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要是叫错了,那乐子可就大了。所以她只能举起袖子,揩起了那不存在的泪水,口中含糊道:“承蒙……关心,我……晚音一切都好。” 对方道:“哎呀,娘娘切莫忧心过度,伤了身子……” “庾少卿。”清朗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 端王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搀住了那男子,轻声劝他:“眼下不是叙旧的好时机。” 果然是她爹。 但庾晚音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她爹身上了。端王站得离她太近了,这个距离,暗卫都来不及救。 庾少卿涨红了脸,忙行礼道:“是老臣失礼了,老臣这便退下了。”临走还瞟了庾晚音的肚子一眼。 庾晚音此时脑中乱成一团,也顾不上分析他那眼神。她与端王四目相对,一边随时准备跑路,一边还要努力不让这防备流露出来。 夏侯泊伤感一笑。“尚未恭喜娘娘荣登凤位。” 庾晚音也伤感一笑。“殿下,眼下不是时候。” 直接拿他刚才的台词回敬了他。 夏侯泊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娘娘还要主持大局,我便也不多叨扰了。” 庾晚音原本以为他是来问夏侯澹情况的,见他这么容易就被打发走,不禁有些意外。 她将台词压在舌底过了几遍,这才苦笑道:“确实有些焦头烂额,多谢殿下体谅。我们……来日再叙。” 夏侯泊笑了笑,转身走开了。 刚一背过身,他眼中的眷恋与失意一瞬间收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全是冷嘲之意。 有人的命中不需要温情。 也有人的温情,吝啬到转瞬即逝,甚至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就已经消逝无迹了。 夏侯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眼前一片昏黑,看不见任何画面。耳中嗡嗡作响,听不见任何声音。 如果说此前的头痛像一波盖过一波的海浪,这一回就是山崩海啸,直接把地壳都掀了。 似乎有人按住他的肩,在冲他喊着什么,但落在他耳中,只是增加了无意义的噪声。 太痛了。 仿佛颅腔里挤进了两条巨龙,在这弹丸之地殊死搏斗,撞得他的头盖骨迸开了一道道裂缝,从中喷溅出苦水与火焰。 太痛了。 要是立即死掉就好了。 即使身堕炼狱,被业火灼烧,也不会比这更痛苦了。 庾晚音三下五除二打发走众人,留下几个暗卫监视那边的宫人,自己匆匆赶了回来,身后跟着谢永儿和萧添采。 “粉末。”她将刚才悄悄收在手心、被汗水浸湿的一团红粉交给萧添采,“去验。” 萧添采什么也没说,额上见汗,面色凝重地走了。 庾晚音拔腿就朝里间跑,半路被北舟抬手拦住。 她诧异地抬眼。“北叔,什么意思?” 北舟只是沉默地平举着手臂,不让她过。 庾晚音知道一千个自己也打不过他,颓然道:“是他不让我看吗?那你呢,你也觉得我应该在这时躲远点吗?” 北舟:“……” 庾晚音越说越惨淡。“我在你们眼中到底是什么?只是个欢喜时锦上添花的小玩意儿吗?” 北舟的胳膊放下了。“举得有点酸。” 庾晚音:“?” 北舟连身子都背过去了。“唉,年纪大了,这老胳膊老腿的遭不住啊。” 庾晚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忙跑进去了。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还是被眼前的画面震住了。 床上的夏侯澹被北舟用被褥裹着,连人带被捆成了一个粽子。如果不看他额上和嘴角的血迹,这造型还有些滑稽。 北舟似乎是在他咬伤自己之后才打了补丁,又往他嘴里塞了团布。于是他喉中发出的号叫就都被闷在了嗓子眼儿里,杀伤力大打折扣。 庾晚音像个木头人似的立在原地,茫然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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