拨动了几下，循着指针，在一个花架下面的墙上，发现了一些粘液。有一些粘液滴到花盆里，一盆兰花，已经枯萎发黑，被腐蚀而死。 “这么强的煞气……”叶少阳回忆了一番，实在想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于是用灵符抹了一些粘液，小心收好，打算明天拿给慕清雨看看。 ... ------------ 第1034章怒斗1 回忆了一遍梦中的清醒，显然，那个黑衣女鬼就是慕清雨的母亲，她为什么会上自己？自己毕竟刚来，也没跟人斗法过，她怎么知道自己是法师？不过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带慕清雨离开？叶少阳仔细回忆慕清的一举一动，并没有被人胁迫的感觉啊。这种可能性，完全没有…… 换句话说，她是完全自由的一个人，想去哪里都可以，为什么要让自己带她走？叶少阳想了很久，还是想不通。这时候瓜瓜推开门进来，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喘着气道：“累死宝宝了。” 惊魂铃突然“叮铃铃”的响起来，叶少阳猛然起身，警惕的朝窗外望去。 “不是外面，是我身上。”瓜瓜抓住惊魂铃，用力摇了一下，“别吵了。” 惊魂铃好像有灵性一般，认出瓜瓜，立刻停止响动。叶少阳凑到瓜瓜身上闻了一下，果然是有一丝邪气，瓜瓜是他鬼仆，认主之后，叶少阳的一切法器对他都没有伤害，惊魂铃也不会对他示警。在叶少阳询问下，瓜瓜讲起自己在外面的经历，一句话：被邪灵袭击了。 “三个黑黢黢的小孩，应该是邪灵，但又不是普通的邪灵那么简单，我说不好，估计是受巫术控制的，围着我就打，被我干掉两个，跑了一个，这不，身上沾了一点他们的邪气。” 叶少阳听完，纳闷道：“你是不是闯到哪个巫师家里去了，遇到守门家鬼什么的？” “怎么可能，我去了山里转悠，那三个家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直跟着我，我特意杀了两个，留了一个，本想跟踪过去寻找它们主人的，结果跟到镇上跟丢了。” 叶少阳心下一沉，这么说，这是有预谋的！这还真特么怪了，自己在这又没有仇人，什么人要针对自己下手？叶少阳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阴鸷的脸孔，慕清雨的男友：宝卡！自己来到镇上之后，他是自己除了慕清雨之外打过交道的唯一的人，而且对自己抱有敌意。不过也仅仅是敌意，自己什么也没有做，他实在没有道理对自己动手吧？至少，叶少阳想不到他有什么动机要这么做。叶少阳彻底陷入迷茫，但是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瓜瓜遇袭，似乎跟慕清雨的母亲托付自己，有着某种联系…… 缓缓摇了摇头，叶少阳苦笑了一下，自己此行本来目的明确，只是来找慕清风帮忙，去救张小蕊，没想到一来就陷入了一场奇怪的灵异事件之中。沉吟片刻，叶少阳对瓜瓜道：“你不要在这呆着了，我给你任务，你去鬼域……” “又去鬼域！”瓜瓜不满的嚷起来。 “我白天想了好久，这件事，只有你去最合适，你没有阴司身份，小青小白和橙子都不行，他们现在是阴司正神，又又有职务在身，不方便的很。” “到底什么事？”瓜瓜听他这么一说，好奇起来。 “去找道风！看看他到底在鼓捣什么，多调查一下，回来把他的近况告诉我。” 虽然嘴硬，当着张某的面，不愿意承认自己关注道风的行踪，但是内心又怎么能不关心。 “还有岳恒，这家伙来去无踪，怎么现在又跟那个白狐混在一起，你要是见到他，问问他。” 瓜瓜一听，顿时明白了，挠着后脑勺，为难的说道： “后一个任务没问题，岳恒毕竟是自己人，不能把我咋的，道风那……我怕啊，我听说现在阴司没人敢去触他的霉头。” 叶少阳瞪他一眼，“你怕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你跟我的关系。” 瓜瓜撇撇嘴，“他不是入魔了吗，万一六亲不认……” “这个，你放心，我保证他不会为难你。” 对于道风，在这一点上，叶少阳还是相信的。 “你这次去，还有一个重要任务，调查小马到底还魂了没有。” 这件事，成了叶少阳一个心结，本来以为道风会尽快帮小马还魂，但是听说道风最近在打架抢地盘，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就为了这一个原因，我也去了。”瓜瓜皱了皱眉，看着叶少阳。 “老大，这里很危险，我走之后，那几个小鬼的主人肯定会对付你，你要小心啊。” 叶少阳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自信一笑，“你什么时候见到我有搞不定的事？” 瓜瓜见他说的轻松，也就放心了，当下也不耽误时间，道了别，从窗口爬了出去。叶少阳躺在床上，用力吐了一口气，虽然自己说的自信，虽然自己是天师，与人斗法，从来没怕过谁。从胡威，到梁道成，就算是号称道门奇才的凌宇轩，一样被自己全力踩在脚下，但是……那些都是面对面的斗法。