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这会儿天已经有点黑了,山里风本来就大,简单穿的多还好,那些战士干活出汗,有的直接就把棉袄脱了,这小风一吹,好多直接就打了喷嚏的,简单也没跟他多废话, “去吧,这里有工具,有手套,跟大家说,救人归救人,也要保护好自己。 这救援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完成,今天大家要辛苦了,你们先去忙,我去给你们做吃的,一会儿让大家轮流过来吃点儿。” 郑爱国只以为她找到了煤矿这边的厨房和物资,顿时就咧嘴笑, “好嘞嫂子,还是你心疼弟兄们,我们,” 他挠挠头, “我们集合的时候,食堂还没开饭,也,饿了。” “你们中午也没吃饭?” 那些战士们还在不顾一切的救援,好像,根本就没有人记得自己还饿着肚子这回事,也没有听到一声抱怨,简单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吧,告诉大家再忍一会儿。” “哎,好嘞!” 他乐颠颠的跑回去喊人过来搬工具,简单抿抿唇,心里那一点儿纠结也没有了。 矿场周围就是住的和生活的区域,简单轻易的就找到了厨房,这边人多,厨房好几口大锅,日常的东西也都不少,连水缸都是满的,对简单来说,这倒是更方便了。 刷锅,烧水。 这会儿时间紧,简单也没想弄什么大餐,趁着没有人,掏出来几箱子方便面,火腿肠,羊肉卷,水开了一股脑的扔进去,然后是调料。 然后把所有的包装都塞进了灶坑里。 很快,香味儿从这个方向蔓延出去。 郑爱国眼睛一亮, “这么快就好了? 兄弟们,闻到香味儿了吗?嫂子给咱们做饭了。 嫂子说了,不能让咱们出着力还饿着肚子,手头能放下的兄弟先去吃,吃完了回来换咱们,行不行?”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几乎是异口同声, “好!” 林团长也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自己就笑了, “还得有个政委啊,想的就是周到。” 简单是丝毫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这边的面煮好了,看见有人进来,她也没再管,做的不少,锅台上还放了不少空间屯的干粮,馒头,窝头都有不少,估计也能吃个大半饱。 她找了一个背风的角落,从空间掏出来两只杀好的野山羊,拖着回了厨房,剁吧剁吧,打算一会儿这几口锅倒出来就直接下锅,别的都不方便,羊汤吧,省事,有油水。 一波一波的人吃完了走,最后一波,才见到林团长的身影, “弟妹啊,还好你来了,我是真没想到这一茬,” 简单正把空出来的锅刷出来,把羊肉下锅呢, “情况怎么样,救出来多少人了?” 林团长狼吞虎咽吃了一碗,才缓口气跟她说话, “不太好,光线太暗,速度慢了不少,挖掘的时候也怕误伤,我匀出几个人回去收手电筒了,等他们回来估计能好一点儿,” 简单一愣,转头看了看外面,果然,天已经快黑透了,她不由得皱眉。 这个时候,照明除了煤油灯,就是蜡烛。 煤矿这个特殊的地方,却是沾不得明火,今天这事故,说不定就该是明火惹的祸。 可是就算是有手电筒,那效果?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顿了顿,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空间里这头灯还真有,还是大功率的,忘记了那次是因为什么囤的,但是后来一直就没用上,这还是刚刚在空间里翻找的时候发现的,反正今天已经露了不少,也不差这一个,回去让秦政委给想办法找借口吧。 人命关天的时候,哪还有那么多顾虑? 出去绕了一圈,拽着几个麻袋回来, “团长,你啥也别问,啥也别说,给你你就用,好东西。 把这个往头上一套,这是开关,” 现在厨房是点了蜡烛的,但是这头灯的开关一开,白炽灯的光线顿时就笼罩了整间屋子,甚至连门口都射出去挺远都能看到阴影。 林团长手上的碗都不香了,惊呆了一会儿,很快就激动的手足无措, “弟妹,这,这个亮,这个好,你,这里面都是吗?” 他甚至都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多想,看到的第一时间,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个真亮,跟白天的光线差不多,在矿井地下也能看的清清楚楚,顿时就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弟妹,这个,是给我们的?给兄弟们用的?” 简单把手里这个塞给他, “那不然呢?赶紧的吧,省的你们干着急,能多救回来一条人命,也是值得的。 好好干活,半夜回来吃肉。” 抹了把脸,他也顾不上说什么,“嗷”的一嗓子就喊来了好几个人, “来人,快来人! 