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都饱了,除了吴远。 忙完洗碗刷锅后,所有人都挤到席梦思床上看电视。 然后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去院子里洗澡。 熊文洗不了,就让熊武带着。 跟熊文年龄差不多大的钟文雅,明显要早慧一些。 坚决拒绝蔺苗苗的帮忙,坚持自己洗。 吴远不管,也拉着杨落雁不许管。 只是这群皮孩子洗完了澡,就开始抢夺电视的控制权。 这个要看这个,那个要看那个。 吵吵不休。 等到吴远一声不吭地调到中央一套新闻联播时,所有人就都老实了。 九点钟一过,孩子们一个个都睡着了。 只剩下外面蛙声一片。 第二天,吴远在工场见到了池师傅介绍的那两位师傅。 一位姓张,一位姓陈,都是三十五六的年纪。 吴远随手考了考他们的眼力和手艺。 结果发现,张师傅的手明显不如陈师傅的手稳。 眼力上更是差了一大截。 当场给了张师傅一包烟后,对池师傅道:“池师傅,帮忙送送。” 两人走到村外。 “看见了吧,我老板虽然人年轻,但眼力不差。你成天烂赌,手艺潮成这样,还想糊弄过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起码混了包烟。” 池师傅挥挥手,只觉得这家伙真是可怜。 根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大的机会,竟然只为区区一包烟而庆幸不已。 合该老板看不上他。 第38章 工场转型,新矛盾显现 等到池师傅去而复返,吴远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工场招人先就这样,活儿大家尽量赶着做。用不了多久,就会有适当的调整。” 这话让老代暗松一口气。 更让池师傅微微汗颜。 虽然说不招人,没说是什么原因。 但当初想要招人,吴远分别跟他和老代都说了。 如今才进了一人就不招了,明眼人都知道问题出在他或者他找的人身上。 张赌棍,你特么害死我了! “好了,大家干活吧。” 吴远说完,亲自带着仨徒弟埋头苦干。 经过半年多的磨练,赵宝俊现在已经能够独立完成组合柜的大部分工序,只是熟练度还有些欠缺。 至于马明军,他掌握得不多。 但他所掌握的手艺,比如切板,刨板,全都堪比老师傅。 可惜对于稍难一些的榫卯结构,他就力有未逮,一脑子浆糊了。 对此,吴远不强求。 毕竟这大徒弟前世资质就如此。 不是他不努力,而是他上限在这里。 而对于朱六标,连马明军都说他脑子活,却不怎么用。 所以这俩卧龙凤雏联合起来,差不多能顶一个熟练木工。 慢慢来吧。 传道授业,本就应该拿出教自家孩子的耐心来。 要多给徒儿们一些时间。 工场里多了一位师傅。 吴远反而在工场满勤干了一周。 这一周内,工场连续交付了两单席梦思床和一单的高档组合柜。 吴远也观察了,新来的陈师傅,并不总是和池师傅扎堆凑一块,偶尔也能跟摆着臭脸的老代抽上一根烟,聊上两句。 这是个有阅历的老师傅。 既有容人之量,也有容人技巧。 所以吴远也会经常找他聊上一会,交流上一些经验。 陈师傅原本自视不低。 年龄上,他比小池年长一些。 经验上,他比老代丰富一些。 然而当他跟吴远聊了几次之后,心中那一点点的傲然之意,也消失不见了。 “想不到吴老板年纪轻轻,就能在木匠这一行当上,有如此深刻的见解。” “我师从乔四爷,他教过我不少。” 陈师傅微微皱眉。 乔四爷那个老头他见过,人有些执拗。 对于木匠这一行当的见解,未必有吴远这么深刻、长远。 只是当下,陈师傅也没点破,一笑而过。 