眼下自己连对手是谁、藏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这种被人当成靶子的感觉，确实危险。怕的就是：对方不跟你斗法，而是要偷袭你。再说这里是苗疆，巫术一流，自己并不是很了解，对于一些奇诡的巫术，也是不敢小视。又想到慕清雨母亲的嘱托，叶少阳心中一动，拿起手机，给芮冷玉打去电话。通话中得知，张小蕊被送进医院，张家请了好几个护工，芮冷玉每天过去查看她的情况，目前没什么事。叶少阳放下心来，讲了慕清雨母亲给自己托梦的事。 “你跟慕清风是朋友吧，你对他母亲的一些事，有没有什么了解？” “我只知道，他父亲是族里的大祭司，死的很早，他母亲也死的早，说是某种疾病。”芮冷玉沉吟了一下，道，“清风不太想提起他父母的事，所以我没问。” 叶少阳道：“他母亲生前，跟他父亲关系怎么样？” 芮冷玉道：“拜托，我跟他就是一般要好的朋友，又不是他老婆，我哪里知道人家这些家事。” 两人讨论了一会，也没什么好办法，芮冷玉让他见机行事，一定要小心。 “苗疆巫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要大意，尤其吃别人东西的时候，千万要注意，不能随便吃，免得被下蛊。” ... ------------ 第1035章怒斗2 “知道了。”芮冷玉的关心，虽然只是一两句话，也让叶少阳心中感觉暖暖的。挂上电话，叶少阳把门窗关好，想到应该去画两张镇邪符，贴在门窗上，本来他以为有惊魂铃示警，就足够安全，可是昨夜被人托梦，惊魂铃都没响。这一点让他感觉有点后怕。于是打开灯，来到书桌前，从包里摸出灵符，开始画符。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书架上，看见一些立着的相框，大部分是他们兄妹的照片，白天叶少阳已经看过，里面还有一张她母亲的照片。照片上的慕清风，是一个魁梧汉子，脸部刀削一般浓重的线条，说明他是一个坚毅的人，皮肤黝黑，目光深沉。气质与叶少阳想象中差不多。叶少阳只是觉得，他跟慕清雨长的不太像。想来大概是因为照片上的他总是一副苗人打扮的缘故。而慕清雨过于古典，比汉人还要汉人。叶少阳灵机一动，突然想看看他们的父亲，长什么样子。于是在书架上翻找起来，可惜除了他们兄妹的照片，就只有母亲的一两张，根本没有第四个人。不过叶少阳在书架最上方的隔层里，发现了一个影集。影集上没有灰尘，应该是经常翻动。影集里，总该会有他们父亲的照片吧。抱着巨大的希望，叶少阳翻开了影集，然后，当场愣住，从头一口气翻到最后，整个人彻底凌乱。影集里所有照片，都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不是慕清雨，而是……芮冷玉！！！ “妈了个巴子的！”叶少阳忍不住暗骂了一声，一股强烈的醋意泛上心头。又从头看了一遍，照片不是摆拍的生活照或艺术照，大部分都是用手机拍的，有背影也有正面，还有一张两人的合影。叶少阳发现，照片的背景不是山野，就是脚下这栋房子。说明是芮冷玉来这里的时候拍的。很多造型并不好看，有很多抓拍。叶少阳想像得到，这些都是慕清风用自己手机拍的，而不是芮冷玉送他的照片，心情稍微好点。但转念一想，一个男人能把一个姑娘所有照片都洗出来，放在相册里珍藏，这是多么浓重的爱意！简直近乎疯狂。 “你见面就知道了，他有可能帮你，也有可能害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来之前，芮冷玉对自己的警告猛然浮上心头，当时还很纳闷，现在叶少阳总算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尤其是从影集这件事来看，慕清风对芮冷玉的爱意近乎疯狂，假如知道自己跟她的关系，说不定真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不管怎么说，叶少阳很庆幸自己没有跟慕清雨说太多，转念一想，自己跟芮冷玉其实并没有确定关系。怪不得芮冷玉提前没有对自己明说，一来这种事毕竟有点不好意思，二来她肯定想的到，自己不可能去跟一个陌生人乱说什么。 “这王八羔子！” 一想到慕清风有事没事就捧着芮冷玉的照片浮想联翩，叶少阳心中立刻燃起一股无名火，不过转念一想，这是人家的自由：妞被你泡走了，你还不许人家单相思一场？这么一想，叶少阳又有点沾沾自喜起来，把相册扔回书架上。至于说慕清雨为什么会如此迷恋芮冷玉，叶少阳觉得很正常，也很简单：芮冷玉漂亮，又有迷人的气质，喜欢她是正常的，不喜欢才不正常。在书桌上，叶少阳又找到一个带锁的笔记本。这种流行于90年代的密码本，自己小时候也买过，有一万种方法打开它。但是叶少阳没有去做。影集是公开的，自己看了就看了。日记本之类的东西，尤其是上锁的，是别人的**，自己再好奇，也没有一丝兴趣打开。第二天天刚亮，叶少阳就起床了，外面下着小雨。叶少阳有点无聊，打着伞出门，转悠到街上，看到有卖早餐的，进去要了一碗米粉，感觉味道还不错。下雨天吃早餐的没几个人，都是苗人打扮，叶少阳注意到他们盯着自己的目光带着一种防备。在街上转了一圈，因为下雨的缘故，路上没几个人，叶少阳正逛着，接到慕清雨的电话，询问他在哪里。 “那你快回家来吧，我有事情找你。” 回到家中，见到慕清雨。 “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想找你帮忙。” 闲聊了几句之后，慕清雨一脸郑重的说道。叶少阳点点头，听着。 “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赶尸。” 什么！叶少阳浑身一震，湘西赶尸，苗疆巫术中，最广为流传的一种神秘巫术，连老百姓都知道。 ccav的《走进迷信》节目，还专门做过专题，最后给出好几个扯淡的科学解释。叶少阳小时候在道门典籍中，也是见过赶尸的记载，但是很可惜，苗疆巫术一向自成一派，从来不跟汉人法术界交流，不光是赶尸术，大部分巫术，外人都不知道究竟。 “赶尸……现在还有赶尸？” 慕清雨说道：“七十年代之后，赶尸确实没有了，因为交通方便了，生活也好了，客死他乡的人没必要再用赶尸的方式运回家，但是……最近情况特殊。” 慕清雨解释起来：自从镇水神兽的石碑挖掉之后，不断下雨，引发山洪，虽然大部分村子都从山里撤出来，但山里住着那么多生苗，总有遗漏，而且洪水迅猛，死了不少人。地势略低的，搜究人员可以找到并且运回来，但是有些地方本身交通就不便，下雨之后，山体滑坡，深山里汽车根本进不去，搜救队也无能为力。有些尸体找到之后，只能就地掩埋，有些根本就找不到尸体。有些尸体被找到的人家，希望能把尸体运回来安葬，一来好让死者入土为安，二来，尸体埋在山上，万一再遇到洪水冲刷，很容易被冲走，再想找到就麻烦了。在现代化力量没法做到这一点的情况下，这些湘西人想到了老办法：赶尸。 ... ------------ 第1036章怒斗3 “现在那边有人已经集中了十来具尸体，在山上摆着，没有办法运下来，只有用赶尸术，所以昨天晚上，族长找到我，想让我去赶尸……” 叶少阳总算听明白了，纳闷道：“为什么是你，难道你们族里没有别的巫师了？” “整个十八寨，只有我们一家，是合法巫师，每个寨子都有巫师，但大部分不会赶尸术，就算会，也没有资格去赶。” 慕清雨解释道，“巫师在苗人中间，也是又惊又怕，一般巫师绝不敢承认自己是巫师，不然寨子里出任何怪事，都可以赖到他头上，也没人跟他交往，不敢吃他家的饭菜。只有我们祭司，是合法的巫师。我哥哥不在，这件事就落到我头上了，但我对巫术学的不深，怕应付不来，所以想找你帮忙。” 叶少阳摆摆手，“抓鬼可以，杀僵尸也行，要想赶着尸体走，我们道家可没这法术。” 慕清雨道：“不需要你赶，你只要给我当个助手，万一遇到尸变等突发情况，可以帮我应付。” 叶少阳点点头，这倒是没问题。见他答应，慕清雨很高兴，说道：“你好歹是法师，有你帮忙，我就放心多了，这件事报酬也不低，到时候我俩三七分。” “全是你的，”叶少阳笑笑，“之后还要找你哥哥帮忙，算是扯平了。” 慕清雨进到房后一个小屋里，开始收拾东西。这个房间，是慕清雨把房子交给自己之后，唯一上锁的房间，在整栋房子的最里面，也没有窗户，却装了一个最先进的防盗门。叶少阳猜测，这里面放的一定就是与巫术相关的材料等等，很识趣的在客厅等着，没有接近的想法。半小时后，慕清雨从里面出来，身上背着一个登山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皮箱。叶少阳上前主动接过箱子，拎了一下感觉很沉。两人一起出门，刚转出巷子，一辆轿车开过来，宝卡摇下车窗，看了二人一眼，道：“我送你们。” 慕清雨什么也没说，拉开车门上去。等叶少阳也坐进去，汽车开动。宝卡透过后视镜看了叶少阳一眼，道：“叶先生也会法术？” “稍微懂一点。” “那就好，我还怕没人照顾我家清雨呢，辛苦你了。” 两人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客气话，慕清雨始终没有开口。汽车开过小镇，上了一条山路，几分钟后，停在一条河前面，山路也到此终结。河边有个码头，有一个挺大的渡船，在河面上行驶。几个人在码头上等着。宝卡走近之后，几个人都上前打招呼，态度很是恭敬。虽说现在有镇政府了，但由于小镇偏远，苗人又比较封闭，基本上还是信服族长。叶少阳后来听慕清雨说才知道，原来现任的镇长，就是宝卡的叔叔…… “怎么会有一条河？”叶少阳望着足有百米宽的河流，纳闷道。 “这是山溪，夏天丰水期，河面就会很宽。” 慕清雨跟他解释，这条路不是主道，而是通往山区更深处的几个村子，平时开车都从大路绕行，但是现在山体滑坡，将路面掩盖，想要进山，就只有坐船了。宝卡从车里拿出三瓶纯净水，分给叶少阳二人两瓶。早上吃的东西有点咸，叶少阳正有点渴，拧开盖子要喝，慕清雨肩上的包突然一滑，打在他手上，纯净水掉在地上，洒了一地。 “我车上还有。”宝卡回车里拿水。慕清雨转头看了叶少阳一眼，叶少阳瞬间明白了。宝卡又拿来一瓶水，递给叶少阳。叶少阳拿在手里，连瓶子都没开。宝卡在一旁看着，微微一笑。船开过来，宝卡对慕清雨说了几句关心的话，慕清雨答应着，跟叶少阳一起上船。船上有十来个人，老年人居多，都是苗人，有几个跟慕清雨用苗语闲聊，不时瞟一眼叶少阳。慕清雨后来结束闲聊，跟叶少阳一起来到船头站着。