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炼成了人精,躲在角落里闲聊的两个小助理和正在收拾化妆包的化妆师十分自觉地悄声出去,还为他们关上了门。 薛见舟有点头疼,但也只得站起身转过去和他打招呼:“奚老师,怎么了?” 他做好了正面硬刚的准备,却没想到奚辞走到他身边,一言不发地伸出手,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回座位里。 薛见舟被迫坐下,被他弄得满脸茫然之时,便见对方似乎是有些羞耻地偏过头,嘴唇张了张,好半晌才硬邦邦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薛见舟迟钝地眨眨眼:“嗯?……等等,什么?” “……”奚辞简直怀疑他是故意的。年轻俊美的钢琴师颈侧青筋直跳,深吸一口气:“我说,对不起,薛见舟。” “之前……我不甘心他选择你,以为你是为了资源和金钱留在江致深身边,觉得你配不上他,还在你面前说了一些难听的话诋毁你。” 他别过脸,耳廓发红,停顿了一下才说:“后来江致深找我谈过,我才知道你们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他一直都很喜欢你,也从没有轻视你——抱歉,我不应该在没搞清楚事实的情况下随意评判一个人,破坏你们的感情,还差点让你们分手。” 奚辞原本还有点难以启齿,但这会儿一股脑把压在心里多时的话说出来之后,反倒轻松了不少。他轻轻咳了一下:“这一次,你也别误会,我受到老师邀请的时候不知道你就是这部电影的主角,也并不想来找你麻烦……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让你感到不舒服,耽误了你们的拍摄进度,那我觉得还是要说清楚的,抱歉。” 薛见舟艰难消化了对方的话。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有点哭笑不得。 “一开始,我的确是抱着那样的心态接近致深的,所以你要说我别有目的,为了资源甘愿当他的金丝雀,其实并不假。”他说,“只是也没想到真的会喜欢上他……说起来,也要多亏你吧,如果不是你对我说了那样的话,我也不会试着表白,和致深之间的误会可能还会持续更久。从这个方面来说,我还要谢谢你。” 奚辞并不知道之后还有这样的故事,八卦的心蠢蠢欲动。 他一边盘算着找江致深特助打听的几率有多大,一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用手掩唇遮了遮唇角的弧度,大度道:“咳,感谢……倒也不必。总之,我们能把这件事说清楚就行了。之前是我态度不对,希望以后在剧组的日子里,我们能好好相处。” 外面片场传来场务催促开拍的大嗓门。薛见舟站起身,伸出手,眼里的笑意真实了些:“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奚先生。” 今天的这场争执戏NG了三次。 奚辞采风回来的时候路过片场,正好听见几个剧组人员在聊天。 “哇,我明明感觉小薛演得非常不错,崔导居然还是说小薛放的不够开,要求再来一遍……” “崔导要求就是这么严格啦。不过我也觉得薛见舟其实很棒了,特别是刚刚那遍最后,他整个人从墙上慢慢滑落下来,从面无表情到泪流满面,抱膝大哭的样子真的有伤到我哎。” “爆发力就很绝……上一秒还很正常下一秒就能哭吼出来撕心裂肺的,关键演得还不尴尬,连我这种不学表演的都能看出他眼里感情循序渐进——妈呀,我是真的没想到一个非科班出身的演员也可以有这么强的张力。” “所以也不怪崔导严苛吧。这样好的苗子就应该彻底激发他的潜力和天赋,被所有人看到好不好……” 奚辞本来都打算回去休息了,听清她们谈论的话题,心下一动,脚步偏转向她们走过去。 那几个小姑娘看到他了,连忙止住话头,跟他打招呼:“奚老师,您回来啦。” 奚辞淡淡颔首,若无其事地问道:“他们还在拍么?我有几个问题要向崔导请教。” “在的在的。”其中一个小姑连忙答道,“刚才崔导让休息了一会儿,现在应该才开始没多久。” “啪!” 一道掌风毫不留情地掴在少年脸上。 裴余被打得脑袋一偏,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脸颊上迅速泛起鲜红的掌印,高高肿起,干燥起皮的嘴唇被牙齿磕到,渗出一缕血丝。 他耳边都是嗡嗡的噪音,连那中年女人的恶毒辱骂都有些听不清了。 “侬个小朱喽,还想学钢琴?……学那种乱七八糟又贵得要死的东西有用?唱曲卖笑的玩意儿,是能换钱还是能治侬爸的腿,啊?侬告诉伢!” 常年在海上劳动的女人有一身力气,这一掌更是没有保留,哪怕面对着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女人脸庞被海风吹得粗糙黯淡,隐约可见从前的几分光鲜动人,但在这种时候,仅剩的那点清丽也被满脸的狰狞可怖所掩埋了。 她不再看自己的孩子,一边将转身去厨房取菜,一边埋怨地嘀咕责骂道:“伢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哦,这辈子要到倷裴家来给你们爹俩当牛做马,都一个死样子,没出息的赔钱货,净会给伢惹事……” 裴余发丝凌乱,脑袋无力垂下,只能隐隐窥见一角清瘦的下颌线条。 镜头自他攥紧的拳头往上移动,最终落在他脸颊一侧。 老旧的海边木屋潮湿阴冷,微弱光线中灰尘浮动,裴余被遮掩在发丝之下的眼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意。 他那个因为工伤而跛了一条腿的爹喝得醉醺醺的,闻言撂下筷子,扯着喉咙对女人怒骂道:“你他妈说谁没出息呢,啊!腿断了身子垮了,我为这个家付出的还少吗?侬个臭花老倒好,唧唧歪歪光会动嘴了,生的也冯晓个是撒子混账东西,村里都说我老裴家把你娶进来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脸都要被倷娘俩丢尽了!” “你骂我?侬个瘸腿的赌胚还敢骂伢?!”女人气得浑身发抖,当即摔了盘子,冲上去扯他的衣服,哭天抢地,“要不是你个天杀的出去偷腥,我至于被气到早产吗?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啊!孩子也不管,养的跟侬一样像个地痞流氓,活也不知道做就晓得气伢……这婚不如离了算咯!” “离就离!我稀罕了还……再找个年轻姑娘的给伢生个儿子,总比这莫出息的中牲强!” 掰扯不清,用他做挡箭牌互相攻讦,一地鸡毛。 裴余就站在那里,头低垂着,脊背却挺得很直。少年耳腔里嗡嗡作响,像终于受不住似的闭了闭眼,哑声说:“够了……” 没有人会听见他的话。 满怀恶意的阴暗泥沼如附骨之疽,强烈的窒息感不断泛滥,被忽视、被否定、被厌弃的真相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晰地涌上心头。裴余攥紧的拳头在不住发抖,牙关紧咬,眼中蔓延上血丝,压抑的呼吸逐渐急促,最终演化为令人心惊肉跳的剧烈喘息。 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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