也正是在这一周之内,吴远连续接触了五六位其他村甚至是乡里的木工师傅。 他把组合柜的立木、横木,席梦思床的床檩,拿些样品给他们,让他们照着做一批试试。 最后从中挑选了三位师傅,和他们签订了长期的带料加工供货协议。 这其中就有钟文强的二叔钟振远。 毫无疑问,钟振远是四姐夫钟振涛举荐过来的。 但自始至终,钟振涛都没有露面。 全都是三姐夫熊刚从中联系斡旋。 确定了代加工之后,村部的工场也进行了相应的调整。 只要几位代加工师傅提供的半成品,与标准间的误差在合理范围内,就不妨碍后续的组装和造型。 而且由于采用了三合板贴面,原先的木板精加工,甚至是一些雕工刻工,全都简化掉了。 全都辅以统一印制的各种标贴画。 最后出炉的组合柜,省时省力了不少,而且不失高档。 一转眼,时间到了七月底,八月初。 吴远给工场的三位大师傅结算了工资,顺便也给三位徒弟涨了补贴。 “宝俊,你干得不错,补贴涨到100块。明军和老六你俩75。都有意见没?” 马明军拍着朱六标道:“师父,其实六标他,也有资格拿100的。” “我能看不出来么?”吴远反问道:“问题是,我不光要看到能力,还得看到努力。” “还有你明军,你多想想自己,脑子还能不能拯救一下?” “当师父的,自然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尽快独当一面,早点出师。” 赵宝俊疑惑道:“师父,都说木匠得三年零一个节才能出师。你是不是高估我们了?” “万变不离其宗,以后有机会做别的家具,你们仔细体会就明白了。” 徒弟们领了补贴,皆大欢喜。 吴远也趁机合了一下账。 目前采用代加工模式之后,成本反倒比之前有稍许的上涨。 但由于效率的同步提升,工场的总体收入依旧保持上涨。 只是如此以来,订单的交付周期变短,后续订单增长速度显然跟不上了。 看来靠着几本画册的和客户间的口口相传模式,已经跟不上代加工模式的需要了。 城里门面的开张,势在必行了。 为这事,不止老丈人那边一直没头绪,就连三姐夫那边也是毫无回应。 意识到这一点,吴远带了条烟,直奔下圩村三姐家。 傍晚七点刚过,天还没黑,三姐夫熊刚还没回来。 吴秀华甚至连饭都还没做。 看着冷锅冷灶,吴远不由失笑道:“三姐,这小武小文不在家,你俩也不至于将就成这样吧?” 吴秀华不以为意道:“天热本来就不怎么想吃,回头饿了,煎饼卷大葱就行了。” 紧接着又问:“幺弟,你吃了没?没吃我这就做,你跟你三姐夫整两盅?” 吴远并没打算麻烦三姐。 可就在这时,熊刚回来了,一个劲地冲他使眼神道:“整两盅吧,幺弟。” “行吧,三姐。” 吴秀华闻言出去忙了。 熊刚一屁股坐下来,不无哀怨地道:“这要不是你来,我连顿热饭都吃不上。” “三姐夫,家里有困难?有困难就说,跟我还有什么好见外的。” 熊刚摆摆手:“困难倒是不困难,比以前好多了。纯属孩子不在家,也不值当像样地做顿饭。做多了又会坏,索性就随便吃点了。” 不多时,花生米,拌黄瓜,洋柿子炒鸡蛋,四季豆烧肉统统上了桌。 吴远和熊刚整了几盅之后,也谈起了正事。 “门面的事,我一直在打问。百货公司最近为了响应上头的政策,拿出一部分柜面来,由个体户承包。听说抢的人不少,没有条子根本拿不下来。批条子的关系我正在找。” “再一个,营业执照的事倒是好办。但最好也能找找人,免得被投倒办的人盯上。毕竟现在的政策不明朗,有太多种解读方法。” “行,三姐夫,你帮我理清关系,我来出面。” 第39章 我男人的本事,你们学不来! 八月一开始,距离立秋就近了。 天气明显地有所转凉,尤其是农村晚上,到了后半夜,甚至都不用开空调了。 几个孩子似乎也知道舅舅家疯玩的日子已经余额不足,开始珍惜每一天。 