叶少阳见身边无人，低声问道：“那水有问题？” “防人之心不可无。”慕清雨说道。他居然这样说自己男朋友，叶少阳皱了皱眉，道：“他是巫师？” “不是，但是他家里并不少巫师，只是没有合法身份，都隐藏起来。” 叶少阳望着浑浊的河面，忍不住问道：“清雨妹子，我感觉你俩好像没什么感情似的，你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做他女朋友？” 慕清雨眼帘低垂，望着河面，没有作声。 “对不起，冒昧了。”叶少阳也觉得这话问的有点唐突。 “我们是从小定的亲。”慕清雨淡淡说了一句。“族长与祭司家，必须有联姻。” “我妈妈强烈反对，但是没有办法，如果当时不定下这门亲，我们一家没法在镇上呆下去，这些年，都是靠族长一家照顾，直到我成年，” 叶少阳闻言一惊，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迟疑说道：“那你母亲……当年为什么不搬走呢？” “祭司家不能无后，因为要继承。我妈做梦都想搬出镇子，但是做不到，当然还有别的一些原因。” 叶少阳想起她母亲托梦对自己的请求，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就在这时，只听“噗通”一声，众人惊叫起来。叶少阳循声望去，只见船尾附近的水面上，一个人在水中挣扎着，是一个苗族姑娘，口中喊着救命。有人落水！船还在开，已经拉开了十几米远的距离。所有人都聚集到船尾，令叶少阳纳闷的是，居然没一个人想要去施救！叶少阳冲了过去，立刻被几个人拉住。 “你干什么！”有人用不太标准的汉语问道。 “救人，什么干什么！” “从船上落水，那是河神要的祭祀哦，听天由命，这是不能救的！” 两个中老年人死死拉住他。“不然会触怒河神，我们一船人都要倒霉的！” 叶少阳震住，的确，有些地方是有这样的传统，尤其是少数民族地区，但是……望着河水中挣扎求救的姑娘，自己又怎么能不管。 “少阳哥！” 身后传来慕清雨一声喊。 “你也要阻止我吗？”叶少阳冷冷说道。 “把手机什么的给我！注意安全！” 叶少阳把手机和钱包丢给她，脱掉上衣，一个晃肩，震开抓住自己的两人，纵身跳进滚滚浊流中。 ... ------------ 第1037章怒斗4 “露芸阿婆，你怎么能让他跳下去呢，万一他救了那姑娘上来，河神会生气的！” 一个老太婆抓着慕清雨的手，不满的说道，但也不敢放肆，毕竟她哥哥是族里的祭司，她本人也是神婆。阿婆便是对神婆的尊称。 “是啊露芸阿婆，眼下山洪暴发，正是河神清醒的时候，我看那个姑娘掉下去，就是河神的旨意，万一要是让他们上船，河神怪罪下来，我们整个船都要翻啊！”边上另一个人愁眉苦脸说道。慕清雨皱了皱眉，道：“他是汉人，跟我们不一样，不要怪他。他是法师，或许会有办法啊。” “人在水里，怎么能跟河神斗哦，能有什么办法！” 周围几人也是连连摇头。慕清雨抬头望去。叶少阳已经游到那姑娘身边，那姑娘像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把抱住他。都说人落水之后，会失去理智，会死命抓住救他的人，爆发出垂死之际的惊人力量。往往能把救人者一起淹死。叶少阳游泳技术本来就不好，被那姑娘抱住之后，顿时动弹不得，水流又湍急，一个不小心，喝了好几口水。好在叶少阳练过十几年玄清山体术，身体素质远远超过一般人，当下用力掰开她两只胳膊，把她抱在怀里，调整了一下，这才缓过来一点，朝乘坐的船只游去。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几乎所有人一起喊。 “你会让河神迁怒我们，整条船都会沉。” 一些人还挤到船尾，占据了所有空间，不给他们丝毫上船的空隙，甚至看那阵势，叶少阳相信自己如果真的靠近，会被一脚踢回水中。摇了摇头。叶少阳加快速度，往船只侧面游去。这种船的动力十分差，开的很慢，比不过游泳的速度。叶少阳一口气游到船帮，抓住悬挂在水中的一个游泳圈——实际就是汽车内胎，船帮很高，他也不想上去，打算就这样让船只带到对岸去。对他来说，游泳显然比捉鬼要难，尤其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叶少阳没有自信能够游到对岸。船上的人立刻冲到叶少阳前面，冲他大声喊叫，让他放手。慕清雨一个人也拦不住。一个老头甚至伸腿来踹叶少阳。叶少阳一时恼怒，抓住老头的腿，一用力拉到水里来。老头赶紧抓住轮胎，在船上人的帮助下，又拉回船上。叶少阳这一手，让船上那些想要踹他的人，都不敢再伸腿。叶少阳打量怀中抱着的姑娘：身穿一声苗族式样的碎花长衣，年纪比自己略大一点，有二十三四，染着一头黄发，眼睛大大的，相貌还不错，这一会也回过神来，抱着叶少阳的脖子，安静的坐在他怀里。一不小心……英雄救美了？ “啊，那是什么！”船上人一阵躁动，纷纷向后退去，朝叶少阳身后看去。 “小心啊！”慕清雨大叫。叶少阳急忙回头，只见湍急的河水中翻起一道浊浪，足有两三米高，直冲着自己冲过来。什么鬼东西！叶少阳正想看个究竟，浪花突然摔落，河边恢复原样，只剩下一圈涟漪，朝四周扩散开来。