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清商却没瞧见,仍沉浸在过去,再开口,语气又添一层愁:“可惜今年重阳我已在船上了,没吃到娘做的重阳糕。” 在船上做什么呢?哦,千里迢迢来嫁人。 盖着绣幔的小花轿,随船东复东,一路曲曲折折地过了十里秦淮,沿途的风景流荡着,开过了三秋桂子,香在天地间,恍惚似从前。 再后来,花轿摇曳入朱门,嫁给了眼前这个人。 这个连笑都不会笑,还挑剔得要命的讨厌鬼。清商颇为哀怨地看了对面人一眼,见他还在一脸淡然地喝着茶,顿时更气了几分。 许是天知人心,静静淋着小雨的秦淮河上忽然来了阵风,摇起大片碧波,将这小船一耸,卫璋手里的盏子便也随着一晃,泼了大片茶水在袍子上。 清商幸灾乐祸,还没来得及多乐上一会儿,这风便掀了帘子灌进来,大喇喇卷起她手中绢帕,一径朝舱外飞去。 “啊呀――” 清商惊呼一声,忙追着帕子出了舱,那小小白团却已先一步飘落在水面上,眼看将沉。她弯下腰去够那帕子,身子已探出大半,忽然间又颠来个浪,让她失了重心,往水里一头栽去。 老舟子见状大惊,慌忙喊她:“唉哟,小娘子,你――” 声音戛然而止――清商也没跌进水里去。 她腰身给人一圈,被整个儿拎了起来,双脚虽还是离了船板,却稳当得很。 老舟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似是松了口气:“真是多亏了小郎君手快,不然小娘子可就掉进水里去了,这时节转凉,落了水,恐要生病的。” 清商垂着手脚,面朝河水,见水面倒映着她惶惶然的一张脸――而卫璋正拦腰揽着她,像圈一只枕头那样,轻轻松松,将她圈在臂里。她怔怔地扭过头,生着张冷脸的少年亦垂眼回视,长睫掩下,眉眼为雨沾湿,黑白分明。 她抬手指向水面:“……帕子,飘走了。” 卫璋瞥了一眼,拎着她往舱里走,淡淡道:“嗯。” *原句“清商应秋至,溽暑随节阑”,我这里联了另外一句,觉得要应景一些。 夜行船 天青色盏子搁在桌上,还萦着丝热气,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场幻觉。清商被拎到桌边,只觉箍在自己腰间的手一松,便被放了下来。 她落定在座上,回过头看向卫璋,颇有些不可思议――他竟只用一只手,就将她拎了起来。倘若将来她惹他生气了,他岂非也能这样一把拎起她,往鱼池里丢去? 清商心中微骇。 经这一番折腾,她身上衣裳都给弄乱了些,水碧色交领微敞,露出一片莹白肌肤,再往下,是明暗交映里的一痕雪脯。 卫璋的目光落到那处,微顿了一下。 清商见他看自己,也顺着往下一瞧,霎时,一点热意自耳畔飞起,须臾间红透了面皮。她飞快伸手挡在胸前一遮,遮得严严实实,红着脸道:“你看什么?” 卫璋若无其事地别过脸。 他开始脱衣裳。 清商大骇,被烫到般往后一缩,问他:“你……你脱衣裳做什么?” 卫璋没理她,自顾自地将外袍脱了,折了两折,迭放在她身边,自个儿也顺势在一旁坐下。 他将茶盏斟满,饮了一口,道:“湿了。” 衣裳湿了。 原来是她想多了。 清商自觉有些丢面子,红着脸,往远处挪了挪,倚在小窗边上,将小帘子掀了一角,任风雨吹面,散着热意。 深秋昼短,又下着雨,周遭都只是悄悄地暗了下去,这船在淅沥声中走着,像是行到了雨天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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