一大清早,起床不用叫了。 缸里的水自动就满了。 院子里也自动干净了。 电视机前也没人争抢了。 杨落雁看着孩子们的变化,莫名其妙间,又觉得非常有趣。 进而对肚子里的俩孩子,也愈发期待起来。 早饭过后。 蔺苗苗骑车上了县城。 这回她是带着吴远的意思,去呼朋唤友,找那些会踩缝纫机的姐妹们。 自打工场采用代加工的模式之后,配套席梦思床垫这个环节,就显得过于慢了。 加上吴远改进了配套精钢弹簧的相关环节,对于踩缝纫机的需求是大大增加。 而杨落雁身子越来越重。 压力全都集中到蔺苗苗一个人身上。 为了不影响交货周期,吴远只能扩大队伍,多招三五个踩缝纫机的。 蔺苗苗前脚刚走,就有人后脚找上门来。 “落雁啊,支书家里带话过来,说是让你男人过去一趟。” 传话的是村里的朱大妈,跟支书媳妇年纪相仿。 杨落雁趁机就问:“朱大妈,你可知道我爹找他什么事?” 朱大妈摇摇头:“俺不知道什么事,但是支书看起来很生气,你们去了也悠着点。” 杨落雁一听,就对吴远道:“我跟你回去。” 小两口一起过去。 吴远只能陪着媳妇慢慢溜达过去。 所幸两里地的路,也没那么远,就当是带着杨落雁散步了。 半个钟头后。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见门口聚了不少人,而杨支书大发雷霆的声音,更是传出好远。 而院子中间承受杨支书怒火的正是垂头丧气的二哥杨猛,以及披头散发、撒泼耍赖的二嫂蒋凡。 这是要闹离婚? 吴远看见这一幕,第一个念头就想到这种可能。 否则其他事,也不至于这样。 吴远护着媳妇,慢慢接近暴风中心。 安排个靠椅给杨落雁坐下,这才小心翼翼地问:“爹,啥事啊,发那么大脾气?” 杨支书气急败坏地问:“你问他!” 杨猛把脑袋扭到一边,不知道执拗个什么劲。 蒋凡哭天抹地的,直说不想活了。 这都没法问。 吴远只能去问支书媳妇:“妈,你说说怎么回事?” 刘慧意味深长地道:“这不,老二前阵子听说你出去倒腾国库券赚钱了嘛,就把家里的四千多块钱积蓄全带上了。结果去收国库券的时候,被人抢了,连路费都没留下。” 吴远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纯属是在北岗地界上横贯了,不知道外头的人心险恶,被教做人了。 回头就劝杨支书:“爹,人能安全回来就行了。俗话都说,财去人安乐。二哥二嫂人没事就好,你也别太生气了。” 面对此情此景,吴远能做什么。 只能这边劝劝,那边说和说和。 日子还得继续过,不是么? 不曾想,他这么一劝,蒋凡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声色俱厉地道:“我们当初都是信了你的鬼话,才去倒腾国库券的!” 这什么意思? 杨落雁坐不住了。 挺着大肚子站起来,俏脸上尽是森寒。 她实在是对二哥二嫂失望透了。 在外头被人割了韭菜,就知道回窝里跟自家人耍横耍赖。 “二嫂,我姑且还叫你一声二嫂。你俩去倒腾国库券,是我男人请你们去的?还是逼你们去的?” 蒋凡梗着脖子不说话。 “你但凡能证明我男人指使你们去的,我立马把四千块赔给你。可千万别偷偷摸摸地,自己想要学我男人的本事,发笔小财,结果着了外人的道,不敢找人家算账。回过头来,想把屎盆子扣我男人头上。” “我告诉你们,我男人的本事,你们学不来!这个屎盆子,你也别想扣我们头上。” 说完,杨落雁转身对杨支书道:“爹,今天你就多余叫我们来。” 吴远心下快意,嘴上忍着笑,冲杨支书和刘慧道:“爹,妈,我得跟着落雁,先走了。” 杨落雁走得很快,看来是真被这事气到了。 