叶少阳知道不好，自己在水中，不擅长斗法，况且怀里还有个人，当下也顾不上船上人反对，就要纵身往船上跳，猛然间，怀里的姑娘向下一沉，同时尖叫出声。叶少阳一把抓住姑娘的胳膊，结果那股力量十分巨大，竟带着他一起沉入水中。同一时间，叶少阳感到双腿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在水中睁开眼睛，朝下看去，居然是一大团头发，仿佛水藻一般扩散开来，纠缠住两人双腿，不断向身上攀爬。叶少阳感觉浑身被勒的很疼，仿佛力气也在失去，凑近去看那姑娘，挣扎了一会，已经昏迷过去。得赶紧把她救上去，不然必死无疑！天地玄黄，Ｙ阳妙法，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叶少阳在心中默念符咒，左手捏决，朝爬到腰部的一团乱发点去。一缕头发立刻退缩，但是其余部位，却是被更多的头发捆住，一直蔓延到上半身来。叶少阳方才知道，这头发不是对方的真身，可惜人在水中视线受阻，叶少阳扫视了一圈，也找不到那头发的真身在哪。面前那姑娘全身已被头发裹住，好像一个黑色的蚕茧，只有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被叶少阳牢牢抓在手中，不敢松开。缠住自己身体的头发不断收紧，叶少阳感到浑身疼痛，好像头发已经勒进皮Ｒ。这种痛苦还好说，关键是：自己在入水之前，长吸了一口气，坚持到现在，也快用完了，要是再不吸气，自己也会遭遇跟那姑娘一样的命运。纵然自己道法通天，毕竟是人，是人就要呼吸，不然就会死…… 叶少阳左手捏决，不断往身上各处点去，每一指头下去，能驱散一堆头发，但指头挪到别处，这一堆头发立刻又爬上来…… 很快，他整个人被头发完全困住，有头发开始往他眼耳口鼻里钻，急忙念起心咒，用罡气阻挡。水面上浪花翻滚，然后慢慢归于平静。 “死了啊！”有人发表感慨，叹了口气，“后生仔不懂规矩，人是好人，可惜哦。” “但愿河神不要迁怒我们，船家快开船！” 一时间所有人都叫嚷起来，让船家快点开船。慕清雨趴在栏杆上，望着水面，两眼闪着泪花。突然，她一咬牙，从兜里摸出一个瓷瓶，打开之后，将里面的粉末全倒进了水中。雄黄！雄黄驱邪，对一切鬼怪都有克制，尤其是在水中，更加容易扩散，只是范围太大，这一点雄黄下水，最好的结果，也只是让那水鬼的动作缓一缓。她不会游泳，下水只是找死，于事无补，只能用这种办法来尽一份心意。但愿，能够帮到叶少阳吧。如果他还没死的话。 “露芸阿婆，你、你这样会激怒河神的！”有人惊声叫起来。 ------------ 第1038章救命众人纷纷指责，事关生命，他们也顾不得在乎她的身份了。这就是代价。但是慕清雨不后悔，无视一切指责，趴在栏杆上，随着船只前进，目光始终锁定出事的位置，双手捏成拳头，等待着奇迹发生。河流并不深，叶少阳已经被头发带入河底，与那姑娘不得已松开了手。突然间，那些缠绕身体的头发一松，叶少阳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会错过这机会，用力一蹬脚下的沙土，纵身窜上去。脑袋浮出水面，但随即浑身又是一紧，被头发缠住，又被拉了回去。好在叶少阳已经吸了一口气。叶少阳这一次没有反抗——在水中，灵符不能用，大部分法器也不能用，连行动能力都受到阻碍，用常规手段的话，显然行不通。叶少阳决定铤而走险。全身被困住之后，长发收紧，叶少阳感觉到一个东西贴了上来。这团头发的真身！叶少阳全身被头发裹住，也不能动，感觉到一对嘴唇凑到自己嘴边，来吸收阳气。就好像两个人接吻一样，一条软而滑腻的舌头，撬开自己的嘴巴，钻了进来。叶少阳猛然咬破舌尖，天师血溢出，对方一个激灵，舌头就要拔出去，叶少阳哪能让它得手，用力合上嘴巴，将鬼舌头咬住，任由天师血流淌，不断腐蚀对方的修为。通过这团头发，他已判断出，对方一定是水鬼。水鬼作祟，必然是邪修，最惯用的手法就是困住活人，嘴对嘴吸取阳气。而且自己是法师，只要自己不死，对方就一定想要先解决自己，才能放心的去吸那个姑娘的阳气。事实证明，自己的判断没错，在常规手段不能用的情况下，叶少阳赌的就是这一着。但叶少阳还是算漏了一点：这水鬼修为太深，被自己咬住舌头之后，释放鬼气拼命抵抗。要是在陆地上，叶少阳有一万种仿佛弄死它，但是眼下却只能硬撑，双方都在坚持。水鬼的修为消耗巨大，叶少阳能感觉出来，它最多只能再撑一两分钟，然而自己……却是一分钟都撑不住了。刚才浮出水面，只吸了一小口气，就又被拉下来，这又是半分钟过去，叶少阳已经到了极限！因为缺氧，大脑里意识越来越模糊，几乎是下意识的咬紧牙关，锁住水鬼的舌头，这样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同归于尽…… 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老子快挂了！自己好歹是一代天师，在水中被一个水鬼缠死，真的是生的伟大死的憋屈…… 猛然间，水鬼的身体一阵剧烈震动，被拖向水面。脑袋浮出水面，叶少阳急忙松开嘴，用力吸了一大口气。第一次觉得空气是这么的香甜！这种感觉……爽爆了！船上许多人都以为他死了，看到她突然从水下面钻出来，一船的人都在惊呼。