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她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茶托轻轻地交给了贺惜朝手里,接着咬唇道:“惜朝少爷……” “无妨,都是早晚的事,我们其实有准备。” 贺惜朝神色如常,似乎看不出有多伤心,可心蕊就是知道,他的难过比里面的萧弘并不少。 直面天颜,担惊受怕之后,还得回来安慰舔伤的人,就这份坚强,让几人为之动容。 “你们都忙自己的事去吧,再着人清点一下行囊,不要落东西了。”贺惜朝吩咐道。 直至今日,他跟萧弘之间的感情已不是外人用那三两句的谄媚引诱便能说得清的。 就是天乾帝也不能将所有责任怪到贺惜朝的头上。 太过优秀的人,如火炬之光,总是能吸引旁人为之倾倒。 更何况是被贺惜朝引领着走出恐惧,走出迷茫,手把手教导着造就了今日萧弘。 贺惜朝身上一切耀眼之处,他离得最近,却最不管不顾。 三人离开之后,贺惜朝便敲了书房门。 “我回来了,萧弘,我想跟你说说话。” 门倏然被打开,一只手伸出来一把握住贺惜朝的手腕,将他拉进了屋内。 茶盏落了地,发出了脆响,瓷器随便散了一地,然而没人顾得上这些。 萧弘紧紧地抱着贺惜朝,仿佛要将这个人揉进了自己的血肉里,就只有这样,他们两人才能真正地分不开。 贺惜朝的一只手才抓住茶托,另一只手扬在空中,最终缓缓地落在这人的背上。 “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们接吻会比拥抱来得应景一些。” 萧弘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万分委屈地说:“我还有能亲你吗?” “有啊,咱俩又没分手,你还是我男朋友。”贺惜朝将茶托搁在一旁的矮几上,推了他一把。 萧弘放开手问:“怎么是男朋友,不是情侣吗,还是说你已经决定只拿我当友人,将我放下了?” 这话说着说着,萧弘就难过的不行。 贺惜朝觉得心酸:“是我说错了,那你还亲吗?” “亲。” 萧弘近乎虔诚地触碰着贺惜朝的唇,不敢再汲取更多,他觉得今日之后,自己是没资格再要求如此亲密的举动了。 所有设想的美好,还有那梦里出现的一遍又一遍,让他情难自禁又期待已久的同床共枕,都如海市蜃楼一般还未沉沦便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小墩子重新送了一壶茶进来,小玄子带人小心地带着人将碎裂的瓷片清理干净,之后便悄悄地下去,又带上了门。 “那日的蒲团,泄漏了我们的秘密,皇上慧眼如炬,看穿了。” 贺惜朝给萧弘斟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捧在手心里,温暖自己的手。 萧弘道:“我的错,不够注意。” 贺惜朝摇了摇头:“这种事哪里是一个人的责任,不过多说无益,皇上给我下了通牒,等从北境归来之时,若是你依旧执迷不悟,拒绝太子妃,那么他再惜才,也不会让我活到京城。” 贺惜朝说完,萧弘沉默了。 过了良久他自嘲地一笑:“父皇真厉害,拿你威胁我,我还能反抗吗……只能从了。” “你怨他吗?” 萧弘顿了顿,没有说话。 贺惜朝握了握他的手,笑了:“今日我害怕之余,还挺同情皇上,他真的非常震怒,看我的目光很希望我能羞耻自裁,可惜我怕死,没承认。临到北上,他又不希望因为我影响你,只能放我离开,甚至说了软化请我规劝你。想想说一不二的帝王做到这一步,真是不容易。” 萧弘的眼眶红了,反握住他说:“惜朝,我若是对得起父皇,就对不起你。” 氤氲的茶香水汽中,贺惜朝眼里浮起淡淡的微笑:“无妨,放开我就是。” 萧弘的目光落在相握的手上,贺惜朝已经松了手。 “放吧。” 萧弘没动,手指仿佛僵硬了,握紧那只消瘦修长的手,他死死地看着贺惜朝。 贺惜朝轻轻挣了挣,后者反而握得越发紧。 萧弘带着哭腔道:“手指不听使唤。” 贺惜朝闷闷地笑起来,忍住那股酸涩,故作轻松地说:“人啊,要活得潇洒一点,拿起来也该放得下,不是生离死别就是美满结局。” “那你哭什么?” 萧弘这一问,让贺惜朝瞬间没了声音,他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脸,上面湿濡濡的一片。 “水汽蒸的,不行吗?” “行,反正你说什么都是对的。”