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卢慎身上,痛不欲生。 她恨卢慎毁了女儿,可从没想过让他死。 她卢家就这一个独苗苗!这是彻底绝后了啊! 想到这里,卢艳难受的直抽抽。非不信邪的请太医登门 大夫背着药箱,只看了一眼:“夫人,表少爷气息已绝,请您节哀。” 卢艳眼睛通红,怒骂:“庸医!” 卢慎身体一向很好,除了年少轻狂贪恋美色,肾有点毛病。 卢艳急红了眼,一脚踹在看守柴房的奴才身上。 “说,你是怎么看表少爷的!” 看守柴房的是一对兄弟。 午间,卢慎还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像个大爷一样,不满意这里,挑剔那里。 “你们对本少爷态度好点,我可不是死囚犯!不然,等我出去,第一个就是处置你们!” “怎么又是一盘青菜,肉都没一粒,这是人吃的吗?该死的奴才!竟然这样苛待我!” 他们当然没当回事,毕竟管家安排他们过来看守时,就放话,这畜生玩意不用照顾他。 “夫人,表少爷是趁我们兄弟送饭时,发了疯无故用木棍砸晕了我弟弟,偷跑出去的。” “小的没拦住,一路追,表少爷却越跑越急。这才失足掉了池子。” 这池子深的很,又结了一层的冰,卢慎掉下去,就算会划水,四肢被冻的僵硬,哪还有力气。 尸体能捞出来都是万幸。 “奴才该死。” 卢艳不听这些! 她更不会怪卢慎自讨苦吃。 只听她尖叫一声。 “你们的确该死!” “够了!” 慕政出声。 慕政大步走进来,一挥手,管家领着所有的奴才离开,凉风呼呼的吹着,刮的脸疼。 一轮月挂在天上,冷冷清清。 入夜,很黑,刚才为了照明,地上放着很多灯笼。 慕政眼底没有任何温度。 慕政绕过浑身湿漉漉卢慎的尸体,负手而立。 卢艳哭哭啼啼:“老爷,我就这么一个侄子。他来时好好的,我可如何向卢家交差。” 这边没别的人,慕政也不用顾忌,冷冷笑。 “那你猜猜,他离开柴房,是去寻你求情,还是找谁?” 卢艳想,只会是去找慕如月。 他微微俯下身子,一手捏住卢艳的下巴。 “我给如月定好了亲事,是方大人。方大人最喜年轻的姑娘,不介意她婚前失贞。你如果坏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卢艳哭声一顿。 方大人? 那个有床笫怪癖,行房喜欢用鞭子抽打女人助兴的方大人? 据说那些青楼里的妖艳贱货,都不接他的单。 方大人比慕如怜丈夫年轻,可和慕政差不多年纪,不还是个糟老头! 她家如月身子娇,哪里受得了这个折腾?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还不如嫁她侄子。 “不行。” “老爷,如月是您女儿,您怎么忍心害她?” “害?” “能害她的只有她自己。” 还不是慕如月不要脸。好好的路不走,非要南墙撞。 “方大人和吏部尚书交情颇深,有这个关系在,我升职在望。我可不是来央你点头的,卢艳,你得清楚,我是在通知你。” 说着,他丝毫不掩饰这件事和他有关。 “所以,你这个好侄子,必须死。” 卢艳哭声一顿,灵关一闪间,一种不敢深思的猜测升起,如一脚踩空,浑身坠入冰窖。 她两眼发直,手心全是汗。 “他好端端怎么会打晕下人?” 是听了什么话,还是见了什么人? 还是在挣扎,想要求生? “是你,他的死……是你……” “不知所谓的东西,卢艳,放聪明点,你只有依靠我才能有好日子。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卢家子还能有慕家女重要?” “往前,我愿意尊重你,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你补贴娘家,可你别忘了,你是慕家妇。” 说着,他像是为卢慎伤感。 “这孩子是在慕家出事的,不如就在慕家入殓,我身为姑父,也会给足他体面,将这后事办风风光光。” 他想的很完美,毕竟卢家远在成洲,赶过来也得一两日的功夫。 天虽然冷,可尸体放久了也会臭。 谁还会开棺,让仵作来验尸? 第十九章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风呼啸着,似在讥讽悲鸣。 慕家这一晚,并不太平。 小院隔得远,也就占了好处,听不到半点动静。 阿无一身寒气从外面进来,踌躇的在慕衍屋外站了会,脚步退缩,转头去了还亮着灯的隔壁。 ‘咯咯’敲门声响起。 往常这个时辰,慕梓寒早就歇下了。可摔了后疼的睡不着,听见动静披上外衣,出了屋。 阿无连忙禀报:“小姐,柴房那边出事了。” “老爷身边的管家,白日支开了看守柴房的人,见过卢慎,也不知说了什么,才有了卢慎发疯打人还有后头落水的事。” “眼下卢慎死了,府上张罗着人去外头定棺材,采买白烛,丧幡。这还要在卢慎之前住的厢房置办丧堂。” 慕梓寒听到这个消息,不免打了个寒颤。 意外吗,也不算。 可就是有唇亡齿寒的悲凉。 这件事只怕慕政脱不了干系。 她来回走着,想起一件事:“卢家人什么时候能到?” 阿无笑了:“估摸着天亮,早市城门一开就到了。” 就能打慕政一个猝不及防。 慕梓寒算了算,现在离天亮只有两个时辰。 快了。 天一亮,那些妖魔鬼魂都得现身。 她现在还记得卢家人的泼辣劲。 卢艳的母亲卢氏,嫂子卢母,可都不是好惹的。 