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脚站稳,他们下意识低头,都去看两把刀。 虽然叶娇那把刀的刀刃有一处翻卷,但刀身完好无损。 没有裂痕,更没有断。 “成了!”丫头水雯在不远处欢呼,青峰向她看过去,嘿嘿一笑。 叶娇举起刀,双眉弯弯,向观赏他们试刀的李策跑过去,一把抱住。 “思思真厉害!” “是娇娇厉害。” 他任她抱着自己摇晃,眼中有宠溺的笑。手指握住叶娇的手腕,向下滑动,取下她手里的刀,问道:“手腕疼吗?” “青峰应该更疼吧。”叶娇道,“我用了巧劲儿,他可是硬接。” 青峰揉着虎口道:“听说叶郎中之前打不过宗全武,现在再打,应该可以了。” 他只敢说话,眼睛飘忽着,不敢去看亲昵的二人。 叶娇很开心。 青峰是李策身边一等一的高手,他说自己进步了,肯定是进步了。看来这半年的勤学苦练,没有白费。 “明日就是七日之期,”叶娇道,“我要到军器监去,把刀拍在王监正脸上,让他换掉黏土。” “明日也是太子册封大典,”李策的神情刹那间郑重,温声道,“我需要待在大明宫中。” “你忙你的。”叶娇松开李策,抱臂看着那把刀,忍不住蹦跳起来。 哥哥说错了,她做大唐的库部郎中,简直是皇帝知人善任! 赵王李璟差人送来的信,就放在李璋的书案上。他只看了一眼,便丢在一边,去处理别的公事。 明日便是册封大典,典礼流程自有礼部的人操心。而李璋一日也不敢松懈,要把奏折文书全部看完,以免明日积压更多。 他有时紧蹙眉头,又有时神情不屑,更多的时候,认真拿起笔,在奏折上批注一二,写上自己的处理意见,放到一边。 终于,那些奏折全部批完。 王府官上前,把奏折搬走。书案上便只留下一封信、一本表面有些脏污的书册。 李璋的视线落在信上,问王府官道:“军器监的陌刀怎么样了?” 王府官垂头道:“军器监不太配合,叶郎中就把工匠抓到家里去,这些日子安国公府很不消停。” 王府官对叶娇还有敌意,说话难听,很正常。 李璋笑笑,把毛笔丢入笔洗,问:“还没有找出原因吗?” 王府官摇摇头。 李璋嘲笑道:“工艺不变,无非是因为那些材料。矿石成分、杂质多少,甚至是土。李策诡计多端,犯不着求到本王这里。” 王府官点头称是,恭谨地退出去。 一直等在门口的随从此时走进来,回禀道:“属下查到些东西,跟军器监有关。” “说。”李璋打开那本书,视线落在书页中,漫不经心。 “军器监王监正,有件事求到魏王那里,魏王应下了。” “什么事?” “家里亲戚在户部做小吏,偷卖种子被抓。” “什么时候的事?”李璋抬眼看过去,神情冷厉。 “上个月。”随从道,“还有,军器监近日频繁挪动军械,更换库房,说是趁着天暖,收拾整齐,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小的打听了一圈,说是现如今就连他们自己,都常常走错库房。” 李璋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小人多作怪,”他摇头道,“让他们折腾。” 明日之后,一切将成定局。 那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李琛,还能改天换地吗? 这一晚,大唐皇帝也没有睡意。 “高福。” 灯已经熄了多半,他还忍不住唤。 “奴婢在。”高福立刻走过来,轻轻拉起帐帘,缓声道,“请圣上吩咐。” “那丫头怎么样了?”皇帝道,“这几日也没有她的消息。” 无需皇帝明言,高福便知说的是谁。 “在家里炼刀呢,”他笑道,“圣上给咱们大唐,选了个称职的库部郎中。” “早知道让她去梨花院编曲儿了,空闲也多些。”皇帝抱怨,想到叶娇炼刀的模样,又忍不住笑起来。 “明日册封大典。”他轻声叹息。 “是,”高福道,“大唐国祚绵延,可喜可贺。” 皇帝沉沉点头,半晌才道:“李琛呢?老实吗?” 高福谨慎地回禀:“没有什么消息。” “最好是没有。”皇帝的手重重拍在床栏上,“最好没有。” 他不怒自威,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因为躺着,这句话像是在牙缝里咬过。 大唐京都长安城以北,有一座小小的道观。 道观里前几日来了位道长,年约五十,却已有仙风道骨之相。 他道号青云,俗名叶羲。 叶羲每日卯时即起,却并不参加早课,只是看着东边缓缓落下的星辰,手指微动,不知在掐算着什么。 这一日是大唐太子册封大典,叶羲站在风中,清瘦的身影如道观前的一棵青松。 他看着逐渐黯淡的星辰,唇角微动,平静超然的脸上突然掠过一丝担忧。 “叶娇,”他道,“三灾九难十劫。” 