萧弘抽出帕子,给贺惜朝擦了脸,那动作小心地仿佛在轻拭一件稀世珍宝。 贺惜朝看着他说:“萧弘,咱们不去想这些了,反正明天就走,管他呢,等打完匈奴,回来的时候再分手吧,我想再陪你两年。” * 第二日,雪影无踪,风和日丽,是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长角齐声长鸣,泰和殿前,文武百官分列而立。 萧弘一身耀眼轻甲,带着三路将军走过金水桥,在他们的身后,便是列队整齐的士兵。 黑压压的一片,今日便是大军出征的日子。 黄公公高唱道:“赐帅印——” 萧弘步上石阶,到达天乾帝的面前,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 帝王看着面前英武不凡的长子,额前旒冕珠帘微动,胸中胀满。 他取出帅印,递交给萧弘,不禁长叹一声:“望吾儿旗开得胜,御敌寇于境外,大齐永安,早日归来!” “儿臣必不负父皇所托!” “来人,上酒!” 内侍捧着大盏鱼贯而出,送到各路将士的面前。 天乾帝端着酒盏大声道:“朕今日命人酿酒三千,愿与大齐儿郎们,归来同饮!” 酒盏碎地之家,只听到长角长鸣声再次响起。 “出发——” 神武门开,三军将士缓缓而出,沿着主道一路往京城北门而去,与城外京郊的大军汇合。 旌旗猎猎作响,骏马踏地醒鼻。 两旁百姓拥挤在大街两旁,看着英姿飒爽的将士们不住呐喊着。 贺惜朝坐在马车里,与几位新录用的太子府官一起由黄启带着太子府兵护送北上。 他掀起帘子,看着外头的百姓,有的目光盈盈,不住地在队伍里寻找那张熟悉的面孔;有的跟着队伍往前跑,直到送到不能再送的地方……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贺惜朝从来没有直面过战争,而其中的残酷已经从现在开始体现了。 冷兵器时代的厮杀,是真正用血肉之躯和森森白骨去铸就那条通往胜利的道路。 这次十万大军而去,不知道最终能有多少人活着回来? 而远在北境的那几座城池,是否还能继续顽强抵抗? 镇北王府 盔甲上和腰上缠着白缎的士兵急匆匆地跑进来,喊道:“将军,京城来报。” 一个亲兵从里面走出来,也是同样的一身白孝轻甲,梳着马尾辫,开口便道:“给我吧。” 声音清亮,较男子的低沉诸多不同,定睛看去,轻甲在身,却依旧能看出柔和的曲线,却是一位飒爽的女郎。 士兵将奏报呈上,并不多问,行了一个礼,便退下了。 她转过身,便回了屋内。 这……该是一位闺阁小姐的卧房,然而除了那座精致玲珑的八宝梳妆台还昭示着主人的婉约柔和,屋内其它陈设与任何细腻柔弱无关。 特别是挂在床边的那副红缨将军甲,张扬又艳丽霸道。 还有剑架上的那柄重剑,白刃冰寒,杀气重重。 屋主人正坐在镜子前,由另一位劲装侍女替她缠着手腕白纱。 第243章 宣家女将 如瀑青丝被一根白绸随意系在脑后, 镇北王府的大小姐脊背笔直地端坐着,然而她微低的头, 垂下的眼帘,显示着此刻她在休憩假寐。 可身后稍有动静, 那双眸子便瞬间睁了开来, 泄出那道锋芒锐利。 “小姐, 京中来报。” “说。” “太子殿下挂帅, 已经带领十万大军开拔,算着日子,还有不到半月就能到关城。” 亲卫说完,便听到宣灵一声低低的嗤笑:“但愿在我死之前, 能见到这十万大军的影子。” 显然这位代父守城的姑娘对那位养尊处优的年轻太子不屑一顾。 “小姐,京城用了十天出征, 已经算是迅速, 这位殿下应当不会在路上耽搁,我们再坚持半月,便能解围了!” 宣灵闻言抿了抿唇,目光深幽漆黑:“怕就怕等不了那么久……” 忽然她回过头问:“阿和, 阿羽, 有没有送出去?” 替她缠手腕的侍女摇了头,然而还没回话, 门口便传来:“姑姑,我们不走,宣家男儿只有战死, 没有临阵脱逃的孬种!” 这声音依旧稚嫩,不过却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大哥说的对,阿羽也是这样想的。” 两个不超过十岁的男孩走了进来,抬头挺胸,一脸正气凌然。 宣灵眼皮都没掀,直接命令道:“阿月,把我的剑给他。” 阿月抬起剑架上宣灵的重剑,横着递到宣和的面前:“和少爷。” 宣灵看着侄子,冷酷地说:“不走也行,举起这把剑,只要维持一炷香,就让你们留下来,否则就乖乖地跟阿青走。” 这简直太为难这俩孩子了,谁不知宣灵的剑有多重!堪比斩马刀,就是为了对付匈奴重兵。 “姑姑……” 宣灵不为所动:“撒娇没用,小孩子就不该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可姑姑是女孩子,你都没走。”宣羽撅嘴道。 宣灵挑了眉,她站起来,走到这俩孩子面前,深吸一口气,弯腰摸了摸他们的头,柔了声音:“姑姑走不了,王府里可以没有镇北王,却不能没有领兵护城的将。如今这里只有我了,姑姑得留下来保护关城的百姓,守护宣家世代忠良的名誉!” “可爹说女孩子得让男孩子保护,我们走了,谁保护姑姑?”宣和问道。 说到这里,一旁的阿月笑道:“自然有长泽将军护着小姐呀!” 说起沈长泽,宣灵锐利的目光不由地柔了柔,才有一点女儿家的娇羞模样。 沈长泽是宣家家臣沈家的儿子,那一场最后的战争,沈家全部阵亡,镇北王怜他孤弱便收他为义子。 如今他领镇北军一方兵马,乃是镇北王最信任的麾下。 他比宣灵大了四岁,两人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然也情投意合。 镇北王乃至镇北军都乐见其成的,假以时日,娶了宣灵的沈长泽便能接手镇北军。 只是可惜,镇北王等不到那一日,而匈奴如今兵临城下。 再多的儿女私情,在战火之中也不过是冰冷夜晚一点念想和牵挂。 如果能活下来……宣灵的眼神暗了暗。 提起沈长泽,俩孩子顿时不说话了。 宣灵道:“我们宣家已经为他们萧家够尽忠了,没道理连奶娃娃也得跟着送命!有姑姑在,你们无需拿剑。” 关城,是大齐与匈奴接壤的边关最大的城池。 只要镇北王府依旧在这里,大齐的北境便破不了。 对于边关的百姓来说,皇帝太远,只有镇北王才是他们的守护神。 镇北王病重已久,关城都是各路探子,他逝世的消息根本瞒不住。 当这位守护神陨落之时,不仅是百姓们陷入了惶恐之中,就是当地的贵族世家也焦虑了起来,因为飘零的镇北王府后继无人。 从北边呼啸而来的寒风带来了匈奴铁骑的气息,垂涎已久的草原蛮夷顾不得如今恶劣的冰寒天气,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大举入侵中原。 突破惶惶不安的镇北军防线,踏破那坚实的关城城门后,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粮食重辎等着他们! 狼的野心撕碎了那纸合约,只有贪婪和凶狠显露在匈奴的脸上。 匈奴的动向实在太大了,他们似乎并不在意让镇北军知道他们奔腾南下,没有镇北王的镇北军,在他们的眼里犹如羔羊一般毫无威慑力。 相反,在关城的奸细反而大肆渲染匈奴入侵的消息,他们相信,匈奴的威名就是过了二十年依旧能让人闻风丧胆,吓破他们信心,失去抵抗的斗志,城门便不攻自破,届时长驱直入,整个大齐北地都是他们的收割之地。 事实上,这个举动的确让整个关城惶惶不安,已经有太多的人准备离开关城,他们不敢,也不愿面对匈奴的弯刀铁骑。 这个时候镇北王府办理镇北王的身后事,宣家邀请关城各大世家前来吊唁。 不管做何打算,维持北境十多年稳定的镇北王的确受人尊敬。宣家如今只有一个女儿,两个未成人的幼子,牺牲太大,若是镇北王灵堂前没有吊唁的人,实在未免人心凉薄,上天不公。 为敬镇北王之灵,北地家族的族长几乎都来了,就是无法亲至,也派遣了家族中举足轻重的人过来。 然而灵堂之内,却是宣灵手握那柄重剑,孝衣之下身着缀白孝的红缨甲,以铁血的手腕带领镇北军将这些人全部扣押起来。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镇北王英灵尚在,誓死守住关城!” “传令下去,关闭四周城门,谁敢离开,杀无赦!” 宣灵没经过十多年前那场残酷的战争,然而失去了诸多儿子的镇北王,却将毕生本事传授给了幼女。 宣家将誓死卫国当成了家训,父亲离世的那天,她举起了剑,穿上了战袍。 这般将所有人关在城中,虽然引起怨声载道,然而毕竟事关生死,那股怯意和胆寒也终究被求生的欲望所替代。 全城的人都被调动起来,男丁上城墙,妇孺守后勤,为了活命,守城。 边城有好几座,关城虽首当其中,然而匈奴狡猾,镇北军即使人数不少,依然要分散兵力。 再者镇北王这一去,虽然沈长泽接了大多兵权,可年轻又只是义子,终究还是难以服众,不如曾经那般团结一心。 给匈奴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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