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猖狂。”话音断了一瞬,佟言的眼中似没有一颗星辰点亮,只剩空洞洞的幽深,“身上的稻草越积越多,我早就被压疯了。” 锁链沁得冰凉的指尖儿被握进宽厚的掌中,盛屿声音沉厚,带着令人安心的抚慰:“我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别怕,疯在我这儿挺好。” 佟言抽出手,将盛屿揽緊,埋在他的颈窝中声音颤抖:“我那天差点把赵允升用胶带缠得憋死,我想我是真的疯了。” “人哪有那么脆弱,但你以后只对我疯就好,其他人要是惹了佟老师,就交给我吧。” 拼图中的风雪依旧,佟言却将目光落在了那间透着暖光的木屋上,门前留着一行脚印,应是有人晚归。 “盛屿,你会……让我囚一辈子吗?” 盛屿拨开已经挡了眼睛的头发,笑着说:“佟老师要是能给我定期理理发,做人的下限别那么低,囚就囚吧。” 佟言听话只听一半:“理发……我可以试一试。” 宽大的床单围在盛屿颈下,老旧斑驳的穿衣镜前,两人一站一坐。 佟言拿着剪刀,有些为难地问道:“你喜欢什么发型?” 盛屿夹着烟:“你确定我喜欢的你能理出来?”男人似笑非笑,“推个板寸吧。” 佟言拒绝:“寸头穿裙子不好看。” “草。”香烟被叼进嘴里,“这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佟言我弄死你。” 佟言“嗯”了一声,又觉得不够囚禁者的气势,碰了碰盛屿的后背,“坐直。” 头发剪得不好不赖,只算勉强看得过去,剪得时间却长。 又一次落剪后,佟言看向镜子中的盛屿,发现男人也在通过镜子看他。 镜面斑驳掉漆,透出暗黄的底色,像老旧的照片一样,框住了两人的身影。 目光交视,谁都没有说话,佟言觉得自己像风雪中晚归的丈夫,窗口有爱人留着的那盏灯,也有此时饭后的亲昵。 他微微躬身时,盛屿的手臂也恰巧搭上了他的后颈,镜中的两人慢慢靠近,嘴唇碰到了嘴唇。 盛屿破开佟言的手指,取下剪子扔向一旁,又拍了拍自己的膝头:“坐过来。” 佟言跨坐,用力将盛屿圧进椅子。 “别那么急,别学小黄抢食。”白皙的面颊被粗粝的茧子反复磨挲,盛屿的吻一次次轻轻落下,“我的佟老师哪里都好,就是活儿次点儿。” 深陷遇朢中的佟言好一会儿才抬起目光:“什么……次?” 盛屿将人拥緊,幽缓的声音划入佟言耳中:“我来教你,怎么让我快乐。” 在佟言眼中,盛屿似乎只是一台机器,披着冰冷的金属外壳,永远不会被热烈点燃。 他总是超脱之外,要么审视,要么取悦,时刻掌控着情绪,至于那副身体,他利用起来,甚至连自己也不放过。 “这里?” “对。”夹着烟的手搭在床边,弹了弹烟灰,“每次你都错过。” 锁链的声音缓缓而起,被夹着的香烟久久无人理会,气熄逐渐混乱,牙关似乎无法齩緊,盛屿拖着锁链,急迫地将佟言勾下,他抬起下颌,露出候结上的小痣。 用力将人圧在上面:“吻我!” 小黄睡在拼图旁边,风雪依旧,木屋中的灯光很暖…… 第84章 我只是一见钟情 过了最冷的三九天,天气逐渐向暖,棚户区纵横的巷道中,只有背阳的角落,还藏着残雪的影子。 佟言今天换下羽绒服,穿上了羊毛大衣,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才发现放在羽绒服口袋里的文档柜钥匙忘在了家中。 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早会还有十几分钟,足够取回钥匙。 在上班上学的人中一路逆行,佟言走到出租房前,开了三道门锁。 拉开门缝,室内混杂着烟机、音乐与电视的声音倾泻而出,与任何一个普通的家庭没有差别。 推开门,佟言踏入室内,小黄从温暖的窝中翻身而起,看着去而复返的佟言摇起了尾巴。 盛屿站在厨房内的烟机下也转过头来,他看着佟言,目光稍沉,将手里的香烟咬进嘴里,镇定地拿起放在厨房台面上的钢圈,扣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佟言的目光落在那个拖着长长链条的钢圈上,第一次发现盛屿手腕上的皮肤似乎已经磨起了薄茧。 良久之后,他错开目光,神色如常地说道:“我回来取办公室钥匙。” 摘了烟,盛屿也从容问道:“在哪里,帮你拿。” “羽绒服的口袋里。” 钥匙在锁链轻晃的声音中送到了佟言手中,佟言轻声道了谢,转身又拉开了门,他在门口背身站了一会儿,回头问:“晚上吃什么?” “我跟着美食节目新学了广东清远鸡的做法,佟老师晚上赏个脸,尝尝?” “好,还想吃红酒冰淇淋。” 盛屿抻着链条的最大限度走到门前,拖来佟言轻吻:“好,下班早点回来。” 佟言出了门,习惯性地转身锁门,手指碰到门板,却停住了动作,静默很久之后,他只锁了一道门锁。 冯嘉爱漂亮,是公司中最早脱下冬装的人;守在街角的陈阿大也摘下戴了整个冬天的狗皮帽子,将烤红薯的铁桶一收,在报刊亭旁支起了卖风筝的摊子。 午休时间,冯嘉拿着一个蜻蜓风筝走进了办公区,他看见佟言捧着咖啡靠在门沿上,笑着听张祺讲自己那些半真半假、夸大其词的有趣经历。 “佟哥,刚刚陈阿大说棚户区这片儿冬天一过,自来水管就会有跑冒滴漏的情况,现在正在检修,社区让家里留人,要不你回去看看?” 见佟言怔了一下,冯嘉自告奋勇:“要不我帮你回去守着,我手里的项目刚结束,正闲得慌。” “不用。”佟言放下咖啡,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衣,“我回去看看。” 佟言推开出租房的房门时,屋内交谈的声音骤然而断。 出租房不大,进门便是起居室。此时,房内窗边站着一个方脸男人,床脚的边上还蹲着一个瘦猴。 盛屿坐在沙发上,身边放着一盆刚刚削好的芋头,手里拿着的却一份厚厚的文件。 几人乍见,相顾无言,只有盛屿从容不迫地放下文件,再次扣好锁链,起身笑着问佟言:“怎么这么早回来?” 佟言沉默了片刻才道:“社区通知一会儿要来检修水管。” 说话间,他垂眸脱下大衣,挂在了入门处的衣架上。 “你们先回去吧,长岭药业的安防项目以后再说。” 得了指令的猴子懒洋洋起身,缓慢地伸了个懒腰:“行吧,那就以后再说。” 他转身去爬窗户,却听盛屿提示:“走门吧。” “也是,来回爬窗户还得提心吊胆怕被当成小偷。”猴子反身向门口走去,途中“不小心”撞了佟言一下,他翻起眼皮,压低声音,“姓佟的,你可真牛逼啊。” 佟言比猴子高半头,垂下眸子瞧他:“过奖。” “草。” 通身不爽的猴子撞开门,扬长而去,方脸随后走到门口,又转头向那盆芋头望了一眼,与佟言笑嘻嘻:“佟先生要不你也把我关进来吧,我想尝尝老大的手艺。” “方脸。”盛屿沉声。 “得咧,这就走。”方脸带上门,向猴子追了过去……入夜,锁链晃动,佟言却一直沉默。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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