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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被帽檐遮挡的机械眼彻底暴露在他眼中,非人的、冰冷的、不带任何情欲色彩的,让直视这只眼睛的莫四感到了恐慌和压迫感。 他的心脏高高吊起,身体紧张,连反抗的心都生不出。 纤长骨感但并不白净的手指拽住了衣角,欲脱不脱,徘徊不定。 “大人……”他终究开始鼓起勇气开口,“大人,我服侍完您后,您可以多给些钱吗?”这样献出身体乞讨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难堪,但他必须说,“我的家里人生病了,我需要带他们去看病,而且我想带点食物回去。” 旁人可以吃泡面,随意的给出两瓶酒,而他要想换取这些东西却只能给出自己的身体。 莫四觉得悲哀却又无可奈何。 身处于贫民窟,命总是贱的。 “可以啊。”江白大咧咧地往床上一坐,自觉地把自己带入了饱经酒色的恩客角色,“倘若你做的足够好,让我开心了,不仅是钱,我还可以给你食物。” 她手一招,床单上就多了一堆食物。 多是莫四不认识的,他还看到了一种十分眼熟的东西——火腿肠。 莫一那天说的救了他的好心人就是她吗? “怎么样?” 江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莫四没有再回答,而是一声不吭地开始脱衣服。 他的衣服很单薄,一共就两件,衬衫、裤子。可能是怕她生气,尽管紧张,但他脱衣服的速度并不慢,很快就变得赤条条的。 江白眼睛都没眨。 莫四的身体并没有什么观赏价值。没有足够的食物摄入,他的身体单薄,瘦的肋骨外翻,皮肤虽然白,但是并不干净,伤疤一条又一条,有旧的,有新的,昨天被人打而留下来的青紫瘀伤最是显眼。 他捂着身体想为自己留下最后一点体面,但他不敢盖被子,怕自己的“雇主”不满意。 江白现在的身体是机器人,不管她内心的心理活动多丰富,她的表情也始终是冷酷多过温情。明明让脱衣服的人是她,但看到少年的身体,她的眼中也没有任何波动。 一双眼睛不带任何感情的上下扫射莫四的躯干时竟让他觉得冷。 这样无动于衷的态度也让他猜不透她的想法,他无法通过她的表情来更好的“取悦”她。 一阵不知所措后,他动了。 他试探性地爬到江白身边,轻轻地托起她才装好的那只机械手,抬眸看她,眼里透着小心翼翼,却张嘴含住了她的手指舔舐。 少年远比江白想象的要更加主动,甚至不需要她再变本加厉地威胁。 “可以了。”她淡定地收回手,悄咪咪地把沾了口水的手往身后的被单上蹭了蹭。 莫四听话地停下来,静候着她下一步命令。 于是江白拿起了被冷落在一旁的电击棒,按下开关。 电流声“滋——滋——”响起,令人头皮发麻。 她对着面前的莫四微微一笑。 “接下来,该试试我新买的玩具了。” 第1044章 爱与机器人(44) 江白举着电击棒脸上扬起一抹坏笑,而在莫四眼里,她的笑却透着十足的冷酷。 “大,大人……”他不禁后退,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这个闪着电光的东西是要用到他身上的,怪不得楼下那个老板当时看向他的眼神是那么古怪。 虽然自身没有经历过,但那些腌臜事他见过,也听过不少,知道很多人喜欢折磨自己的玩宠。 他早该想到的。 暗自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莫四抿紧唇瓣静待着。 “趴到床上去。”江白命令,口吻平淡。 他顿了一下,照做。 江白望着乖乖趴下来的少年,视线掠过他颤抖的肩脊,举起电击棒,对着他凹下去的脊椎戳了一下。 “哼~” 随着一声闷哼,莫四的身体弹动了一下,像是在岸边扑腾的鱼。 而现在这条“鱼”就像是缺了水一样,呼吸困难,不停张合着嘴。 随后冰凉的柱体顺着他的脊椎骨向下滑去。 电流并不大,电花闪耀,劈里啪啦地在肌肤上炸开时,莫四感觉自己的脑子也被电的焦糊,晕晕乎乎,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江白没有碰他,只是手持着电击棍“折磨”他,看着他这条“蔫鱼”在她手中蹦跶。 “啊!”莫四忽然小声叫了一下,尾音绕转,克制着将最后的叫喊吞进肚子里。 “大,大人?” 电流刺激到屁股,让他下意识的紧绷。 “其实这个东西还有更深入的用途,不过来日方长,今天就不折腾你了。”江白关掉电击棍的开关,之后将其放到一边。 一开始莫斯还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直到他顺着她直白的视线低下头在某一处定格。 “你的身体还太脆弱,就先放过你。” 他沉默了,恍惚过后仿佛也明白了什么,随之而来的便是脸变得通红一片。 只要想到自己那里要被…… 他就想反悔,想立马逃走。 但触碰到那双居高临下的双眼后,他还是乖顺地待在床上。 “鉴于你表现良好,还算主动听话,这些钱就先给你。”江白拿出五百星币丢在床上,又从空间里拿了两瓶水和四袋面包,“还有这面包,也算我另外奖赏给你的。” “如果这些不够……”江白俯身,盯着他的眼睛,微笑,“欢迎你下次再来找我,我随时欢迎。好了,你可以走了。” 脸上的笑倏的消失,神情再次恢复冷淡。 结束的猝不及防,莫四还以为会做到最后,现在中途结束让他不安的同时又松了口气。 他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将钱放进口袋,将四个面包抱在怀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跟江白说了声谢谢后跑走了。 楼下,旅馆老板享受着烈酒的滋味,看到莫四匆匆忙忙下楼,同时还瞧见了他怀里的面包,不由轻哼一声。 “奇怪的机器人。” —— 莫四把面包和水藏在衣服里,弓着腰行色匆匆,一路没敢停。 他不知道“献身”这件事做的到底正不正确,但至少,他用自己换取了食物。 回到孤儿院,他看到了门口站着一脸病容的莫二,脸上苍白还带着淤青的莫五和莫六。 他们不停张望着,像是在等待着谁。 莫四鼻子微酸,他抱着沉甸甸点食物忽然觉得那个决定无比正确。 “二哥!小五,小六!”他大喊着跑过去。 “小四!” “四哥!” 三人簇拥而上,围着他嘘寒问暖,言辞中既担心又责怪。 “小四,小五说你突然跑出去,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莫二神色严厉地看着他:“莫一到现在都还没醒,你跟小五小六刚受了伤,她们两个早上都爬不起来,小七小八又那么小,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我们怎么办!” “说吧,你到底去哪儿了,又干了什么!” “我……三双关切的眼睛盯着他,他心中酸涩。 可这件事他不想说也不能说。 所以他只是让莫二三个先进屋,然后把大门关上锁好,等回到屋中,看到小七小八趴在莫一的床边,鼻头又是一酸。 他眨了眨眼,把水和面包从衣服里掏出来放到大通铺上。 “二哥,我没去哪儿,我就是,就是出去找食物了……” 他低着头不敢看其他人的眼睛。 其他人望到四个大面包呆了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莫二先反应过来,“这些东西你哪儿来的?”他质问道。 水干净,面包的包装袋也没有染上脏污,还是未拆封,没有发霉的,这就不可能是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了。 “你偷的?”他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不仅是莫二,其他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不是偷的,又怎么可能找到这么多又这么干净的食物呢? 想到这儿,莫二立马掀起莫四的衣服,但除了昨日留下来的淤青跟以前的旧伤,没有看到被人殴打的痕迹,只除了腰侧那里有些泛红。 他想不透。 “莫四,食物到底哪儿来的?” 莫二担心莫四会被算计。 “别人给我的……”莫四语焉不详,始终不敢睁眼看其他人,害怕被发现异样。 “给你的?”连莫五都觉得这不太可信,这世上哪有好心人,又也不会出现在贫民窟这种地方。 “真的是别人给我的,她,她雇佣我帮她做些事,甚至,甚至做的好她下次还会找我,我们就又有食物了。” 莫二并没有被他敷衍过去,不停追问:“谁?雇佣你做什么事?