快快快,送几个去病房,其他的都抬过去,小心点儿,” 然后自己就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头灯套在了脑袋上,学着简单的样子把开关一开。 瞬间,整个矿场几乎亮如白昼。 干活的战士们瞬间齐齐的转头看过来。 然后,似乎,就沸腾了...... 看了一会儿,就没去管他们的激动,简单叹口气,接着手里的活,把手里的羊肉,羊骨头,分开放到几个锅里,然后坐在板凳上烧火,心里也有些发散,小崽儿这会儿是不是睡觉了?有没有闹?有没有想妈妈? 她是没想,但是秦清淮可是没闲着,把人都派出去之后,清醒过来,他也开始思考后勤供给的问题。 该说不说的,媳妇儿说要去的时候,就对视那一眼,他就猜到了,她肯定是要做些什么,说是两口子的默契也好,说是对简单的了解也好,人走之后,他就开始让食堂准备方便携带的干粮,馒头。 半夜这顿饭还没开始,简单就看到了带人上来送干粮的许排长,于是,半夜这顿饭就是羊汤羊肉配着食堂的干粮,战士们吃的热乎乎的,出去干活也都多了不少的动力。 厨房不远处就是临时的病房,随着救援的开展,送过来的伤员也越来越多,秦大夫几个人的饭都是简单打好了送过去的,就这,他们都不能坐下来好好的吃一口。 这顿送过去的时候,秦大夫刚做完一场急救,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休息,简单干脆的把碗送到嘴边, “来,喝点汤,补充一下体力。” 秦大夫也没客气,喝了两口汤,看见里面还有肉,不客气的把碗接过去大口的咬着,回手也招呼着其他几个人过来吃, “哎呦,我都多长时间没这么累了,我感觉又到了一个新的极限。” 这急的,简单都怕她噎着呛着, “你慢点,我还给你们留了不少,够吃的。” 几个人也确实没客气,小李军医吃完了干脆自己去了厨房。 吃饱喝足了,几个人倚着墙,才感觉身上缓过来一些, “嫂子,幸好有你”在这儿,不然我们肯定是要饿着肚子干活的,” 小护士也开玩笑, “是啊,饿着倒是小事,这晚上这温度,我不怕饿死,我怕冻死。” 可不是,已经到了年根儿,这边又是最冷的地方,这还是山上,挡风的也几乎没有,晚上零下三十来度那都是常事,冻死人,也不足为奇。 “伤员多吗?” 病房好几间,简单看到的也只是一间,看到的只有几个人,但是也知道这肯定不可能是全部就是了。 秦大夫叹口气, “你别说,就这种事故,我见到的都没几次,伤员倒是好说,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刚才好像听见他们议论,好像发现了好几个,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的。 这才是刚开始,就这样,这种事情,也当然是时间越短,希望越大,现在是最有希望的时候,要是时间太长,那底下空气不流通,再一冻,” 她停了一下,又叹口气, “不是我往坏处想,实在是,这煤矿的环境本就不好,底下的空气也都有害,对呼吸系统的危害不小,平时呼吸就有危害,如果再窒息,那...... 我这心里头,也有些发沉,这次井下救出来的人,外伤什么的我心里都有底,有信心,但是这一块,我实在是,” 简单也想到了,就是再不懂的也知道,煤矿里的粉尘危害很大,不然为什么煤矿的工资都那么高呢?下井的危险是一方面,下井工人都是提着脑袋挣钱,这话不是瞎说的。 另一方面,下井工人的身体普遍的都不好,当然前期病不能看出什么,能吃能睡,毕竟也是体力活,下井的时间越长,接触粉尘的时间越长,对身体的危害性就越大。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第894章 简单沉默,这个她也就知道一些,又不是专业人员,还真就没有什么法子, “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或者,我能做的?” 秦大夫轻笑, “怎么,又心软了?” 简单转头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一个伤员,浑身都是黑的,唯独腿上刺眼的黑红色,又包着厚厚的纱布,她示意着, “这个,是腿伤吗?” 秦大夫顺着看过去,沉默两秒, “腿被梁子砸中,骨折,膝盖以下,骨头都粉碎了,靠着另一只腿,和胳膊,他愣是在那一点点缝隙里,爬出去好几米,敲击了两个多小时的那个铁管,让上面听到声响,这才把他救出来,不过,砸的太狠,已经没有治愈的希望了。” 简单没说话,她的视线移到旁边的伤员身上, 继续轻轻的开口, “这个,也是退伍兵里的,媳妇儿孩子都在家属院。 过来之前,在家里那边被父母不看重,孩子瘦瘦小小,被家里人欺负的,连吓唬,三岁了还尿裤子呢,其实过来的时候算是破釜沉舟。 过来之后,别人都选择在下面种地啊,养猪啊,毕竟下面的工分比村里都高着呢,要是一般人家,那都挺高兴的。 他出来的时候,被父母逼着签了数额不小的养老费欠条,才出来的,知道煤矿的工资比下面还高,就申请来这儿,想都赚点儿钱邮回去,他们也早点摆脱,孩子才六岁,媳妇儿在下面大棚上工,两口子一年也能攒下不少。 