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枭回忆录_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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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陆教授，我们仔细勘察过了，老宅这边暂时没有其他有价值的发现了。” 陆怀峥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这栋历经风雨的老宅，眼神复杂。 “知道了。” “通知下去，明天我们继续回东昭皇陵那边进行挖掘工作。” 队员应了一声，转身离开。陆怀峥这才看向一旁始终沉默的云馥泠，声音放缓了些。 “云小姐，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别想太多，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云馥泠点了点头，看着他们收拾工具准备离开。一个考古队员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仪器箱，一不小心，一张相片从文件夹中滑了出来，飘落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 “哎呀！”他低呼一声，手里的东西太多，一时腾不出手。云馥泠离得近，弯腰帮他捡了起来。指尖触碰到微凉的相纸，她随意地瞥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她的动作倏然僵住。相片上是一幅古代女子的工笔画像。画中人眉眼温婉，唇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眼神却透着一股熟悉的聪慧和坚韧。云馥泠的眼眶毫无预兆地，一下子就红了，水汽迅速模糊了视线。 “谢谢您。” 队员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几步走过来，从云馥泠手中接过相片，随口解释道： “这是我们前不久在东昭皇陵主墓室旁的耳室里发现的一幅画，扫描打印出来的。” 云馥泠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这是和素月一起，赔了她整整三年，最后在火场外哭得肝肠寸断的红霜。而这幅画，正是她当年闲暇时，亲手为红霜所绘。陆怀峥一直站在不远处，将云馥泠细微的失态尽收眼底。此刻，他的目光也落在那张相片上，眉头微微蹙起。他盯着那张画像，眼神专注，像是在思考什么。片刻后，他突然抬起头看向向云馥泠。 “云小姐，”他的声音有些沉：“你有没有你姥姥的相片？” 云馥泠被他问得一愣，从汹涌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她下意识蹙眉，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从随身的小包拿出手机。 “我记得……好像在网盘里存过一张，是外婆整理遗物时发现的。” 只有这么一张，连她自己都快忘记了。她指尖在屏幕上划过，很快找到了一个文件夹。点开，一张泛黄的黑白老照片，显示在手机屏幕上。照片上的女子，梳着民国时期流行的发式，眉眼弯弯，气质温婉娴静。那一瞬间，陆怀峥和云馥泠，几乎是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机屏幕上姥姥那张年轻的脸庞，竟然和考古队发现的红霜的画像，一模一样。第17章 “你姥姥……她老家哪里？叫什么名字？” 陆怀峥的声音因震惊而显得有些干涩，他扶了扶眼镜，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云馥泠强压下心头的巨浪，努力回忆着外婆偶尔提及的只言片语。 “我姥姥老家，好像是江南水乡一个叫‘苏溪’小镇。姓林。” 苏溪林氏…… 那正是红霜入宫前的籍贯和姓氏！陆怀峥看到云馥泠的反应，心下了然，沉默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馥泠，你姥姥，十有八九，就是红霜的后人。” 云馥泠浑身一震，猛地看向他。陆怀峥的眼神复杂而凝重：“我刚刚在慕云寺，听你说你姥姥当年是如何得到那本古籍，又为何将它锁在老宅，还像预知一般地说那本书会伤害到别人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顿了顿，目光在云馥泠的手机相片和画像之间来回。 “再对比这两张几乎没有分别的脸，加上我们回到老宅的路上，你告诉我的那个，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秘密。” “基本可以确定，这个推测错不了。” 云馥泠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她从小只知道，自己是外婆从孤儿院领回来的。外婆待她视如己出，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她身上，她过得无忧无虑，一点也不比麻斜有父母的孩子差。可关于她的身世，外婆却总是语焉不详。她怎么也没想到，红霜的这份情谊，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绵延了千年，沉甸甸地跨越了生死和时空。陆怀峥看着她脸上复杂变幻的神情，轻声开口：“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吧，你需要冷静一下。” 云馥泠没有拒绝，此刻的她，确实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消化这一切。她默默地上了车，一路无言。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霓虹闪烁，却照不进她混乱的心。到家后，她几乎是凭借本能换了鞋，将自己重重地摔进柔软的沙发里。脑子里像一团乱麻，无数的念头和画面交织在一起，让她头痛欲裂。最终，疲惫不堪的她，在混乱中沉沉睡去。梦境，毫无预兆地将她拉回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皇宫。珠围翠绕的椒房殿，因为几个初来乍到的小丫头，很是热闹。 “奴婢素月，参见皇后娘娘！” “奴婢红霜，参见皇后娘娘！” 两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宫女，穿着崭新的宫装，跪在她面前，声音紧张又清脆。那时候，她才刚刚被册立为后，对这深宫的一切都还懵懵懂懂。素月大胆些，偷偷抬眼看她，眼里满是好奇。红霜则更规矩，低垂着眉眼，却能从她紧抿的唇角看出一丝倔强。她看着她们，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鲜活得像清晨沾着露珠的花朵。 “都起来吧。”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从此，椒房殿就成了她们三个人的小天地。她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后，带着两个同样不那么“安分”的小宫女，时常把椒房殿闹得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