是不是很危险?” “我……” “咕咕咕~”就在莫四逐渐招架不住时,莫六的肚子响了。 “对不起。”她捂着肚子小声说。 许是被她传染了,莫五跟最小的小七、小八的肚子也一个个呼应似的响个不停。 莫二的责问声被迫停下。 莫四也暗暗喘了口气,轻声劝道:“二哥,我们先吃东西吧,再拖下去大家的身体受不住的。” 他张了张唇,看着几个弟弟妹妹对着面包咽口水的样子,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先吃东西吧。” 他疲倦地叹了口气。 第1045章 爱与机器人(45) 面包松软,香香甜甜,里面还夹着一块肉片,一点霉味都没有;水清澈甘甜,没有沙石。 屋里的几个人吃的津津有味,即便他们每个人只能尝两口。 一共四个面包,两个面包收起来等着下次再吃,剩下的两个,由莫四六个人平分。 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食物上,莫二把莫四叫到门外,语气认真:“小四,你跟我说实话,这些食物你到底怎么得来的?” 这么好的食物一给就是这么多,其中的危险让人不得不多想。 “就是帮别人做事啊……” 莫四低头看鞋。 “是不是很危险?” “不危险,二哥你也看到了,我没受伤。” “那我替你去帮那个人做事。” “不行!”莫四抬头,想也不想地拒绝。 情绪激动到反常。 但当他看到莫二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栗色眼眸时哑然。 两人无声对视。 半晌,他败下阵来,避开莫二的目光垂下眼帘:“二哥,你别问了,真的不是什么危险事。而且,擅自换人会让那个雇主生气的,到时候就没有食物可以拿了。不止食物,那个人还给了我五百星币,可以带莫一哥去诊所看病了。” 这下换莫二失语了。 他望着莫四手里攥着的皱巴巴的纸币望了好久。 良久,他微微扬起唇瓣,笑中透着苦涩:“对不起,小四,是我太没用了。” 莫四摇了摇头,眼眶泛红:“二哥,你为我们做的足够多了。之前都是你和莫一哥保护我们,如果不是为了我们,你和莫一哥也不会受伤、生病。而现在,该我担起责任了。” “二哥,回去吧。待会儿带莫一哥去看医生。” “嗯……” 于是这件事暂时搁置在一边,没有人再提起。 至于莫一的状态非常不好,水喝不进去,对食物也没有反应。 所有人都很担心。 等填饱了肚子,莫二这个生病还没好的留下来照顾三个妹妹,莫四跟莫五则带着莫一去看病。 …… “五百星币?不够,你们走吧。” 诊所医生随手打发了他们,看都没看莫一。 “医生!”莫四赶忙开口,“您能不能就看一看,看一看就行了!” “没功夫!” “医生,您帮帮忙,我哥哥他真的……” “滚开滚开!别耽误我做事,保安呢,将这几个人给我赶走!真是,没钱也好意思来看病,不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吗!” 莫四三人被赶出去了。 他们站在诊所门口,茫然无措的样子显得那么可怜。 “四哥,怎么办?”莫五望向被莫四背在身后的莫一。 附近只有这一家小诊所,走出这里根本找不到第二家能够给莫一看病的医生。 莫四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 天已经黑了,他一咬唇,下了决定:“今天我们先回去,等明天……明天我出去一趟想想办法。” 莫五:“四哥,你要去找那个雇主吗?” “……嗯。” —— 江白没想到那小家伙这么快又找上门来了。 才第二天,还以为他多少要缓一段时间。 所以当她听到敲门声,开门看到门口垂着脑袋,盯着地面的莫四时非常讶异。 “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她让开了身子。 “怎么又过来找我了?”她边关门边问。 “我……”莫四觉得自己恬不知耻,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想到孤儿院的情况,他两手局促地绞着衣角,吞吞吐吐道,“我,我需要钱。” 他想,这样的自己跟红灯区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呢? “昨天不是给过你了吗?”江白双手抱臂依靠着门扉。 “医药费不够。”他小声解释。 江白了然:“啊~怪不得,你想让我多给你一些钱?” “嗯……” “所以,”她故作疑惑地问,“你现在要做什么呢?我正好很无聊呢。” 莫四抿抿唇,默默走到床边,瞄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吱声,手放到了衣角上,而后脱下了上衣,瘦弱的身体展示在江白面前。 “当啷啷——” 他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下意识回头,一双粉红色的手铐在他眼前晃荡。 感知到他的目光,江白挑眉:“停下来干什么,继续。” “……是,大人。”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人的底线总会随着现实而逐渐降低。 就像莫四,他现在依然紧张、忐忑,但他脱衣服的速度比第一次更顺畅,至少手没有再抖。 他赤条条地跪坐在床上任由面前的女人打量,从昨天对着女人下跪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尊严就已经被自己丢弃了。 过剩的自尊心是无用的,倒不如丢了换些更有价值的东西。 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回忆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们吃到食物而满足的样子,心中安定了一些。 “躺下吧,把手拿开。”冷淡的命令从头顶传来。 他迟疑地将手从身体上拿开,板板正正又笨拙地躺在床上。 风从灰蒙蒙的窗户缝里钻进来,凉气拂过他瘦的不美观,但惹人怜爱的身体,燥热被带走些许,大脑清醒的明白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面前出现了女人少有情绪波动的脸,那只机械眼像是扫描货物一样扫描着他的身体。 他羞耻地绷紧了脚趾,手指紧抓着被单,仿若随波逐流的浮萍试图寻找停靠点。 而后,他方才听到的“当啷啷”的清脆声再次出现,粉色的手铐倒映在他眼中。 “咔——” 纤瘦的脚踝被拴住绑在铁床的床脚。 “大,大人?”脚踝上的冰凉让他不安。 “不用害怕。”江白对着他安抚性地笑笑,“你乖乖的,想要的东西我自然会给你。”说着,她再次拿出电击棍。 “……”他闭上了嘴,兀自忍耐着。 “哼~”熟悉的电流再次划过身体,他呆滞地望着泛黄的天花板,随着他的身体的每一次弹动,脚腕那处都会发出清脆的声响,与他隐忍的声音一道交织出暧昧的乐章。 “咕噜噜——” 另一个突兀的声音加入其中,让所有的声音都被迫中止。 “你饿了?”江白丢开手上的道具,面色古怪地盯着他的肚子。 莫四半坐起身:“对不起,大人。” “行吧。”江白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面包扔给他,“吃吧。” 他惊疑抬头:“大人?” “吃吧,肚子总是响影响气氛。” “……好。那个大人,我可以带回去吃吗?” “不可以,就在这儿吃完。” “是。” …… 等莫四吃完面包,江白又随便折腾了他两下,扔了几张钞票给他就打发他离开了。 人走后,系统问她: “为什么这么认为?”江白惊讶。 “就是吓唬他,得让他知道有付出才有回报。不然时间久了,容易把胃口养大,反正是他自己主动献身的。” “总不能是因为我是变态吧。” “系统,你怎么不说话?”江白声音幽幽。 “是吧?我就是逗逗那小家伙,我可什么都没做。” “要说到好人呐,还得是我江白~” 系统:虽然宿主是以另一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善心,但她好像变得更加恶趣味了。 孩子气的恶劣。 宿主到底还是变了。 至于当初那个天真的大学生……不想也罢,唉~ 第1046章 爱与机器人(46) 最近,莫四总能带回来很多食物。 他说自己在帮别人做事,但除了几个小的没有人真的相信。 已经醒来几天的莫一默默观察着毫无所觉的莫四。 他不觉得获取食物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小四身上并没有伤,每天都完好无损地回来,甚至因为有了食物脸颊还鼓了一点点,也比以前更干净了。 