我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还笑,说再好好干几年,把父母的钱还了,他这辈子就是媳妇儿孩子的了。 现在,胳膊,也就剩下了一个.......” “那边那个,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爷子,是跟着儿子过来的,儿子不想让他出来受累,他不敢,说不想给儿子拖后腿,说他也不会太拼命,多赚个几块钱,也能给孙子孙女多添几口肉......” ....... 秦大夫是见惯了生死的,说起这些事也有些哽咽, “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但是也是别人的儿子,父亲,丈夫,心里有牵挂,也有人惦记着,你说,他们家人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简单靠在门框上,召回来的退伍军人,有一些人选择了煤矿,她是他听说过的,都是正常的工作岗位,拿出来就是能让人选择的,他们自然不能说什么。 但是出了这种事,不管是谁,都是有责任的,心里头,那也不用说,都是不好受的。 “他们,是啊,这马上就过年了,出了这样的事,” “秦大夫秦大夫,快,来人搭把手!” 有了头灯的外援,效率立马就提了上来,后半夜又送过来好几波救上来的伤员,简单也睡不着,干脆的在这边帮着打下手,烧个水什么的,居然也没闲着。 天快亮的时候,简单又回厨房,熬了几锅肉汤,伤员里有两个轻伤的,也自觉的跟过来给她烧火。 红脸的汉子是个岁数不大的,应该四十来岁,是个比较爱说话的,一顿饭没做好,态度就熟稔了,说了不少自家的事,和他们平时下井的经历,都是强自镇定着,不过最后也还是叹口气, “嫂子,你说,底下那些兄弟,都能平安救上来吧?” 简单不在现场,问她,也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简单也知道, “吉人自有天相,你们都是好人,都能平安的。” 高个子的从进来就几乎没说话,只闷着头干活,听见他们说话,也盯着火光不说话,不过手却微微的颤抖了几下,简单都看在眼里,不过着实也不知道怎么劝,干脆的就给他们派了个活, “两位大哥,那锅里是开水,要不,你们帮我抬过去,让他们喝点儿水热乎热乎?” 两个人一个人伤了一只胳膊,这个活儿,倒是正合适。 闻言,只迟疑了两秒,然后起身进入状态。 这个时候,有点儿活,也好。 两个人抬着装着热水的大桶,简单在后面提着一个也不小的桶装着几十个碗,朝着矿井的方向过去。 天色微亮,外面的温度很低,出了厨房,简单就干脆的打了个喷嚏,随手把身上的棉袄抿紧了一些, “走吧。” 这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后半夜不停的室外劳动,会是什么滋味,那些人,要不是一直在不停的救人,估计,都冻僵了吧? 看到的人影都在忙碌着,没看到认识的人,简单也没纠结,让他们把水桶放下,就喊人过来喝水,她自己,倒是走的远一些,在附近的废墟上打量着。 不远处,几个人正在跟一块大石头作斗争,石头的形状不规则,没有合适的地方着手。 再加上,这天气,就算昨天刚炸开的,一宿的时间,也足够这大石头再次和下面的土地冻在一起,所以半天都没有挪动,还要小心翼翼的擎着,不能再次压到下面的人, “那边那边,小心点儿,” “不行啊,再喊几个人过来,咱们几个整不动啊,” “再试试,看来,一,二,三! 哎呀不行不行,我手冻木了,使不上劲儿啊?” “你们,” 这时又出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你们,不用费心,别,别救我了,我,我不行了,去,去救别人,” “不行,兄弟,你不能放弃,我们马上就搬开了,” “你再坚持一下兄弟,你想想家里人,你忍心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这大过年的,你不想回去跟家里一起过年吗?” “咳咳!我舍不得,兄弟,我坚持不住了,你们走吧,我知道,咳咳,我知道部队不会亏待我家里的,我放心,咳咳! 我,我困了,我实在坚持不住了,” 声音越来越弱,几个干活的人也激动了, “诶?兄弟,兄弟,你醒醒,你不能睡啊?” “快醒醒,快醒醒,马上就能把你救上来了,你不能睡啊兄弟?” “快来人,来人啊!这还有人!” 第895章 片刻后,一双手将石头抱起,顺手就甩出了救援的范围。 几个人呆愣了两秒,反应过来立即开始小心翼翼的扒着土, “兄弟,你看着没,有救了,有救了,” “兄弟,你出个声儿啊!” 这一宿,这种情况他们见过不止这一例,但是再次遇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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