慕清雨激动的洒下热泪。奇迹……总算发生了。缠绕在叶少阳身上的长发瞬间松开，不远处腾起一股巨浪，一个浑身雪白的长发女鬼，跟另一个人影，在浪花中翻滚起来。一声尖叫，从水鬼口中发出，瞬间沉入水中，另一个身影也潜下去追赶。水面上只看到暗流涌动，显出下方战斗的激烈。船上那些乘客一个个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慕清雨也是诧异不已，不知道叶少阳为什么会突然多出来一个帮手，而且在水中的战斗力，比河神还厉害。 “少阳哥，那个姑娘！”慕清雨冲他大声喊。叶少阳一头扎进水中，刚下去，就被一个人抓住手，又将他提出水面。一个短发美女，伸手拢了一下头发，对叶少阳甜甜一笑。“老大。” 叶少阳看着美华，苦笑着摇摇头，“你再来晚一会，就见不到我了。” 美华怀里拖着那个昏迷的苗族姑娘，如履平地一般的走了过来。 “怎么样？”叶少阳见那姑娘面色发紫，已经没有气息的样子。 “几乎死了，送医院肯定救不活了，不过心脉还在跳动，我有办法！” “那就快救她，千万别让她死！” 一旦完全死了，哪怕是命不该绝的横死，名字自动在生死簿上勾掉，就算魂魄没走，自己也万万不能帮其还魂了。美华抱住那姑娘，四唇相贴，用力吸气，不断有水从姑娘口中流出，被美华吐掉。叶少阳知道美华是在吸她肺里的水，但是两个美女这样嘴贴着嘴，画面还是有点惹人遐想。美华吐掉一口水，冲叶少阳一笑，“差不多了，剩下的人工呼吸，要不要你来做？” “别胡扯，你直接搞定！” 美华接连吸了几口，停下来，告诉叶少阳，姑娘已经没事，过一会就会醒来。说完上前，一只手抱着姑娘，一只手拽着叶少阳的领子，去追赶船只。 “不要上船，直接到对岸。” 美华领命，直接在水面站了起来，一朵浪花，托着三人，徐徐接近岸边。船上的人一脸震惊，谁也没有见过这样不可思议的场面。要在平时，叶少阳肯定不让美华这样高调，不过想到船上那些人的嘴脸，有心震慑他们一下。 “那水鬼呢？”叶少阳问美华。 “弄死了，有几百年修为，还不错。” 叶少阳“哦”了一声，也没有多问，几百年修为的水鬼，在美华这个荫水河河姬面前，也得跪下喊祖宗。幸亏自己被头发缠住的时候，想到激活美华的魂印，让她赶来相救。美华是鬼，穿行空间裂缝的速度，比小白和橙子这些妖精要快的多。所以关键时刻叶少阳选择了她。不过她身在鬼域，来到阳间也需要时间，好在自己挺到她来，也算是有惊无险。 “妈蛋，差一点Ｙ沟里翻船。”叶少阳长吐了一口气，愤愤说道。美华嫣然一笑，“这可不是Ｙ沟哦，是大河。老大别耿耿于怀了，毕竟是在水里，你一身本事施展不开，要是在平地上，几百年的厉鬼，还不够你一刀砍的。” （下一章斗河伯，晚上发） ------------ 第1039章河1 “嘿嘿，还是你会说话！”叶少阳听了这话，心里很高兴，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心想美华就是好，屡次在关键时刻帮助自己，简直是个超级奶妈。而且人还好，温婉可亲，会安慰人，要是换成小白和橙子她们，定要挖苦揶揄自己一番。美华提着他们，很快超过龟速一般的渡船，来到岸边，没等上岸，身边突然刮起一阵狂风，中间夹着一股浓重的腥味。两人回头一看，一个浪头打了下来。美华提起叶少阳二人，乘风破浪，直接站到浪头最高处，飞奔起来，几步就冲到岸边，将二人丢在沙滩上，回头看去，原本还算平静的河水，突然浊浪滔天。渡船被在河水中晃荡起来，乘客全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那后生仔动了河神的祭品，河神动怒了！” 一群人叽叽喳喳起来。只见河面中央腾起一道两三米高的巨浪，对着渡船砸了过去。轰的一声，渡船被掀起来，几个人当场被卷进水中。叶少阳摇了摇头，“美华，你去救他们上来！” 虽然他恨不得这些人一个个落水而死，但毕竟人命关天，总不能真的看着他们死。美华领命，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几下就游到渡船附近，捞住几个落水者，朝岸边游去。河面上狂风大作，巨浪翻腾。如果光看眼前，不看两岸，会有一种到了海里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兴风作浪？这到底一条山谷溪流，只不过丰水期才宽一些，按说不该有大东西啊？美华手里提了四个落水者，旗袍下面两条白生生的长腿在水面上健步如飞，一口气奔到岸边，把人丢下，对叶少阳道：“老大，水里有精怪，我去灭了它！” “先不忙，你去护送渡船靠岸，要是有人落水，记得救起来！”叶少阳看了一眼在风浪中飘摇的渡船，似乎随时会被打沉，实在有些不忍，况且慕清雨还在船上。美华领命而去。 “是你，都是你害的我们！我老婆还在船上，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埋了你！” 被救上来的那个壮年汉子跳起来，指着叶少阳鼻子大骂。叶少阳抓住他手腕，用力甩出去，直接扔进河里。汉子赶紧游到岸边，叶少阳上前一只脚踩住他肩膀，汉子挣扎了一下，硬是动弹不得。 “你、你要干什么！”