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周正卿抬起涣散的眼眸:“邵明越....” “对,我是邵明越,你的后桌,是你可以信任的人,我带你回家,回我家,我家里没人,你不用担心。”邵明越看着他的情况,周正卿的样子太狼狈了,他眼中的绝望,让邵明越担心。 邵明越将周正卿背在身后,他一边走,一边哭,没人知道周正卿究竟遭受了怎样可怕的事情。 周正卿洗了个澡,换上了邵明越的衣裳,邵明越是个有洁癖的人,很喜欢自己的衣裳上有香味,周正卿换上邵明越的衣裳,味道很熟悉,在学校的时候,每次他回头,都能闻到邵明越身上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 他看着镜子里没有人色的自己,脖颈上的,脸颊上,乃至手臂,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绝望笼罩了少年的眼睛,最后一点光亮在他眼中消失。 浴室的墙壁上氤氲着水汽,他面无表情,眼泪已经在歌舞厅里流进了,他现在一点也哭不出哎,泪腺仿佛干涸了似的。 邵明跃给他下了一碗西红柿面,周正卿呆滞的坐在客厅里,握着筷子,却一动不动,活像一个灵魂被抽走的傀儡。 邵明越去收拾浴室时,发现墙壁上赫然写着:我坏了。 水煮将着三个字拉的很长,邵明跃捂着嘴巴,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他喜欢周正卿,是因为他有特别干净的笑容,待人温和,亲切有礼,别人都笑话他是娘娘腔,基佬,娘炮的时候,他觉得这些人非常无礼。 他回头,语气里没有怜悯的意思,只是温柔的,用朋友的语气:“我看到你放学后喂校园里的流浪猫,放了学,我们一起去吧。” 他不会像别人一样,用一个高高在上的姿态,故做好人:他们都是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里。 邵明越一直认为说这些话,自以为感觉安慰到别人的人,心里都有悲悯的意思,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有一种优越感,在这句话里找人性的光辉。 周正卿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他直接约邵明越一起去喂猫,虽然是喂猫,但是在邵明越的眼中,他就是再说:我们做朋友吧。 周正卿在邵明越心中变得特别,他不是那种,在一边说着安慰他的空话,然以一个好人的姿态,安慰他一句话划开距离,然后心安理得,在人群里,继续听着别人笑话他,讥讽的,跟其他人一样,远离他。 当邵明越看到浴室墙壁上的字时,他明白,周正卿一定绝望了,而且绝望极了。 他走出来,周正卿盯着那碗面,还是一口未动。 “没有胃口吗?” “嗯。” “要不要喝牛奶?我去给你温.....” “不用了,谢谢。”周正卿脸上扯起一个苍白的笑容:“我能不能在你的沙发上睡一会儿。” “你可以去睡我的床。” “不用了,沙发就可以。” 邵明越没有多言,也没有劝他去床上,那天夜里,邵明越和周正卿一样,睡在了沙发上。 他醒来时,满屋的酒精味道,周正卿把用酒精浸湿了抹布,将自己躺过的沙发边角,很用力的,擦干净。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沾了什么,都会变脏。 邵明越拦住他的动作:“别这样.....” 周正卿抬眸看着邵明越,眼里没有一点生机:“邵明越,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他的眼睛空洞,心像被挖空了一样,他呆滞的重复着我该怎么办这几个字,迷茫无助的绝望,让他看着像一只摇摇欲坠,绳索拉的很长的风筝,紧绷的风筝线,随时都会断掉。 “总会有办法的,我会帮你。” 周正卿看着自己被邵明越握住的手,他的嘴角缓缓地,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总会有办法的.....吗?” 3 白纸上若是滴上了一滴墨,那一滴墨,带走了纸的洁白,黑疯狂肆虐的淹没了白纸。 那天周正卿离开他家后,他没有来上学,班里同学说,周正卿的父母要去外地工作,大约要给周正卿转学。 邵明越知道,以周正卿的状态,别说离开江城,他连自己的房间都离不开,他每天躲在床下,不敢睡床,也不能拉开窗帘让光进来。 邵明越走进周正卿的房间时,他的房间永远是黑的,短短半月,他几乎消瘦的没有人形,躲在衣柜的缝隙里,眼底下的青黑,叫人无法不心疼。 '邵同学,你多照顾一下我家正卿,他谁也不见,就只见你,你帮我和他爸爸,多劝劝他。'周妈妈看起来俨然是管理精英的模样,说不了几句话,就要接起一个电话。 周父更是常年出差,周正卿的的状态完全就是在崩溃的边缘,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一次都没有见过周正卿的父亲。 “正卿,吃点东西吧。”邵明越柔声道 “我不想吃,吃了也会吐,会更难受。”周正卿微笑,他的精神状态很差,几乎成宿成宿的睡不着,吃了的安定以后,也是陷入没有尽头的噩梦,从梦中惊醒。 邵明越听到关门的声音,周妈已经离开。 邵明越看着眼前的周正卿,只觉得更加心疼,他的父母都是别人眼中的社会精英,但是当周正卿出现这样的精神和心理问题时,他们最先担心的是自己的名声,将私人医生请进家里来,偷偷摸摸的,仿佛周正卿的存在,让他们多么蒙羞似的。 周正卿拗不过邵明跃,吃了半碗白粥,他继续坐在床边,墙壁和衣柜的夹层中,那个狭窄紧促的空间,让周正卿有一种安全感 白天邵明越去上学,晚上就直接住在了周正卿的家里,他们好像生命之中,只有彼此了。 “阿越,我想吃冰淇凌。” “怎么突然想吃这个?”邵明越好奇 周正卿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嘴里很苦,想吃点甜的。” “好,我去给你买。” 他走出门,走了半路发现自己忘记带钱包,半路往返回去,推开们,走廊置物墙上的木板被他拆下来,用一根细细的绳索挂在上面,周正卿挂在上面,双腿还在挣扎。 邵明越忘记了当时自己究竟是如何的慌张,他浑身颤抖,脸上泪水和汗水混成一团 周正卿的身体完全腾空,邵明越抱住了他的大腿,一直抱着,他没法松手,也不敢松手。 城市的日光透过云层,被浅咖色窗帘遮住,整个房子在悲调的的暖色里,周正卿双手搭着缠住脖颈的绳索,大口的呼吸着空气,那一刻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他看到了很多,看到校园午后昏黄懒散的操场,看到同学背起书包,微笑的给他道别,看到很多脸,太阳花文身的男人,和一些不知道是他手下还是什么的,头发染得色彩斑斓的混子们。 房门后面的沾着一张全身镜,镜子里,周正卿的脸在阴影下,灰蒙蒙的,从下面抱着他双腿的邵明越,面颊上不知道是水渍还是什么,他的脸上是死寂。 邵明越的脸色也是惨白的,他一直在哭,哭的比自己还惨。 这些天,他一直将自己困在一桩见不到光的四方盒子里,每一个侧面都挤压的他五脏六腑发疼。 在看到邵明越为自己痛苦的瞬间,他心里忽然一晃而过一句话。 他把他拖进深渊里了 原来除了哈欠会传染之外,绝望也会。 周正卿忽然觉得抱歉。 他站在悬崖上,自己放弃自己,只有邵明越,拽着他的衣领,他不说话,只是用所作所为告诉自己,周正卿,活着吧。 邵明越紧紧地抱着他的双腿,眼尾的红晕带着刺眼的疼痛,他声嘶力竭。 “周正卿,活着吧,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帮你跟你一起,只要你别放弃自己,求求你了。” 事后,那条绳索被拆下来,放在他们面前,周正卿鼓足勇气,将一直紧紧遮掩房间的窗帘拉开,明亮的落日余晖照亮卧室,他们肩靠着肩,一人喝了一大罐冰凉凉的橘子汽水。 那天邵明越才发现,橘子汽水不是甜的,在口中含久了,滋味是苦的,以前他没有发现,但是今天他发现了。 周正卿说:“我就在哭这一次,汽水喝完了,我就不哭了。” 少年抱着邵明越的肩膀,哭了很久,仿佛所有的怨气和愤怒,都在那一刻如同奔涌的洪水般,宣泄出来。 眼泪其实不能宣泄情感,它的作用,是欺骗,欺骗自己,哭过了一起就会好起来。 伤口还在哪里,那是个永远无法愈合的疤,但是总要站起来,人能做的,只能尽量告诉自己,莫要回头看。 4 周正卿回归到了学校的生活,同学们私下都讨论,感觉周正卿像换了个人,看着人的目光,不似从前温暖明亮,他总是安静,对什么都是淡淡的,他的眼睛像黝黑的深渊,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阴冷寒凉的孤独感。 同学们也会奇怪,邵明越什么时候和周正卿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要不要吃冰淇凌,甜的。”邵明越长得很漂亮,他天生一副女相,笑起来很恬静,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一点不像个男生。 周正卿接过甜筒,和他坐在校园的单杠上,远远的望着操场上打球的同龄男生。 已入夏季,男生们早早都换上短袖校服,周正卿将领子竖的高高的,想要将自己的皮肤藏起来,周正卿变得敏感多疑,他只相信邵明越,哪怕有其他同学跟邵明越说话,他的目光就会冷冷的扫过去。 “阿卿,你可以去打篮球。” “我不想去。” “要不然你我们去图书馆?” “不想看书。” “那放了学,咱们去电玩城开竞速车吧。” 周正卿抬眼望他:“阿越,我是不是太讨厌了?” 啊?邵明越愣了愣:“怎么会.....你怎么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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