小四似乎有意每天清洁自己的身体。 这就更让他想不通了。 莫一确信小四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不想自己的同伴受到伤害,他和莫二商量了一下,决定跟踪小四,看看他每天到底去了哪里,那个雇主又是何方神圣。 这天,天气灰蒙蒙,空气中带着潮湿水汽时,莫四出门了。 他带着武器,是一把中长刀,可以收缩。握柄处有个按钮,按下后刀身能够释放电流,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好的防身武器,是江白给他的。 她的原话是:“难得有个乐趣,我不希望在我还没有玩腻之前有人破坏毁了我的兴致。” 作为她“兴致”的莫四在某一次事后穿衣服离开时被赠予了这把武器。 他明白,自己需要保护好这唯一还有价值的身体,如果连身体都没了,他就彻底成了一件可以随意被人丢弃的垃圾,再也不能妄想用残破的身体换取什么。 因此他每天都会带上武器,莫一他们也都是知道的,所以才更加好奇那位雇主到底是谁。 食物、水、武器,每一样东西都很好,好到像是不该出现在贫民窟。 他们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出于关心,决定一探究竟。 莫一和莫二也带上了防身的武器,随后悄悄地跟在莫四身后。 莫四并不知道有人跟踪他,他安静地穿梭于一条条狭窄肮脏的巷子中,偶有吸了成瘾药品亦或是喝了劣质酒的流浪汉挡路,他也目不斜视地踏过去。 如果有人阻拦,他手上的刀便会出鞘见血。 在去见那个人的路上,时常会伴随着血腥,如果那天杀过人,他见到那个人后就得先洗澡。 她喜欢他的身上干干净净的,不能有其他味道。 他不明白一个机器人为什么会这么讲究——是的,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已经知道“包养”他的是个机器人了,尽管他也不懂一个机器人会什么会产生这种人类才有的肮脏欲望,但他已经学会了乖巧。 他只是一个玩物,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取悦自己的雇主。 但今天,他的雇主看到他上门后却匆匆打发了他,他连门都没进,雇主一边叮嘱他过两天再来一边塞了一些食物和水将他赶出来了。 直到门在他眼前关上,他都还有些茫然跟无措。 但鉴于自己的好视力,当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他透过缝隙看到自己以往躺着的那张床上多了一个成年男人。 匆匆一瞥,他只瞧到对方有一头青色头发,再没看到更多。 是有了其他人吗? 这一刻,莫四有些慌张,如果这个人不需要自己了,自己还能拿到食物吗? 一哥、二哥跟弟弟妹妹们怎么办? 心头一阵阵的不安涌现,脑子不受控制地想了很多,但忽然想起刚刚这个人说让他过两天再来找她,所以,他其实还是有机会的? 是啊,如果厌弃了他,今日就该表明的,但她没有,应当还没有腻烦了他。 这么想着,他缓缓松了口气,不再胡思乱想,抱着一堆食物下了楼。 …… “小四出来了。” 旅馆对面某个废弃的店铺角落,莫二望着从旅馆出来的莫四,小声对莫一说。 “莫一?”得不到回应,他不得不多喊一声。 而莫一呢? 早在看到面前那栋熟悉的旅馆后,情绪就开始起伏,就像平静的湖面上落入了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小四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的雇主住在这儿吗? 不知道为何,蓦然的,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当初将他带回旅馆的那个女人的面貌,甚至将她跟莫四的雇主联系在一块儿。 “莫一?你想什么呢,小四要走了。” 他一回神,看到莫二盯着他,眉头微皱。 “没什么,就是……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小四刚进那个旅馆没多久,却马上就出来了,手里好像还抱着食物……”他不动声色地将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 “是很奇怪。”