汉子看到叶少阳Ｙ鸷的眼神，吓的面如土色。 “水里这个，到底什么东西？” “河神……没人知道是什么。” 叶少阳继续问下去，得知这个所谓的河神，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据说早年连年发洪水，每年都要淹死几个人，后来每年中元节，族里都要举行祭祀礼，用十几头牛养猪来祭祀河神，这个传统一直保持到今天。就算如此，每年也要有个别人淹死在这溪流里。曾有一艘渔船上的人掉下去，船上人打捞，结果沉了船，一家人都被淹死，连尸体都找不到。这样的事，还发生过好几次，所以当地有传统，有人落水，坚决不能救。叶少阳这才知道，船上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冷漠的反应，不过依然不觉得他们这样做是对的。这时候，美华已经游到渡船旁边，整个人站在浪头，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法术，周围的滔天巨浪一旦靠近渡船附近，立刻好像被一道无形屏障挡住。美华护送渡船，一路靠岸，快到岸边时，溪流中间突然翻起一股暗流，下面露出一道黑影，足有三四米长，飞快的朝美华游过去。美华也潜入水中，迎了上去。那个黑影也立刻潜下去。一道白雾，在那黑影的上方升起，逐渐扩散。妖瘴！叶少阳一眼就认出来，这在民间叫“鱼雾子”，很多长年在江河里打渔的人，都见过这种雾子，一般认为是成精的大鱼吐出的气息。有经验的渔船一看到这种鱼雾子，会立刻将船开的远远的，免得冲撞。叶少阳定睛望去，见那妖瘴盘旋升起，有三五米高，说明有一定神通，猜测之前那个水鬼，可能只是这家伙手下一个走卒。突然，那妖瘴中隐约发出一抹金光。叶少阳心头一紧，莫非这家伙成妖仙了不成？一个靠吃人修炼的邪修妖精，怎么可能修成妖仙？ “少阳哥，你没事吧？”慕清雨下船之后，飞快的跑过来，把背包和腰带递给叶少阳。叶少阳摇摇头，紧紧盯着美华和那水妖搏斗的地方，周围巨浪滔天，水面上又有妖瘴，阻碍了视线，根本看不清楚，但是看眼前这情形，两人还是没有分出胜负。 “那个姑娘，是从哪里来的，是你什么人？” “我的鬼仆。” 慕清雨震惊不已，之前那个瓜瓜就够厉害的，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水鬼？ “她能斗过河妖吗，那河妖是鲶鱼成精，是个妖仙，不知道有多少年修为。起初也有巫师想要降伏它，都被它害了，族人是不得已，才把它供起来。” 真是妖仙？叶少阳倒吸一口气冷气，自己对美华在水中的实力完全放心，但她也毕竟是鬼，对付妖仙也是没有办法。 “你来照顾她，我去一趟！”叶少阳说完，朝水中走去。 “水里可不是平地，你去送死吗！”慕清雨立刻上前拦住他。 “之前是毫无准备，现在有准备了，放心吧。” 叶少阳冲她笑笑，从背包里摸出赤练丹，含进口中。这枚赤练丹是极品Ｊ血石打造，取名赤练丹，灌入罡气，可以驱寒，也可以避水。当初自己下水收服美华，靠的就是这个，只是方才下水之前，把背包给了慕清雨，赤练丹也在里面。叶少阳把背包和腰带再度交给慕清雨，念了一遍避水咒： “千斤之力，无物不伏，五湖四海，避水如风！急急如律令！” 然后口含赤练丹，跳入水中。水面立刻分开，与叶少阳形成一两米长的间隙，把慕清雨和留在岸边围观的人都吓的说不出话来。（发的晚了，过十二点了，仍然算昨天的） ------------ 第1040章河2 叶少阳连走带游，不一会来到妖瘴的范围，径直踏水钻了进去。一条巨大的鲶鱼，光是嘴巴就有脸盆那么大，美华骑在它头上，双手扯住它的胡须。鲶鱼精没奈何，在水中上下翻腾，想要把它弄下来。但美华控水技术比它只好不差，随它怎么折腾，也不会掉下去。鲶鱼精的周身，散发着一道庄严金光，将周身护住。 “老大！”美华看到叶少阳来到，皱眉喊道：“它有仙光附体，我奈何不了它！” 她不说还好，她这一说，鲶鱼精立刻发现了叶少阳的存在，狂吼一声，朝他冲了过去。叶少阳没带背包，腰上只挂了七星龙泉剑，当下也啰嗦，直接拔剑，冲了过去，与那鲶鱼精斗在一起。虽然有赤练丹能够避水，但叶少阳毕竟不会铁掌水上漂那种武侠里的神功，在水中行动迟缓，无法施展玄清山凌空步，只好仗剑护住自己，跟鲶鱼精周旋。这鲶鱼精之前就被美华折腾的没了力气，此时又多了个叶少阳，一番折腾下来，行动也是越来越迟缓，叶少阳转守为攻。七星龙泉剑的灵光紫气，逐渐压的鲶鱼精喘不过气来。叶少阳右手持剑，左手划破中指，用血在剑柄上点了一下，口中念道：“郎朗日月乾坤，光辉护我金身，四方妖邪鬼怪，顷刻化作轻尘！七星归位，龙泉杀敌！诛邪！” 龙泉剑对着鲶鱼精头顶斩下去。美华顺势滑到鲶鱼精尾部，死死抓住它的尾巴，不让它甩尾反抗。鲶鱼精大口张开，吐出一口妖气，巨大的身体幻作一道人影，双手交叉高举，放出金色灵气，托住七星龙泉剑，两下对峙起来。叶少阳趁机观察起来：这鲶鱼精幻化之身，浑身黝黑，身上披着鱼鳞一样的衣服，头大口阔，嘴边长着四对胡须，虽然四肢俱全，但活脱脱就是个鱼。这副尊容，使叶少阳想起了老版西游记里那个被猪八戒拍死的鱼精，长的还真有几分神似。 “我乃是一方妖仙，世受供奉，仙籍有名，你虽为天师，却斩不了我！”鲶鱼精傲然说道，声音浑厚，响亮如雷。