慕梓寒还记得去年,他们一大家子过来打秋风。 卢氏穿着富太太的衣服,头上别着粗大的金簪,俗不可耐。她高傲的仰着头,自以为了不得:“先夫人柳氏死的早也是好的,一个病秧子儿子,一个命硬的女儿,不然势必要被这双儿女拖累。” “你就是慕梓寒?记住了,你是要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的,老实点,要知道你不过是个赔钱货。” 还有那小卢氏。眼睛一直在她身上游离。 “长的倒不错。” 她很警惕,生怕慕梓寒看上他儿子,勾引她儿子。 “别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在我儿面前转,正经人家娶妻娶贤,你这种的,可配不上他。” 这两人若是来了,知道他们的命根子死了,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 还有卢艳。 枕边人是杀人凶手,她选择当帮凶。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不会夜夜梦魇。 慕梓寒垂眸:“去睡吧,天亮怕是有的闹腾。” “是。” 天蒙蒙亮,一辆简单的马车慢悠悠的朝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开。 外面冷的刺骨,外头驾马的男人冷的直哈气,车里陈设也简单。 寻常布帘遮挡不住寒气,里面的人盖着厚厚的棉被,还是被冷的直打哆嗦。 卢母心疼赶马的男人:“当家的,不如停下,你进来暖暖身子。” 上了年纪的老卢氏裹着花袄,长途跋涉过来,吃的不好,穿的不暖,眼睛都凹了进去。 面相愈发刻薄。 一听这话,她呸了一口。 嗓门比谁都大。 “就你知道心疼男人,合着我不疼儿子?停什么停,这一路都停了几回了?” “你个黑心肝的妇人,没瞧见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我不求你过来给我揉肩,但得马上去慕家喝壶热茶。再这么下去,人没到,我就得下去见你们死去的爹了。” 她整日逮着卢母就骂,已是常态。 外面的卢父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毕竟,卢氏一直告诉他,娘只有一个,媳妇死了可以再娶。 卢母忙赔不是,不敢再说话。 卢氏骂骂咧咧如战胜的公鸡,又开始念叨卢慎。 “许久没见我那乖孙,我实在想的紧。我们这次过去,应该是商谈婚事了。虽然那是个庶女,和我乖孙不太匹配,我原先是不乐意的,可艳儿这个做姑姑说了,若还不满意大不了以后休了再娶。” 卢母唯唯诺诺间,眼底也闪过欣喜若狂。 五品官员家里的庶女识文断字,养的可比他们镇上员外家的小姐还细皮嫩肉。 “娘,那孙姨娘可宝贝这个女儿,只怕她不愿意。” 卢氏冷哼,三角眼轻蔑。 “艳儿这个当家主母都做主了,她一个做小的哪有说话的份。” “若姑爷……” 卢氏很自信:“这就更不用担心了,咱们这个官老爷,对艳儿体贴的很。他原先那个原配夫人,模样比艳儿好,可没咱们艳儿搔。男人么,就喜欢背着女人外头偷吃。再说了,咱们慎儿以后是有出息的,他给姑爷当女婿,是姑爷的前世修来的福气。” 卢母对这句话深信不疑,她狗腿的给卢氏捶腿:“娘说的是,就是不知这聘礼该拿多少。” “结亲家是天大的喜事,谈什么钱,俗不俗气?” 卢氏是打算空手套白狼的。 外面赶车的卢父也不觉得羞愧,反倒得意的笑了。 他好像也不冷了。 抽动缰绳,希望马儿跑快些。 城门大开,马车很快开了进去。直直朝慕家而去。 而慕家。 慕梓寒出府前特地绕了原路,没往丧堂那边凑。 刚跨出慕家门槛,她一眼就看见了寂七,慕梓寒正要走过去,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下。 慕梓寒心里有了数。 卢父停好马车,恭恭敬敬的请卢氏下来。也许女儿嫁得好,卢氏的谱儿摆的很大,学着那些名门望族的老祖宗的做派,举止却是东施效颦,惹人笑话。 卢氏也不嫌头上的簪子重,反倒很嘚瑟。 “呦,这不是梓寒那丫头吗?这打算出门?” 她高傲的抬着下巴,等着慕梓寒过来给她请安。 慕梓寒没理她。 长辈给她说话呢,有没有规矩,看来是卢艳太纵容了! 卢母正要上前去拦,可下一瞬,刀光闪过,一把匕首抵上她脖子。 “滚。”寂七冷冷道。 他虽然不觉得慕梓寒真能做太子妃。 可现在在别人眼里她是太子的人,还能被一个老婆子欺负了? 窝里横的卢氏当下后退几步。 而这时,慕家的奴才出来,将白灯笼挂起。 卢氏看见了。 卢母卢父也看见了。 他们都皱了皱眉。 卢氏眼珠子一转。 “家里这是出事了?” 慕梓寒上了马车,听到这句话,转头似笑非笑:“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第二十章 孤闻着难受 卢艳得知娘家人过来的消息时,大吃一惊,冷汗涔涔。 她火急火燎让人去请出门任职的慕政,又调整情绪亲自过去接。 这时,卢氏已经领着儿子儿媳大摇大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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