莫二中途打断他的话附和道,“这么短时间,他的那位雇主能让他干什么呢?” 他的脸色不见轻松,一直想着这回事。 “他是不是要回去了?”莫一望向莫四的背影,那条路分明是返回的路线。他跟莫二对视一眼,立马跟了上去。 这边,莫一、莫二跟在莫四后头回孤儿院,那边江白正头疼地望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一个出现的意外,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巫七。 …… 时间回到昨晚。 昨日傍晚忽然下起大雨,彼时江白还在网吧看电视连续剧看的不亦乐乎。 后来雨越下越大,风声呼啸,街道外的垃圾到处飘来飘去,网吧老板眼看雨势渐大,便决定提早关门。 网吧里的常客们一边抱怨一边关了电脑,江白在其中随着人群慢悠悠地往外走。 她提早看了天气预报,知道今天有可能会下雨,提前准备了一把黑色雨伞。 滴水的屋檐下,黑色的伞面撑开,从天空往下俯瞰,就似一滴墨水游入荡漾的水波中。 往旅馆的方向走,脚踩在水塘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因为大雨,街上的行人很少,零星几个也是用外套盖着头匆匆离开。通向四方的十字街中央,只有江白一人打着伞走在人行道上。 萧条冷寂的街道,雾霭沉沉的天气,所有的景色都被抹去了颜色,阴郁沉闷的灰色逐渐蔓延并包裹了这座被人遗弃的破败城市。 水波中,倒映出天空与高楼,一把黑色的伞面出现在其中。 “吧嗒——” 水晕染开,倒影被脏污的鞋面踩踏扭曲。 红灯区中闪烁的广告牌是雨中唯一的一抹亮色,鲜红的,艳丽的,暮色沉沉的。 明晃晃的红色灯光打在黑色的伞面上,路过的江白听到了里面热腾腾的嬉闹谈笑声,嘈杂沸腾的人声与激烈刺耳的音乐声交织在一起,这样的吵闹与外面静寂的街道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而在这样的声音中,她捕捉到了轻微的喘息声。 没有暧昧,没有意味不明,更像痛苦。 她的目光偏移,落到了红灯区后面的暗巷中。 这样特殊的地点,总会引发人的一些关于欲望的联想。 有时江白路过这儿也会看到一些人在这里做一些激烈的事。 在她眼中,这条巷子很脏,时常混杂着垃圾与人喝多了酒后的呕吐物以及尿渍。 空气不流通的昏暗空间内时刻飘散着难闻的,让人窒息的复杂气味。 出于无所事事的好奇心,江白的身体调转,一步步走了过去。 第1047章 爱与机器人(47) 天青色是一种很漂亮的颜色。 似蓝非蓝,似绿非绿,又含着一点清透的灰。 淡雅、澄净、莹泽。 这样的颜色有着令人的心情变得沉静平和的力量,让人想到绿水中倒映的青山、天空还有陶瓷。 但现在,这样漂亮的颜色失去了光泽,就好像清澈的湖水中混入了泥污。 江白走进脏巷中,看到了一头漂亮的天青色头发飘在污水中,几乎要与灰蒙蒙的天气融为一体。 她上前一步,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低头看去,是一只义肢,和她才安装没多久的机械手差不多的样子。 义肢落在浑浊的泥水中,雨水落下来敲敲打打。 顺着义肢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上半身靠着墙,下半身倒在水泊中的男人,他的脸被潮湿散乱的发丝遮挡,一只眼露出来无神地望着漫天的冷雨。 那样死寂,一动不动,像一具尸体。 如果不是系统告诉她这是女主身边的那个巫七,江白都没有认出他来。 尽管只有一面之缘,但江白对这人还有印象。 那时的他因为私生子的身份且自觉自己是一个无法觉醒异能的废人,不被家族重视,所以眉宇间总是萦绕着一丝阴郁,但到底出身主星财阀之家,面对旁人时举手投足间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矜傲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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