吴远边陪着边劝道:“媳妇,这事不值当啊。千万别生气,免得动了胎气。” “二哥二嫂,肯定是被人下套,心里委屈,脑子不清楚,才办的这事,确实欠考虑。” “爹呢,估计也是被这俩口子气的,你生谁的气,也别生他的。” 一路劝着,吴远嘴都要说干了。 杨落雁忽然停下脚步,笑起来了:“你别不相信,我真没生气。二哥这事活该,吃了个大亏,我刚才都想笑,差点没忍住。” “你知道,我嫁出门之前,二哥就说你这种人没本事,结果他现在倒是先偷学你的本事,这不等于他打自己的脸么?” “关键是你这本事,他也没学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我能不想笑么?” 吴远大松一口气,附和道:“媳妇,你刚才那句‘我男人的本事,你们学不来’,我听了,是真舒坦。不过咱想笑归想笑,也别太过了。你现在的身子,不能太激动。” 杨落雁施施然地散着步,怀孕的身形步伐,也不乏轻松和愉快。 “对了,你挣了108万巨款的事,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呀?” “什么?我没有啊。”吴远下意识地道。 “存在四个存折上,三个25万,一个30万的。” “媳妇,你都知道了,我不是要故意瞒着你的。” “我知道,你是怕惊动我跟俩孩子么。”杨落雁志得意满地道:“要不说,我男人的本事,他们学不来呢。” 杨支书家里。 老杨头气的连点了好几次烟袋锅,都没点着。 抬脚照着二儿子踹了一脚:“我当初是不是告诉过你,别想着跟吴远学?这点落雁说的没错,他的本事,你根本学不来。” “光瞧着人家挣钱人前显贵,瞧不见人家吃苦背后受罪。你啊你,从来都是眼高于顶。不听人劝,偏偏只听你这个半桶水的媳妇。” “滚滚滚,我真不想再看到你们!” 第40章 人往高处走,即便不风光 吴远小两口前脚到家,杨支书后脚就跟到了。 吴远连忙支使着钟文强给老丈人倒水,他顺便拆了包烟,递过去。 杨支书一瞧,这烟都是新拆的。 再加上,屋里并没有什么烟味,便很识趣地推掉了。 “爹,自打我嫁过来,你可是头一回登门啊。我妈都来了好几次,就你难请。” 此时没外人,杨落雁对亲爹也没必要针锋相对了。 杨支书吹着空调的凉风,又摸摸堂屋的电冰箱,啧啧道:“你这小家搞得确实挺好,怪不得你妈赞不绝口的,跟我说了好几回。” 接过钟文强递来的热水,杨支书在椅子上坐下道:“这回我过来,主要是跟你俩说一声。” “今天我叫吴远过去,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想让他讲讲,在外头倒腾国库券有多不容易。打消你二哥那种‘别人的钱都跟大风刮来似的’的错误观念。踏踏实实地,好好过日子。” 吴远连连点头。 杨落雁却是得理不饶人:“依我说,你有这想法,就是对二哥心存幻想。他要是能听人劝,何至于沦落到这地步?反倒是吃了这次的大亏,说不定能涨点记性。” 杨支书长叹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不谈他们的事了。”杨支书话锋一转:“我最近听到不少消息,说别的村里有人在仿制你的组合柜和席梦思床,你得上点心。” 吴远并不意外。 如今的组合柜和席梦思床,利润空间丰厚。 又被吴远一手打造成为陪嫁的一样大件,甭说是在十里八村,就是在县城里,也开始流行起来。 这种情况下,出现更多的逐利者,太正常了。 这是充分竞争的表现。 不过这意味着,他必须加快县城里家具门面或者柜台的开设,尽快树立起一个家具品牌来,以便抢占城市这块主要市场。 夜深人静时。 席梦思床上,杨落雁枕着丈夫的手臂,两口子说着悄悄话。 “自打我发现你的四个存折之后,我就一直有个问题,左想右想,都想不通。” “什么问题?” “你说你都挣了那么多钱了,为什么没想着在大城市找个城里姑娘过好日子,偏偏回到我这个农村妇女身边过苦日子?” “你当初不也放弃嫁给城里人,选择了我?” “这不一样,这可是100万哎!” “没有你,我可挣不了这么多钱。” “为什么?” “因为你旺夫!” “有道理!嗳,你干嘛呢,别闹……” 蔺苗苗连续跑了三天,腿都跑细了,这才找过来十多个服装厂的小姐妹或同学。 县里的服装厂不太景气,早就不怎么开工了。 以至于这些女工,都分散在各处。 让蔺苗苗东跑西颠的,一阵好找。 好在最终,舅舅吴远相中了五个人,也开出了100块的工资。 几位小姐妹欢天喜地,简直把蔺苗苗当亲人。 蔺苗苗暗自庆幸,得亏当初留了个心眼,没有照实说过自己的工资。 如此以来,蔺苗苗自然就成了这五个小姐妹的头头。 拥有绝对的生杀予夺大权。 只是队伍大了。 工作场地不可能仍旧安排在吴远家里,必须找间宽敞的房子。 吴远跟杨支书一说,又在村部,工场的隔壁安排了房间。 如今场地有了,人也够了。 就差缝纫机了。 吴远带着蔺苗苗直奔百货公司,直接定了4台。 161块钱一台,不包送货上门。 于是吴远又多出了10块。 回去的路上,路过下圩村。 吴远让蔺苗苗先回去,自己去了三姐家。 蔺苗苗巴不得先回去吹空调,车子一蹬,转眼跑了个没影。 到了三姐家,吴秀华正在院子底下乘凉。 屋里明明有电风扇,也舍不得开。 “三姐夫不在?” “去村部了。不过他留了信,找了个关系,正好这条线上的人你都熟,你亲自去跑最合适。” 吴远接过三姐从屋里拿出来的纸条。 好嘛,还真是熟人。 怪不得陈大姐处心积虑地买走了那把黄花梨太师椅,敢情是送给亲爹,刘主任他老丈人了。 刘主任老丈人陈老先生,刚从县领导班子退下来,转到县人大养老了。 理清这关系,吴远直言道:“那就请陈大姐带个话,我请他们吃顿饭,三姐夫也跟我一块去呗。” 吴秀华一听,自是喜出望外。 “幺弟,你有心了。最近你三姐夫有心往乡里活动活动,要是能搭上这条线,就妥了。” 吴远却有些疑虑:“陈老先生已经转人大了,会不会人走茶凉,说话不管用?” “那倒不至于,乡镇一级的人事调动,他还是说得上话的。” 吴远点点头,重振信心:“就算人走茶凉也不打紧,只要他能给咱指条路子,咱们该花钱花钱,该请客请客。三姐夫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全力争取。总之,我全力支持。” 打吴秀华家出来,吴远没有回家,直接折返回到机关大院。 找到刘主任家门上,跟陈大姐把这事一说。 陈大姐满口答应。 一切水到渠成。 隔天晚上的饭局上,吴远还额外替三姐夫备了一份厚礼。 总不能请陈老吃一顿饭,让人办两件事。 没这个道理。 陈老先生听了他的事儿,当场答应下来。 本来就是政策框架内可以操作的事儿,又是国家试着鼓励的方向,他没什么为难的。 至于熊刚的上调一事,陈老先生也提点了一句。 “从村支书到乡里这一步,未必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风光。” 这是一句忠告,也是一句实话。 熊刚诚恳地表示接受,但依旧坚持,想要进步。 这不难理解。 毕竟熊刚刚刚三十出头,没必要在村支书上干到杨支书那样的年龄。 想要沉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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