自古刑不上大夫，法不加神位。鬼妖尸灵，一旦成就仙位，就算作恶多端，身为人间法师，也无权直接斩杀，打不过就去阴司告状，打得过就拘起来，送往阴司发落。所以鲶鱼精有这自信，实在打不过，那就认个输，大不了去阴司走一趟，印证因果，自己这妖仙之位，至少能挡掉一部分业障，换一条命。遗憾的是，他遇到的是叶少阳。 “试试看吧。”叶少阳一笑，念咒加持七星龙泉剑灵威，用力下压。鲶鱼精双手间的灵气被驱散了几分，脸上露出痛苦和震惊的表情。 “你是人间天师，真敢越权斩杀妖仙！” “我眼中没有仙魔之分，只有正修和邪修，你吃过人，就是邪修，我管你是妖仙还是什么，让我遇到，就弄死你！” 七星龙泉剑不断下沉，陷入鲶鱼精两只手中，妖血溢出，又立刻被七星龙泉剑的灵力蒸发干净。 “我吃人……是为修炼，镇压一方水土，不然如何对抗魑魅魍魉……天师明察！” 鲶鱼精知道命在旦夕，也不敢再拿妖仙的名头装逼了，苦苦哀求起来。它怎么也弄不明白，眼前这个年轻的天师，为什么敢无视自己妖仙的身份，难道不怕增加业障？难道不怕阴司治罪？ “别找借口，吃人就是原罪！” 一用力，七星龙泉剑将鲶鱼精双手斩断，落在它头顶上方。一道灵光从天灵盖中飞出，乃是鲶鱼精身为妖仙的灵根神座，外形是一条鱼，再一次托住七星龙泉剑。 “天师饶命！”鲶鱼精这下是真的怕了，凄然哀求：“请天师怜我修行不易，饶我一命，我愿意前往阴司伏罪，分辨因果……” 叶少阳看着他，淡淡说道：“我只问你一句，被你吃的那些人里，有没有人在临死之前，哀求过你放过他们？” 鲶鱼精猛然怔住，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超生去吧！” 叶少阳咬牙用力，七星龙泉剑紫气大盛，斩碎鲶鱼精灵根神座，从它体内一斩到底。鲶鱼精幻化出的人影瞬间破碎，真身——那只巨大的鲶鱼再次显现出来，脑袋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已经惨死。一张巨口之中，流出大量血污，将周围的河水染红了一大片。鲶鱼精肉身迅速萎缩，沉入水底。无数精魄飞出，自然不光是鲶鱼精的，还有那些被他吃掉的人，被灭魂之后，化作的精魄。叶少阳看着漫天飞舞的精魄，心中很是快意，对付这种邪神恶妖，就应该以杀止杀，不给任何机会！ “老大，你把它直接灭魂了……” 美华望着叶少阳，动容说道。 “灭了就灭了，我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叶少阳耸了耸肩，招呼她上岸。叶少阳口含赤练丹，踏浪走过，徐徐靠近岸边。所有之前船上的乘客，纷纷后退，无比惊恐的看着他。他们虽然不知道具体经过，但也远远的看到了大概：眼前这个后生仔，居然灭了河神…… 简直不是人啊！众人纷纷后退，像躲瘟神一样，逃之夭夭。码头只剩下慕清雨一个，一脸懵比的看着叶少阳走到面前。 “你……杀了鲶鱼精？”慕清雨看着他，迟钝的说道。 “小事一桩。”叶少阳甩了甩头发，把这个逼彻底装完。美华在旁边噗嗤一笑。 “你等一下。”叶少阳对慕清雨说，走到美华面前，挠了挠头，“事情完了，你……” “又要赶我走吗？”美华有些幽怨的说道，“每次都是，办完事就打发我走。” “这个……关键是你是水鬼，得在水里修炼，不然我就带着你了，真的。” 美华嗔了他一眼，“老大，跟你开玩笑呢，你困难时候能想到美华，美华就很开心了。我原是荫水河下一河姬，永远也没有得道的机会，现在跟着你，才觉得没有白活一场，美华很开心。” ... ------------ 第1041章慕清雨的隐忍叶少阳心中很感动，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了笑，说道：“你最近修为大涨啊，连妖仙都能制住，我真有点意外。” 美华道：“我还没出全力呢。你上次给我的逍遥扇，我已经祭炼小成，威力真的是可怕，等我完全祭炼，真就了不得了。” 叶少阳听了这话，也替她开心。 “老大，我先不回去。这鲶鱼精既然有一个水鬼面首，说不定还有更多，我想搜查一下，把它洞府找出来，看个究竟，处理好之后，我直接回鬼域了。” 叶少阳连连点头，内心对美华的细心大为赞赏，这件事连自己也没有想到。闲聊了一会，两人道别，叶少阳看着美华潜入水中，挥了挥手，这才上前把那个还在昏迷的姑娘背起来，招呼慕清雨上路。 “真没想到，你有这么深厚的法力！” 慕清雨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了这么一句。之前装逼已经装了，这会儿又被夸奖，叶少阳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冲慕清雨吐了吐舌头。 “弄死这鲶鱼精，你们族人不会找我麻烦吧？” “你这么厉害，他们肯定不会找你麻烦，而且你是外乡人，再不济可以一走了之，我就不行了。” 慕清雨黯然说道：“为了帮你，我今天算是做了不该做的事。” “帮我？” 叶少阳一番询问，这才弄明白当时水鬼的头发为什么突然一松，当时还纳闷，原来是她洒了雄黄粉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