三灾九难十劫,是道家修行之人才需要经历的劫难。 其中“雷、火、风”三灾中的任一个,凡人都无法承受。 叶羲眉心微蹙,仔细向空中看去,然而那昭示劫难的星辰已经一闪而过,再也看不到。 他看向不远处的京都,下意识迈步,却又收回双脚。 小小的道观外,一枝桃花稀疏地开放。枝桠被风吹动,轻轻擦碰叶羲的衣角。 天意如此,不敢违抗。 …… 第161章 星辰黯淡,天色由靛青转为苍蓝,极东的天空中缓缓出现橙色祥云。 那云彩滚动翻卷,不时变幻形态,却久久不散。 一刻钟后,伴随着长安城雄浑洪亮的钟声,抬头看天的百姓发现,空中已又添红、黄两色彩云。 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为吉日出现的彩云啧啧称奇。 而太史令和司天台、太卜署的官员,却在抬头看天时,驻足停步,手指轻轻掐算。 这是因为册封大典的吉日是他们择定的。若再添两种颜色,便是五色祥云,是“庆云观”,是大瑞天象。 得此天象,乃得上天昭示。皇帝和太子都会欢喜。他们这些定日子的朝臣,也能跟着沾些喜气。 遗憾的是,期待的天象并没有出现。 而掌管天文历算的太史令,隐隐从那抹红色彩云后,看到一缕飘忽的黑色云线。 黑云,是甲械,是敌兵,是凶兆。 太史令大惊之下揉眼去看,那缕黑色却不见了。 他摇头沉思。 一定是老眼昏花,看错了。 太史令在心中安慰自己。虽然没有“庆云观”,但今日天朗气清,没有下雨,更没有冰雹狂风之类的天气。 他这个太史令的小官,还能继续做下去。 而此时晋王李璋,也收回了看向天空的目光。 “是祥云啊。”王府官垂手侍立在李璋身后,轻声赞叹。 李璋神色不动,甚至还有一丝不屑。 无所谓有没有祥云,无所谓有没有吉兆,今日什么事,也挡不住他的册封大典。 从开始识字起,就有无数人告诉他,他是皇嫡子,是这天下未来的主人。而今日,他已经三十四岁,才能够站在这里,册为太子。 太久了,也太晚了。 晚到有时候他会心生怨怼,怀疑父皇的用心。 晋王妃为李璋再次检查礼服。 他今日身穿冕服,冕板前后各悬挂九条白珠旒,左右青丝带悬挂玉充耳,以犀角簪束发。 上衣为黑色,绣“龙、山、华虫、火、宗彝”五章,领口绣花;绛纱下裳,绣“藻、粉米、黼、黻”四种纹,共九旒九章。 九,青铜器有九鼎,帝座旁设九卿,九是至纯至阳之数,也是最尊贵的数字。 王妃的手轻轻抚过李璋腰间的大带,半跪下来,为他抚平系有火、山两种章纹的蔽膝;手指轻触由赤、白、青、黑四色丝绦织成的绶带;视线掠过李璋腰带上悬挂的玉柄剑、玉镖首、玉双佩。 就是这样了。 这就是她的夫君。 俊朗的、尊贵的、庄重得体的,大唐皇太子。 晋王妃满意地起身道:“好了。” “多谢。”李璋轻轻握住晋王妃的手,晋王妃脸上展露笑容,李璋的手却已经收回。 “到时间了吧?执事人员已经就位了。”身后的王府官提醒道。 皇太子的仪仗,早在日出前已准备妥当。此时就等着吉时升辂,仆立授绥,便能启程前往宣政殿,拜见皇帝,接受册书、玺绶。 升辂,是指乘坐象征皇太子身份的辂车。 果然,负责仪式的东宫赞善大夫出列,跪奏道:“请发引。” 李璋举步登车。皇太子辂动,三师乘车训导,三少乘车训从,鸣铙而行,文武宫臣皆乘车跟随。 李璋端坐辂内,额前白珠九旒在暖风中拂动。他知道自己距离晋王府越来越远,而距离宣政殿,一步步近了。 册封太子大典,与叶娇无关。 她只是兵部库部郎中,小小从五品官,连随太子进宫的资格都没有,更没有资格共同听皇帝训诫,或者去太庙告祭先祖。 所以叶娇先睡了个好觉。 日上三竿,听闺房外的丫头说,宫中响起黄钟声,她才翻了个身起来。 梳洗完毕,叶娇身穿官服,拿起昨日打造好的陌刀,直奔军器监。 王监正的官职也不够高,所以正坐桌案前,漫不经心地翻看文书。见叶娇进来,他抬眼道:“听说叶郎中已经数日不去兵部点卯,今日又闲下来了?” 表情倨傲,声音阴阳怪气。 叶娇不跟他废话,抬手便把陌刀扔过去。 陌刀从空中飞过,“啪”地一声落在王监正的案头。文书纸张掉落一地,叶娇抱臂道:“王监正,陌刀炼好了,请你试刀。” 王监正抓起刀就要动怒,被这句话惊得面容扭曲,问道:“什么?炼好了?” “一试便知。”叶娇道。 军器监有专门试刀的校场,里面各式兵器一应俱全。 陌刀再次炼好的消息传扬开,许多官员工匠挤过来,要看热闹。 王监正板着脸,把陌刀交给护卫,然后指挥他们按照兵部测试兵刃的方法,分别测试过这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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